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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皇后-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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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站远些,朕身上凉。”

青荷已经把衣裳捧过来了,白洪齐到屏风后头伺候皇上换了干衣裳过来。

青荷取了厚的布巾替他把细细的擦拭被雨水沾湿的头发。

皇上的头发散着,看起来比平时年轻了许多,谢宁一边擦,一边从侧面打量他。

前几天有人说二皇子的眉眼象皇上,谢宁现在也看出来了,这对父子的眉眼确实很相象。

皇上小时候是什么样儿?

一想到这个谢宁的思绪就朝着一个方向飞奔而去拽不回来了。

皇上小时候也这么胖墩墩肉乎乎的吗?会这么睁着大眼睛看人吗?会在肚子饿醒来的时候放声嗷嗷大哭吗?

之前在她面前,在她心里,皇上就是皇上。她没想过皇上也有小时候,似乎她觉得皇上这样的人物就不会有小时候,他一生下来就是如此威严英武高高在上的皇上。

这当然不是真的,皇上也曾经是个婴儿,跟其他人一样,然后才慢慢长大的。

谢宁噙着笑把皇上的头发擦的干燥松软,拿了梳子来梳顺。

皇上拉着她的手让她在身旁坐下来。

“这么大雨,皇上从长宁殿过来的?”

刚才皇上进来的时候神情与往常有异,但是换完衣裳出来之后就平静了许多。又擦头又梳的折腾了这么一番之后,看起来已经是心平气和的样子了。

“唔,去了一趟延宁宫。”

谢宁还不知道这几天出的事,她以为皇上是去看玉瑶公主了。皇上对几个孩子都很重视,包括体弱多病的大皇子在内,隔三岔五的总要去看看才放心。

“皇上用过晚膳没有?”

“用了碗羹,这会儿倒是觉得又饿了。”

谢宁赶紧传话让膳房再预备些吃的送来,等膳桌一摆开来,谢宁闻着香味儿也有点忍不住,笑眯眯的挨着皇上挺近的也坐下来,从盘子里取了一块虾油酥,可还没递到嘴边,皇上先问了一句:“这个是不是寒性的东西?你现在能不能吃?”

谢宁讪讪的把虾油酥放下:“就吃两口也不要紧吧?”

她这些天真是有点馋坏了,这不给吃那不能吃,一个林夫人一个方尚宫,把她盯的紧紧的,想偷吃一口都不成。

“你先忍一忍啊。”皇上劝她:“再过半个月就好了。到时候你想吃什么只管让膳房去做。”边说着,边使眼色让人把虾油酥撤下去了,省得摆在那儿吃不着更难受,撤下去了眼不见心不烦。

白洪齐抿着嘴乐,亲自上前把虾油酥端下来了。

这虾油酥做的确实好,黄澄澄,香喷喷的,上面的芝麻也烤成了金黄色。白洪齐自己倒是不馋吃的,就是端出来以后看着廊下头几个小太监样子可怜,跑来跑去跑腿传话衣裳都湿了大半,一个个缩着头躬着腰站在廊下。白洪齐顺手把盘子递给他们了:“赏你们啦,这可是主子吃的好东西。可别现在吃,装着回头不当差事的时候再吃。”

几个小太监赶紧打躬谢过白洪齐,把点心接了。

胡荣凑前来笑着说:“白爷爷,主子这儿有人伺候着,您这靴子都湿了,先到西边屋里头坐坐,我帮您把这鞋子烘一烘,回头穿着也不冰脚啊。”

白洪齐就乐了:“你小子越来越会说话了啊?”

“这不是多亏白爷爷常提点着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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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卡文了。明天把加更补上。数了好几遍也没数明白是欠三更还是欠四更呢?

