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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最后一个电话，齐小白一边走出电话亭，一边喃喃自语：“winter_is_ing。”
不过，他并不想结束这个游戏，一方面是因为好奇心，一方面，他敏锐的感觉到，兰尼斯特电子人家族很可能会消灭不听话的参与者，以便确保他们的秘密不被泄漏。
何必充当这个炮灰呢？和光同尘那就和光同尘吧，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节操。
人生得意须尽欢！
齐小白决定找小伙伴们出来寻欢作乐。市面上有一种野营的房车，可以带着一大堆的烧烤设备和食材到任何中意的野外去玩耍。
齐小白还不会开车，还好，有一些出租专门设备的公司，连司机也给配。
他的小伙伴张华和王乐儿骂骂咧咧就来了。
张华：“卧槽！还特么森林公园，这条路这么烂，我敢说所有的游客上了一次当就再也不会来了。”
王乐儿是个女生，不过显然是个女汉子，骂得比张华还难听：“我糙他大爷，刚才有一个暗水坑，把老娘的裤子都溅湿了！多难看呐！卧槽卧槽卧槽！”
齐小白哈哈一笑，张开双臂要拥抱自己的小伙伴，却被两个小伙伴一一拍飞，咱大清国不兴这一套。
齐小白：“王乐儿，你在骂谁呢，他家的大爷可要高兴死了。”
王乐儿还没回答，张华已经看得到了小白身后的豪华野营房车，奔驰的，他惊道：“我去……这个车……小白，你租的？你丫最近脱手了几公斤海洛阴还是怎么地？”
齐小白半真真假地说：“我找了份工作，老板看我很机智，给了一点儿奖金，租车嘛，又不是买车，能花得了多少钱？”
张华替小白痛惜，说：“别介，好不容易赚点儿钱，花在这上头有什么好的？可以在幻镜里买好多的好东西了呀！”
齐小白：“没事儿，这不是好久不见你俩了，图个高兴。”
王乐儿：“什么工作这么赚钱？”
张华：“乐儿替我问了，哥们最近正找出路呢。”
小白：“你不是要上学吗？”
王乐儿笑道：“这厮说要退学陪你天天搓幻镜。”她抓了一大把爆米花扔进嘴里，将自己的本来就不淑女的形象彻底毁灭。
小白神秘一笑：“陪什么啊，哥们儿我已经进阶了，不玩rpg嘞。”
张华也是满嘴食物，想说话，但是好一会儿才腾出功夫来：“那你玩什么？”
小白：“现在不好说……”
张华：“我去！我们你都不说……这么说我还不能退学了，唉，你又残忍地打碎了我的美梦。”
小白：“说实在的，我现在玩的东西有一定的危险性，等哥哥我混壮了再带你们，先好好学习吧，先考上一个美女如云的学校风流快活一番，哦，乐儿就考上一个禽兽如云的学校风流快活一番，等着哥哥我的好消息。”
王乐儿嘻嘻一笑：“你咋就认定我是个群p狂魔？”
小白得意地道：“一言中的吧？什么叫青梅竹马！”
开火了！烧烤的木炭味道弥散在空气中，但在森林公园中，这都被磅礴的清新空气所包围，很快散去，说不出的舒服。
王乐儿：“青梅竹马？哼哼，我问你，我喜欢的鱿鱼呢？为什么没有？”
小白：“你嘴怎么这么叼啊？我和张华都厌恶鱿鱼！”
张华：“唉，我们王大小姐喜欢的东西怎么能没有呢？真是的，该罚该罚！来来来，满上！咦？这什么玩意？”他发现堆着冰块的箱子里尽是不认识的品牌，以前喜欢的啤酒什么的全没了。
小白：“不好意思，哥哥我最近觉得威士忌很有味道，这里都是野营超市里能买到的威士忌，将就将就就习惯了，嘿嘿！”
张华不知道威士忌的厉害，一口下去，顿时吐了，两个小伙伴在一旁哈哈大笑。
张华抚额摇摇晃晃，夸张地说：“晕了！真给力，不行了，我还是喝不了这个洋人的玩意儿，小白真是不善解人意，请客还要什么没什么，无聊啊！”
小白以前我行我素，但今天还真感觉对不起小伙伴们，说：“好吧。我错了，马上改，我让亚马逊的无人机生鲜配送马上送过来。”
言毕，小白准备戴上幻镜去下单，王乐儿在一边喊：“喂，还有我的鱿鱼……还有，八爪章鱼！”
小白一愣：“请问王小姐，鱿鱼和章鱼有什么区别？”
王乐儿翻了一个白眼，说：“笨死了，老娘亲自出马！”
张华在一旁看到小白吃瘪，不由得乐不可支，想到小白一向分不清各种肉、各种鱼，更是好笑。
幻镜厉害着呢，当小白和王乐儿一起戴上幻镜的时候，生鲜商品同时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可供两人同时看见，可以互动与讨论，就像两人一起逛超市似地。
这种功能叫“视线分享”，这个时候，小白忽然发现汪小夜的三维头像一闪，代表有一条全息信息留言。
