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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隐于宅-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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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送你回去吧。”储沂轩道。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着实是把长东吓了一跳,若不是亲耳听见,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样的话是从他家主子的嘴里说出来的。要知道他的这位爷可是以冷面著称的,除了琅少外,还没从来没有见他主动跟谁说过这样的话。

谢小桃也是同样的疑惑,不过她并不了解储沂轩的脾气,只把这句话是当做去看望秦楚衣的借口。如此一想,她便有些释然了,也就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了。

两人肩并肩着向着半山腰的小屋走去,而长东则是静静地跟在了他们身后三丈开外的距离,生怕会不小心听见什么不该听的话。

果然,储沂轩是有话要同谢小桃讲。

“在山上的这段日子过得可还习惯?”储沂轩主动开口问。

谢小桃一惊,没有料想到对方会这样问自己。“还好。”

“苦吗?”

谢小桃摇头,“习惯了,并不觉得苦。”

储沂轩将目光移向了远处的碧绿树海,眉头却是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但很快又恢复如初,“你原本是可以不用来这里的。”这一句话说得极有深意,可也只有他一人明白其中滋味。

谢小桃以为储沂轩是在说太妃的事情,便是开口道:“其实就算太妃不要求,我想我也会为太妃守孝的。”说是守孝可能有些夸张了,但她的确曾经为了太妃而产生了放弃复仇的念头,至少想过在太妃闭眼之前,不会动手。

他们走到院子外的时候,正巧看见秋月跑出来倒水。

瞧着荣王爷也跟着谢小桃一并回来了,秋月着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要知道这些日子,储沂轩可是不曾离开过他的那间院子。

唯恐对方会误会什么,谢小桃便是开口解释,“方才在山上采药的时候碰见了王爷,王爷听说楚衣生病了,便跟着我过来了。”

储沂轩不动声色地看了谢小桃一眼,漆黑的眼眸里掠过了一丝异样的光彩,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而秋月呢,在听到谢小桃这样说以后,便是开心地笑了起来,是在为秦楚衣而感到开心。

储沂轩问道:“她好些了吗?”

秋月回答道:“比早上的时候好了些。王爷,楚衣就在里面休息,您可以进去看看她。”

面对着对方如此热情,储沂轩却是没有进去的打算,“好些了就行,本王不方便进去,一切就都劳烦嬷嬷了。”说着,又对长东吩咐道,“待会儿去山下帮她找个大夫来,光靠山上的草药是治不好病的。”说完,便是一个潇洒的转身离开了,只把长东一人留了下来。

瞧着那来去匆匆的人影,长东不由得犯起了难。这个时候,他是该跟着自家主子离开,还是留下来帮着秋月她们照顾秦楚衣?想了半晌,他才想到储沂轩在走之前的那一番交代,便是想到了脱身的理由。

长东对着秋月道:“嬷嬷,您也别担心,待会儿,我就把大夫给秦姑娘找过来。”说着,也如同他家主子那般快步离开了。

这对主仆还真是像得很!秋月忍不住摇了摇头,颇为感慨的在心中说了一句,遂将视线移到了谢小桃的身上,才发现对方已经放下了药篓,去处理刚刚摘下来的那些草药了。

辰时的时候,长东领着大夫走了过来,同时又给她们拿了一篮子的鸡蛋,要秋月用来煮粥喝。

秋月只把这一切都当着是荣王爷对秦楚衣的好意,也是没有拒绝的照单收下。

数日后。

在大夫的精湛医术和谢小桃的暗中照料下,秦楚衣的身子终于好了,整个人也变得精神了许多,再也不似初来落霞山时的那般憔悴。

秋月告诉她,她之所以能好得这样快,也是托荣王爷的福,然后又添砖加瓦地说了很多话,全都是在她生病的时候,荣王爷是如何的担心,又是如何的费心费神的往他们的小院子送东西之类的话。

听得秦楚衣微微动容,对储沂轩的那份爱慕之情变得更为强烈了。

早早的,她便以道谢为由,独自前往了储沂轩所在的那一间院落。

秦楚衣出现在院门口的时候,储沂轩正捧着一本书津津有味地读着,明明已经感受到了生人走过来的气息了,却是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秦楚衣以为对方只顾着埋头看书,并没有发现自己,便是大着胆子,越过了那道由篱笆围起来的界限,“王爷……”

储沂轩终于是把视线从书本上移开了,细细地看了对方一眼。

只这么一眼便使得秦楚衣原本就紧张的心更为慌乱了,好像小鹿乱撞般地嘭嘭跳着。她微微弯下了膝盖,对着储沂轩行礼,“楚衣是来谢谢王爷的……”

