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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相陆贞传奇-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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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赵氏将族谱改了?

这个念头立即被陆贞否决掉,族谱放在宗祠里,赵氏根本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可以修改族谱。

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她却没有在族谱里呢?

陆贞忽然觉得头痛,心里生出一股恐惧来,她决定再去赵氏的房间里找一遍,也许,真的是赵氏动的手脚呢?

未想一抬头,她居然看到了奶娘一脸忧色地站在廊下,陆贞忽然想起奶娘之前的欲言又止,立即快步上前,拉着奶娘就问:“奶娘,你告诉我,为什么赵夫人一口咬定我不是阿爹的亲生女儿?难道我大娘说的什么接生婆,都是真的?”

奶娘踌躇了一下,反拉住陆贞的手,将她带到陆贞的卧室里。一进门,奶娘还没开口,泪水先落下来,“小姐,不是我有心瞒你……你娘嫁过来的时候,的确已经有了四个月身孕了……当时老夫人还在,偏偏老爷一门心思要娶二夫人,老夫人拗不过,只好同意了这场婚事……”

听着奶娘断断续续的讲述,陆贞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呆若木鸡,回想着阿爹多年来对她的种种的好,陆贞依然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事实,兀自挣扎拉住奶娘的手,“可爹他一直那么疼我……”

奶娘擦了擦泪水,“老爷把二夫人当作神仙一样,怎么会不疼你!为了你们母女俩,他都跟他爹闹翻了。可是老夫人拿出当家主母的威风,硬是没让当时的族长在族谱上添你们的名字,后来又做主娶进了赵夫人……”

陆贞的手一下子松开了,她看着奶娘,绝望地说道:“难道……我从来就没有官籍?”

奶娘立即察觉到陆贞的不对劲,赶紧安慰道:“可是老爷一直把你当亲生女儿看,满府里谁不知道你是大小姐?小姐啊,依我说,你就别……”

可是此时的陆贞根本就听不进去其他的声音,脑子里挥之不去的就是“野种”二字。

“野种,难道我真的是个野种?”

陆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陆家的,更不知道何时踏进青镜殿的,一路上她的脑子里就是一片空白,赵氏的声音不断地在她的耳畔回荡——野种,野种,连官籍都没有的野种……

为阿爹复仇的喜悦就在这两个字里消失殆尽,她原本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可是到现在,居然又拐进了一条死胡同。

有谁可以告诉她,她的父亲到底是谁?

陆贞只觉得头痛欲裂,即使面对着高湛时都是浑浑噩噩的,半晌才听出他在问什么。她抬起头,迷茫地看着高湛,胡乱应道:“没事,我就是有些头晕。”

“不会是老伤又发了吧?”高湛担心地看着陆贞,早上分开的时候她还欢天喜地的,现在回来居然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说罢,他也不等陆贞回答,抱起陆贞向屋里走去,但是他很快就发现情况不对。

“不对,你一直在发抖,而且……你哭过了?”一进到陆贞的房间,高湛就立即放下她,顺势扶住她的肩膀,随即看到她通红的眼睛,高湛也不敢逼问,只用小心翼翼的口吻问道,“你在宫外,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陆贞抬眼看他,不自觉地抓紧他的手臂,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阿湛,我居然不是阿爹的女儿……”

闻言,高湛大吃一惊,便听到陆贞断断续续地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待她说完,他这才抚着她的头发,柔声安抚道:“怎么会这样?不过,也没有关系,无论你是谁家的女儿,我都不在乎。”

陆贞摇着头,提醒道:“阿湛,你怎么还不明白……杜师傅以前跟我说过,亲王太子成亲的纳采仪式上,除了要用官籍验证良家子身份,还要向天下公布祖籍三代!”

听罢此言,高湛一下子就变了脸色,“这……”

陆贞继续说道:“我向大理寺请求重审的状子上,已经写明了我是假托陆襄之女的身份入宫,皇上虽已赦免了这个罪过,可是,我这个连官籍都没有的私生女,无论如何也嫁不成你……”

高湛强忍住疑虑安慰道:“别怕,那就叫你们陆家的族长再补一份去,我不相信他敢说个不字。”

陆贞苦笑着摇了摇头,凄然反问:“你是太子,这种事,就算是做得再好,也不能天衣无缝,到时候,难道让别人指着你的脊梁,说你的太子妃是个来历不明的野种……”说到这里,她深吸了口气,将自己最大的心结道出,“更何况,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能嫁给你?”

