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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奶娘思忖半响,看了眼知香,也摇头道,“最之前,因为王爷对香姨娘太好,的确是引起别院里的一些人争宠吃醋,可是,后来明显看出云王爷这下是真的对香姆娘在意了,所以,一个劲儿的想着巴结,但是,小姐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香姨娘对我们还是尤其好,全然不像是会过河拆桥之人,难道,她是被谁给威胁了?”
知香也忙看向云初,“可是小姐,最近王府里并无可疑之人啊,暗处又有小姐你派的暗卫守着,是谁能做得了手脚能威胁得了香姨娘?”
云初闻言,看看奶娘又看看知香,心里颇多欣慰,她不在的日子,看来奶娘和知香都成长得极快,比起以前,更能从现象看本质了,遂以一笑,“不急,先静观其变吧。”
“……哦。”知香看看奶娘,其实有些不明白,不过,小姐行事,向来高明远见,不是她能猜透的。
“咦,小姐,太子呢,”知香好像这才想起这个茬,又探头探脑的看向云初身后,之前可是收到路十的消息说是太子送小姐一起回来,怎么……
“太子贵人事忙。”云初道,只是明明是想给景元桀解释,可是话说出口时,却连自己都觉得,话里竟有几份怨气。
而且,还很明显。
“太子离京这般多日,自然会有许多事处理的。”一旁奶娘到底是见着云初好的人,忙上前拉过云初的手温和的道,眼里满是慈柔的笑意。
云初看着奶娘好温柔的眼神,心思一收,想着奶娘先是跟着自己的娘,然后又跟着自己,而她那个娘也真是小心,为了以防走漏风声,自己藏着那般大的秘密,连这般亲近的奶娘都没说。
不过,知道得越少,活得越长久,也是个理,不然,之前那些些年,如果不奶娘一直护着,云初也活不到那般久。
现在想来,她娘当年给她身体下的禁制,且既然是花那般大的代价下的禁制,该是不会轻易解开的,唯一能解释的,就是,让她到来的那二十大板。
原主生命殒逝,她顺势而来,看起来,便改变了身为雾氏一族后人的活不过二十的命运。
而奶娘这么些年一直照顾着自己……
莫名的亲切感而来,云初反手便抱住奶娘的腰,将脑袋蹭进奶娘的怀里,嗅着奶娘身上那干净的皂角香,不禁吸了口气,“奶娘,你真好。”
奶娘早就习惯了云初的行事作派,温柔的抚了抚云初的秀发,这才有些打趣道,“小姐马上就要成为太子的妻子了,还没个正形。”
“什么正形,我要正形了,太子估计会以为我转性了。”云初脑袋继续在奶娘怀里蹭蹭,咯咯笑着。
奶娘无奈,只能任云初抱着。
一旁知香看着,小脸上也不禁挂起笑意,月光正好,她和小姐和奶娘,一直在一起,也真好。
“小姐,那等你嫁给太子了,就会住进太子府邸,我和奶娘也会跟着去的吧?”稍倾,知香乍然想到这个,忙紧张的揪着云初的袖子问。
“知香,瞧你这没大没大的,日后进了太子府邸,可不能给小姐丢面儿。”一旁奶娘忙点了点知香的额头耳提面命。
知香撇撇嘴,却是讪讪的笑着,一双大眼睛继续讨好的看着云初。
“进太子府邸?”云初已经从奶娘怀里出来,满是笑意看着知香,“谁说要带你一起去太子府。”
“啊!小姐,你难道不要知香了?”闻言,知香整个面色都是慌慌的,下一秒就带上了哭腔,“小姐,虽然说,太子芝兰玉树,跟神人似的,但是,你不能……你不能……”
“我不能什么?”看着知香哭丧着脸一副词穷的模样,云初顿时好笑,抬手就捏住知香圆圆粉粉的脸,眉目间尽是揶揄的笑意,“去太子府是肯定的,不过,应该不是跟着我去,自然有路十把你捎带着,你说,小姐我什么时候把你许配给他比较好,嗯?”
知香闻言,面色顿时一呆,随即又是红,看着初一脸笑意的看着她,又看看奶娘那想笑又忍住没笑的样子,当下一跺脚,丢下一句,“小姐,你太坏了。”便跑开了。
“脸皮这么薄,以后怎么镇住男人。”云初对着知香的背影继续咯咯笑。
一旁奶娘闻言,摇头,无奈又疼宠的看着云初。
“行了,奶娘,你别摇头了,听从父亲之命,明日一早进宫见皇上和皇后,所以我要养精蓄锐。”
奶娘沉默一瞬,却是没说什么,须臾,这才奶娘指着桌上方才香姨娘的东西回道,“我先把这些东西处理了。”
云初点点头,便抬脚向着屋内走去。
“小姐。”奶娘又突然唤住云初。
云初回头,“奶娘还有事?”