“谢?”储沂轩放下了书本,看着已经躬身行礼的秦楚衣,尽管心有疑惑,却是没有多说什么,哪怕是多一个字。

“谢谢王爷这些日子的关心与照顾。”秦楚衣壮着胆子答。

储沂轩微微耸起了眉峰,适才意识到秦楚衣恐怕是误会了什么。他又看了秦楚衣一眼,才发现对方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那样毕恭毕敬地半曲着身子,便道:“站起来说话。”

秦楚衣道了一声谢,复才敢起身。

“秦姑娘无需对本王言谢,为你治病的是大夫,照顾你的是秋月嬷嬷还有苏云锦。”储沂轩淡淡地说,把自己从其中摘得干干净净,似乎是不愿意因此而和对方纠缠不清。

秦楚衣略略有些失望,可想到秋月对她说的那些话,便是认定对方之所以说这样的话,是不想叫自己心存感激。她张开了檀口,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却被对方打断了。

储沂轩道:“山间风疾,秦姑娘又是大病初愈并不适合在外面久站。”

嗯?秦楚衣微微一怔,以为对方是打算把自己请进屋子小坐,不曾想竟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长东,你且送秦姑娘回去吧,万一再生病了,嬷嬷那边不免又是一阵担忧。”说完这些话后,储沂轩又把书本拾了起来,不再多看秦楚衣一眼。

这大概就是热脸贴到别人冷屁股上的感觉了吧?恍惚间,秦楚衣觉得心口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般的不受控制地痛了起来。“王……”

“秦姑娘,走吧。”长东的声音却是传了过来。

秦楚衣又看了储沂轩一眼,而对方只专注于手中的书本,仿佛一切都不能吸引他的注意。她抿了抿唇,纵然心里有一千个不愿意,一万个不愿意,还是只得选择离开。

她跟随在长东的身后,向着回去的方向走着,每走一步都觉得异常艰难。在来的时候,她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要说,也在为要先说哪一句而感到犯难,不曾想在见到储沂轩后,竟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就被对方三言两语打发了出来。

这哪里有秋月说的那般模样?哪里有所谓的关切与紧张?

巨大的落差不由得勾出了秦楚衣的伤感,鼻尖上也是漫上了一股淡淡的酸胀,呛得她忍不住落下泪来。

“秦姑娘,前面就是您的院子了……”长东一边说着,一边转过了头,才发现秦楚衣的眼睛里已经泛出了点点泪光,着实是被吓了一跳,整个人也不受控制地慌乱起来,暗自计较着是不是自己只顾着走路,没考虑到对方的感受,才会惹恼了这位?“秦姑娘,您怎么了?”惨了,要是主子知道他送个人都能把人送哭了,还指不定要如何惩罚他呢!

秦楚衣摇头,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地开口问:“他是不是讨厌我?”只有短短几个字而已,却是说得异常艰难,艰难到就好像用尽了所有力气一般。

长东微微一怔,还没有琢磨明白。

秦楚衣又问:“他是不是因为讨厌我,所以才对我这样冷漠的?”

呃……长东不太能理解姑娘家的心思,却是反应了过来秦楚衣口中所指的那个“他”是什么人,心道:大概是这样吧,主子从始至终都是采取回避态度呢。

长东虽然脑子笨点,但见着秦楚衣哭得如此伤心,又有些于心不忍,想要开口去劝,奈何嘴巴更笨,憋了半晌,也没有憋出一句像样的话,最后只好学着阿夏平常说话的口气,劝慰道:“秦姑娘,您就是为了这事哭啊?您认识主子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还不了解他的为人吗?这些年来,您见着他对谁热心过,主动过?”这话,他说得十分蹩脚,总觉得哪里有不对的地方,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哭得正伤心的秦楚衣却是没有感觉到那股别扭,只是觉得对方的话说得在理。她认识储沂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每一次碰见的时候,那人总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不但是对她,就连别人也是如此,的确是没有什么热心的举动。当然,这些人里不包括已故的苏太妃。

这样一想,堆积在秦楚衣心头的难受劲儿也就慢慢释然了。她胡乱抹了抹眼泪,对着长东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不好意思,叫你见笑了。”

呃?长东看向秦楚衣,根本就不明白对方是怎么就不哭了的。不过既然对方不哭了,他也就没有必要再纠缠下去,于是说道:“秦姑娘不难过就好,好了,您也快些回去吧。”

秦楚衣应了一声,便是迈开步子,向着自己所在的那间院子走了起来。或许太妃说的没错,王爷就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对谁关心从来都不表露在脸上。

她又在脑海里回忆了一遍秋月对她说的那些话,心头又是浮现出了几分愧疚。秋月嬷嬷也说了,这些日子王爷派人送了不少东西过来。我又怎好因为王爷的不善表达而伤心难过呢?对,不难过了!我始终都是太妃亲自为他挑选的王妃,要学着理解他!