高湛看着陆贞坚决的眼神,已经知道自己再说也是无用,她看起来柔弱,可一旦决定的事情,是谁也无法更改的,就像她要凭自己的能力为她父亲报仇,就像她烧瓷。思及此,高湛叹了口气,再无更多的言语。

于是,这件事就这样挂在了陆贞的心头上,连着几日,她都为此事辗转反侧,夜不能眠,身世之谜就像是一块石头,压得她无法喘息,不知如何发泄。

偏偏司衣司又在这个时候冒出一大堆的问题来——

“这是怎么回事?去年明明才新制了三百套冬衣,怎么今年你又让他们重新再做了?”看着账簿上的记录,陆贞不悦地抬头朝玲珑问道。

玲珑为难地回答:“这也不是奴婢的主意,是沈掌裳定下的事。”

闻言,陆贞脸色一沉,恨铁不成钢地训道:“你现在是管事的人,不合适的事就得果断取消,不然怎么给大家作表率?”

“是,谢大人训导。”玲珑低下头,咬牙认下。

陆贞伸手将案前的账簿翻了几下,再度蹙起眉,“怎么没看到沈碧走的时候留下的交接簿?”

玲珑迟疑了一下,紧张应道:“沈大人没有写。”

陆贞严厉道:“不像话!你是和她交接的人,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忘了?去,赶快去一趟西佛堂,让她把东西补出来!”

玲珑迟疑道:“可她现在已经不归司衣司管了。”

听了玲珑这一句回答,陆贞气得一拍桌面,“她只要还顶着掌裳的官职,就算不做事,也得归我们这管。玲珑,你不会连这种小事都办不了吧?”

“奴婢这就去。”玲珑看着陆贞脸色极差,只得朝门口走去。未想才走了几步就听到陆贞在身后喊她:“玲珑。”她深吸了口气,这才转身恭敬地朝陆贞问道:“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陆贞的口气却明显软了,甚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这几天心情不好,你多担待一些。”

玲珑站住,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哪儿的话,侍候大人,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

陆贞似乎也觉得自己刚才的口气太过强硬,顿了顿,又关心道:“你娘的病,好些了吗?”

“多谢大人关心,大夫说,我娘这种病,只能慢慢养了。”玲珑说罢,朝她福了福身,便径直离开。

被陆贞的这一番训斥,让原本就对她颇有微词的玲珑愈加心冷,玲珑不由得开始衡量起自己与陆贞之间的感情。当初从司宝司跟过来,她也以为陆贞真的是将她当作心腹看待,甚至玲珑自己一度也以此为荣。

可事实上呢?

事实上,却并非如此,陆贞明知道她娘需要银子救命,明知道她明年就到了出宫年龄,明知道她一旦出宫,家里就少了一大份收入,可还是将女官晋级考试的推荐名额留给了那个什么都不懂的丹娘,这怎么不令她难过?要知道,每个官员的推荐名额只有一个呀!

换做他日,玲珑的这一番心思波动绝对逃不过陆贞的眼睛,她一定会将彼此间的心结解开,可是现在的陆贞,根本就没有半点心思去理会其他事,一旦平静下来,身世的问题就会像影子一样附上来。

不忙的时候,她学会了发呆,像游魂一样,走一处,停一处,走一处,停一处,根本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必须要人家大声地喊,她才会回神,就像现在。

沈嘉彦的这一句“上次我看到你,你也是在这儿发呆”说了两遍,陆贞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御花园内,而不远处就是沈嘉彦的影子,她先是一愣,随即开心地走过去,“沈大哥,你从平州回来了?”

沈嘉彦亦跟着迎上来,朝陆贞点点头,“嘉敏还有些东西落在司宝司,我过来帮她收拾收拾。”

说起故人,二人心中均是黯然,陆贞一时不知如何答话,沉默良久,才说了句不相干的来,“路上,一切还好吧?”

“我很好,不过,我看你倒是一点也不好。”沈嘉彦往前一步,看着她的脸,和声说道:“又瘦了不少。在路上就听说了你的事,我很佩服。为父申冤是件好事,可你怎么还这么没精神?”说到这里,沈嘉彦一个激灵,脱口便问:“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触及到了伤心事,陆贞的眼眶又红了起来,她深吸了口气,摇了摇头,哽咽着答道:“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

见她难过,沈嘉彦心一动,情不自禁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抬头看着他的脸,便将自己的疑虑一五一十通通说明,末了,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以前,我觉得只要两个人能在一起,什么都可以不管,但现在……我什么身份都没有,怎么还能妄想做他的妻子?”说着,眼眸里又积满了泪水。

沈嘉彦沉吟了一下,随即安慰道:“这件事其实是你想多了。太子殿下说没错,只要找一家高官收养你就行了,这种事前朝也不是没有过。你要是担心和别人不熟,就从我们沈国公府出嫁也没什么关系。”

