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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遇-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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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凡不知道林亚东这个单身汉为什么会对婚姻有这么多刻薄的观念,但和林亚东在一起的时光是快乐的,因为那家伙总能使他的羞耻心变得不必要。任何一种行为,一旦有了它存在的理论依据,很容易就变得理直气壮,所以最爱风流的文人才给“搞破鞋”安了个“外遇”的美称,那都是为了自己方便。
  这样,高凡对安欣只是觉得尴尬,而没有强烈的罪恶感。他只是觉得自己太笨——为什么要和璐璐坐在临窗的位置喝咖啡?分手的时候为什么不看看马路对面就放肆地吻别?他能够想象在那一瞬间,正在十几米外的安欣已经崩溃了,换成他,他也会疯狂,而且会当做毕生的耻辱。
  一切看得见摸得着的美满,似乎都终结于那场败露的外遇,虽然安欣做出了高姿态,可高凡知道,婚姻不是桶装纯净水,漏了一碗后可以用一碗凉白开甚至自来水不留痕迹地补回去蒙事,被伤害和被破坏过的,无论怎样挽救,也不会惊雷底下放屁似的不留痕迹,尤其是两个人一起自欺,就更难了,哪那么巧就让两个傻子凑一家去?
  而且在那件事情上,安欣的姿态越是高,他就觉得自己的心理障碍愈发严重,他觉得安欣的包容像一张无形的网,密麻麻匝裹着他,叫他连呼吸道都不顺溜了,喘口大气都要留神着别扯了心动了肝儿,巨累。在那个曾经完美的家里,他不再仅仅是一个丈夫或者父亲,更确切地讲,他其实是被囚禁在亲情大牢里的一个背叛者。虽然他知道安欣还是在乎他的,就像他在乎她一样,可他不相信安欣能彻底地原谅他,作为一个有了案底的人,他知道自己将一直生活在隐秘的监视和猜忌中了,爱情和婚姻一经洗劫,再也不可能完璧如初了。
  高凡很绝望。他在某种程度上是个完美主义者,一个被他认定不再完美的家使他心神不宁。
  高凡又是矛盾的。林亚东说浪漫的男人就不该结婚,可高凡不后悔自己结了婚,他知道自己需要一个家,这个家让他满意,甚至值得夸耀。他一会儿告诫自己不能再有背叛婚姻的行为,一会儿又抱着侥幸,蠢蠢欲动地希望能有色彩斑斓的艳遇。高凡觉得自己像摔在石头上的烂柿子,没得救了。林亚东经常自诩:我不是个随便的人,可我随便起来不是人。高凡觉得这话虽然不要脸,其实倒更适合自己。
  来广州不过半个月,理顺了工作的高凡已经慢慢找回了作为自由男人的许多感觉,出外应酬再不用跟谁打招呼,陪客户去声色场所潇洒,也不用担心老婆追问细节了,尤其是和那些让自己赏心悦目的女子来往时,心里不会有太多顾虑了,虽然以前安欣并不是那种狭隘的女人,可在九河的时候,高凡精神上还是无法像现在这样放松,现在他才真正理解了什么叫天高皇帝远。
  不过,高凡不断地警告自己,千万不要跟任何女人纠缠太深,覆水难收的感情故事绝对不能让它发生。当然,小打小闹另当别论。
  最关键的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叫安欣知道了。

  第七章

  程天爱打来电话,说国庆“黄金周”要去北京,约安欣母女同行。
  “你们去旅游,我才不当电灯泡儿,我宁愿自己在家无聊死。”
  程天爱笑道:“没老杜的事儿,这次不带他玩儿,就我们仨,你、我,小米粒儿,体现女权嘛。”
  “疯子,你是不是可怜我太寂寞,拿我开心?”
