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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皇后-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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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很显然他自己早就习惯了,这些在一般同龄孩子看来刻板甚至严苛的宫廷法度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为难之处。至于二皇子,他看着别人吃饭,自己噗噗的往外喷口水泡泡,不知道是不是眼馋。

膳桌撤下去之后,谢宁才有空暇问大皇子他们昨日白天的情形。大皇子知道谢宁担心,语气象个小大人一样宽慰她:“谢娘娘放心,昨天清璧堂一切平安。快中午时听方尚宫说外头来了一队侍卫保护看守,到后半晌又撤了去。”

谢宁笑着夸了他一句:“应汿肯定把妹妹和弟弟都照看的很好。”

大皇子顿时害起羞来:“其实,都是方尚宫的功劳。她陪我们说话,玩棋子来着,还有书棠和书英,我们一起说话下棋,所以也没怎么觉得一天就过去了。”

方尚宫办事谢宁当然是放心的。

正着说方尚宫,方尚宫就来了。看她是有事要说,青荷就把三位小主子带去一旁。

方尚宫也是来说昨日之事的,与大皇子说的差异不大。不过还有的事情是大皇子不知道的,就是清璧堂少了两个人,但昨天谢宁回来时,又跟回来两个宫女,看来是补那两个的缺。

谢宁忙问:“人是什么时候被带走的?”

“皇上和主子走了之后,没一会儿功夫丹霞殿就来人了。”

也就是说,在明寿公主动手之前。

皇上难道早就拿到明寿公主说的那份名单了吗?不是在擒拿明寿公主之后才抄获的?

想想也不奇怪。皇上既然能把那杯酒换成无毒的,那么肯定也早知道有这份名单的存在了。

方尚宫说:“那两位姑娘以后就在主子身边服侍听使唤了。正好主子身边的大宫女只青荷青梅两个,还有四个缺没填上呢,她们既然是白公公亲自吩咐送来的人,想必是机灵能干的。”

更关键的是,既然是白洪齐送来的人,那也就表示皇上也是应许此事的,新来的这两人起码在忠心这一条上是足够了。

方尚宫不怕人没本事,只要心里不藏奸,再无能的人也可以顶上用场。可要是立心不正,那本事越大反而越是祸害。谢宁这里着实缺人手,光是三位小主子就够她们忙活的,皇上还把玉瑶公主身边的人给去了,现在好不容易给添补两个,方尚宫一点不嫌多,还觉得不够使呢。

她领夏红、夏月两人过来给谢宁磕头,从此就正式算做是谢宁的人了。谢宁一人赏了两匹料子,两枚簪子,四个锞子,又问方尚宫给她们安排好住处没有。

方尚宫昨天已经盘问过她们两人,底细差不多都摸清楚了。夏月她们两人的行李也送来了,一人一个小包袱,一床铺盖。包袱里也就是两身替换衣裳,头绳袜子等物,旁的什么也没有。

添了两个人,虽然一时看不出什么大的变动,方尚宫也不会让她们一上来就做伺候主子的事,还要再看看两人的能为和性情才好定夺。夏月生着一双明亮的杏核眼,让人一看就觉得这人性格很明朗爽快。夏红身条更细瘦些,说话细声细气的,显的更腼腆些。两个姑娘看着就让人不讨厌,听说话看举止也很能干。

方尚宫轻声问起昨日之事,谢宁转着手腕上的镯子,想起昨天牡丹圃里的惊险,仍然心有余悸。而方尚宫听说明寿公主不但布了伏兵,呈了毒酒,甚至还让人暗藏火油,以她的涵养都忍不住骂了一声:“好歹毒的心肠。”接着又问:“听说明寿公主是被皇上捉拿了?”

“正是。”

至于明寿公主被押在何处,昨天夜里谢宁随皇上过去的所见所闻,这些却不能对方尚宫讲了。

方尚宫低头想了一想:“出了这样的大事,后宫和前朝又得有一番大的整肃了。主子也得多留神,保不齐有人想托您递话,又或是在皇上面前求情。”

谢宁有些意外:“托我?”

