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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皇后-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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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夫人点了下头,有礼的说:“这么晚了还过来打搅,实在过意不去。”

“别这么说,又都不是外人。”

林夫人进屋坐下。方尚宫这间屋她进来过几次,屋子收拾的很干净,就是东西有点少。林夫人还怕是谢宁不会做事,没给人家安置,提醒过谢宁几回。后来才知道方尚宫就是这个习惯,她自己也说,不喜欢屋子里处处都是东西,那些摆设字画案几,又没有用处,就不必多此一举把屋里弄的满满当当的。

林夫人心说这倒真是不看重富贵的。就是在宫里头,一个人本就孤单,又把自己身边折腾的空荡荡的如此冷清,简直象个出家人一样。

“晚上吃了茶不好睡觉,咱们这个年纪了本来觉就少,我也不给你沏茶了,吃口白水吧。”

林夫人本来也不是为了吃茶来的,点头说:“白水就好,我平素在家,一天也就吃一回茶。”

方尚宫用的杯子就是素的白瓷杯盏,喝了一口水,林夫人也不绕圈子:“方尚宫,你比我还年长着几岁,我就托大称你一声老姐姐了。你是个通透的人,我今天来是有事相求。”

方尚宫和和气气的说:“林夫人不用这么客气。这些日子相处,咱们也算是投缘,有话就请直说吧。”

林夫人站起身来,正正经经的向方尚宫行了一礼:“我想求您多照看着我们家姑娘和二皇子。他们在宫里头,我们在宫外头,有心也使不上力。您是个老成的人,心又善,过去一年里头也多亏了您照应她。”

方尚宫连忙起身相扶:“快别这样多礼,我是奴婢,谢婕妤是主子,我伺候主子也是本分。”

林夫人摇了摇头:“话是这样说,可是您尽了多少心,我看着,婕妤心里也明白。您尽的不是本分,是心意。为您这份儿心,我都想给您竖长生牌位,谢您保了他们母子平安,这恩义不是一个谢字就说得尽的。”

方尚宫还是柔声细气的说:“你看你这话的就见外了不是?我和婕妤主仆一体,婕妤要有个闪失我也脱不得干系,夫人不用这样夸我,我也着实没做多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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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稍后,大家不用等,明早起来看啦。

今天居然会脚趾抽筋,太奇葩了。

☆、一百零八 儿女

林夫人一边摇头一边笑:“别人都拼命的往自己身上拉功劳,就您偏摇着手往外推,可见您和别人不一样。我说的真心话,不是为了把您捧高了下不来台好答应我求您的事。”

方尚宫也笑了。

两人重新坐下来,林夫人感喟的说:“我这个外甥女打小命苦,他父亲去了之后,谢家容不下她们娘俩,我那小姑子只能带着孩子回了娘家,没几年也过世了。宁宁就跟我女儿一样,是我从一点点大一直养到了十几岁,想着给她寻个好婆家,不求大富大贵,只要能过太平日子就行。谢家老太太说想她,让人把她接回去,谁想她们就把孩子给送进宫里来了。我居然隔了两年才知道这事,我真觉得对不住这孩子,真不对住她,我这个做舅妈的哪还有脸见她。为着她舅舅生病,我女儿有孕,我就顾不上她了,我这辈子都愧对她。”

方尚宫劝她:“谢婕妤不是那样的人,绝不会往窄处去想,你也别自苦。你那么疼她,把她教养的这样出色,这任谁都能看明白。林大人外放到北方,冬日里太冷,想必这病也不轻吧?”