长东目送着秦楚衣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的时候,才缓缓收回了目光,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真是一对痴男怨女啊,不对,应该是只有怨女!

他这样想着,适才想明白自己刚刚那番话的纰漏。本来呢,他家主子就明确表示自己不会对秦楚衣产生男女之情的,所以一直努力逃避,而他刚刚的那一番话却是表达出了相反的意思,而且看样子秦楚衣是信以为真了。

天啊,事情绝对不是这样的!长东用力地拍了拍额头,肠子都快悔青了,恨不得抽自己的两个嘴巴。

说什么不好,偏偏说这些叫人误会的话。这下好了,可怜的主子注定要背负上负心汉的罪名了!

重新走回去的时候,储沂轩手中的书刚好看完,他合上了书本,淡淡问:“人送走了?”

“送走了。”长东垂头丧气地回答,因为心中有愧,所以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送了那么久?”

长东的头垂得更低了,“因为秦姑娘哭了。”说完,他便开始后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好端端的,他提秦楚衣哭了做什么啊?难不成还指望他家主子跑过去安慰她吗?

储沂轩没有说话。

这时,一阵风从他们的身边掠过,只见一袭红衣落在了院子里,是阿夏。

长东像是看见了救星一般地打量着她,从来没有觉得对方来得像今天这般的及时。

果然,储沂轩的注意力全部落在了阿夏的身上,瞧着面前风尘仆仆的女婢,问道:“事情都处理好了?”

阿夏点了点头,“是,已经处理好了。琅少已经被安置在山下的溯月山庄了。”

储沂轩的唇角终于是漾起了一丝浅浅的笑,这是他来落霞山后第一次笑,看得出,他是很满意阿夏给出自己的这个答案。

只是阿夏那边却不如他这般反应,一路赶来的时候,整颗心都是吊着的,特别是见到储沂轩后,更是因为紧张、因为不安而被提到了嗓子眼。她吞了吞口水道:“只是……爷……”

储沂轩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个阿夏一向都是牙尖嘴利的,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反倒是吞吞吐吐,口齿不清了?

“爷,山庄那边突然发生了一些状况……”阿夏忐忑不安地回答。

245半夜登门

晚风习习,清凉的风悄悄推开了窗,为已经睡下的人儿送去了阵阵凉意。

在清风的逗弄之下,谢小桃幽幽地睁开了眼睛,看了看还在睡着的秦楚衣,缓缓地走下了床。她走到窗户前,打算将缝隙掩好,免得身子骨差的秦楚衣又被寒气侵袭而生病。

哪曾想手才刚刚伸出去,一道人影便是直挺挺地立在了面前。漆黑的长袍与夜色相融合,又与黑夜有着明显的不同,看起来有些孤高,还有些孤独。

谁!谢小桃生出了几分警觉,可当看见挂在对方脸上的那一张银色面具的时候,悬着的心竟然是慢慢落回了原处。就算她忘记了对方的身形,不记得对方的感觉,但属于他特有的银色面具还是认得的。“你怎么来了?”这男人是鬼魅吗?怎么无论她跑到哪里都能轻而易举的被对方找到?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她这样想着,却是不知道面具背后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同她们一起到达戚川的荣王爷储沂轩。

透过那张银色的面具,储沂轩静静地注视着谢小桃,见着对方没有因为惊慌而大喊大叫,藏在袖笼里蠢蠢欲动的手也慢慢放了下来。他沉了沉,对谢小桃道:“小姐,深夜打扰多有贸然之处,只是……”

谢小桃隐隐感觉对方是有事相求,但究竟是什么事却是一点也猜不出来。

“不知小姐能否陪在下走一遭?”储沂轩开口道。

“去哪儿?”谢小桃疑惑地问。

“救人。”干脆利落的两个字,很是符合这位冷面王爷的作风。

谢小桃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救人?”说完,适才想到当初这人亲自来找她求救人之法的那件事,若是她记得不错的话,好像是他朋友浑身溃烂,只是……都隔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治疗好吗?还是另外有人要救?

就在谢小桃陷入沉思的时候,储沂轩开口解释道:“还是我那个朋友,原本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又恶化了。”何止是恶化那么简单,简直比当初最为严重的时候还要厉害。

谢小桃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所以,你想要我去救?”

“嗯……”储沂轩轻轻地应了一声,语气很轻,却很坚定,然后问道,“不知小姐可否为在下行个方便?”

