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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骨-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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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上车,她把兆慎托付给赵嘉盈照顾,赵嘉盈才知道,她的四姐,是真的不介意。

很少女孩子能这样豁达,所以赵嘉盈对她的四堂姐,多了份敬意。

赵嘉盈喜欢聪明又睿智的女孩子。

阿蕙自然不知道赵嘉盈的心思。

她心里装着旅程和茂城的一切。

赵嘉盈把兆慎带走了,阿蕙也松了口气。她抱着小禹进了包厢,把他放在床铺上。

小禹很欢喜,眸子亮晶晶的打量着包厢。

阿蕙笑着问他:“你以前不是坐过?”

小禹却露出几分为难,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以前的确坐过,可是一路上病过来的,昏昏沉沉的,哪里还记得?

所以,这次才算是他真正第一次坐火车。

他看着阿蕙,不说话,却笑起来。眼睛弯弯的,似新月般纯净。阿蕙就吻了吻他的额头,问他:“渴不渴,热不热?”

他摇头,一双小脚掉着,轻轻晃起来。

足见他很开心。

阿蕙便笑。

这些日子的相处,不仅仅是阿蕙在照顾小禹,小禹也让阿蕙感受到了孩子的纯真和可爱。

她似乎喜欢上了孩子。

前世的这个年纪,阿蕙不怎么和家里的侄儿们亲热,可能是因为她从小没有母亲,感受不到母爱,所以自己母爱的天性也没有被挖掘的缘故吧?

也可能是,她家里的侄儿们都有母亲,没人愿意给她照顾,她没有机会吧?

第123章诱惑

专列直到下午两点半,才从杭州府发车。

从杭州府到茂城,大概四天的路程。

廖士尧上了车之后,不曾过来打招呼。

兆慎满车厢跑,一刻都闲不住。

赵嘉盈问阿蕙:“前头的车厢,廖督军是否交待过,孩子不能去?”

阿蕙也不知道,反正廖士尧没告诉她。

她喊了戴副官来问。

戴副官说:“第二车厢是会议室,不能过去。其他地方,逛逛无妨的。”

他经常跟廖士尧出门,对此很清楚。

阿蕙就告诉赵嘉盈:“别让二少往第二车厢去。你跟着他,别叫他翻窗户就好。”

赵嘉盈笑了笑,转身带着兆慎走了。

小禹歪着脑袋,看着外面快速后退的房舍和树木,似墨色宝石的眸子荡起阵阵潋滟涟漪。他惊奇看着外面的世界,想把精致全部装在眼睛里。

阿蕙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

外面的景色倒退得很快。

天气却渐渐闷热起来。

阿蕙推开了半截窗户,把小禹抱过来,不让他靠近窗口。

凉风袭来,减轻了车厢的闷热。

又走了一段,便下起了磅礴大雨。

阿蕙又把窗户关上。

豆大的雨滴落在透明的窗户上,又滚下来,在玻璃窗上划出细长的痕。小禹觉得有趣,从阿蕙怀里挣脱,趴在窗户上看,嫩小的手指轻轻触碰玻璃。

旅途的一切,让小禹欣喜不已。

一路上一直在下雨,雨势越来越大。半个下午,都是隔窗听雨声。

阿蕙心头浮起些许不安来。

这么大的雨,会不会冲垮道路?

倘若铁路被泥石冲垮,只怕去茂城又要费些周折了。

阿蕙有些心忧。

小禹轻轻推阿蕙的胳膊,他对阿蕙说:“蕙姐姐。尿尿……”

阿蕙笑了,起身帮他穿鞋,带着他去厕所。

刚刚推开包厢的门,却见赵嘉盈回来了,她身后还跟着两名副官,和垂头丧气的兆慎。

赵嘉盈头发撒落。被雨水打湿了,狼狈披在肩头。

她身上,则裹着一件铁灰色的军服。军服太大,衬托得她越发娇小玲珑。

军衣徽章灼灼,是廖士尧时常穿的那套。

阿蕙一头雾水。问怎么回事。

小禹则在背后拉阿蕙。

阿蕙就顾不上等赵嘉盈的回答,道:“你先回去换身衣裳……”

