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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明日我就去问。”
第二天,林大郎没有急着去收买布匹,而是正儿八经找六郎谈话,问他对袁莉到底怎么想,谁知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六郎先开口征询他意见,问出去给人做木活怎样,自己从没出过远门,心里没底,可听那人说起工钱,比起以前铺子里做活计,工钱要翻几番,人家还说了,要是做好了,会有赏钱,是工钱以外钱。
大郎很是谨慎,跟着六郎去拜访了那个药商,仔细衬度一番,觉得可行,那药商便催着六郎动身,说是女儿婚期不远。兄弟俩回到家中,六郎打点行装,急匆匆上路,那个袁莉,倒是被忘到了脑后。
第〇一九章 断腿()
六郎一走,没人再管十郎,林十郎惹起事来是肆无忌惮,林伯嗣只人家要求赔偿钱财时候,训斥十郎几句,平时也不管他。六郎走了不到半个月时候,十郎惹事被人打断一条腿。
打他正是那个卸了林孟胳膊孩子,大名齐彪,比十郎还小两岁,人长瘦瘦小小,看起来身上没二两肉,和他名字是一点也不搭调,平时不吭不哈,一般也不太搭理人,可你要是把他惹急了,打起架来却是发狠,干净利落,下手也毒,林孟要不是从小跟着童氏练武,有些底子,那天就不止被卸胳膊那么简单了。
说起来也是这林十郎活该,做为一个长辈,他不但不爱护侄儿,反而时不时找林文麻烦,林文本着家丑不可外扬,向来外人面前都让着他,他却以为林文怕他,越是张扬,尤其是林文跟着娘亲住到二祖母家后,十郎不得不干些活,这些以前可都是林文事。
那天,因为大清早被父亲叫起来扫院子,十郎一肚子气,进了课室看见林文练字,上去就扯过林文桌子上纸撕掉,随手撒到身后,他却是没看见,那满天飞纸屑,刚好飘了刚进门齐彪一身,尚未干墨迹,立时染黑了齐彪衣服。
对于十叔这幼稚行为,林文很是无奈,没有理会他,合上字帖,站起身,拿起毛笔和砚台,准备出去清洗,平日里十郎闹一下也就算了,谁知他那天发了疯一样,不但撕了林文字帖,还抢过林文毛笔和砚台,使劲砸到地上,也不管墨汁溅到处都是。
脾气再好人也怒了,林文沉声问他:“十叔,你这是何意。”
“何意?你个小兔崽子,自己偷懒,躲去那母老虎家,所有事都丢于我,害我日日劳作,白白浪费了读书时间。”
十郎这里只管骂痛,没看到身后齐彪脸,比溅到他身上墨迹还黑。
林文这回是真怒了,冷言道:“十叔慎言,你口中所谓母老虎,可是你长辈,背后议论长辈,是大不孝,祖父本指望十叔考取科举,光宗耀祖,可你当着众人面诋毁长辈,前程休矣。”
“哼,凭你这小兔崽子几句话,就能断定我前程,我打死你。”
还不等十郎动手,他自己已被齐彪拎小鸡一样拎出课室。突遭袭击,十郎本能挣扎,不同于大郎和六郎高挑俊美,十郎身材矮小瘦弱,长相猥琐,待看清袭击他是有名黑面神,一向欺软怕硬他,吓得浑身发抖,胡乱叫喊着要齐彪饶了他,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惹着齐彪。
把他丢到地上齐彪,怎么看他怎么恶心,加上十郎挣扎时,腿脚踢腾,齐彪那本就墨迹斑斑衣服,加上胡乱脚印,是不堪目睹,怒气上来,捡起一根棍子,二话不说,照着十郎腿就砸,要不是林文从身后抱住他,开口为十郎求情,齐彪还要打下去,就这,十郎一条腿还是被打断。
齐彪是今年才随同父母从外地落户本村,这一家三口脾性古怪,除了齐彪每日上学,他父母很少出门,不见买地种地,也不见与村里人打交道,不见有外人出入他家,也不知这家靠什么过活。每次齐彪学堂里把人打坏,人家找上门去,他父母连句道歉话都没有,门都不让进,直接拿出银子给人家,然后把人请走。
