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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又能做些什么?”我不忍再与她四目相对,将视线投向那所谓的幽冥神木,只觉得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墨晏,且让我这样叫你吧,”孟姜说道,“我们到达这里之后生了一连串的事,我觉得这些事应该不是独立的,背后一定多有关联。鉴于幽冥神木的出现,我觉得最迟明天,嗯,就是今天天明之后,说不定就会有重大的事件生。应对这样的局面,不仅仅需要道术,更需要智慧,所以,你是不可缺少的,我需要你的帮忙!”她说得情真意切,语气确凿,一时间倒是激起了我的义气之心,也不好再矫情推脱,当即点头道:“行!”
但马上又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那桑青和越璧呢?如果他们都已经落到敌人手上了该怎么办呢?”8
第三百五十六章 气魄
孟姜听到我这么问,并不急于回答似的,只是带着些许笑意深深地望着我。? ?
“怎么?”我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起来,问道。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她却这样说着。
“什么放心?”
“你这份心意,一定会起到作用的。”她说。
我苦笑:“光有心意有什么用。如果有用的话,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越璧消失在我面前了。”话虽这样说,我也明白孟姜的意思。心意本身是没什么用,但因为有这份心意,自然会促使我去想办法。我想她会显露出这样松了一口气的神态,大概也是觉得这心意是我和刚才那个墨晏最大的区别吧。也许正因为这样,孟姜才选择了“我”。
孟姜果然没有急着辩解,而是理性地分析道:“虽然我们不能肯定是赫彻的人带走了桑青,但这件事生在现在这个时点上,我觉得不会是一个偶然。有人想用桑青来牵制我们的话,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对方对我们这些人心有忌惮。并且,他们最忌惮的人,很可能就是你!”
我听了一怔,立刻道:“可是当时破阵了的并不是我……”刚说完,却又顿住了。我想起东离子曾经对我说过的话,虽然当时破茧而出的是他,但那个自称弧凉的人所赞叹的,却似乎是我在亲眼目睹玄凰之术、堕入梦境之后,居然还能凭借自己的意志力成功脱逃!从这个角度来讲,也许他最忌惮的真的是我。
说来惭愧,我能够从梦境中挣脱出来,很大程度上却是依靠着桑青对我所说的那句“别放弃”的话,真要我重复再做一次的话,我还能够成功吗?我没有信心。
我不知道孟姜是不是了解这其中的详细,但她显然也从当时弧凉所说的话中体会到了他对墨晏的特别关注,所以才会这么说吧。
“……正因为他们对你有所忌惮,才会将桑青带走,如果真是这个原因的话,他们反而不会伤害桑青的。”孟姜又说,“你所听到的葫芦声,也许正是一个印证,说明桑青没事,只是被藏在一个我们轻易无法找到的地方了。”
其实我很想说,当时那个葫芦声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就戛然而止了,该不会是因为桑青遇到了什么危险吧。但是转念又想,那葫芦声似乎并不是平常人能够听得到的,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丛离殃也不会将它交给两个姑娘应急用了。这样来看,之所以那声音昙花一现,很有可能是桑青觉得已经起到通知的作用了,甚至于,有可能丛离殃已经赶到她所在的地方去了都说不定!
可是,如果丛离殃真有这么神,已经找到桑青的话,双方接触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呢?还被对方带着桑青从容地转移了?
我的视线再次落到孟姜衣襟旁的那小葫芦上,不禁有种冲动想建议她吹响它,把丛离殃叫过来问个清楚了。但最后终于还是忍住。毕竟孟姜似乎已经有所计划,不到必要的时候,还是不要横生枝节为好。
但忽又想到另一件事,开口问道:“你也记得吧,弧凉当时曾经点出东离子曾经是西集院的人,你难道不怀疑他们也许和西集院之间有点渊源么?”
孟姜点了点头道:“这也是我决定将南皖子前辈请来的原因之一。如果西集院与此事有瓜葛,并不会因为我不请他,他就不会出现了。现在使他可以正面出现在我们面前,倒是可使真相立现,岂不方便?”
“原来如此。”我嘴上这样应着,心里却有些疑惑,“可是如若对方真的有什么重大计划,如今我们这样一群人闯了进来,难道他们不会警觉,因而改变原来的策略么?”
“有可能,”孟姜点头道,“但这幽冥神木一旦召出,是没办法再让它凭空消失的,所以我才断定明天一定会有事生,而且只有守在这里,目睹一切的生,我们才有机会真正看出对方的用意!”
