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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
“对了,你之前不是要我去观察是否有破坏这工事的机会吗?我觉得假如真的有人策划这事,明天也许就是最好的机会了。”他说。
“啊?那你怎么不早说啊!”我从地上一跃而起,“现在才准备会不会来不及啊!”
“来得及,”他却淡定地说,“不管是什么人想做什么,我都不会让他得逞的!”目光在星空的辉映下闪闪发亮。
“是嘛!那靠你了!”我看着这样的他,不禁发自内心地微笑起来。
第二百二十二章 天堑
“我们来这儿不就是为了这个么?”他说着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两步,突然又停下来,侧过头冷冷地说了一句,“墨晏你听着,我是不会输给你的,不管是在能力上,还是在桑青的心里!”
“说得好!我就是怕你怂了,主动退却了,那可不是我想要的!”我立刻回道。
他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远远地走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了头。不管怎么样,通过激怒他来让他讲出心理话这个目的也算是达到了。估计他说的那两句话,重点是在后半句,就是“在桑青的心里不会输”的这一点上。
墨晏和桑青的过去,我是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但我和这妹子之间的渊源,就连我自己也是没办法完全理清的,而越璧呢,这段时间他对桑青的心思我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三人尴尬的关系,再加上桑青欲言不明的身份,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虽然我根本不打算和越璧争些什么,但假如他觉得这样好,能让他活得更心安理得的话,那就这样吧。
第二天一早,越璧刚从他屋出来,就见到我笑吟吟地站在他门前。
“干嘛?”他奇怪地问。
“你不是说今天大坝合龙吗?我也想去看看热闹啊!”我说。
“你不是要查秦期的案子吗?”
“不急,不急,还有两天时间呢,难得能有机会见识一下这大工程,错过了岂不是可惜?”我嘻皮笑脸地说着就凑了过去,一副铁了心要跟着他去的架势。
“……那随便你了!”他往一边挪了挪,和我保持了一下距离,就自顾自地往前走去。
他所说的这个五岭大坝在这骊山陵的西南方,将原本出自于骊山中的一条南北向的河拦腰截住,使其向西北改道,绕过皇陵再复向北。加上东侧本就存在的一条温泉脉,使这皇家陵墓刚好应了一面依山,三面傍水之势。
不知道为什么,越璧说到这儿的时候,我突然联想起了一件往事。
那还是在探讨我身体里的诅咒之血因何到了而立之年才发作的原因的时候,孟伊玲说过,因为我出生的地方刚好三面环山,一面是水,形成了所谓的“锁龙局”,所以才得以暂时地封印了诅咒的力量,云云。
三山一水是锁龙局,那三水一山呢?是否是恰好相反的“腾龙局”呢?这秦始皇动这么大的周章修建自己的墓,相比于一般人的求一个安静长眠,以他的性格,却八成是打算死后也要保持那份天子的霸气,惦记着在阴间也要成就一番宏图伟业吧!
越是往大坝的方向走,水声听得越是清晰,路上的人也是越多,大量的工人在将圆木、砂石用车、用马、用肩背手抬着,往工程现场源源不断地运送着。他们身边也自然少不了严厉的监工,四处都是呼喝声、号子声、车轮咯吱声、骏马嘶鸣声,喧闹非常!
越璧这些天已经工地里的人混得很熟了,一路通行无阻不说,时不时还和他们交流几句,比比划划,指指点点,俨然一副工程师的派头。
我们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才来到了那即将合龙的大坝旁边的一处修建得非常结实的高台,足足有十几米高,修有木梯可以上下。
刚走到高台下,迎面碰上了一个官员,估计也是负责这工事的,一见越璧就热情地打招呼,随后却奇怪地问:“你的脸是怎么了?”
也难怪,越璧的脸上和眼睛周围,仍然留有昨天我俩打架时造成的瘀伤,他要是黑一点也不明显,偏他一张白暂如纸的脸,那红红绿绿的真是想忽略都不可能。
“没事,摔倒了而已。”他笑着搪塞道。
那人扭头看了看我又问:“这是谁啊?怎么也这样了?”
