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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初唐-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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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鹏春?

庞飞虎突然察觉过来,好像进了刘家之后就没看见朱鹏春这厮,就是早前押解刘家父子回来的路上,也没看见这厮伴随,这是干嘛去了?

他脸有疑惑地看着郭业,这小子神神秘秘的,难道跟朱鹏春还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不成?

郭业见庞飞虎脸带不解,张嘴欲要解释。

砰!

一团肉乎乎的人球踉踉跄跄撞开了大房门,滚进了房中。

赫然一看,脸色红潮气喘吁吁,不是朱鹏春还能有谁?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只见朱鹏春一进来之后,手舞足蹈嘴唇哆嗦的兴奋喊道:“郭小哥,发了,真发了。奶奶的,老朱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银子。”

朱鹏春这话一说,郭业脸色转喜,而庞飞虎则是更加的疑惑和不解了,银子,什么银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郭业走到朱鹏春身边将他拉扯过来坐到凳子上,然后喜滋滋地说道:“老朱,你跟咱班头好好解释一下,都把他弄糊涂了。”

朱鹏春还陷在兴奋当中,就连坐到凳子上屁股都老实不了,左右挪动着。

啪!

郭业冷不丁一巴掌扇到朱鹏春肉乎乎的肩膀上,喝道:“老朱,你丫能不能有点出息?你倒是说呀。”

朱鹏春肩膀一吃疼,人倒是安稳了下来,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看着眼神中透着汩汩询问的庞飞虎,说道:“班头啊,真是不得不服咱们郭小哥啊,那啥,他就是三国的诸葛孔明啊,手中鸡毛扇子一摇,就能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他就是……”

“闭嘴,你他娘倒是说重点,别屁话连篇了。”

就在朱鹏春继续捧着郭业的臭脚之时,被绕得脑子糊涂的庞飞虎厉喝一声,打断了朱鹏春不要脸节操碎一地的吹捧。

郭业听着朱鹏春的高度赞扬,心中也是美滋滋的,被庞飞虎这么一喝,脑子霎时清明,嘿嘿干笑着,被人夸真是一件美事啊。

朱鹏春见着班头有些恼羞成怒,不敢再多说废话,将郭业早前在刘家大院吩咐他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就在皂班弟兄撞破刘家大门之时,郭业心中就有了计较,抄家势在必行,但是为以防万一他还是让朱鹏春趁着后院乱哄哄之余偷摸潜入刘老赖的卧室,好好找寻一下有没有藏银啥的。

以刘老赖的这种乡间土豪性子,肯定会在自己睡觉的地方藏下一些银子,作为保命钱。为的就是怕万一哪一天,突然杀入一股山匪啥的进了刘家,库房里头的银子被洗劫了,至少还有刘家翻本的库存银子。

这是郭业综合后世狂轰滥炸的各大影视剧中,那些地主土豪的生活习惯总结出来的。

果不其然,就在朱鹏春潜入刘老赖的卧室之后,翻箱倒柜,掰开了床板,拿起锄头挖地好几尺,总算让他找到了刘老赖的保命银子,全部都是马鞍状的锭锭雪花白银,储存在大陶罐中,足足二十来个大陶罐。

这些大陶罐被刘老赖厮小心翼翼地埋入了床底下的土地里头,足足有两尺多深,若非朱鹏春锲而不舍的挖银精神,还真是不易找到。

郭业听罢掰扯着手指算了下,马鞍状的大锭银子至少都是十两重的,一个罐子至少可以藏上十锭,那么二十罐子莫非就有两千来两银子?

我靠,刘老赖家也真够富裕的,一个保命银就藏了两千余两。那么刘家库房的存银不是要有三五千两了?

啧啧,到底是几代下来的老地主家庭,跟他那个便宜岳父一样,是攒钱的一把好手啊。

可惜那些库房的银子就跟皂班兄弟无缘,便宜了秦威,县尉谷德昭这些人了,不过他们拿得肯定是小头,县令大人,主簿大人都没发话,他们怎么可能敢多拿?

