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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道-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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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夕烦燥地皱皱眉,将一盘奶冻装篮,配上一小瓶桂花蜜,提到蕙兰苑门口,交给伯堃。二人又客气了几句,便分开了。

当日夜里,允儿假冒的李怡琳便被转移到西郊大院,原绿绮轩的奴才一个都没跟去,在别院那重新安排。

次日,胤禛刚刚下朝,传旨太监便来到雍王府,胤禛、亦蕊带领全府上下,迎接圣旨。

一切皆很顺利,没想到,在传旨的半途中,云雁怀中的小阿哥弘时大声啼哭起来,云雁不得动弹,更不能起身,只得任由弘时哭个不停。

幸亏传旨太监王公公与胤禛有几分交情,并未计较大不敬等礼仪,匆匆宣完旨,领了赏银,茶水都未曾喝上一盏,便回宫了。

弘时仍在啼哭,嗓子都显得嘶哑不已,亦蕊、云雁和如歌又抱又哄。胤禛走了过来,伸出手说:“给我抱抱!”弘时出生后,胤禛抱他的次数屈指可数,他望着弘时那憋得紫红的小脸,不停地轻轻颠着。见胤禛在此,四散各处的府中女眷纷纷围了上来,虚情假义的哄爱声此起彼伏。胤禛不耐烦地说:“走开走开,你们吓到时儿了。”他走出女人们的圈子,向边上的花圃走去。弘时仍在哭泣,胤禛不厌其烦地哄劝着,注意力全在孩子身上,全然没注意面前一个小小的台阶。胤禛脚下踩空,摔了下去,弘时也脱手飞了出去。

霎那间,一直跟随在身后的小成子和伯堃,一个扶住了胤禛,而另一个,伯堃轻轻跃起,单手稳稳地接住了弘时。说来也怪,弘时落到伯堃的怀里,哭声即止,那黑漆漆的眼珠灵活地转动着,凝视着伯堃,弘时居然对伯堃露出了可爱的笑容。伯堃不由心中一震,想起了李氏临死时对他说过的话,莫非弘时真是他的骨肉?

第110章 贫贱富贵一线间

云雁慌忙跑来,感激万分地低声说:“多谢大人!”

伯堃正沉迷与李氏临终前的话中,痴痴迷迷地看着萌态可掬的弘时,云雁不得不提醒说:“大人,将时阿哥交给奴婢吧!”

“正是,正是!”伯堃胡乱应承着,将孩子递了过去,交到云雁手中时,小弘时突然不笑了,眼睛直楞楞地看着伯堃,像是不舍得似的。

现场气氛有些沉重,凝秋机灵,插了一句:“大人好功夫,小阿哥慧眼识英雄,可比千金万银还贵重呢!”

众人讪讪地笑着,胤禛亏得有小成子及时扶住,才没有摔伤,他恼怒的说:“哪来的台阶,给爷填了,明个还看到这个,让赵明提头来见!”他咳了咳,又说:“有过该罚,有功该赏。蕊儿,你说觉阿济格什么好呢?”

近来,府中不时传出风言风语,直指亦蕊与阿济格关系暧昧,想必胤禛也听到了这类消息。亦蕊转念一想,说:“妾身看小阿哥与阿济格有几分投缘,不如待小阿哥长大后,让他教授武艺。”

胤禛沉思着,却听亦蕊悲切低声说:“若晖儿会些武艺,或有人贴身保护他,那日或许就不会……”说罢,眼圈儿便红了。胤禛见状,心立刻被化了,他说:“依你依你,蕊儿,我陪你回福熙楼。”

胤禛、亦蕊一走,人便哗啦啦地散了。迟朝主要保护王府安全,贴身跟随胤禛,而伯堃主要是替胤禛办事,未经传召就在清音阁待命。伯堃脑海中重复回转着弘时可爱的面孔,徘徊于花圃附近。许久,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伯堃身后,正是瑶夕。:“”

瑶夕见伯堃当众受赏,更生亲近之意,她笑着说:“阿济格大人……”

伯堃听到身后有声,转身一看,揖手道:“原来是夕格格。”

瑶夕说:“今日幸亏大人武艺高强,只是受了虚惊,否则血溅当场,可真真又酿惨祸!”

