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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女书商-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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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两个丫头已经走近,绣元老老实实见礼,豆丁却是蜻蜓点水一样腰也未曾弯下胡乱福了一福,笑嘻嘻说:“夫人找小姐呢。我说小姐准在铺子里,夫人就要我到铺子里找,我正愁不想出门呢,幸亏你在这里。”

绣元偷偷拽她的衣角:“糊涂,又说‘你’。”

豆丁吐了吐舌头。

忆茗见她这样,忍不住瞧了眼端端正正站在一旁的观棋,自己的两个丫头从来小心谨慎,不要说直呼小姐为“你”,便是玩笑话也不曾说过一句,若说规矩,自然是比二妹这两个丫头懂事,可是自己娘亲去的早,爹爹一向不及二妹亲近,两个贴身丫头又这样疏远……到底是比二妹少了许多乐趣。

她这般想着,忍不住便想起昨日听见的一句戏词“如花美眷,似水流年”,这流年是不经意间走了,这花一般的容颜却要给谁去看?

一时间柔肠百结,正自感伤,忽听见端卿道:“既是夫人见招,不如一同前去拜见,回头再见几位姨娘,忆茗妹妹意下如何?”

忆茗回过神来,见端卿目光温存,正看向自己,当下只觉心内“砰”的一声,恰似早起时失手跌落菱花镜那一声脆响,又似梅雨天不见端倪的闷雷,十八年灰暗的岁月瞬间亮起一盏明灯。

若茗并未留心姐姐的表情,听端卿如此说,也觉妥当,于是道:“也好,姐姐,咱们就带叶公子先去娘那里吧。”

忆茗心神不定,恍惚点头,一行人分花拂柳,迤逦向若茗母亲黄杏娘所居的西厢房走去。

林家内宅共有四进,大门进去是外书房和几间客房,平时林云浦会客和留宿外客之用;二门内是内书房,林家的关紧账目、林云浦惯用的几个老活计以及若茗时常出入,也是办公事的所在;三门上一扇大大的云纹石屏风,将内里道路半遮半掩,进去却是高屋广厦,正房林云浦自住,东西厢房是忆茗的母亲杨月娥和若茗的母亲黄杏娘所居。

杨月娥是林云浦明媒正娶的妻子,林云浦对其尊重有加,夫妻之情却并不十分浓厚。杨月娥过门两年,始终未有身孕,林云浦春日郊游,偶遇荆钗布衣的老儒之女黄杏娘,惊为天人,归家后便筹划迎娶。杨月娥生性温柔,唯丈夫之命是从,自然极力周旋。黄儒生虽然不愿女儿作小,无奈家中贫困,又见林云浦言辞恳切,最终还是首肯,黄杏娘因此十八岁上嫁入林家。

只是过门后不到两年的功夫,林云浦便再有了纳妾之意。黄杏娘与杨月娥情同姐妹,相处甚欢,杨月娥生忆茗时伤着了身子,一年来多亏黄杏娘照顾忆茗,杨月娥爱其为人,早有了将她扶为夫人,与自己平起平坐的意思。那时候黄杏娘怀着若茗,杨月娥满心以为是个男孩,听见丈夫又要纳妾,不仅愕然,忍不住劝道:“先前是为了后嗣,如今有了忆茗,杏娘又怀着身子,就不要再娶了吧?”

林云浦淡淡道:“谁知是男是女。”

“肚子尖尖,稳婆都说多半是男孩。”

“三姑六婆的话哪里做的准。闵家这女儿相士瞧过的,说是宜男之相,还有几十年帮夫运。”

闵家女儿便是后来的三姨娘闵柔。杨月娥无奈,大着胆子道:“那也等杏娘把孩子生下来再说。如果是个男孩,我想就把杏娘扶正,我与她平起平坐,也免得后来的姐妹小瞧了她。”

林云浦成亲多年,头一次听见杨月娥反对自己,不由不上心,见她眼泪汪汪,甚是恳切,终于点头应允。

照杨月娥的意思,黄杏娘若是添了男丁,扶正是理所当然,就是阻止纳妾也有了借口,谁知老天不作美,若茗仍是女儿身。闵柔顺理成章过了门,黄杏娘扶正的事虽然一再说起,到底不了了之。