☆、一百 传信

谢宁端着一碗汤,有一口没一口的抿。这阵子她每一餐膳食都有汤,甚至主食都要变成汤了,现在看见汤就觉得颇为无奈。

皇上看着就觉得好笑,在桌上看了看,把盛栗子糕的碟子端过来,取了一块递给她:“吃这个吧。洒了糖霜你应该喜欢。”

皇上亲手递的糕,哪怕洒了砒霜也得吃啊。

而且她也满喜欢栗子糕的。这栗子糕也是膳房做白案师傅的拿手绝活儿了,满满的栗子香,入口即化,表面的糖霜一粒粒的清甜不腻。

一块糕不大,两三口就吃完了,她一边擦手指一边顺口问:“说起来也有阵子没见玉瑶公主了,不晓得又长高没有,我们二皇子也还从来没见过他大姐姐呢。”

皇上微微一怔,随即含笑说:“这还不简单,等二皇子满月的时候热闹一场,也让他们姐弟见见面。”

谢宁想,这也就是天家姐弟间的情分了,一个月里能见一回面就不错了,放在一般人家简直不可想象。不过话说回来,这样一想,也怪不得皇上同明寿公主情分不深了,虽然是亲姐弟两个,但平时连面都难得一见,上哪里培养出情分呢?

膳桌撤下去,皇上问她:“针工局送来的新衣你试了没有?还合身吗?”

“挺合身的。”谢宁笑着说:“一眨眼春天就过完了,这回送来的都是夏天的衣裳。我喜欢那件绣山茶花的,就是裙幅拖的很长,怕不太方便。”

“让宫人替你托着嘛,正好等满月宴的时候你穿出来亮一亮相。”皇上对这个可不在意,只有衣裳将就人的,没得反倒要让人去将就衣裳。既然说到二皇子满月,皇上也就提起满月宴怎么操办了。

“内宫监递了折子,说满月宴在千秋殿办,你看呢?”

谢宁自己不爱张扬,但是二皇子既然是皇子,这是他该有的排场和体面,谢宁不可能为了怕铺张奢侈替儿子省下这一次宴席,不然旁人不说她俭省,倒以为皇上不待见这个儿子呢,那就麻烦了。

“臣妾不懂这个,皇上做主就是了。”

皇上点头:“到时候连你的晋封之礼也就一起办了。”

谢宁愣了下:“晋封?”

皇上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谢宁的脸有点红了。

后宫女子想晋封除了熬资历,也要同前朝一样讲功劳的。孩子就是她们的功劳,生了孩子就好比将军打了胜仗一样,皇上自然要酬功的。

就是怎么想怎么觉得有点别扭。

“你晋封时穿的礼服已经让人在做了,这几天送来你试一试。”

谢宁垂着头应了一声是。

皇上发现她并没有为晋封而欣喜若狂。不是装出来的淡然,是真的不那么在乎。

这一点又和旁人不一样了。

皇上握着她的手,凑近前在她唇上轻轻一吻。

她身上有淡淡的奶香味儿,散着头发,只穿着一件桃心领缎子掐边的罩衫,眼睛清澈明亮,安安静静的坐在他的身畔。

隔着窗,外面雨声潺潺,檐角的风铃在风里叮,叮的响着。

下着雨皇上也不会再回去,就留在了永安宫。白洪齐伺候皇上安歇之后,胡荣适时迎上来:“床铺好了,热水也打了,小的伺候您烫个脚吧?您也正好指点指点我这手艺,才学的拿肩捏脚,就怕这点儿小本事您看不上。”

白洪齐今天一天下来,确实有些腰酸腿疼,顺水推舟的点了点头,跟胡荣说话也是和颜悦色的。谢美人隔几日就要晋封了,身份和现在又有不同。胡荣在永安宫也是一枝独秀,白洪齐也不排斥结这个善缘。

再说胡荣眉眼灵透,人聪明,是个好苗子,稍一点拨,将来也是前途远大啊。

胡荣亲手捧着茶碗过来:“白爷爷,您尝尝这茶。不用怕喝了茶晚上睡不好,这茶还助眠哪。”

白洪齐接过来尝了一口:“味儿轻,是今年的新茶?”

