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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归-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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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君沉默了一下,道:“如今天冷,开春再走吧。”

卫希夷想了想,道:“是。还有一件……”

“还有?”

“就是荆国。”

南君笑道:“我与唐公也说起来,他可真是个妙人,与你想到一起去啦。我说他与荆伯有仇,为什么荆伯伏诛,他还要南下,原来是打了这个主意的。”

女莹与卫希夷都为姜先说了些好话,譬如没有他的一路支援,两人南下会辛苦不少之类。南君道:“知道,他们北人,心眼儿忒多,希夷,北上要多加小心。”

“是。”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一力降十会,做什么事,都与校场比武是一样的道理。人生就是奋发争斗,所以人生的道理,都是相通的。”

两人一起受教。

南君若有所感,对卫希夷道:“这几月,阿莹要在王城,多认识些人。开春之后,春耕的典礼,她不能不在场。典礼之后,荆国之事,你们商议着办。”

“这……阿莹能做得了主吗?”

南君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极似风昊:“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都要点房子了,不就是为了她?”一指女莹,“装,还装!你凶巴巴地跑回来,又是杀人又是放火,好好好,没放火,我看也快了,威胁人总是有的吧?放心,我对西奚已经讲了,便立女莹为嗣。行了吧?”

跟明白人说话,就是痛快。

“什么时候办典礼?”

“我现在穷了,”南君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跟新年典礼一起办,喜庆。”

“行,我开春天暖了,再跟我爹一起走。这可不是我逼的啊,您也不是被逼迫就会随便点头的人呀。”

“噗——”女莹笑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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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很快就到来了,新王城的氛围空前的好。即便外面下着雨夹雪,也不能让人们脸上的笑容少上一丝一毫。

七年了,终于有一年,可以痛痛快快地喝酒,大声唱着欢乐的歌。不用担心第二天就要出征,不必担忧睡梦中会被敌人砍掉了脑袋。这些敌人,先前还是一国之人,征战四方之时,彼此还是互相扶持的。

有天灾又如何?没有人祸,天灾反而容易度过。

不用再内战,便可以安心地放牧牛羊,不用担心被劫掠。没有内战,便可以安安静静地种田,不必担心田间青苗正在生长,人却被杀戮驱逐,又或者征发出战,死在外面。

即便最吝啬的人,也舍得宰杀牲畜、不再数着米下锅,让全家敞开了吃一顿饱。太平日子来了,辛苦一些,总不至于再挨饿的。

大堆大堆的木柴堆起来,点起了篝火,青年男女们穿上自己最好的衣服,围着篝火跳起了舞。

王宫前宽阔的广场上,也如外界一样,燃起了数堆篝火。新王城的蛮风,比之旧王城要浓郁得多。到了此间,卫希夷与女莹又换回了蛮人的衣饰,蓝色的底,绣着大朵的花,头发编成了长辫子,手拉着手,围着篝火跳起了舞。

唯有姜先,还作原来的打扮,在廊下背着手看着,笑吟吟的。

南君下去跳了一圈,擦着汗来问他:“唐公不去跳?你看看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跳的是什么。开心就好!年轻人,活泼一点,你这个样子,恐怕很难得希夷喜欢呀。”

姜先打了个喷嚏:“这……这都看得出来?”

“我看屠维也看出来了。”

“咳咳!”

“屠维与你谈过了?”南君被火光映红的脸显得十分感兴趣,“没答应吧?我要有这样的闺女,也不会痛快答应的。”

姜先忙问:“为什么?”

“可舍不得。”南君故意逗他。

姜先抽抽嘴角:“怎么都看出来……”

“就最该看出来的人看不出来?”

“嗯嗯。”

“还没到时候,”南君也婆婆妈妈了起来,“哎,你是一个大小伙子呀,不得让姑娘正眼瞧你才行吗?正眼瞧了还不够,还得把你当成能做丈夫的人才行!我看屠维就是瞧不上你这一条!痛快一点没坏处的!”窝窝囊囊的,不干脆!

姜先认真听着,觉得他这样说,也挺有道理的。于是虚心请教:“该怎么做呢?”南君与卫希夷也是熟人,他的意见,应该有可以借鉴的地方吧?他又不好向屠维去请教,对吧?

南君扬扬下巴道:“喏,下去,跟她跳!你看,每当这个时候啊,招人爱的姑娘小伙儿,人人争着跟他们跳舞对歌儿。对上了,你什么都不用说,她就知道你的心意了。”

姜先抬抬袖子,看着自己不太适合这个场合的衣袖,有些犹豫。南君撇撇嘴,心道,你这不干脆的样子,难怪姑娘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围着她转是想干嘛!恁多的顾忌,什么都不敢,果然让人瞧不上!

