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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皇后-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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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母赶紧过来把孩子递给她,嘴里说:“二皇子这会儿正不安呢,必定是想着亲娘了。”

孩子交出来她就松了口气,再有什么事儿就不是她的责任了。

谢宁问大皇子说:“大皇子几时醒的?跟着你的人呢?”

大皇子怎么一个人跑这屋里来了?谢宁相信经过昨天皇上的雷霆手段,大皇子身边的人包管没有谁敢再偷奸耍滑,所以这会儿只看见大皇子一个人觉得十分奇怪。

大皇子看了她一眼目光又移到二皇子脸上:“我想看弟弟。”

谢宁抱着二皇子坐下来,看大皇子还是不松手,笑着说:“那边筐子里有弟弟喜欢的小玩意儿,你去帮他拿过来,你们一起玩儿。”

这话大皇子听进去了,这才把手撒开,慢慢走到东里间去拿东西。

谢宁也不知道大皇子怎么一来就和二皇子这么投缘了,哪怕什么都不干就站在旁边干看着都能看半天。亿

也许二皇子真的是人见人爱吧。

大皇子居然把整个筐子都端过来了,那可是挺大个儿的,里头塞的都是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份量可不算轻。大皇子抱着这么大的筐子,挡住脸都看不见路了,一步一步慢悠悠的挪回来。

乳母看着吓了一跳,怕他磕着累着了,赶紧过去要把东西接过来,大皇子还执拗不给她,非得要自己拿。

二皇子很喜欢他这一筐子玩意儿,里面有木头的、竹子的,也有布缝制的。大皇子献宝一样把整个筐往上托了托,意思是任挑任选。

谢宁忍不住笑了,帮着二皇子拿了一只布缝的公鸡出来,对大皇子说:“放下吧,你也挑一件喜欢的,看看哪个好?”

☆、一百一十二 食补

大皇子挑了一只白兔布偶抱在手里,可心思全然没在这个玩意儿上头,还是一直看着二皇子,眼都舍不得眨。

过不多时,玉瑶公主也醒了,由乳母带了过来。她夜里睡的不踏实,午觉歇的大概也不尽兴,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刚一坐下就张开小嘴打了个哈欠。

这情形看得人揪心,晚上睡不踏实,白天又这样恹恹欲睡的,吃药也不见有效。

谢宁在筐里又替她也挑了个玩意儿让她拿着把玩,玉瑶公主还是没什么反应,给她她就拿着,也不看也不玩。

点心送上来让谢宁也有些意外,青梅放下托盘,解释说:“这是方尚宫吩咐的,这一碗是给大皇子的,是温润汤。这碗是给公主的,是养心粥。方尚宫听太医说,小孩子脾胃弱,整天的喝汤药用处也不大,俗话说药补不如食补,还是在日常饮食上多下功夫好。这还有给主子的预备的,主子昨儿不是说想吃甜羹吗?这是百果羹,这个天儿喝起来又甜又润最合适不过了。”

方尚宫十分尽心,大皇子和玉瑶公主随身穿的用的东西挪了来,她亲自带着人安放布置妥当,又特意把大皇子和玉瑶公主这几日太医诊脉的医案和药方都找出来看了,这汤一人一碗全是对症来的。

有方尚宫在,谢宁真是省了不少心了。

药补不如食补这话谢宁也赞同,再说是药三分毒,小小孩子天天一碗一碗往下灌药汤子,这么多年也没见大皇子身体治的好转起来,脸色恁差,干瘦干瘦的,要是食补得宜,先能养的胖一些就好了。

大皇子那碗汤里能看见一点鸭子肉和切的细细的萝卜丝,一点油腥也不见,只有清香,他自己坐在小炕桌旁小口喝汤。玉瑶公主那一碗粥里能看到有莲子和龙眼肉,粳米都熬开了花,粥稠稠的,乳母端着碗一勺一勺的喂她。谢宁这碗百果羹就丰富了,酸酸甜甜的切碎的果仁果粒熬到了火候,丰富的香味儿融合在了一起,那醇厚的味道险些让人把舌头也一起吞下去。

大皇子喝了半碗,看着被抱到了一旁眼睁睁看着他们的二皇子,犹豫了一下,轻声问谢宁:“弟弟是不是也想喝?”

