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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葡萄架下都有一只狐狸在等着-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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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得卖摩托车不可吗,你蛮可以从我这里挪用一些的。”我说,很像钻石王老五的口气,不过,我确实是真诚的。
  “不,不,那不合适。你知道,我是不会那么做的。”依我的观察,罗素似乎没什么异常,这使我踏实了许多,那种怅然若失的情绪渐渐化解了,也许是我超级敏感了吧,“去武汉实习”的女孩本来只是要跟我一起吃一顿饭而已,并没有准备暗示我什么,只能证明我是个无药可救的幻想家……
  “你这个任性的恐龙妹,”我刮刮她的鼻子,“来,让我好好地抱一抱。”罗素就投进我的怀抱,让我吻她的耳朵、脸颊和脖子,还让我抚摸她的翘翘的乳房。我们坦然地做着恋人之间常做的那些事,跟以往一样,静谧的感觉悄悄弥漫着,有点儿像悠然而徐缓的日剧氛围,譬如《东京爱情故事》什么的——这种感觉太棒了。
  “下周我就有时间陪你了,乖。”罗素咬着我的耳朵说,她呼出的温暖气息也许传递出的信息比语言更具诱惑,诱惑是一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东西。不仅如此,还有能令人诱惑致命的是她纤细的手指,她动着,特颓废的那种。
  “饶了我吧,我是个意志薄弱者。”我有气无力地对罗素说。每次看到莎朗·斯通在镜头前面尽展风情的时候,我就总有这样的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有时,我太脆弱了。
  “好吧,放你一马。”罗素稍稍用力地掐了我一下,才松开手。见我略微夸张地惨叫一声,弯下腰去,她貌似得意地笑了,像斯泰丽·琼森在《迷失东京》里的那种笑,因为这种稍嫌凄凉的笑,她获得了威尼斯电影节的最佳女演员奖
  在电影里,斯泰丽·琼森扮演的是一位摄影师的妻子,摄影师常常忽略她。于是,她就怨妇似的徜徉在东京的街头,一脸的忧郁,只有拖着过气的电视明星老哈里斯在酒吧放纵的时候,才这样笑过,笑得暧昧而怡然,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况味。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罗素和琼森的表情有许多相似的地方,就是因为这个,我几乎把《迷失东京》的光碟看乱了。
  直到我告别罗素,出了校园,都再也没有提到她的摩托车,过了很久我才意识到,这是我的一个天大的疏忽,因为这个疏忽终于导致罗素离开了我。事实上,关于她的那辆摩托车的故事,远没有她说的那么简单……
  都市的夜晚,到处都是把婚戒摘下来藏在兜里的男人和手包中装着超薄保险套的女人,街上、酒吧、舞厅、派对里,总能听到这样的对话——一个说: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另一个说:是啊,我也有这样的感觉——一般说,差不多的一夜情几乎都是这么开始的。我晃晃悠悠地往家走,无心打个野食什么的,回到家,投了半个钟头的飞镖,才上床。
