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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他们就告辞离去。
有关苏族部落拜访经过,我可以大费笔墨地详细
描写,但是现在,我只将所看到的,做重点描述,以便将
来,大家和他们交往时,有所遵循。
安静者带着一行数人,在一里外迎接我,然后我们
便并驾齐驱地进入他们的部落,很多人穿上他们最好
的衣服,站出来欢迎我,他们衣服的式样和颜色,颇为
可观,兼具有简朴与原始之美,有一些小孩跑出欢迎队
伍,靠过来拍我的腿,以示欢迎。
安静者带我到一间帐篷前面停下来,这时候曾经
来偷我马的小男孩来了,他想把马带走,我有些犹豫,
但是安静者用手搭在我肩上,告诉我不必担心,有他的
保证,所以我让小男孩牵走马。
这间帐篷便是安静者的家,里面很黑,我闻到烟和
肉的味道,当我踏入帐篷内,里面原有的两个女人和几
个孩子,立刻退了出去,把帐篷让给我们。
安静者招待我用晚餐,我原本想询问那个被我救
的女人的事情,我不知她是生是死,但是这个问题大难
了,远在我所能表达的能力范围内,所以,我只能谈论
食物,他请我吃一种甜肉,我觉得味道相当不错。
吃过饭以后,我弄了一支烟来抽,然而安静者却一
直注视着门口的动静,我猜想,他可能是在等待某人,
我的猜想没错,有两个印第安人,掀开帐篷上的门进
来,他们对安静者说了几句话,安静者立刻站起来,并
且示意要我出去。
当我们出去时,我才发现帐篷外挤满了好奇围观
的人,我在推挤中前进,最后到达一间较大,装饰着一
只彩色熊的帐篷外,安静者轻轻将我推进去。
帐蓬里生着一炉火,旁边有五个人围坐,但我的注
意力,立刻被其中最年长的所吸引,他大约有六十岁,
然而身体强壮,似乎看不出老者的年迈。他穿着一件非
常奇特的外衣,根据外衣上的毛皮和爪子,我敢断言,
这件外衣是从一只熊身上剥下来的,在他袖口上,垂吊
着饰物。起初我不知道这些有毛的淡棕色东西究竟为
何,但不久之后,我便知道,它们是从敌人头上取下的
纪念品——头皮。
虽然他的衣饰个人咋舌,但是容貌也不容忽视,我
从未见过如此威严的脸,他双眼明亮,永远不知道害怕
为何物,颧骨高而圆,鼻子略微鹰钩,下巴四方,线条粗
矿有力,前额上有一条刀疤,大概是多年前的一场战
役,所留下来的。
虽然他看起来威严堂皇,但在这一次短暂停留中,
我并未感到害怕。
我知道我是这次会议主角,他们安排我来让他认
识。
他们轮流抽一支烟斗,烟斗很长,烟味呛鼻而辛
辣,他们并没有让我也加入轮流抽烟的行列。
为了表示好感,我拿出自己的烟递给老者,安协者
在一分对老者说了几句话,他就接过我的烟丝和烟纸。
经过一番仔细审视,他一言不发地将烟丝和烟纸递还
给我,由拎不明白他的意思为何,我动手卷了一支烟。
我把卷好的烟递出去,老者接住,安静者做手势要
我点燃,所以,老者把香烟交还给我,我依言点燃。
每一个人都仔细观察我的动作,我点燃烟,并且喷
了几口,在还没有喷第二次时,老者伸出手,我立即将
香烟送给他,他把烟拿到面前,我以为他要抽,结果没
有。
他双指夹住烟头将火弄熄,又将烟丝剔掉,烟纸揉
成一个球,扔进火炉里,大家都笑了。
或许我被侮辱了,但是他的幽默感赢得大家哈哈
大笑,我也只有跟着笑了。
最后,他们把西斯可还给我,并且送我走了一旦
路,安静者对我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
这就是有关我第一次进入印第安部落的纪录,我
不知道他们对我观感如何。
回到席格威治营地的感觉真好,这里是我的家,不
过,我更期望有机会能再去拜访“邻居。
向东遥望,我不知道是否有援兵会来到.此时此
刻,我只能期望与大草原野人间的“协议”会有好结果
出来。
美国,约翰·邓巴中尉
1
邓巴中尉离开以后,十熊和踢鸟立刻举行一次高峰会议,此
次会议简短而有效率。
十熊喜欢邓已中尉,他阅人多矣,特别喜欢的是邓巴中尉的
