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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飕——！”
箭已经射向逻珈雅菲。
【一三一】拼死力战
“啊！”
叫声并不大，是逻珈雅菲发出来的。她架在蓉儿身上的剑已经落地，她的手臂已经被蒙王的箭贯穿过去，血慢慢染湿了周围鲜艳的衣服。
与此同时，蒙王一声令下，唐军直接杀向骨力斐罗。
其实蒙王这一箭根本不可能让逻珈雅菲放开蓉儿，也许会让逻珈雅菲立即下手将蓉儿杀害，就算哑姑用身子挡在蓉儿面前，那血肉之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了刀剑的锋利。
蒙王这一箭，无非是告诉古刀，他已经尽了最后一点做外公的责任。
骨力斐罗知道，就凭他这几百士兵，如何能抵挡蒙王的大军？便大叫：“大家给我死拼，为我们的族人而圣战到底！”自己却在乱军中过去寻杀蓉儿。
高大的马飞跃，四蹄踏着无数士兵的身子，古刀疯了一般冲向骨力斐罗军中。那把锋利无比的刀向任何挡路的人砍去，一道道鲜血飞溅，湿透古刀的刀与衣服。为了蓉儿，他不顾一切地杀了上去。
回纥士兵已经明白了，当日他们心目中无比敬仰的伯酋，如今只剩下一把疯狂杀人的刀！但他们没有回避，一一上前挡路，也一一被古刀的刀所杀。
安都宴心里暗暗发笑，他终于看到古刀杀向回纥人了。回纥人心目中的战神已经变成一个杀人的魔鬼，正与回纥人拼得两败俱伤。
逻珈雅菲拔下箭头，不顾伤痛，喝令道：“不顾一切地挡住古刀！快！”其实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做的。她已经来不及想什么了，血在流，泪也在流；伤在痛，心更是痛。
古刀的愤怒让无数回纥士兵身首异处，安都宴的得意令无数唐军如割韭般屠杀回纥人。
血从来没有停止过，干涸的戈壁已经被血渗透，沙尘凝结成稠浆。
然而，这一场厮杀，没有人能达到他们的目的。
蒙王灭不了回纥族人、杀不了骨力斐罗与逻珈雅菲，安都宴除不掉如梗在喉的古刀。
骨力斐罗未能偷袭得了葛逻禄部，逻珈雅菲也没有令古刀回心转意。
古刀更没有救出蓉儿也哑姑。
这一场厮杀来得凶猛，也嘎然而止。
所有人都听到了无数马嘶，无数刀枪剑戟如乌云般密布。
他们被千军万马包围了，那些奇特的盔甲特别抢眼。来者不是突厥的军队，是厉兵秣马多年的吐蕃军队！
【一三二】意料之外
蒙王曾经盼望吐蕃军队进驻西域，还向吐蕃求助。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吐蕃军队如从天降，突然把他们包围了。
豺狼未驱，又来虎豹。古刀心里几乎绝望！他不是担心这些人都会被吐蕃军队所杀，也不是担心自己会死，他担心的是蓉儿。
如果古刀在祁连山下一直住着，不要替蓉儿找娘亲，那么这一切并不会发生。他只须与蓉儿、哑姑过着平静的日子，没有刀光剑影，也没有生离死别。现在看来，那些日子将成为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这种日子，以后不会再有了。
古刀还对蓉儿说，带她回江南去，永远离开那个荒芜的西域，永远住在烟雨杏花的江南之中。眼前的一切让他无限悲痛，也许，他将永远不能带蓉儿回去了。又或者，他也无法再抱一下蓉儿了！