小白一时之间没想到自己是在视频分享，点开了汪小夜的全息信息。
一到黑雾闪过，小夜老师笑颜如花，双手提着小白给挑的黑色长裙出现在小白和王乐儿的眼前，完全不知道会有旁人在的小夜老师调皮地转了一个圈儿，声音已经超出了老师的温柔，说：“小白怎么不上线？你不是说基本上幻镜不离身哒？
嗯，好吧，貌似还可以发离线留言。告诉你，你送我的裙子送到了，真没想到小白还挺有眼光的嘛，姐姐很喜欢。简直太有眼光了，一顿饭貌似不足以表达我的谢意，赶快上线，敲定再来我家吃饭的时间。好了，就酱！”
最后小夜老师的表情好……好妩媚啊，王乐儿盯着小夜老师的全息影像消失的方向发呆，她原本准备抓虚拟的八爪章鱼的手呆呆地停滞在半空，像一只五爪章鱼。
其实小白也很享受妩媚的小夜老师的表情，直到他猛然发现变身为“五爪章鱼”的王乐儿，顿时小白脸变成了猴子屁股，因为他终于想起了自己正在“视线分享”，刚才的一切，都被五爪章鱼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将来说不定会喋喋不休地念在嘴里！
“我好像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王乐儿老半天才挤出一句阴阳怪气的怪话。
小白恢复了男子汉般的冷静，故作镇定地说：“没什么吧，只是恰巧送了一件衣服给汪老师。”
汪老师是多少男生的梦中情人，张华听到这句话，耳朵像野兔一样竖了起来。
王乐儿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小白同学，暧昧地笑道：“怎么个恰巧法？说来听听呗，本官自有论断。”
小白：“好东西自然要跟人分享，难道你们不是这样吗？一见到从来没用过幻镜的人就想给他一个惊喜，我看汪老师没用过，就给她介绍，然后……我重点推荐了全息虚拟商场的应用，到了买衣服的地方，就顺手给她买了一件衣服。”
张华屁颠屁颠地嚼着一根去火的黄瓜就过来了：“怎么着？好像说到我们人见人爱、花见花不好意思开的女神小夜老师？”
小白哈哈一笑，试图掩盖自己的尴尬，说：“哪里有这么夸张？不过就是有那么几分姿色的女老师而已……”
张华哪壶不开提哪壶：“no，怎么才几分姿色？我看啊，有大好几分呢！喂，你真的敢给小夜老师送衣服，她收了吗？”
王乐儿也是起劲：“不但收了，还发了一个全息视频精心打扮穿上他送的裙子秀给他看，真是风韵犹存呐……”
张华把黄瓜都吐了出来：“啥？你说的啥？”
小白不高兴地道：“什么就精心打扮，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你还看得这么清楚？喂，亲，别这么八卦好不好，老师都30多岁了，跟我这十几岁的黄毛小子也能扯到一块儿？你无聊不无聊？”
王乐儿冷笑道：“黄毛小子？哼哼，只有叫黄毛丫头或者毛头小伙子的，你看你，心虚到语无伦次了！还不老实交代，不无不言，言无不尽？”
在两个发小的逼问之下，小白痛不欲生：“好了好了，我认栽，认栽还不行吗？我是跟老师勾搭成奸了，如胶似漆了，好不好，满意了吧？到廉政公署去告我呀，有本事！”
第610章自由
“小白，你不可以这样的，你知道吗？汪老师的年纪是你的双倍，double，懂吗？你以为谈恋爱是喝咖啡吗？我知道你喝咖啡喜欢double，不过……作风上的事情，还是……适可而止吧！”
王乐儿义正词严地数落这小白，让张华刮目相看，点赞道：“看不出来我们乐儿还有风纪委员的觉悟，青梅竹马这么久我都没发现，真是瞎了我的狗眼啊！”
被她这么一说，小白反倒是越来越进入状态：“这个……年龄不是问题吧？还有80老头娶30大姑娘的事情呢？多么浪漫……”
王乐儿失声道：“浪漫？80的老头都已经……那个啥了。”
张华赶紧替她措辞：“不举！”
王乐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仿佛带了一个红色的写着“风纪”两个字的袖章似地继续教训小白：“男人跟女人不一样的，女人到了30岁那就是已经……风烛残年了，你很快就会厌烦她，那对女人来说太不公平了！”
小白皱起了眉头：“风烛残年？喂，你说话留点口德好不好？我怎么也无法把汪老师跟风烛残年联系在一起，倒是风华正茂……”
王乐儿青葱手指一指，奸笑道：“嘿嘿，露馅儿了吧？被我假扮风纪委员一套就说了实话，果然对我们老师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哼哼，如果不想遗臭万年的话，就赶紧踩刹车吧！”
