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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罗凌的右手出事以后,罗凌便经常在书房里看书,说是为了平心静气,谁都知道罗凌是想要独自一人郁郁不欢。
“小表妹都亲自说情了,我哪里还敢看书。”罗凌微微一笑。
沈妙颔首:“那我便放心了。”
“单单放心还是不够的。”罗凌瞧着她,难得的眨了眨眼睛调皮道:“既然此事也是因为表妹而起,这糕点么还是要继续做的。”
“那是自然。”沈妙回道:“表哥若是想吃了,随时与丫头说一声,我便做了送来。”
罗凌盯着沈妙,面前的少女言笑晏晏,她本来就生的极为清秀,甚至称得上几分纯稚,然而每每却给人一种极端安稳的感觉。譬如今日这一番说辞,明知道她是来劝自己,明知道她的来意是让自己打起精神来。若是旁人,罗凌自然可以封住自己的心微笑以对,可面对沈妙,面对她直言不讳却又循循善诱,仿佛最温和的一江春水,明明行的是不算光明良善的事,却也让人觉得不会抗拒。
就像是长辈一般。
罗凌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跳,随即有些好笑,沈妙如今才十六,足足比自己小了好几岁,十六这样的年纪,罗潭甚至还会跟罗千出去爬树,这么一个小姑娘,平日里再如何老成,也都跟“长辈”挂不上关系的吧。
他的目光逐渐柔和下来,看着沈妙打趣道:“若是日后左手剑法也练不成,表妹可不要嫌弃我。”话一出口,罗凌便觉得自己有些唐突,这话里暗示的意味实在是太过强烈。可不知道为何,他又有些希翼的看着沈妙,仿佛想要从沈妙嘴里听出什么自己企盼的答案来。
沈妙微微一怔,迎着罗凌同平日里不太一样的目光,却是略略觉得有些尴尬。
且不提罗凌的身份或是其他,重生以来,沈妙对自己的亲事自来不报什么想法,若是能找个安稳的人过一辈子,只要那人尊重自己,爱不爱又有何妨?是以对自己的夫君,沈妙从没想过。
可是罗凌……沈妙心中叹息,她既然都将罗凌与婉瑜相提并论了,若是真的让罗凌成了夫君,那日后不得别扭死。便笑了笑,淡道:“表哥说笑,这家里谁敢嫌弃你?”
却是没有回答罗凌的问题。
罗凌眼中的希望渐渐黯淡下去,默了一会儿,又笑道:“不论如何,多谢表妹宽慰了。”
“不客气,”沈妙道:“都是一家人。”
沈妙又坐了一会儿,这才起身离开。待沈妙离开后,罗凌坐在桌前,目光怔怔的不知在想些什么,呆怔了好半天,他才轻轻舒了口气,嘴角扯出一抹苦笑。目光落在桌角装着糕点的盘子上,想了想,就要伸手去拿。
却不知怎么回事,外头突然起了一阵风,恰好吹到那盘子上,沉重的瓷盘竟是“咣当”一声掉在地上,碎片迸的到处都是,一同打翻的还有桌上的墨盒,墨汁溅了不少在糕点之上,显然是不能吃了。
罗凌一愣,起身去看,却见窗户紧闭,不禁喃喃道:“关的这样好,怎么会起风?”随即目光又落在那已经被墨汁污染的看不出形状的糕点,惋惜道:“可惜了。”
……
另一头,沈妙回到屋里,将屋子里油灯点上,又让惊蛰谷雨退下,这才按了按自己的恶心。
罗凌之事的确是个意外,实在是没想到明安公主竟然如此狠辣,不仅要对付自己,还要对付沈丘,这一次若非是罗凌替沈丘挡了一劫,却不知沈丘又是怎样的遭遇了。明安公主比起上一世来更加嚣张,而且因为阴差阳错,对沈妙更加仇恨,做起事来不顾后果,实在是让人难以心安,要早些除去才好。
