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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嫁-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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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事,凌青菀记得的不多。

她姐姐卢珃十六岁嫁给沐王时,带着九岁的她进京。按说,姐姐出阁。不能带妹妹的,卢珃却很坚持。一定要把妹妹随身带着。最后,太后出面,恩准了这件事。

那时候,沐王身份地位很尴尬。朝臣不支持他。先帝不喜欢他,他的将来无非是被打发去封地,渐渐落寞下去。对于如日中天的卢氏而言,沐王毫无前途可言。

卢珃选择这门亲事。她父亲很生气,但是卢珃得到了婶祖母的支持。

婶祖母那一房,掌控卢氏更多的权力,卢珃的父亲也忌惮他们。

沐王比卢珃小一岁。成亲那年,卢珃十六岁,沐王十五岁。他是个沉默、忧郁的男孩子,白白瘦瘦的,斯文腼腆,而且身体不好。

她姐姐第一眼瞧见他,就觉得他没什么出息,很好掌控。

姐姐对这门亲事很满意,卢玉一直不太明白。她姐姐是个野心勃勃的女人,因为权势才能让她有安全感,她才能保护自己和妹妹。而沐王,不能满足她姐姐的野心。

当时,卢玉很小,不懂姐姐看中了沐王什么。

结果,没过一年,沐王就登基了。这中间的过程,叫人捉摸不透,连封太子的过程都略去了,直接是先帝去世、沐王继位。

婶祖母和堂叔、姐姐应该明白其中缘由,卢玉不知道。

姐姐什么都瞒着她。她姐姐希望她单纯快乐,远离是非。

姐姐封后,她哥哥到了京师,做了殿前司的都虞侯。卢玉就在哥哥家里住半个月,在宫里住半个月。

姐姐和哥哥常闹矛盾,但是姐姐也没有其他亲人可以信任。和堂叔伯、堂兄弟相比,姐姐更信任哥哥几分,

她哥哥也不太满意姐姐,仍是继母那件事。但是哥哥对卢玉很好,很疼她。

所有人都觉得卢玉很可怜,从小就没了娘。

凌青菀现在想来,真是毫无道理可言。若说可怜,应该是她姐姐卢珃更可怜,她才是那个一路披荆斩棘的人。卢玉一直被很多人保护着,她有什么可怜的?

想到这里,凌青菀心头发潮。想到姐姐,她心里就发酸,眼睛也发涩。

中间那些年,具体发生了些什么,非常模糊,凌青菀已经记不得了。

官家登基之后的样子,凌青菀没什么印象了,反而记得他小时候。他总是很沉默,很不高兴。

“官家不是没有儿子吗?”景氏把丫鬟和下人都遣出去,悄声对女儿道,“你姨父是近臣,他说官家想要立纪王的小儿子为皇储。。。。。。”

本朝之初,太祖因为没有儿子,就把皇位让给了太宗。

太宗是太祖的弟弟。

倒也是有先例的。

可官家才多少年纪?他十六岁登基,今年才建平十一年,他刚满二十七岁,不是正当年吗?

不过,在凌青菀记忆里,官家是个捉摸不透的人。

“太祖将皇位让给他弟弟太宗,仁宗将皇位让给他侄儿英宗,老祖宗原本就留下过这样的先例。”景氏低声和女儿说话,

“官家的亲兄弟,只剩下了九大王。九大王才十五岁,没有成亲,没有儿子;而官家的亲叔叔纪王和宁王,也没有孙子,官家没有亲侄儿。

非要选个侄儿辈分过继,就要选堂叔的孙子。这么一来,关系就太远了。别说朝臣不答应,官家自己也不放心。所以,他要效仿太祖,选弟弟立为皇储。”

