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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不要计较过多,开心就好。孙儿告退。”
老太太叫住荣玘,“嫣儿怎么样了?最近可还常常出去跑?都是有身孕的人了,不可太操劳。”老太太叹了一声,叫燕嬷嬷去帐房支点银子给江夫人送去,“你们搬出去住,不可亏待了嫣儿的肚子。明天春天我就可以抱重孙了。”
“老太太早就有重孙了,卿哥如今都四岁了,不要只偏心三爷和四爷的孩儿才好!”燕嬷嬷打着哈哈吱唔过去。昨夜沐熙园连夜请大夫人进府,祝嬷嬷又连夜出去抓药,燕嬷嬷哪有不知道骆嫣小产的道理,只是不好让老太太知道内情罢了。
早上孟令桔和荣珏过来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也是这样说话,一心盼着再添重孙……
“卿哥么,总是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不与我亲近。武氏说也瞧过大夫了,就是瞧不出什么毛病。这孩子体弱,以后怎甚大任哟!”荣老太太叹息着……
荣玘和燕嬷嬷出了屋,抬眼瞧见宝箱站在廊下候着。
“你不是送玉瓶去库房了吗?怎地腿脚这么快!”燕嬷嬷奇道。
宝箱憨厚地笑了,“奴婢又不是飞毛腿,腿脚哪有那么快呀!奴婢让金钗送过去了,她以前在永禄楼做事,对库房熟悉,让她找个安稳的地方安置,再过几日何府做寿,咱们再领出来。”
“你就是偷懒!”燕嬷嬷笑着,“老奴我也偷一下懒,你去库房领个明炉送到沐熙园去,记得要记在老太太的帐上。”
宝箱应着,和荣玘一起出了翠苑。“那就有劳宝箱姐姐跑一趟了。”荣玘到了沐熙园门口,谢过宝箱。
“三爷客气了,老太太心疼三奶奶,奴婢拿了明炉一会就送过来。”宝箱告退,往库房去。
宝箱才走到中庭,就瞧见金钗和武夫人、骆婵及几个婆子走来。金钗浑身颤抖,哭得满脸是泪……
第一百九十七章聪明
午后的荣府一片宁静,只有秋风不知疲倦地穿庭过院。
荣玘坐在床头静静地望着骆嫣,骆嫣眉头微戚似沉浸在无边的忧伤中。荣玘不由一阵心疼,伸手抚着骆嫣额边的绒发。
骆嫣睁开眼睛。荣玘忙自责的样子,“都怪我惊扰娘子了!你再睡会。”
“哪有!我都睡迷糊了,相公若再不叫我,我恐怕都要睡傻了……”骆嫣朝荣玘顽皮地笑笑。荣玘握住骆嫣的手。
“瞧你的手冰成这样,赶紧捂捂!”荣玘把骆嫣的手伸进他的衣襟贴在胸口。骆嫣想抽手出来,使了几下力,见荣玘生气地样子,就依了他。冰凉的双手触在荣玘滚烫的胸口,指尖慢慢有了温度。
“你不怕凉吗?”骆嫣望着荣玘弧起的嘴角。
“怕凉!”骆嫣又要抽手出来。荣玘握住她的手腕,“不过,娘子的手凉我心疼,娘子得给我好好摸摸,我的心才不会疼了。”
骆嫣笑得眼中闪着星星。玖儿端了炖汤进来,荣玘接过去要喂骆嫣,骆嫣倒害羞起来。“听话,吃了这个补气血,瞧你的脸色看着让人心疼。”荣玘扳过骆嫣的脸,对她不停地眨着眼睛。
骆嫣噗嗤一下笑了,乖乖地喝汤。玖儿垂在一边掩嘴偷笑。骆嫣突然想起什么,“相公,我想让玖儿去何府送一封信。”
“噢?娘子要给何昆仑写信?”荣玘依然笑着一匙一匙地喂骆嫣。
“不是,是给宝蝶。相公怎会想我要给何昆仑写信?”
