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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
坐在他对面,离恶魔仅有两英尺,我知道这个可怕的事实,但并不能完全理解。和我会面的是个普通人,和善可亲,虽说也许不太聪明。你不会害怕他。你甚至会喜欢他——直到你发现他剁掉了姑娘们的脑袋,把尸体扔进垃圾箱。
“好吧,你却和我想象中不一样。”他上下打量我,皱起眉头,像是后悔点了特餐的食客。
“是吗?”
“比想象中年轻,年轻得多。体型也比较小。比想象中矮和瘦。你真的是荡妇密语吗?”
“是啊,我是那个专栏的主笔。”
“你完全不像天生就能占据上风的那种男人,但你有经验?”
“当然。”
他盯着我的眼睛,像是能窥探我的脑海,然后问:“那么,你在驯服贱妇方面有丰富的经历了?”
“呃,我是作家。”我说,企图在被铆死的椅子里向后靠,结果却只能跷起腿和抱起手臂,“不过这个你已经知道了。身为作家,不消说,我有相当一部分素材来自切身体验,也根据新闻报道和虚构写作。我这些年写了很多东西,接下来还将要与你合作,我有一项能力肯定是你会欣赏的,那就是心理投射的能力。就是这样。”
我惨淡地笑了笑,想象自己试图给珍妮戴上领圈。她会咬我的手吗?或者冲着我的鼻子就是一拳?好比那次她在床上不小心一胳膊肘打得我鼻血横流。不,她会大笑。她根本不会掩饰笑意,就像她帮我把厕纸塞进鼻孔时那样。
“哦,对,所以我才想问清楚。”克雷似乎还在怀疑,“这个项目是一条双向街道。”
“啊,对,”我很高兴能转换话题,“你在信里似乎提到了条件?”
“对,你看看吧。”他把一个牛皮纸文件夹从桌上推给我,我打开文件夹。
“看起来像信件。”
“粉丝信。骨肉皮的情书。”
“骨肉皮?”
“这些姑娘都爱上了我,”他淡然挥手道,“有些真是好姑娘。年龄各有不同,有几个甚至已婚。我经常收到这种信,虽说我只是个本地名人——我说的本地是纽约,不是这儿的深山老林。你看看吧,找一封念出来。”他往后一靠,等我念信。
信有很多,笔迹各自不同,也有用打字机打在彩色信纸上的。几捆比较厚的一直能追溯到几年前,其他的只是节日贺卡,夹着模糊的宝丽来照片,写着淫荡的话语。我选了个紫红色的圆齿边信封,开始读圆滚滚的手写文字。
“‘我通常不是这样,不会因为一个男人这么欲火中烧。只是一个普通姑娘……邻家?’”我清清喉咙,我为什么要读这些?“‘但我忍不住要想和你在一起是什么样,满足你的每一个要求,让你纵情享乐,大人。我身高五英尺二,体重一百二十七磅,36C的胸,乳头大而明感……’”我停下来,不肯翻过这一页。
“你怎么看?”克雷问。
“应该是敏感吧。”我说。
“我说的是那姑娘。”
“了不起。你看得肯定很兴奋吧?”
他轻蔑地哼了一声,在头顶晃晃手铐。“对我没有半点好处。我连头发都不能摸,更别说藏脑袋了。”
“哦,对,太不好了。”
克雷耸耸肩道:“命运的大玩笑。我被关了起来,突然一个个姑娘都想要我。倒不是说我以前找不到姑娘,只是出了名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对,对。”
“你是作家,经常收到这种信吗?”
“没那么多。”我坦白道。
“但肯定有人寄故事给你。”
“当然,不少。”
“背后有照片。”
“什么?”
“很多姑娘寄照片给我。当然比不上我自己拍的,只是业余水平而已。”他使个眼色。我合上文件夹推还给他。
“那么,克雷先生,请问你为什么要我来这儿?”
他微微一笑,我注意到州政府赞助修好的牙齿白得可疑。“我要你写作。你是作家,对吧?”
“对……”
“听着,”他说,“我永远不可能离开这儿了,这我知道。他们不会允许我再摸到任何一个姑娘,拍摄哪怕一张照片。现在我拥有的只有思想。”他敲敲太阳穴,咚咚咚三下,像是在敲门,“我这里是自由的。”
“我明白了。”其实还是不明白。我只是注意到这个房间多么逼仄,空气多么炽热,我多么厌恶脖子上的领带。真是奇怪,我总要忘记和我对话的是个杀人犯,而不是不识相的讨厌同事,堵住你问你要不要一起去泡妞——或者更进一步,不是你可以一笑置之的寻常烦人精,你不能在他抢走办公室最火辣的姑娘之后抱头冥想。他凑近我,用手铐压住文件夹。他的指甲被咬得露出了发紫的皮肉,角质层被啃掉,露出的肉和包着过白牙齿的牙龈一样红。
“我要你替我去见这些姑娘,因为我自己不能去。”他说,“我有一份名单,都住在附近,我问过了,她们都愿意。你和她们谈谈,访问她们,写下我和她们的故事,按照我说的内容,但用你自己的风格。”
“我的风格?”