姜先犹豫了一阵儿,终于,狠狠心,对南君道:“多谢指……咦?”

南君眼睛也直了,死死看着篝火边上,他闺女那是在干嘛?本来不是跟卫希夷俩人跳得挺好的吗?!现在阿莹对面那个,是什么?怎么看着像个小伙儿?!这是要做什么?

闺女长大了,受人爱慕,是极好极好的。能进到王宫里来的青年,也不会差劲,南君还是有些不爽!“那是个什么玩艺儿?!”

姜先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弋罗?”

南君沉着脸道:“看不出来,他的胆子还挺大的么!”

姜先好心劝道:“也许只是想让公主正眼瞧一下的……之一。”

南君没好气地道:“我当然知道啦,你怎么还不下去?谁最先站到姑娘面前,最容易被记住,别说我没告诉你。”

姜先一惊,急急去找卫希夷。

很好找,她正好奇地看着女莹和弋罗,一手还拽着个鬓边簪了朵大红绸花的姑娘问着什么。她小的时候,是不会参与到这种活动中来的,每当这个时候,她多半是跟女莹一道,想着法儿地从席上溜下去,混到奇怪的地方玩耍,而不是陪许后坐着当雕塑。所以,她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了,正揪了个屠维同僚的女儿,跟那儿打听呢。

姑娘同情地看了她一眼:“你小时候就到北面去了,可能忘记了,这是求偶的呀!”本来应该有很多小伙子找你跳的,不过……

卫希夷是在场的姑娘里最漂亮的,也是……最凶残的……不太敢……

卫希夷怔了一下,反应了过来,是有这么一回事儿,有时候宫女们与羽在一起笑闹,会拿这事儿打趣,什么“小伙子抢着与你对歌跳舞”之类的。“什么?喧闹声中,卫希夷大声地说,阿莹不知道这个吧?她怎么跟弋罗跳啦?!”

女莹还是真的不知道,卫希夷还有个会参与这些活动的姐姐,女莹她姐,活脱脱一个许后亲手雕的木偶,哪里会给妹妹知道这些的机会?

卫希夷毛了,“嗖”就冲了过去,要提醒女莹。才凑近了,却被姜先给拦了下来:“你干嘛?”

两人同时问。

姜先将她拽到一边:“你不是看上弋罗了吧?”他可紧张了,虽然觉得这不太可能,然而还是紧张,弋罗看起来比他魁梧一些呢。

卫希夷鄙夷地道:“乱想什么呢?阿莹还不知道这个……”

姜先道:“甭管知道不知道,她可不是会跟不喜欢的人跳舞的人吧?跳了又不是答应了嫁,急什么?”

“哦,也对……”卫希夷反应了过来。

姜先趁机问:“你有想跳舞的小伙子吗?没有咱们就去那边说话?”

方才被卫希夷揪住的姑娘掩口直笑:“狡猾!狡猾!看他多狡猾,拉人去说悄悄话。”

姜先闹了个红脸儿,卫希夷在姑娘们促狭的目光中似有所悟,猛然拧过身子来,问姜先:“你来要跳的?”

【!!!姑娘就该有几个会胡说八道的女伴儿,这样才能开窍!】姜先大悟!攥着卫希夷的袖子,紧张地问:“跟我跳,好吗?”

“好啊!”卫希夷大方地点头,给他解围。

姜先大喜:“好!这个怎么跳的?你教我?”

“好呀。”

姜先想的就多了起来,比方,他学说蛮人土话的时候,问过卫希夷会怎么回答,卫希夷当时答应得那么般痛快。他追问,还收获了一个看傻子似的目光。卫希夷就是这么痛快的人呀,现在这个痛快不矫情的姑娘,点头同意跟他跳了!

姜先飘了起来。

话都不会说了,手脚跟着音乐的节奏摆着,大声说:“还担心你不答应呢!”

“为什么不答应呀?大家都跳,你要被拒绝了,多不好?不能让你被笑话呀。跳了又不是要嫁你,你别害怕,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了。”

姜先从空中“吧唧”摔了下来,摔出一口老血,被周围热烈的气氛感染了,将心一横,大声将心中念了无数遍的话讲了出来。自打他向卫希夷学蛮语,就数这句话讲得最快最溜!

一时之间,连音乐都停了。场上男男女女,都为之一震!尔后一齐含笑看着他:“有胆色呀,今年第一个大声说出来的!”

卫希夷懵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啊?!我咋不知道他看上我了?

不远处,同样被这样的告白惊呆了女莹就要往这边冲:“那个鸡崽!他怎么敢?!”姑娘们看朋友的另一半,往往比当人本人还要挑剔一些。朋友该嫁一个盖世英雄,而不是一只弱鸡!长得再好看也不行。

弋罗眼疾手快,趁势将她抓住,劝道:“公主,公主该相信朋友的选择。”

“那那那个鸡崽,他打歪主意很久了!”