  “去你的,怎么说话大蒜味儿的,好心当做驴肝肺!实话说吧,这次是有冤大头埋单的,是个书商,我们这些码字的让他赚了不少银子,这家伙可能是良心发现,要犒劳犒劳大伙吧,呵呵。”
  “那我更不能去了,无功受禄吃白相啊?亏你想得出,这么丢人现眼的事儿符合我身份吗?我带米粒儿去游乐场算了。”
  “老土,去游乐场也要去北京的游乐场啊,你要不好意思混场面,我请客总成了吧?OK,就这么定了!”程天爱飞车抢劫似的火速挂了机,弄得安欣愣愣地笑起来。
  “米粒儿——过几天妈妈带你去北京!”安欣冲着客厅大喊,压过了电视里猫和老鼠疯狂的叫闹声。
  在女儿的欢呼声里,她才忽然想起该问问高凡国庆节是否回来,赶紧去打了电话。高凡不在公司,是个嗓音水灵的女职员接的电话,说是高经理手下的业务员,她说国庆节没假,顺便嫂子长嫂子短地寒暄了几句,听得安欣心里舒坦。
  放了电话,她恍惚着又有些莫名的失落,似乎是对高凡的惦念,又似乎不全是,好像——好像她突然对他有些不放心起来了?
  安欣心动了一下,马上让自己打消了这种念头。这种古怪的叫人不爽的念头,以前是从不会有的,自从高凡出了那档子花事儿,她的心眼儿也突然小了许多,动不动就乱猜疑,她知道这样挺没劲的。她是个理智的女人,疑神疑鬼婆婆妈妈的心理状态让她觉得自己很讨厌。
  她安慰自己要相信高凡,既然已经原谅了他,就不能再自寻烦恼。在这件事儿上,她宁愿把高凡看成自己的另一个孩子,错了,改了,就要允许他继续好好地生活。只在冷不丁的瞬间,她有过一个念头:如果高凡继续欺骗自己呢?她还能再宽容他一次吗?她觉得不能。可她又不能确定。即使这一次的背叛没有发生前,她跟天爱不是也说过对背叛行为决不饶恕吗?可事情一临到头上,她马上就改了主意,一下子变成了爱心大使。
  虽然程天爱不知道这件事,可她给安欣掐算过,说像她这样的“白羊座女生”,虽然口口声声不能容忍背叛,可是在面对老公外遇时又总是不自主地犯贱,心一软就放对方一马,而且一而再再而三,一直妥协到家丑成了广告牌,变得路人皆知。安欣虽然不信那些糊弄小女生的占卜游戏,可她还是很害怕这种怪圈在自己身上应验,她只能强迫自己相信高凡只是一时的鬼迷心窍,类似的事情再不会发生了,生活会在一个小波折后再次步入正轨。
  火车出轨了,第一要做的不是砸火车而是修钢轨,可是,要是火车撞成废铁了呢?安欣不再想下去。她可不愿意那么没完没了地给自己出难题,尤其是那些还没发生的事情,她更不愿意拿假设来自寻烦恼。
  她原谅了高凡以后,心里偶尔也是不甘,总是下意识地对这方面的事情多了关注,一心要找出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来。
  看了不少书,又借助身边人的经历为佐证,她慢慢总结出一个“规律”:感情不经磨劫是很难圆满的,红杏不出墙,又怎知外寒内暖?这本来是高凡为自己辩白的理论,后来她居然慢慢地有些接受,大概也是因为这理论最终让她为我所用的缘故吧。所以她越来越心安理得于曾经给了高凡浪子回头的机会,如果那一次她睚眦必报,生活可能就会一团糟,脸面没了,“幸福”也没了。她开始欣赏自己的智慧。
  女人要比男人更坚定更宽容也更多地具有智慧和技巧,因为男人是需要女人培养教化的——这不完全是她的观点——程天爱在她的小说里不断宣扬着这种论调。程天爱相信女人是比男人更完美善良更高尚纯洁的动物,而男人大多只是一摊臭狗屎,屁也不懂。