他们给银子有诊金两三倍之多,有时甚至十倍都有,看银子份上,村里人大多不再吭声,你就是打官司,都不一定会得到钱,何况打官司还要花钱。再说,你要再拢思乙膊换崂砟悖碌暮萘耍嵌愿改富崆鬃猿雒嫘蘩砣耍笥秩痈阋樱阕约嚎醋虐臁p》 林伯嗣找上门去时,那对父母门都没开,隔着门扔给林伯嗣三十两银子,再拍门,扔出来便成了根棍子,意思很明显,再纠缠,这家人不介意接着打。林伯嗣识趣赶紧走。
这三十两银子,够给十郎接骨买药了,还有大部分可剩。王大夫说了,腿伤其实并不算严重,只是关节被打错位,接骨很容易,加上疗伤,十两银子都用不了。
林伯嗣这个人,家长观念很强,他认为,我是一家之长,你们就得服从我,一切都要听我,只要你不听从,你就是忤逆不孝,可他忘了,做为家长,也负有教育孩子职责。他也是读书人,子不教父之过这句话,不可能不知道,可是这句话,自动被他忽略了,因为他不想出力劳神。
大郎是跟着祖父母长大,从小有祖父母和叔父婶母教导。六郎记事时,祖父母还世,时不时会被叫去教导一番,怕他们兄弟隔阂,也会让六郎后院住一阵子。林翠萍是个女孩子,因长漂亮,自己以为高人一等,从小不爱理人,祖父母也曾训诫,可是有董氏纵容,训诫效果不大,想着她长大了反正要嫁出去,到了婆家,自有人管束,祖父母也就没再多费心思。
林十郎和林翠娥是祖父母去世后出生,那时大郎已开始外做事,林伯嗣不教儿子,做为兄长六郎自动负起教导弟妹责任,可他毕竟也是个孩子,每次教导弟妹时,父亲只要觉得侵犯了他家长威严,就会反过来把六郎训斥一通,使得六郎威严弟弟妹妹前大打折扣。十郎兄长面前老老实实,可只要一出门,就是另一副样子,反正就是犯了错,六哥就是教训自己,也有父亲给自己挡着。林翠娥是个女孩子,一般不被允许出门,家有李翠梅教导,倒也乖巧。
“娘,我抱着妹妹出去转转,妹妹今日还未出门,该会闷了。”放学后,林文主动抱起林芳,给娘亲说了一声,就走向院门。
八岁林文,人还没长开,身体纤细,抱着林芳怎么看都有点费劲,李翠梅不放心,嘱咐大儿子:“稍稍走动下就回来,莫要累着了,若抱不稳,就休息一下,莫要摔着你妹妹。”
林文回头道:“娘亲放心,文儿不会勉强。”
你不会勉强,可我害怕呀,你这细胳膊细腿,能抱稳我吗。林芳总觉得自己会掉下去,可她又真很想出去透气,心一横,伸出小手,胳膊使劲环住大哥脖子。
林文被勒很不舒服,腾出一只手扒拉林芳胳膊:“呵呵,妹妹真是小心,你若再用劲,哥哥出不来气,就会真摔倒了。”
哦,不好意思,我太紧张了,我给你松一点。
呼吸几口鲜空气,林文好笑:“妹妹听懂了?还真如二祖母所说,小人精,这样也好,妹妹早晚会嫁出去,那时哥哥们不你身边,妹妹聪明,才不会被欺负。”
到底是力气小,妹妹时不时往下滑,林文不得不走走歇歇,溜溜达达村里走着,到了王大夫门口时,林文口渴,便进了王大夫家院子,礼貌对着屋门大声说:“王爷爷,文儿口渴了,可否进来讨碗水喝。”
“进来吧,壶里有水,自己倒。”
“谢王爷爷。”
这王大夫五十多岁,早年丧妻,也没续弦,唯一儿子军队服役,没有收徒弟,就他一个人生活。林文进去时,王大夫正切草药,见林文手里还抱着妹妹,便放下手里活,让着林文坐下,亲自给林文倒了一杯水,递到林文手上。
林文自己没有先喝,而是先喂妹妹喝了几口,待得林芳摇头,也不嫌弃妹妹喝过,一仰脖,整个倒进嘴里,他确实是口渴了,顾不上讲究斯文。
又给林文续了一杯水,王大夫接着切药。
林文喝完水并没走,站王大夫身边,看王大夫切甘草。二祖母平时制药时不会避着家人,林文也认得一些药材,甚至有些药炮制方法他也知道,就是没有动过手。
“有事?”
