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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皇后-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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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宁来的不早也不晚。来太早了大家坐着难免冷场没话说,来晚了又会让人觉得是自恃身分摆架子。

刘才人和孙采女已经来了,梁美人正陪着她们俩坐在那里喝茶说话。谢宁进来的时候刘才人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急急的站起身迎出来。孙采女品阶更低,当然也要想身相迎。

梁美人在那儿犹豫了一下。她品阶比谢宁高,论理是不用起身相迎的。但是今天是她特意把人请来的,应该礼数周到一些。

这么一犹豫,谢宁已经进屋到了跟前了,她还坐着没起身。

谢宁并不介意,她向梁美人微笑着行礼:“梁姐姐好。”

梁美人这才象被针扎了一样,有些慌乱的起身来还礼:“谢妹妹来了,妹妹别多礼,都是自家姐妹。”

刘才人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的,心里对梁美人的评价又跌了一截。

说是自家姐妹,那刚才就那么大咧咧的坐着等人问好啊?一个美人有什么了不起?谁不知道皇上早把她忘了,都有一年多没有召幸过她一回了。现在巴巴的下贴子请人来赏花,人家不好拂情面过来了,她还要拿乔摆架子。

这是想同人修好的意思吗?

这么蠢钝的一个人,白长了一张漂亮面孔,怪不得皇上不待见她了。

谢宁入座之后,冯才人也来了,众人又客气扰攘一番。

屋里头这五个人,梁美人生的好,打扮的也格外精心,在众人之中应该是最扎眼的一个。她头上就插戴了一支步摇,下面的流苏在脸侧不住晃悠。

谢宁就不喜欢戴这个,总觉得那些流苏长穗垂珠都碍眼,晃来晃去的挡视线不说,还让人心生烦躁。更不用说戴了这个,转身回头的动作都得格外小心,不然动作一大,穗子很可能被甩起来抽自己的脸。

她就被自己抽过。

再说说最不起眼的那个,肯定是孙采女了。她的品阶最低,脸型不出彩,鼻子有肉,嘴唇偏厚,个子也稍矮了一些。皮肤本来应该是很细嫩的,可粉扑的厚都遮住了。穿的是件高腰襦裙,上下一桶连腰都没有,从头到脚找不出一个优点来。

其他三个人就打扮的都差不多了,谢宁并不比其他人显眼。

刘才人看着谢宁,在心里暗自评判了半晌,也就得出顺眼二字来。

李昭容姗姗来迟,屋里头几个人一起站起身迎她进来。

她的品阶最高,隐然已经和后苑里头这些人不是同一阶层了。身份最高的人总是可以最晚一个到场,旁人等候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来迟了,各位妹妹不要见怪。”

大家纷纷说起客套话来。宫里头这个姐姐妹妹的称呼一般不按年纪排,是按着地位和资历来排的。李昭容论出生年岁,比谢宁和孙采女年长,但是比梁美人她们几个要小。可那又怎么样,梁美人不也得乖乖的叫一声李姐姐吗?人家品阶比你高了两阶,你上去喊一声妹妹试试?那不成了缺心眼儿嘛。

所以李昭容有这个底气对着她们喊妹妹,她们也得客气恭敬的称姐姐。

梁美人把她的茶花请了出来。

花很不错,一共四盆花一字排开放在廊下摆的矮几上,谢宁不太懂花,但是不妨碍她跟着众人一起欣赏。

李昭容借着赏花,也在看人。

她听说了后苑有位谢才人被召幸。谢才人?她认识的姓谢的才人也就是谢宁一个了,刚进宫时候还在一间屋子里住过。

可是时间有点久了,早先的印象已经模糊了。

当时也不算特别熟,就记得人挺安静,脸上时常带着淡淡的笑容。不扎眼,看着让人挺舒服的。

现在一看,眉眼还依稀是旧时的样子,就是又长开了些。皮肤好,象洁白纯净的宣纸,淡墨弯眉,翦水双瞳都象用笔描上去的一样。唇上也用了一点胭脂,晕的深浅均匀,那一抹红就如同揉碎了的三月里的妖娆桃瓣,十分可人。