  程天爱说:那些外遇中的男人,之所以能吸引其他女人,恰恰是老婆把他教化得太好的缘故,他们不仅获得了成熟男人的魅力,又在老婆的教诲中懂得了怎么哄女人开心。所以她说男人的越轨有一半是女人的错,是女人把背叛的资本塞进他们花心的钱包的。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女人太娇惯男人,反而弄巧成拙地替别的女人把他们培养得魅力四射,这就是女人追求完美的得不偿失。
  不过,也只有当男人在女人眼里是个孩子时,世界才显得可爱并且有着进一步完善的机会——程天爱的幸福感有很大一部分可能就来自于对木头人杜时明的呵护,虽然很多时候她自己更像个孩子,可她天生有那股照看比自己更傻更弱的“孩子”的欲望。
  明知道把男人调教得太好了有危险,女人还是舍得下工夫去冒险,在这一点上,女人是比野兽还勇猛的。
  所以,幸福就是舍得装傻的幸福,幸福就是找好了位置的幸福。因为让每个人感觉舒坦的位置不同,所以个体之间的幸福是无法进行量化比较的——这个人的幸福也许靠厮守或垄断,那个人的幸福也许靠虚荣的外在,还有人的幸福也许只是靠自欺,谁比谁更幸福?没法儿比。
  放了电话不到半个小时,高凡就给家里打回来,亲自告诉一遍国庆不能回家的消息。安欣不满地嘟囔了一句,高凡轻声说:“欣儿,我好想你,元旦一定回去,好好爱你。”
  安欣的身体忽地温暖了一遭,一下子有了恋爱般的感觉。这感觉一来,才发现自己是那么寂寞着的,一些和欲望有关的东西,像落叶一样,在水面上漂浮久了,终于绝望地沉没到湖底,被淤泥掩盖着,没有光明和空气,时间久了,快要腐烂成泥的时候,突然被一个喷射的泉眼托举出来,漾上水面见到阳光的瞬间,疲倦到要死的叶子马上被温暖击伤。
  女人对男人愤怒地说“你再也不要回来”的时候,她是太想他了。
  刚才高凡说“我好想你”“好好爱你”那话的时候,她真的有些无法把持自己的感觉,像一缕从空气里飘下的棉丝,没了筋骨,只想赶紧叫谁的手心把自己接住,好好呵护着。她知道自己想高凡了,想高凡在家时的氛围了,想高凡作为男人的身体了。这种想,虽然已经是沉默的,却只是假睡着的,禁不起一点点的惊动。
  放了电话,安欣幸福又绝望,坐在那里,任由自己的情绪膨胀了好一会儿,流了一大通眼泪后,也没去管它,心情自己就好了。
  高凡还是很爱她,很在乎她的,他一定也是想念着她的。安欣想。

  第八章

  “高凡的公司公然抗法啊,国庆节也不让人家休息!”
  几天后,在去北京的卧铺车上,程天爱一边往米粒儿嘴里塞葡萄干儿,一边控诉着,表情却是有几分得意,可能同时在庆幸高凡竟然没有放假回来。
  安欣说可能是高凡刚接手新工作,不加力不行吧。一面说着,心里还在担心跟天爱混吃混玩蒙不过关,让人家看破了馅儿多栽面儿,说什么自己也是个大学老师啊。所以一再表示到时候要自己出费用。
  程天爱笑道:“你这算什么呀?还有那么一批人,专门追会议追婚礼混吃呢,也没听说有几个叫人揪出来的。”
  “拉倒吧,我可没那么大脸盘子。”
  “现在饿死的都是有脸有皮的,要想过得好,首先得没心没肺外加不要脸,你上网太少,不知道现在那些红人儿都多要命,真不知道他们爹妈要是还知道害臊的话,会不会一下子叫他们给羞死。”
  “瞧,你这么一说,我不是更不敢■着脸往前凑合了?”