伯堃苦笑道:“哪里?都是在下的本份。”

瑶夕没话找话地说:“上次的奶冻味道怎样?”

从蕙兰苑取来的桂花奶冻,完全与上次的不同,伯堃说:“多谢夕格格,的确美味,只是少了些乡情。”

“乡情?”瑶夕疑道。

伯堃一揖手,说:“不敢再劳烦格格,明日在下派人将玉佩送回蕙兰苑,告辞。”

瑶夕笑道:“慢,大人也知那玉佩是贵重之物,还请大人……”

伯堃说:“那我亲自走一趟罢了。”

夜里,城中大宅

伯堃在烛光下细细研究那两块玉佩,无论质地、纹路、样式,应该是用一块玉雕成的。越儿与瑶夕倒底是什么关系,按理说,钮祜禄氏是名门望族,为何要抛弃越儿呢?

亦蕊、越儿、李氏、弘时、瑶夕……一个个身影从伯堃脑中扫过,他抓起桌上的酒坛子,猛喝一口。

轻微的叩门声响起,显然那敲门人非常犹豫。伯堃不耐烦地说:“进来吧!”

进来的人,是梓倾,自她嫁入马佳门后,由于出身卑微,根本不让她进门,伯堃便将她安置在城内另一处的宅子里。伯堃心里清楚,若不是他能在胤禛身边得以重用,对荣妃有助,估计根本无法长留于马佳府。除了马佳夫人对他是真心实意,马佳老爷欣赏他的人品,其他的人不过就是表面客气。金屋藏娇就是个借口,伯堃并不亲近梓倾,只为寻一片清静之地。

梓倾望着自己的足尖,大气不敢喘。伯堃说:“没话说么?那就出去吧!”

又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梓倾轻微的呜咽声已发展为嚎啕大哭,她泪涕横飞地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我留在怡红院也好,海棠春也罢,为何要将我赎回来,做这个可有可无的妾?白天、黑夜,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要疯了?疯了?”这段日子,是梓倾过得最为痛苦的时光,虽然吃穿不愁,不用再虚意迎人,但她那高超的舞艺再无人喝采,那娇艳的容貌随时间而消逝。她开始不明白,为什么要从良?若是这样的活法,还不如在怡红院的日子,回想起那些喝采掌声、甜言蜜语,甚至男人们看她猥亵的眼神,她平日住在大宅东院,伯堃来了住西院,何时前来从无人告诉她。她的身体与内心无比空虚,达到了疯狂的境界。于是,她日日守在西院附近,等待伯堃前来。

伯堃喝下最后一口酒,醉眼朦胧地说:“你想怎么样?这样吗?”他像个醉鬼般摇摇摆摆地走向梓倾,扑在她的身上,疯狂地扯着她的衣裳,啃咬那丰盈的娇躯。

梓倾本能地反抗,内心地欲望却如果烈火般狂野地燃烧起来,她双眼迷蒙,发出兴奋的呻yin,双手扯开了伯堃的腰带。很快,二人衣不蔽体,浓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眼见二人共赴巫山,伯堃却猛地推开梓倾,自顾自穿上衣服,推开门,深深呼吸一下室外冰冷的空气,侧头低沉地说:“对不起!”

清凉的风吹进房内,半luo的梓倾根本没起身的意思。好半天,她似乎才明白过来,如同市井泼妇般跑到院里,吼道:“阿济格,你他妈的不是个男人!你全家死光光!你……”伯堃已离开大宅,任她吼骂也听不到了。梓倾衣裳凌乱,雪白的肩头、胳膊、大腿都露在空气中,护院和奴才看得乍目结舌,虽不敢对伯堃的女人真动心思,但这香艳的画面冷不丁暴露在面前,男人们不由大流口水。梓倾发现了这一幕,她不但没有回避,反而妩媚地笑着,摆出一个个诱惑的姿势。