可惜这件事却被谢景行插了手。
沈妙不知道谢景行想做什么,只是那一日被谢景行送往公主府的途中,谢景行与她说这些日子都不要出门,不要被人瞧见她的踪迹。虽然不知道谢景行打算如何动手,不过眼下谢长朝是已经死了,想来谢景行要对付的还有谢长武。
本来沈妙一直以为,若是可以不用自己动手,借刀杀人也是好的。可是一想到谢景行从来不是个白白帮人忙的大好人性子,那般狡猾心机,只怕今日替她除了明安和谢长武,第二日就要给出个天大的价码好好勒索一番,就觉得让谢景行动手并不是什么好主意。
正想着,却见那烛火微微晃动,屏风上蓦地出现人的剪影。
到了现在,沈妙连惊讶都不会了,习以为常的转过头,果然见谢景行自外头走了进来。
这人到底是为何不请自来都做的这般坦荡光明,仿佛是逛自家园子一般。沈妙有些气闷,却见谢景行径自在小几前坐了下来。
他今日却是没穿往日惯来穿的紫金袍,着了黑色的锦衣,若非滚边银丝的衣领,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然而夜色也掩饰不了他的好相貌,一双桃花眼闪烁熠熠星光,今日显得格外锐利。
“没茶也没点心,”谢景行挑眉:“你就是这般招待客人?”
沈妙道:“我似乎并未请你。”
“不是客人总算是盟友,不是盟友,”谢景行侧头看她,慢慢扬起唇:“那也是救命恩人。”
沈妙语塞,谢景行都已经不知廉耻的自命救命恩人,她还能说什么?索性不说得了,沈妙瞧着谢景行自顾自的倒茶一饮而尽,不知为何,竟有几分心情不悦的模样。
沈妙心想,谢景行有点喜怒不形于色,譬如眼下唇角分明微翘,却让人觉得怪吓人的。
也不知是哪位胆大包天的主儿惹了他不快。
第一百四十六章生气
沈妙想了一会儿,问谢景行:“你打算如何处置明安公主和谢长武?”
虽然再三叮嘱自己不要对谢景行的所有事情好奇,不过沈妙终究还是没忍住,当时谢景行带走了谢长朝的尸体,总让她觉得十分疑惑。她问:“你打算杀了谢长武吗?”
“不然等着他在背后算计我?”谢景行反问。
沈妙翻了个白眼,谢长武就算真的想算计谢景行,那也得算计的了才行。别说现在谢景行还顶着一个金尊玉贵的大凉睿王身份,便是从前还是临安侯府的小侯爷时,谢家兄弟与之交锋也没能落着个好,那手腕不低的方氏还不是只有老老实实的看着谢景行潇洒狂妄了这么多年。
“其实你可以不杀他的,谢长朝你也可以不杀。”沈妙道:“你父……临安候接连丧子,定会彻查此事,也许你有别的手段,到底会多些不必要的麻烦。”
谢景行眸色微冷:“杀不杀他们我说了算。”忽而瞥了沈妙一眼,又勾唇道:“你现在似乎很有盟友的自觉,怎么,担心我?”他的语气忽然又多了两分轻佻,然而比起两年前少年的玩世不恭,容貌越发英俊深艳的谢景行再做起这些来,便让人有些移不开眼,明知道是危险的,却仿佛令人着迷的蛊惑要靠近。
沈妙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道:“我担心你连累我。”
谢景行嗤笑一声,笑容带了几分玩味:“不必担心,我有法子保下你,就有办法自保。不会给人添麻烦。”
沈妙心中有些奇怪,总觉得谢景行这话是在影射什么似的。然而眼下屋里就只有他们二人,便是影射也不知道在影射谁,沈妙只道自己是多心,干脆顺着他的话说:“睿王殿下自然神通广大。”
“也有比不上人的地方。”谢景行懒洋洋道:“苦肉计不会。”
沈妙:“你说什么?”