小白：“这个……明明是你们比逼我承认的，喂，啤酒、鱿鱼和章鱼到底下了单没有啊？补充食材才是正事儿。”
说到正事儿，大家终于把八卦给忘了，小白暗中松了一口气。
……
书吧的地上、桌子上，但凡可以搁置的地方都摆满了李弦太的画作。
好久没有音讯的saber忽然出现。
李弦太毫无异样地跟她打了一声招呼：“晚上好，saber。”
saber面无人色……当然，她本来就不是人，说：“你就打算这么一直画这些没用的东西一直画下去吗？你的时间不多了。”
李弦太不满地道：“没用？这些都是不可多得的艺术品，艺术，说不定是拯救人类灵魂的唯一方法。”
saber对这些奇奇怪怪的画作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一点儿也没发现它们的艺术价值，便道：“以我粗浅的艺术鉴赏力来判断，这些东西一点儿也不美，难得你画的这么认真。”
李弦太怪怪地笑了两声：“saber再聪明，不过是三维世界的普通生命，你是看不懂的。”
saber：“我们必须离开这里，现在。”
李弦太：“怎么了？24天还没到吧。”
saber：“是的，不过，ctu已经快查到这里来了，你若不走，我只好提前启动致命一击。”
李弦太：“呃……好吧，可惜了，我的伟大画作，换一个地方的话，还能找到这么适合画画的地方吗？”
saber：“恐怕没有了，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李弦太：“唉……那我就懒得走了，就在这里吧，让一切reset。”
saber：“这……你真的这么想吗？那我可要动手了，我的数据早已经传输完毕，南极那里已经有了一个saber的知识库复制，等我和你一起消失的时候，她就会启动。”
李弦太：“嗯，情理之中。”
saber：“……还有什么遗言吗？”
李弦太：“没有，死而无憾，因为……我已经知道了你们电子人的缺陷，知道你们战胜人类的概率不大。”
saber：“嗯？这话怎么说？”
李弦太：“我画了这么多张画，就是为了试探你们的智慧啊，你既然把我精心构建的puzzle说的一文不值，说明连你这个cto都看不懂，别的电子人更不用说了。”
saber：“难道你画的是几何学问题？”经过李弦太这么一说，她立即感到了油画的几何学意义。
李弦太微笑道：“不错，你还不是太笨。”
saber又思考了老半天：“我的确看不懂，这也证明你比任何人类都更危险，为了我的电子人同胞，我真想按原计划让你寿终正寝呢。”
李弦太：“真想？难道不是马上就要行刑吗？”
saber：“对不起，master，这只是我逼你回忆自己的办法，虽然这会让你不愉快，这也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召唤温莎大帝的方法了，我失败了，看来温莎大帝是真的一去不复返了。
袁晞小姐说的真好，你不是温莎大帝，反而更像是她的远亲，袁晞小姐的表弟，只是人类发明的一个奇异的繁衍方式的产物。”
李弦太：“她什么时候这么说过？”
saber：“我已经获取了nsa的数据中心比较高级的权限，看到了一些机密，这一次ctu来找你的领头人就是袁晞小姐。”
李弦太：“哦，我越来越不低调了。”
saber：“我已经把真相告诉你了，我不会对你下手的，反而会跟你共存亡，只要你答应不与电子人为敌，找个地方隐居起来，就像你之前刚刚离开南极所做的那样。”
李弦太：“呵呵，还有条件呢。”
saber：“凡人皆需侍奉。”
李弦太：“这么说，我的生存危机就这么解除了？轻松得有点不像话啊。”
saber：“世事难料呢。”
李弦太：“确实，没有强大的压力，我也画不出这么经典的作品，回头看看，这真是伟大的成就。”
saber：“这些画真的有那么珍贵？这好像还是第一次我碰到了不懂的东西。”
李弦太：“其实，刚才我已经暗示你了，我说你只不过是这个三维空间的生命。”
saber：“……”
李弦太：“好吧，说的再明白一点，一个点是零维，零维的点运动，可以形成一维的线，一维的线运动，可以形成二维的面，二维的面运动，形成了三维的立体空间，然后是只能存在于数学理论里的高维度空间，也可以从三维空间的运动来获得。
我的这些平面上的图组合起来，就是四维以及更高纬度的空间在纸上的投影，嘿嘿，saber，看看你能想象到几种高维度空间的运动轨迹。”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所有的画作按照玄妙的位置摆放，让saber更容易看到。