第二天,梓倾离开了大宅,下落不明。伯堃听了宅中管事说了那夜之事,他知道自己并不能给梓顷带去她想要的生活,无奈的摇摇头,并不派人寻找。

蕙兰苑一早,语歆便接到了胤禛手令,她被封为格格。

淳静替她委屈,说:“妹妹知书达礼,眉清目秀,怎么说也该封个庶福晋。怎么和我这粗人一般,封为格格啊!”她打心底里为语歆不平,却忘了瑶夕正在身边。

语歆笑得拍拍她的手,宽慰道:“我一介汉军旗女子,娘家并无势力,就凭与福晋那一点点远房关系,能将我推上格格之位,已然知足。”

淳静说:“妹妹心地善良,王爷一定会很喜欢你的,今后定不会只是个格格。”

“格格又怎样?侧福晋又怎样?”语歆说,“未来日子还长呢,若没有姐姐们的互相扶持,定是举步维艰。”话中提及“姐姐们”时,语歆笑着看着瑶夕。

瑶夕笑笑说:“是啊!妹妹这格格之位来得轻巧,日后定会步步高升,姐姐都要攀着你了。”

听着这又酸又涩地话,语歆脸色一变,却不便发作,挽起淳静的手,说:“姐姐,福晋赏了好几匹上等衣料,去我房中挑挑,你若看上哪匹,我便送给你。”

淳静抱歉地看一眼瑶夕,跟着语歆朝居室走去。

瑶夕突然喊道:“淳妹妹,今日姐姐想为王爷做几道小菜,你可愿相助?”

淳静楞在原地,一边是语歆亲热的笑容,一边是瑶夕犀利的眼神,她两边来回看,无法拿定主意。

此时,语歆突然放话说:“当然是以王爷为重,夕姐姐,妹妹有几道拿手菜,倒可以拿出来试试!”

瑶夕不屑地说:“妹妹初来乍到,还不太清楚王爷的口味。就像上次的桂花奶冻吧,或许你我觉得是美味,但王爷喜好甜而不腻。这等粗食若呈给王爷,搞不好会引来一阵大怒呢!”

语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平心静气的说:“多谢姐姐指教。妹妹愿给姐姐打个下手,可好?”

瑶夕说:“那就来吧!”

三人便来到小厨房,瑶夕便安排语歆、淳静洗菜切葱,甚至捡柴生火。

语歆的手被干柴扎伤,埋怨说:“怎么连个奴才都没有,这些事都要自己做。”

瑶夕一脸严肃说:“给王爷做菜,当然要亲力亲为,这才显示得有心。怎可假手于人?”

淳静默默接到语歆手上的活,低声劝道:“这些粗活我做惯了,让我来,你到一边休息会。”

语歆本不想如此,但洗菜劈柴她并不擅长,老是出错。她将受伤的手指含在口中,倚在门边,看着瑶夕忙忙碌碌。

瑶夕见她站在一旁,心底里说了声“娇气”,手上不停,将几个盖碗放进蒸锅里。瑶夕继续做其他菜,不时向淳静喝道:“火小了!”“喂,叫你切肉丝,不是肉丁,知道什么是丝吗?要长短粗细一致……你这是什么?”“只要挑菜心部分,这粗菜叶拿来干什么?喂鸭子么?”经过几个月的训练,淳静和她配合的功夫已进步许多,但她毕竟勤俭惯了,见瑶夕将那些好好的菜叶都扔了,实在心疼。

语歆在一旁,简直要看不下去了,都是侍婢格格,为何瑶夕会如此指使淳静,而淳静就像奴婢们乖乖听话。这实在太不像话!她拉起淳静,说:“姐姐,我们走!”

淳静双手还沾着菜叶,但脚步却跟着语歆走。瑶夕尖利的嗓子分贝一下高起来:“你干什么?”

语歆转身,笑着说:“姐姐你看,我和淳姐姐弄得一身灰,还是回房重新梳妆为好!”

瑶夕说:“事还没做完,要是惹恼了王爷,可不要怪我!”

淳静说:“是啊,歆儿,王爷还等着吃呢!”说罢,推开语歆,向水盆走去。

语歆一把拉住淳静,对瑶夕说:“夕姐姐,恕妹妹不懂事,多嘴问一句。姐姐向王爷呈上小菜时,可有提及淳姐姐一句半句?”