林夫人只说:“好在现在差不多都治好了。”

方尚宫明白那病必定是不轻的,不然以林夫人和谢婕妤的情分,绝不会那么长时间被谢家人糊弄过去。

“我也知道我今天这么过来,很失礼也很冒失。您答应,是为难了您。不答应,您只怕又得罪了我。可我思前想后还是来了,除了您,我没别人可托付的。”

方尚宫没出声。

林夫人的心情,她其实都懂。林夫人那么要强的一个人,要在人前服软,对她来说比什么都难。要是为了着她自己的事,她丈夫儿女的事,她一定不会开这个口。

可眼下为了谢婕妤,她把要强都抛到一边去了,说的话句句情真。

“我们家不是那种高门大户,您这样的人也没有事会求着我们。这话我自己说着都觉得难堪。哪有求人办事不许给人好处呢?”

方尚宫看她说的难受,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可我养大的孩子我知道,宁宁她不是那种忘恩负义薄情寡恩的性子,别人对她一分好,她恨不得回报十分。您在这宫里也是孤单单的一个人,总得有个寄托啊?宁宁她是真把您当长辈敬着……”

林夫人脸直发烫,一辈子都没说过这样的话。

方尚宫轻轻伸过手来,把一块帕子塞到她手里。

林夫人这才惊觉自己脸热乎乎的都沾上泪了,慌忙抬手去擦。

方尚宫等她擦过脸,神情比刚才平静些了,这才握着她一只手,轻声说:“林夫人,你的为人我是知道的,你这也是一片为了儿女的心。虽然说谢婕妤是你的外甥女,可你看待她和自己的孩子别无二致。其实就算你今天不过来,我也没打算离开永安宫。”

林夫人怔住了,听到方尚宫接着说:“我在针工局也待了二十年了,如果不是我自己想挪一挪,一开始我就不会到谢婕妤身边去了。”

“到了这把年纪了,时常会想着,人活一辈子图什么呢?”方尚宫也不知为什么,也许林夫人对谢婕妤那情真意切的关怀打动了她的心中的某个地方,有些话她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放在心里,越搁越久,久的连自己都快忘记了。

“刚进宫的时候我想攒点体己,熬到出宫回家去,说不定还能嫁人。倘若嫁不出去了,就跟着哥哥嫂子过。”方尚宫微微一笑:“我哥哥嫂子也都是好人,不会象那些势利的人一样嫌我什么。没两年听说老家遭了灾,全家人都没有了。再后来,我也出不了宫了,就这么一天一天的在宫里熬日子,怕病,怕死,在针工局待着什么事儿也不去问。现在回过头看看我这二十年都做了什么,我居然一点都记不得。这二十年我是过的很太平,可是跟白过了是一样。这样的日子再过个二十年,还是没有一件能让我记得住的事情,只是一片空白。”

她语气平淡,林夫人却听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就好象一块大石头压在胸口,气喘不上来。

有时候林夫人躺在床上半夜睡不着,外面什么声音都没有。她觉得这皇宫实在太大了,大的人让人找不着出去的方向。

“我来照顾谢婕妤,是我自己甘心情愿的,既然来了我就不会半途而废。”方尚宫握着林夫人的手缓缓说:“即使你今天不来这一趟,我也不会离开永安宫的。”

林夫人的谢字卡在喉咙里,这不是一个谢字可以说得完事。

她反握住方尚宫的手,可是没过一刻,又狼狈的伸手去抹泪。

第二日,谢宁送林夫人出了永安宫。

明明只少了一个人,心里却象塌了大半边。这一回分别比上一回还要叫人难受。

她抱着二皇子发半天呆,到了用膳的时辰一点儿也没有觉得饿,就喝了两口汤,还一点儿都没尝出汤味儿来。

刚才目送舅母走的时候,她真想自己能够变小,躲在舅母袖子里头跟着她一起走。就象小时候一样,舅母那么疼爱她,她又爱黏人,舅母但凡要出门,她都早早跑到骡车边去等着,有时候还把脚凳抱在怀里,生怕一松手就会被人丢下一样。

方尚宫隔着窗子看见坐在榻边出神的谢宁,朝青荷无声的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进去打扰。

青荷同方尚宫绕过回廊,轻声问:“奴婢嘴笨,也不知道怎么劝一劝主子,就这么让主子伤神,只怕不妥吧?”

