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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相陆贞传奇-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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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贞绝望一笑,“我跟他约定过,要是有什么争执,一定要给对方解释的机会。可是,现在事已至此,你觉得解释几声就能让那道圣旨灰飞烟灭吗?为了我,他已经牺牲得太多了,如果事情已经不可改变,我就算见了他也只会徒增伤心。”

沈嘉彦沉默了一下,“你舍得吗?”

陆贞苦笑着反问,“舍不得又有什么用?事已至此,无可挽回了。”

沈嘉彦再一次无言以对,半晌才道了句不相干的话,“这儿是客栈,你就好好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吧。”

陆贞闭上了眼睛,低声哀哀地请求道:“沈大哥,我现在很累,你能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吗?”

沈嘉彦担心地说道:“那你答应我,别到处乱跑。”

陆贞睁开眼看着他苦笑,“我现在这个样子,哪儿都去不了。你要不放心,叫个人在外面看着我就是。”

沈嘉彦见她疲惫至极,又看她真的乖乖地躺着,便也不再多言,只是为她拢好了被子,柔声吩咐道:“那你好好休息,我马上就回来。”

陆贞闭上双眸,似乎真的已经睡着了,沈嘉彦待了片刻之后,才站起身悄悄走出去。那一边房门一合,陆贞便再度睁开眼,她的视线悬浮在半空之中,脑子里一片空白,过了良久,才软软地下床走到窗前。隔着雪白的窗纸,依然可以看到窗外的灯光一片绚烂。她抬了抬手,将那窗门撑起来,张灯结彩的画面一下子扑入眼帘。

那是属于高湛的喜庆,与她无关,曾几何时,她以为这会是他们两个人喜庆。眼前浮现出高湛俊朗的脸庞,他朝她微笑,大掌宽厚,带着温暖,他会将她的手全部包住,放到唇边,告诉她,定不负,相思意,然后……

然后呢?

她的泪水跟着就落下来,一滴一滴,无法自制。

她伸手自怀里摸出手绢,想要擦去脸上的泪水,可是手还没有伸到半空就开始发抖,柔软顺滑的手绢顺着隙缝落到了地上。她低下头,看着雪白的绢布沾满了灰尘,夜风吹了进来,手绢努力地抖着身体,却像她一般绝望。

她抬了抬方才去拿手绢的手,忽然凄凉地笑了,“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手残了,烧不了瓷,升不了官,报不了仇……连阿湛都要娶别人了……”

她踉跄地走到桌边,一只手撑着桌面,一只手将一只茶杯拂到地上摔碎,然后捡起瓷片,颤抖着割向自己的右腕。

一阵钻心的痛楚自手腕传过来,鲜血立时涌了出来,一滴一滴,沿着桌子落到了地面上,不一会儿便开始蔓延。

真是奇怪,她居然不觉得痛,触目惊心的红色铺满了她的视线,像极了沈府墙上那些鲜红的喜字。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沾了一下那些红色的血迹,而后走到窗前,倔犟地与那些喜字做对比。果然,还是血色要红一些,艳一些。

看着眼前的一片红色,不知为何,她居然想起爹娘,年少的时候唯一一次见到爹的红装就是在她订婚的那一日,后来便再也见不到了,可是没关系,还有机会,你看,现在不就是机会吗?

陆贞软软地靠在了墙上,顺着往下滑,恍惚之间,竟然见到爹牵着娘在同她招手,她笑着迎上去,“爹,娘,女儿马上来陪你们了……”

以后,就见不到阿湛了,可是没关系,阿湛有沈嘉敏陪着,至于那些诺言,携手一世的诺言,怕是只能辜负了。

“阿湛,对不起……”她低低地念了一句,终于失去了知觉。

陆贞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有醒来的时候,更没有想到自己醒来的时候见到的还是沈嘉彦的脸,伤口处痛得不敢动弹,又绷得难受。她倒吸了口气,缓缓地吐出来,就见到沈嘉彦走过来,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来,接着便把药水送到她的唇边。

陆贞别过脸,摇了摇头。

沈嘉彦蹙起眉头厉声道:“听话。要不然,我就把你送回宫里去。”说着,又将汤药送到她的唇边来。陆贞拗不过他,只能张嘴,一口口地喝进去。

沈嘉彦看着碗里的汤药被她喝光,这才说道:“这是参汤,你喝了,能好得快些。”说着又将碗放到一旁,扶着她躺下来吩咐道:“好在你才受了伤,手上没劲,割得不算深。”

陆贞苦涩一笑,割得不深又如何,反正早就已经废掉了,她将头转向他处,只听沈嘉彦介绍道:“这是我在城南的别院,没几个人知道。你的伤是我请羽林军的军医来看的,他的嘴很严,不会说出去。”

陆贞终于开了口,“你为什么要救我?”