看着顺眼,让人一下就想起绿水春山,那么柔和温软。

李昭容近来也无宠,看着谢宁的眼神就难免有些微妙。

说真的,她今天过来根本不是赏茶花的,就是听说谢宁也来,她才来的。不是看花,是为了看人。

以她的地位再倒过去巴结一个小才人那太掉价了,可是知己知彼总没有坏处。看看她有哪点儿好,哪点吸引了皇上,自己心里也好有数。

从前有一阵子后宫里的人都盯着陈婕妤。因她得宠,所以她穿什么戴什么熏什么香喝什么茶都有人模仿,模仿的原因是众人觉得皇上应该喜爱这些,那么依着样儿学起来,说不定就也能被皇上相中了。

李昭容却不这样想。一个人有一个人的长相性子,旁人硬要学也学不到形神兼备。就象陈婕妤喜欢用深樱桃红的唇脂,把两片唇描的水润润红嘟嘟的,人家嘴唇小,描出来就象樱桃。可要是长着一张大嘴的学她,描出来真是血盆大口,那能学吗?

梁美人和李昭容的关系是有点疙瘩的。梁美人是她们这一批进宫的人里头第一个得幸的,可是李昭容后来居上,梁美人难免会觉得,是她夺了自己的宠。更不要说她只得封了美人,李昭容却压了她一头成了昭容。

见了面还是客气,心里头的滋味那就复杂难言了。

但现在再见面,两人都是昨日黄花,这位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谢才人才是新贵。

梁美人没指望一次相约就能干成什么事儿,她起先性子是傲慢一些,觉得自己生的好,又走了其他人前头。两年冷板凳坐下来,多少傲气也磨平了,不得不放低身段另谋出路。谢宁这里先交好她,以后时日长了总能瞅着机会。

决心是下了,就是行动起来磕磕绊绊不顺利。刚才谢宁进屋的时候她就没拿捏好分寸,现在赏花的时候其实正是借机叙话的好时机,她却又犹豫上了。李昭容才是地位最高的,不好撇下。谢宁那里有个刘才人还有个孙采女紧粘着,她想再过去都有点凑不上了,这边跟李昭容又话不投机,两头都落空。

刘才人正殷勤讨好的问:“谢姐姐喜欢这里头哪一株茶?”

抬手不打笑脸人,谢宁也客气:“这株白茶不错,刘才人你觉得呢?”

刘才人一笑:“我觉得这株红的好。”

这四盆茶花品相都好,最右边的一盆还是双色的。同一朵花,一半黄,一半红,就象有人拿笔染出来的一样,很稀奇。

不过谢宁还是喜欢那盆白色的,花朵有茶杯口大,洁白芳香,看起来显得那么舒展和干净。

孙采女跟在一旁,从头到尾她都没怎么出过声,安静的几乎让人忘了她的存在。

赏了一会儿花,梁美人又请众人吃茶。茶是好茶,可是李昭容只是沾沾唇,谢宁也只是轻轻抿了一口。

就算只是这么一口,青荷侍立在旁都紧张起来了。

宫里头人人谨慎,决不会在不熟悉的地方随意吃喝。谢宁来时青荷还想多叮咛一声,让自家才人务必小心,后来想了想觉得才人应该心里有数,才没有多说。

谁知道梁美人存的什么心?嫉恨的人容易做出疯狂的事情来,小心谨慎一万年都不嫌多。

尤其是入口的东西,更得多加提防。

可现在当着众人,青荷也不能拦她。

好在才人只抿了这么一小口,没有把这一整杯都喝下去的意思。

再看其他人,除了孙采女冯才人两个算是真喝了,其他人的杯里的茶都没怎么见少。

“想想咱们刚进宫学规矩的时候,当时我记得李昭容姐姐是学的最快最好的一个。”