瑶夕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菜是她做的,淳静只是帮厨,自然不会向王爷提及她。瑶夕面含怒色,说:“这与你何干?”

语歆正色说:“若王爷等得是夕姐姐与淳姐姐共同呈上的菜色,那妹妹此举自当不该,需向二位姐姐赔不是。但若这些菜一直都只是夕姐姐你的功劳,为何要对与你份位平等的淳姐姐呼来喝去,指手画脚?”

瑶夕气得脸色苍白,语歆拉着懵懵懂懂的淳静径直离开了。

第111章 一念天堂 一念地狱

福熙楼

亦蕊把玩着手中的两块玉佩,说:“要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真难想象,这两块玉佩分别出自越儿、瑶夕之手。”

伯堃低头道:“卑职恳求娘娘,查清越儿身世,令她不再做孤魂野鬼,了结卑职一柱心思。”

亦蕊说:“不必如此客气。越姑娘有恩于我,本福晋定当效力。凝秋,把这两枚玉佩拿去拓印……”

伯堃说:“多谢福晋!”

亦蕊心里暗暗叹气,他们之间何时变得如此客气。

蕙兰苑

瑶夕整日不敢外出,坐在居室里等伯堃前来,左等右等,来的却是凝秋。

凝秋掏出玉佩,笑道:“夕格格,阿济格大人禀告福晋,在花园中拾到此物,知是格格之物,特遣奴婢前来归还。”

瑶夕在凝秋面前不敢放肆,忙说:“劳烦姑姑走一趟。”说着,一咬牙在荷包里掏出二两小银锭,塞到凝秋手里。

凝秋正想拒绝,想了想,还是恭顺地收下了。要知道,某种情况下,只有“同流合污”,才能知道对方更多事。

这可是凝秋第一次肯收下瑶夕的赏银,瑶夕笑得更为灿烂,说:“姑姑,请里面坐,我做了些桂花奶冻,请姑姑带些回去给福晋尝尝。”

居室中,瑶夕亲手端了一盏奶冻给凝秋,低声下气地说:“姑姑,你先试试,我做得不好,可别见怪。”

“格格太客气了,奴婢怎么敢当!”凝秋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状,要知王府中侍婢格格只比一般的奴才地位略高,若不受宠的格格,甚至还不个掌事姑姑。

瑶夕将凝秋按回凳上,凝秋勺起奶冻尝了一口,连声赞道:“早就听说夕格格一双巧手,果然名不虚传。奴婢吃过各种口味的奶冻,甚至紫禁御厨做的,也没有面前这盏风味绝佳。”

“姑姑过奖了!”瑶夕面露羞色,语气中却充满自信。

凝秋又夸又赞,吃完了奶冻,心满意足地放下勺子,以帕拭唇,说:“格格真不愧是来自名门望族,连厨艺都请了专门师傅教授。”

瑶夕掩面轻笑,说:“姑姑取笑了,这些点心都是额娘教我做的。虽然钮禄祜氏是大族,但子孙众多,并非家家都财富五车。我阿玛当年上京赴考,中途失了盘缠,多亏我额娘及时伸出援手……”她止住了话题,面显尴尬。

凝秋似乎未曾注意这个细节,笑着说:“哦?令堂定是出身名门,夫妻之情之义可歌可泣。”

瑶夕苦笑了一下,额娘是可泣,硬着头皮答道:“谈不是什么名门,外公只是一介商贾。”

凝秋笑道:“那个玉佩可真是名贵,看起来有些年岁,夕格格可要随身放好,不可再丢失了。”

瑶夕说:“是,看我糊涂的,从小贴身之物都能丢了。”

凝秋试探地问:“上面印有族徽,可是兄弟姐妹间的信物?”

瑶夕笑着摇头,话语中略显得意:“此玉佩确是祖传之物,但阿玛只给了我额娘,额娘便给了我。”

凝秋又问:“仅此一块么?”

瑶夕说:“当然,莫非姑姑在哪还看过相同的玉佩么?”

凝秋忙摇头道:“瞧我,年纪大了话也多,打扰夕格格多时,奴婢也该回福熙楼了。”

瑶夕说:“请姑姑将这桂花奶冻带给福晋。哦,对了,也帮我带些给阿济格大人,感谢他拾金不昧、归还玉佩!”