“你给谁写信都不要紧。我相信娘子,我会一辈子都相信娘子的人品!”荣玘脸上又浮现春风化雨的笑容。
“相公是不是听人家说过什么?若是听说了什么就不要闷在心里,我和相公彼此信任,说出来才不会彼此误会。”
“嗯,在书院时四弟说你和何昆仑走得近。我说你是为了沐熙园的生意。他说话非常难听,我不想说出来污了娘子的耳朵。我说不过他,就狠狠地教训了他一顿。”
“三爷好棒!那个四爷就该好好教训才是。他每次见到小姐都满嘴恶言恶语,哪里像个读书人!奴婢虽然没读过几本书,都觉得那个四爷真是行事说话枉费了老夫子的教诲。”玖儿拍手叫好。
“玖儿赶紧准备纸笔,我要修书一封。你赶紧送到何府去给宝蝶。”骆嫣支起身子要下床。
荣玘不答应了。问骆嫣为何不让玖儿带话过去,费事写什么信呢。骆嫣迟疑了一下,“我怕玖儿和宝蝶说不清楚,还是写信比较明白。宝蝶也识得字。看信就会有所防范。”
“防范?”荣玘有些莫名其妙。骆嫣点点头。她怀疑韦惜月对宝蝶不利……
“娘子的意思是……”荣玘惊得敛了笑容。“女人啊。何苦为难女人!”荣玘顿了顿,“娘子可以写信,不过不要送给宝蝶。”见骆嫣疑惑。荣玘说写信就要给韦惜月写。
“什么?”骆嫣吓了一跳。
荣玘胸有成竹,让玖儿去取纸笔,“这封信就让为夫代笔吧!”荣玘刷刷写好信交给骆嫣过目,骆嫣看完不由得佩服得五体投地,“相公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睿智,我好蠢好笨,怎么想不出这个好法子呢!”
荣玘笑着将书信封好,让玖儿快送去何府。
“论聪明我肯定比不过娘子,为夫都傻了十几年了!”荣玘呵呵笑着,“经史典故都有记载齐家治国之道,万变同理……放心吧娘子!除非你说的韦惜月真是个蛇蝎至骨的女子,不然她明天准会满脸汗颜地来看你。”
“相公说的是,只要韦姐姐能来,就说明她以后不会再使阴毒手段了。”
“我就说娘子是绝顶聪慧的吧!一点就透。”两人的手又牵在一起。忽听得屋外锦鸳禀翠苑的宝箱来了。
“来得正好!”荣玘有些兴奋,“娘子我在老太太那看到一样好东西,老太太也给咱们一个。这会宝箱肯定是送那宝贝来了。”
“是什么好东西?”骆嫣歪头想不明白。“看了你就知道了。”荣玘高兴地迎出门去。
帘拢一挑,宝箱和荣玘进来。荣玘举了举手中玲珑剔透的明炉,“就是这个,可以煮果茶的明炉,一会我就亲手煮给娘子吃。”
宝箱关切地问骆嫣脸上血色不好,是怎么了?骆嫣便说不小心摔了一跤……小产了。
宝箱神情悲戚,“奴婢只知道三奶奶摔了一跤,没想到竟这么严重……这要是老太太知道了,肯定又得伤心一回。今天老太太可真经不起折腾了……”说着宝箱竟掉了泪。
“宝箱你现在千万不要跟老太太说,等过一阵子再找个时机给老太太知道也不迟。”骆嫣不想老太太跟着难受,三房虽不受荣家重视,老太太却也没少暗中帮衬。
“宝箱姐姐的意思是老太太今天已经伤心了一回?”荣玘听出宝箱话里有话。
宝箱迟疑了一下,心想这事给荣玘和骆嫣知道了也好,多个人出出主意……
原来武夫人采购了羊脂玉瓶,差人送去给老太太看过准了。宝箱就让金钗捧着玉瓶入库。
金钗将玉瓶放置在库房密室的多宝阁里,正巧曲嬷嬷也去库房办事。曲嬷嬷让金钗打开玉瓶给她长长见识,曲嬷嬷连声说,“我活了半辈子,还没见过一千八百两银子的玉瓶呢!都可以买一块好田地了……”
金钗拗不过曲嬷嬷,只好打开锦盒给曲嬷嬷看。曲嬷嬷说羊脂玉瓶必得在光里才看出品相,透光柔润的才是上等货。
金钗只好走到窗前取出玉瓶。谁知金钗刚把玉瓶拿出来端在手上,那玉瓶哗地裂成几片……武夫人让金钗赔偿。可金钗一个奴婢哪来那么多银子!