再几年四姨娘刘桃儿进门,杨月娥病逝,黄杏娘执掌家政,若茗渐渐长成,深得林云浦欢心,林家上下早把这娘儿俩看作是主子,只是林云浦始终不提扶正的事,黄杏娘管家时免不了有名不正言不顺的顾虑,多亏她性情和顺胸襟阔大,并不十分在意,倒是若茗时常替娘担心,今日阻止林云浦纳妾,也正是怕娘再受挤兑。

如今杨月娥已亡,若茗姊妹又在四门内居住,东厢房多年无人,黄杏娘有心,将原有摆设一丝不动放着,时常遣人打扫,心想如果忆茗来了,也可籍此追思亡母。

一行人来至西厢房,陪房李才家里的正在门口候着,忙不失迭掀帘道:“夫人,小姐们都来了。” 

二 家宴Ⅰ

黄杏娘今日难得空闲。

林家人口颇多,三个姨娘每人俩丫头俩婆子外带一个陪房,犹自说不够使唤,吵嚷着要添人;两个大小姐每人两个丫头一个教习嬷嬷一个乳母,如今乳母不大用了,早派到后厨里管事去了,可是月银子还在内宅支,仍然得操心;吟茗还小,跟着四姨娘一起住,刘桃儿没奶又嫌外头的奶妈不干净,三天两头换人,又嫌小厨房炖的汤水不够火候,愣是买了个小丫头专在房内拿银铫子炖燕窝,黄杏娘只得又拨一份银子专给四房;闵柔还好,五姨娘乔莺儿听见了不依,不敢到黄杏娘跟前生事,背地里去了几趟四房,不阴不阳说了几句,刘桃儿肝火旺,一时吵嚷起来,还得黄杏娘去劝解。

所以平时黄杏娘想起家里这摊子事难免头疼。要都像杨月娥姐姐一样温柔和顺就好了。过两天是她的忌辰,记得早些打点上香的事情。

黄杏娘坐在窗下,仔细回想了一遍,家里小厮们的月银给了账房胡管事,这两天就发了。几个姨娘的月银子前儿已经给了,丫头们的工钱刚交出去,这个月的对牌也都回来了,并没有差错。外厨房不用内宅管,小厨房的菜牌子已经出来了,日逐交给采办就行了。

看来这个月能偷闲一两天。豆丁说茗儿那丫头又去管老爷纳妾的事,得空要好好说说她,大人的事,女儿家不要插嘴。

正想着听见李才家的禀报,黄杏娘心道,忆茗也来了?正要起身看看,谁想迎头倒先看见了端卿,不由喜道:“叶公子回来了?”

端卿连忙作揖:“小侄见过叔母。”

“别客气。”黄杏娘亲自扶住他,笑道,“有一年多不见了吧?高了,也黑了点,是不是在京里没人伺候,受罪了?”

端卿恭敬回道:“多谢叔母挂念。小侄在京里颇好,前日刚回家,今日特来拜见。”

“不必多礼。几位姨娘都见过了吗?”

若茗替他回答:“还没呢,待会儿姐姐带他过去。爹说今儿留端卿哥哥在家吃饭。”

“李嫂子,吩咐小厨房多加几个菜,今儿有贵客,老爷也在家!”黄杏娘赶紧派下饭。

这里众人坐着说了一会儿话,黄杏娘七短八长将端卿并叶家的情形都问了一遍,看看时间不早,于是吩咐忆茗:“若儿,你带叶公子去各房里走动走动,打个招呼。”

忆茗脸上一红,轻声道:“是。叶公子请先行。”

端卿辞过众人,迈步向外走去,忆茗与他隔一步远近,垂头跟随,观棋又隔一步远近跟着忆茗。若茗早站起相送,黄杏娘微笑看着,盘旋多时的困扰又上心头:

女儿一天天大起来,终身大事需要及早定下,只是林家是生意人,自己又非正室,高门望族攀不上,一般的人家又委屈了女儿——叶家两个孩子都不错,虽说门第比林家高出不少,但是两家老爷交好,儿女亲事应该不成问题。只是两个女儿,究竟该怎么跟叶家两个孩子配?