“没事。”奶娘摇摇,搓着手笑,“看着小姐长大,这般多年了,小姐一直就没离开我过身边,如今出去那般久,一直听着你的消息,胆战心惊,如今看你回来了,又马上就要和太子成婚了,松口气时,还真跟做梦似的。”
“扑哧。”云初一下子笑出声来,“那你可不能梦到我,太子心可醋着呢。”
“没正形。”奶娘笑骂一声,不说话了。
云初这才朝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屋内轻纱及地,精致素雅,陈设所有一如之前她离开时一般,不过,屋内靠窗的楠木软榻上却躺了一个人,一名男子,一名正双手枕于后无比惬意笑嘻嘻看着她走进来的男子。
秋风旖旎,月光倾泻,给男子精致的面上似镀上一层光辉,更显得唇红齿白。
“看来云王府的护卫不太给力。”云初将身后的门一关,看着软榻上躺着的男子,眉毛一挑。
京二却咧嘴一笑,“云王府的护卫再厉害也拦不住我,我的雾法可是能出入于无形,扮人于无形。”
“所以,你一进来我就知道了。”云初向前一步,表示,你再厉害,还是被我察觉。
京二面色顿时一垮,当即从软榻上起身,干脆盘腿坐了起来,一双精致的细眸斜斜的瞧着云初,“我还以为你会怪我呢。”
“你父亲是你父亲,你是你,怪你什么。”云初一点不放于心。
京二却有些无奈的耸耸肩,“我父亲之前叫我自己做自己的事,我就觉得奇怪,倒是没想到……”
“这世上,你没想到的事情多了去了。”云初打断京二的话,然后,上前一步,一把拽起京二的胳膊,“行了,没事别啰嗦了,我还要休养生息,明日还要进宫。”
“去见未来公婆?”
“对。”
“太子到现在都还没有公布婚期,你见哪门子公婆?”京二避开云初的抓拽,瞬间跳了起来,表示不解。
云初直接一个白眼给京二飞过去,“这种时候,太子会傻到公布婚期?”
“南容凌抢得过太子?”京二双手环胸,不以为然,随即还一副看不起云初的模样,“你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变这么胆小了,照我说,就该大行公布,然后,让南容凌来抢亲,那他也没时间做别的事,天下也热闹。”
“热闹毛线,你欠抽吧。”云初微怒,抬腿就向京二扫去,京二当即快速一闪,堪堪避过的同时,抬手一拂,顿时,掌中雾气而升,顿时化为一条细龙向着云初缠去。
云初唇角笑意起,当即指尖在空气中一点,顿时无数条以虚化的雾气凝实的长龙将京二的细龙紧紧缠住。
“嚓。”空气中轻微一声响。
长龙瞬间化为乌有。
京二有些丧气的收回手,“果然不愧是雾氏一族,雾法的真正继承人,高了我不止一个挡次。”
云初轻轻轻挑眉,收回手,轻哼一声,“你如果不这么风流,应该会上升得很快。”
“你不说还好,这一说,我还想起来,这些日子都是为了寻你,才害得我是吃不好睡不好,路过看到美人儿都没了兴趣,更是让我寝不安,食不味……”京二这一开了闸,怨念立马就紧跟着来了,
“明萌萌可是有来信,打听你的踪迹的。”云初抬手打断京二的絮絮念。
京二顿时语声一噎,一把拉住云初的胳膊,紧张兮兮,“你没告诉她我在这里吧。”
“嗯,我……”云初刚要开口,便觉空气中一道风袭来,当即,胳膊处一轻,京二也退离她数步之远,同时一股熟悉至极的气息而至。
一个挺拔身影站在云初面前。
黑色泛着淡金色边儿的锦袍,腰间玉带轻束,墨发冠束,气质似高山白雪雅盖风华,自然是景元桀。
“不就碰了一下,那么大反应。”而此时,对面,退后数步的京二很不满的掸掸衣袖。
“你很闲。”景元桀看着京二,他可没忘了,之前某人说,又可以和京二玩了。
京二不明白景元桀在想什么,笑嘻嘻的摇头,“我不闲,我很忙,忙得很。”
“京家主此行回京家,应该不是太安全,你护送吧。”景元桀道,依然是面无表情的声音,表情却比平时更加冷峻些,以至于京二顿时发苦,“我现在跟着他回去不是……”
“你正好可以看着他。”景元桀微微颔首,顿了下,又补充道,“一个时辰前,南延发了国告,自此,与南齐合为一国,以后,唯南齐之令是从。”
“这么快?”京二显然很惊讶,显得可爱的娃娃脸都几分肃穆。
云初方才还准备看好戏的面色也是一深,是的,这么快。