胡荣笑着点头。

今年贡上的新茶白洪齐心里是有数的,后宫里能沾着边儿的没几个,但是在永安宫就看得不稀罕了。

胡荣打了热水来给他烫脚,自己脱了褂子站在背后替白洪齐拿肩捶背。不得不说,这小子手艺不错,白洪齐俩徒弟也时常这么伺候他,可他们是熟手,胡荣分明是刚刚才学,有这份儿火候就不错了。

胡荣拧了一条热手巾替白洪齐敷在脸上。烫热的毛巾一罩上去,白洪齐舒服得长舒了口气。到底年岁不饶人,一天下来浑身发硬,连脸都木了,这被热气一蒸,才觉得知觉慢慢的活过来。

这么烫个脚又捶过了肩膀,晚上倒是能好好睡一觉。明儿没有大朝会皇上也不必早早起来,白洪齐却松快不了。

胡荣伺候白洪齐睡了之后自己才回屋,他现在身份不一样,不但可以算是永安宫太监里的头一号人物,甚至在宫里都有些体面,出去跑腿办事别人都很给面子。

胡荣明白这叫水涨船高,或者说,叫一人得道,鸡犬也跟着体面。他嘛,勉勉强强就算是那犬吧。

屋里也有人替他铺好床褥打好了热水,胡荣烫完了脚躺下来,一时却也睡不着,在心里先把今天做过的事儿理一理,再把今天要做的事顺一遍。

他最关切的还是延宁宫的事。

皇上是从延宁宫过来的,胡荣忍不住去猜想,皇上去延宁宫做什么,当然不是去看玉瑶公主的。

那就是见了淑妃吧?淑妃想必一定会哭求撒娇的为自己辩解吧?皇上呢?是会干脆将淑妃废黜、处死,还是会念及旧情,看在玉瑶公主的份上再容忍她?

玉瑶公主已经挪出来了,延宁宫也等于是已经封宫了。但只要宫外头林家没有倒,那淑妃就不会彻底塌台,必定还有翻身的时机。

现在虽然事情是后宫的事情,却取决于宫外的局面。方尚宫一开始就告诉了他,这件事不要打听也不要试图插手,这不是他们能插得上手的事。

胡荣深吸口气,把这件事硬生生从脑袋里摒除开去。

每次当他以为自己又往上攀升了一阶的时候,却每每发现自己的身边的局限又多了许多。在他还一无所有的时候,他以为只要他混出头了,到了周禀辰那样的地位,就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了。可现在他知道了,周禀辰做事其实瞻前顾后,即使在后苑那一亩三分地里他的话也不是百分百就管用,更多的事得商量,权衡着办。想做成一件事,不能先想到你能从中得到多少,而是得先想清楚为了做成这事你得先付出多少。

有时候甚至得到的还不如付出的多,但是到了一定的地位,有些事还不能不去做。

由此可见,即使是白洪齐,甚至是皇上,只怕大多数时候也是身不由己,做着违心的事,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但是人人还都要往上爬,把别人都踩在脚下。

清晨起来雨已经停了,皇上用了早膳走的,走之前又抱了一回二皇子。等皇上一走,方尚宫就说:“前面几位皇子公主,没听说皇上有这么偏疼,更不要说亲手来抱了。”

谢宁一笑,同方尚宫商量:“皇上昨晚说,满月宴在千秋殿来办。”

方尚宫点点头:“这是应该的,记得皇上当时……也在千秋殿办的,不过那回我记得是百日宴。这几年宫里添的孩子不多,大皇子身子不好没有办,玉瑶公主和玉玢公主是女儿,那又不能等同而论,所以千秋殿可是好些年也没有这么热闹过了,想必修缮布置得花好大功夫。”

原来大皇子当时没有办宴?

“满月和百日都没有吗?”