赵嘉盈微微笑了笑,和阿蕙错身而过。

阿蕙带了小禹方便回来。想去看看赵嘉盈。可是小禹紧紧攥着阿蕙的手,不肯放开,阿蕙只得带着他一起。

赵嘉盈已经换了件家常的藕色宽袖斜襟衫,坐在铺上擦头发。

廖士尧身边的两名副官已经回去了。

兆慎低头,恹恹坐在一旁。

看到阿蕙进来,兆慎似看到了救星,目光明亮起来,跳起来也躲到了阿蕙身后。

看到这一幕。赵嘉盈表情委顿。

阿蕙不知缘故,坐下来才问到底怎么回事。

赵嘉盈笑道:“我把车厢的窗户推开了,后来关不上。雨打了一身,没什么大事。”

兆慎嘟着嘴巴,坐在阿蕙身后。

他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乖乖闭了嘴巴。

不用说,肯定是兆慎推开了窗户,没关上,让赵嘉盈帮忙,然后雨水就打湿了赵嘉盈的衣裳。

这一段路的风雨颇大。

只是,怎么遇上了廖士尧?还披了廖士尧的衣裳回来?

“不碍事吧?”阿蕙没有多问,道,“我去叫厨子拿些生姜来,煮姜汤给你驱驱寒。要是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没那么娇气。大夏天的,哪里就能染了风寒?”赵嘉盈笑着说道。

“有备无患嘛。”阿蕙坚持道。然后喊了戴副官,让他去跟随车的厨子说一声。

戴副官去了没过多久,就回来了。

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廖士尧也过来了。

他带了些西药,给了赵嘉盈,道:“军医说能预防风寒……”

赵嘉盈接下,轻声道谢。

顿了顿,赵嘉盈道:“督军,刚才多谢您的衣裳。等我洗干净了,再还给您。”

廖士尧道:“不必客气的赵**,我的衣裳从来都是副官洗。尼龙料子,洗的时候用劲要大,你洗不干净的。”

赵嘉盈脸刷的红了,把衣裳递给了廖士尧。

她低垂了纤浓羽睫,粉润双颊微红,似染了胭脂,颇有妩媚风情。

从前那个爱顺手牵羊、没皮没脸的小五,如今变得这样气质出众,真真是换了个人啊。

见赵嘉盈没事,廖士尧便起身道:“去吃饭吧。”然后对赵嘉盈说,“赵**不忙动,你躺着休息,我叫副官端饭给你。”

赵嘉盈微愣,继而道谢,却始终不敢看廖士尧的眼睛,很羞涩。

阿蕙就牵了小禹和兆慎的手,跟着廖士尧去了饭厅。

兆慎不再蹦蹦哒哒的,安静跟在阿蕙身边,让阿蕙很是意外。

这孩子怎么了?

吃饭的时候,兆慎倒是胃口不错。他一边吃,一边夸饭好吃,又恢复了那个吃货模样,让阿蕙的心放了下来。

廖士尧却眉头微锁。

吃了饭,厨子又切了西瓜来,兆慎和小禹在一旁啃西瓜。

廖士尧跟阿蕙说:“戴副官没告诉你,会议车厢不要带孩子过去玩?”

难道方才,小五是带着兆慎在会议车厢旁边玩?

阿蕙道:“是我没看好,没惹事吧?”

她没有推卸责任,因为廖士尧的确是把照顾孩子的任务交给了阿蕙。既然阿蕙承诺接下了任务,就应该负责。

哪怕她把兆慎托付给赵嘉盈,可是出了事,还是要阿蕙顶责任。

“没有惹事。”廖士尧语气缓和了些,顿了顿,他又道,“你堂妹年纪小。带不好孩子,一路上你多辛苦些,麻烦你了。”

他说的很客气。

因为带孩子,不是阿蕙的本职,她没有义务。

可是廖士尧拜托给她,就是廖士尧欠了她一分人情。既然承了人情。就应该带好孩子。

廖士尧不想把孩子交给赵嘉盈。

“我明白。”阿蕙保证道。

她却还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我堂妹,她没惹事吧?”阿蕙还是想问清楚。廖士尧告诉她的,总比兆慎说得客观些。