金钗如今被关起来,老太太一时也没了想法,武夫人恐怕想让大奶奶把金钗卖了……
“啊!怎会有这种事?要卖金钗?”骆嫣有些不敢相信。
“哎!老太太去年就答应何老太太,今年何老太太过寿送一个羊脂玉瓶过去……这么贵的东西,若再去买一个,老太太帐上也不够银子了。现在恐怕老太太还在发愁呢!”
“可是沐熙园现在也偿还不起老太太出的那两万两家俱银子……能不能想办法找二夫人先给垫上。”
“燕嬷嬷去永禄楼请示过二夫人了……二夫人的意思永禄楼也没有多少现银,帐房上的荣安也是这样说的。曲嬷嬷让燕嬷嬷找三夫人要一些家具银子,不行可以把红木家具贱卖几件……”
荣玘大致了解了来龙去脉,皱起了眉头,让宝箱先不要着急。“你先回去,容我想想办法。”
宝箱应着,“三奶奶多保重,奴婢告退!”宝箱知道沐熙园这状况是拿不出银子的,荣玘说想想办法不过是安慰人的话。宝箱不敢抱什么希望,怏怏地回了翠苑。
“相公能有什么法子吗?”骆嫣满脸狐疑,“古话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玉瓶碎了,只能再买一个新的。”
“也未见得。我记得有一本书上专门讲玉器制作工艺,有一种制法也许可以让老太太的羊脂玉瓶起死回生……”荣玘越说越有把握,听得骆嫣眼睛放光……
第一百九十八章清简
今年的秋霜来得比往年都早都寒。夜里竹屋的壁上也挂上了寒霜。尽管玖儿在屋里置了泥盆小火炉,还是难挡秋霜的寒气。
骆嫣蜷瑟着身子,虽然盖了两床棉被,她还是浑身冰凉没有暖意。
荣玘推门进来,看见骆嫣瑟瑟的样子,满脸内疚,“娘子,明天下午咱们就搬家,明晚就不冷了。”荣玘边说边褪去衣衫钻进被子,将骆嫣搂在怀里。荣玘温热的鼻子贴在骆嫣冰冰的脸上,“我给娘子讲个故事好不好?”
“好!相公还从没给我讲过故事呢!”
荣玘摩挲着骆嫣的后背,“那以后我天天给你讲故事!”
“拉勾!”
荣玘拢住骆嫣的手,笑着在她额上亲了一下。“从前呀有一座山,山上有一座庙,庙里有一老一小两个和尚。”
荣玘将骆嫣的脸贴在他的胸口,慢慢地胸口前的冰凉变得有些温热。荣玘拍了拍骆嫣的脸蛋。骆嫣正认真地听着,却不见荣玘继续讲,有些急了,“然后呢?”
荣玘弧起嘴角,“然后有一天小和尚央着老和尚讲故事,老和尚被缠得没法子,就讲了一个故事。从前呀有一座山,山上有一座庙,庙里有一老一小两个和尚……”
“相公骗人,这哪里是故事嘛!”骆嫣感到受骗,挥起粉拳轻轻捶在荣玘胸口。荣玘也不躲闪,呵呵笑着任骆嫣在他身上东一拳西一拳。骆嫣累了,歇了手。“相公变坏了!”
荣玘又把骆嫣揽在怀里。“现在还冷不冷?”
“不冷了!”骆嫣撅起嘴,假装生气。
“好啦,我给娘子认真讲一个故事,讲完你答应我要好好睡觉。”骆嫣点点头。
“传说先秦时,有一位琴师叫伯牙。有一天他在荒山野地里弹琴,正好有一位叫钟子期的樵夫路过。钟子期听到伯牙的琴声,站在那里仿似被钉住一般,竟听得痴了……”
“相公讲的是高山流水知音难觅的典故。”
“娘子真聪明!……好了,娘子要乖乖睡觉了,我要看着你睡着了。”荣玘把被子四角掩好。笑咪咪地看着骆嫣闭上眼睛。骆嫣嘴角不知不觉挂起笑。不一会便安然睡去。
荣玘暗叹一声,娘子陪我受苦了!