  在书店里。
  “闲来,读罗尔纲的《胡适琐记》颇有感触,胡适虽有几十架子书,但是不求藏书,更不谈版本,只为应用,而且他的书从不做编目,居然能清楚地知道哪一部书放在哪一架哪一格——这是我最为赞赏的聚书方式。书本来就是拿来读的,怎能为藏书而藏书呢?那是太老派的藏书家的做派,不可取。”
  一个书店的老主顾因为读到了一本满意的书,兴趣盎然,所以跑来跟我来聊,分享快乐。他还特意带来了些纯正的法式棍子面包和鲜柠檬汁,让我品味。
  老主顾说罗尔纲的这本书是三联书店出的。难怪,三联的书一般来说都是值得信赖的,跟中华书局的古籍和商务印书馆的工具书一样。当然,上海译文的翻译小说和河北教育的大部头文集也都不错,买这些书时尽可以大方一点,即使是把腰包里面的最后一个铜板抠出来,也值。
  像眼前的这位这样来跟我交换读书心得的人很多,几乎隔两天就有一位,但是我一点儿都不烦,因为我也有同好,发现一本好书,仿佛化学家发现了一种新的元素,巴不得让世人皆知。在别人看来,这是一种非常奇特的心理状态,我却理解。
  “我要赶紧去买这本书,好好读读,”我说,“经你这么一通大肆鼓吹,我真恨不得马上读到它。”
  “我一猜你就会喜欢,喏,”老主顾兴奋地从随身带来的公文夹里拿出一册来,“我自做主张给你代买了一本。”
  “谢谢,”我迫不及待地接过书来翻看着,“说来好笑,我们其实是一些生活在别人精神世界里面的人。”
  “所以,我觉得我们很幸福,尤其是在阅读传记和回忆录之类的时候,每读一卷,就好像我们又跟着主人公活过一回似的。”老主顾特哲学地说道。
  “按照你的逻辑,生理年龄只有三十岁的我,心理年龄岂不要有三千岁了?”我说。
  “不错,就是这样,”老主顾频频点头说,“这就是文字的魅力所在,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替代的。”
  我说,“常常在夜深人静,我抚摸书的时候,总会突然觉得自己是在抚摸着岁月,这是不是很奇怪,岁月能抚摸得到吗?”
  “没什么可奇怪的,小伙子,这种感觉我也常有,我猜,也许所有的读书人都这样想过吧。”老主顾十分慈祥地说,似乎唯恐我被什么怪念头所困扰,才这样劝慰我。
  我们的谈话被电话铃声打断了,铃声特急促,像百米冲刺似的,一秒钟都耽搁不得。电话是弟弟打来的。正处在青春叛逆期的弟弟平时跟我面对面的时候都没什么话说,更何况打电话呢。我只听弟弟讲了两句话,脸色就变了。
  “糟糕,我母亲在街上昏倒了,被送进了医院,我得马上过去,真对不起你。”我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有点儿惊慌失措。老主顾安慰我几句,而且主动要求替我料理书店,我把锁头钥匙交给他,嘱咐两句,撒腿就跑了。
  在出租车上,我不断地催促司机快一点儿,再快一点儿,司机说超速行驶交警会罚款的。在去医院的途中,我觉得我已经完全被恐惧打倒了,我怕我的母亲有个三长两短,我似乎突然才意识到母亲对我有多么的重要。
  “哥,你才来!”弟弟已经在医院门口等着呢,看见我,拉着哭腔说,显得特无助。
  “妈怎么样了?”我紧张地问道。
  “医生说,妈只是血压高和血黏稠导致的昏眩,问题不大,可是妈一直不醒,我简直快被吓死了。”只有这时候,才能看出他的稚嫩,毕竟他比我小九岁。
  走进母亲的病房,母亲面朝白色的墙壁躺着,因为背对着光线,看不清她的脸,却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她两鬓的白发,蓬乱着。在我们像两棵向日葵一样噼啪作响的茁壮成长的同时,母亲也老了,渐渐地枯萎了。