  “我那是有感而发,跟咱今天这事儿没关系,安老师,您就一路跟着我,山珍海味也好,灯红酒绿也罢,就放心受用吧,那个书商满仗义的,我的朋友嘛,他怎么可以不表现表现?”
  “看这意思你们很熟了?”
  “切!没见过面。”程天爱大咧咧一笑,紧接着补充道:“不过经常在网上聊稿子,当然还有些其他啦。”说完,诡秘地笑着,不再往下说,好像有意让安欣去无限遐想一般。
  安欣知道她成心拿怪,偏不顺着她的话往下调侃,只郑重其事地问:“他以前好像没出过你的书吧?”
  “嗯,这是我们第一次合作,按日本人的礼节,那就更要多多关照啦。这次他看中了我的粉红系列,要和我签约呢,哈哈,以后就靠他吃饭啦。沙鸥——那家伙叫沙鸥,好像挺年轻的样子,希望是个帅哥吧,可不要丑得山崩地裂水倒流啊。”
  安欣瞟一眼正向外看风景的米粒儿,顺便把目光在大片闪过的农田上逗留了几秒钟,才扭过脸对程天爱轻笑道:“臭嘴,你还真想开开戒不成?”
  “得了吧,谁不想?”程天爱诡笑道,“女人都有找个情人的想法,这跟那些臭男人一德行,不过太多的人没机会没勇气罢了,有贼心没贼胆啊。”
  “自己贱就以为人人贱。”
  “少来吧,这世上哪有真的烈女和道学家,柳下惠能坐怀不乱只能说明他是个‘同志’,gay。其实说穿了,女人无所谓正派,正派是因为受到的引诱不够;男人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太低……”
  “去!我才不要信你的鬼话,又是听哪个假机灵说的?”安欣笑起来。
  其实她真的不信程天爱所言,程天爱就是嘴皮子厉害而已。不过这也触动了她隐秘的心事,安欣装作很不经意地问:“天爱,你说现在的人是怎么了,那些看上去挺恩爱的夫妻为什么会突然就出了问题?”
  “你是说古教授那样的?”程天爱好像觉得安欣把她当专家看了,一下子来了精神儿,挺了挺腰说:“假象,恩爱肯定是假象,在没有爱情的不道德的婚姻里,所有人的忠诚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心里不定想着什么哪。”
  “那不一定。”安欣根本没想到古津身上,她想的是自己和高凡,她可不承认他们的恩爱是假象,这一点她很有信心,自己选的鞋子,合不合脚还是心里有谱儿的。
  程天爱显然没有意识到安欣心神不宁的隐义,皱了下眉才说:“你说普遍的外遇吧,我想那是对婚姻的一种巧妙补充、勾兑,就像鸡尾酒那做法儿,谁不稀罕活得五颜六色啊。”
  “我妈小时候就常说:别人家的饭香。说的是孩子心。外遇也有这意思吧。”
  “嘿,你也开窍了嘛。”
  “去你的,我死腻歪听这事儿。”
  “装吧你就。其实啊,这外遇没啥不好的,甚至有它积极的一面。”
  安欣笑道:“又来了。”
  “你听我说呀。因为外遇一出,逼着人们开始反思婚姻的不足了,所以外遇对人类婚姻质量的提高应该有很大的促进作用,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歪论。”
  “绝对是真理,我手里掌握着好多真理你又不是不知道,随用随拿随发明,是不是朝三暮四前后矛盾我才不管,先争取一当场理直气壮再说,嗨。”
  安欣笑,她知道用胡搅蛮缠的套路,她永远争论不过程天爱。
  程天爱被安欣的笑意鼓舞了,继续兴致勃勃地往下讲,全然不顾这是在车厢里,“和好多事儿一样,在这个问题上也是男女有别。对臭男人来讲,外遇可能只意味着‘那个’,对女人就不同了,女人外遇主要是对情感生活不满意。女人本身喜欢能给她爱和安全感的男人,但更喜欢精神上有共鸣的男人。一旦丈夫丧失了这样的魅力,女人的思想就会叛逆。女人的外遇不一定是身体上的,精神的外遇其实更重要——比如你和那个骄阳似火的……”
  “去你的!”安欣当然知道她影射的是夏天。
  程天爱诡秘地笑起来,意味深长地叹道:“其实真的好羡慕你们啊。不知道你们一旦见了面,会不会有好看的故事发生呢。”
  “我们可能一辈子也见不到了——好多大学同学都是这样,一毕业就成永诀,唉。”
  “伤感啊伤感。”程天爱满面忧伤。
  安欣不想再讨论这种让自己被动的话题了,赶紧找个借口把话引开:“对了,天爱,你那个沙鸥是哪里人?”