说起来端卿比他弟弟更好,与若茗也说得来,可是忆茗呢?没娘的孩子本来就可怜,况且长幼次序排起来,也该是她……

正想的出神,忽听若茗道:“娘,找我做什么?”

黄杏娘回过神,见女儿唇边笑意未散,心里猜度她是见了端卿高兴,忍不住道:“多时不见叶家少爷,比以前更好了。对你还是从前那样亲近吗?”

若茗听她没头没脑这么一句,微微一怔:“挺好呀,跟从前没什么两样。倒是姐姐,从小玩大的,如今倒羞答答的不敢往端卿哥哥跟前凑。”

黄杏娘叹口气,茗儿这孩子生意上的事情精明,这些事却不开窍,看她的样子,八成还当端卿是小时候一样。

“娘,你找我做什么?”

“娘才听豆丁说,你为了你爹的事又去外书房闹了?”

若茗噘嘴:“豆丁这死丫头,都是她通风报信,完了又来您跟前搬弄是非!”

“小姐,这可冤杀我了!明明是你要我跟林福打听前头的事,我都一字不拉告诉你了,怎么又说我搬弄是非?”豆丁赶紧辨白。

“你看这丫头,一点儿规矩都没有,我还没说完呢她就犟嘴起来。”若茗无奈地瞧着豆丁,都是自己管的。

绣元抿着嘴笑,悄声道:“小姐,豆丁太无法无天了,今儿当着夫人的面,可要家法处置。”

“死蹄子,就你挑唆!”豆丁反手拧了绣元一下,绣元哎哟一声,苦着脸道,“小姐,她打我!”

“好了,以后不许当着外人闹,让人家笑咱们没规矩。”黄杏娘慈爱地笑道,“小姐待你们好,你们也要给小姐长脸才是好孩子。”

“哎哟坏了,刚才在叶公子跟前豆丁还管小姐叫‘你’呢!”绣元告黑状。

“叶公子不算外人,是吧夫人?”豆丁大眼睛滴溜溜直转。

“不算外人,不过也不能太没规矩,出了你们小姐的闺房,外头都要谨慎。”黄杏娘笑说。

“奴婢多谢夫人教诲。”绣元伶俐,赶紧扯着豆丁道谢。

黄杏娘宽容一笑,又对若茗说:“老爷的事,你以后不要过问。女孩儿家插手生意已经不合礼法,不过因为家里没有男丁,你爹爹又一直赞你聪明,我才放你去铺子里做事。这已经是过了,其他事更不要多口,纳妾是老爷的主张,我们尚且不能说什么,何况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儿。”

“娘,爹这样太不心疼您了!家里这几个姨奶奶还不够闹腾的,非要再弄进来一个要你难做!爹爹糊涂,咱们不能跟着糊涂,一定得要他明白过来!”

“你爹也是为了林家的后嗣。”

“你信他的话!五姨娘还年轻的很呢,三姨娘也没生养,娘你也不老啊,哪里非要再弄来一个姨娘才能添丁!”

黄杏娘黯然,这道理她当然懂,明知道后嗣只是林云浦的借口,归根到底他就是要娶妾,但是还能怎样?杨月娥明媒正娶来的,对这事也不能多说一句,何况自己?

若茗见她不语,以为自己说话不中听惹她生气,赶紧道:“娘,你若是不想让女儿插手,女儿就不管了,您别生气。”

黄杏娘勉强一笑:“不生气。不过你不管最好,你爹这辈子服过谁的管?做儿女的总以孝顺为先,你凡事不要跟他顶着。”

若茗心里不服,转念一想,娘一辈子息事宁人,此时跟她说也无益,爹爹那边继续盯着,只要封好了豆丁的嘴,娘这边就好交待。于是莞尔一笑:“女儿知道了,娘放心,今后我不跟他顶嘴。” 

家宴Ⅱ

不多时就听见乔莺儿的笑声:“呀,原来叶大公子是先去了二姐姐屋里才来看我们的?我还说今儿我占了先了呢!”