“南延果然有问题。”京二眉宇也是一紧。
云初没出声,是的,南延一直以来都太低调了,之前,北萧翼山封了北拓边境,不让他们自北拓过时,南延也同样戒严,虽然没有北拓明显,看起来,更像只是防范,而以备万一,可是,这其中……
诚如京二所说,果然有问题。
“南延国师是南容凌的师傅。”云初在琢磨着,却陡然听景元桀道,轻描淡写的语气,云初心头却是一惊,抬眼看向京二,京二显然之前有所怀疑,此时方才确定般,当下,面色也沉严起来,“南延国师知天卜命,虽然不似空无经情冷性,淡薄寡性,却也是高人,是南容凌的师傅……不足为奇。”
“之前,我让官瑶借着她和南延国师的一点交情请他帮忙,散发那天命克星之言,如今想来,当时,南延国师想必也是和南容凌互相沟通过的。”云初声音也是一紧。
景元桀看着云初,神色几分温柔几分凝定,又道,“襄派也紧跟南延之后,同时发了消息出来。”
“是效忠于南齐吧。”云初道,显然早就猜到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很明确了。
“你怎么还不走。”云初正寻思着,却听景元桀直接对着京二赶人。
京二当下面色好看得可以,抬手指指景元桀,又看看云初,最后愤愤留下一句,“没良心。”当然,愤愤归愤愤,却是足尖一点,正色的道,“我先看着京老头儿回京家,再来能加你俩的大婚。”
“虽然风流了点,办起正事来,还是一流的可靠。”云初很客观的点评。
“我不风流。”景元桀道,眉宇一深,她今夜好像夸京二两次了。
云初有些懵逼,看着景元桀,原谅她实在理解不了,高大上的太子会和京二吃醋。
“你今晚夸京二两次了。”景元桀又道,神色很淡定。
云初却不淡定了。
她有夸京二……两次?
景元桀百分百笃定的点头,“两次。”眼底深处更带着执作。
云初恍然明白过来,感情这厮哪里是需要京二去看着京家主,分明就是将他给支走,说得这般正色冷峻的,天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靠。
云初觉得,自己在景元桀面前,直接就是智商掉线的份。
“嗯,那如今,天下形势已经很明确,南延和襄派听命于南齐,分明就是要拧成一条线,与大晋抗衡。”云初适时的转移话题,她觉得智商这种事,还是少想一下。
景元桀幽深的凤眸里好像有笑意,却是一笑,“的确,所以,很快,会很忙。”
“嗯,不过,幸好,北拓如今有萧石头看着,我已经去信,让他不偏不倚,不要有任何表示就可。”
景元桀点头,突然就不说话了。
屋内,安静得出奇。
“不过,景元桀你的师傅是谁?”云初突然想起这茬忙问道,当然不会是山老,那就是个臭不要脸的老头儿。
景元桀却没答话,而是看向云初的目光骤然一深,不过,一瞬间,目光里好像就多了些什么。
二人已到这般,那眼里是什么,云初当然知道,耳根不禁一红。
四目对视,屋内的气氛不过几瞬之间,就好像变了味儿。
☆、第九章 求婚,留恋床榻的太子不是好太子
突然变得微热的空气中,云初暗恼自己没出息,景元桀一个眼神而已,竟然让她心思晃动,湖海波澜,耳根红晕。
“行了,醋什么,我是雾氏一族的人,而当年,雾氏一族竟然将其本身雾法传至京家人里,毕定是融其血脉交融,所以,我和京二虽不是亲缘,却已经算是有了血系牵连。”半响,实在被景元桀这眼神看得心思热躁,云初忙捡着方才景元桀的话解释。
当然,景元桀是听到了,凤眸深处还有一丝淡淡的笑意划过,可是,那看向云初的眼神……
云初深深觉得,那似清悠谭水的眸光竟然比方才还要灼热,灼热得,就像是要把自己吃掉似的——满是禁欲般的诱惑。
“嘶。”下一瞬,只听一声腰带嘶裂声在空气中响起。
然后,云初面色更红了,看着被自己突袭而扯断腰带的景元桀,看他外袍突然散开,露出里面雪白的中衣却正着一张面色微微垂眸看着她。
“呃……那个……”云初面色微讪,明明方才心里那一股子冲动,是想着看他笑话,或者,强上一回的,怎么这手劲微重,就……
这本来极其美好的事情,眼下,这样一来……
云初吞了吞口水,分外尴尬,却不知,她此时面色微红,眼眸水润,唇瓣轻抿,喉咙微动的模样,放在某人眼里,处处都是添光莹泽,烂漫花开,拂人心神。