李昭容微笑:“哪里,我记得梁妹妹背诵内律规条比我熟练得多了。倒是孙采女,总是落第,没少被尚宫责罚。”

孙采女有点迟钝的应了一声,连句客套话都接不上来。

梁美人暗自骂了一声蠢钝,不再理她。

当时她们这些人都是在重围中杀出来的,各州各郡都选送了不少美人,最大的是十七岁,最小的只有十二岁,加起来有七八百名呢,要说长的丑的特别粗笨的,早在初选时就刷掉了。最后留下的人里头再一比较,还是能分出高下不等。孙采女就属于垫底的那一种,相貌身材不出众,人也不够机灵。

李昭容来望云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梁美人却心里发急,她是想和谢才人说说话套近乎的,可是到现在也没点进展。

早知道还不如单请谢才人一个,了不起再请一个陪客,现在请的人多了,干什么事儿都不方便。

这精心策划的赏花会却徒劳无功了,这让梁美人如何能甘心?

正琢磨着还能怎么办,宫人突然进来禀报,说陈婕妤来了。

☆、十 婕妤

贴子并没有下给陈婕妤,以前也从来没有打过交道。陈婕妤招呼没打一个突然就来了,让梁美人十分意外。她本能的转头去看李昭容,发现她也感到很惊讶。

屋里人纷纷起身相迎,而陈婕妤已经到了门前,扶着宫人的手迈步进屋。

“我是不请自来啊,各位妹妹不会见怪吧?”

这声音又脆又甜,还带着一丝娇腻腻的余韵。这副旁若无人的姿态,一下子就先声夺人,把屋里头的人都压下去了。

这里头和陈婕妤相熟的也就一个李昭容,其他人连见都没有见过她。

“婕妤姐姐说哪里,姐姐能来,是看得起我们,就连今天这几盆花儿也都倍添光彩啊。”

“哎哟,都是一样的姐妹,说什么看得起看不起的。”陈婕妤就站在靠门口的位置,停在了那里,把门外照进来的光挡了一半。

谢宁是头一回见着陈婕妤,看着她第一眼就一个感觉。

刺眼!

陈婕妤穿着一件碧蓝底绣玫红花朵的宫装,红蓝二色交杂着,看一眼就觉得有点发晕。她头上云髻高挽,插戴着赤金叠彩花簪,两边还戴着一对飞凤衔珠步摇,那凤口垂下的长流苏怕不得有一尺长,走起来颤巍巍晃悠悠,让人忍不住替她的小细脖子担忧,头上顶着那么重的发髻和首饰,万一脖子给坠断了怎么办?

还有她脸上的妆容,眉毛描的细细有如桃枝,眉梢尖细就象出鞘的刀刃一样,嘴唇涂的艳红纯粹,美则美矣,却给人一种锋芒凛冽的感觉,直觉此人就不好相处,很有攻击性。

梁美人有些不安,做为主人,她当然得招呼应对周到,不能怠慢。

“婕妤姐姐请坐。”梁美人实在不晓得这位怎么突然就跑了来,自己没有下贴子,那也是因为知道对方地位和自己悬殊得太大,根本就高攀不上。可对方会不会以为自己是有意怠慢,不把人放在眼里呢?

“这就是今天要赏的花儿?”陈婕妤绕着矮几转了一圈儿,她的裙摆更长,每到转弯处都得宫人蹲下给她把裙摆拎起来重新摆好,这种排场可不多见,李昭容刚才虽然来的晚,也没有象她这样带着人亦步亦趋的伺候她。

梁美人不清楚陈婕妤的来意,小心的回答:“花虽然不是很名贵,难得它们到这个时节还能开的这么精神,所以才请一二姐妹来一同赏鉴。婕妤姐姐今日能来,不但我们高兴,这花儿也没有白开这一季。”

陈婕妤转头看了她一眼,发出了清脆的笑声:“真会说话,怪不得皇上能封你一个美人呢。”她抬起头来,目光从在场的几人脸上一一掠过:“谢才人是哪一个啊?”