“会是什么样的用意呢?”一阵寒风吹过,仿佛这谷中的寒意再度加深,不禁使我打了个激灵,随即正色道,“我该怎么做呢?你能说具体点儿吗?”
孟姜此时也在望着那幽冥神木,口中喃喃道:“也许到时候会是你告诉我该怎么做吧……”
“啊?”我大吃一惊。只当孟姜已经全盘计划好了,听她这么一说,怎么好像我倒成了这计划的中流砥柱了呢?一时间就又心虚了起来。
她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动摇,连忙回头望着我,微笑着说:“我听桑青说过早先你在郦山大营里做过的那些事,在很复杂、完全没有头绪的情况下,仍旧可以自信满满,运筹帷幄,只要拿出那样的气势来,又有什么事应对不了呢?”
“那怎么能一样呢?那时候处理的都是人的事,我当然自信满满了,现在呢,全都是玄乎得摸不着边儿的事,连对方是人是鬼都不清楚,让我怎么自信啊!”我辩解道,“况且……况且……”
我心里想的是,况且就连这个身体,我都曾经一度失去,自己都控制不了,还谈什么体察他人呢?
“哪里,其实都是人的事啊!”孟姜却说,“我们目前为止所面对的,哪一件不是人的事?”
我听了却是一愣,经她这么一说,倒好像真的是这样。弧凉也好,南皖子也好,丛离殃那些人也好,甚至于狂的墨晏,可不都是如假包换的人类么?之所以让我觉得玄乎,是因为我对他们并不了解,或者说,他们所能做到的一些事出了我的想象。疑心生暗鬼,不知不觉就胆怯起来了。
既然都是人,所思所想,所做所为,自然都是人性的一种反应,而推断这类事情,可不就是我曾经深为自诩的领域嘛!
这样一想,头脑立刻清亮了不少,精神也为之一振,当下点头道:“嗯,该来的一定会来,就让我们一起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搞鬼吧!”
“呵呵。”孟姜笑了起来,那会意的眼神仿佛在说:对了,就是这个气魄!
之后,我们没有再停留在谷中,而是退到了山谷之外。这山谷外荆棘密布,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显然并不是经常有人来往之处。如果不是有些身手的话,想安然走进去都并非易事。
我们于是在进入山谷的必经之路上找了一个合适的山坡,将身形隐在了一面石壁之后,略略探出头去,借着山势刚好可以看到那山谷口的情形。
此时已近凌晨,天色越漆黑,朝露初上,将衣襟和鞋袜都纷纷沾湿了。我不禁想起了当初孟姜刚刚出现在郦山时的场面,挽着缰绳,踏着晨光款款而来的那个场面。此时再望向她时,却见微光辉映下她专注的侧颜,长长的睫毛闪动着,小巧而挺翘的鼻子,轻抿的樱唇,如同剪影,朦胧而神秘。
还好,还好你还在。8
第三百五十七章 破局
直到这时,我才有时间去这样暗暗感慨一下。
人有的时候很奇怪的,心中所思所想,人后可以很自然地流露,当着人家面反而表达不出来了。假如真的像陶家先祖所能做到的那样,人与人可以直接用思想交流,而不需要特意用语言加以修饰的话,人世间又会变得怎样呢?
想起这个,我便突然记起东离子说过的那些话来,我不知道那到底是真相还是他疯狂的臆想,但是那其中关于越璧等人现状的推断,毕竟我曾经亲身经历过,倒是觉得有几分参考价值。
即是说,这个所谓的梦魇之地,很可能就是一瞬间剥夺了人们、不止人,还有一切活物的神志,使他们而进入纯粹由意志所创造出来的世界,也就是说,就像入了梦一样。
只不过和一般的做梦不一样,他们的这种状态是彻底切断了与现世的联系,游离到了时空之外,所以我们这个现世中的人们,也就看不到他们,感觉不到他们了。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才能唤醒他们呢?难道一定要打败弧凉,才能获得解开这一咒术的方法吗?
同样的,失踪的桑青是被赫彻控制着的可能性也极大,如果赫彻真的忌惮我的话,早晚会将桑青带到我面前,试图对我进行牵制的吧,那时只要打败赫彻,同样也可以救出桑青!
之后,就是我自身的问题。我不知道此次我的意识突然恢复意味着什么,那个强大的墨晏,那个执著的墨晏,真的会就此消失,不再出现吗?如果答案是否定的,他又打算在什么时候再来和我一较高下呢?最好的机会,当然就是在我跻身这场重要的战斗之时了,对他说所谓会阻碍他的人,几乎全部都会在场,难道不是他一举消灭他们,入手无上智慧最好的时机吗?