“没事。”廖士尧语气就有些冷。

阿蕙不好再深问了。

晚上,阿蕙借口赵嘉盈可能染了风寒,把两个孩子带在自己的车厢里睡觉。

赵嘉盈道是没说什么。表情不变,笑容自若。

她似乎知道自己失职了,阿蕙才不把兆慎再交给她照顾。

可是她不觉得难堪尴尬。她的情绪收控得恰到好处。

晚上,小禹睡不着。他和兆慎睡一铺,却爬到阿蕙这铺上,稚嫩的手指缠着阿蕙的青丝玩,低声说:“蕙姐姐,讲个故事……”

阿蕙笑了起来。

她前些日子一直在给小禹讲格林童话。

前些日子讲过了青蛙王子、灰姑娘和白雪公主,阿蕙想了想,就给小禹讲起了《两个神秘的小鞋匠》。

兆慎也听得很认真。

然后。他问阿蕙:“鞋匠是什么?”

中国人做鞋,都是用布料。

阿蕙只得把故事的西方背景解说了一边。

说了半天的话,小禹渐渐困了。窝在阿蕙怀里。

兆慎却睡不着了。

他爬起来,用手指轻轻摸车窗上的水滴。

雨还在下,下了一路。阿蕙已经毫无悬念的想。肯定要发涝灾了,只是不知道严重不严重。

可是兆慎这个动作,颇为忧郁。

阿蕙心里突了一下。她坐下来,把小禹抱到铺里面睡好,才到兆慎的铺子上,问他怎么回事。

兆慎撇嘴,语气很忧伤对阿蕙说:“蕙姐姐,我没有开窗户,是盈姐姐开的……”

赵嘉盈开窗户,做什么?

“她说,是你要开的?”阿蕙反问,心却微沉。

“没……”兆慎更加不开心了,“她说是她开的……可是那些人都看我,我说不是我,他们还看我!”

“哪些人?”阿蕙错愕。

“里面车厢的人……”兆慎嘀咕道。

因为兆慎比较调皮,一般惹了事,大家都怀疑他。

赵嘉盈打开窗户,倘若有人出来,她又急忙解释是她开的,旁人不免想,她是在替兆慎顶罪。

于是,大家还是投给兆慎异样的目光。

廖家这几个孩子,虽然或腹黑、或顽皮好吃、或胆怯沉默,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他们很聪明。

旁人以为他们年纪小而不懂的人情世故,其实他们心里清楚得很,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比如,旁人误会了兆慎,给了他异样的目光,他能感觉到。

所以他怪赵嘉盈惹事!

阿蕙心底却闪过凛冽。

她正想安慰兆慎几句,车厢里的报警器突然响了。

小禹一下子被吓醒了,坐下来又没看到阿蕙,哇哇大哭。

阿蕙丢下兆慎,去把小禹也抱过来。

车子就停了。

此刻,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刚刚入夜,车厢外一片漆黑,正是荒郊野外!

阿蕙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她的心陡然提起来,喊戴副官,让他去前面车厢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第124章压轴

戴副官得令,去前面探情况,片刻就折身回来,对阿蕙说道:“……下了一天的大雨,前面的路被大雨冲断了。”

阿蕙顿时就面拢愁容。

要是真的被大雨冲断了还好说。

民国早期的铁路,偷工减料,一向就不靠谱,被大雨冲断路基的事,多不胜数,阿蕙不应该多想。

可她还是不由在心底担忧。

看看外面黢黑的天际,暮野四合,远处一片漆黑,没有半点星火。

附近应该没有人家。

那就是在山附近了。

山区附近,总少不得土匪。早年还有军阀,就是土匪起家的。如今的土匪,靠一路抢劫,也有不少**弹药呢。

倘若土匪知道廖士尧的专列经过,又预谋廖士尧车上的武器……

阿蕙不敢再深究了,她心里发慌。

小禹被突兀的警报吓醒,哭了起来。阿蕙安抚他,他也渐渐止了哭声,和兆慎并排坐在铺上。

兄弟俩拉着小手,很懂事的在一旁默不作声。

阿蕙让戴副官继续去前面打听,倘若有什么事,急忙回来禀告,自己和在铺上拥着两个孩子,让他们别害怕。

外面还在下雨,淅淅沥沥打在车窗上。

因为火车停了下来,所以雨声更加清晰。

外面是暴雨。

赵嘉盈就在隔壁车厢。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她一直没来找阿蕙,也没有打听情况,倒让阿蕙心生几分疑惑。