方尚宫只说:“谢婕妤自己能想得通,让她一个人待会儿吧。”

到晚膳时分,皇上来了。

这在永安宫不是稀罕事,皇上哪一天不来看看二皇子,只怕觉都睡不安稳了。

只是今天皇上不是一个人来的。

御辇上还坐了两个娃娃,大皇子和玉瑶公主,一左一右端坐在皇上两侧。大皇子瘦小体弱,往那里一坐,几乎看不见人在哪里,只能看见一袭锦袍。玉瑶公主抱着一个圆圆的金黄的香瓜,圆圆的小脸儿上没有一丝表情。

皇上下了御辇,没让乳母和太监上前,自己把两个孩子从御辇上抱了下来,一手牵一个走进了永安宫。

宫门还好,到了殿门口,门槛太高,两个娃娃都迈不过来,皇上干脆一手一个给挟了过来。

谢宁都看呆了,甚至忘了行礼招呼皇上。

等她回过神,皇上已经把那两个孩子都放下了。

谢宁屈膝颔首:“臣妾恭迎皇上。”

皇上抬了下手:“免礼。”

然后他看了一眼站在他两侧的孩子。

大皇子抬起手臂躬身一揖,虽然他瘦的象是下一刻就会被风吹倒一样,这个揖礼却没有丝毫含糊,小声说:“见过谢婕妤。”

谢宁忙说:“大皇子不用多礼。”

玉瑶公主却没有反应,还是傻傻站在那里。

皇上轻轻摸了一下她脑门上那一小片头发,目光显得温和而无奈:“玉瑶,这是谢婕妤,怎么不会行礼了吗?”

玉瑶公主歪着头看看谢宁,还是一言不发。

谢宁也看出点不对头。

她见过玉瑶公主的,原先不是这个样子。玉瑶公主虚岁说是四岁多,但是要论周岁的话也就是三岁上下,早就已经会说话了,从前在淑妃那里谢宁是亲眼目睹的。

可现在这孩子怎么看怎么不对头。

“淑妃灵柩出宫那天,她就不说话了,宏徽宫的奴才怕担干系一直瞒着没报上来。”

谢宁看着玉瑶公主的样子,这孩子看起来就象是丢了魂一样,眼睛没有神采,就象一个人偶娃娃。

“太医看过了没有?”

“看过了,说是惊悸之症,开了一个方子。”

至于为什么会得此症,那原因也不必说了。先是与淑妃陡然分离,后来就是母丧。对这么小的孩子来说,离开了她一直生活的地方,又失去了亲生母亲,不惊悸才怪。

谢宁牵着大皇子的手,皇上牵着玉瑶公主一起进内殿。晚膳摆了上来,大皇子和玉瑶公主的乳母上前来伺候用膳。

大皇子吃饭象受罪,眉头皱着,仿佛吃的不是美味佳肴而是在嚼沙子似的。乳母也不敢多喂,因为喂下去了大皇子不能消化,肚子还会鼓胀绞痛。

玉瑶公主倒是给什么吃什么,但是还是象刚才一样,调羹碰着嘴唇她就张嘴吃,嚼了也会咽,但还是双目无神,对身外的一切都不关注。

用过饭不多时,两碗药端了来。一碗是大皇子的补药,一碗是玉瑶公主的安神药。

谢宁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一面觉得两个小小孩子要喝这样的苦药着实受罪,一面又有些庆幸,还好二皇子是个结实康健的,不用吃这个苦。

大皇子显然已经喝惯了,也不抗拒。玉瑶公主还是没反应,喂给她她就喝,一点儿也没吵着药苦不喝。

谢宁看了皇上一眼,两人同时在对方眼中发现了忧虑之色。

大皇子就不说了,玉瑶公主这病,一副药能治得好吗?