刚才荣玘去江夫人屋里商量明日搬家的事。江夫人说起给老太太请安时,听说荣珏和孟令桔明儿启程要去临安准备秋试。孟令桔的爹娘虽远在泉州,她家的同宗伯父却在京城临安。听说孟令桔的堂兄也要参加秋试殿选。想必孟家各方都打点好了……
江夫人瞧见荣玘神情有些落寞。方想起今年不让荣玘参加秋试考秀才。心里不免一阵内疚。江夫人忙换了话题……
读书之人又有哪个不渴望学成以后高中榜试呢!
第二日荣玘早早出门去联系搬家事宜。玖儿帮骆嫣梳洗一番。骆嫣不想在荣玘面前再是一副悲戚素淡的样子。“你快看看我的唇色要不要再沾些嫣红?”
玖儿捧着骆嫣娇嫩的脸蛋,嘟嘴道:“其实小姐不论是素颜还是淡妆都好看,怎么看都好看。难怪三爷总是一副看不够的样子!”
“坏丫头,贫嘴!”骆嫣作势要打玖儿。玖儿做个鬼脸,两人正在欢闹。锦鸳在屋外抖着嗓子说何府的少奶奶来了。
“果然还是来了!”骆嫣不由得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心里更加暗暗佩服荣玘的智谋。
韦惜月带了丰厚的礼物来看骆嫣,又是一番姐妹情长相谈甚欢。两人都不提荣玘那封信,却都心照不宣。
“骆嫣妹妹好好养着,有什么需要就让你的丫鬟跟我说,姐姐能帮上的定当尽力。妹妹一定不要客气,若是骆嫣妹妹抹不开脸面,跟宝蝶说也一样,宝蝶一定会来告诉我的。”
“多谢韦姐姐的盛意!宝蝶临出嫁前,我婆婆就跟她说,进了何府,一定要敬重韦姐姐,绝不可持宠而骄。不但要晨昏问安,更要随时听差侍奉。对韦姐姐的孩子也要视同己出……”
骆嫣边说边注意看韦惜月的表情。韦惜月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韦惜月昨儿傍晚接到玖儿送去的信就一夜没睡好觉。荣玘借典史里故事,后宫争斗,母以子贵比拟韦惜月想断了宝蝶为母之权却又伤之无辜……
韦惜月岂会揣着明白装糊涂呢!既然已经被人看破,韦惜月哪敢一错再错。天一亮就张罗着礼物过荣府探望小产的骆嫣……
送走韦惜月,玖儿点着韦惜月送来的阿胶、人参等礼品。不禁欢喜道:“这下好了,小姐可以好好地补补身子了!”
“但愿韦惜月能和宝蝶好好相处,就像相公说的,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若不是小姐心善,只怕告发她都可以,心眼忒坏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韦姐姐应该也是一时糊涂吧!”
下午秋阳正暖,江夫人回身望了一眼沐熙园的破门,眼里不禁闪了泪花。“夫人别难过,一切都会好的!咱们还是快些去,免得老爷在染坊等急了。”
“嗯,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祝嬷嬷扶着江夫人快步朝府门去,荣玘和骆嫣已先到了。荣府门前停了三辆马车。荣玘把骆嫣抱到暖箱里,荣玘跳上车,把骆嫣身上的锦被又拢严实些。玖儿也上了车。
忽听到府门里有人喊等一等,玖儿探头去看。
宝箱追了出来,走到马车前,递进来一个包袱,“三爷、三奶奶,这是老太太的一点心意。”
“老太太如今也不宽裕,宝箱姐姐还是拿回去吧!”