方尚宫知道她还没想到这一点。谢婕妤现在可是后宫首屈一指的红人,风头一时无两,据说皇上一时一刻也离不开她,行动起卧用膳喝茶都要她伴着。明寿公主这事必定会牵连不少人,这些人为了脱罪一定会四处打点请托。

什么人现在在皇上面前有面子?什么风能刮的最潜移默化能让皇上改变心意?

那定然是枕头风啊。

谢宁被方尚宫这么一提醒也回过神来:“这些天就别接那些贴子了,礼物也不要收。”

方尚宫应着,说:“两位谢姑娘那里有人照应着,主子不用担心。就是现在多事之秋,一时不好打发人送她们回乡,还得再等些时日。”

谢宁点头说:“知道了。”

玉瑶公主忽然跑来,举着手里一张剪的歪歪扭扭的红纸给谢宁看。

谢宁揽着她,指着红纸问:“这是玉瑶自己剪的?唔,是个蝴蝶吗?”

玉瑶点点头。

“是谁教你剪的呢?”

玉瑶公主又不理人了,不过谢宁也习惯了,笑着夸了她两句,玉瑶公主又举着那只看起来十分奇怪的蝴蝶走了。

外面有人禀报,说明微公主来了。

刚说不见客,这就来了一位不能不见的客。

谢宁失笑,也只好说:“请明微公主进来吧。”

明微公主是自己来的,没带书棠和书英一起。她穿着一件鹅黄底玉紫纹的绸缎宫装,发髻正中簪了一朵牡丹,两侧则插了一对衔流苏金凤钗,看起来依旧精神焕发,笑容可掬,好象昨天的事对她完全没影响似的。

谢宁也不得不佩服明微公主这心胸。

她一进来自己先说:“我是来躲清静的,一早就就有人递贴子给我,礼单就夹在贴子里头,我可不敢接,还是出来躲一躲的好。”

原来会被请托的不止自己一个。

有人作伴,谢宁顿时觉得自己也舒坦多了。

“都是为了昨天的事?”

“可不嘛,昨天在场的人,有好些都被羁锁了,不审清楚可不会放。那些人的家里人自然张罗着想救人,生怕自家卷进这桩祸事里。”

昨天牡丹圃里客人可着实不少,要是有嫌疑的一律先抓了再说,那确实有许多人家里要急疯了。真要定了谋逆罪,全家都跑不了。

明微公主喝了一口水说:“你都不知道那些人多有能为,知道我喜欢曲谱什么的,礼单上一多半东西都是投我所好。唉,看得我是既心痒又胆战,干脆就不看了,省得折腾得自己难受。”

被她这么一说,谢宁就料到清璧堂没准儿也有贴子递 来了,只是方尚宫还没来及拿给她看。要是贴子里就夹着礼单甚至干脆夹着房契地契,大额钱票之类,看了也确实会让人心中不安,不如不看的好,省事。

☆、一百四十八 凉茶

谢宁只要没有要出门的正事,打扮的都很随意。明微公主进来她也没有去换衣裳。她今天起来穿了一件浅秋香色的软绢衫裙,衣裳半新不旧,襟领处钉着细小的玉珠粒,淡雅自然。

若换了别个客人,难免觉得主人如此待客是轻慢了。但明微公主却觉得心中暗喜。谢婕妤待她毫不见外,这是两人交情好的实证啊。明微公主天天往这儿跑图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交好谢婕妤吗?