雨露均沾,六房的功佐大人也要分上一杯羹,这么满打满算下来,还真不如自己皂班的两千两纹银了。

无论郭业这次是有意安排,还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庞飞虎都不得不激动和感慨了。

真是收之东偶失之桑榆啊,如果没有郭业安排朱鹏春去掘刘老赖这条老狐狸的保命银,那秦威突然杀出来就真让皂班此趟东流乡之行颗粒无收了。

两千两纹银啊!!!

不仅郭业在算,就连庞飞虎,还有朱鹏春都掰着指头在算,干上一年衙役也才十两白银,两千两纹银得要干倒什么时候?

如果衙役这个行当能够父传子,子传孙的话,至少要替衙门卖上两百年的命传承四代,才能赚够这些银子。

朱鹏春两眼发晕,庞飞虎浑身瑟抖,心中激动不言而喻。

突然,郭业一把拽住朱鹏春的肩膀问道:“我让你将这些银子偷摸转移到吴家,你照做了吗?”

朱鹏春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称道:“郭小哥吩咐,老朱咋会不听?我已经将这二十罐银锭偷摸转进了吴家,我跟吴家的管家福伯谎称这是郭小哥你的东西,小心放进了你的书房。而且您不是说过吗?千万不能让你那岳父瞅见。”

郭业唔了一声,当然不能让吴茂才那个铁公鸡瞅见,不然他狮子大开口提出分一杯羹咋办?

这老小子为了钱,可是什么事都敢做。

而且刘家之事他也出力不少,知道的也挺多,他如果提出来分赃,不可不分啊。

但是以这老小子的性子,十两八两甭想打发走,与其这样,不如索性连他都瞒住算了。

反正郭业心里对这老小子压根儿没什么好感,这种好事懒得便宜他。

这时,朱鹏春突然想到了什么,扭扭捏捏地问道:“郭小哥,你还记得当日答应我的事不?”

郭业一怔,嘛事?

见着郭业意外的神情,朱鹏春不由急了,急咧咧地喊道:“郭小哥你可别诓老朱哈,老朱那天冒着如此大的风险潜入刘家假冒商贾,你可是答应过老朱的,事成之后得来的刘家藏银,我一人分两人的分子。”

郭业乍听之下,这才回想起来。

当日自己的确是这么说过,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嘛,那天如果不是这么许诺朱鹏春,这混球敢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做那奥斯卡最佳男演员吗?

郭业心中掰扯着,皂班加上庞飞虎一共十二人,两千两银子每人约莫能够分到一百七十两左右;如果按照之前答应朱鹏春的分法,那就是十三人来分,那每人约莫是一百五十两左右。

行啊,言出必行,不能失信别人。

郭业随即点头看了眼庞飞虎,问道:“班头,这事儿属下擅作主张,答应了老朱,你看……”

庞飞虎现在哪里会计较郭业这个,赶忙摆手说道:“这些银子都是你和老朱想办法整到的,你们爱怎么分都是你们的主意,本班头绝不会掺乎。”

这就是庞飞虎最令郭业爱戴的地方,无论是什么事都是那么的大度。

如果放到军中,郭业有理由相信,以庞飞虎的性格作风百分百受军众爱戴,绝对是一个大将军的料。

“不过……”

庞飞虎随后又转了话锋,不无犹豫地说道:“这两千两银子是一笔巨额数目啊,刘老赖怎会忘记?明日上公堂审讯,杀威棒和诸般刑具之下,别说这些保命银子,就连祖宗十八大都会一一招供出来。到时候,这笔银子一曝光,被县令大人知晓之后,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啊。”

嘶……

郭业听罢不由浑身紧绷,这茬儿他在情急之下倒是没有想到,如果真如庞飞虎所说,这问题就棘手了。

到时候顺藤摸瓜,肯定会扯到皂班头上来。

刚才还乐得眼睛都埋进脸颊肉中找不着的朱鹏春也是身子一颤,脸色顿时跨了下来。

砰!

急促的一声撞门!