他盯着我,那双眼睛在无聊小报的描述中属于眼镜蛇,但对我来说更像小狗,湿润而温暖,真挚的热情满得都要溢出来了。“我选你就是为了这个,”他说,“我喜欢你的调调儿。”
我有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但我尽量不动声色,仿佛在正餐派对上吃了一口腐烂的食物。他耐心地等着我。
“咱们把话说清楚。”我说,“你要我去见这些女人,然后写你和她们做爱的故事,描绘你的性幻想?”
“一点不错。”
“就像一份为你定制的色情杂志?”
“对,供我在牢房里阅读。”
“哦。”
“和手淫。”他补充道。
“我懂了。”我说,“谢谢。”
“但是,”他用一根手指指着我,“咱们等价交换。知道什么意思吗?”
“大概知道。”
“你每为我写一个故事,我就让你写一章我的传记。不过不能马上碰最精彩的部分,咱们从头写起,从我小时候满地爬的时候开始。但别担心,你会得到你要的那本书。保证畅销。”
“哇,”我偷偷看表,心想不知道我还剩下多少时间,“我说不准。实话实说,我必须考虑一下。”
“当然,你尽管思考。慢慢思考。我有八十八天。”
15
我感到恶心。离开监狱的一路上(通过一个个检查点,签字领回手机和钥匙,拼上老命解开领带),我都在担心我会忍不住呕吐,但等我回到宾馆,恶心的感觉已经消失。我立刻收拾行李退房。我没有等特蕾莎·特雷奥,尽管我出来她就进去见克雷,我们打算一起回纽约。我还应该打电话给克莱尔,告诉她事态进展,但我也没有打给她。我只是请前台帮我叫出租车,我穿着有点薄的夹克衫等在外面,我更愿意让新鲜空气充满肺部,冷风吹着我的面颊。天气很冷,但能闻到春天的气息:湿润的泥土和正在融化的寒冰。我早早赶到火车站,要消磨一个钟头才能坐上去纽约的下一班列车。我买了票,把时刻表扔进垃圾筒,我可不打算再回来了。
我走进男厕所,用冷水浇脸,在吹风机下吹干双手。我回到空荡荡的候车室,前后踱步。我看见一辆轿车开进装卸区停下。四个人下车走进车站,伺机而动的冷风跟着他们从自动门吹进来。帽子和捂得严严实实的大衣使得我难以区分谁是谁,只看清有一位戴眼镜的老先生搀扶着一位拄拐杖的女士,另一位老先生的花白胡须剪得整整齐齐,还有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脸刮得很干净。他们径直走向我,我走到旁边让他们过去,最年轻的男人喊出我的名字:
“你是布洛赫先生?”
“对。”
他相貌英俊,体形很好,但没什么特征:短发上过发胶,大冬天的皮肤仍旧晒得黝黑,双手的指甲修得很仔细。我猜他是牙医或日用品中间商。“我是约翰·通纳。”
“谁?”
“珊迪·通纳的丈夫。”
“哦,”我说,“明白了。”
“这是哈瑞尔先生和夫人。那位是希克斯先生。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对,”我说,“我知道。”
他们是克雷杀死的那些姑娘的家人。我请他们去火车站的咖啡馆坐下聊,但他们拒绝了,于是我们坐进候车区的塑料椅子。情况挺尴尬,因为塑料椅子被固定成一排,最后我只好站在他们面前,像是面对审查委员会。希克斯先生第一个开口。他摘掉帽子,花白头发乱糟糟地竖了起来。
“我们听说了——我不会透露是怎么听说的——你参加的这个图书项目,我们想面对面和你谈谈,让你知道,作为受害者的家属,我们强烈反对这件事情。不可能更加强烈了。我们来这里亲自向你陈情。让那个禽兽——”
哈瑞尔夫妇坐在座位里,像两只臃肿的鸟儿,满足于冷静地听着希克斯发言,但通纳实在按捺不住,他又是扭动又是叹气,转动昂贵的潜水表上的旋钮。他几乎立刻打断希克斯的话头。
“陈情没有任何意义。我们已经请了律师,随时准备就此申请禁止令。最优秀的律师,请相信我。”他指着我的胸口说,我注意到他戴着结婚戒指。也许就是和亡妻交换的那枚戒指,也许是他又结婚了。“钱不是问题。这次只是中肯的警告。你看看这些可怜的人,你难道想揭开旧疮疤吗?”