青荷心里一抖,其他人的目光不约而同都投注于谢宁。

陈婕妤笑着问:“就是你?”

谢宁只能应了一声:“是。”

陈婕妤慢慢挪步,在她面前停下。

“早就听说了,还是头一回见着真人,真是生的不俗啊。”

谢宁能说什么?这种话分明是皮里秋阳,怎么听也不象是在夸奖她。

“婕妤姐姐谬赞了,妹妹当不起。”

“怎么当不起?很当得起啊。”陈婕妤也不比她们大几岁,可说起话来一副居高临下的前辈口吻,怎么听怎么让人觉得别扭。

“我来之前你们已经赏过这花了吧?谢才人更喜欢哪一株啊?”

这是摆明了态度,根本就不是来赏花的。

谢宁也没慌张,指着跟前的那株说:“妹妹觉得这株白茶很清雅别致。”

“哦,”陈婕妤瞥了一眼那株花,摇了摇头:“不怎么样嘛,顶多只能算是小家碧玉。”

青荷觉得这话听着就这么刺耳。这是说花呢还是说人呢?

可是人家是婕妤,比才人高着好几级呢。再说这种指桑骂槐的话若当真计较,也争不出个孰对孰错。

陈婕妤往前挪了一步,看着最靠右的那一盆茶花,就是那盆一花双色的。

“这个还有些意思,难为花匠怎么养出来的。”

她伸出手去就把顶梢开的最好的一朵给掐下来了,凑到鼻尖闻了闻,转头朝谢宁招了招手:“你过来。”

那姿态神情,就跟在叫小猫小狗一样轻慢。

旁边站的几个人都没出声。

刘才人她们是根本没有出声说话的资格,而李昭容就站在那儿看着,仿佛就是个事不关己的看客,完全没有要出声发话的意思。

谢宁大大方方的往前走了一步。

陈婕妤看着她,嘴角微微弯起来,抬起手把那朵花替她簪在发间。

“名花就该配美人啊,”她转头问:“你们看好看不好看啊?”

不等旁边的人出声回答,陈婕妤自己又摇了摇头:“不合适,都说人比花娇,这看着怎么是花把人给压住了。”

她一伸手把那朵花又给拔了下来,漫不经心的抛在地下,伸出脚重重的碾了碾:“还是不要戴的好,免得把花都糟蹋了。”

这种不屑一顾的轻慢,看得刘才人她们全愣住了。

这哪里踩的是花,踩的是谢才人的脸面啊。

李昭容摆明是要置身事外的,梁美人又是尴尬又是焦急。

客是她请的,事也在她这里出的,回头谢才人奈何不了陈婕妤,还不得记恨上她?

可她这会儿要出声,不管说什么,总要得罪一方。站陈婕妤这边就肯定得罪谢才人,但是站谢才人那边儿?谢才人才多大份量,在陈婕妤面前能算怎么回事?自己也不想得罪了陈婕妤啊。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谢宁身上。

谢宁倒象是没听出来陈婕妤话里话外的意思一样,弯下腰去把那朵被踩的一塌胡涂的花捡了起来。

“婕妤姐姐说的是,人若是衬不上花,倒只能反过来把花糟蹋了。”

她话说的很平和,态度不卑不亢。

谢宁身形窈窕,陈婕妤偏矮些,就算加上头上梳着的高髻,看起来比她还差了一点。

在旁边的人看来,明明陈婕妤霸道嚣张,可怎么气势上,反倒象是被谢才人给压了一头似的。

陈婕妤被她噎的一愣,提高声音质问道:“你说谁糟蹋了花?”

谢宁把那朵踩过的花放到了她手上:“姐姐们都看着呢,谁糟蹋了花这还用说吗?”

