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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您别吱声。”凌青菀冲母亲眨眨眼睛,“并不是每个人都想太夫人好。。。。。。”
景氏就想到方才程氏姊妹的态度,心里也凉了一大截。
那么小的两个孩子。。。。。。
肯定是二姑母教的!
景氏平日里和二姑母府上来往不多,她也不知道程家内部的问题如此严重,到了你死我活的程度。
景氏逢年过节的时候,也会见到程太夫人和二姑母,她们婆媳感情还不错。
外人哪里知道她们私底下成了这样?
“菀儿,你自幼稳重,娘。。。。。。娘相信你。”景氏咬了咬牙,一狠心道。
凌青菀说,程太夫人的病,再耽误下去也是死。
程家的姑奶奶已经去报官了。现在不让凌青菀治,程太夫人死了,程家也不会放过凌青菀和景氏。
还不如放手一搏。
景氏此人,教养极好,温柔敦厚,性格随和。但是,她有见识,在关键时候很有胆魄。
她轻轻立在女儿身边,看着凌青菀,伸头摸了下凌青菀的胳膊,给她鼓舞。
凌青菀扬眸,给母亲一个微笑。
她眼神清澈,笑容明媚,没了前几天的病态。
景氏微微舒了口气。
片刻之后,程大姑娘亲自端了药进来。
凌青菀道:“我来喂吧,让位妈妈帮忙扶住太夫人。”
程大姑娘和二姑娘心里皆是一喜。
凌青菀真是自负得自寻死路啊。
药是凌青菀开的方子,又是她亲手喂进去的。太夫人若有个闪失,都是凌青菀的过错。
她往死路上走,拦都拦不住。
如此,就成全这个蠢货吧!
因为凌青菀开的是之前梅太医用过的方子,所以程氏姊妹知道不会有效果。
这药,祖母吃了就要吐出来。
“我来扶。。。。。。”程二姑娘得意过头了,有点兴奋道。
程大姑娘拉住了她,道:“你年纪小,手不稳。”然后,她指了指站立一旁的妈妈,道,“石妈妈,你去扶起太夫人,让表姑娘喂药。”
这位石妈妈,五十来岁,低眉顺目的,不敢质疑。
石妈妈就和景氏一起,缓缓把太夫人扶着半坐起来。
景氏扶住了太夫人的肩头。
凌青菀舀了小半勺药,仔细吹凉,轻轻送入太夫人的唇边。
她送药特别慢,一次又特别少。
药汁一点点沁入太夫人的唇里,再用喉咙顺势而下。
人昏迷的时候,水到了嗓子就会缓慢流入胃里,不会卡主。但是不能灌得太快。
若是进入气管,昏迷中又不能咳出来,就要窒息。
凌青菀动作娴熟。
“这么慢,菀儿好耐心。”景氏心想。
瞧着女儿这般,竟真像个经验老道的大夫。
景氏一时间忧喜参半。
凌青菀花了两刻钟,才把一小碗药喂完。
“。。。。。。再等一个时辰,太夫人应该会有点反应。”凌青菀对放下药碗,对众人道。
大家都松了口气。
程氏姊妹却在掩饰她们的偷笑。
“是会有点反应。不过,不是醒过来,而是吐出来。”程二姑娘心道。她脸上的笑,有点藏匿不住。
凌青菀这么自以为是,着实非常可笑。
没见过比她更蠢的。
程大姑娘则气定神闲。
凌青菀坐在太夫人的床边,不时给太夫人诊脉,又试了试她肚脐处的温度。
差不多葱白要冷了,她亲自把那些葱白取出来。
又给太夫人盖好被子。
“忙得像模像样的,等会儿可怎么收场啊?”程二姑娘暗想,“啧啧,以后还要不要脸了?这个凌青菀,真没有自知之明!”