她轻声说:“若换了旁个事,别人托我在皇兄面前分说一二,讨个人情,说不定我就应了。”说到这儿她又笑了:“不不,我说错了。如果是小事,人家就没必要托我了。要是大事,皇兄的大事可不是我能插上嘴的。这么些年别人托我的几桩事都是些结儿女亲家的想求个指婚,又或是想求一两样内制供奉的御药,全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大事一桩没有。”

眼下这可是谋逆大案,明微公主当然不会揽这烫手的热炭。

“况且,有些话别人说得,我偏说不得。谁让谋反的也是位公主呢?眼下外头人一说起公主二字来,难免就要联想到谋反,我这阵子夹着尾巴老实做人还来不及,哪还敢揽事。”

谢宁安慰她:“不要这样想,你是你她是她,以前她做过的好事只怕也不多,也并没有人把你和她放到一起说道。”

明微公主微笑着摇头:“这不一样的。”

但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她没细说。

明微公主不是空手来的,她特意带了两样礼物来向方尚宫道谢,说昨天一双儿女在在清璧堂承蒙方尚宫照顾了。方尚宫推辞不受,明微公主又坚持要给,最后还是谢宁做主,就让她收下了。

等明微公主走了,方尚宫把礼物取开来请谢宁过目。礼物并不特别贵重,但是明微公主一定下了大力气用心挑的,也说不定这礼物早就备好了,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就可以送过来。

一副软而薄的青莲色丝棉护腰,即使夏天贴身系在衣裳里头也不会显得臃肿,又能护着腰不着凉。另一件礼物是只有巴掌大的紫竹框银光珠小算盘,上头串珠系穗还有佩绳,可以挂在腰上,必定十分别致。更妙的是它还可以用,一手五指正好能拨住上面的小珠子,一共六根立柱,一点简单出入账目拨两下就能算出来

谢宁笑着说:“明微公主真是个有心人。”

方尚宫腰不好,而且她平时也管着谢宁身边的不少事情和帐册,明微公主特意送这两样礼,用心而实用。

“只怕宫里没有明微公主打听不着的消息了。”方尚宫笑着说:“说句玩笑话,主子不要怪罪。要是昨天的事换成明微公主来干,保不齐能给她干成呢。”

谢宁想了想:“还真不说定,就算成不了,也不会输的象这样干脆利索。”

不过这当然是主仆私下里的一句笑谈,明微公主虽然心计手腕甩明寿公主八条街,但她没有那么大的实力,也没有那个底气……

不,更重要的是她没有那个造反的心。

谢宁看得出来,虽然明微公主广结善缘,积级的攒人脉攒关系,可她只是为了让一家子人过的更好,虽然夫妻俩这辈子就只能是富贵闲人了,但是乔书棠和乔书英,或者还有他们以后的孩子,却是需要自己挣前程的。

所以尽管明微公主与谢宁来往是有功利性的目的,谢宁也并不讨厌她。人往高处走,做父母的给孩子铺路那是再自然不过。

这就是她和明寿公主本质的不同。她满足于现在的生活,没有象明寿公主那样野心勃勃,总想着权倾天下。

谢宁心里一动,似乎有点什么事情从脑海中掠过,只是她来不及抓住。

接着大皇子他们进来,二皇子也闹腾起来了,谢宁也就更无暇去想了。

胡荣出去了一趟,回来以后满头是汗,坐在游廊转角的栏杆处,喝着青荷特意给他留的凉茶。说是凉茶,其实入口温热,有点微酸,但回味泛甘。一碗凉茶喝下去,心也净了,汗也静静的都出了,整个人说不出的通透舒服。

青梅好奇的问:“你这是怎么了?跑一趟腿把你累成这样?”

胡荣摇摇头:“别提了,差点儿回不来。你看看,我这袖子都差点让扯掉一截。”

青梅仔细看了一眼:“哟,还真的有点脱线了呢。要不赶紧钉两针,回头一穿一拧的,口子得越裂越大。”

她从荷包里摸出针线来,熟练的纫上了,就让胡荣稍抬着胳膊替他缝补。

胡荣笑着说:“你这手艺可是精进了!以前缝的跟癞虫子爬的一样。”

“别扯那些。”青梅问:“快说呀,到底谁扯你袖子了?就这么会儿功夫我得闲,等下就得伺候午膳了。”