蒙王的吃惊丝毫不亚于古刀。刀枪林立之中，有一个女人让蒙王揪心之至——李蓉蓉已经被吐蕃人捉住了，那身影分明就是蒙王的女儿李蓉蓉！
“蒙王殿下，别来无恙吧？”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接着就是一阵哈哈的笑声。
“蒙王殿下，你不是盼星星盼月亮地希望我来么？我真的来了，你却也不迎接一下，还让我老远地过来看望你呢！”说话的是吐蕃军中为首大将沙骨咄蒴。
刚才还在厮杀的唐军与回纥军，同时把刀枪对向了吐蕃军。毕竟，现在的吐蕃军成了他们共同的敌人。
沙骨咄蒴接着朗声道：“回大唐安西节度使蒙王李乐阳殿下，末将中途接到来信，知殿下有难，便来不及禀报我吐蕃大赞普，日夜兼程，亲率十万精锐火速前来救驾。这一路以来，末将替殿下驱突厥乌那次、败龙城之唐军，所向披靡，沙州西州等城，末将也替殿下接管。现在特意前来听候殿下的旨意。”
蒙王听罢，眼前一黑，倒下马来。
安都宴飞身上来扶持，蒙王吃力地站着，长叹一声：“西域，尽毁在我手上！这叫我如何有脸去见先皇啊！”
诸将听罢，无不悲愤。
蒙王的胡子与头发，倾刻间几乎全白，脸在瞬间苍老，指着吐蕃军队气愤道：“我李乐阳万死不能谢罪啊！若非因为我，大唐西域诸军如何会四分五裂呢，如何会败给区区十万吐蕃军队！若非我为一已之利，唐军如何会一败涂地！”蒙王越说越气，双眼环睁，须发皆张。
沙骨咄蒴笑道：“殿下何必如此动怒。末将只不过暂时代殿下镇守几座城罢了。我吐蕃向来不想独吞西域，无非只想与大唐分一块而已。西域地广人稀，比吐蕃差远了，能耕种之地不过寥寥，商贸之城也仅一二。吐蕃与大唐不是早就和为一家么？只要蒙王愿意，末将愿意为蒙王的马前卒，一起平车师、踏乌孙、扫龟兹、驱突厥、定于阗、荡回纥……然后吐蕃与大唐分而治之，此不更好？况且，殿下在西域掌兵多年，势力雄踞天下。放眼大唐，何人能比？殿下做个西域王何尝不可？倘若殿下愿意，末将愿为先锋，可杀到长安去，拥戴蒙王为陛下呢。”
沙骨咄蒴说罢，吐蕃诸将哈哈大笑。
蒙王听罢，心头一腥，竟连吐三口鲜血！
李蓉蓉大叫：“父王！父王——！”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一三三】阵下问情
一阵风吹过，蒙王顿觉全身发冷，颤抖间，无法站立。
眼前事实业已无法改变，蒙王后悔无用，便吃力对诸将道：“事到如今，我等只有以死回报朝廷。也好让后世之人知道，于私而言，我等明争暗斗，为世人所不耻。于公来说，我等以死报国，为世人所赞赏！诸将，快快上马，与我一起跟吐蕃人同归于尽！王忠嗣到来后，必定会收复西域，大破吐蕃！”蒙王想拔剑，哪知剑竟然有如千斤之重，蒙王用尽全力也拔不出来。
沙骨咄蒴微笑道：“殿下，今天我只想要与一个人比试，其他我一概不要，包括你的性命。”
蒙王怒道：“整个西域都落入你手上了，你还说一概不要，你……”
沙骨咄蒴哈哈大笑道：“不错，所以你的生死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郡主在我手上，我不會傷害她一根毫毛的，无非我想要与她的男人比武。末将从不欺压妇孺，就怕她的男人不与我比试，因此才出此下策。”