  “鬼才知道,虚拟世界嘛,谁那么认真?我又不是在找小白脸。”
  一直嚼着葡萄干儿、趴在窗边看风景的米粒儿突然回头问:“影子阿姨,什么叫小白脸啊?”
  程天爱大笑,安欣看到旁边的人都在看她们,不觉尴尬了一下,不再理程天爱那个疯婆子。
  求知欲很强的米粒儿还在探究:“妈妈,什么叫小白脸儿?”
  安欣无奈地笑道:“小白脸就是你影子阿姨的天线宝宝、猫和老鼠,或者芭比娃娃啊,大人的东西,跟你没关系。”
  “那我长大了,也能有小白脸吗?”
  程天爱终于放肆地大笑起来。安欣恨恨地说:“死疯子,等你有了孩子,我就天天去给他上成人课。”
  “哼,我和老杜同志是标准的丁克,你没有机会毒害我们下一代啦。”
  安欣一听这话,马上笑起来:“高凡总问我,说天爱怎么还没有孩子,是不是你们杜主任有病啊?”
  程天爱笑得仰倒在铺靠上,好久才缓过气来,努力鄙夷着说:“你们这样按部就班地生活,简直猪狗不如,哪能理解我们丁克族的潇洒?趁年轻不快活,还不亏死?”
  安欣抚摩了一下米粒儿的头发,温存地笑道:“可你也丧失了一种乐趣,没有孩子,家就显得不完整,那种幸福的感觉你也无法体会。”
  程天爱不屑地一挥手:“咳,不要说鼓捣出个三口之家,就连结婚,我现在都后悔了,一个人的自由是全部,两个人的自由加在一起反而要互相丧失许多,要多没劲有多没劲。就像一只鸟本来可以自在高飞,把两只鸟的腿绑一块儿,你说它们能飞得比一只鸟高一倍?还以为特恩爱呢,糊弄傻鸟吧!我看高凡他们那个同事就挺前卫,一个人来来往往地多洒脱!”
  “哪个同事?”
  “就是那个司机啊。”说到“司机”两个字,程天爱又笑了一下。
  安欣知道她指的是林亚东了,不由笑道:“那才是个花花公子,让他父母操死心了——对了,前些天他还给我打电话,说他们单位有个舞会,邀请我约上你一起去呢。”
  “是嘛!啥时候?”
  看着程天爱特有兴趣的样子,安欣报复般地笑了:“我当时就给回绝了,我们都是良家妇女,跟他们凑啥热闹?”
  程天爱失望地一缩身子:“什么良家妇女?恶心死谁。以后这标签少往我身上贴啊——把我后路都给堵死了,哼。”
  安欣笑笑,不理她。程天爱眉毛一挑,往前一凑,神秘地笑着:“看出来没有?那个Playboy好像对我挺感冒呢,呵呵。”
  “呸,他对漂亮女孩儿个个感冒。”
  “对你也来电?”
  “他敢!高凡还不清蒸了他?”安欣笑道。
  程天爱忽然有些落寞地感慨道:“唉,现在的人都怎么了,生活越是精彩纷呈了就越感觉寂寞难耐似的,那个什么419就真那么好?”
  “什么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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