眼神,当然,他也喜欢他的态度。邓巴中尉抽烟的方式很奇怪,没
有人把烟弄在那么小的纸张里抽,不过,这并不妨碍邓巴中尉的
智慧,他觉得这个白人,值得更进一步了解。
为了了解,十熊同意踢鸟的看法,他们首先要做的,便是突
破语言问的障碍,中尉也有责任学习他们的语言,否则,下次再
来时,仍没有人能够和他交谈,踢乌怕族人因此而杀白人,这是
很有可能的。
踢乌希望十熊能运用他在族里的力量,暗中化解此一危机,
十熊同意。
这件事就此说定,然后,他们的两人会议,移转到另一个较
重要的话题上。
水牛群迟到了。
水牛群早应该出现,但是直到目前为止,他们没有看到任何
一只水牛,他们看到的是一头公牛的尸体,这头公牛遭受野狼群
攻击,而曝尸荒野。
水牛一向提供族里的肉食,虽然目前还有存粮,但已到危机
关头,目前他们的主食是鹿肉,不过来源并不稳定,很快便会告
磐,希望水牛群快点出现,否则丰盛夏日的美梦,必会被儿童哭
声所打破。
这两位苏族大老,决定派更多的人出去侦察,并且决定在一
周内紧急举行跳火舞蹈。
准备工作由踢鸟负责。
2
时间过得太快了,踢鸟奉命在这一周内筹备跳舞营火会,但
是他竟然感到分身乏术,许多事情全部挤在一块儿,他没有办法
找人代劳,自己又没有办法调配好时间,所以,这一周是忙碌的
一周,他从未如此焦头烂额过。
跳舞营火会是一种宗教仪式,向神祈求丰饶,因此全族人心
须参加,大小琐事很多,踢鸟必须按照事情的重要性,分层交给
适当的人负责。
除此之外,他还是两个女人的丈夫,四个孩子的父亲,往常
的家事已够他心烦,现在,他又收容了一个养女——站立舞拳。
他必须花心思照顾站立舞拳,也需探访族里的伤病,并且参加无
数毫无效率的会议,至放平常的祭礼祈祷,更是马虎不得。
踢鸟是族里最忙碌的男人。
虽然事情多又杂,但是踢鸟竟然没有办法专心工作,邓巴中
尉像挥之不去的头痛,无时无刻地盘据在他脑海,他曾仔细地患
过,为何自己会对邓已中尉无法忘怀呢?出为邓巴中尉就是他们
的未来,这个未来并不远,很快就会影响到全族的命运。
然而他们之间却没有办法沟通。
除了——踢乌想到他的养女,站立舞拳或许是很好的沟通
桥梁,她是这个解开未来之谜的钥匙,因此,每一想起中尉,他不
由自主地,便会想起站立舞拳,他必须找一个适当时机和适当地
点,把此事对站立舞拳说清楚。
站立舞拳的伤势复元得很好,现在已可自由行动,并且也适
应了他家人的生活步调。和族里其他人一样,她卖力工作,以维
持族里生活所需,但是,不工作时,她便显得退缩羞怯,这是可以
理解的,她一向如此。
有时候,在观察她的举止之后,踢鸟总觉得心头不能释怀,
他不知道如何安排站立舞拳的未来,这个问题使他心烦,然而他
暂时不去想未来不知如何解决的事,他想的是现在,站立舞拳就
在他身旁,而他,非常需要站立舞拳的帮忙。
直到跳舞祈福那天,他才找到适当的时机,可以向站立舞拳
表达需要她的帮忙。
首先,他派三十人到席格威治营地去邀请中尉,他太忙了,
而且,他必须和站立舞拳做一番长谈。
这夭早晨,踢鸟家人士部到河边工作,家里只剩站立舞拳一
个人,她在门外处理一头刚猎杀下来的鹿。
踢鸟远远地观察站立舞拳,站立舞拳拿了一把刀,很熟练地
将鹿肉从鹿骨处剔开来,踢乌一直没有打扰她,直到有小孩子跑
到他家门口游戏,他才上前。
“站立舞拳。”他站在帐篷门口处,轻声叫她。
她抬起头张大眼看着他。
“我有话对你说。”说完,踢鸟进入帐篷内。
站立舞拳跟进去。
3
有一些儿紧张,踢鸟知道站立舞拳害怕白人,要她做不喜欢
的事,使踢乌感觉不安。
站立舞拳进入帐篷,站在踢鸟面前时,也觉得局促不安,她
感觉踢鸟有根多话要对她说,她卖力工作,没有做错任何事,但
是现在的生活,对她来说是乏味毫无生趣的,丈夫死了以后,她
只能过一日算一日,毫不对未来多做打算。
她抬起头注视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他受全族人敬重,她信任
她,但是不知道,他要对她说什么。
“坐下来。”踢鸟说,他们两个一起坐在地上。“伤势情况如
何?“
“好多了。”
“不痛了吗?