皂房大门又被一个急匆匆的身影撞了开来。

第29章真是后怕

“班头,大事不好哩,刚才县衙大牢那边传来消息。就在刚刚,刘老赖畏罪自杀撞墙而死,刘阿芒这小子趁着狱中慌乱逃出了大牢。”

来人铁塔般的身子,黝黑的脸颊上透着惊骇。

郭业听罢声音之后转头一看,正是准备返回家中睡觉的程二牛。

听着程二牛的报信,庞飞虎,郭业,朱鹏春三人的脸上各是精彩纷呈,不一而同。

庞飞虎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张着嘴巴双眼睁大,无言地摇着头。

郭业则是时而眉头紧蹙,时而舒缓,然后苦笑了几声。

唯独朱鹏春的表情最为丰富,这厮蹦达着双腿,在大房中来回绕圈跑着,边跑边喊:“哈哈,刘老赖死了,死得好,死得好啊。”

然后驻足脚步,一把拉住郭业的胳膊使劲摇晃,兴奋地喊道:“郭小哥,这下没事了,刘老赖一死,这事谁也说不清楚了。”

程二牛不知缘由,见着朱鹏春发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看着对方,就像看着傻逼似的。

郭业也无暇和程二牛解释事情始末,而是对着朱鹏春说道:“是,刘老赖一死,这笔银子算是洗白了,我们也无需担忧别人的追查了。不过……”

说到这儿,稍稍停顿了一下,转头对着庞飞虎苦笑道:“不过,刘老赖一死,刘阿芒逃狱,庞班头,秦威这个王八蛋算是逃过一难,躲过一劫了。死无对证,谁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了。唉……”

庞飞虎紧紧握住双拳,脸色狰狞地低声吼道:“这是一场阴谋,肯定是秦威这个混账暗中使得坏,刘老赖之死与秦威脱不了干系。”

庞飞虎能想到,郭业又怎么会想不到呢?

郭业没有安抚有些庞飞虎濒临躁狂的情绪,而是连连咂嘴感叹,狠,真狠,秦威这王八蛋真够狠啊。

他也终于明白秦威为何在东流乡刘家之时要与刘老赖独自谈话了,肯定是秦威暗中允诺了刘老赖什么事,交换的条件便是让他的岳父刘老赖畏罪自杀,让偷盗税粮的真相彻底沉入水面,到此为止。

难怪刘老赖当时的脸色就跟将死之人一般无异,麻痹的秦威,小哥真是对你看走了眼。

现在,郭业的思绪豁然开朗,之前的所有疑团都随之迎刃而解。不用猜,秦威肯定也在县尉谷德昭面前打通了所有的关节,不然也不会在他们刚攻破刘家大院没多久,他后脚跟就带人过来。

郭业心中不禁再次起疑,县尉谷德昭能够盘踞陇西城这么多年,即便与功曹房九品功佐马元举大人素有嫌隙,但仍能身居县尉一职稳如泰山,可见此人手段之高,城府之深,绝非寻常武夫所能比拟。

武官见文官,平白矮三分,谷县尉能够与功曹马元举斗得旗鼓相当,肯定不是善类。

但是,就是这么一个人,怎么会如此庇护秦威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敢在下面兴风作浪偷吃税粮的人呢?

这种下属在职场中不是上司最遭唾弃吗?

莫非,县尉谷德昭与捕头秦威暗中还有什么勾当不成?难道他们之间还有某种利益联系在一起?

郭业越想越害怕,如果这次打蛇不死,反引来县尉谷德昭对自己的忌讳,甚至迫害,那么……

如果自己眼前的敌人秦威是一座小坟包高的土丘,那么县尉谷德昭就是千万坟包所堆砌的高山。

九品县尉,掌握着整个陇西县城的公检法,公安和政法两大系统的一哥,绝非是自己一个小小的衙役所能挑衅,所能撼动的。

“郭小哥,郭小哥?”