她看了眼自己的姐姐。
姊妹俩交换了一个眼神,都非常得意。
“等祖母去世了,就说是凌青菀的药害死的!”程二姑娘在心里痛快的盘算着。
凌青菀以后再也不会碍眼了,真痛快。
程二姑娘几乎在心里哼着小调儿,
她们在等祖母吐出来。
上次喝了梅太医的药,没过一刻钟,就吐了。
时辰慢慢过去。
眼瞧着一刻钟了,太夫人阖眼安详,跟死了一样,没有半点反应。她的脸色,依旧是那样,闻不到呼吸。
程二姑娘有点着急:“怎么还不吐?难道,凌青菀运气好,被她碰对了?这不可能。”
“凌青菀根本没有医术,她就是爱显摆。哼,以为显摆就有用么?回头看怎么笑话她。”
程大姑娘则想:“才一刻钟,再等等。哪怕不吐,这药也没用,白费的。”
程二姑娘沉不住,看了几眼她姐姐。
程大姑娘不理会她。
时间过得非常慢。
外头的天气越发阴了。起了风,银蒜帘押簌簌作响,在寂静的室内添了几分喧闹。
已经下雨,细雨霏霏,宛如给庭院蒙上了层白纱,绮丽又迷蒙。
隔帘微雨灼寒意,暗绿新荫覆疏窗。
有点冷,却没人想起来去关窗子。
大家都望着太夫人。
两刻钟过去了,太夫人没有反应。
三刻钟。。。。。。
半个时辰。
程二姑娘越发沉不住气,脸色越来越焦急。
怎么办,祖母怎么还不吐?
她不会真的被凌青菀治好了吧?
“不可能,凌青菀根本没这本事。她就是笨拙,难道我还不知道?”程二姑娘安慰自己。
程大姑娘依旧气定神闲的。只是她的锦帕被攥在手里,已经变了形,泄露了心底的焦虑。
一个时辰。
终于,程大姑娘也脸色微变,心里的不安藏匿不住。
“没吐,也没用?”程大姑娘仍在安慰自己。
“太医们昨天就说,要置板了。那些老太医,医术高超,经验娴熟,岂会不如一个闺阁姑娘?”
这意思就是,她祖母不行了。
只要治不好,就是等死。
所以,祖母的情况没有变坏,并不意味着她会醒过来。
“轩儿。。。。。。”病榻上,突然传来一个苍老虚弱的声音。
二姑父的名字叫程轩。
声音很轻,却似惊雷般在屋里炸开。
他们的耳朵,都被狠狠震了下,程氏姊妹、景氏和几个丫鬟婆子都懵了。
好半晌,众人循声望去,看到太夫人嘴唇动了。她眼睛没有睁开,仍在梦里,却发出了梦呓。
发梦呓,说明要醒了。
程太夫人活过来了!
程大姑娘和二姑娘一时间面如死灰!
***
第009章醒来
更新时间2015…4…26:56:59字数:3542
第009章醒来
程家的两位姑奶奶,先去了应天府告状。
应天府却没有立马派人到程家。
程家的家主叫程轩,是太府寺大卿,从五品的官。
大周朝的官制中,一品到三品,属于亲贵官员;四品、五品,属于通贵官员。
程家是通贵门第,应天府不能轻易闯入,故而需要先整理案情,写好案子,再去程家。
这么一耽误,就是一个半时辰。
应天府的知府,恨不能越慢越好。
越慢,意味着越慎重。
“不知道娘现在如何了。”程家五姑奶奶声音悲戚。
两位姑奶奶告了状,留下各自的丈夫处理事物,又回家带了各自的家仆,重新赶往程府。
路上,五姑奶奶忧心忡忡。
“。。。。。。当时,应该求求大嫂的。这么闹下去,且不说叫人笑话,娘也要耽误了。”五姑奶奶又道。
她越来越后悔。
不该轻易去告官的。
一旦告官,就要在京里亲戚朋友之间,成为谈笑,至少要谈到下一家出现大笑话为止。
若是京里一年半载没有其他人家闹大事,这件事就要被人笑一年半载的。
况且,她们轻易被赶走了,太夫人如今怎样,她们也不知道。
耽误了这一两个时辰,兴许就要了太夫人的命呢?