安都宴手挺银枪，喝道：“沙骨咄蒴，来吧！让我来领教一下你的武功！”
沙骨咄蒴冷笑道：“银枪安都宴，嘿嘿！”
一阵沙尘从一匹马的四蹄之下徐徐飘起，十万大军静静林立，只听到“哒哒”的马蹄声在敲击着戈壁滩。
沙骨咄蒴的狼牙棒轻轻举起。
安都宴的银枪疾速刺来。
远远看去，狼牙棒与银枪的丁丁声隐隐传来，所有人目光集中在两个人身上。
渐渐地，沙尘把这两人遮得若隐若现。
风把沙尘吹走后，才看清那一棒一枪在纠缠着。
当一道白光飞向半空，再从半空落下时，一杆长长的狼牙棒正停留在安都宴头上不到半尺之高。
落下的是安都宴脱手的银枪。看到头上的狼牙棒，安都宴一身冷汗，脸上无法掩饰的惊慌让李蓉蓉看到了无限的失望。
“你不是郡主的男人。”沙骨咄蒴把狼牙棒轻轻移开，轻蔑道，“你不配做郡马。真正大唐蒙王的郡马，是一个驰骋西域永远不败的战将，而不是一个细皮嫩肉的小男人。”
安都宴脸上的肌肉青一块红一块，此刻他不知如何表达心中的愤怒：“我是郡马！我就是郡马！”
沙骨咄蒴轻轻摇头道：“我所知的郡马，使用的是一把杀气凛然的刀，不是一杆软弱无能的枪。你回去吧，我不杀你，你不配。”
安都宴被沙骨咄蒴的傲慢气得怒不可遏，立即拔出剑来再次杀向沙骨咄蒴。
没几回合，“咣当”一声，剑已经落地，安都宴两手空空，一身冷汗。作为一员战将，手上的兵器没了，意味着命也没了。而且，安都宴是想救出自己的女人，也就是说，他的女人也没了。
安都宴呆在马上良久，慢慢抬头，看看把自己与唐军围得水泄不通的吐蕃十万大军，一阵悲怆油然而生，低头叹息一声，下马，慢慢走到了李蓉蓉的马前。
李蓉蓉泪流满面，泣道：“安郎，大唐败了，父王此刻一定伤心欲绝。倘若如此，我也绝不苟活。”
安都宴看着李蓉蓉，忽然问道：“蓉蓉，告诉我，你心里是不是只有古刀？”
“事到如今，你还问这些做什么！”
“不，蓉蓉，你告诉我，这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起码好让我生有可恋，死亦有可恋。”
【一三四】军前投诚
“我李蓉蓉也不过一个平凡女子，无非是生在王府身为郡主，可我却从小跟随父王南征北战，何曾过上一天真正郡主的日子。我所依者，一是父王，他疼我。另一个则是爱我的男人……可是……”
“可是什么了？”
“安郎，原谅我，我所爱者与爱我者是一样的……”
“什么？你说什么了？”
“爱我的是你，还有古刀。而我所爱者，既是古刀，也是你……”
安都宴愕然半天。
“你知道吧，一个弱女子，长年奔走在军营中，就连都护府也不是家。我要的是一个安定的家，而不是一座流动的军营。没有一个自己所爱的男人，何来的家？安郎，原谅我吧……”
半晌，安都宴才苦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可你知道吧，普天之下有哪一个男人愿意自己的女人心里还装着另一个男人的！”
“这话一直在我心里很多年了，到今天我才说出来。我不想让这些话带到阴间去。安郎，陪我到最后的终究是你……”
安都宴只有苦笑自问：“为何我会爱上这么一个女人……”
沙骨咄蒴大声道：“安都宴，本将不想听到你们在此肉麻。你若不想回去，那就留下来。”
“我留下来！”安都宴忽然大声道。
“什么！安郎，你……”李蓉蓉大吃一惊，“难道你要……”
“我要留下来！”安都宴飞身上马，走到沙骨咄蒴面前，“末将愿意听从大将军号令！”