“罢了。”谢景行站起身,走到沈妙面前。他个子极高,这么与沈妙并肩的时候,不由自主的也有迫人压力。平日里他同沈妙说话的时候或是漫不经心,或是风流轻佻,便将那压力冲淡了些,今日却不知怎么的,不晓得是不是沈妙的错觉,总觉得谢景行的目光都比往日锐利的多。
“你想我怎么处置明安?”他凑近沈妙,在沈妙耳边低声问。
沈妙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肩膀却被谢景行按住了,他神情有些奇怪,仿佛在忍耐着什么似的。蓦地又松开手,转身冷道:“你如何想的?”
“为何问我?”沈妙道:“你不是已经有了主意?”谢景行都将谢长朝的尸体带走了,沈妙以为谢景行自然是心中早已想好下一步如何做,怎地现在还来问她?
“这取决于你。”谢景行没有回头。
“如果睿王出手,能做到几成?”沈妙心里飞快盘算着:“我是说,如果你杀了明安公主,能不能保证不被人抓到把柄?”
谢景行顿了顿,转过身来盯着沈妙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他道:“沈家丫头,你未免太会做生意了。”
沈妙微微一愣,谢景行很久未曾叫过她“沈家丫头”,眼下一叫出口,却让沈妙恍惚还是两年前她与谢景行初遇不久的时候。那时候他们二人彼此忌惮棋逢对手,互相提防还以为一辈子都会老死不相往来,没想到也不过两年时间,便也能坐在一起心平气和的讨论杀人灭口的勾当。
人生果然是曲折离奇。
见沈妙发愣,谢景行又道:“你要杀了她?”
沈妙回过神,道:“她与谢家兄弟二人合谋掳我,企图将我卖到窑子里去,为我准备的亦是一条生不如死的道路。还暗中谋害我大哥,我不是圣人,更不会以德报怨,只要她了一条命,比起她对我做的那些,已经很仁慈了。”
“心狠手辣的丫头。”谢景行不甚在意的一笑,仿佛并未觉得沈妙说要杀了一国公主有多么的不可思议,他好整以暇的抱胸看着沈妙,道:“不过,我为何要这么做?”
沈妙:“……”
一直听说女子来葵水的时候,性格便会有些喜怒无常,如今沈妙不禁要怀疑,莫非男子也会来葵水。不然的话为何谢景行今日便是这样喜怒无常,让人完全摸不清头脑?前些日子谢景行试图将沈妙和他绑在一处,便处处主动出头,眼下让他出头了,谢景行反而端起架子。便是朝廷中那些滑不溜秋,宦海沉浮多年的老臣,亦没有眼前青年这般让人心中烦躁。
她道:“你不是都将我归于你的盟友了么?替盟友出头,不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沈妙算是看出来了,谢景行就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裴琅曾经教过傅修宜驭下之术,若是有脾性古怪的臣子,他不要脸,你比他更不要脸。索性就拿谢景行自己的话堵他。
谢景行噎了一下,瞧着沈妙,目光微动,低声道:“话虽如此,不过不仅救了你,替你惹了人命官司,如今还要帮你去行刺一国公主。盟友都是互利的,你什么都不做。让人无条件帮忙的是夫妻,我看你不是将我当盟友,是当夫君吧。”
沈妙气急,冷笑道:“睿王殿下金尊玉贵,不愿意便罢了,我也不会强求的。明安公主之事,我自己想办法就好。”
“想什么办法?”谢景行淡淡道:“向你的表哥求救么?”
沈妙:“这和凌表哥有什么关系?”
谢景行道:“你着急干什么,我没说不答应。既是盟友,又不是什么难事,本王顺手一把就行了。不过你也得替本王做点什么?”