黄杏娘一向谦和,虽然管家,却从不敢拿自己当正房夫人,几个姨娘跟前也是姊妹相称,能让则让,所以乔莺儿她们每次来,总要亲自到门前迎接。如今既已听见她的声音,自然移步门外,笑说:“妹妹来了。”

若茗从帘子缝里望了一望,但见乔莺儿走在最前面,跟着端卿,闵柔和忆茗并肩跟在身后,却不见刘桃儿。

正疑惑间已听见乔莺儿咯咯笑着说:“四姐忙着伺候三姑娘呢,要吃饭时才能过来,我们这没得伺候的就先来叨饶了。”

说话时已经到门帘前,黄杏娘的丫头小燕赶忙打帘子,另一个丫头迎儿沏了茶水,正忙着办果碟,李才家的手脚麻利,早摆好了桌椅,又把博山炉移到纱幔之后,点起一炉沉速,隔着纱眼儿幽幽透出来,不多时已经满室皆香。

乔莺儿向来不拿自己当外人,大大咧咧坐下后,四处张望一番,笑道:“这香真香的好,我屋里早没香了,老爷就没给我分些子。”

“妹妹喜欢就拿去吧,我平时不怎么点,白放着糟蹋了。”

乔莺儿咯咯一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若茗却有心,记得前几日还见乔莺儿的丫头春梅领了一匣子上好的安息香,忍不住道:“四姨,前几天春梅不是才领了一匣子安息香吗?就用完了。”

乔莺儿一怔,跟着轻轻一笑,向着黄杏娘道:“二姐姐,我原说不敢要你的东西,果然一件件都有人看着哪。”

黄杏娘赶紧道:“茗儿就是随便问问,妹妹别计较。李嫂子,把那匣子香给五姨娘装好。”

若茗瞪了乔莺儿一眼,心道,若不是今日有客,我定然不容你如此猖狂。乔莺儿只一味笑嘻嘻嗑瓜子。

端卿虽一直在与闵柔说话,却将这番情形一点不拉都看在眼里。心内不仅感叹:一向说若茗性急如火,今日看她家情形,若不是这么个性子,还真要受不少闷气。

正在一团热闹,忽然听见林云浦在外朗声大笑:“你看看是谁在里头。”

若茗跟着众人出门迎接,迎眼看见一个大眼睛、白净面庞、脸上稚气未脱的少年,不由一笑:“怎么他也来了?”

原来此人正是叶家二公子叶方卿。

端卿看见弟弟,微微错愕:“怎么你也来了?”

方卿却鼓掌大笑:“哈,我问爹你去哪里了,爹还骗我说你出门谈生意,原来一回家就到林叔叔这里玩儿!”

黄杏娘见此情形,料到方卿必然也在此间午饭,于是悄声吩咐李才家的通知厨房再添菜,然后恭恭敬敬将林云浦迎进门。

林云浦坐下后便道:“今儿难得人齐全,下午无事的话叫班小戏热闹热闹吧。”又环视一圈,奇道,“怎么不见老四?”

黄杏娘赶紧回答:“四妹妹放心不下吟儿,要到吃饭时才过来。”

林云浦点点头,又道:“时候不早了,吩咐开饭吧。”

林家午饭一向简单,因为林云浦极少在里头吃,闵柔身子较弱,十顿里只好吃五顿,刘桃儿生产之后用心调养,一向只在屋里煲些滋补汤水,乔莺儿又嫌黄杏娘处拘束,惯叫下人送到屋里去,平时只有忆茗、若茗陪着黄杏娘吃饭,加上若茗近来打理生意,时常随着林云浦一起用饭,所以偌大的餐室向来十分冷清。

如今黄杏娘引着众人坐定,见周遭人声鼎沸,团团一张八仙大桌居然排的十分圆满,不由心生感慨,如果每日都这般热闹该多好啊。

林云浦有心,自己坐了首席,右手命黄杏娘、闵柔等依序坐了,左手是端卿兄弟,跟着是两个女儿。坐定了他冷眼一瞧,叶家兄弟俊朗大方,自己女儿温柔美丽,不由大乐,心说老叶啊,你倒真是厚道,刚好生这俩好儿子预备给我作女婿,只是该怎么配呢?