这药是不是有效验谁也不知道。

谢宁虽然不懂医术,可是也听过一句俗话,心病还须心药医。玉瑶公主这病明明就是心病,单单凭几副药,只怕没法儿治得好她。

这边喝过药没多久,二皇子那小祖宗又醒了,他一醒就得换衣裳换尿布了。

等喂过奶再抱过来时,二皇子精神头儿正足着哪,穿着红绫兜兜,一身的肉白胖白胖的。

大皇子好奇的打量二皇子,皇上把二皇子接过来抱在膝上,朝大皇子招了一下手:“来,过来看看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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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九 同眠

大皇子一步一步挪过去,伸着小脖子探头打量二皇子。

二皇子的小嘴咧着,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滴。

大皇子自落地时起生母就已经不在,他是被乳母,宫女和尚宫们教养长大,规矩二字就象写在了脸上,刻在了身上一样,一点出格的举动都不会有。现在看着二皇子口水滴答淌,大皇子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从袖中抽出帕子,抬起手来费力替二皇子去擦拭。

虽然玉瑶公主之事令皇上心情沉重,可是看着这大小孩照看小小孩 的笨拙逗趣模样,也忍不住莞尔。

大皇子擦的很认真,等发现擦干净了,这才满意的收回手,把帕子折了两折刚想塞回去,却发现二皇子口水又淌了一行。

大皇子尽责的再擦。

再淌。

再擦。

谢宁都不忍看了,这孩子怎么这样丢人呢?哪来这么多口水?淌个没完没了的。

天气本来就热起来了,屋里又没用冰,大皇子确实体弱,一边替弟弟擦口水,一边自己额上颈上都开始出汗了,气喘吁吁的站都站不稳了。

皇上一见赶紧说:“扶大皇子去歇息。”

乳母赶紧过来把大皇子抱了出去。

这体质确实太弱了些啊。

时辰已经不算早了,谢宁平时倘若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再散一回步也就该洗漱歇息了。可今天永安宫有两位客人,虽然是小客人,也得先送客吧?

白洪齐近前来问:“皇上,大皇子和玉瑶公主今晚如何安置?”

嗯?什么意思?

皇上想了一想:“先安置到偏殿吧,今晚将就一下,明日再慢慢搬东西过来。”

谢宁忍不住问:“搬什么过来?”

皇上挥了下手,白洪齐忙躬身退了出去。

“朕想让大皇子和玉瑶公主在永安宫暂时住一段时日。”话音一落皇上就看见谢宁的脸色变了。一边脸上仿佛写着错愕,另一半则写着苦也。

宫里头人人争抢的热山芋,到了她这儿是避之唯恐不及。

“不是长久的放在这儿,只是暂时在这儿住一段日子。”按说皇上哪有和人这样商量,有事直接下旨就成了。但是在永安宫里皇上格外的好说话,还要一边安慰着一边许诺:“你也要照看二皇子,事情多,朕也没要你时时盯着他们两个。只是宏徽宫里没有主子,时日长了奴婢骄矜怠慢,甚至暗起歹意。永安宫里人少,你又细心,暂时先照看他们一阵子,等朕腾出手来再好好安排他们。”

皇上这样好言好语,谢宁一句我不要也说不出来了。

“臣妾只是怕自己力有不逮,照看不好大皇子和公主。”

“放心吧,朕心里有数。”

要说细心周到,谢宁可能确实比不上旁人。但是谢宁的好处是待人以诚,大皇子和玉瑶公主放在她这里,就算她不会时时的嘘寒问暖,却绝不会人前人后两张脸,变着法子苛待暗害他们。

谢宁不会把淑妃做的事报复在她的孩子身上,这个皇上信得过。可是别人就不一样了,要说这宫里没被淑妃打压排挤对付过的女人还有谁,皇上都不能准确确定这个数目。

这件事就算是定下来了,谢宁又想起来一事。皇上只让白洪齐把大皇子安置到偏殿,可是玉瑶公主呢?虽然都是小孩子,也不能兄妹俩挤一起睡吧?