“哎呀,这个时候怕什么笑话?你没瞧见吗,大嫂病中发昏,她那两个闺女,毫无教养。
咱们留在程家,更没用,兴许她们还不让咱们走呢。如今,总算出来了,带着人去,还怕凌氏母女么?”六姑奶奶烦躁道。
两位姑奶奶,和娘家感情都不错,时常回去。
她们大嫂凌世茹性格懦软,有时候完全没有章法,她们也听母亲抱怨过。
程太夫人早年就想把家嫁给凌世茹的。
只是,太夫人派了几件事给凌氏,凌氏做得乱七八糟,还自以为很好。
太夫人不着痕迹教导了几个月,凌氏没什么进展,太夫人有点失望。
而后,每年家里总会遇到些不大不小的事。
太夫人身体还好,又不放心媳妇,才把持中馈这么多年。
说到底,太夫人自己,也是放不下去。只有一个儿子,媳妇又软,太夫人也实在没把她当回事。
软弱,换不来尊重,只能换来得寸进尺。
哪里知道,太夫人自己酿成今天的苦果。
“五姐,你说,娘突然发病,是不是凌氏害了娘?”六姑奶奶倏然道。
五姑奶奶一怔。
“凌氏她不敢吧?”五姑奶奶犹豫道。
程太夫人的病,的确非常蹊跷。之前精神矍铄,不过是去拜佛时,撞了下佛龛,回来就病入膏肓,太医们束手无策。
一直昏迷,再也没醒过来。这几天甚至喝药都吐,完全没法子,太医都让置板了。
会不会是凌氏趁着丈夫不在家,害了太夫人,推给拜佛的报应?
要不然,搀扶太夫人的那个丫鬟,怎么会贸然跌倒,还把太夫人也带着跌倒?
兴许,那个丫鬟就是内奸。
而后,凌氏回家害了太夫人,就推说是佛祖降罪。太医院们不能救,凌氏娘家的侄女登门张扬,非要给太夫人治病。
就这么着,顺利治死了!
一切,多么巧合得像安排好的!
凌氏推得一干二净。可能受到埋怨的,是她女儿和侄女,凌氏自己摘得干净。
孩子们还小,能拿她们怎么办?
越想,六姑奶奶越是胆寒。
五姑奶奶也陷入沉思。
“快点!”姊妹俩后背发凉,汗毛林立,异口同声吩咐车夫。
车夫吓一跳,驾车更快了。
“再快点!”六姑奶奶又喝道。她恨不能飞回娘家。
她心里更是记恨凌氏。
这件事,程家不会算了的。
等哥哥回来,要告到凌家倾家荡产!
五姑奶奶和六姑奶奶单独一辆马车,她们的孩子放回了家里,丈夫都在应天府,跟着府尹派人。
她们的仆妇丫鬟,跟了后面三辆车。
故而,这四辆车在大街上横冲直闯,到了程府。
她们的马车,直接到了垂花门口,没人拦住。
五姑奶奶和六姑奶奶不等通禀,直接闯进去。
已经在下雨,雨势渐急。
秋雨微寒,打湿了罗裙。两位姑奶奶也顾不上打伞,冒雨进了太夫人的院子。
刚走到院门口,却瞧见了太夫人的另一个丫鬟存香。存香正急匆匆往外走,不知去干嘛。
五姑奶奶和六姑奶奶带着她们的丫鬟仆妇,零零总总十五六个人,快步而来。
“你干什么去?”六姑奶奶见存香这样急促,还以为太夫人已经仙逝,声音没有控制好,尖锐又凄厉。
有点恐怖。
存香吓住了,哆哆嗦嗦道:“六。。。。。。六姑娘,婢子去给太夫人煎药。太夫人已经醒了,凌家表姑娘让再去煎一碗药来。。。。。。”
她惊吓中,居然忘了叫姑奶奶,还是跟家里一样,叫六姑娘。
“什么?”
“醒了?”
程家两位姑奶奶震惊了。
醒了?!