谢宁笑着摇头:“他还小,只能吃奶,这汤他喝不了,你自己喝吧。”

话是这么说,大皇子还是显得有些不自在,似乎抛下弟弟吃独食很有负罪感一样。

用过点心,谢宁抱着一个领着两个又出去散了一回步。经过小书房门前时,大皇子好奇,侧过头张望。

“那是你父皇的书房,偶然会在这里看书写字,处理一些政务。”谢宁想了想,没听说大皇子有没有进学,应该是没有,他身体弱,一年到头不断的生病,好象从来没有人提起让他读书的事。

谢宁问:“大皇子可识字吗?”

大皇子摇摇头,想了一想又说:“我也认识几个字。”

谢宁来了兴致,在亭子边坐下来歇息:“认识哪几个字?”

“我认得我的名字。”大皇子伸手指在石桌写字。

原来大皇子名叫应汿,李应汿。

说起来二皇子还没有名字呢,宫中的惯例是到周岁才取名。民间更晚,若是生了儿子,常在开蒙进学的时候才正经取名。而姑娘就更不讲究了,一个乳名可能叫个很多年,直到成亲后才会改成另一个称呼。

大皇子除了会写名字,另外还会不少字。谢宁在一旁温言鼓励,他也写的起劲儿。谢宁有些好奇的问:“这些是谁教你的?”

“原来黄嬷嬷曾经教过我。”

但现在跟着大皇子到永安宫来的乳母并不姓黄,谢宁记得她应该是姓吴,不知道这位黄嬷嬷现在人在何处了。谢宁也没追问,笑着说:“大皇子真了不起,聪明的很。等弟弟长大些了,你们可以一起读书,你还可以教他写字呢。”

大皇子听了这话又转头去看二皇子,谢宁觉得这孩子看起来有点心事,好象没有刚才那么高兴了。

玉瑶公主呢,还是安静的让人心里不踏实。

晚膳之前方尚宫过来同谢宁商量事情。

“若主子不嫌我这话说的逾了本分,奴婢想晚上照看玉瑶公主。”

谢宁忙说:“方尚宫别这样说,你老成持重,舅母临走时还嘱咐我一定多听听你的话。你既然这样说,必然是有你的道理的。”

方尚宫点点头:“奴婢问过太医了,玉瑶公主这病不严重。他以前还见过一个类似的病症。那一家是因为搬家,从老家迁来京城,孩子到京城之后就如同玉瑶公主现在一样,养了几个月就渐渐好转过来了。这晚上惊悸的毛病须得有人带着睡才方便安慰。皇上一片怜子之心奴婢也十分动容,可皇上自己的身子也要紧哪。白日里多少大事要办,晚上还不能睡的踏实,这样熬下去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

谢宁也觉得这不是长久之计。

“虽然玉瑶公主身边也有几个伺候的人跟着,一来她们也都才伺候公主没几天,谈不上熟悉。二来不是奴婢夸口,她们只怕还没有奴婢那么尽心尽力。”

谢宁点头说:“我自然也更信得过咱们自己人。”

方尚宫能力是绝对没有问题,可信度也不是那些外来人能比的。如果可以选择,把玉瑶公主交给方尚宫照应谢宁也更放心。

“这事得请皇上的示下, 我也做不得主。”

方尚宫也明白。

“那若是皇上来了,婕妤就与皇上提一句吧,看皇上准不准。”

谢宁琢磨着怎么和皇上说这事。

皇上现在心里对玉瑶公主应该是十分歉疚。皇上处置了林氏一族,也使得淑妃自己选择了绝路,玉瑶公主没了亲娘,现在还得了这样的病,皇上现在只怕是想把能给她的都补偿给她。要不然昨晚也不会说要带着孩子一起睡了。