“快些收下吧,多少是老太太的一点心意。三爷和三奶奶不收,老太太一定会难过的。包袱里还有一个汤婆子,昨夜就该给三奶奶送去暖暖脚,可是一直忙得脱不开身。三夫人去给老太太请安,奴婢刚好不在,就耽搁了。”
骆嫣见宝箱说得在理,让她回去替她和荣玘谢谢老太太。往后得空他们一定会回来看望老太太的。
宝箱连连点头,骆嫣凑近宝箱,悄声说,“若是荣安来提亲娶你,你千万不要答应他。若是没法,就到染房来找我和三爷给你出主意。”
宝箱先是一怔,复又连连点头。“奴婢谁也不嫁,就侍候老太太。”
“宝箱姐姐别发愁,让老太太也别着急。那个羊脂玉瓶的碎片我已收好了,过几****会过来给老太太请安。到时给老太太一个惊喜,绝不会耽误了去何府祝寿的贺礼。”
“快回去吧!”骆嫣挥挥手。玖儿忙掩好车窗棉帘。
马蹄嗒嗒敲在清冷的青石路上,三辆马车不一会就在街角不见了。
沐熙园搬家如此清简,宝箱不自禁地眼里泛了潮气……
第一百九十九章秋愁
青儿一直隐在百福园门口,看着骆嫣一行出了荣府,这才转身往百福园正堂去。
骆婵和武夫人正在品着红茶,见青儿进来,骆婵忙问沐熙园的人搬好了?青儿说江夫人和骆嫣只带了五个箱笼出府。
骆婵不由“嗤”了一声,见武夫人冷眼看她,骆婵忙从嘴里呡出一粒细茶掩饰刚才的嘲笑,“那个破烂园子能整出五个箱拢已经不错了!这可倒好,唯一值钱的几件红木家具却全放在那里积尘。”
武夫人听骆婵叨叨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圆盘满月的脸上起了霜,“你说你成天像不长心似的,总盯着沐熙园做什么?是能盯出银子还是能盯出个孩子?正经事不晓得做一件!”
“我,我一个人怎会有孩子呢!大爷好久没回来了……”骆婵有些讪讪地,脸上笼了阴云。“香枝,你去取个暖炉来给大奶奶暖手。”
“还好,我不怎么冷。”
武夫人支开香枝,对骆婵翻了翻白眼。“瞧你那张脸,惨白得跟张纸似的。”
“多谢婆婆关心。”骆婵摸了摸脸,最近她的确扑粉越来越厚,却总也掩不住面色的青白。
“荣瑞不回来,你不晓得去官衙看看他。一个男人在外哪有不想家的,肯定是公事繁忙不得空。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坐在家里干等着,对相公不闻不问,就会跟我顶嘴。”
“媳妇不敢!”
“你看看,还说不敢?”武夫人脸上的细肉颤了颤。换上一副语重心长的语气,“沐熙园从来都是一块没肉的骨头,盯着他们一点好处也没有。你要多看看永禄楼……好好学学怎么管家!”
“是,婆婆。”骆婵也换上一副恭顺的模样。
“我瞧着这个新四奶奶为人处事有一套,你要处处留心些。”
“瞧她那双厚唇就不是个能说的!我娘说唇厚的人嘴笨,她能翻多大的浪呀!再说她陪着四爷去秋试,也碍不着咱们什么事。”
“唇厚嘴拙是你娘说的?”武夫人撇起嘴角。
骆婵忙点点头,以为武夫人是夸赞她娘。谁知武夫人连眼角也瞥了起来,“你娘恐怕不知下文句,唇厚嘴拙。心眼深!”
骆婵尴尬地笑笑。不再接话。
“下个月你随我去京城走一趟。”
“去看望春娘姐姐吗?”
“说话要在嘴边留三分,三思而后语。你就是嘴快,你不懂有那么一句古话嘛:智者思其言,愚者言其思!”
骆婵刚要开口复又凤眼转了两下。顿了顿。柔声道。“婆婆教训的是。”
武夫人圆盘满月的脸上终于泛起一丝笑意,“咱们百福园在京城的铺子要到期了,这事指望不上老爷和瑞儿。咱俩走一趟去,到时会在春娘府里落脚,你说得倒也不算错。”
香枝这时进来,手上拿着一个扁扁套了绒布的手炉递给骆婵。骆婵谢过武夫人告退出了正堂。骆婵回到自己的院子,跺脚气道,“老妖婆才自以为是,若不是我帮她出主意,把翠苑贺寿的羊脂玉瓶搞定,算在翠苑自己头上,她有这么逍遥!”
“小姐还是小声些,当心隔墙有耳。”青儿四下望望又垂眉俯首立在骆婵身边。
“要你多事!我这口气不顺心。”骆婵抱着手炉,暖气透过手心传到心窝。脸上的唳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