“是的。”
“你会渐渐地好起来。
“我现在已经好了,我可以工作。”
踢鸟低头思索如何打开话题,站立舞拳用脚尖铲起地面的
泥上,将它堆成一小堆。踢鸟不想匆促行事,但是此事拖延不得,
那人很快就要来了。
她突然抬起头,踢乌瞧见她眼里的悲伤绝望。
“你不喜欢在这里?他问。
“不。”她摇头。“我喜欢。”
她用手指拨弄泥上。
“我只是为丈夫的死去而悲伤。”
踢鸟没有立即回答,于是,她又弄了另一堆土。
“他已经走了。”巫师说:不过,你没有走,无论你是如何地
悲伤,发生过的事情,无法阻止,时间永不停息,永远会有新的事
情来临。
站立舞拳没有说话,脸上阴雹不去。“我对未来的事情没有
兴趣/
“白人来了,”踢鸟突然把话导人正题。“他们人数众多,每年
来的,只有增加没有减少。”
就像一根针突然扎人站立舞拳身体,她颤了一下,双肩不由
自主地垂下,两手交握成拳。
“我不要跟他们走。”她说。
“没有人要你走,”踢马微笑。“你不必走,我们族里的勇士,
每一个人都会为你打仗,你放心。”
有这些话保证,站立舞拳放心了,不过,她仍然不明白,踢鸟
究竟要对他说什么。
“白人是一个奇怪的民族,他们的习惯和信仰令人不解,人
们讲他们人多势众,如果他们像大潮水般涌入,我们就无法阻
挡,到时候,我们会失去很多勇士,就像你失去丈夫一样,到处都
会有哭丧着脸的寡妇。”
踢鸟的话逐渐说到重点,站立舞拳低头不语。
“送你回来的那个白人,我和他有过一些交往,我去过他家,
喝过他的咖啡,吃过他的熏肉,他的人很奇怪,不过,经过我的观
察,我知道他心地下错,是一个好人……”
她拾起头,看着踢乌,踢鸟继续说:
“这个白人是一个士兵,或许是他们族里的重要人物…”
话说到此地,踢乌突然解开站立舞拳的未来之谜,她或许是
他的养女,但是他只是照顾她,像照顾一只幼小、离家的小鸟,一
旦小鸟成熟,羽翼丰满时,他就必须放开她,让她自己去寻找天
空。
现在,时机已成熟了,他看见站立舞拳在思索,她低垂着头,
像孩子一般,但是,他已经听到小鸟长大,正在挥拍羽翅的声音
了,给她时间和机会,她会飞得又高又远。
“你要我做什么?她问。
“我要你解释那个白人的话,我们听不懂他说什么。
站立舞拳迟后二步。
“我怕他。”她说。
“如果是一百个士兵,骑着一百匹马,带一百枝枪来……你
才需要害怕,但是他只是单枪匹马,我们的人比他多,你不需要
害怕。”
他说得没错,但是白人令她害怕,她在苏族已成习惯;不愿
再和白人接触。
“我已经忘记白人的语言了,”她固执他说:“我是苏族人。”
踢乌点头。
“是的,你是苏族人,我没有要你变成别种人,我只是要你为
了族人的利益,而去除心中的恐惧,想一想白人的话,我要你加
入我和他的谈话,除了你,我想不出其他的好办法。”
他看着她,两入立刻陷入安静之中。
站立舞拳觉得茫然,她环顾室内,眼光仓皇犹豫,仿佛不知
道自己置身何处,然而,她站在重要关口,现在是她生命的转折
点,只要她上前一步,生命便会截然不同。
“你要我什么时候见他?站立舞拳谤惶地问着。
踢乌微笑,只要她肯,事情就好办了,他没有口答她的问题,
只说:“离开部落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他说:坐下来,好好地
想一想,你会记起以前你曾使用过的语言。“
说完,踢乌站起来,朝门外走去,在门口,他停下来,对站立
舞拳说:“你必须除去心理的恐惧,这对你有好处的。”
说完,踢鸟便离开帐篷,他不知道站立舞拳是否会接受他的
劝告,但是最起码,她已经愿意担任他们沟通的桥梁了。
4
站立舞拳听从踢鸟的指示,离开部落,找到一个安静无人的
地方来沉思。
现在接近中午,在河流边工作的人们,已逐渐散去。每天早
上,族人会到河边来汲水、喂马、洗涤,现在,这些工作大多完毕,
人们也回到部落里去,站立舞拳拿了两个软袋子,沿着河边慢慢
走。
然后,她走向河流的支线,此处杂草丛生,工作的人不会来
这里。
她停下来,侧耳倾听,果然没有听到有人的声音,然后她将
水袋收好,进入野樱桃林中,在这里,没有人会来干扰她。
春天的早晨,总是美丽的,微风轻拂杨柳,枝条款摆摇曳生
姿,樱桃林中有野兔和晰蝎,它们在草丛和石头上奔跑,这样的
早晨,令人心旷神抬,但是站立舞拳却不觉得,她不愉快,事实
上,这个白人的苏族女子,心中有根。
她恨那个白人士兵,她恨他侵入苏族的土地,恨他身为士
兵,恨他被出生,最恨的是踢鸟,竟然要她做不能拒绝的事情。
天,她是如此恨大灵。大灵大残忍了,一次次给她逆境,一次次令
她心碎。
为什么还要伤害我?她问,我已经死了呀!