她心里头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果然不出所料,皇上接着说:“朕听李老尚宫说,玉瑶公主这病吃药还在其次,晚上跟着人睡能壮胆气稳神智,用此法可以早些病愈,所以今晚就让她留在这屋里睡吧?”

皇上这意思是?

谢宁看看自己的床,又看看皇上,再转头看看玉瑶公主。

皇上点了点头。

谢宁这回是什么也不想说了,默默的把脸扭到一旁去。

永安宫寝殿里这张大床是挺宽敞的,但那也是指睡两个人的时候,中间再加一个孩子,那就有点挤挤巴巴了。

谢宁躺的平平的,两手合拢搭在自己身上。皇上睡在最外面,他也从来没有跟孩子一起住过,和谢宁不约而同用了一样的睡姿。

至于睡在中间的玉瑶公主,也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的。

谢宁知道她没睡着,人要睡着了才不是这样。

她睁开眼侧过头看,借着床前云母屏风后的灯亮,谢宁吃惊的看见玉瑶公主也是平平躺在那儿,直直睁着两眼看着帐子顶。

这情景难免吓人一跳。

谢宁没想到这孩子病成这样了,睁着眼怎么睡觉?

“玉瑶?睡觉要闭上眼,睁着眼怎么能睡着呢?”

皇上也侧过身来,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谢宁看她不动弹,还特意缓缓闭上自己的眼睛给她看:“看,就象这样,闭上眼睛。”

可想而知,玉瑶公主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皇上最直接,干脆用手把她的眼皮合上:“闭上眼,睡觉。”

孩子怎么能这样哄呢?

谢宁觉得皇上在这上头纯属外行。

不过也许直接的作法最见效,玉瑶公主还真把眼睛闭上了。

谢宁还是不放心,好几回再睁眼看她,发现她确实是闭着眼再睡,而且看样子是睡着了,自己这才放下心事,慢慢迷糊起来。感觉刚刚睡着也没多久,突然耳边一声尖利的哭叫,好险没把她魂惊掉。

玉瑶公主又睁开眼了,尖叫声正是从她口中发出来的。

皇上也被惊醒了,正笨拙的把玉瑶公主抱起来哄,可玉瑶公主就象没听见也没有知觉一样,还是哭喊不止。

他那哄孩子哪行,抱的都不得法。

谢宁总不能干看着、听着,伸出手来:“给我抱一抱吧。”

皇上如蒙大赦把孩子递了过来。

谢宁接过玉瑶公主,一只胳膊揽着她让她靠在怀里,一只在她背上轻轻的来回抚摸:“不哭,不哭啊,玉瑶是做恶梦了吗?恶梦只是梦,醒了就没事了。”

她抱着孩子来回轻微摇晃,手上拍抚不停。玉瑶公主的模样看着确实叫人揪心。谢宁知道淑妃好事没多干,坏事没少干,可这些事是大人做的,她实在办不到把腔怨气撒在孩子身上。事实上,淑妃作恶多端,到头来自己的女儿却成了没娘的孩子,真不知道这报应算谁的。

兴许她的哄劝真的有效,玉瑶公主的哭声渐渐弱了,抽抽噎噎的靠着谢宁。

皇长长长松了口气,谢天谢地她总算是不哭了。

青荷端了两杯温水过来,皇上接了递给谢宁。

谢宁把水端到玉瑶公主嘴边:“来,喝口水润润喉咙,刚才叫那么响喉咙疼吧?”

玉瑶公主不知道是喉咙疼,还是因为水到了嘴边了,很自然的张口喝水,喝了足有大半杯。

“不用害怕,你父皇在这里陪着你哪。”谢宁一个字没提自己。她也着实不知道该怎么界定自己在玉瑶公主面前的称呼。

把这位小祖宗好不容易哄好哄睡,谢宁和皇上重新躺下来。

皇上的手轻轻伸过来,越过睡在中间的玉瑶,握住了谢宁的手。

“刚才也惊扰着你了。”

“我没事。”谢宁说的是真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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