沈嘉彦没有回答,反问道:“你为什么想寻死?”

陆贞激动地举起右手,将颤抖的手指伸到他眼前,绝望地说道:“我什么都没有了。”

沈嘉彦微微一愣,随即伸出大掌勇敢地握住道:“不,你还有我。”

陆贞震惊地看着他,没料到他竟然在此时此地说出这句话来。

沈嘉彦开了口,就再也不管不顾了,“我对你是什么心思,你或许早就知道了。那天在红香院,我说要娶你,那不是假话。我和太子殿下不同,我爹早说过,我的婚事可以自主,你要是愿意,我们现在就可以拜堂成亲。我这个人带了半辈子的兵,也不会说什么情话,但是在成亲之后,我会把所有的俸禄和私房钱都给你,和你出府单过,不用公婆给你立规矩,不让你受委屈,无论你想不想生孩子,我都敬你爱你一辈子。而且,我决不会纳妾娶小。”

陆贞定定地看着他半天,才艰难地说道:“沈大哥,谢谢你的好心,但是我早说过了,赐婚这件事情,怪不了沈司珍,所以,你也不用想着要补偿我。”

闻言,沈嘉彦急切地摇头,“这不是补偿,之前我什么都没说,只是因为我和太子殿下是好兄弟,我不能和他抢你。可是现在……阿贞,请你给我一个机会来照顾你。”

陆贞垂下眸子,又抬眼看他,声音哽在喉咙里头,发不出一个字来。她自然早就明白沈嘉彦的心意,更明白沈嘉彦说的绝对不是谎话,可是……当你的心已经被一个人占满的时候,根本就挪不出一丝一毫的空隙来容纳另一个人。

沈嘉彦叹了口气,松开握住她的手,和声说道:“好吧,我知道你现在没有心情想这些……刚才的话你记着就行了,现在还是先好好在我这儿养病吧。”扶陆贞躺下之后,他又低声恳求道:“我只想你答应我一件事,从今往后,别再想着寻死。想想你的爹娘、你的家人、你的朋友。”

陆贞愣了一愣,迎着他哀求的目光,终于点点头,“我答应你。”

接下来的数日,陆贞便真的如自己的承诺一般,再没有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来,沈嘉彦会抽出尽量多的时间来陪着她,带她赏花、看他舞剑,然而她的思绪却从未在眼前停留过半刻,总是在平静之后就飘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最后,她终于忍不住将自己的念头道出来,“阿湛他……现在怎么样了?”

她明显地看到沈嘉彦眼神黯淡下来,可是他的回答依然是点头,“你要是想知道,我现在就进宫去帮你打听。”

陆贞也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太过分,明明说了要放弃高湛,却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他的下落,明明告诉自己不可以再承沈嘉彦的恩情,不能再伤害他,却还是一次又一次地向他寻求帮助。陆贞为自己的自私感到羞愧,可是不管她如何强调,那些自私的要求还是从她的口中道了出来。

因为她知道,沈嘉彦必然会为她达成的。

果不其然,不久之后,沈嘉彦便带着消息回来了,一见到他出现,陆贞立即放下书迫不及待地问道:“你回来了?他……他怎么样了?”

沈嘉彦在她身边坐下,安静地回答道:“他很不好。”

陆贞一惊,握书的右手不由一抖,随即那书页就跟着颤抖,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沈嘉彦见状,将她手中的书取走,同她详细说道:“长公主和萧贵妃偷了皇上的国玺,然后又当着我父亲的面,宣布了赐婚的圣旨。当时昭阳殿里有很多大臣,为了顾及长公主和沈国公府的脸面,他当时什么也不能说。”

陆贞颤着声惊道:“什么?”

沈嘉彦继续说:“有人劝他娶我妹妹当正妃,册你为侧妃,可是他不愿意,他坚持说这辈子只娶你一人。长公主还想逼他,说要他给我们沈国公府一个交代,他就要削了发,说是要从此出家为僧。这些天,他一直到处找你。”

闻言,陆贞大吃一惊,掩住了嘴,忍住要滚出来的泪水,“不行,我……我要去找他!”

沈嘉彦拦住了她,“本来我想,他既然让你那么伤心,又和我妹妹定了亲,就不应该让你再见他,可是现在我觉得,他未必有那么坏。”就在陆贞莫名其妙的时候,他忽然朝门口扬声道:“太子殿下,你进来吧。”

陆贞猛地转过头,朝思暮想的容颜果然就在眼前。他的容颜憔悴不堪,早就失去从前的潇洒倜傥,总是整齐束起的乌黑长发早已经消失不见,只有参差不齐的乱发邋遢地飘扬在他的头顶。强忍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她倒吸了一口气,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滚下来,瞬间就迷蒙了她的双眼。

下一刻,她已经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怀里,熟悉的气息,那个她以为一生一世再也无法嗅到的气息,再一次将她包围住。