然后,她开始感觉头痛。
一切都是因为踢鸟的话,踢鸟要她“想一想白人的话”。
想一想白人的话,你会记起你以前曾使用过的语言。
除了你,没有人能够说白人的话。
站立舞拳生气了,在这种情况下,她会变成牺牲者,因为,只
要她会说白人的话,她就不是苏族的一员,到时候,她与众不同,
别人就不会将她视为己类,没有人会再关心她。
站立舞拳在樱桃林里散步,她来回走着,好吧,我来想一想
白人的话,看看是不是还记得。
什么都想不起来,脑海里一片空白,无比如何集中意志力,
什么都想不起来,过去像一团迷雾,她抓不住。
当她散步走出樱桃林,来到距离部落一旦的河流上游时,整
个人已经筋疲力竭了,思考比用体力还累。
她停下来,周围风景极美,清洁的河流照映着河岸的青草,
不远处还有棉花丛,蝶飞蜂绕,美丽的春天景象。要是在平常,站
立舞拳会投入此一美景中,但是现在,她只是坐下来休息,她把
背靠在树干上,闭上双眼,仍旧回忆以往的语言。
她想不起过去的一字一句,思考的障碍使她困顿,她伸出手
来揉眼睛。
这时候,她想起某个场景。
一个印象非常鲜明,却又被深深埋藏的场景。
5
那是一个夏天,白人士兵就住在她家附近,她刚醒来,看见
她的洋娃蛙和妈妈。
到处都有白人在讲话,她很清楚地听见他们,并且明白他们
所说的每一句话。
然后,站立舞拳似乎看到方格布的边缘,一个十岁出头的小
女孩,正在玩弄这块方格布,接着,站立舞拳看到小女孩所处的
环境,这是一间木头屋子,房间里有一张硬床,有一扇窗户,窗外
有花,房间一面墙上挂着一面很大的镜子。
这个小女孩拎起裙子边缘,正在检视衣服撕裂的部份,她的
腿露了出来,短而瘦小。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屋子外叫了过来。
“克莉丝汀……”
这个小女孩的头转过去,站立舞拳知道,她就是这个小女
孩,当时她回答:“来了,妈妈。
站立舞拳睁开眼,她不敢回忆往事,但是现在,她已经止不
往了,往事一幕幕涌现眼帘。
她看到一栋小木屋,立在两丛棉花丛前面,在屋子和棉花丛
之间,是一小块庭院,中间有一张桌子,坐着四个大入,两男两
女,他们在聊天,站立舞拳知道他们说些什么,他们谈到一个孩
子最近所患的感冒,孩子们在庭际外玩,这些人谈到孩子时,便
对孩子张望了一下。
男人们在抽烟,桌子上仍旧放着星期日的午餐:一碗马铃
薯,几盘青菜,一排已啃过的玉蜀黍,火鸡,和半瓶牛奶,他们的
话题从孩子的感冒,移到最近的天气,谈的好像是雨之类的。
她认得其中一入,这个男人高而瘦,头发由前额往后脑梳,
脸上留着小胡子,这个男人就是她的父亲。
她躺在屋顶上,和她在一起的是一位同年龄的玩伴,名字叫
做威利,他们并肩躺着,手牵着手,注视天空变化多端的白云。
他们谈的是将来两人的婚礼。
“我不要人来参加,”克莉丝汀说:“我宁愿你在晚上来,由窗
户带我走。”
她捏一下他的手,他没有回捏,眼睛仍看着天上的云。
“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威利说。
“什么怎么办?
“我们会有麻烦。“
“谁会给我们麻烦?”她耐心地问。
“我们的父母。”
克莉丝汀转过头来对他笑,她看到他似乎真的为此而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