“我俩一起摔倒的。”我认真地说道。
那人的脸顿时僵住了,然后尴尬地笑了笑就走了。
“你这是捣什么乱啊!”越璧嗔道。
“我说的是事实啊!”我无辜地答。
他也无语了,径直去爬那个高高的木梯了。我心里暗笑,乖乖地跟在后面也爬了上去。
这一到上面,登高望远,顿时这大坝合龙工程的全貌尽收眼底。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远处一条足有几百米宽的大河,碧波万顷,白浪滔天,在朝阳下泛着耀眼的磷光,看那气势,正好是自南而北,向皇陵工地这边的方向奔涌而来。
而就在我们脚下不太远的地方,是一条尚未完成的巨大的土坝,极目远眺,横跨足有一公里长,窄处有三四十米宽,宽处更是足有六七十米,坝旁都立着高高的木架,到处都横横竖竖地拉着绳网,刚才沿路看到的那些整齐的工人长龙正源源不断地将筑坝的原料向这边运输。从我这个高度看来,如同无数的小蚂蚁在搬运着它们的食物一般。
眼下两侧的土坝正缓缓地向中央蔓延,估计最终将在中央合二为一。原本奔流的河水渐渐感受到了阻力,不甘心地咆哮着,发出动人心魄的隆隆巨响,但也只能无奈地任由行进空间一点点地被蚕食掉,最终被迫完全改道!
在这样一个时代,没有什么起重机,也没有挖掘机、打桩机等便利的大型机械,这种改天换地的力量,全靠无数人身体里蕴含着的那最最原始的能量,生命力!意志力!那种“一定要做到”的强烈愿望!不得不说,令我这个现代人全身心都被深深震撼了!
当我的目光转向西方的时候,看到了数条巨大的土沟,每个都有几十米宽,每隔几米也会有一个,一字排开,绵延到很远。
“那是什么?”我问。
“取土留下的坑。”越璧说。
“那等这河改道之后,是不是正好可以把那些沟填满?”
“嗯,等于预先挖好的河道了,一举两得。”
“那中间的那几米隔墙呢?”
“水刚流过来的时候,如果没有任何阻碍的话力量太猛,容易向旁跑偏,中间那段隔墙可以让水势稍微缓一下,到时候河水会逐渐冲破那些隔墙,慢慢地把河道填满。”
“啊,这个好厉害啊!”我感叹着。
越璧斜了我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这有什么厉害的”。
“我不是说挖坑厉害,是说这个规划的人很厉害,事先就已经盘算好了一些,最大可能地把各个环节都安排得紧密相连,不浪费人力,事半功倍!”我解释道。
旁边正在瞭望的小吏听到我这样说,笑着问越璧道:“越璧公子,这位是谁啊?”
“他是新来的,今天过来学习一下,明天就下工地干活去!”越璧故意说。
“行啊!”我却一边捋袖子一边认真地叫道,“你说吧,砌石头还是抹墙?”
小吏见状笑了起来,越璧却只是抹了一把额头,懒得理我。
看了一阵子,我趁周围的人不注意,低声问越璧道:“你不是说有人搞破坏的话今天是最好机会吗?机会在哪里?”
他用手向那大坝中央一指道:“就是那儿!现在工期赶得很紧,这大坝能不能按时修好非常重要,而完成它的关键就在最后的龙口处,如果在最终合龙截流时有人借机动手脚的话,不仅大坝不能按时完成,一瞬间水流的力量积蓄得太大,原来修建的部分也容易受到突然的冲击而坍塌,基本上等于前功尽弃,这几个月就白忙活了。”
我听了很惊讶:“如果这么重要的话,那安排的守卫也会非常多吧?”
“嗯,但是人再多,如果有人熟悉这其中的关节,知道从哪里下手最方便的话,想突破守卫也是件很容易的事。”越璧却说。
“这么说你是知道其中的关节在哪里喽?”我说。
“那是当然了!”
“那就简单了,我们只要守好那最关键的部分就行了!”
“什么我们啊?”他叫道,“你又不懂这些,跟着也帮不上忙。现在最需要你的地方就是秦期的案子,这里就不用你操心了!”
“这……好吧。但是话说这最关键的部分在哪里啊?”我突然问。
“你看那儿,合龙的时候,那两个点会装置截流舟……”他顺势答道,讲了一半,却突然警觉起来,“你问这个干嘛,都说了不用你操心了!行了,看得也够多了,走吧走吧!”竟然就下起逐客令来了。
“好好好!”我连声应道。看来想套更多消息是不太容易了。这傻小子,居然真的想自己逞英雄,如果真有人诚心破坏的话,怎么可能是一人两人,势必是一群人一起行动,单凭一己之力怎么能防得住呢?即使他是工程专家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离开工地之后,少不了又去了章邯那里,把越璧的考虑和他讲了一下,请他暗中加派人手,配合越璧重点防卫合龙现场那些所谓的“关节”。
说完这事,章邯突然问:“怎么今天不去查案了吗?”