因为本朝已经有这样的先例,官家行事虽然叫人莫名其妙,却也不胡作非为。

他太年轻了,还没有到过继皇储的时候。朝臣肯定不会答应。

凌青菀却有点走神。她想到她姐姐雄心壮志。最后没有留下一儿半女,他们几个人合谋而来的皇位,官家就要这样任性送给别人。

不知道当初将官家扶上皇位的有多少人。也不知道他们此刻心情多么糟糕。

“宫里的事,倒也奇怪。”凌青菀回应一句。官家有个亲兄弟,却想把皇位让给堂兄弟。

凌青菀不明白。

“你今天就别出门了,明天咱们去纪王府。恭贺祯娘和你的表兄弟们。”景氏笑道,“昨天祯娘着实厉害。假如没有官家撑腰,今天就满城风雨了。”

“嗯。”凌青菀乖巧答应着。

到了半下午,天阴了下来,眼瞧着就要下雨了。

三月的天。变得很快。

果然,黄昏时淅淅沥沥下起了细雨。屋子里点了灯,从轩窗沁出去暗黄色的光。夜幕渐落。光影越发妩媚。细雨缠绕着光晕,如丝线交织。编织了绚丽的锦图,笼罩着庭院。

景氏在灯下对账,凌青菀则望着窗外细雨出神。

除了往事,她心里放不下的,还有长公主府那条狗。

凌青菀也渐渐起了些周又麟的事。

她九岁进京,那年就认识了长公主的儿子周又麟。周又麟比卢玉大一岁,小时候可顽皮了。

他特别喜欢捉弄卢玉。

周又麟时常进宫去看太后,虽然太后不是他的亲外祖母,却很喜欢他。

在后宫,总是会遇到他。他每每进宫,也要特意去找卢玉,躲都躲不开他。有些时候拔她头上的珠花,将她的双髻拆开一个,披散下来,像个蓬头疯子。

他看到卢玉吃东西,必然要和她抢,弄得卢玉满身都是。

卢玉若有件中意的褙子,周又麟就趁其不备,偷偷在她后背抹了一手的墨汁。

他知道卢玉最害怕软乎乎的虫子,特意从外头捉了了二三十只,用好看的锦盒装了,慎重其事送给卢玉。

卢玉打开一看,脸都吓绿了,大哭起来。

周又麟就会很开心。

那些虫子,全是他亲手捉的。为了捉虫,爬了很高的树,腿上和手上都有伤。

他就是那么认真、严谨的捉弄卢玉。

他也并不是爱好捉弄人,因为他从来不捉弄宫女、丫鬟,或者其他的姑娘,单单爱欺负卢玉。

卢玉小时候看到他就避之不及。

姐姐卢珃说,这是小男孩喜欢小女孩的表现,周又麟爱捉弄卢玉,因为他很喜欢卢玉啊。

卢玉觉得荒唐。

再后来,姐姐和长公主府结亲,把卢玉定给周又麟,卢玉是十分不愿的。

她和周又麟长大了之后的事,凌青菀就想不起来了。她好似只记得卢玉的童年,不知是为什么。

卢玉从来没遇到过比周又麟更坏的坏小子。

“就是那么个坏小子,凭什么霸占我的雪儿?”凌青菀心想,“我要把雪儿抱回来。”

想到雪儿,凌青菀又想到她的猫。

安栋送给她的猫,果然是卢玉曾经养过的,叫小白。她死后,小白怎么落入了安栋手里,凌青菀不得而知。

辗转落到凌青菀手里,也是奇缘。

抱回来之后,小白不怎么爱搭理凌青菀的。

她每日吃喝睡觉,凌青菀逗它的时候,它慵懒睁开眼睛,假装配合一样,然后再去睡觉,特别高傲。但是旁人碰不得它,它只让凌青菀抱,让凌青菀逗。

相较之下,还是雪儿黏人、可爱。

凌青菀正想着心思,有个淡红色衣衫的丫鬟,撩帘而入。

是微雨。

“大|奶奶,二|奶奶跟前的枝枝过来了。”微雨对景氏道。

“让她进来说话。”景氏道。

微雨道是。

紧接着,微雨带了个十五六岁的小丫鬟进来。

“大奶奶,三少爷有些不舒服,二奶奶让您给请个大夫。”小丫鬟枝枝对景氏道。

“怎么了?”景氏放下了手里的账本,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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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6章徇私

第056章徇私(感谢桃子妖妖315的和氏璧打赏,么么哒~~)