王大夫觉得奇怪,这孩子是来讨水喝,喝完水又不走,他二祖母医术比自己高很多,自己这点手艺,童氏眼里哪里够看,这孩子应该不是好奇。
林文也不推脱:“是,王爷爷,文儿有事相求。”
“呵呵,说吧,我帮得到,一定不会推辞。”
王大夫也没当回事,一个小孩子,会有什么要求,肯定不是啥大事,待听完林文话,他再也不会小看林文是个孩子了。
“王爷爷,文儿相求,下回给十叔换药时,您高抬贵手,把他腿稍微恢复治疗前位置。”
这就是要王大夫把十郎已接好腿,再重错位。林芳睁大眼睛看着哥哥,这小书呆子是要干啥。
“这是为何。”王大夫倒也没有生气,平时也有人会求他稍微帮点小忙,动点手脚,他不是那古板之人,若是要求不算过分,他也乐意帮忙,还能多挣点诊金。
林文正色答道:“我那十叔,生性顽劣,惹是生非,将来若为官,必贻害一方,不如早设法阻止,以免形成大患。”
嚯,说好义正词严,说白了,不就是想把十郎变成残废吗,歪瓜裂枣人,朝廷是不会接受他当官,十郎从此只能当一个平头百姓。林芳真心佩服哥哥,才八岁年纪,竟然有这样心机。
王大夫皱眉:“可林十郎腿骨已然接好,却又如何说过去。”
林文笑:“十叔好动,必不会老实养病,他腿骨重错位,又怪得何人。”
说完,从怀里摸出一两银子,放桌上。抱着林芳不太方便,林文还是侧身给王大夫鞠了一躬:“谢王爷爷,妹妹身体无恙就好,这是诊金。”
林芳刚刚还夸哥哥聪明,林文这句话一出来,立马恨得林芳牙痒痒,我说这小书呆子怎么会突然好心抱自己出来,原来是把自己当幌子了。心里恨,手上也不闲着,小手一抓,林文脖子上就出现几道指甲印。
第〇二〇章 橘子()
“你来我家干什么,我家不欢迎你。”
“孟儿,不得无礼,来者是客,还不让开。”
“可是祖母,是他卸了我胳膊,我为何要让他进来。”
“孟儿,技不如人,耍这些小性子,算何本事。”
“可是,”
“大哥,齐彪是我客人,你不让他进门,让我情何以堪。”
“这,好吧。”
林芳一边看翻白眼,林孟比林文还大三个月,看起来虎头虎脑高高壮壮,其实很是幼稚,你看,他堵门口不让人家齐彪进来,齐彪却一点都不着急,脸上甚至有鄙夷之色。堵了半天门,不用齐彪自己动手,三两下,林孟就缴械投降,还得放人家进来。
说来奇怪,自那天林文拜托王大夫给十郎腿动手脚后,他身后就多了一个尾巴,他走到哪儿,齐彪就跟到哪儿。两人身量相仿,林文面容肖似大郎,小小年纪已有美男子风范,白白净净,温文尔雅,齐彪面相平常,皮肤黝黑,冷漠淡然,无论谁看见,都不会认为这俩有任何关系,偏偏两人形影不离。
怪是,别看这俩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却很少听到俩人交谈,两人各行其事。林文一般没事都会看书或练字,齐彪则相反,这里站站,那里看看,好像他自家后花园。就是俩人呆一块儿,也是各干各,互不干扰。倒是林孟,咋咋呼呼,一会儿让齐彪不要动他祖母鞭子,一会儿叫嚷齐彪离马远点,有时也会和齐彪动手,不过没几下就会被齐彪制住。
刚开始,大家还对齐彪很客气,端茶倒水摆点心,毕竟上门就是客嘛,可这家伙很酷,不言不笑,没个反应,让你实实用热脸贴了他冷屁股,慢慢也就没人当他是回事,你来就来,你走就走,随便。