心是好的,就是想的不周到。孩子哭了他又不会哄,自己也跟着睡不成。

晚膳比平时丰盛得多。

若皇上不来,平时谢宁自己用膳也不喜欢铺张。皇上若来了,那自然不能太简素。现在又多添了两张嘴巴,小孩子的吃食自然要好克化味道清淡。膳房今天可是打起精神来卖力伺候,可不象昨天那样仓促之间预备的不周全。

大皇子身子弱,鱼虾他都吃不了,油腻的或是冰凉的东西也都忌讳,膳房特意给他预备了一道肉末蒸蛋,不油不腻香滑软嫩,他确实吃了不少。

玉瑶公主的喜好膳房也揣摩打听过了,精心呈上有一道酥炸菜盒,一道蒸豆腐卷。豆腐皮裹上肉末、山药、胡萝卜、火腿和腊肠等等一起上笼蒸,蒸熟后再切成片食用,味道格外鲜美。但可惜的是玉瑶公主现在没有反应,看不出来她吃的合口不合口。

用过膳谢宁跟皇上讲了讲今天的事,重点讲了大皇子没有进学已经认识会写那么多字了,着实是聪明。

只可惜他身子不好,断绝他通往皇位的通路。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皇上大概早就替他延请名师开蒙授学了。

谢宁也提起了玉瑶公主的事:“方尚宫为人心细又老成,做事尽心,她想先照看玉瑶几天试试,皇上意下如何?”

换个人这样说,没准皇上得疑心她另有打算,但谢宁说的坦坦荡荡,并不是厌弃玉瑶公主变着法儿想把她从自己屋里打发出去。

至于方尚宫,皇上自然也信得过。她确实有才干,又尽心。皇上从头一回见她,就觉得她十分面善,很合眼缘。

“那就让她试一试。倘若公主能有所好转,朕必有重赏。”

即使没好转,看在谢宁的面子上,皇上肯定也不会惩处。

方尚宫让人把给玉瑶公主预备屋子收拾妥当了,自己的枕褥铺盖和一些用得上的物件也挪了进去。皇上和谢宁还特意来看过,看屋里没有什么缺失不妥的地方才走。

等皇上和谢宁躺下来之后,谢宁突然觉得睡惯的床怎么好象突然变旷了呢?

明明玉瑶公主只在这床上待了一晚上。昨天三个人,今天变成了两个,谢宁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总是有点不得劲。

皇上的手伸过来握住她的手。

“您是不是还在担心公主?”

皇上嗯了一声:“不知道她是不是又睁着眼睛呢。”

“放心吧,方尚宫比皇上和臣妾两个人加起来都要细心,会把公主照顾好的。”

谢宁真心希望玉瑶公主快些好转。也不知道皇上打算怎么重新安置这两个孩子。是不是要把宏徽宫肃清重整后再把他们迁回去?只是不知道频繁的改换居处是不是对孩子不好。

这话谢宁也不好问皇上,不然好象她特别不情愿照看大皇子他们,急不可待想把人送走一样。

“朕看着玉瑶现在的样子,心里当真不好受。可是这件事要是倒回去再来一次,只怕朕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他不仅是父亲,更是皇上。

☆、一百一十三 孩子

谢宁忽然醒了过来。

她听见哭声由远及近,连忙掀开帐子问了一声:“怎么了?”

青荷已经过来,她值夜的时候和衣而卧,即使现在夜半起来仍然衣衫整齐发鬓不乱:“回主子,公主哭的厉害。”

这样的动静皇上自然也醒了,他坐了起来:“带公主进来。”

方尚宫抱着玉瑶公主快步走了进来,谢宁迎上前把公主接住。

玉瑶公主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小脸儿涨的通红,眼睛却紧紧的闭着。

谢宁吃了一惊,皇上抢上前看了一眼,立刻道:“传太医来。”