庞飞虎几声呼唤召回了臆想连篇的郭业,他只是轻轻推搡了几下郭业的肩膀,没有触碰到郭业的后背。

不然,只要他一碰郭业后背,就能知道此时的郭业后背一片汗渍,这不是热汗,而是一身的冷汗,被吓得。

“啊?”

郭业惊醒的回应了一声,然后强制收敛了自己脸上的惊恐,语气慎重地对庞飞虎说道:“班头,要不此事,就先暂告一段落吧?”

庞飞虎见着郭业脸色虽然轻松,但是多少有些勉强,特别是说话语气难得一见的慎重,不由起了重视。

郭业的意思是说秦威的事情到此为止,可他还是心有不甘啊,眼见着老虎一步一步进入了陷阱,马上就要掉进坑里,谁知老虎这个时候突然止步回头,逃之夭夭。

这如何让他能够甘心?

秦威这个王八蛋一向对皂班冷嘲热讽,特别是这次差点害得张小七掉了脑袋,整个皂班的弟兄几乎都要脱掉公服回家种地,这个怨气庞飞虎怎么能够生吞活咽下去?

再加上秦威一心想要整死自己最为看重的手下——郭业。

秦威一日不除,皂班弟兄和郭业,乃至他的头上就像是悬了一把铡刀,随时要掉下来一般,脖子不时生风发凉。

见着庞飞虎还在踌躇,郭业轻声劝道:“班头,属下也想将秦威除之而后快,但是看着今天的架势,秦威并非我们想象中那么简单,而且可能他上头那人与他关系不是一般的浅。”

说完,郭业抬手握拳竖起食指,指了指头顶之上。

这个上头之人自然指的是秦威和庞飞虎等人的顶头上司——县尉谷德昭。

听郭业这么说,庞飞虎眉头皱的更紧了,因为有一点他很清楚,自己与秦威虽然但是班头捕头,但是在县尉谷德昭眼中可就不是同等份量了。

一是因为自己是县尉谷德昭没来陇西城之前就已经成了班头,而秦威是谷德昭一手提拔而起。如果他是杂牌的话,秦威确确实实是县尉大人的嫡系。

二是因为陇西城的大兴赌坊,他一直知道秦威是大兴赌坊的幕后老板,他庞飞虎都能知道秦威这点破事,难道在陇西城党羽众多的县尉大人会不知道吗?

但是县尉大人却一直装作不知道,任由秦威在幕后经营赌坊,大赚银子。

这说明什么?

庞飞虎现在也跟郭业一样,思绪瞬间豁然开朗。

一切的一切,不是之前想象中那么简单了。

郭业看着庞飞虎也陷入了纠结之中,不由壮着胆子将手搭在庞飞虎的肩膀上,附耳说道:“班头,咱们有这么一笔银子在手,至少不用担心弟兄们日子不好过了。所以,现在的我们更需要冷静。你我必须做到谋而后动,还要知己知彼,方能不会稀里糊涂被革了职,被秦威玩弄鼓掌之间啊。”

呼~~

一言点醒梦中人!

庞飞虎听罢,脸色稍微缓和下来,不置可否地点头认同了郭业的看法。

然后对着程二牛等人挥挥手,笑道:“都累一宿了,哥几个都回去休息吧。虽然刘老赖死,刘阿芒逃,但是这跟咱们皂班没有关系,是杂役班的事情。此次抓捕刘家父子,咱们皂班当记首功。估计明天一早,县尉大人的奖赏就会下来了。”

程二牛不知皂班已经暗中劫了一笔巨银,现在一听奖赏二字不由咧嘴憨笑,连连喊着好。

朱鹏春咽了口唾沫,轻声问道:“班头,郭小哥,那,那吴家那笔……”

话还没出来,郭业立即喝止住:“先消停两三天,等风头过了再说。”

朱鹏春一听郭小哥发话,那是一百个愿意听从,没有郭小哥,哪里来他朱鹏春的幸福日子?