说实话,谢小桃有点犹豫,毕竟现在天色已晚,可她又觉得对方不像是个轻薄之人,但凡还有一点办法,他也不会选择这么晚来叨扰自己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哪里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只是,我的能力有限,恐怕会……”之前,她是按照净空师太留下的记录抄给对方的,但很明显那些方法对他朋友没有起到治病救人的作用,那她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女孩儿又能治得好吗?

“小姐不试一试又怎么会知道呢?”这时,从树影里窜出了另外一个人影,从声音上听是个女人,毫无疑问这应该是荣王爷的贴身婢女阿夏了。

谢小桃细细地打量着面前的这一双人影,同样都是戴着面具,也同样都是为了救自己伙伴而来,不知怎的,她竟然是鬼使神差地点头答应了下来,“嗯……我可以试一试,但如果治不好也希望二位不要失望……”

阿夏欣喜地笑了起来,“那就劳烦小姐陪奴婢走上一遭了。”

谢小桃没有行动,“怎么去?”她不会武功,也不认识路,的确是不知道怎么去。

声音落下,只见阿夏默默地蹲下了身子,“委屈小姐了。”说着,示意谢小桃爬上自己的后背,由她背着走。

谢小桃翻出了窗户,顿了片刻,还是选择趴在了阿夏的后背上,一股淡淡的兰花香扑面而来,由鼻腔慢慢进入了心脾,换来的是一阵安宁。这样的气味给谢小桃带来了莫名的安全感,引诱着她缓缓阖上了眼帘。

漆黑的夜色中,只听见“嗖”的一声,闭着眼睛的谢小桃便感觉到身子向上升了起来,然后用很快的速度向着不知名的地方疾驰而行。她们行得很快,快到再想要睁开眼睛谢小桃根本无法如愿,只能凭借耳朵感受着微寒的风息在耳畔呼啸而过。

不知行了多久,大约是半柱香的时间,抑或是一盏茶的时间,阿夏便带着谢小桃稳稳地停了下来。

阿夏柔声道:“小姐,我们到了。”

经此提醒,谢小桃才敢睁开了眼睛,才发现已然置身于一片陌生的环境之中了。借着冷冷的月光,她只看出了一个模糊的轮廓,是座宅子,而且还是那种富人所居住的宅院,一点也不逊色于侍郎府。

“小姐,我朋友就在里面。”储沂轩的声音再次响起,比起之前又沉了许多,就好像他此时的心情一样,想到躺在里面的男人,他的确是无法叫自己平静。

阿夏看了看谢小桃,对着她微微颔首道:“小姐,请跟奴婢来。”然后,主动为其带路。

趁着这个机会,谢小桃细细地打量着阿夏,尽管是一个背影,却仍是发现了对方与别人的不同之处——较之与寻常女子来说,站在她面前的这个女人身形要比她们都高大许多,瘦而不弱,难怪会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阿夏走到了门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适才推开了紧闭的门。

见门开了,谢小桃也缓步走了进去。小脚才刚刚迈过门槛,一股怪异的味道便是扑了上来,与阿夏身上的香气不同,这种味道恶心到叫人闻之欲呕。

从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储沂轩的目光便是一直停留在谢小桃的身上,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他以为在闻见那股呛人的味道后,谢小桃会选择退回来,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小女孩不但没有回避,反而竟是迈着小步子大大方方的继续朝里面走去,从容不迫的举动根本寻不见一丝慌乱或者其他。

其实,谢小桃也不是真的不介意,只是觉得自己不能当着他们的面表现出来,毕竟里面的人是他们的朋友。

看着谢小桃的反应,阿夏有些目瞪口呆,不由得又多看了对方两眼。“小姐,这边请……”她继续向前带路,一直把谢小桃领到了床榻前,才停下了脚步。

透过层层的轻纱帐幔,谢小桃隐约能看见里面躺着一个人,却是无法看清对方的伤势究竟有多严重。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果断撩开了纱幔,又是一股恶臭冲了过来,撞得她的太阳穴突突地痛了起来。过了很久,她才慢慢缓过了神,打量着躺在床上的人,可惜对方也是同样用银面具遮脸。

“小姐……”阿夏欲言又止,想要掏出帕子,递给对方。

谢小桃摇头拒绝,向着床榻走了两步,伸出小手抓住了盖在对方身上的被子,然后稳了稳心神,以最快的速度掀开。

“哗——”

是被子掀开的声音,在针落可闻的屋子里听得格外真切。

这一举动已然震撼到了储沂轩,没有人知道藏在银色面具下的那张完美的俊颜,因为谢小桃的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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