☆、十一 顶撞

众目睽睽之下,陈婕妤气的浑身都哆嗦起来。如果不是脸上粉扑的厚,一定会象书上说的那样脸色“一时青一时红”,那样估计场面会更精彩。无奈在这个全是女人的地方,人人脸上都浓妆粉饰,想看真正的脸色还就不是件容易的事。

“你……”她用力把手上那朵残花往地上一掼,指着谢宁喝斥道:“你进宫时候的规矩都学到哪儿去了?连个上下尊卑都不懂得?”

谢宁还是那么安安静静的看着她,那副一直没有变过的淡定模样反衬的陈婕妤这半天来的言语行为都象个跳梁小丑一样。

“我的规矩自有尚宫姑姑们管束提点,就不劳婕妤姐姐费心了。”

这话说的丁点儿没错,陈婕妤确实没那个职权来管束训诫她。

青荷看着陈婕妤胸口起伏的剧烈,眼瞪的那么大真怕她眼珠子会掉出来,赶紧不着痕迹的往前挪了一步。

她想的很简单,要是陈婕妤气疯了动起手来,那自己一定得把才人护住。陈婕妤怎么说也是婕妤,她要真动手,自家才人难道还能和她对打不成?真要是打起来,回头这事儿闹大了,陈婕妤固然讨不了好,自家才人也非吃亏不可。

刚刚才得了皇上的宠幸,可不能因为这事儿失了皇上的欢心。两相比较孰轻孰重,青荷绝对是拎得清。反正陈婕妤花拳绣腿的能打多重?自己做奴婢的皮糙肉厚挨几下算得了什么?当奴婢的这时候不能护住主子,那还要她有什么用?

陈婕妤终究没有象青荷担心的那样,动口不成就动手,她一甩袖子,刚才那盆双色茶花整个儿从矮几上摔了下来,砸在地上花盆跌的粉碎,开的簇簇茂茂美不胜收的一盆花转眼间就成了一堆断枝残叶。

摔打了一盆茶花之后的陈婕妤扬长而去,看她迈步那个狠劲儿,好象每走一步都在踩着心目中的仇人在泄愤一样。

余下的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相顾无言。

李昭容先开了口:“时候也不早了,我也得回去了,下回有余暇再来与各位妹妹见面说话。”

陈婕妤刚才虽然不是针对她,但是临走时摔打东西这无疑是给所有人一记警告。陈婕妤没来之前,李昭容还摆着昭容的架子。陈婕妤这么一闹,让她也在今天这些人面前没了脸。

更没脸的是梁美人,这是望云阁,是她的地方,陈婕妤不请自到,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还在这儿耍了一通威风,根本没把她这个主人当回事。

李昭容说要走,梁美人硬挤出笑容来客套了两句把她送走了,其他人也顺势纷纷跟着告辞。

出了望云阁,青荷紧走两步跟上谢宁,想起刚才的情形还后怕不已:“才人,你怎么就敢跟陈婕妤顶撞起来了?”

“我怎么顶撞她了?”谢宁口气从容。她不惹事,可是也不怕事。

您那还不叫顶撞?那什么才叫做顶撞啊?没见陈婕妤气的都快背过气去了吗?

“再怎么说她也是婕妤啊,认真计较起来,还不是咱们吃亏?才人,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咱们还是忍让一二。人们不是常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吗?”

“退一步也得看是什么时候,有时候是该退的,可有时候不能退。”

就象今天这样,她能退吗?退一步之后会怎么样?看陈婕妤的样子,她退一步绝不会换来风平浪静,对方很可能更加步步紧逼。宫里头的人差不多都是欺软怕硬的,她今天让了步,明天会有更多的人踩到她头上来,而且说不定会比今天的陈婕妤更过分更狠辣。

她不想去欺负别人,也不能坐看着别人来践踏自己。

回到萦香阁,青梅从里面迎出来,有些奇怪的问:“才人这么快就回来了?今儿赏花可热闹吗?”

谢宁只是一笑,青荷在肚里嘀咕起来。

今天可热闹了呢!能不热闹吗?只怕不用一天,这事儿就得传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了。

青荷担心不已,陈婕妤肯定不会就这么咽下这口气的,以后可得当心她报复。

要是她去告状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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