她让兆慎照顾好弟弟,自己去了赵嘉盈的车厢。

赵嘉盈正端坐在铺上看书,衣着整齐,只是散着头发。浓密的青丝倾泻肩头,似墨绸初展,光滑柔媚。

看到推门而入的阿蕙。赵嘉盈放了手里的书,起身问:“四姐,怎么了?”

她没有惊慌,没有担忧,看到阿蕙进来,还问阿蕙有什么事。让阿蕙提前准备好的话,都不知从何说起了。

“你不害怕吧?”阿蕙只得问道,“我过来看看你。”

赵嘉盈轻笑:“一车的人,没什么可怕的。吓了这么久的大雨,前头是路基被冲垮了吧?”

阿蕙是重活一世的人。有点见识不算什么。

赵嘉盈能有这份镇定和见解,阿蕙颇为惊讶。

阿蕙只得笑了笑:“是的,只是路基垮了。已经在修。那你睡会儿吧,有事我叫你。”

赵嘉盈道谢。

阿蕙又回了自己的车厢。

雨还在下,车厢里的灯光已经渐渐微弱,忽明忽暗的。

小禹很害怕,兆慎就紧紧抱着弟弟。

阿蕙笑着和他们道:“你们闭着眼睛,我给你们讲故事……”阿蕙记得很多的格林童话故事。

两个孩子就乖乖阖眼,分别依偎在阿蕙怀里,听阿蕙讲故事。

没过五分钟。车厢里一片漆黑,电已经没了。

廖士尧没有吩咐,阿蕙就没有轻举妄动。安静陪着孩子们。

两个孩子都在假寐,所以能感受到光线的变化。电停了的那个瞬间,小禹紧紧搂住阿蕙的腰。他有些发抖。

阿蕙就轻轻拍他的后背。

又过了大概一刻钟,阿蕙听到了车厢外军靴踩在地上的脚步声。

廖士尧带着几名副官,打着手电筒过来了。

灯光照过来,两个孩子虽然一脸的害怕,却没有哭,像两只小猫一样挂在阿蕙身上,把阿蕙当成了依靠。

廖士尧轻笑,把手里的军用手电筒给了阿蕙,道:“已经在修路了,很快就能走。这个手电给你们用,不要害怕。”

“不怕!”兆慎大声道,“蕙姐姐给我们讲鞋匠的故事。”

廖士尧问什么鞋匠。

“就是两个小鞋匠,偷偷帮老鞋匠做鞋……”兆慎回答,然后还把阿蕙解释的故事背景,也一并告诉了廖氏。

他记忆力很好。一般调皮爱玩的孩子,都很聪颖。

廖士尧倒觉得新鲜,问阿蕙是什么故事。

阿蕙笑着道:“是德文里的故事……”

廖士尧是留学日本的,他不知道这些。

他赞阿蕙:“还会讲德文里的故事啊?”

他的语气跟哄小孩子似的,让阿蕙啼笑皆非。

阿蕙见他有坐下来陪着他们几个人的意图,怕耽误他的事,就道:“我在这里呢,您不用担心。前头有事的话,您先去忙吧。”

廖士尧想了想,就不再坚持了,对阿蕙道:“有什么事跟副官说,别慌。”