这是她们万万没有想到的结果。一路上,她们都心如死灰,以为母亲已经去了,倏然听到醒了,跟久渴遇甘泉一样,恨不能立马扑到里卧。
她们不顾存香,急忙冲到了里卧,差点被门槛绊倒。
里卧依旧肃静。
程夫人凌世茹也醒了。她方才气得混过去,睡了几个时辰,现如今正虚软无力半躺在临窗的炕上。
她的两个女儿,立在炕沿,都低垂着脑袋,脸色惨白。
程太夫人已经醒了。
的确是醒了,已经睁开了眼睛,虽然眼皮沉沉的。
凌青菀还在给太夫人把脉。
“娘。。。。。。”
“娘,您吓坏女儿了!”
两位姑奶奶进门,就噗通跪在太夫人的床边,放声大哭。
太夫人想说什么,无奈没有张口的力气,蠕动嘴唇,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凌青菀就开口道:“两位姑奶奶,太夫人昏睡了好几日,刚刚醒来,脑中发懵,听不得喧闹。
两位姑奶奶的心,太夫人知晓。若是能让太夫人静养,更是两位姑奶奶的孝顺。”
两位姑奶奶经过凌青菀的提醒,都敛声。
五姑奶奶捂住了唇,低低抽噎。她喜极而泣。
太夫人眼神欣慰,看了下两个女儿,又看了眼凌青菀,微微颔首。
这边,程家的两位姑奶奶刚刚止住了哭声,外头倏然又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这里就是太夫人的院子,不孝子孙便在这里。”有男人的声音,好似是五姑爷。
然后,一群人哗啦啦进门了。
太夫人脸色急变。
凌青菀连忙道:“不妨事,不妨事!太夫人,您别着急,都是误会。”
六姑奶奶机灵,连忙爬起来,跑出去阻拦住。
凌青菀她们在里卧,仍能听到外头说话的声音。
“谁要害太夫人?大人让我们拿人。。。。。。”
“没人要害!”六姑奶奶道,声音很尴尬。
“不是说太夫人的两个孙女,和凌家的表姑娘吗?”
“没人!”六姑奶奶重复。
“咦,那你们报什么官?”捕头不高兴了,“报官的时候不是说,凌家表姑娘要用药害死你们家太夫人,太夫人的两位孙女助纣为虐?”
这话,里屋也听得一清二楚。
大家都在看凌青菀和她母亲景氏的脸色。
凌青菀表情不变。
程家的两位姑奶奶去告状,自然不好说自家侄女的坏话,毕竟关乎程家声誉。
所以,只得把凌青菀推出去。
虽然她们都看见了,是程家的大姑娘和二姑娘故意给凌青菀设套。
凌青菀都能预料到是这个结果,所以她一点惊讶也没有。
凌青菀的母亲景氏,恬柔的脸一下子就紧绷了。她没有说话,眼神微冷。
大家连忙撇开目光,不敢多看她。
“。。。。。。请诸位吃酒。今日是我们家不对,误会了,辛苦诸位大人跑一趟。”六姑奶奶最后塞了银子,才把捕快们请出去。
内宅进了捕快,传到哪里都不光彩。
她们也是逼不得已。
等捕快们走后,屋子里安静极了,落针可闻。
大家都有点难堪,不太敢看凌青菀和景氏的眼睛。
程氏姊妹也跟霜打的茄子一样,偃旗息鼓。她们是想捧杀凌青菀。不成想,最后居然是她们搭台,让凌青菀唱了出好戏。
凌青菀完全是踩着她们,把面子、里子都赚得足足的。
从此,只要太夫人还在世,凌青菀就是程家的大恩人了。
若是没有这对姊妹搭台,凌青菀根本无法说服两位姑奶奶,让她出手救治。
这两姊妹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都满心怨气和悔恨。
“谁能想到,凌青菀还真有点能耐?”两姊妹都这样想。
看走眼了。
凌青菀到底是什么时候学医的?