“这件事……”我沉吟了一下说,“该早点禀报大人的,但是今天刚好赶上大坝合龙这事,事关重大,为了以防万一,只能暂时把注意力转移到这边了。还好还有时间,三天时限到来之前,一定会给大人一个交待的。”
章邯微微一笑道:“嗯,我相信你,那就等你的消息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剖析
这一天依然忙碌,但我心里也是一直惦记着越璧那边,心里祈祷着工程能顺利地进行。
到了晚上,仍然能够听到远远的水声,我正犯嘀咕,见到几个小吏回来了,其中一个正是当时在那瞭望台上见过的那个。
“那边怎么样了?”我问道。
“出了一些问题,本来想着今天一天差不多能完了,现在看得拖到明天了。”他说。
“出问题?”我心里一动,“出什么问题?是自然的还是人为的?”
“是前两天下了雨之后水流变得有点急,填料下去之后很快就被冲走了,这个算自然的还是人为的?”他对我的问题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哦,这个应该不是人为能计划得了的吧。我心下稍安,随即问道:“越璧呢?待会儿会回来吗?”
他却摇摇头说:“越璧公子现在忙着解决这事呢,他那么年轻,却对这水利工事这么熟悉,真是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呢!我这是回来拿些东西,马上就得回去支援他们!”
“嗯,麻烦你转告越璧,那边忙完之后马上来找我吧。”
他应声之后就匆匆走了。我却站在那里,心里有些焦灼。
这种焦灼的心情一直又持续到第二天的中午时分,终于有消息传来说,大坝的合龙顺利完成了!但左等右等,却不见越璧回来,问了好几个人都说没见到他。
眼看三日时限已近在眉睫,不能再等下去了。我只好先行一步,来到了卫杳大将军帐中。
他一见我,眼光一动,立刻问道:“怎么?你这就查完了?”
我点了点头道:“嗯,此次来正是想请大将军到出事的那个房间去,会在现场当面向您说明。”
“好啊!”他马上站起身来,显得有些兴致盎然。
“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就是希望大将军能下令把秦期也带过去,这案子要说清楚他是一定要在场的。”我补充道。
他爽快地点头道:“没问题,还有啥要求?”
“劳烦将军再派人去通知一下章邯大人,请他来做个见证,可以吗?”
其实这次的案子,章邯无论如何是不太便于出面的,但是秦期未来还要替他办差,无论如何我也希望章邯了解一下他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委婉地说是请他做个见证,也算是顾及到了卫杳的主人翁立场,他没理由拒绝。
于是,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死者米忠的房间里聚起了一群人,除了卫杳、章邯这两位官员、重大嫌疑人秦期之外,还有目击证人赵力、绿衣、肇锡,和我一起赶到现场的几名小吏,以及当时来抓人的那几个当兵的,包括后来处理尸体的令史等人。这屋子本来就不大,这样一来是站得满满当当,门外当然还聚焦了一堆看热闹的,一个个伸长着脖子往里看着。
秦期是被两个狱卒扶着进来的,我一看,脸上的青肿消去了不少,伤处还缠上了布条,身上也换了干净的衣服,看来我那天说的那些话曹将军还是听进去了,给了他一些优待和照顾。
但这样一来,他脸上那招牌式的浅笑就显露了出来,双目带着探寻的意味望着我,似乎在说“让我来看看你怎么帮我翻案吧”!明明是为他操碎了心,他却像个旁观者一样,光顾着看热闹似的,真是令我汗颜。
而绿衣见到他,则是立刻红了眼圈,一副担忧心痛的表情盯着他,如果不是顾及到这一屋子的人,估计早已经扑上去抱头痛哭了吧。
这大半个月我们一直是各忙各的,真的没有太去关注他们之间的事,但出了这事之后,我是一下子明白了,这爱情真的如同龙卷风一样,不问时间,不讲道理,一来就热烈得把一切全部吹飞啊!
见一切已经准备停当,我向门口一挥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然后慢悠悠地开口道:“今天请各位到这里来,是为了把两天前的那晚,发生在这里的米忠被杀一案,做一个说明。”
果然所有人都不再说话,都在屏息凝视地听我讲下去。
“现在这屋里的各位,除了两位大人之外,都算是本案的证人,这两天我也多次找过你们了解情况,现在把你们所讲的综合在一起给大家再说明一次。
除了本案的疑犯秦期之外,赵力是第一个赶到这间屋子门前的,当时你打更经过,见到这间屋子的门开着,里面还亮着灯,觉得很奇怪就往里面看了一眼,结果就看到死者已经倒在地上,而秦期就站在旁边,两手沾满鲜血,对吗?”
