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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可回来了！”骨力斐罗忽然出现，一脸笑容，“不知大哥驾到，小弟有失远迎！”见气氛不对，喝问道，“刚才谁冒犯伯酋了？”
兵士回报：“是历跋将军！”
“本酋曾言，见伯酋有如见我。历跋如此大胆，人来，给我绑了，马上推出去斩首！”
众军士涌上来，把历跋绑个结实，正要推出去斩首，古刀立马道：“且慢，历跋无罪，放了他吧。”古刀知道骨力斐罗故意做给他看的，他也不想伤害无辜。
“既然伯酋赦罪，历跋还不拜谢伯酋不杀之恩？”
历跋立即跪在古刀马前：“历跋谢伯酋不杀之恩。”
古刀也不理会历跋，带上吴风，与骨力斐罗一道进了太守府。
【六八】太守府宴
骨力斐罗命人大摆宴席，要为古刀接风。
太守府上，骨力斐罗高坐正位，两排是回纥及原瓜州守将，两旁坐着车都盖与历跋，好不威风。
古刀不相信这个正是当初他救下的回纥小伙子。在古刀面前，一副居高临下的笑容。
“伯酋请上座！”骨力斐罗迎古刀坐在他的身边。
吴风坐堂下，心里不是滋味。
古刀立即起身：“正位乃酋长尊座，我坐得不舒服。”
骨力斐罗笑道：“大哥，你是伯酋，与小弟平起平坐，请勿见外。”
“那请贤弟答应我三件事，我再就座。”
“大哥开口，莫说三件，三十件也不妨。大哥请讲。”
“其一，攻城掠池，望回纥子弟兵善待百姓，尽量减少杀戮。”
古刀话落，骨力斐罗大声道：“伯酋训话，诸将有听到否？”
座下诸将应道：“谨遵伯酋之命！”
古刀一阵茫然，他要骨力斐罗亲口答应，没想到骨力斐罗会有这一着，暗自摇头。又接着道：“贤弟，请善待吴将军一家老少。吴应老将军曾是先父故友，也曾为保我不被杀，才身遭横祸。我无以为报，仅尽些一点微薄之力。”
骨力斐罗笑道：“大哥这是哪里的话了。杀人越货，岂是小弟所为，吴将军一家好好的呢。请大哥讲第三件事。”
古刀最后道：“第三件事，我不要求你马上答应。贤弟所占四州，原来皆是大唐领土，请贤弟安置好族人后，归还四州给大唐，以免兵灾。”
古刀话落，四座皆惊。
历跋道：“伯酋，这四州乃我等拼死攻占。既然蒙王守城不力，我等是从突厥手上夺回，却要归还大唐。请问伯酋，这是何道理？”
“不管这城是谁所占，里面的百姓却永远是大唐的百姓。”
蕃若立道：“伯酋既然说要安置我回纥族人，如今四州正好安置。城中回纥族人与大唐百姓相处融洽，伯酋却要我们归还四州，这恐怕于理不通。”
车都盖道：“伯酋，休怪他们二人说话太冲了点。请伯酋别忘记了，这四州在我们手上其实就等于在大唐的手上。因为，我们也是大唐的人，除非伯酋认为回纥不算是大唐子民中的一员，否则如何会见外呢。”
车都盖一番话，让古刀无言以对。
骨力斐罗笑道：“大哥，车都盖大叔说得不错，我们回纥人也是大唐子民。这四州落在突厥人手上，我等作为大唐一民，深感痛心。再加蒙王不道，丢尽大唐疆土却为一己之私，令我回纥子民也感觉蒙羞。因而我们尽自己之力，夺回大唐疆土，有何不对？”
古刀不语。 。。
【六九】冷月如钩
骨力斐罗又道：“大哥既然要我将所占四州归还大唐，小弟焉能不听，这也是情理之中。”
“酋长！”众回纥将领皆感到惊奇。
骨力斐罗哈哈笑道：“我的条件也非常简单。其一，这四州必需交王忠嗣大人手上，而不是蒙王手上。其二，允许我回纥子民在西域任何一个州镇内居住，自由贸易，与汉人一起和睦共处，不再做游牧之民。这些条件，其实先父曾向大唐前节度使萧嵩大人提过。只因萧大人要回朝，换了蒙王，蒙王便将这些一一推掉。王忠嗣大人乃萧大人心腹爱将，蒙王一败再败，天子必定重新派遣节度使。萧大人年事已高，纵观大唐朝中，能担当此重任者，此人必定是威震西域的王忠嗣大人。”
古刀更是惊奇，没想到骨力斐罗早已算好一切，这一切正如龙城所言，料定是王忠嗣率兵统领大唐西域诸州镇。于回纥族人而言，有这般酋长，乃族人之大幸。于大唐而言，回纥人也是大唐子民，其不忍疆土被掠，起兵攻城，也合情合理。