陆贞感激地看着他,“沈大哥……谢谢。可这解决不了问题,我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刚听到这件事的时候,我一下子懵了,我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我娘为什么要带着我嫁给我爹,他们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实情?”她说着,难过地捂住头,“这几天,我想得头都快炸了……”

眼见着陆贞又陷入痛苦之中,沈嘉彦心疼得很,他握住陆贞的手,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十年之前,有个人,也和你有同样的烦恼。”

陆贞一怔,不自觉抬头。

沈嘉彦的声音有些低落,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之中,慢慢地说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往事,“他的父母对他爱若珍宝,教他学文习武,给他打最好的兵器,买最好的马,他还有个可爱的小妹妹,天天缠着他陪自己玩……那时候,他活泼得很,每天说很多的话,根本不像现在这样沉闷。可突然有一天,他发现,自己原来不是爹娘的亲生儿子,只是他们从战场上捡来的遗孤……”

陆贞骤然想起玉佛寺的相遇,他口中的两位故人,他每年都要去祭拜,一个大胆的念头就闪进她的脑海里,她不禁吃惊道:“那个人,难道就是……”

沈嘉彦没有回答,也没有让她说下去,兀自讲述道:“他那时候也生气过,难受过,甚至还离家出走了三个月,他的性子也突然变了,曾经十多天不说一句话。可有一天,他的父亲找到了他,对他说,你那么不高兴,是不是因为觉得自己不配当我的儿子?如果是这样,那你走好了,因为你这样懦弱逃避,枉费我辛苦教诲了你十三年。”

“那后来呢?”

“后来他就回去了,他知道,与其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别扭一辈子,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过好以后的人生。再后来,他就进宫当了皇子侍读,考了武状元,后来,又遇到了你。”说罢,他深深地看了陆贞一眼。

陆贞已经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忍不住问道:“那……你这些年,就一直再没想不通过?”

“当然是有的……”他说着,眼眸里闪过一丝哀痛,“所以我一直对嘉敏加倍的好,因为她无论再怎么娇纵,总是从小就把我当亲哥哥,从来没有一点瞧不起我。”

陆贞没有接口,垂下头,若有所思地沉默着。

沈嘉彦再度扶住她的手臂,鼓励道:“阿贞,战胜自卑的唯一办法就是自强。千万别在人家还没有瞧不起你之前,就先瞧不起自己。”

沈嘉彦的最后一句话像一把锤子,直直敲打向陆贞心里的某一个位置,她浑身一震,那些本以为坚硬如磐石的自卑就在这一锤下土崩瓦解,是的,她没有比人家差,就算身世成谜,那也是上一辈的事情,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取笑她,嘲笑她,侮辱她。她堂堂正正,清清白白,根本无需自卑!

半晌,她才抬起头,感激地说道:“沈大哥,谢谢你。”

看着陆贞阴霾尽扫的脸,沈嘉彦这才松了一口气,露出微微的笑意,点了点头,轻声提醒道:“想开了就好,你这样子,太子恐怕也很担心吧?”

陆贞心一动,立即便向沈嘉彦告辞,往修文殿奔去。

一见到陆贞来找自己,高湛欣喜不已,不由地快步迎过去,“阿贞,你怎么突然就来了?”

听到高湛发问,她若无其事回答:“也没什么,就是想过来看看你。”

高湛伸手拉住她,仔细端详着陆贞,此刻她脸上的阴沉已经消除大半,虽然没有欢喜之色,但是比之前好了许多。高湛突然福至心灵,试探着问:“你想通了?”

陆贞并没有拘泥,点了点头,略带歉意地说道:“嗯,我之前又钻了牛角尖了。”

确定她已经想开,他终于松了口气,露出笑容,“不怕,以后尽管钻吧,大不了我在牛角尖上磨个洞,方便你钻出来!”

陆贞笑了起来,轻轻说道:“你真好。”

看着她的笑颜,高湛生出一股久违的感觉,不禁赞道:“你还是笑起来好看。”

陆贞又生出歉意,“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

高湛摇头,“想通了就好。你现在心愿已了,剩下的正事,就是等着嫁进太子府了。”

陆贞脸色一变,“可我官窑那儿还有一堆事,我才刚把陆家原来的窑工都安排进去……”

高湛说:“那个官窑,做不做都是那么回事。北齐那么大,不指望你一个人挣钱,你还是把事情都慢慢交出去吧。宫里乱七八糟的事太多,你现在升了官,更是明枪易挡,暗箭难防。最好,再过两天,你就正式辞官。”

听到最后一句话,陆贞下意识地冲口而出,“可我不想走!……我想留在宫里。”