谢宁将玉瑶公主放在榻上,她的身体已经微微痉挛,手掌蜷起如鸡爪。

谢宁急忙将薄被扯过来裹在她身上,用力揉搓她蜷起的手掌。

皇上在她耳边唤:“玉瑶,睁开眼睛,父皇在这里,什么邪祟都伤不了你。”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皇上的声音,也许是身上暖和起来了,玉瑶公主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她睁开了眼。

青荷也过来,帮着谢宁一起,学着她的动作替玉瑶公主活动脚掌小腿。她听见主子在玉瑶公主耳边轻声说话,声音低而平缓,就象初春时分泉水在冰下流淌,听着听着,心里似乎也随着这声音平定下来。

等太医赶到的时候,玉瑶公主已经完全平静下来,她靠在谢宁怀里,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太医请示过皇上想上前切脉,皇上摆了摆手说:“再等一会儿。”

好不容易哄好了,如果一碰着生人再哭起来就糟糕了,还是等她睡着了再诊脉。这会儿皇上也看出来了,玉瑶公主并无大碍,就是刚才哭的厉害,象是气堵着了。

方尚宫守在一旁,脸色也是如释重负。

谢宁心说这事儿不能怪方尚宫,不过皇上心中可能会因为此事而不悦。

“这儿没事了,不用这么多人守着,除了青荷,其他人都回去吧。”

白洪齐看了一眼皇上的神情,既然皇上默许,白洪齐就领着太医先出去候着,青荷也顺势扶了方尚宫一把从殿内出来。

谢宁轻声哼起一支小调,那曲子缠绵温婉,不要说玉瑶公主,连皇上听了都觉得刚才紧绷的全身都慢慢放松下来。

“要不要给她喝口水?”

谢宁点点头:“哭了这么半天了肯定也渴了。”

青荷从外头端了水进来,谢宁轻轻扶起玉瑶公主,慢慢的喂她喝了大半杯水。

等玉瑶公主睡着,太医又进来诊了一次脉,说的也和从前一样。

一开始玉瑶公主有惊悸夜哭之症时,太医就说过有可以开一副安神汤药,喝了之后晚上就能睡的沉稳,只是皇上没让用。那种助眠的药连大人都不能常用,给孩子喝只怕会伤脑子。再说那药只治标难治本,皇上还是希望玉瑶公主能自己慢慢好转过来。

这么一闹玉瑶公主也就不能挪出去了,依旧三个人挤在一起睡下。皇上想起刚才谢宁哼的曲子,轻声问:“你刚才唱的那是什么调子?”

谢宁的声音听起来睡意朦胧:“不记得在哪儿听过了,好象是在行船的时候听到的,就记着这么一段儿。是不是挺难听的?”

“很动听。”隔了一会儿皇上又问了句:“你在玉瑶耳边念的是清心诀?听着和一般的又不太象。”

谢宁都快睡着了,含含糊糊的说:“在山上听人念的……”

皇上不再多问,轻声说:“睡罢。”

永安宫半夜这么折腾一回,还叫了太医,消息根本不可能瞒得住,第二天宫里就传遍了。

有的人说应该是大皇子身子不适请的太医,也有的说是玉瑶公主突发急病。甚至还有人说,是不是二皇子身子不妥当了云云。总之个个都唱作俱佳焦虑挂怀,不过有几个人真心盼着永安宫好,这就不好说了。

方尚宫十分惭愧,伺候过早膳就向谢宁请罪。

谢宁倒是反过来安慰她:“昨晚的事皇上也没动气,你也别往心里去。昨天的事也是皇上点了头的,临睡下前我还同皇上一道去看过,并没有不妥的地方。这孩子前晚上在皇上身边也哭的厉害,昨晚幸好也是有惊无险,以后咱们都多留些神就是了。”

方尚宫点头说:“主子说的是。”

谢宁笑着问:“外头人都说我什么来着?是不是说我没那本事照看三个孩子,所以才有半夜请太医的事?”

方尚宫打起精神说:“主子不用理会那些人的闲话,她们也顶多就得意这么一会儿,皇上必定不会置之不理的。”

皇上把大皇子和玉瑶公主交给永安宫,本身就对谢宁有些歉疚,又怎么能容得下旁人胡言诽谤?