“妹妹,我回来了。”
哼,你回来就回来,关我什么事,我才不会理你。闹别扭小婴儿,一把搂住娘亲脖子,把头搁到娘亲肩膀上,给大哥一个后脑勺。
那天从王大夫家回来,林芳就不肯再让林文碰她,也不理林文,只要林文想抱她或摸她,林芳都会伸出小爪子抓挠,搞得林文很是郁闷,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妹妹了,他哪里想得到,这个妹妹骨子里装着个三十多岁灵魂,他做为,一个话都不会说小婴儿,却是看明明白白。
其实,林芳也知道自己有点无理取闹,毕竟林文做那件事,必须得给他自己找个借口,给王大夫寻个理由,即使利用了林芳,也没有伤害到她,对她反而照顾有加,林文自己渴成那样,都先顾着给妹妹喂水,也不嫌弃妹妹口水,就着妹妹喝过杯子,把剩下水一饮而。可是她心里就是不爽,谁让你是我大哥来着,你欺负了我,我就是不理你,上一世,她就是这么干,壳子虽换了一个,本性却是没改。
“妹妹,你看,哥哥给你带什么回来了。”说着,林文转身,从身后齐彪手里布袋子里,掏出一个水果。
哇,橘子,好久没吃过橘子了,大哥,你是算命吧,你咋知道我喜欢吃桔子呢。
虽然还没搞清这是什么朝代,不过看服装,林芳也知道这是交通不发达古代,自己所处位置,是地地道道北方,而橘子是南方水果,运到北方来,花费很大,一般人家是吃不起,有些人家是一辈子都没见过。
李翠梅皱眉:“文儿,你这橘子从何而来,这么贵重东西,不能随便收人家。”
“是我送。”
呵,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闷葫芦竟然说话了,林芳意外把目光转向齐彪,刚好对上齐彪好奇眼神。
看什么看,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学人家扮酷,很拽吗,哼。
哦,我被鄙视了吗?不会吧,这还是一个婴儿,一个未被世俗污染婴儿,怎会有这样眼神。待齐彪想再仔细看看林芳眼睛时,对着他,只有一个小小后脑勺。
对于林文这个丑陋妹妹,齐彪很少去注意,刚才能去多看一眼,也是被那突然充满喜意大眼吸引,他从没见过一个婴儿眼睛会这么灵动,似乎听得懂大人说话,会随着大人话表露出她情绪。
齐彪能和林文一起,也是欣赏林文冷静自持,还有偶尔腹黑,和他是同一类人,即便他性格再孤僻,毕竟也只是个孩子,还是渴望有伙伴。来这个村里半年,入得学堂,看那一个个小儿,幼稚可笑,齐彪不屑与他们为伍。那天林文训斥十郎一番话,让他对这个白净男孩有了改观,继而发现,这个男孩并不似表面那般纯真,从此,齐彪开始注意林文,明目张胆跟着他。
林文也不是没注意到齐彪对自己关注,可他并不去理会,人家跟着他,他也不以为意。他总觉得,这个被同学们称为黑面神男孩,那漠然表情,冷厉额眼神,多多少少会有些不一般经历,对于这样人,他也感好奇,人家观察他,他也不是没观察过人家。就这样,互不排斥,互相认可情况下,两人形成了如今这奇怪组合。