他心下计议,省事的法子当然是大配大小配小,可是这四个孩子,明明是端卿和若茗最为出色……

此时端卿恰好站起来要为众人斟酒,黄杏娘尚在谦逊,若茗已经出席,轻轻接过乌银酒壶,笑道:“哥哥是客,怎敢劳烦?还是我来吧。”

端卿不再坚持,微笑看她先将林云浦的酒杯斟满,跟着斟了端卿和方卿的,然后是黄杏娘等人,最后才是忆茗和自己。林云浦捻须微笑,心说,还是若儿大方些,茗儿太羞缩了,像她故去的娘。

虽说家训里头写着“食不言”三字,但是林云浦难得和小辈同桌吃饭,况且见了叶家两个少爷心情大好,因此席间谈笑风生,气氛甚是热烈。

方卿年少,比哥哥又少几分持重,见端来一盘油焖笋子,等林云浦落筷之后便赶着夹了一块给若茗,口中说着:“茗妹妹,我记得你最喜欢吃笋。”

林云浦心内一动,方卿这孩子,对若茗似乎不错。他这念头只是在心头打了一转,脸上、口中并未带出,孰料乔莺儿却像洞悉他心思似的紧跟着来了一句:“二公子对我们二小姐还真是有心。”说完咯咯一笑,又转向端卿:“你俩看看也都老大不小了,听说近来提亲的都要踏破门槛了?”

此话一出,正与方卿刚才的举动连上,一时间众人都注意到了,眼中未免都有些恍然大悟的神气。方卿犹未觉察到什么,若茗已经红了脸,苦于无法还口,只得默默夹菜。

林云浦早知道这个五姨娘最喜惹事,目光凌厉瞪了她一眼,乔莺儿本来还有打趣的话留在后头,被这一瞪吓得和着鸡汤咽了下去。

旁边却恼了一人,四姨娘刘桃儿。刘桃儿才进门时,满以为自己就是压轴的那个,谁想到没多久林云浦就弄来了乔莺儿。林家前头几个女人出身虽谈不上高贵,倒也是身家清白,唯有乔莺儿是行院的歌伎,倒是卖艺不卖身,总归是低人一头,若是她忍让谦和也就罢了,偏偏又处处掐尖要强,刘桃儿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前日为了买丫头一事,两人已经明里暗里较量了几番,如今见她在席上如此放肆,刘桃儿虽然不与黄杏娘交好,也容不得她托大出风头,于是笑说:“所以大家子里还是人丁多了好,不说别的,儿女们大了时提亲娶亲的也热闹。咱们院子里呢,哪里都好,可惜就少孩子。”说时有意无意瞟了乔莺儿一眼。

乔莺儿面色一红,当下怒气上涌,只是碍于林云浦在场不敢造次,咬着牙夹一块团菜,看也不看胡乱咽了下去。

刘桃儿原是要讥讽乔莺儿无子,孰料说的急了,却忘了闵柔也无所出,但见闵柔面上一白,垂头感伤,却并未答言。 

家宴Ⅲ

林云浦这才注意到自己这个家有多难管。

他平时只在家吃晚饭,亦且少有人如此齐全的时候,即使人全了,也多半低头不语,吃完依次退出,今日当着外人,仅仅两句话就见到这家里诸多不形于言表的内幕,不由又惊又疑,难道素日里若茗说几个姨娘面和心不和,竟是真的?

他忍不住看了看身边的黄杏娘,她面色如常,盛出一碗白鱼汤递给刘桃儿,道:“妹妹多吃这些,极是滋补下奶的。”

跟着又对乔莺儿说:“厨房里今儿有莼齑,我记得你喜欢吃这个,待会儿送两瓶子去你房里,早晨伴粥吃最好不过了。”

这两人得此抚慰,暂时心平气和,先后道谢。黄杏娘微微一笑,又低声对闵柔道:“前儿妹妹说的布袱布袋我已经做得了,亲手织的布上的色,又亲手绣的送子观音,下个月十五我跟妹妹一起去枫桥上香,必然心诚则灵。”

林云浦听了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闵柔却记得是上次无心说起枫桥娘娘殿求子最灵,只是要亲手做的黄布袱、布袋上香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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