月光自窗外溜进,女子明媚灿烂,男子清华潋滟,呼吸在空气中缠绕。
“不是这样,是这样。”然后,下一瞬,景元桀突然抬手,直接轻轻一拉,原本站得好好的云初,就被带到景元桀宽广紧实的怀里。
纤细的腰身被两只有力的大力紧紧圈住,云初没有躲避,而是顺势靠在了景元桀的怀里,似雪子松香般清雅的味道骤然充满鼻翼,干净又让人心中似被海绵塞满。
“景元桀,我真的很爱你。”怔了一瞬,云初反手抱住景元桀的腰身,又使劲的嗅了嗅景元桀身上味道,似乎想将他的一切,都尽数填进心底。
被京家主囚禁了六日,她是如此想他,想他。
景元桀没动,清楚的的感觉到云初那一瞬间散发出来的对他的依赖,身子放松,似想说什么,却听到云初这般一句,身体当下重重一怔,只因为,云初这突然告白的话来得太突然,又太深情,以至于,让他方才那同样躁乱的心竟然在瞬间平静下来,不过,是平静的幸福。
好像有些不够似的,景元桀圈住云初腰身的手又紧紧了紧,头也随意的靠在云初的肩膀上,拥抱得不留一丝缝隙。
“嗯,五日后便是中秋,我们四日后大婚,一起过中秋。”景元桀低沉好听的声音吐在云初的耳窝边。
没有深情的话语,只是说,在四日后大婚,云初的身体被景元桀呼吸的热气弄得一个轻轻颤栗之时,眼眶却不禁涩了涩。
如此时候,如此节骨眼上,南齐,南延,襄派……可谓四面楚歌,说不定,就在明日,后日,天下风云便要掀起,他却在此时给她如此承诺。
他承诺的不是大婚,是同雨同舟,同舟共济,一如他非要固执的等着她一起进京般。
“好。”云初点头,环着景元桀的腰身的手又紧了紧,面上如花开明月,眼底星光闪亮,只是,云初没有注意到,抱着她的景元桀,说完这一段话后,面色虽神色温溺,眼底也尽是温软之意,可是眉宇却似有一丝冰寒笼罩,而仿佛,他自己,却不所觉。
当然,只是一闪即逝。
“对了,李大人和余大人于你是最忠心不二的,他二人特意守在那里等你,朝中是有要事吗?”云初将头埋在景元桀的怀里,闷闷的问道。
景元桀摇摇头,语气轻缓却含着一丝笑意,“有些事情,总得要准备。”
云初闻言,当下明白什么。
是啊,大婚啊,肯定得有多许准备,不说此时大婚,朝中上下是否会同意,皇上那里……
“云初这是不是你说之物?”云初正想着,眼前却陡然一亮,云初的眼神瞬间凝滞,紧接着,瞳孔微微睁大,惊讶丝毫不掩。
“你……”云初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东西,有那么一瞬,都恍觉自己回到了现代。
戒指,由一看就知是上好的特什打造而成,似银似金,看不出来,而最中间,由细银固成的心形圈成时点缀一枚硕大却又十分得宜的钻石。
光束闪耀,江芒奕奕,璀璨明辉,似乎一瞬间,屋子都明亮几分。
而且,美得,如此惊世骇俗。
“这……”云初瞳孔终于回收,只是,还是太惊讶了,毋庸置疑,这一定就是景元桀打造的,可是,貌似,她曾经就只是说了一次吧,还是大概的说了一遍,至于工艺什么的,她知道这里没有,所以,压根想都没有想过,而且,这钻石如此纯粹,赫然就是曾经她和他在那天然洞穴中,他带她跳海带出来的那一颗。
“你曾说,钻石恒久远,真情永不变。”景元桀幽深的凤眸凝视着云初,声线温柔。
云初有些呆呆的点点头,“……对啊。”没错啊。她曾经说过的。
“云初,我不求以后生生世世,我只要,在每一个我们相遇的时间里,我们都一定,在一起。”景元桀又道。
云初愣愣然点头,好像突然一瞬间,就不会说话了。
原来,真正的感动是言不知所起,而言不知所终。
“是带这里吧。”景元桀的声音又悠悠响起。
“嗯,很合适……”
声音,好像,忽近,忽远,似梦,似实。
云初眼珠动了动。
然后,云初终于在那枚戒指戴到自己纤细的手指上后,在看到钻石映着肌肤闪耀着璀璨而无可比拟的光后,方才后知后觉。
这是,求婚?
前世,虽然是特工,可是自从和韩东尚认识,直至相恋之后,她也曾经幻想过无数他向她求婚的场面,只是,万万没想到,他最后,给她那样刺破命运轨迹的一枪。
而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