  “医生还说,妈要输液,要输一种叫血塞通的液体才行,我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只等着你来拿主意。”弟弟说。
  “那还犹豫什么,医生让输,赶紧输就是了。”我让弟弟快去把医生找来,马上采取治疗措施。
  母亲就在这时候苏醒过来。
  看到我在身边,显然出乎她的意料,她露出惊喜和开心的笑容,那种笑容恐怕只有母亲才会有,而这种笑容也是最让儿女备感酸楚的一种表情。
  “妈。”我的眼泪禁不住地流了下来。有时候,无论用什么语言描述,都无法表达某种渗透进骨子里面的伤感情绪,简直难以抑制,我现在就是这样。我握住母亲的手,任自己咸咸的泪尽情地流淌。
  “哦,哭什么哭,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没大毛病。”母亲替我擦着泪说。我不记得我有多久没哭过了,也许是十年,也许是十五年,总之,这种叫做眼泪的分泌物,对我来说,已经非常生疏了。
  弟弟把护士带来,给母亲输上了液,说了一句“有事,请按床头的铃”就离开了,我和弟弟像两颗围绕着地球公转的卫星一样,分坐在母亲病床的两侧。这时候,我突如其来地产生了一种幻觉,仿佛我又回到了孩提时代,那还是穿开裆裤的时候……
  “我记得老大不是个爱哭的孩子,倒是弟弟整天哭个没完,怎么哄都不行……”母亲笑着说。母亲输液的那只手,青筋要比另一只手明显,摸上去,好凉,还能感觉到液体以心跳的频率在血管里涌动着。
  “妈,你闭上眼休息一会儿吧。”弟弟显然是让母亲说得不好意思了,脸红红地说道。
  “刚才,吓着你们了吧?其实没事的。”母亲看看弟弟,又看看我,目光变得特别的柔和,很幸福的样子,只是脸色仍然是苍白的,缺乏血色素,尤其是两颊凹进去的部分,像低矮的丘陵一样显现出两道淡淡的阴影。
  “妈,要不然我搬回家去住吧,也可以照顾你的。”我替母亲拢拢鬓边的头发,多少年来关于母亲的种种记忆都从脑海深处的数据库里翻腾出来,历历在目,特别的感人。
  “还是由我来照顾妈好了,你尽管去办你的书店,我保证不会再让妈出状况了。”弟弟说,好像在与我争宠似的,我冲弟弟笑一笑,表示极度信任地点点头。
  “你们都是我的好孩子。”母亲的眼眶湿润了,哽咽着说道。她说的是那么的轻柔,仿佛轻柔得可以随着对流的空气而漂浮。
  “你也是我们的好妈妈。”我想这么说,可是没有说出口。不是所有的心境都是可以用言辞来表达的,有些话,还是深埋在内心里为好,可以发芽、抽枝、开花、结果。
  弟弟给母亲盖了盖被单,又把液体的流速放慢一点儿,说道:“你先睡一会儿吧,输完液我和哥就一起送你回家。”
  “好,听你们的话,妈就睡一会儿。”母亲缓缓地闭上眼,但是眼角仍然洋溢着喜悦之光,使得堆积着的皱纹舒展开来,只隐约地留下浅浅的痕迹,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不一会儿,母亲就发出非常舒畅的鼾声,她睡着了。弟弟出去给我买可乐了,病房里特别静,静得好似深不见底的潭水。我久久地凝望着母亲,想着她年轻时的样子。父亲生前是个好好先生,我们兄弟惹了祸,都是由母亲来教训,少不得一顿臭骂或者一顿拳脚,那时候,她显得非常强大,我们特怕她。父亲死后,母亲好像一下子变得软弱了,温柔了,对我们说话的语气也与过去截然不同了。印象里,在母亲的生活中曾经有一个男人出现过,是她的同事,弄得我和弟弟一度很紧张,那个男人长得有点儿凶,不知道为什么,不久,就消失了,从此再没见到过。多少年以后,我们才知道,母亲是因为我们而把他赶走的。在之后的日子里,母亲只是默默地抚育着我们……