方尚宫说的一点儿没错,还没天黑白洪齐的徒弟小叶就领着内宫监的人抓了好几个人去掖庭打板子,还勒令不当值宫人太监全都去观刑,永安宫又是例外,不过胡荣特意过去了一趟,回来绘声绘色的学给青荷她们听。

“堵着嘴就在石板地下打的,看的人虽然多,连一个敢大声喘气儿的都没有。从开始一直到打完,还有人看的晕过去了。虽然说是中暑,我看是心虚吓的。”

“都打的是什么人?”

“我认得有一个是高婕妤宫里的,两个素怀门那里扫地的粗使太监,还有两个小宫女我没见过,听人说是那些新进宫美人们身边使唤的。”

青梅哼了一声:“该,打的好,看他们还敢胡说八道。”

他们主子多尽心啊,夜里连觉都没好睡,那些人还净使坏心,青梅刚才都想去看的,不光要看那挨打的,更要看那些旁观的脸色。这一招杀鸡儆猴来的太及时了,看谁还敢多嘴?

青荷盯她一眼,青梅赶紧把嘴闭上了。

“行了,让咱们的人出去更得多加一万个小心,那些人肯定不甘白白挨打,没挨着打的也会心里存着怨气。这些人肯定不敢恨皇上,那还不得冲着咱们?”

这话说的青梅和胡荣头皮都是一紧。

可不嘛。要说他们不心存记恨谁信哪,可他们哪有胆子记恨皇上?这账还是得记在永安宫的头上。

“主子这招谁惹谁了。”

“不用招谁惹谁,只要主子过的好,得宠,生了皇子,这就是那些人记恨的原由。”青荷快刀斩乱麻:“这事儿都别再提了,记得我说的,一定要多加小心。他们当面是不敢说了,背地说不定就憋着使坏,务必时刻醒着神儿,可别大意了。”

青梅和胡荣都赶紧应是。

谢宁现在对着玉瑶公主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幸好大皇子身子倒还算凑和。他若是一起病倒,谢宁更要焦头烂额了。今天太医过来时顺便替他把了脉,说没什么大碍。就是近日天气越来越热,要提防中暑。

既然太医这样说,谢宁也就不敢在午后让大皇子出门了,散步只能趁上午还凉快些的时候,下午就让大皇子待在屋里,给他点小玩意儿,还教他多认了几个字。

大皇子当真聪颖过人,教他什么字都只要一遍,他学的极快,从来不用再教第二回。写字费神费力,谢宁就没敢让他动笔。

大皇子看着写在纸上方方正正的那几个字,用手指轻轻描摹。

玉瑶公主在贵妃榻上午睡,她睡的仍旧不太安稳,身子总给人一种紧绷感,可一般人睡觉的时候身子都是很松懈的。

大皇子偷偷看了谢宁好几眼了,还自以为没被发现。

谢宁轻声问:“应汿是有话想说吗?”

她直接唤大皇子的名字还是皇上吩咐的,说让她不用对大皇子和玉瑶公主太过于客气。太客气的话,孩子她也难亲近。再说以谢宁的身份,原也不必对皇子公主们这样恭敬小心。

大皇子犹豫着,小手轻轻攥紧了袍服的一角。这袍子是永安宫今天才赶出来的纱夹袍,又轻又柔又透气,穿着格外舒服。

谢宁轻轻把那一角袍子从他手里抽出来:“要是为难就不用了,什么时候想好了再说也是一样的。”

大皇子深吸了口气终于把话说了出来,声音还是细如蚊蚋:“有人和我说,谢娘娘生了弟弟,我就成了多余的人了,父皇再也不会看我一眼。谢娘娘,我不会和弟弟争什么,真的,你就让我留在这儿跟弟弟一块住吧。”

他急切的保证,象是怕谢宁不信他的话一样。

谢宁顿时大怒。

不管什么人,这么同孩子说话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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