哈瑞尔夫妇冷静地眨着眼睛看我,仿佛我们在谈论寒冷的天气。他们握着彼此的手。希克斯低头看着空荡荡的手掌,似乎有些尴尬。
“听我说,布洛赫先生,”他说,“我相信你没有恶意,只是受雇完成工作。”
通纳再次爆发:“没有关系的——”
“杰克,”希克斯说,“让我把话说完。”
“吸血鬼。”通纳嘟囔道,转过头去。
希克斯凑近我,眼镜底下是一双水汪汪的蓝眼睛,像是金鱼缸底的两块石头。“我们每个人的处事方式不同,”他说,“但你可以想象我们的感受。我妻子承受不了,完全被击垮了。她丧失了求生欲望。她现在就埋在珍内特身旁。所以我求求你,为了我们所有人,还有死去的姑娘们。请不要打扰我们的平静。”
我同意了——多多少少吧。我说今天只是克雷和我第一次见面。我说我不打算写这本书,他们的愿望无疑将得到尊重。我懒得讨论法律问题,因为克莱尔的律师说过,我们无论如何都能立于不败之地。我还知道通纳很有钱(最优秀的律师无疑会站在他那边),知道克雷曾经在他的工厂做事,所以克雷才会遇到他的妻子,这一点增加了他的负罪感,因为他是凶手和受害者的联系,我知道这无疑是通纳的愤怒的真正源头。我甚至知道希克斯夫人死于心脏病和肝硬化。我做过研究,知道他们的全部情况,但亲眼看着他们,我不禁心想,要是走在路上偶然遇到这几个人,你会知道吗?我说的当然不是具体的真相,但如果你遇见他们,你会知道他们受过打击,遇到过可怕的事情吗?悲剧会比邪恶更加显眼吗?我同时还在琢磨,今天露面的只有三个受害者的代表,第四个的家人在哪儿?
16
回到家,语音邮箱里有五条留言。两条来自克莱尔的我略过没听。她已经在我的手机上留了一条。一条来自莫里斯,想约我喝一杯。一条来自珍妮。真是奇怪,无论过了多么久,某些声音你还是一下就听得出,哪怕只是一个词,一声呼吸。
两天后有一场派对,庆祝《破格子呢大衣》的春季号出版,她在最后一分钟决定邀请我。她说之所以犹豫,是因为害怕见了会尴尬,但现在她意识到她确实想见到我。要是我愿意来的话。要是不会让我太为难的话——当然很为难,但我当然不会让她知道,因此我当然会去。虚荣和愚蠢,我知道,但有时候我们只剩下这些。
最后一条的声音和名字我都不熟悉。
“哈啰,布洛赫先生。我是达妮·吉安卡洛——达妮艾拉,我说。抱歉打电话到你家里打扰你。希望你别在意,我只想问一下你明天有没有时间,我想和你碰个面。谢谢。”她留下号码,然后说,“对了,我是朵拉·吉安卡洛的妹妹。就这样,谢谢。”
朵拉·吉安卡洛是克雷的另一个受害者。南希·哈瑞尔、珍内特·希克斯、珊迪·通纳、朵拉·吉安卡洛。我打给她。她接听的时候背后沸反盈天,她像是在什么派对上。我说别担心,我和其他人谈过了。她还是坚持要见我。
“我不会写这本书了,”我大声重复道,“我答应了。”
“不!”她对着电话喊道,“不,要写。别放弃。”
17
“你当然要写。”克莱尔坐在我书桌旁的椅子里,身穿格子呢迷你裙、黑色长筒袜和套头毛衣,按着黑莓手机的按键。我绞着双手走来走去。“不是我没心没肺,但受害者家属不愿意又怎么了?你是作家。你的责任就是述说故事,而不是被这种事影响。”
“但克雷要和我做的交易呢?”我问,“去见那些脑子烧坏的骨肉皮,为他写色情小故事?这也太恶心了。”
她耸耸肩道:“就像你那本《天生玩家》里,莫尔德凯答应帮皮条王越狱,那是作小恶扬大善,为了逮住堕落的白人典狱长。”
“不,根本不是一回事。区别大得很。小说是我编出来的,眼前这是现实世界,而且他妈的非常变态。我会留下一辈子的污点。”
“但你已经有一辈子的污点了。你是色情杂志供稿人。你为高中生代写学期论文。你打扮成死去的母亲,写软色情吸血鬼小说,而且已经多久没有人类女朋友了来着?”
我耸耸肩,我已经不记得了。
“你活得一塌糊涂。别生气。这是你的突破机会。也许是这辈子最后一个了。集中精力好好写。别去见受害人的妹妹,我替你去。”
“不,没关系。我觉得这是我应该做的。”
“随便你。”她叹息道,“珍妮的派对怎么说?”
“你怎么知道的?”