凝秋拿了食盒,微微行礼,离开了蕙兰苑。

瑶夕疑窦从生,为何连福熙楼都惊动了,难道她们知道,我还有个姐姐?

原来,当年凌柱上京赶考,半路丢失了盘缠,幸亏蒙春姑相救。春姑当时是京城的红牌姑娘,对凌柱的才学所吸引,将一颗心都给了他,源源不绝地提供他吃住,包括打点关系的银两。凌柱许诺,高中后,定娶她过门,并以一对祖传族徽玉佩为信物。功夫不负有心人,凌柱果然中了进士,却并没有兑现迎娶的诺言,匆匆离开了京城。春姑伤心欲绝的同时,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只能将孩子生了下来,却不敢承认是自己的亲生肉。这个女孩,便是越儿。越儿虽卖艺不卖身,但春姑觉得并非长久之计,她开始打听凌柱的下落,希望女儿和自己有个依靠。终于被春姑打听到消息,春姑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她决定将一生积蓄留给了越儿,自己找到了凌柱。凌柱当时已官戴六品,前程大好,不愿为此生事,便娶了春姑为妾,前提条件是不得认回身为妓女的越儿。春姑知道这是凌柱的最后底线,便含泪答应了,后来生了瑶夕,另一块玉佩便到了瑶夕手中。瑶夕十三岁,参加宫中选秀,落选后指给四阿哥为格格。瑶夕在家中,时常见到额娘在灯下哭泣,上京选秀前,知道自己居然还有位声名狼籍的姐姐。额娘话中隐隐有交待她照拂姐姐之意,但她觉得有这么一位姐姐是件极其败坏门风之事,根本不会予以相认。可怜越儿,临到死都不知救她的恩人春姑便是亲生母亲,更不知自己的亲生妹妹与阿玛一样,是将名声看得比血亲还重的人。

凝秋回福熙楼将二人之间的话复述一遍,最后她说:“这位夕格格,面似天真善良,实际城府极深。”

亦蕊不经意地玩着帕子,说:“在王府中,若无城府,只会倍受欺凌。只要不伤害她的利益,她那些心思便不算计到我身上。只是,不能帮阿济格查出玉佩来历,心中有愧。”

凝秋劝慰道:“福晋莫急,若该玉佩真与夕格格一家有关,日子长着呢,总能查个明白。”

亦蕊说:“你将这桂花奶冻交给阿济格,顺便告诉他,玉佩一事,本福晋定当追查到底,请他不必着急。”

凝秋应道:“是!”

此时,东厢传来婴儿的啼哭声,亦蕊匆匆地赶过去,弘时将奶吐得一身都是,亦蕊怒道:“小阿哥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做事的?”

云雁手忙脚乱地帮弘时更换衣服,清洁身体,亦蕊在旁心乱如麻,弘时的声音,身上发出的奶香味,纯真的笑容,激发着她的母爱,她想伸手去抱他、疼爱他,就像有一只手揪住她的心,告诉她:“这是仇人的儿子!”亦蕊狠下心肠,不再理会大哭的弘时,掀开帘子,向屋外走去。

蓝天白云依旧,天空下的亦蕊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渺小,她抚起手中那串佛珠,一颗颗地拨弄着,试图让那颗火热的心冷静下来。她的宽容却纵容了恶人的行迹,她的善良在恶人眼里是懦弱的表现。在王府中,亲情恩宠远比正义公道来得重要,亦蕊用惨痛的代价换取了这个道理。漫漫人生路,她不可能独自走下去,更不可能依附胤禛活下去,她不求活得精彩,只希望她与她在意的人平安喜乐。

一晃眼,到了康熙四十七年九月,朝中传来惊若石劈般的事——太子胤礽被废。(作者按:太子被废主要因为两件事,在八月随帝出塞时,十八阿哥胤祄得了重病,九月初二就死了,康熙焦虑万分,但太子却不闻不问。另外,太子在夜间偷偷到康熙账外窥视动静,甚至在康熙身边安插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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