“公主要代他们决定吗?有更好的人选吗?”

没有。女莹有点生气:“哎,你怎么说话呢?”

“那……她父亲还在一边儿看着呢。”

女莹急中生智,用手推他:“快,你去找叔父。”

弋罗顺竿儿爬,将她双手都攥住了:“别急。”

“我怎么能不急啊?我就看那个鸡崽有坏心眼儿。”

弋罗哭笑不得,认真地问:“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姑娘,问她愿不愿意嫁给自己,是坏心眼儿吗?”

女莹一怔,喃喃地道:“话也不能这么说。”

弋罗握着她的手,女莹挣了一下,没挣开,抬头瞪他:“你干嘛?”

弋罗的眼神愈发认真了:“他抢了我准备问你的话。我才不是有坏心眼。”

女莹怔住了。

两人的周围,是一群起哄的人,起的是姜先和卫希夷的哄。谁叫姜先刚才的声音太大了呢?与他的个头完全不符!将乐声都盖住了,由不得爱热闹又对来年充满了希望的蛮人不热情,一个个地帮着他问:“答应吗?答应吗?小伙子长得不错哎~”

长得确实好,否则八岁的卫希夷不会总跑去看他,还顺手给了他药。

热闹的环境里,想不回答是不行的。卫希夷有心一口拒绝,说“我还没想过这种事儿呢”,又不想让姜先的脸上露出失望的颜色来,此时只盼有个人来救个场,这场面,她真应付不来。想救场的女莹,此时也自身难保,正需要一个人也来救一救她的场。

救场的是两位父亲,屠维一看情势不妙,跳了出来:“都干嘛呢?别看了!自己家姑娘还不够看的吗?”

便有相熟的晚辈躲在人群里起哄:“儿女的事,您不带这么跳出来的。”

“去去去!我还没见到我老婆呢!我家的事儿,她做主!得当着她的面儿!”屠维也不在意说出自己对妻子的思念!

起哄的声音更大了,思及他与妻儿分离数载,这个理由倒也合情合理。虽有人也在嘀咕,屠维是不是不愿意之类,终究是将场面圆回来了。

姜先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紧张得耳朵里听不到别的声音了,看看卫希夷,再看看屠维,等着宣判。屠维没好气地道:“立在这里当桩子吗?跳够了都回家,没听到我说的吗?”手指虚指了姜先几下,“你倒够胆子。”

【咦咦?没有生气?】姜先咧了咧嘴巴。

另一边就没有这么和谐了,南君是趁着人群热闹的时候,摸到女莹身边的。弋罗的视线里就出现了一个黑着脸的王:“你们在做什么?”

女莹惊了一下,小小地原地跳了一小跳:“爹?你干嘛吓人?”

南君扫了弋罗一眼:“跟我来。”

第104章 分开了

南君父女与弋罗之间发生了什么,屠维是不知道了,他正在愁着自己家的事儿。时隔七年,屠维再次见到女儿,是小心谨慎的,唯恐七年的背井离乡,给女儿造成了什么不好的影响。看了几个月,发现女儿还是老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因为没有大变化,屠维现在犯起了愁。卫希夷是个爽快的姑娘,平常大概因为感兴趣的事情太多,心思并不在男女之情上,长成了个大姑娘,也还是这样。不是迟钝,就是不关心。如果一个性情爽朗,心思不在男女之情上的姑娘,居然没有一口拒绝一个青年男子。

屠维觉得,这事儿有点大!

他敢保证,要是闺女完全瞧不上姜先,她必然会明确拒绝。不拒绝,就是其实也……不拒绝。

卫希夷有点尴尬,平常鸡崽鸡崽的叫着,现在鸡崽要叼她走了,猛然才想起来,自己个儿……到了可以谈情说爱的年纪了。屠维没看错,她是不曾将心放在这些事情上,以往的许多事情她都没有深想。现在回想一下,未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

只有姜先,跟在他们身后,抬头挺胸的。

话一出口,他便想明白了!自己之前,整个儿想反了!自己从小,就没过痛快过过日子。打从第一面起,他就应该跟那个长辫子说:“你真好看!”他没有讲。离开蛮地的时候,他就应该说:“能跟我走吗?”他也没有讲。到了龙首城,就该问:“能跟我去唐国吗?”他还是没有问。再见面了,就应该说:“我想娶你,好吗?”他还是拖拖拖!

总想将一切都准备妥当了,能给姑娘一个优渥的环境,再将一颗心捧上,让她什么心都不用操。水到渠成。

父母师长都说他从小乖巧懂事,思虑周全。可有时候,这却不是一件好事儿。太压抑了!没有真挚热烈的情感,一切都仿佛是比着种种条件,合上了,就以为可以成。若是那样,则申王才是具备一切条件的人呐!