赵力应道:“嗯……是的。”
“也就是说,你并没有直接看到秦期杀人,只是看到他站在死者旁边,是不是?”
“这……对。”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你每天打更都是固定的时间固定的路线吗?”我突然问。
提到他的工作,他倒是反应很快,很肯定地点点头说:“是啊!”
“好。那么当赵力看到这一幕时,很自然就惊叫起来,我记得当时我也听到那声喊了,叫的是‘来人啊,杀人了’,那是你喊的吗?”
“我……应该是吧,我不记得我喊了什么了……”他迟疑了。
“好,不管喊的什么,你肯定是喊了的对不对?”
他点了点头。我便继续说道:“在赵力之后到场的是绿衣姑娘,她是听到有人在她帐外说话,出来想看个究竟,结果就见到有人往米忠的屋子这边来,等到她走近时,就看到赵力已经跌倒在门前,紧接着也看到了屋里的情况,是不是?”
绿衣点了点头,眼光怯怯的。
“下一个是肇锡,你是听到赵力的喊声后,第一个赶到这屋子里来的人,看到了和赵力一样的场景,对吗?”
肇锡“嗯”了一声表示认可。
“再接下来就是我们这一拔人了,我因为略通医术,看到有伤者,第一个反应就是想救治他,但是当时死者已经奄奄一息,回天乏术了。因为救治伤者,我的手上也沾满了血,以至于当时赶来的这位军爷还问了一下周围的人之后,才判定我不是伤人的人。这位军爷,是这样吧?”
那兵头在众目睽睽下显得有些局促,被我一问,有点紧张地说:“啊?是……”
“当时房间里除了死者之外,双手沾满鲜血的人有两个,一个是我,因为有人看到我是后进来的,所以我没有被认为是凶手,而另一个就是秦期,他则被当作凶手带走了,是因为没有人看到他到底是杀死死者的人,还是仅仅和我一样,是试图救助死者而沾染到鲜血的人!因为秦期同样是一位医生!”
周围的人听到我讲述的这另外一种可能性,哄的一下子炸开了,纷纷议论了起来。
“可是……可是当时我们抓他走的时候,他也没辩解啊!而且后来我们在尸体上找到的凶器,也是属于他的,这一点他自己都承认了。”那个兵头站不住了,从手下那里拿出了那根锋针在手上晃着,他可不想背上胡乱抓人的罪名。
“关于尸体的情况,我想请令史来说明一下。”我朝旁边那位当时负责验尸的老爷子一挥手,他即刻朗声说道:“尸体上的伤口有两处,一处是正中心脏,造成了大量流血,是致命伤;另外一处稍微偏一些,伤口比较浅,不致命。较浅的伤口是那根锋针造成的,但深一些的伤口则不能确定,因为这锋针是没有把手的,想刺到心脏那么深的程度,一般来说是很难的。”
我又继续说:“这里我还想补充一点,就是这位嫌疑人秦期,以用针精准著称,如果他想刺杀一个人的话,完全可以一击必中,是不需要再多去补那不致命的另一刀的。”
“可是,也不能排除他还用了其他的凶器啊,也或者他太恨死者了,所以胡乱又扎了一刀呢?”兵头还不死心。
我微微一笑:“如果说太恨一个人,在盛怒之下连续袭击对方的话,会中途停下来换刀吗?手头如果已经有了足以刺中心脏这么锋利的武器,又何必去换成一根没太杀伤力,原本是用于医疗的锋针呢?”
“……那他的针是怎么会扎在死者身上的?”兵头梗着脖子问。
“是有人偷了他的针,栽赃给他的!”我斩钉截铁地说。
“啊?”这回轮到卫杳表示惊诧了,连忙问:“你这么说有什么根据?”
“大将军不要急,听我慢慢说完。”我向他一摆手,继续说道,“凶手刺中死者的心脏之后,为了混淆凶器,只能将原本的凶器拔下来带走,但是人的心脏这个部位血管的压力非常大,一拔之下,血一定会飞溅而出,喷到凶手身上,这一点,这位令史可以证明。”
令史点点头说:“是的。”
“可是当时我看得清清楚楚,秦期身上当时并没有飞溅上的血迹。这位军爷,那件血衣我想你也检查过了吧?是不是如此?”
兵头犹豫了一下,嗫嚅道:“确实是没有……但是,也许是他临时脱掉了呢?”
“脱掉了,”我笑道,“那你们当时有没有找到血衣呢?而且如果有时间来处理掉血衣的话,又怎么会连手都不擦,凶器都不拔呢?”
“行了!”卫杳一摆手大声说道,“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