她问的没头没脑,方尚宫却很清楚她问的什么。

“没有,大皇子打从出生起就吃药,记得快满月的时候宫里人都说这孩子要夭折了,那会儿当然不可能大操大办的。一直到过了周岁之后,多少比以前好一些,但也有限。”

谢宁也只见过大皇子那么有限的一两次,但也感觉到这个孩子简直把“病弱”二字都写在脸上了。

但这么一来,二皇子不是太显眼了吗?

可是谢宁也明白,就算省了这满月宴不办,难道二皇子就不显眼了?

这种风头她不想要,可是却躲不过。

门口宫女通报说:“林夫人来了。”

话才说完林夫人就快步进来了,她甚少这样沉不住气,谢宁有些意外的问:“舅母,怎么了?”

林夫人从袖里摸出个信封套来:“你小舅舅来信了,他到京城了。”

“啊?”这回谢宁也愣了,忙把信接过来看。

说是信,其实更象是张便笺,就写了几行字,确实是小舅舅的笔迹,说自己两天之前到的京城,然后才知道林夫人在宫里,托人将信送进来的。信上还说,已经知道谢宁平安生下二皇子了。

谢宁又惊又喜,没想到小舅舅竟然一声不响的到京城来了。

还有一点让谢宁觉得心里感觉挺古怪的。

小舅舅没同她们见面就知道她生了孩子的事,难道说在京里她大小也算是个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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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二更要晚一些,大家不要等,明早再来看吧。蠢作者去冲个澡再回来接着写字。

☆、一百零一 吉服

林夫人和谢宁高兴了一场,谢宁的喜悦格外纯粹,一想到小舅舅竟然也来到京城了,手里真真切切拿着他送来的信,谢宁笑的收都收不住,整个人都喜气洋洋的。

林夫人就复杂多了,一面高兴一面还在抱怨:“别人在这个年纪孩子都好几个了,偏他自己还跟个孩子似的,高兴了就攒一大堆东西回来,连扫地的老仆都有一份。不高兴了呢就四处乱跑,几个月不给家里捎个信儿,也不知道家里人有多担忧。”

林夫人已经放弃了管教他的想法,可还是想让他成个家。一个固然很自在,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可是将来呢?他总有走累了,走不动的那一天吧?到时候旁人都成家立业,儿女绕膝了,谁来照应他?谁又能陪着他呢?至交好友人家也是要成家的,到时候谁还顾得一个外人。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怎么过日子?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生病时也无人照料,这怎么能行呢?

这一回一定得好好劝劝他,怎么也得成个家,生个孩子才行。哪怕生了他就甩手不管,林夫人也愿意把侄子抚养长大。这样哪怕他走的再远,这里终归还是他的家,还有他的亲人在等着他。

谢宁安慰她:“小舅舅八成是知道您在京城才过来的吧?您是现在给他回封信,还是我打发人送您出宫,你们见面好细说?我看不如您出宫,写信一来一回的太慢,也写不了多少话。”

林夫人这才慢一步想到,小叔子是不能进后宫来的,她要见他只能出宫。

林夫人的喜悦立刻打了个对折,谢宁自己倒没有太失落,催着林夫人说:“舅母就赶紧去吧,见个面好好细问问,明儿再进宫告诉我。”

林夫人也确实挂心着小叔子的情形,不亲眼看一看实在放心不下,但是如果在宫外过夜,她又放心不下谢宁和二皇子,最后权衡了一下,说:“宫门下钥前我就回来。”她就不在外头过夜了。她放心不下谢宁和二皇子,谢宁还在月子里,二皇子就更不用说,还是个只会吃和睡的奶娃娃。那天谢宁分娩时的凶险林夫人亲眼所见,虽然早知道宫里凶险,但这种无声无息无处不在凶险,还是让林夫人心惊胆战,无论如何不放心谢宁母子的安危。

送走了林夫人,针工局的人来了。皇上昨晚才说过给她做了晋封时穿的吉服,没想到现在就送来了,针工局的人做活儿这速度也是够快的。

吉福装在箱子里抬进来,好大一口箱子当然不止装了一套衣裳。吉服的颜色、用料、绣纹这些都是按规制来的,但是一些小细节上头却可以做出很多不同来。

等吉服一取出来,谢宁就愣了。

昨天皇上没有细说,只说满月宴那天顺便把她的晋封一起办了,谢宁本能的认为自己应该是晋一级,吉服也就是蓝色的,可是捧出来的吉服是孔雀绿色。

“没有拿错吗?”