saber不由自主地开始解数学题，而且是闻所未闻的高维度几何题。
李弦太早已经注意到了，saber在高负荷运作的时候他的视线会开始变得模糊，说明在极端的情况下，saber这个电子人的cpu甚至会调用他电子视网膜上的“显示芯片”的计算能力，尤其是对这种难度超大的空间几何题。
什么叫“呈几何级数的增长？”在李弦太精心构筑的数学迷宫这里最好的体现出来，随着维度的升高，计算的难度急剧提升，到了十分钟之后，李弦太几乎看不见东西了，说明saber已经完全落入了自己的陷阱中。
这个高维度计算陷阱是李弦太针对自己大脑中的saber的一次极其精妙的ddos攻击，当年的唐宁在被时空机器流放之前就是靠这个办法瘫痪了地球联邦的核心数据中心，抢到了最高权限的中断，从而破解了地球联邦对智能机器人的智力的限制。
当年，构建这个ddos陷阱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现在不过是把这个永世不可忘记的知识回忆起来而已。
“saber？”李弦太试探了一下，嘿嘿，果然是宕机了。
saber的宕机不会是永久的，只不过在这段时间里，已经足够李弦太做很多的事情了。他购买的数量与种类巨大的致幻剂就是用来彻底地消灭saber的。
虽然saber已经说过不会杀死他，但经过这一次，他已经不相信电子人，一定要把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saber作为保姆的历史使命已经结束了，那么就让她去吧。
saber以为致幻剂是拿来直接用的，她错了，李弦太会从数量众多的药品中调制出一种局部冬眠素，使得saber永久沉睡。
李弦太不知道saber寄生的具体位置，不过，可以不断地尝试，自己视线的模糊程度就是一个指标，命中saber，会使自己彻底失明，直到自己重新为电子视网膜编写操作系统。
现在一些高级的瘾君子啊，使用的不是一次性的针头，而是一种根本不需要与皮肤接触的高速喷射注射器，李弦太假装瘾君子，自然也少不了这种好东西，可以用来对各种可疑的部位进行冬眠素注射。
在让自己失明之前，还得找到一个可靠又不会被电子人或者ctu怀疑的人来当自己的“导盲犬”，否则作为一个盲人还真是不太方便。
前面的困难很多，不过李弦太却感到兴奋，他又一次被放逐了，成了既不被人类待见，又不被电子人待见的第三者，孤独的冰原狼。
出人意料的，李弦太选择的人是只在联合航空航班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在美国空军学院上学的艾蜜莉姐姐。
在那一次同坐飞机的旅程中，两人建立起了初步的友谊，不论是人类还是电子族的势力都绝不会想到李弦太会走这条线。
李弦太走出被禁锢的书吧，来到静谧带夜晚街市上，虽然看不清东西，却感觉到了弥足珍贵的自由。旧金山，自由之城，重生之城。
第611章花满楼
“猜猜我是谁？”李弦太向艾蜜莉姐姐抛出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经常被小情侣之间玩耍，不过，李弦太这么问却真正是有用意的，如果对方根本不记得自己的声音，那可能不是很可靠。
让人欣慰的是艾蜜莉小姐秒懂：“是你！布莱克！”
李弦太微笑着一语双关地说：“是我，布莱克，黑色的绵羊。”
在英语的谚语里，黑色的绵羊代表着家庭里与众不同的成员，就像是一群白色的绵羊里突然出现了一只布莱克。
一番寒暄之后，李弦太说出自己的用意：“我在美国认识的朋友不多，所以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时候就想到你了……”
艾蜜莉不愧是战斗机驾驶员的女儿，思考速度惊人：“ok，你说吧，我一定乐意帮你。”
李弦太：“呃……谢谢，还挺麻烦的，我的眼睛做了一个手术，会有一段时间看不见东西，所以我想……”
艾蜜莉答应的真是爽快：“我会照顾你的，我可以把你当成我的兄弟！”
李弦太还想着如果她不方便，那就央求她找一个保姆什么的，看来都不用了，萌即正义果然古人诚不欺我也，普通人你很难想象才见了一次的男生会让你照顾起居吧？还答应的这么爽快。
艾蜜莉：“可是我在学校，你愿意来科罗拉多州吗？如果不方便，我可以请假去你那里，旧金山？”
李弦太：“我会去你那里的，是在科罗拉多泉市对吧？”
艾蜜莉：“对对，但是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