高湛的脸上露出讶异的表情,看着她,“宫里有什么好?自从你进了宫,就一直磨难不断。”

陆贞连忙保证道:“我会更小心的,只是在宫里待久了,我舍不得这儿……你叫我辞官,我辞了官去哪儿呢?难道回陆府再做生意?阿湛,这一年,我忙习惯了,很开心,也觉得很值得。我也舍不得丹娘,舍不得杨姑姑,舍不得杜师傅。我知道你也不是那么想待在宫里,可你现在还在这儿,说明你和我一样,都是想再帮皇上一些忙。”

高湛无奈地摊了摊手,“我说不过你……好吧,这事咱们以后再从长计议。只是虽然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了,你还是得……”

陆贞脸色一红,立即打断他,“你注意些,谁说我是你的人了?”

高湛叹了一口气,妥协道:“那我是你的人,成了吧?”

她得意一笑,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着她又重拾欢颜,高湛突然觉得十分的满足,管谁是谁的人,反正他们是要在一起的,有什么区别呢?

其实陆贞想要留在宫里头,并不全是她说的那样舍不得宫里的人和事,还想着要帮孝昭帝,其中还有另一层缘由,那就是她的身世问题。虽然沈嘉彦已经将她的芥蒂消除了,但是在陆贞的心里依然认为,要想堂堂正正做高湛的妻子,就不能让自己的身世不明不白。留在宫里,她还是女官,虽然权力不大,但好歹是宫里的人,办起事来也好说得多。

当然,除此之外,她也是放不下官窑的一切,只有真正做出点成绩,以后和高湛在一起才能服众,眼下胜利在望,她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放弃呢?

不出陆贞的预料,孝昭帝对官窑这边的情况甚是满意,“我看了你交上来的奏折,官窑成长得很快啊!按这样下去,宫内的用瓷已经完全足够了,依我看,你可以按计划开始烧制那些普通的瓷器了,这样也能够开放给大臣百姓们,让他们自由购买。”

陆贞试着问道:“前几批瓷我都交到了内府局。那以后要卖的瓷器,要不要交户部去?”

闻言,孝昭帝有些发愁,“你一提醒朕才想到,自古以来就没有皇帝做生意的,要是让户部去卖官窑的瓷器,恐怕言官们会把朕骂得半死。”

见到孝昭帝竟是为了此事,她不禁笑起,在心里略略计算了一番,就将自己的建议说出来,“我倒有个主意。内府局下面不是管着许多皇商吗?以前朝廷都是向他们买东西,其实也可以委托他们代卖。以后专供内宫和朝廷所用的瓷器,还是称官窑,其余那些,就不要打着官窑的旗号好了。能为皇上服务,可是非常荣耀的大事,相信他们一定会抢着争取的。”

“好主意。”孝昭帝拊掌说罢,似乎是想起什么,又问道:“对了,我记得你家原来也是皇商?要不索性就别让内府局出面,直接交给你们陆家吧。”

闻言,陆贞大吃一惊,连忙拒绝,“公归公,私归私,恐怕我得避嫌吧。”

孝昭帝摆了摆手,反而劝她道:“怕什么,宫里好些少监和女官在外面都有自己的生意,连娄尚侍也替母后用脂粉钱买好几间铺子呢。再说,这可是关系到好几万两黄金的大生意,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当然,不能叫你家白辛苦,利润就九一开吧。”

“不行,我哪儿敢和朝廷分账呢?”

见她还要推辞,孝昭帝索性笑着揶揄道:“就算是帮你攒嫁妆银子好了。”

陆贞果真脸一红,不敢再出言拒绝。孝昭帝这才放下心来,又同她讨论了一下细节,直到满意,才放她离开。

才出了昭阳殿就见到丹娘在远处探头探脑的,陆贞心生疑惑,踌躇了一下就立即走过去。

丹娘一见她来,立即慌张地迎上来,大叫道:“姐姐,不好了!”

陆贞蹙起眉温和地说道:“别慌,到底出什么事了?”

丹娘吞了一口口水才断断续续说道:“阿碧说太后娘娘丢了一个钗,带着司正司的宫女到处搜,她在你的房间里找到一个好漂亮的钗,硬说是太后娘娘的……”

“漂亮的钗?”陆贞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你是说九鸾钗,我一直都藏得好好的,她怎么会知道我有?”

丹娘苦着脸,“我也不知道呀,她一进来,就把柜子打开了!”

陆贞没有多想,拔腿就跑。

丹娘连忙跟上去,提醒道:“她们现在去了内侍局!”

一进内侍局,陆贞就见到王尚仪手上拿着她的盒子,正在查看着,一旁的阿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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