李蓉蓉听罢，顿觉头晕目眩，几乎跌下马来。
蒙王听罢，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唐军诸将大骇！
没有人想到安都宴会降吐蕃。身为唐军郡马、边疆大将、曾经显赫一时的沙州刺史居然投降吐蕃，唐军无不愤怒。
蒙王哀叹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雷一阵，”蒙王有气无力道，“自今天起，我命你代安都宴的一切官职。现在，我命你取安都宴人头……”
“末将……！”雷一阵犹豫着。
“马上取安都宴人头来！否则，拿你的人头给我！”蒙王用尽气力嘶声咆哮着。
“末将遵命！”雷一阵立即披挂上马。
沙骨咄蒴哈哈大笑：“蒙王，你省点力气吧，年纪大了，我怕你会有什么三长两短呢。你们汉人不是常言识时务者为俊杰么？安都宴既然有心投诚，你何必动怒？再说了，我们大赞普也欢迎蒙王到吐蕃去，大赞普同样会给个王爷你做，而且也不必成天在外征战，大可以在王宫里好好享乐。”
“沙骨咄蒴……你乘人之危，趁我不在，与突厥勾通，夺我城池，袭我大军，有本事何不堂堂正正地在沙场上见，还呈什么英雄！你……”蒙王大口大口地喘气，“你先吃我一箭！”可是，蒙王哪还能拉弓？
“殿下，让末将替你杀了沙骨咄蒴吧！”雷一阵道，“我生为大唐人，理当为大唐战死。诸位将军，随我一起冲进吐蕃中军去，杀沙骨咄蒴！”
“得令！”
“蒙王，”沙骨咄蒴道，“你们过来，我怕会误伤郡主，看来殿下是要末将来保护郡主了。”
大唐诸将纷纷看着蒙王。
“大唐疆土被夺，我李乐阳岂能惜自己的女儿！”蒙王竭力叫道，“虎门无犬子，此时此刻，我李乐阳的女儿也当殉国！”
【一三五】风沙难料
雷一阵等大唐诸将才上前几步，一阵乱箭就把他们强压下来。
蒙王大怒，亲自上马带领诸将要杀上去。岂知全身无力，人趴在马背无法直起腰来。蒙王无限悲痛，落泪叹道：“已是末路，只须一死，以谢随我征战而死之将士。”即叫来雷一阵，“请沙骨咄蒴过来说话。”
雷一阵不解，但还是道：“大唐蒙王请吐蕃沙骨咄蒴大将军上来说话。”
沙骨咄蒴笑道：“承蒙殿下看得起，末将这就前去。”
吐蕃诸将担心，沙骨咄蒴笑道：“人之将死，有何惧之。”说罢轻轻驱马上前，与蒙王相对不过两丈。
“见过殿下！末将甲胄在身，不便下马行礼，殿下见谅！”沙骨咄蒴威风凛凛道。
“沙骨咄蒴将军，本王以一已之身换我身边大唐诸将如何？”蒙王声音在恳求。
“殿下！我等宁以死报国，绝不苟延存活！”唐军诸将道。
蒙王道：“西域之事，全在我一人身上，与尔等无关。诸多将士因我而死，我是时候向他们谢罪了。你等如果真要报国，就得活下去。”
活下去，就是等王忠嗣到来。现在，王忠嗣成了西域唯一的希望。
沙骨咄蒴嘿嘿两声，道：“殿下大义，让末将感动。方才末将说了，只要与一人比试，不想取任何人性命。殿下无须说换或不换的，末将保证其他将军丝毫无损。”
蒙王苦笑：“事到如今，我活着还有何用！既然将军有心放了他们，本王感激不尽。”
沙骨咄蒴轻笑道：“殿下何必悲观，末将来只为一人——你的爱婿古刀！”沙骨咄蒴轻轻向古刀看上去。
但古刀对刚才发生的事仿佛没有看到，他的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蓉儿。
骨力斐罗与逻珈雅菲把蓉儿与哑姑紧紧围住。