阿蕙说好。

廖士尧便起身告辞了。

路一直没有修好,火车上烧煤发电,不知道哪里出了缘故,居然一直没有再通电了。

两个孩子过了最开始的惊慌,如今也累了,睡得香甜。

外面的雨,停歇了一会儿,又大起来。

快到凌晨的时候,阿蕙隐约听到了远处有马蹄声,由远及近……渐渐的,山林之中,突显火光点点。

马蹄声中,枪声嘈杂。

阿蕙的心一下子就沉入谷底。

原本安静的车厢,也乱了起来。随行的卫队不过四十人,有一半人去前头修路了。在火车上的,除了廖士尧和十几位参谋之外,只有二十名副官。

而火车外,火把越来越多,将专列团团围住。

孩子们还在睡。

阿蕙手里没枪,想找个什么防身,却发现自己身边,没有利器。

有人敲车厢的门。

阿蕙起身给开门,是赵嘉盈。

她依旧是整齐衣裳,散落着头发。

“四姐,只怕出事了。”赵嘉盈神情严肃,“你不要怕,只要不出声就好。我在这里呢。”

她把阿蕙当成不懂事的小女孩吗?

阿蕙尚未说什么,赵嘉盈已经从袖底露出一把匕首,挨着窗户紧贴,暗查外面的情况。

她手里那把匕首,的确令阿蕙惊讶。

“小心点。”阿蕙也贴着车窗往外看。

雨已经小了些,持着焦油火把、驰马而来的。大约有七八十人。他们个个看似凶猛,却并不靠近专列,而是把专列团团围住,或马嘶、或枪鸣,来试探专列里有多少兵力吧?

阿蕙的精神高度集中。

又有人敲门。

车厢里的手灯已经被阿蕙灭了,借着远处火把幽暗的光。廖士尧站在门口。

他神色如常,看了眼车厢内。只见两个孩子并头而睡,很是安稳。一个窈窕身影立在车窗旁,她手里的匕首借着窗外的火光,有点点碎芒闪烁。

来开门的阿蕙。那么,倚窗而立的就是赵嘉盈了。

廖士尧眼波微动。

光线几乎看不清人脸,阿蕙自然不知道廖士尧的神情变化。她只是低声问廖士尧:“遇到土匪了吗?”

这是显而易见的。

廖士尧点头。

“……他们手里不过十来枝枪。其他的枪都是木头雕刻的,四姐,你不用怕。”廖士尧还没有回答阿蕙的话,侦查了片刻的赵嘉盈突然低声说道。

阿蕙又说一愣。

赵嘉盈让阿蕙惊讶不已。

廖士尧唇角微挑,沉默一瞬间,没有接赵嘉盈的话,只是对阿蕙说:“他们的确没多少枪弹。我们人虽然少,却有四十来枝枪。真正打起来,他们也不一定能赢。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赵嘉盈一番见识卓越,没有得到廖士尧的半句回应。心头微沉。

阿蕙却也没有因为他们的话而松一口气。

这是人家的地盘。

“他们敢劫专列,肯定是打听过的。铁路估计也是人为破坏。既然有备而来,又只是围困我们。这些人是不是先头探路的?”阿蕙轻声问廖士尧,“他们是不是在等山里其他土匪的支援?”

赵嘉盈脸色微变。

她没有想到这点。

有心表现一番,却被阿蕙一句话盖了风头。好似精心准备的表演,却在上台之后,发现她只是开头戏,压轴的好戏却在阿蕙这里。

让赵嘉盈心情又低落了几分。

廖士尧却听了阿蕙的话,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低声道:“不会!”他的语气很坚决。

阿蕙说的情况,他也能猜到。他有心顺着赵嘉盈的话,把情况说的简单些,不让阿蕙担心,却被阿蕙点破。

这姑娘精明得很。

廖士尧不想让她太担心,不由想握住她的手,给她鼓励。

他掌心炙热,似团火紧紧裹住阿蕙的柔夷。

阿蕙不由心头一颤,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怎么这样轻薄!

幸好车厢里光线很淡,赵嘉盈又紧紧盯住外面,没人留意到他们。

原本廖士尧没有多想,似乎长辈对孩子的鼓励,给孩子力量。可是阿蕙这样急忙把手抽回去,让廖士尧心头浮起些许异样。

那清亮柔滑的肌肤,仿佛印在他的掌心一般。

他轻轻握了握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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