“你不在的时候我听过你的留言。万一有业务电话怎么办?去参加派对,闲聊几句。你们的关系已经是远古历史了。不过请让我先给你理个发,记得穿另外那件黑色羊毛衫。”
“穿了身上痒。”我说,“这件有什么不好?”
“腋窝有个破洞。”
我去卫生间对着镜子看腋窝,她说得对。
“哈利?”她在门口出现,“今晚我能睡在这儿吗?”
“你老爸不介意?”
“他和女朋友去圣巴斯了。我祝他玩得开心,但最好别娶她。”
“好吧,你铺沙发,我叫中餐外卖。”
“太好了!”她说,“脱掉那件羊毛衫,我帮你补。”
第一次得知珍妮在和她现在的丈夫瑞安约会,是因为我在一个圣诞派对上撞见了他们,那是我们以前念哥大时的教授每年举办的家庭招待会。我不常出席这种活动,但克莱尔和我母亲都逼着我去。我并不担心会遇到珍妮,因为我听说她在喜马拉雅参加某个作家的排毒静修营。可是,我进去刚脱掉大衣就看见了她,全身上下就像气卦1打开一样绽放光彩,肩上披着一条西藏围巾。一开始我和她都惊呆了,像是见到了彼此的鬼魂。接下来我们一起假笑,半心半意地拥抱。她介绍我认识瑞安,我假装不认识这个家伙。他那本俏皮但冗长的小说我还没有突破第三页,但当时到处都能见到他的脸和名字。他们讲述两人如何在山巅寺院的一场喉唱音乐会上相遇,更准确地说,是如何用眼神相交的。
“我们要修一周的闭嘴禅,”瑞安急切地解释道,仿佛我属于迫不及待想知道前后经过的快乐宾客,“于是我在冥想时塞纸条给她。”
“我们传了一个星期的小纸条,”珍妮笑道,“麦克斯文尼要拿去出版!”
“哈,”我说,“好极了。”
瑞安笑得很灿烂:“最后到了机场,我们终于可以开口了,我一个字也没说,抱住她就吻了下去。”他想表演一番,但珍妮涨红了脸,扭过头去,他亲在她的头发上。
“很像我写的一个短篇,记得吗?”我问珍妮,只是为了说点什么,免得我开始尖叫。“两个女夏尔巴人和一个登山客被冰风暴困住,不得不抱团取暖。”这个短篇叫《种马拉雅全无敌》,发表在《淫欲》杂志上,那会儿她笑得脸色发紫。
此刻她却说:“好像不太像。”嗓子像是被捏住了。她攥紧瑞安的手,像是在发送信号。“咱们去喝一杯吧,听说葡萄潘趣酒很不赖。”
“非常好,”我说,“值得一试。不过我正要走。我母亲病了。”这话说得我都没法原谅自己。
“替我问好。”
事后珍妮打电话安抚我,说他们已经订婚,目前只有两家人和我知道。我向母亲汇报,她只是和平时一样耸耸肩,用她压倒一切的支持碾碎我残存无几的自尊心。
“很好,这下你自由了。”
“但你一直很喜欢珍妮啊,你说她聪明又美丽。”
“聪明,没错。美丽,没错。还很成功。还很性感,体形很好。但完全不适合你。”
“我懂了。”
克莱尔的感性和她有得一比。“她是专搞名流的那种人。相信我,我知道。我老爸至少娶过三个,包括我老妈。她抛弃你就像甩掉烂股票,割肉平仓,然后扑向那个新的谁谁谁。你不如去约个色情女郎吧?至少能让你爽一爽。”她说。
总而言之,那是我最后一次听见珍妮的消息,除了我母亲过世后,她写了个非常贴心的字条寄来。说到我母亲的临终遗言……“等几年,”她这么说,“然后娶克莱尔。”
18
那天夜里,克莱尔睡在我的沙发上,我做了个梦。不算噩梦,甚至和会见克雷没关系。梦到的是我。我在我的公寓里看着自己,但公寓是我母亲还在世时的样子。事实上,梦里她还活着,但病恹恹地躺在床上。我在给她煮汤,隔着走廊大呼小叫地聊天。她就喜欢这么和我交流。梦境仿佛去掉音轨的电影。我能身临其境地看见所有东西,看见我们的嘴唇翕动,但听不见到底在说什么。
然后我注意到了怪事。我在用右手搅汤。不稀奇,我知道,但我是左撇子,非常左的左撇子,不用右手做任何事情。可是我却在用我通常毫无用处的右手搅汤、加盐、碾胡椒,等等等等。就像在照镜子,我在梦中想,然后开始琢磨,我有没有用右手搅过汤?有这个可能性,对吧?但我随即发现我在梦里把手表戴在左手腕上,就像右撇子那样,这就错得离谱了。接下来我发现梦里手背上的毛比平时更多,稍微多一点,但还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