话是这么说,但谢宁也知道拿错的机率很小,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果然针工局来的这位尚宫恭敬的回话:“奴婢们奉旨办差,保证没有出错,这几件都是谢主子您的吉服。”

这也就是说她不是晋一级,是晋了两级,直接要成为婕妤了。

方尚宫倒是一点儿都不意外,还轻声对谢宁说:“皇上这回是真的高兴,我看说不定直接给你越级晋为妃子的心都有。但那样未免太招眼了,一下就把你和二皇子都放在风口浪尖上了,所以晋为婕妤,不高也不算低。”

谢宁想了想,觉得方尚宫说的就算不是十成十的对,也有个**分了。

皇上真要是一下子越了好几级直接封她妃位,那谢宁还真不敢答应。想也知道后宫中会因为那样的消息掀起多大波澜,没准儿就有人马上得想着,皇上是不是属意二皇子做太子之类的事。

那样的风头谢宁可绝对不想出,也不愿意儿子还在襁褓之中就要面对无数明枪暗箭了。

身边有一位这样老成精明的尚宫,真是她的福气。

谢宁现在就把头缩了起来装傻,方尚宫不说走,她也就不提起这件。如果她真的想走,那谢宁也不会强留。毕竟这种事要两厢情愿,强留不是办法,说不准反倒坏了之前的情分,不如好合好散。

吉服做的十分精致,但谢宁总觉得吉服就没有一件好看的,太过华丽沉重,颜色也冷肃,上面每条花边都有着严肃寓意。好在这东西不需要天天穿,偶尔一次也就忍了。

听说妃子的吉服就是红色的了,明黄色那是只有皇上和皇后才能用的服色。

看了三套,谢宁留下了看着最省事料子也最轻薄的一套,想也知道,现在已经是暮春,到满月宴的时候天气一定热起来了,披挂得跟大将军出征一样厚实,那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试过了衣裳,用过午膳,二皇子醒了两回,谢宁耐心的哄他玩,又把他哄睡。

宫里嫔妃们花在孩子身上的时间其实很少,就拿淑妃来说,谢宁听说她和玉瑶公主并不在一起用膳,公主虽然也住在延宁宫里,却有自己的处所,一帮乳母、尚宫和宫人伺候着,淑妃有时候一天能上午和后晌各见她一回,每回也待不过半个时辰,有时候一天只在午后见一回。

谢宁不知道淑妃是怎么忍得住,怎么放得下心的,反正她是不成,一刻见不着她心里都要惦记,一天只陪孩子半个时辰那在她想来简直不可想象。

孩子到了开蒙读书的年纪就得挪出去,不能再同她一起,还好那一天还远着,谢宁暂且不用担心还很遥远的分别。

她今天一直有些心不在焉,想着大舅母与小舅舅在什么地方,中午吃了什么,一别经年又说了些什么。

他们肯定会提起她,小舅舅知道她成了后宫的嫔妃会怎么样?肯定吓了他一跳吧?以前小舅舅带她一同出门的时候,还弹着她的脑门叫她假小子。

可惜他们见不着面,顶多也就是捎封信,让林夫人带话了。

不知道小舅舅现在什么模样了。

谢宁有些神不守舍,方尚宫知道她在惦记亲人。这些日子林夫人在永安宫同方尚宫打交道是最多的一个,林夫人性情爽朗,和这样的人相处是件愉快的事。而谢美人实际上是由这位林夫人抚养长大的,所以她那淡泊疏朗的性情由何而来也就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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