良久,她才自他的怀抱里抬头,贪婪地看着他的容颜,明明分离不过数日,为什么却像是过了一百年,那么长,那么长,长到以为此生再也不会有相见之日了。

高湛轻轻捧着陆贞的手腕,看着上面的伤,想到她曾经受过的苦,心疼得无以复加,“你这个傻瓜。”

陆贞也跟着伸出左手抚着他的乱发,低声道:“你也是个傻瓜。”

两人再一次紧紧拥抱着。又是许久,高湛才松开双手,将她扶着坐下,才哑声道:“那门荒唐的婚事,你不用担心了。来的路上,我已经跟嘉彦解释过,婚,我是一定会退的,虽然很对不起他们沈国公府,但我一定会设法补偿的。我已经跟皇姐说过,她要是再敢拆散我们,我就……”

眼见着他要毒誓,陆贞立即掩住他的嘴,“别说了。”

高湛懊悔地说道:“我就不应该放你一人出宫,要不然,也不会中了他们的诡计。”

陆贞摇了摇头,低头看着自己还包扎着纱布的右手,忍住心里的痛楚说道:“可我的手已经废了,连瓷器都烧不了,阿湛,我已经配不上你了。”

高湛立即又抱紧她,怒道:“谁说的?我是太子,以后还会是北齐的皇帝。我的话,就是法律,就是天条,我说你是全天下最配我的女人,你就是,一定是!”

“可是……”

高湛并不让陆贞再说下去,坚定地说道:“没什么可是的,我娶的是你,又不是你的手。前几天我还去过王庄,还记得那会儿你曾经劝过我什么吗?就算筋断了,手折了,只要还有信心,我们还是可以活得好好的。再说,你又不用舞刀弄剑,要是实在自己没办法动手烧瓷,难道就不能多教几个徒弟?”

陆贞怔住了,“我……”

“我们俩做事情都爱犯同样一个毛病——恨不得什么事都做到尽善尽美。可是,从今往后,我们也得认清一个事实: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真正完美的东西。你看,现在你这个样子,我又这个样子,不是天残地缺,配得刚刚好吗?”他说着,低头吻住了陆贞,阿贞,相信我,以后就算有千难万险,我们都要一起走过去。

是的,千难万险,都要在一起!

她在他的亲吻中落下泪水,这一次,是甜的。

轿子在轻轻地摇晃着,陆贞的身体也随之摆动,探手进了衣袖,她再度将匕首拿出来细细端详着,这个是沈嘉彦送给她的防身之物,以哥哥的名义。

人这一生,真的会身不由己地辜负一些人。陆贞轻轻地叹了口气,轿子外的马蹄哒哒响,风掠过帘子,偶尔还可以看到高湛在马背上的挺拔身姿,她莫名地生出一股满足感来,索性掀开帘子,随即发现眼前的景物陌生得很,她连忙朝高湛问道:“这不是回宫的路啊?”

高湛神秘地笑了笑,“谁说我们要回宫的?”

不回宫?那是要去哪里?陆贞一阵奇怪,却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她相信她的阿湛不会将她带到不好的地方去。不多时,轿子就停下来,帘子被人掀开,高湛的手探了过来,陆贞微微愣了一下,随即会意,扶住他的手走出来。一抬头,她就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眼前高大的房子上挂着的那个牌匾上写的分明就是“太子府”三个字。

“怎么还在发呆?快进去吧。你可是这儿的女主人,那么多人看着呢,千万别失了体面。”高湛的声音在一旁响起,陆贞这才如梦初醒,还来不及回应就已经被他拉进了正门。

正门洞开,两排的仆妇齐整地站在院内。陆贞如梦初醒,被高湛拉着走进了正门。

一路上,高湛就像个小孩子般,拉着她到处参观,书房、凉亭、厅堂,就连卧房都拉着她转了一圈,陆贞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一路上除了点头,根本说不出话来。

将太子府走了一遍,高湛带她来到了一个紧闭的房门前,朝她神秘地说道:“还有一个地方,你肯定喜欢。”

陆贞正好奇着,高湛已经伸手将房门推开,抬眼看去,陆贞立即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烧瓷的各种器具、瓷土、轮车、支架……所有烧瓷需要的东西,都在这里摆满了,就在陆贞觉得少了些什么的时候,高湛突然又说了一句,“后院还有一个瓷窑,只是现在还没有修完。”

闻言,陆贞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闪着泪花看向他,“哪有人在太子府里修瓷窑的?”句子是埋怨的句子,声音却充满了幸福。

高湛却没有笑,正色道:“没办法,谁叫你喜欢这个呢。”

陆贞扑哧便笑出来,泪水却抢先一步落下。高湛见状,立即伸手心疼地抹去她的眼泪,“阿贞,别哭,你是我未来的妻子,但凡我有的,全部都是你的。”