古刀轻叹道：“既然贤弟这么说，为兄便不再多言。吴风将军虽然开城降突厥，当时为保有一城安危，免百姓遭殃，乃迫不得已而为之，请贤弟不再为难吴将军。待其伤愈，好好送他与家人出城。”
骨力斐罗道：“小弟谨遵大哥之命！”
吴风谢过古刀。
当晚，骨力斐罗揩回纥众将与古刀齐欢，诸将大醉而归。
夜深人静，古刀无法入眠。
窗外，冷月如钩，疏星点点。这晚的夜空，相当明净。
朦胧中，古刀仿佛见到蓉儿在对着他笑。
“爹爹，你到底去哪了？”那声音依然那么甜美，那么清脆，“怎么这么久都没回来看看蓉儿呢？”
古刀满心内疚。自上次与骨力斐罗出兵解瓜州之围，至今已近三月。连月来，蓉儿应该长高一点了吧？
“大哥，”骨力斐罗轻轻走进，“想蓉儿了？”
古刀长叹：“他们现在在哪？”
“大哥，成大事者，应把这些琐碎之事暂时放下。儿女情长，只会令英雄气短。恕小弟直言，大哥乃大唐盖世英雄，如何看不透这个呢？”
古刀一笑：“我从不想成什么大事。当年在沙州为将，只想守住疆土不让突厥侵犯，让西域百姓安居乐业，这便足矣。”
“大哥所言，正是大事。”
“如今我已经是一介平民，国家大事，我也无能为力。我只想过着平淡安稳的日子，把蓉儿好好养大。”
骨力斐罗笑了笑，道：“如果西域没有战事，大哥又不为将，将带蓉儿到何处？”
古刀想了想，道：“我看，还是回长安吧。毕竟，我的根在长安。”
骨力斐罗也长叹道：“哪一天，我也想到长安看看那十万人家百里长街的景象，看看车水马龙的盛况。”
“是啊，长安真的非常繁荣。百姓安居乐业，到处歌舞升平，一片太平盛世。想想在西域大漠，一片荒凉。将士们无不日夜思乡，怎奈边疆艰苦，战事不断，有家不能归。更有的人从此长眠大漠，这又是多少深闺梦里人啊！”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七十】运筹帷幄
骨力斐罗叹道：“大哥所虑，也是小弟所虑。我回纥族人，世代游牧，居无定所，饱受风沙之苦，风雪灾害。繁华的长安，富庶的江南，我们做梦也不曾到过。我们只梦想着有一块可以安居的地方，有一个和平的家园，好好繁衍，与世无争。为了这个梦，回纥族人祖祖辈辈奋斗不息，多少人尸骨无存，这种苦，想必是大哥体会不到的。”
古刀看看骨力斐罗，这个年纪比自己轻却一脸沉着的回纥年轻人，所言，所想，都是为了回纥族人能有个移居的居所。
可古刀为什么会觉得骨力斐罗这么做是错的呢？
“或许是自己的错吧！”古刀心里叹道。
“大哥，蓉儿由雅菲照顾，他们过得很好，你不必担忧。小弟肯求大哥助小弟一臂之力，趁乌那次新败，士兵低落，攻取沙州！”
古刀愕然。
骨力斐罗道：“乌那次肃州一败，纵使还有十万之众，但这些兵毫无斗志，正是取胜之时。沙州为西域大州，乌那次必定回沙州。如果我们半路伏击，必获大胜。杀退乌那次，再装成突厥兵，混进沙州城里，则沙州可取了。大哥认为如何？”
“贤弟谋略，在为兄之上。瓜州城内有多少兵力？”
“不多，五千回纥兵，再加五千原来守军，总兵力不过一万。”
“以一万之众偷袭十万大军，贤弟的胜算如何？”
“突厥大军长途跋涉，我军以逸待劳，此胜算一也。彼军新败，士气低落，作战力不强，我军连取四州，士气正盛，此二也。半夜伏击，突厥如惊弓之鸟，出乎意料，我军准备充足，趁乱取之，此三也。我军轻装上阵，将突厥军拦腰截断，其必大乱。断其后，令彼首尾不能呼应，作战力必减大半，我军在中间开花，定获全胜。此占不在歼灭，意在打击。如此数次，突厥必如丧家之犬到处乱窜。我再联合葛逻禄、拔悉密部，葛逻禄、拔悉密屡屡深受突厥之害，奋力杀敌不在话下。只怕大唐援兵未到，我等便已平定西域了。”
骨力斐罗称汗之心已决，古刀早知道。方才一番话，骨力斐罗岂只称汗，分明要称霸。
“贤弟雄才大略，为兄佩服。既然贤弟已经想好，为兄无须多言。贤弟想什么时候伏击突厥呢？”
“不瞒大哥，刚才酒宴，一是为大哥接风，二是为众将饯行。车都盖大叔已经带历跋与蕃若立二人倾全城之兵前去伏击。”
“贤弟安排周到，还要为兄帮什么忙？”
“突厥先锋大将呼兀列武功高强，是乌那次手下第一战将。只要杀了呼兀列，乌那次便失去左膀右臂。能杀呼兀列者，除大哥外，再无第二个。”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七一】决胜千里