她们也不知道。
凌青菀那边,恍若不觉。她依旧表情娴静,给太夫人喂药。
然后,她当着众人的面,又把太夫人的病情,给两位姑奶奶说了一遍。
就是寒痰阻碍胸阳,导致的痰厥。
为何其他大夫的药不管用,凌青菀也解释了。
他们开的分量太轻了,而且没有用葱白,元气无法归获,所以药无法进入。
“。。。。。。我说句话,表姑娘别多心。我并无恶意,只是要问明白了,以后留个心眼。”六姑奶奶犹豫了下,说道。
“姑奶奶但说无妨。”
“家慈冬、春都没有受过风寒,她的寒痰是在何时凝聚?”六姑奶奶问道。
不怪她疑惑。刚刚从盛夏到仲秋,都是热的时候。为什么都会这样重的寒痰?
“若是我不曾猜错,太夫人素来身体健朗,每年盛夏都喜欢吃些冰湃的东西?而且,秋上更嗜爱螃蟹?”凌青菀道。
六姑奶奶点点头。
太夫人爱吃螃蟹,亲戚朋友都知道。
所以,每年中秋左右,不少亲戚朋友送礼,都是送肥大的螃蟹。
“就是这样吃出了问题。”凌青菀道,“螃蟹性寒,而且肥腻。太夫人年迈,消耗不及年轻人。螃蟹的寒和脂养都凝聚五脏六腑,久而化痰。”
大家听了,都怔住了,包括太夫人。
若不是凌青菀让太夫人醒过来,其他人大概不会相信她这番说辞。
居然是吃出来的毛病!
还这么严重!
太夫人醒了,喝了药之后又睡了会儿,脉象稳定,就到了半下午。
凌青菀和母亲也要告辞回家了。
雨已经停了,骄阳从厚厚的云层里探出来脑袋,光芒四射。远处的树梢,悬挂了一段绚丽的虹。
烟暖雨初收,落尽繁花小院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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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章诊金
更新时间2015…4…36:56:20字数:3246
第010章诊金
喝了凌青菀开的方子,程太夫人醒来,病就慢慢好转了。
她原不是大疾。
她昏迷那段时候,药石喝下去吐出来,起不了作用。人清醒之后,喝药容易很多,也会进入胃里,不吐。
附子理中汤舒展胸阳,散去寒痰,她逐渐健朗。
她的儿子程轩也从苏州回到了京师。
这一病,程家耽误了一些事。定下的太夫人六十大寿不做了,程家请了人做四十九天道场,又给道观和寺庙分别捐了大笔的钱。
他们还在家庙附近支了大棚,给城里穷苦人派米和棉絮。
预备给太夫人做寿的银子,程家都花了出去。
躁动一时。
闲言碎语自然少不了。
当时凌家闹得告官,风声就露出去了。
凌青菀和景氏也听说了几句,没怎么在意。
眼瞧着又过了半个月,程太夫人彻底病愈了。
也到了十月初二。
天气倏然变了,一连刮了几天的强风。
风吹得孤零零的虬枝乱颤,如呜咽、似悲戚,呼啸而过。
凌青菀夜里睡不踏实。她总能听到夜枭的啼鸣,宛如鬼魅。她耳边,时不时有个凄凉绝望的声音,似从悠远的古墓里爬出来,低泣着喊她“姐姐”。
为什么要喊她姐姐?
她睡不好,就跑到母亲的床上去。
凌氏是晋国公府。
晋国公是凌氏世袭罔替的爵位,府邸早已没有往日的风光。特别是凌青菀的父亲去世后,两个叔父不成器,家里越发落寞。
他们家的宅子不大,坐落在盛京的西南角“昭池坊”,临近安平门,就是南边城门。
先帝在世时,盛京城里大肆规建,挖了不少的排水沟。
晋国公府所在的昭池坊,原本是贵胄所在之地,因为十二年前新添了排水沟从昭池坊不远处经过,弄得这条街一到下雨天就臭气熏天。
平时还好,一到变天就异味满街。
稍微还有点财力的人家,都搬走了。
晋国公府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