如果人人都是如此,人世间也便没有了什么意思了。若卫希夷是这样的人,她就不会放弃一切,跟女莹南下,又在故国得到荣耀之后,再次北上了。

世上可以有尽在掌握中的事业,却不存在全在掌握中的感情。若将二者混同,必然会走上岔路。

【我的生命,居然从来没有燃烧过!】姜先有些不可思议地想。他当然知道,审时度势,不肆意胡为,才能活得长久,方能成事。然而,人的一生,若只是如此循规蹈矩,不敢冒险,也就永远成不了大事。

我才十六岁啊!明亮的篝火舔着庭院中年轻男女的面庞,姜先看着起哄的人群,猛然间发现——我为什么不可以坦率直白一些呢?说出来,有什么不可以吗?最差是被拒绝。难道要等到有十分的把握,才肯说出口?决定权在希夷手上,不在我手上啊!要将事情摆到她的面前,才有被同意的可能,摆都没有摆,哪有成功的可能啊?

“差不多该成家了,找个条件还行的男人就嫁了”这种事情,它不会发生在希夷身上啊!我怎么就……走了这么条破路呢?!姜先后悔得想抽自己两巴掌!整个儿错了啊!他要娶个别国诸侯的闺女,这样挺好的,甚至不用花这么多的心思,他从生下来就具备了“条件”。想追求不走寻常路的姑娘,还用这办法,不是找死?

等等,等会儿就算被打,也得问问“岳父”,当年,是怎么成功的!

姜先鼓足了勇气,跟着屠维到了卫家。

屠维原本奉命给姜先安排临时的住处,因为有士卒在,便拨了整片的空房。王城人口不如先前的多,南君却有先见之明,将王城营造得大些,人少地多,空房便有不少。如今一统,想迁居王城的人数月来不断涌入,王城的人气渐旺。姜先来得算早,彼时还有大片空房,屠维便挑了其中一区,用来安置他与卫希夷携来的士卒。等他们北上了,房舍空下来,又可供后续到来的部族居住了。

地方离屠维的家也不大远,屠维的住所在身份较高之人所居之处,离王宫也近。姜先远来是客,身份尊贵,也当安排住得好些,便也住在屠维家附近。不回自己住处了,姜先被领到了屠维家。

屠维的家,姜先这段日子也来过,听说跟他们在旧城住的格局一样的时候,就更是找尽了借口过来观摩。他的计划里,是想将这构造记住了,因到唐都宫中,依样画葫芦再建一个,给卫希夷一个惊喜的。

现在,这些都扔一边儿,先保证不会被姑娘爹打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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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维并不曾暴怒,牵着女儿的手,一路牵到了正房,将闺女拉到了自己身边坐着,将客座让给姜先。家中奴隶非常有眼色地上了醒酒汤,挟起托盘,一道烟地跑掉了——总觉得再不跑,会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卫希夷瞅瞅她爹,觉得屠维有话要说,便默默地抱起汤碗,喝汤。借着喝汤的动作,掩饰着内心的不安。其实想想,鸡崽人也还可以的。别的不知道,可他长得好看,看起来顺眼呐!

姜先坐得像根标枪,笔直笔直的,脸上是兴奋的红,主动说:“我是认真的,我说的都是真话!”

屠维一阵头疼:“唐公,不用那么大声。”

姜先脸更红了,压低了一点声音道:“希夷……”

屠维一口醒酒汤喷了出来,姜先这声音不但低了,还软了——你TM跟谁撒娇呢?!

卫希夷:“啊?”

屠维不想喷汤,他想喷血了。

一拍桌子,屠维问道:“唐公,您怎么看上希夷的?”

姜先道:“您叫我阿先就行,希夷都这么叫的。您问的这个,不该希夷我问,我答她的么?”

【对了,还有这个,都是套路。】卫希夷瞪大了眼睛,很快翻出了这一段记忆。

屠维诧异了:【这是唐公?别是有人冒充的吧?】唐公是什么样子的呢?循规蹈矩,不能说不好,小时候也是乖巧得令人心疼的。然而,总是让人觉得缺了些什么。不那么容易让人觉得愉悦。现在这个样子,虽然让人想打,却添了丝活气。

拽拽闺女,屠维道:“问你呢,想不想答他?”

姜先紧张了起来。

卫希夷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屠维心中一阵绝望,我闺女居然会害羞了?!你等等,你怎么……突然就会害羞了,这不对呀。真看上他了吗?

卫希夷认真想了一下,答道:“我现在心里乱的,说不明白,不想问。”

姜先紧张了起来,不想问,是不关心这件事吗?这可不是好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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