“什么病?”景氏问二房的小丫鬟。

二房的三少爷,叫凌青恒,比凌青菀的弟弟大五个月。那孩子也是个调皮的,时常在族学里打架。

凌三郎和凌四郎都爱玩,都调皮捣蛋,但他们也有不同。凌三郎跟人打架,十有九输,偏偏又喜欢招惹。而凌青菀的弟弟凌四,打架向来拼命,从来不输。

“是打哕。”丫鬟枝枝回答,“前几天就这样了,二奶奶没怎么留心。下午的时候,打哕不止,现在有点发烧了。。。。。。”

孩子发烧了,才惊觉孩子生病?这是怎么做娘的?

景氏微微蹙眉,对小丫鬟道:“你先回去,我这便去瞧瞧。”

小丫鬟道是。

景氏让微雨和暮雨把雨伞和木屐找出来,又见凌青菀独坐,就对凌青菀道:“菀儿,你不是学得医术?你跟着娘去瞧瞧吧。”

已经起更,城里宵禁,各坊的大门锁死了,这个时候去哪里请大夫?

盛京城里虽然宵禁,也很繁华,各坊都有各色铺子,药铺自然也有。

但是昭池坊比较落魄破旧,铺子不多,正巧没有药铺。

景氏准备让凌青菀去瞧瞧,若是不致命,明早再说;若是真的很严重,就想想办法。

“哦。”凌青菀起身。

母女俩穿了木屐,各带着一名打伞的丫鬟,往二房而去。暮色四起,绿树碧林被迷蒙烟雨笼罩,似有轻纱漫卷。

雨夜轻寒。凌青菀拢了拢袖子,跟在母亲身后。地上比较滑,凌青菀和母亲都走得很慢。

他们到了二房的时候,二房正乱糟糟的。

二婶在骂人。

“。。。。。。景氏怎么还不来?”杂乱的声音里,凌青菀听到二婶这样说,“就知道她盼着咱们三郎有事。整日摆张菩萨嘴脸,却是个黑心黑肺。。。。。。”

“谁黑心黑肺?”景氏笑着。踏入了屋子。

凌青菀紧跟着她。

二叔也在。

他很尴尬。忙给景氏见礼,叫声:“大嫂”。

二婶气鼓鼓的,她脚边还跪着个妇人。梳着低髻,衣饰比丫鬟稍微华贵些,低眉顺目的任由二婶骂。

这是二叔的姨娘。

“叔叔也在?”景氏笑着,和二叔见礼。然后对二婶道,“孩子不安了。该请医吃药就请医吃药,着急上火管什么用?”

“这会儿,坊门关了,昭池坊这穷地方。又没有药铺,去哪里抓药?”二婶仍是一脸的怒,“我若是有大嫂的本事。满家有能耐的亲戚,岂会在这里上火?”

她这口气。好似景氏有权贵亲戚,是景氏的不对。

凌青菀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凌三郎,脸色微红,是有点发热。这孩子精神还好,眼睛骨碌转着,在看好戏。

凌青菀见他们没留意,悄悄上前,对他道:“我给你把脉?”

凌三郎还挺喜欢这个堂姐的,就答应了。

“说什么呢!”二叔听了二婶的话,觉得她太低俗了,很是难堪,低声呵斥二婶。

“我说错了不曾?”二婶瞪二叔,没有看到凌青菀和凌三郎,“别说宣平侯府安家权势过人,就是纪王府,如今不也得势?纪王府的姑娘公然打人,反而受封,何等厉害!

得势了,自然不把咱们穷亲戚放在眼里。明明是晋国公府的姑奶奶,却只认长房做亲戚,难道不是大嫂的本事?”