沈妙怒视着他。
“啧,一时想不起来。”谢景行挑眉,叹息道:“就替本王先做两篮糕点,本王行刺途中,怕会饿。”
沈妙:“……”
一直到谢景行离开后,沈妙才坐回榻上,这会子倒是睡意全无。她也不晓得谢景行会用什么法子去“行刺”明安公主,不过心中却意外的放心。想来谢景行手眼通天,连换了个身份瞒天过海就敢在文惠帝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的晃荡,至于取个公主的性命,看他说的那般潇洒,应当也是手到擒来的事吧。
不过……谢景行今日,真的想是心情很不好啊。沈妙一边将榻上的杯子撤出来一边想着。都气的有些喜怒无常了。
……。
明齐都城定京在连续出了几日日头之后,又开始下雪,贵夫人小姐们都娇贵,雪天路滑,都不愿意出门了,若是出门,定也是捂得严严实实,还得手揣几个暖炉,省的着了风寒。万礼湖中湖水都结了冰,便是有垂钓的人,也得在冰上凿个洞方能垂钓,仿佛一夜之间,树上便挂满了亮晶晶的冰条。若是有夜里在门槛上泼了水的,那第二日起来不消说了,定是结满一层冰,走起路来摔个满满当当。
睿王府里便是如此。
季羽书一大早起来就在门口摔了个大马趴,嚷嚷着院子里的冰除的不干净。自从谢景行将衍庆巷的这一大片宅子都买了下来以后,季羽书干脆除了偶尔红菱给他看账本的时候去一去沣仙当铺,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睿王府里逗大猫玩儿。
远远的见谢景行从屋里走过来,季羽书道:“三哥!”
谢景行懒得理他,白虎从季羽书的手里挣脱出来,飞快的往谢景行身边跑去。高阳自另一头出来,他昨日没有回宫,就宿在睿王府里了。
“你又要去沈宅给罗家小姐看病?”季羽书问。
提起此事高阳就觉得头疼,他治过许多人,宫里的嫔妃也罢,皇帝也罢,亦或是高官臣子家的夫人小姐也罢,如同罗潭这样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分明前些日子就已经虚弱的要死,从生死线上捡了一条命,结果刚刚好一点就在沈宅的院子里继续练武,说是自沈妙一事上恍然大悟,唯有苦练武功才能保护自己的身边人。
却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子。
她这样折腾,伤口怎么可能好得快。而伤口一旦好的慢一点,罗潭就会拿怀疑的目光看高阳,问:“你果真是宫里的大夫么?怎地连我们小春城医馆里的学徒都不如,人那头摔一跤,第二日就能上山砍柴呢。”
居然拿医馆的学徒跟他堂堂御医相比,而且罗潭那也不是跌打损伤,那是差一点连命都丢了的伤势!高阳此生都没遇到过这么不配合的病人,并且对他毫无敬畏讨好之心,若非每每拿当日罗潭偷偷去见睿王一事相要挟,高阳觉得,罗潭指不定会在他脑袋上撒尿了。
见高阳难得的走神,季羽书拿胳膊捅他:“青天白日发什么愣,治病给人只傻了。”
高阳回神,鄙夷的看着季羽书道:“你当谁都跟你一样。”
一边的谢景行突然开口:“罗凌怎么样?”
高阳一愣,疑惑好端端的谢景行怎么问起罗凌来了,就道:“他本就没受什么重伤,还不就一样。”
“手如何?”
“手?”高阳道:“右手不能用了,你莫不是怀疑我的眼光。”
谢景行转过身,不悦的看向高阳:“你就不能治好他的手?”
“我虽然医术高明但也不是神医,”高阳无奈:“他的手都已经伤到筋骨深处,原先就有旧伤,我也无能为力。好端端的,你与他又有什么交情了,便是要对沈家人好,可罗凌也是表亲,连表亲都要一起照顾?”高阳不可置信道:“你干脆兼济天下算了。”
谢景行挑眉:“谁要照顾他了?”