胡荣小声说:“咱主子不见人,那些人也进不了清璧堂,我这么一出去就让人逮着了,还有人要把钱票往我怀里硬掖,吓得我赶紧用力挣。这种沾着就掉脑袋的大罪咱们不能沾边,钱也是不好乱收的。”

“外面的人能随便进园子吗?”青梅不管是在宫里还是到了园子里,都很少很少被使唤去做跑腿送东西传话的差事,基本上没出过大门一步,对外头的事情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

“还用外头的人?园子里人就不少了。那些兔崽子在外头都有关系,牵牵扯扯的,以往在一块儿吹得牛皮都要上天了,说自己手眼通天多么多么的厉害,什么事情说句话就有人给办了。也不想想人家结交咱们宫里的人是为了什么?难道也只是为了吹两句牛?他们之中最少的也被人家套过话传过消息,这会儿要是皇上认真的计较,这些人一个也跑不了。所以他们现在跟没头苍蝇一样,瞅着咱主子有宠,就想抓住这根救命的浮木。”

青梅这才明白过来,她缝的快,胡荣说几句话的功夫她已经给缝好了,把线挽了个结,咬断线头:“原来是这样。可要我说,也不能全怪他们吧?毕竟谋反的是明寿公主啊,她在宫里宫外都多有势力啊,哪有人不怕她不敬着她的。那些人也未必是真有坏心,就是有的时候自己也做不了自己的主。”

胡荣把喝完凉茶的碗放在空托盘里递给她:“你倒是会给人开脱,要是你去查办这事,那些人该乐疯了。这些话你自己心里想想就算了,可别乱说。不然的话,方尚宫和青梅头一个不饶你。”

“我知道,我可不会乱说,你又不是旁人。”

胡荣心里一甜,轻声说:“膳房的人说给我留了果子,用井水镇着呢,你伺候了午膳来找我,我拿给你吃。”

青梅把托盘端了起身说:“那可不一准,事情多的要命,可能得晚些时候才有空。”

“那你想着点这事别忘了。”

青梅匆匆端着托盘走了。虽然添了夏红夏月两个人,可她们刚来还不能马上就使唤得顺手,大多的事情还是青荷青梅两个身上担着。

青梅回去的正是时候,午膳已经送来了,今天倒没有大家团团围住一张桌子用饭,而是一人面前一张小几,上面菜色精致但份量也不多,玉瑶公主面前的六样小菜,碟子正拼成一个菱花形,盛汤的碗盏形如贝壳,白瓷光亮,晶莹剔透。谢宁早发现玉瑶公主爱漂亮,菜做的不但得可口还得好看,她才吃的赏脸。而大皇子面前规规矩矩摆着长条盘,蒸的嫩嫩的鱼肉上铺着一层葱白,旁边的浅碟里盛着他平时喜欢的调味酱汁。他很少沾荤腥,但是这样自己选着蘸汁口味对孩子来说总是有趣的,怎么也能吃上几口。

至于二皇子嘛,他用膳的次数和别人不一样,这会儿早又吃过了。

谢宁面前只有一盘面,一碗汤,让大皇子看了好几眼,终于忍不住问:“谢娘娘今日胃口不好吗?”

谢宁笑着说:“倒也没有不好,就是突然想吃这个了。这是我们家乡风味,就是道拌面,一到天热时候街头巷尾都有人担挑子卖这个。”

大皇子好奇的问:“担挑子卖?怎么卖?”

谢宁一怔,想起大皇子八成从来没有见识过这种小买卖是怎么做的。“咱们吃完了我慢慢同你细说。”

大皇子应了一声是,又不好意思的开口:“那我能不能尝一尝谢娘娘家乡这种拌面?”

这个谢宁却不能答应他了。这拌面是在凉水里浸过的,大皇子的脾胃一年四季都得吃温热的东西,哪怕是大暑天也不能够例外。

方尚宫在一旁说:“不然奴婢让膳房用温水,做一点送来,让大皇子和玉瑶公主也尝两口?”