她气哄哄说了一大通的话,既嫉妒纪王府得势,又怀疑景氏从中挑拨,纪王妃才冷漠二房、三房。

晋国公府的亲戚,也是逐渐落寞。走下坡路的时候,就没个能拉扯一把的。

好不容易盼来纪王府重新得势,不成想纪王妃对二婶的拜访,拒之门外,冷漠绝情,简直可恶至极。

“没有说错。”景氏笑着道,“自然是我们长房的本事。没本事,也不敢当二弟妹你的家啊。”

没本事,怎么压得住二婶?这是炫耀,也是责备。

二婶气得脸色微变。

景氏说罢,仍是一张和蔼可亲的脸。

二婶顿了顿,才冷笑着道:“大嫂这样会颠倒黑白,难道你当家,我为难你了吗?你们长房好本事,纪王府如今不把咱们当一家人,我可曾说过半句怨言?”

一个人时时挑刺,却说自己“从不为难”;又是满嘴酸溜,还说自己不抱怨。

景氏很好笑,听罢没有嗔怒,而是露出了笑容。

这个笑容,比扇二婶一耳光还要让她难受,在二婶看来是嘲讽。二婶的面色,就更难难看了。

景氏笑了笑,片刻后才说:“二弟妹,你酸溜溜说这些,有什么用?说破天去,纪王妃能见你一面么?”

二婶立马盛怒。

景氏一下子就踩到了她的痛处。

“二弟妹,你还有闲心跟我论长论短,三郎的病应是无碍了吧?”景氏见二婶一副找事的口吻,而不是放下一切,先顾好孩子,就道,“既然无碍,我就先回去了,明儿再说。”

二婶又惊又怒。

景氏她还真的敢不管这孩子吗?

不过,仔细想来,二房只有凌三郎这个儿子,是二房的独苗。这孩子若是没了,二房就彻底没什么资本和长房争了。

二婶心里大急,恨不能大骂景氏恶毒。

“大嫂!”二叔听了景氏的话,怕景氏真的转身就走了,站起来拦住景氏,对景氏道,“贾氏这脾气,您还不清楚吗?她就是嘴上厉害,没坏心思。

您别和她一般见识。孩子的病,还拜托大嫂,托个信儿把坊门开了。请个大夫来瞧瞧。”

二婶也有点发憷。

景氏的性格,是油盐不进的,怎么惹景氏,景氏也不动怒。但是该折腾你,她还是会折腾,而且一脸慈祥的折腾。

景氏就这点厉害。

“叔叔说这话,不是难为我?”景氏叹气道。“我是什么通天的本事。能叫人宵禁时打开坊门?”

二叔表情一落。

他也不高兴了。

景氏素来知道轻重,今天是怎么了,看着这孩子生病。见死不救吗?

二叔眼底起了怒色,微微抿唇。

“这孩子什么时候病的?应该不是起更才发的,怎么宵禁之前你们不知道,不去请大夫?”景氏问二叔。

二叔叫凌世立。从前也不是个善茬。不过这几年,景氏娘家得势。他才知道尊重景氏。

说到底,凌世立见风使舵,比他妻子贾氏聪明多了。

景氏的问话,问到了凌世立夫妻的痛处。他也怒起来。

孩子下午生病,是他们做父母的疏忽。但是,已经这样了。现在还来追究,有什么用?当前最要紧的。不是请个郎中吗?

景氏去跟武侯铺说,自己是宣平侯府的亲戚,武侯铺的人难道不卖个面子给她?

明明可以做到,为什么还有计较这些?

“大嫂,您让武侯开了坊门,去请个大夫吧!”凌世立语气硬起来,“否则,这日子咱们别过了!”

一旦孩子有事,凌世立就要跟景氏拼命。

景氏想到自己丈夫刚刚去世那几年,她的长子身体不好,凌世立逼迫老太爷另立他为世子,却遭到了老太爷的反对。为此,凌世立迁怒景氏和凌青城,没少给景氏母子找麻烦。

这几年,他是学乖了,景氏却没忘他的本性。

景氏和蔼的笑容立马敛去,正色道:“叔叔这是什么话!宵禁是律法规定的,什么人用什么牌牒可以通行,也是明文规定。我们家亲戚,的确有可以宵禁在街上行走的牌牒,但现在又拿不到。

说什么我不帮忙?说自己去宣平侯的亲戚,让武侯铺开门,不是徇私枉法?叔叔是叫我去徇私吗?”