古刀道：“不杀呼兀列与乌那次，西域不能平。但目前时机还不成熟，而且要杀呼兀列也不是说杀就能杀得了的。”
“大哥勿怪小弟。呼兀列长期在军中，突厥军向来彪悍，杀呼兀列，当用计杀之。”
“定计后请贤弟告知，为兄也想为大唐除害。只是，请贤弟先告诉我蓉儿在哪？”
“大哥不必急。我已备好酒菜，与大哥一起畅饮，在等车都盖大叔得胜回来。然后我们再定计夺取沙州。取得沙州后，小弟则把它归还大哥。”
“这又是为何？”
“沙州本来就是敦煌，为西域大州，最为繁荣。太宗以来，一直看重。更兼有莫高窟经卷佛像壁画，都是大哥当年花了不少心血守卫，才不让其落入突厥人手上。沙州百姓，对大哥及伯父也极为爱戴。沙州只有在大哥手上，才不至于落入敌手。小弟所做，不正是大哥要做的事么？”
古刀点头。
当晚，二人轻酌小杯，边聊边喝，不觉已过四更。
骨力斐罗忽然命人加酒加菜。
酒菜满上后，门外一阵脚步声。
不一会儿，门开了，车都盖、蕃若立二人有说有笑的进来，一屁股坐下，提起酒便喝。
蕃若立大笑道：“好久没有这般痛快过了。酋长，伯酋，这一次，杀得乌那次屁滚尿流。我很久没有杀得这般痛快了。”说完又大喝三杯。
“历跋呢？”骨力斐罗问道，“大叔，历跋怎么没来？”
车都盖把酒杯放下，黯然道：“他打不过呼兀列，受伤了，我刚才为他敷药，应该没什么大碍，现在养伤。”
“我去看看！”骨力斐罗立马起身。
古刀，车都盖，蕃若立亦同往。
历跋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骨力斐罗赶到时，历跋要起身。
“别动了，身子要紧。”骨力斐罗坐到床前，细看历跋的伤势。
车都盖道：“历跋身中呼兀列三刀，每刀口子尺余长。看样子，得休养三个月方能恢复。”
蕃若立道：“呼兀列不亏为突厥第一猛将，我等数人合力，均不是对手。历跋为回纥第一勇士，却还不是呼兀列对手。沙州恐怕一时难取，还得推后。”
骨力斐罗道：“先让历跋养好伤再说，其他事暂不再提。”
没有历跋的回纥军，也就没有了冲锋陷阵的先锋，骨力斐罗只得放弃攻取沙州。
车都盖道：“历跋在攻取四州时，总是一马当先，敌军闻风丧胆。如今受伤，战事暂缓。突厥知道我们占领四州，必不罢休，现在只得死守各州。必要时要有所取舍，集中兵力守住瓜州，然后联络拔悉密、葛逻禄部，这些宜及早作好。”
“这些事情，大叔你安排好就是了。”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七二】重回旧地
古刀思念蓉儿，问知逻珈雅菲带着哑姑、蓉儿还在回纥旧部，不曾到瓜州。次日匆匆辞别骨力斐罗、车都盖等，策马回回纥旧部。
这一路风雪着紧，马蹄轻盈。数天匆匆行程，古刀回到了辞别颇久的地方。
风雪依然，帐篷林立。雪山脚下的山坳处，那曾经葱绿的草原被雪覆盖成白茫茫一片。这一片冰天雪地，正是回纥族人祖祖辈辈赖以生存的地方。
毕竟骨力斐罗占领的四州并不稳定，许多回纥族人并没有离开这个地方。
这里，还有大约二千的回纥士兵守卫着，数千的老少妇孺在这里生活着。这里还是回纥军队的粮草、马匹所在地，他们统一听一个人的号令——族人的公主逻珈雅菲。
骨力斐罗离开，族人的守护神就是逻珈雅菲。
古刀牵着马，慢慢走近那曾经非常熟悉的帐篷。
这刻，几个回纥士兵把古刀拦住。
“我是伯酋。”古刀说。
“伯酋，这里只有公主，除了酋长以外，任何人未经允许，不得踏进半步。”
古刀吸了一口冷气。显然，逻珈雅菲已经知道自己要回来，故意叫士兵把他拦住的。没有办法，他只好牵着马站在帐篷外。
此刻，古刀多么希望那声甜甜的“爹爹”，然后他把蓉儿紧紧抱着，用他的胡子不停地扎蓉儿的小脸，双手久久不放。
古刀还希望见到哑姑那担忧的眼神与喜悦的泪水，还有哑姑默默无语的微笑。
正想得出神，帐篷里走出一个人。
那张美丽不可方物的脸庞，比雪还冰冷，深邃的眼眸如无边的黑夜，晶莹的泪水蓄满眼眶。
逻珈雅菲没有一丝笑容。