  我觉得我们亏欠母亲许多许多。
  在我上大学的前一天晚上,我无意中发现母亲趴在阳台的栏杆上偷着哭,至今我也猜不出她为什么要哭,是因为我将离开家吗?还是因为她放弃的爱情?我没问过她。但是那天的情景我一直不曾忘记,时不时会在我的脑子里徘徊。
  转天,母亲送我上火车,她几乎把家里全部的积蓄都悄悄地塞进我的行李里,我装作没发现,火车快要起程的时候,我将那些钱掖到弟弟的裤兜里,嘱咐弟弟一定转交给母亲,当时还不大懂事的弟弟答应了,特别乖。火车开出站台,我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下来。对面也是新考上大学的女生一个劲儿问我,是不是第一次出远门?我没理她,跑进了厕所里痛哭失声——所有这些回忆都宛如昨天才发生的一样,每一个细节都镌刻在我记忆的记事碑上。
  无论如何,我都很难接受这样的现实,就是母亲已经衰老了。也许是我一直都没有留心,所以才会有这种猝不及防的感觉。我想,我将来一定要把母亲接到我的身边,让她安度晚年……
  罗素告诉我,她在他们学校的老建筑里,发现了一个响尾蛇的窝,吓坏了,赶紧通知动物园,让他们把响尾蛇连窝端走。可能是很久不在一起的缘故,我们俩的心里都多少有点儿障碍,给对方讲笑话居然逗不笑对方,这似乎不大正常。
  有顾客来,我们都抢着去招呼,表现出极大的劳动热情,一旦清静了,就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没话找话说,“你的裤子挺帅的。”罗素今天跟我一样,也穿了一件前面有拉链的裤子,听我这么说,她就笑,脱下鞋子,用脚来踹我。
  我借机攥住她的脚丫,说了句,“好一双金莲,起码四十码,”她就一边骂我讨厌,一边挣扎,一不小心跌倒在我的怀里。这么一闹,反而让我们重新熟悉起来,使我们意识到我们曾经是那么的亲密,亲密得一个身体融进到另一个身体里去。
  “你想过我没有?”罗素似乎刚刚恢复了元气,又开始风情起来,“我是说做梦的时候。”
  “当然有过。”我逗她说,“我总梦见我正在祠堂或关帝庙秉烛读书,你花枝招展地出现了,又给我美酒喝,又替我打蒲扇,我一下子落入了你的迷魂阵里,就在与你颠龙倒凤的时候,你摇身一变,原来竟是一个狐狸精转世!”
  “我一猜狗嘴里就吐不出象牙来。”罗素张牙舞爪地扑上来,掐住我的嘴巴,威胁道,“竟敢寻姑奶奶的开心,好大的胆子。”
  “娘子,饶了小生吧,再不敢了。”我假装举手投降,甘拜下风,她刚一放手,我反守为攻,双手搂住她两肩,我的嘴在她的颈间流连忘返,轻轻地嘘着气。她嫣然一笑,踮起脚尖亲了亲我的额头,对我做了鬼脸说,“都怪你挑逗良家妇女……”我问她,“怎么了?”她咬着我的耳朵窃窃地说道,“我下面湿了。”
  “哈,我一直以为天下最没出息的就是我了,没承想原来这里还有一个不如我的。”我故意笑话她。她赶紧上来捂我的嘴,不让我讲下去,要不是顾客突然进来,也许我们会闹得更加不可收拾。顾客是个老熟人,他需要一本凌叔华1928年新月版的《花之寺》,我记得书架上有,叫他自己去找,他刚转过身去,我就朝罗素吐吐舌头。
  罗素装作生气了似的,扭着脸,不理我,看样子,是让我哄,我立马儿跟她作揖鞠躬,而且还要背对着顾客,怕被人发觉。罗素愈发的高傲得像个公主一样,昂着脖子,对我视而不见。
  央求了半天,她才垂下眼帘,仿佛很不屑地瞟我一下,用慈禧太后那种居高临下的口吻问道:“你知错了吗?”