至于捉摸不定的丛离殃一众人,既然是奔这场乱阵而来,到时候自然也就会露出本来面目了……
也就是说,所有的问题,最终都集中到了一件事上,这就是今天我们将面对的战局!再往大里说,也许我突然跑来了这时空,意义也就在于这一战!
想到这里,我却是松了一口气。想起了高尔基的那句著名的诗句: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吧!一时间,还真有种豪情万丈的感觉。
退回到眼前,孟姜的想法似乎是要将重心放在这棵幽冥神木上。我当然并不怀疑她的判断,但如果这树真的有那么重要的话,赫彻会这样明晃晃地放它搁在这里不管吗?就算不派人看守,至少也会安排眼线吧?我们昨天晚上在那里又是喊又是叫又是打斗的,居然什么都没生,会不会有点蹊跷呢?
但这问题我都能想到,孟姜她会想不到吗?我们昨天是被这里出的光亮吸引而来的,那摆明了是南皖子专门下给墨晏的套,但同时,这处山谷与这山头城墙所构成的龙形图案,却也不像是刻意为之,兴许这个山谷不仅对于赫彻来说很重要,对于孟姜和南皖子他们来说,也很重要吧?
那么便可以理解了,他们与墨晏在这里缠斗,也并不排除想借此将赫彻的人引出来,一举改变敌在暗我在明现状的目的。而在对方没有什么反应的情况下,仍不能舍弃对它的监视,更说明了此处恰恰是一处战略要地,对双方来说都绝对不能忽视!
也许,关注这里并不能总览全局,但至少,在情况尚不明朗的情况下守住了一个关键点,在此基础上的应变,也才算是有的放矢。
毕竟现在对我们来说最大的挑战就是,不知道对方的来意!如果是传统战争中的攻城略地,无论对方人有多么多,武器有多么先进,战术有多么精妙,至少对对方大体上的意图,我们是可以推测到的。
可是赫彻此次的举动,却是透着一股浓浓的诡异,只知道对手很强,却不知道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才是我们最大的不利之处!
但是我心念一转,进而想到:怀揣着如此神秘所图的赫彻,居然会在一个回合的交手中就对我这个微不足道的人小人物产生了忌惮,不惜出手掠走桑青,这又意味着什么呢?也许真像孟姜说的,这说明我很有可能对他们的计划产生很大的破坏作用。如果真是这样,也许除了眼前这个山谷和那棵怪树之外,我本人就是这件悬案最大的一个线索,而这个线索却是时刻掌握在我手里的!
想到这里,我不禁觉得心里又多了几分底气。我不怕任何人针对我,相比于担忧身边的人,我对自己的生死早已全无所谓!
我现在只盼着,能有那么一道闪电,将这黑沉沉的,令人无比压抑的天幕彻底划开,我真的是已经,等得太久了!
左思右想,正觉得几乎有些开始热血沸腾了,忽见孟姜转过头来,轻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啊,为什么这么问?”我觉得很奇怪。
她略一犹豫,却是摇头道:“哦,没事了。”便转回头去,不再看我了。
正当此时,我却忽然听到附近隐约传来了几声虫鸣。
一时间脑中立刻跳出了一句话来:秋后的蚂蚱……长不了。之后又觉有些晦气,不仅朝旁“呸”了一声。
这次孟姜又转过头来看着我,没说话,但疑问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没事,听到虫子叫觉得有些奇怪,毕竟都这个时节了……”我叹道。
“虫子叫?……”孟姜好像有些接不上我这个话题。
“是啊,”我屏住气息,细心聆听,果然,又听到一两声清脆的叫声传来,这回倒是离得更近,“你听!”我对孟姜说着。
孟姜听到我这么说,也像是认真听了几秒,却道:“我没听到……”
我一时怔住,难道我又幻听了吗?
但紧接着,我急切地问向她:“这一带,不也是梦魇之地吗?”
孟姜像是明白了我的意思,点了点头说:“嗯,我察看过,从山谷的东边一直到惊云镇西,都找到了赫彻的标记。”
“梦魇之地,不是绝对不会留下活物吗?我怎么会听到虫鸣?”我兴奋地问道,“难道这里的法术已经解开了?”