用温水就没这个口感了。

但是玉瑶公主也抬起头来了,脸上有着不是很明显仍然看得出来的期待之情。

小孩子大概都这样,没吃过、没见过的东西好奇心就是重。

膳房果然很快送来了两小碗拌面,没敢用凉水浸过面条,吃起来仍然是温温的。大皇子十分认真,把那一小碗面都吃了。玉瑶公主吃了一口就不吃了,看来是不合她的口味。

☆、一百四十九 心思

这两天园子里的情形都出奇的古怪。一方面,有人上蹿下跳的钻营请托,一方面又有人一声不响,恨不得把头都缩进壳里和乌龟王八一样躲得严严实实。

施顺仪就一步门也没出,她住的怡性斋大门紧闭,连太监宫女都一声不吭。要不是还要一日三回送膳,还会让人以为这一院子主仆都没气了呢。

高婕妤摔的重,不但脚伤了,连额角也碰破了,这两天也只能闭门养伤,一想起那天事来就又是愤恨,又是后怕。

差一点儿就没了命,高婕妤能不害怕吗?

她自认同明寿公主就算交情不深,也不是仇人,可是明寿公主却要连她们一起端了。想也知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皇上倘若不在了,她们这些妃嫔能落着好?说不定想进庵堂了度残生都是奢望,明寿公主心太黑了,手也太黑了,高婕妤可是一路看过来的,对这点深信不疑。据说当年太后要入置先帝后宫那些被宠幸过的女人,明寿公主看那些当年曾风光一时的狐媚子们不顺眼,还说要把她们都沉进湖里了事。

宫女正小心翼翼的给她上药,触着伤处,高婕妤横眉厉喝:“蠢东西!你这是存心想弄死我啊?”

宫女唬的连连叩头不迭。高婕妤缓过口气,也知道这事儿不能怪她。她已经是身边挺周到细致的一个了,不让她上药,难道要让太医来伺候?太医可是男人,高婕妤哪能让外头男人摆弄自己的脚和腿呢?

“手轻点儿,接着弄。”

宫女连忙谢恩,定定神接着替她上药,又用白绢布裹上。

高婕妤受了伤,换成平时,宫里头人多是要来看望的,可是从她受伤直到现在,一个来看她的人也没有。

连一直对她很谦让很亲厚的施顺仪都没来。

高婕妤的脚不能沾地,只能靠着、躺着,坐着都有点费劲。她靠在那儿问:“怡性斋没打发人来?”

宫女小心的回答:“怡性斋一直关着大门,没人出来过。”

高婕妤也不傻,一想就明白了,难道免有些幸灾乐祸:“她是心虚吧?她是先皇后的人,和明寿公主也有脱不开的干系。就算这事儿她没掺和,皇上也不可能待见她,只怕以后一听到她的名儿就得皱眉。能平安过这一关,就算她的大造化了。”

宫女知道高婕妤说话也得有人凑个趣接个话,不然又会被她嫌是木头,不过这话也不是好接的,接不好就动辄得咎。

“施顺仪胆子挺小的,一向老实本分,这种谋逆大事她肯定不敢沾吧?”

“她是不敢,可旁人信不信呢?不用多,只要有人在皇上耳边提一句,她过去服侍皇后时,听说也侍奉过明寿公主,这就足够了。谋反这种事情是头等大罪,有杀错没放过。”

虽然施顺仪一向对高婕妤摆不出架子,甚至有些低三下四的,但是高婕妤对她也没多少真心。施顺仪仗着是先皇后的人,虽然无宠,份位却还比她高一级呢,平时不显,一有大事、节庆、饮宴这种时候,施顺仪总得坐在她的上首,站在她的前列,穿的服色规制也要高于她,这就足够让高婕妤不舒坦了。

高婕妤琢磨着,她要不是提携施顺仪一把呢?这个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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