于是在庞飞虎的催促下,郭业和程二牛、朱鹏春两人先行出了皂班大房,离开了县衙回家休息而去。

……

……

累了一宿,现在又还是凌晨过后的清晨,回到家之后的郭业不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睡着睡着,也不知到睡了多久,郭业又被一阵砰砰砰的拍门之声吵醒。

睡眼惺忪的郭业刚想破口大骂几句,突然隔着纸糊的窗户看了眼天色,天色已经有些昏暗,难不成自己睡了一白天?

咕噜,咕噜~~

肚子传来一阵空响,娘的,一天没吃饭了,得,甭睡了,起来出去寻点吃的吧。

穿好衣服拖着乌皮靴,郭业拖拖拉拉出了房间朝着院子走去。

吱呀~

郭业一打开房门,兴许以为是程二牛叫他起来找地方吃饭,可谁知门口映入眼帘的竟然是衙役阮老三。

阮老三怎么会突然找到自己家门口的?

郭业不由犯了迟疑,可没等他问,阮老三就急冲冲地喊道:“我的郭小哥唉,你咋还睡呢?县尉大人的奖赏令下来了……”

不由分说,径直拉起郭业匆匆出了油麻胡同。

第30章县尉大人的手腕

“县尉大人也忒儿抠门儿了,咱们皂班兄弟彻夜不眠费了好大的劲儿抓捕刘家父子,才赏了二十两银子,这不是打发要饭的吗?”

这粗犷的嗓门,非程二牛莫属。

“可不呗,捕班那些王八蛋捡了咱们皂班的剩儿,却得了县尉大人三百两纹银的奖赏,真他娘的丧气。”

这是一个皂班衙役的声音。

“欺人太甚!”

语句简短,嗓门干涸,无疑是甘竹寿这个难得说话的吊死鬼所发出的声音。

……

……

郭业人刚到皂房大门口,就听到里头怨气冲天酸溜溜。

看来皂班的弟兄们对县尉大人颁下来的奖赏很不满意啊,不过二十两赏银的话,也真够抠门儿小气,不怪弟兄们发牢骚了。

刚准备进去,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都吵吵啥?这是县尉大人对你们皂班的体恤,你们还想咋样?一群不知好歹的皂隶。”

擦,郭业一听冷不丁一阵牙酸,这声音就跟电视剧里的太监说话一般,尖酸刻薄没鸡鸡。

难道这人是特意替县尉大人来给皂班颁发奖赏的吗?

就在郭业猜测间,那尖酸的声音再次响起:“谁是郭业?东流乡的郭业来了吗?”

一听自己被点名,郭业不由提了神儿,抬脚迈步跨过门槛儿进入了大房。

然后粗粗扫视了一眼大房中人,朗声道:“来了,来了,东流乡的郭业在此!”

赫然一见房中,庞飞虎,程二牛,甘竹寿,还有一干衙役都在,正在众星拱月的将一个四旬左右的矮个男子围在了当中。

此时的大房中,加上阮老三,还有自己,皂班的弟兄全部都到齐了。

不对,郭业突然发现,张小七小子好像没来。

就在郭业疑惑张小七怎么没来之时,庞飞虎上前将郭业拉进了人堆,对着那四旬矮个男子说道:“长随大人,这位小哥就是东流乡的郭业,此次我皂班能够将偷盗税粮的刘家父子一网成擒,还真是有赖他的布局周密啊!”

庞飞虎是个好上司,不揽功不邀宠,直接将郭业介绍给了眼前这个县尉大人的长随。

而后又对郭业介绍道:“郭业,这位是县尉大人身边的长随,钱贵钱长随,专门替县尉大人打理俗务,还有替县尉大人起草和下达公文之类诸事。端的是县尉大人跟前的红人啊!”

郭业知道庞飞虎特意这么介绍除了是想隆重介绍自己之外,还意在提醒自己钱贵这人深得县尉谷德昭信赖,不可得罪。

什么叫长随?郭业来到大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混了这么长时间的衙门,当然知道长随是干什么玩意的。

所谓的长随就是朝廷官员花钱聘请的私人秘书,有点类似于县令或者郡守刺史等人身边的师爷,都是心腹之人才能担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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