“那又如何?”凌世立攥了攥拳头,“孩子生病了,这是特例,难道见死不救?是人命要紧,还是循规蹈矩要紧?大嫂,你是盼着我们二房绝后吗?”

“都别吵了!”凌青菀突然站起来,大声呵斥。

二叔、二婶这些强词夺理的话,说这些怪话,听了叫人生厌。

凌青菀走到她母亲身边,对二叔道:“三弟没事,多喝些热汤热水,晚上能退烧。明日再请郎中不迟,不用这么着急。。。。。。”

“你懂什么!”凌世立的嘴脸露出来,自然就不用再假装了,冷笑着问凌青菀,“你是大夫吗?”

景氏的眼神全冷了。说她没关系,冲她姑娘喊,就是踩到了景氏的尾巴。

“就是,你们母女同心,胡说八道,装着什么心眼,当我们不知情吗?”二婶立马加入,和二叔同仇敌忾。

他们丝毫不记得,自己还要靠景氏去开坊门请大夫。

景氏瞧着这对夫妻的嘴脸,冷笑道:“我的菀娘不是大夫,自然不懂什么。不过,我可以给你们指条路:隔壁的石公子,开了天一阁,他是个大夫。你们如此担心孩子,有空在这里同我争执,不去请石公子?”

凌世立和贾氏一怔。

他们这才想起来,石庭的确是开了天一阁,他是个号称神医的大夫。

“快去请啊,愣着什么?”景氏冷声对凌世立道,“我们告辞了!”

说罢,带着凌青菀和丫鬟们走了。

路上,景氏气消了些。为二房置气,真是不值得,景氏已经对他们麻木了,所以从来不给自己找气受,情绪缓和了很多,问凌青菀:“三郎没事?”

虽然很生那对夫妻的气,但是孩子不能不管,景氏也怕置气,导致孩子无可挽回。

那对夫妻不识时务,不知轻重,景氏却不会。

“没事,就是呃逆导致发热。况且,只是低烧,不怎么严重,喝点水过了一会儿就能退烧。”凌青菀道,“那么再拖三个月,都与性命无关。”

凌青恒生的,是个不会导致死亡的病。

就是打哕,人会比较难受,有时候还会有点低烧而已。就像有的人吃多了,到了晚间不舒服,有点低热。

喝些水,这低热就能褪去。

景氏就放心了,带着女儿回榭园。

那边,凌世立回神过来,立马去请石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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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8章招摇

凌青菀想到,自己只不过一介游魂,不知得了什么机缘,还有幸再世为人,有了向往已久的母亲和温暖的家庭,心里既内疚又愉悦。

只可惜,再也遇不到卢珃。

想起卢珃,凌青菀心里就发酸。她是卢珃唯一的依靠,她走后,卢珃定然是日夜煎熬,辗转难眠。听说卢珃在宫里杀了十名位高的宫妃,逼问卢玉的死因,给自己埋下了祸患。

最后,卢珃不得善终,多少是因为卢玉吧?

若是卢玉不死,卢珃是不会那么失态的。她做事有条不紊,雄心勃勃,岂会自掘坟墓?

凌青菀扑到了景氏怀里。

她心里五味杂陈。

“怎么了?”景氏微讶,看着扑到自己怀里的女儿,笑着问道,“我说什么了,让你这样喜欢?”

话虽如此,景氏还是派人去宣平侯府,询问凌青菀的猫,是否去了安栋身边?

“微雨,你去二房瞧瞧,三郎病情如何了。”景氏又吩咐丫鬟,“若是还没有好,你就派人去请个大夫,这件事暂时交给你。”

微雨脸色就有点为难。

她最怕和二房打交道了。

其实,微雨从来没和景氏提过,二老爷好几次在路上遇到她,总会很热情。虽然没有太过分的举动,但女孩子天生敏感,微雨觉得二老爷对她不怀好意。

这让微雨挺恶心的。

“奶奶,婢子去瞧吧?”另一个丫鬟闲儿突然站出来,笑着对景氏道。

闲儿是景氏几个丫鬟里,性格最暴烈的。耿直却不失精明,比温软的微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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