“久仰古将军大名！只是今日得见，将军气色不太佳。”沙骨咄蒴轻轻走近古刀，在距古刀不到三丈处停下。
古刀没有看沙骨咄蒴。
沙骨咄蒴道：“古将军，我知道你一直担心着令千金的安危，但只要你能与本帅比试一下，那我保证令千金毫发不损。”
古刀这才看了一眼沙骨咄蒴，那不可一世的眼神让古刀心中涌起一股久违的冷气。
“我要挑战你！”沙骨咄蒴轻轻把狼牙棒扬了扬。
“我不接受呢？”
“你只有接受。”
“为何？”
“此刻，这里，一切本帅说了算。”
古刀从沙骨咄蒴眼里看到自己久违多年的自信与气概。那眼神，足可以横扫西域！但这眼神，已经从古刀眼里消失许久，却在沙骨咄蒴的眼里冒出在他眼前。
凭着古刀敏锐的直觉，这里风云变幻，如大漠风沙，自己今天极可能会变成风沙当中的一粒，不是被风卷走，就是永远沉寂沙丘底下！
【一三六】进退两难
沙骨咄蒴轻轻道：“将军，请出刀吧。今天我只想领教几招，并非要与将军一决生死。等将军身体康复后，本帅自当好好向将军讨教。”
古刀冷冷看了几眼沙骨咄蒴，又看看蓉儿。
沙骨咄蒴道：“本帅以性命担保令爱无恙，不知将军为何还不放心？”
古刀不语。
沙骨咄蒴道：“我明白了。”随即对骨力斐罗道，“兄弟，把蓉儿抱过来。”
兄弟？众人一惊，骨力斐罗与沙骨咄蒴成了兄弟？
沙骨咄蒴爽朗道：“这也没什么奇怪的，骨力斐罗不也与古将军曾经是兄弟么？”
蒙王指着骨力斐罗冷道：“原来你早与吐蕃勾结！”
骨力斐罗嘿嘿两声，道：“蒙王殿下你不也与吐蕃勾结么，而且还是明目张胆。如今西域，大唐力微，突厥衰落，吐蕃正兴，我自然要为回纥族人无数性命安危负责。只是，大哥，”骨力斐罗对沙骨咄蒴道，“蓉儿还是放在我手上吧，大哥莫非连小弟也不相信么？”
古刀心如死灰。这不是因为骨力斐罗当初也是这样的口气对他说话，而是知道骨力斐罗与沙骨咄蒴早已勾结，他与蓉儿一直被人暗中操纵。
骨力斐罗感觉到古刀寒冷的目光，也感觉到古刀对他的仇恨，内心愧疚，却又无奈，对古刀道：“大哥，不管如何，蓉儿在回纥族人里，早已经是小公主了，下人侍蓉儿如侍公主，请您原谅小弟。我们族人长年都生活在各大国之间的混战之中，若非如此，我们诱人如何还能生存至今。我们不可以死死忠于哪一国哪一邦，也不能这么做。我也想像大哥那样，做一个大唐的英雄，让世人敬仰。我也恨像安都宴那样临阵变节，成了万人唾骂的叛徒。可是，大哥，很多时候，我别无选择，因为在我的身后，是无数族人的性命。我所做的，不是为了我兄妹二人，请大哥明白小弟的苦衷。”
古刀不想听太多理由，这些骨力斐罗早已经想好了的，怎么说都有骨力斐罗自己的道理。站在骨力斐罗的角度想想，这些话都没有错。错的是，古刀把骨力斐罗救下后，不该回回纥，也不该神差鬼谴地喜欢上逻珈雅菲，深深地相信了这对为了族人宁愿舍弃一切的兄妹。
“让我抱一下蓉儿……”古刀的声音很低，像在哀求。他知道，此刻，最只能抱一抱蓉儿。想带蓉儿走，必须得打败沙骨咄蒴及其十万精锐吐蕃大军。古刀已经感觉万分疲惫，几乎只剩下抱蓉儿的力气。
骨力斐罗迟疑着，逻珈雅菲忽然抱着蓉儿冲上去。
“蓉儿！”古刀跳下马来。
“爹爹！”蓉儿将近古刀时，挣脱逻珈雅菲的手，扑向了古刀的怀里。
此刻，大漠一片安静，十万大军静静地听着蓉儿娇嫩的哭声。
古刀紧紧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