陆贞拉着他的手,激动地走进去开始行动,高湛先是一愣,随即会过意来,也跟着走进去,陆贞踩着轮车,将和好的瓷土放上去,高湛握着她的右手,配合着她的左手,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形状不那么完美的磁盘泥坯,终于出现在他们手中。

接下来是雕花,高湛依然如先前一般充当陆贞的右手,帮她在泥坯上雕出了一个白虎的形状。看着眼前的花纹,陆贞激动得浑身发抖,她看了又看,忍住伸手触摸的冲动,转头看向高湛,哽咽着说:“阿湛,你看,我还能烧瓷!我还能……”

高湛微笑着点头,轻轻捉起她的手,盖在自己的右手上,那里,一道疤痕依然清晰。他看着她的眼,柔声说道:“你当年救了我的右手,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右手。无论有什么困难,我们都一起承担。相信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你也答应我,不要让我一个人,好吗?”

陆贞深吸了口气,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重重地,重重地点点头。

第50章:命案

陆贞并没有在太子府里逗留太久,身体一好,就立即回宫去见孝昭帝。

见到陆贞,孝昭帝很是惊喜,上前亲手扶起她,“阿贞,你平安回来就好。”他看向陆贞抬起的脸,原本只有巴掌大,现在就更加小了,不禁有些愧疚,“唉,看你这个样子!这次的事情,是朕对不起你。”

陆贞淡淡笑道:“长公主爱弟心切,我能够理解。”

孝昭帝摇了摇头,严肃说道:“我还是得替观音向你道歉,不过这一次,她真的不是故意要针对你。”

陆贞垂下头,没有再回答,其实,她并没有感到意外,因为,关于高湛和萧观音之间的事情,甚至很久以前他和萧观音之间的关系,都可以让陆贞猜测到这一次发生的事情必然也是和萧观音有关——萧观音一向并不喜欢她,这个,陆贞心里有数。

孝昭帝见陆贞没有说话,迟疑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另一个疑虑说出来,“只是,恐怕你还要再委屈一段时间,毕竟赐婚的旨意才下……”

陆贞早已经猜到孝昭帝会提及此事,他们如此熟悉,他居然还会担心,陆贞不禁觉得有些无奈。她抬眼看他,平静地说道:“我和阿湛已经有了共识,无论多长时间,我都会等下去的。皇上,我今天来参见你是为了一件公事——官窑的事,已经差不多了。”

孝昭帝原本还以为自己会费一点口舌来解释这件事情,没想到陆贞居然如此通情达理,轻描淡写就将这件事带了过去,更令他惊喜的是,她居然解决了另一件他正在头痛的事情!如此顺利,他反倒有些不可置信,“是吗?”

陆贞点了点头,“在宫外的时候,我一直没忘了找瓷土的事。终于打听到邢州那儿有大片的瓷土矿,我试烧过好几回,确定用它们烧出来的瓷器的质量不比南陈用瓷石烧出来的差。所以我想请皇上下旨,正式开办官窑!”

孝昭帝拊掌道:“如此甚好!朕这就下旨,让邢州知府开采瓷土矿,往后瓷土矿就列入禁物,未经朝廷允准,不得私自采挖。嗯,办官窑是件大事,你可有什么好计划?”他不是不信任陆贞,而是想知道她对这件事情到底周全到了哪一步。

陆贞不敢隐瞒,立即将自己的想法全盘倒出来,“内府局里本来就有我带过的五名工匠,我准备再向别的瓷窑征召二十名工匠,再从内府局里拨一百个杂工过去,人手就差不多够了。官窑的地方我已经选好,就在孔家瓷窑附近,孔家瓷窑愿意拿明年宫里的瓷器订单换承建官窑的钱。这样估摸着一个月以内就能正式开始试烧了。”

听到陆贞说出一个月的期限,孝昭帝大吃一惊,他原本以为就算她计划再周密,要付诸实行并且完成,也是需要相当的一段时间,如今只有一个月,令他分外欣喜。他却又提醒道:“不错,如此一来,就不用动国库一分一毫了。不过,建官窑的旨意好下,要管好却不太容易。嗯,你自然要掌管官窑,不过,你毕竟是内宫的女官,不能常去宫外……”说到这里,孝昭帝又顿了顿,沉吟一番,这才说道,“这样,朕准备仿照太医院的例子,在官窑那设一个八品的供奉之职,让他协助你做一些琐碎之事,这个人最好是内监或者内府局的工匠,方便出入宫廷。”

陆贞欣喜地道谢,“多谢皇上。我也觉得,官窑要管好,就必须得有个严密的章程,比如白瓷和雕花瓷的秘技就不能随便传授给外面的工匠,官窑的款识也一定得和其他民窑不同……”

看着陆贞信心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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