“那你干嘛关心他的伤势?”高阳莫名其妙。
“这个我知道!”一直被晾在一边的季羽书总算找到了自己说话的地方,插了进来,道:“我知道我知道!”他得意的摸着下巴,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罗少爷是为沈五小姐才受的伤,若是罗少爷一直不好,沈五小姐心中难免自责。三哥和沈五小姐交情匪浅,自然不愿意瞧着沈五小姐伤心。是不是,三哥,我说的对不对?”
谢景行冷眼看他,季羽书摸了摸鼻子,小声道:“我觉得挺有道理的。”
高阳却是因着季羽书的话细细思忖了一番,似乎恍然明白了些什么,再看向谢景行的时候,目光带了几分不解:“如果真是这样,其实罗凌手受伤也是好事,这样一来,在你面前,他就更相形见绌了。”
“笑话。”谢景行不怒反笑:“就算他多长一只手,在本王面前还是相形见绌!”
季羽书、高阳:“……。”
他们说错了什么话吗?怎么感觉谢景行好似更生气了。
季羽书试图安抚谢景行:“那是,也不看看三哥是谁,大凉的睿王,陛下的胞弟,普天之下谁敢小瞧了你去。那罗家不过是明齐一个边陲小地官儿的少爷,在咱们大凉,那就是芝麻官儿。况且他现在还右手不能提,哪里及得上三哥呢?”季羽书拍马屁的功夫也是一流,眼皮都不眨一下就信手拈来。
“拿本王和连自保之力都没有的人相比,季羽书,你是不是想回乡了?”谢景行声音更冷。
季羽书懵了,马屁拍到马腿上,这下怎么办才好?
还是高阳似乎终于良心发现,岔开了这个话头,问:“塔牢的人之前问过谢长朝的尸体怎么处置?眼下沈妙也已经回了沈宅,下一步你打算如何?”
谢长朝是死了,沈妙安然无恙并由荣信公主送回沈宅的事情也都举城皆知,这件事情最先惊动的人不少,眼下却是这么轻巧的揭过去,倒是让人有种意犹未尽之感。不过既然荣信公主出面,流言便是想升起来也很难,因此倒是逐渐被人淡忘了。
可是参与其中的人又哪里是那么容易忘怀了,至少想来剩下的谢长武心中肯定是如坐针毡,谢长朝说不见就不见了,掳走的沈妙却平安回府,他又如何想?
闻言,谢景行慢慢勾起唇,道:“下一步,自然是算账了。”
高阳看了谢景行一会儿,试探的问道:“你……打算连明安公主一块儿对付么?”
“不然?”谢景行漫不经心道:“秦国养的狗不好好拴起来,到处发疯咬人,被人捉了杀了,也怨不得别人家。”
“可是,”高阳有些不赞同:“虽然如此,陛下之前便叮嘱过,此来明齐,切勿轻举妄动,眼下陛下那头还不知如何打算,动了秦国的人,皇甫灏势必追查,若是查到了我们的人,即便你有办法,那也会添上不少麻烦。”
“谁说要用大凉的人了?”谢景行轻笑:“我自己的人,不可以么?”
高阳一愣,片刻后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对明安公主动手呢?给她苦头吃也可以,何必非要取了她的性命?”
“这条疯狗给我添了不少麻烦。”谢景行目光微沉:“本王想取谁的性命就取谁的性命,不用跟你打招呼吧。”说罢便弯腰抱起保护,不理二人往外走,也不知是要做什么去了。
季羽书皱着眉头,道:“三哥是来葵水了么?怎的最近如此喜怒无常?你惹他了?”
“谁有那闲工夫。”高阳道:“我还想活的久一点。”
“看来这次谢长武和明安公主有得麻烦了。”季羽书同情道:“如此说来,谢长朝死的还真是轻松啊,大概是走了什么好运。”
“不错。”高阳罕见的对季羽书的话表示认同。
……
定京城中的临安侯府,比起两年前的花团锦簇,显得冷清了许多。再也不是来来往往车马如龙,来拜访谢鼎的人也是一日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