“如果已经解开了,不会只有你一个人能听到的。”孟姜说。
我立时呆住。那时断时续的虫鸣,在耳边越地清晰,孟姜却说她听不到,这到底,又是在闹什么啊?8
第三百五十八章 老朋友
我索性弯下腰来,向那虫鸣传来的草丛中探身下去,想仔细看一下是否能看到它具体的方位。
可是眼下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那段时间,尽管地面上的草非常稀疏,但却是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详细,更不用说找到一只小小的虫子了。
孟姜看到我奇怪的举动,倒也没说什么,仍是远远观望着谷口的方向,只是时不时微微偏头,像是在用余光在对我保持着关注。
我当然心有不甘,听着那虫鸣声不断靠近,心想既然眼睛看不到,不妨依赖一下听觉好了,干脆将眼睛闭了起来,竖起耳朵分辨着方位,伸出手去慢慢靠近。
听着那声音已近在咫尺,说是迟那是快,我已敏捷地伸手一扣,只觉手心一痒,像是真的捉到了什么活物,即刻合拢,口中喜道:“抓到了!”睁开眼睛便将双手向孟姜递了过去,想向她证明我并没有胡说八道。
孟姜看起来也是有些好奇,立刻探头来望,当我把手掌慢慢打开时,里面却是空空如也,并无一物。
难道是失手被那小东西逃掉了?我心下大奇。心想大不了再抓一次,当即再凝神去听,却再也听不到半点虫鸣声了。
不会我手下太重,虫子被我立时拍死了吧?我有心再去那杂草中寻找一番,却见孟姜忽地举起手,朝我打了个阻止的手势,意思好像是叫我不要动。同时,她的眼光也向另外一个方向投了去。
我一愣,随即也朝她看的方向瞧去,却见数个白点飘荡在远远的山脊上,并且,似乎正不断地在向这山谷的方向靠近。
尽管光线不太好,但这白色也太显眼了点儿,我们很快便看清了那正是几个活人,动作轻巧,速度也很快,毫不犹豫地朝这边奔了过来。
我心下大喜,这活人在此出现,岂不是说明梦魇之地的法术真的解开了吗?我说我不会听错的,那虫鸣正说明了这一点不是吗?
但狂喜才持续了不过一秒,我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有多傻了。就算真是笼罩在这里的怪异法术解除了,这个时间,会有普通人出现在这荒郊野外吗?而且刚好这么巧地来往这个山谷?
再说,我向更远处眺望而去,仍是不见丝毫灯火,无论是遥远的惊云镇中,还是那高高的城墙之上。
那虫鸣此时已全无痕迹,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也许真的是我产生幻觉了吧?而这突然间出现的几个人,很大可能倒是孟姜叫来的南皖子和他的手下还差不多!
本来我也想到有可能是丛离殃那几个,但他们的衣着我还是比较熟悉的,都是劳动人民朴实的土黄色,并没有一个是穿着什么白衣的。
于是我扯了扯孟姜的衣襟,不敢出声,却是努力对她做出了一个疑问的表情,又拈了拈下巴,做出捋胡须的动作,意思是:“是南皖子吗?”
孟姜却好像是明白了,摇了摇头,眼神里有些许的忧虑,表明她也没判断出来人的身份。
我于是又向她摊了摊手,表示“那我们怎么办?”
她却是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在眼睛边轻轻点了点,我理解是在说“观察一下再说。”
看来虽然不能说话,我们之间的交流还挺是顺利的嘛!
我们于是不动声色,在这浓得化不开的暗夜中小心地隐藏了身形,穷尽自己的目力,拼命向那些人影张望着,紧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看他们的那迅捷的姿态,本以为会这样一口气冲进谷里去,没想到他们却是在离谷口尚有些距离的时候便齐齐停了下来。
巧的是,他们所停留的地方,恰好离我和孟姜藏身的地方不远,我们已经可以辨别出那是五个人,高矮胖廋不一,但样貌却是看不清晰。
但距离如此近的情况下,我们两人也同样顾忌到被对方发现,所以也不敢太明显地探头出去,只能以勉强看到对方的角度时不时地偷瞧一眼。
正当此时,一个人的声音传了过来,打破了这一片死寂。明显是一个年轻的男人在说话:“就是这里了,辰时之前,大家守在这里就可以了。”
我听到这声音却是一怔:怎么觉得有点耳熟呢?但到底在哪里听到过,却是有点恍惚。
“哼!”有人冷冷地哼了一声,但也并没有出言表示反对,大概就算是答应了吧。
“我们全都守在这里干嘛?这方圆几十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现在离辰时也没多久了,难道还会有什么人突然攻过来不成?”另一人大大咧咧地开口道,“真要守的话,我看这地方向兄一个人在就没人能过得去了……”
他聒噪的声音还没消失,突然另外一个低沉的声音道:“梁兄这样说的意思,是在差遣向兄吗?”
先前话很多的那人听到这句,显然是愣了一下,随即怒道:“姓韩的,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声音低沉的那人却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