  “小的知错了。”我极尽低三下四之能事,不过,得把音量放到最低限度,一则是怕顾客听见,二则是怕那只鹦鹉听见,小家伙伶俐着呢,又十分好奇,逮什么学什么,要让它听见,万一在大庭广众之下学舌说出去,我的糗就出大了。
  “既是如此,我就给你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我肚子饿了,想吃东西。”罗素摇头摆尾地说。我赶紧点头哈腰,“您吩咐,您尽管吩咐。”她掰着手指头说,“我要吃蔬菜色拉,里边有西红柿、洋葱、黄瓜和橄榄的那种。”说着,罗素舔一舔嘴唇,露出一副贪婪的样子,像个馋猫。
  小菜一碟。我让她稍等片刻,我去买。我知道附近有一家西餐馆的色拉特棒,色味俱佳,而且绝对正宗,厨师是个巴黎来的大婶,她的嘴唇抹得像法国葡萄酒一样红。另外,那里的薄荷茶也很出名。
  我愿意为罗素做一切事情,因为我迷恋她。原来我以为迷恋就是爱,其实不是,很久以后我才懂得这个道理,迷恋是迷恋,跟爱不是同一类型的东西。
  我把买来的色拉和茶摆在罗素的面前,又毕恭毕敬地问道:“小姐,还需要点儿什么?”
  罗素欠身回了我一个西洋礼节,装腔作势地说:“哦,先生,这些已经足够了。”
  “听您这么说,我非常高兴,坦率地说,我十分愿意为您效劳。”我拿腔捏调地说,竭力模仿着《安娜·卡列尼娜》里面的绅士。我有一张这样的影碟,特喜欢,是美国佬拍的。
  她吃到一半,突然抬起头来,皱个眉头对我说:“你别像老鹰一样的窥视着我好不好,我都让你看得吃不下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赶紧闪到一边去。
  罗素终于把整整一盘色拉干净彻底全部消灭掉,然后优雅地擦擦嘴角,欢愉地问道:“这些天,我没来,有什么要向我汇报的?”
  “形势一派大好。”我把她的长发缠绕在我的手指上,“气候上,秋高气爽,凉风习习;生意上,蒸蒸日上,欣欣向荣……”
  她打断我的玩笑话说:“你呢,我是问你怎么样?”
  我稍微愣了一下,仿佛蓦地被噩梦惊醒,机械地摇摇头,“不好,很不好。”
  “说来听听,一点儿不隐瞒地告诉我。”
  她的关切,触动了我心灵深处最柔软的那个地方,我望着她看,沉默了许久,仿佛她是一朵百合或是其他的什么花,其实她也跟花差不多。我说:“我母亲病了,我认为她是为我们兄弟俩操劳过度才病的。”
  “她病得很厉害吗?”罗素目不转睛地盯着问。
  我坐在书桌上面对着罗素说:“问题不是她的病严重到什么程度,而是我由此发现,多年来我对母亲关心得太不够了,所以,我心里就特难受。”
  “你想得太多了,你总是恨不得把全世界的罪过都揽到你一个人的身上。”她怜惜地抚摸着我的头发,深深地叹息一声,脸上像我们通常读格林童话里小红帽的故事时所流露出的那种表情,沉重而又无可奈何。
  我把那天我在母亲病床前所想到的一切都告诉了她。我体会到了倾诉的快感。在倾诉的过程中,太阳像藏猫游戏似的躲了起来,黄昏便乘虚而入,屋子里已经彻底晦暗下来,而我浑然不觉,仍然一个劲儿地说呀说。
  罗素真是个合格的聆听者。她不动声色,更不打断你的讲述,当你感到苦痛的时候,她会像个十足的小妇人一样,把你的头揽进她的怀里,让你的脸颊在她的胸乳间摩娑着,那是最能给予男人安宁的空间,你能听到她的心脏像马脖子下面挂着红穗头的小铃铛叮当作响,你也会听到她如歌如泣地说道,“唉,我可怜的孩子。”
  我把我想说的话说完以后,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在我的体内萌动,特轻松,仿佛大力水手刚刚吃过菠菜罐头似的,血液里注入了许多新鲜的活力。
  “我们做爱吧。”她说。
  就在书店里。我们没有开灯,但是外面的霓虹灯闪闪烁烁,从梧桐叶的缝隙间透进来,在地板上拼就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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