一听说是齐彪给橘子,所有人该干啥干啥,以这小屁孩以往表现,你跟他客气,纯属多余。再说,他日日跟着林文,饭时上桌,渴了自己倒茶喝,还挑好茶来泡,根本就没当他自己是外人,吃他几个橘子而已,有何不可。
林文这次学乖了,没像以往那样,把橘子交给娘亲,由娘亲喂妹妹吃,而是晃晃手里橘子,伸手过来,要抱林芳。看橘子份上,林芳原谅了哥哥,笑眯眯搂住哥哥脖子,两只眼睛却是紧盯着橘子,恨不得马上把橘子吞进肚子里,不过她也知道急不得,自己还太小,剥不了橘子皮,一个弄不好,橘子汁弄得满身都是,很不好洗。
橘子入口,林芳美滋滋仔细品咂,嗯,酸酸甜甜,汁多味美,好吃,用那还没几颗牙嘴巴,仔细咀嚼一番,咕噜一下咽下去,就又盯着林文手里橘子瓣。
“呵呵,”所有人都被她这馋相逗乐了,就连小小面瘫脸齐彪,脸上也带出笑意。
以童氏和李翠梅娘家身家,橘子虽然难得,却也不是没吃过,即使乡下没卖,每年冬天,京城李子易也会派人送些过来,所以橘子对他们来说,倒不是什么稀罕物。
齐彪本以为林家人会有惊喜,却没收到意想效果,小孩子家心里不免失落,那表情看到林芳眼里,对他又是一阵鄙夷,这让齐彪是郁闷,自己堂堂一个黑面神,竟然接连着两次被一个婴儿鄙视,也没等到吃晚饭,闷头不响离开了。
那天后,齐彪照样做着林文跟屁虫,只不过观看林芳时候多了一些。林芳才不管那个小屁孩想什么,她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乐过着自己小日子,齐彪看她,高兴了她就平平回他一眼,不高兴了,就瞪他一眼。
很到了年关,乐日子也到头了。平时以养病为理由住后院可以,可过年时无论如何也要回去,毕竟两家分了家,过年时还赖人家家里,会授人以柄,不说林伯嗣和董氏那里肯定会闹腾,大郎两口子也要为儿女前程考虑。纵使你有再正当理由,真遇上事了,那些人红嘴白牙黑白一颠倒,你就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过小年前一天,大郎抱着林芳,李翠梅牵着林武,林文走后,一家人慢悠悠回了前院,刚进院门,正踮着脚尖晾晒衣服林翠娥,立马把衣服放回盆里,兴冲冲跑过来,一把抱住李翠梅腰,高兴地叫:“大嫂,你回来了,太好了,翠娥可想你了。”
李翠梅低头摸着林翠娥头,温和嗔道:“看你,这么大了还风风火火,哪像个姑娘家,长大了看谁会要你。”
“翠娥,过来,人家是千金大小姐,你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农家女,哪里配得上叫大嫂,你不嫌丢人,你娘我还要这张老脸呢。”正屋门帘一掀,董氏言语刻薄,扭着小脚出来,两眼狠毒剜着儿媳,恶狠狠道:“你们回来干什么,还认得这个家门呀,还知道自己是这个家里人呀,我还以为你们改投门封了呢。”
“娘,哪儿那么多话,人家是千金大小姐,不用轿子抬,哪里会回来,如今屈尊进这个门,已是你烧了高香,还不好饭好菜招待着,小心人家一个不高兴,又回了娘家,人家可是将军妹妹呢。”林翠萍人都没露面,话却像毒刀子一样。
呵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