古刀甚至不敢直接正视她。那个早上，他把她要杀李蓉蓉的剑无情地削断；那个早上，他为了送李蓉蓉回肃州，把逻珈雅菲残忍地从他的怀里推开。
四目相对，竟然瞬间能把之前的一切化解？
逻珈雅菲像泪水般忍禁不住，一下子上前，把古刀紧紧拥抱。
一阵痛哭，继而双拳不停地打在古刀的胸膛之上。
古刀默默无语，表情木纳。此刻，他根本不能说上什么。
是爱，就没有对不起。
不是爱，也就没有对与错。
古刀说不清心里有没有逻珈雅菲，说不清对逻珈雅菲到底是感恩还是爱慕。
在身边时想多看她几眼，不在身边时想立即看到她。却在某些时刻，会为了另一个女人而置她不顾，这到底还算不算是爱？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七三】最是揪心
雪下得越紧，他们拥抱得越紧。在古刀还没有弄清楚这到底是不是爱时，他的双手依然紧紧抱着逻珈雅菲不放。
就一个女人而言，这个分别多日的男人，重逢时把自己紧紧拥抱。往日就算对他有千般恨怨，此刻还能恨得起来么？而且，有谁能说清楚这个男人是不爱她的？
“你真不是个男人……”逻珈雅菲边哭泣边骂道。
古刀默认。
“你这个负心汉……”
古刀也只有默认。
“为什么这么多天杳无音讯，是死是活也不见个影子。你知道吗，自从你被蒙王抓去以后，还以为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你了。谁知你这个该死的男人命不该死，还能让我见到你活着回来……你这个负心的男人……”
或者女人的恨只是一夜之间的，天亮后什么都忘记了。
又或者女人的恨是一辈子的，既然无法忘记，就不会再去忘记。然后将这些，化成相逢拥抱时潄潄的泪水。
逻珈雅菲的背后，另一又美丽的眼睛蓄满泪水。那泪水里有担忧，有喜悦，还有无言的微笑。
“哑姑……”古刀失声叫起来。
“爹爹……”那声音有点羞涩，还有点陌生，但那毕竟是蓉儿的声音。
古刀慢慢走上去，把蓉儿抱起来。
“蓉儿……”古刀的泪水轻轻落下，“爹爹回来了……”
“爹爹，你是不是找娘亲了？”
“嗯……”
“那娘亲到底在哪里呀？”
“她……”
“她怎么没有跟爹爹回来呀？”
“她……”
“你到底看到娘亲没有呀？她为什么不回来看看蓉儿呢？是不是娘不要蓉儿了？”
“不，娘亲想蓉儿，她不会不要蓉儿的。”
“那她为什么不回来看看蓉儿呀？”
“那是……”古刀无法向蓉儿说清楚这当中的千丝万缕，“娘亲她有事，不能回来……”
“那她就是不要蓉儿了？”
古刀把蓉儿抱紧，“蓉儿，娘亲她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
“那她就不回来了吗？”
“嗯！以后都不回来了……”
“爹爹你骗人！”
古刀心一酸，他是在骗蓉儿，但不得不这么骗。如今李蓉蓉只有蓉儿这个女儿了，若非如此，他岂会……
可是，如果李蓉蓉要见蓉儿，或者向古刀要蓉儿，那将会如何？她毕竟是蓉儿的娘亲，他恨她爱她，可这些与蓉儿无关。不管如何，他没有让蓉儿失去娘亲的权利。
“爹爹，我就要娘亲回来……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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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也曾思归
哑姑轻轻走上来，抱过哭泣的蓉儿。
古刀轻拭眼中泪水，暗自长叹。
当晚，古刀看着睡去的蓉儿，感慨万千。他轻轻为蓉儿盖好被子，看着蓉儿睡着后甜甜的脸，无限内疚。
帐外风雪沙沙作响，帐内离人久久难眠。
蓉儿长得与她娘亲几乎一模一样，看着蓉儿，古刀无法不想起李蓉蓉。
古刀在恨自己，为什么至今还对李蓉蓉牵挂万千？越是牵挂，越是下不了手杀她——这个与蒙王里应外合杀了他一家人的女人。如果不杀，那他一家人岂不白死？杀了她，那蓉儿将永远失去娘亲。
古刀曾想过，真正要杀他家人的是蒙王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