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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魏文魁-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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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勋心说你“非能临阵者也”,难道我就是吗?上过战场和会带兵,会打仗可是两回事儿啊。心中苦笑,表情上却毫不显露,只是又转头去望王修:“王公以为,该当如何处置?”

王修说:“若果然是盗贼拦路,恐怕无法继续前进,要么退归,要么便绕至山北而行。”是勋心说退回去,那就真如你的愿了,至于绕路——山北就是临朐城,彻底是你们袁家的地盘儿,到时候还不知道你们能玩出什么妖蛾子来呢。再说了,袁家本多智谋之士,想要名正言顺地留下郑玄,未必就没有好办法,自己这回兵贵神速,打了他们一个冷不防,要是兜个圈子,延误了行程,邺城那边儿大概就有指令到青州来啦——不成,今儿个我非从这里走不可!

时候不大,鲁肃就返身而回——他根本没敢深入,再加上本人也精通弓术,当然不会轻易被敌人射中——跟是勋说:“山虽不高,险要却均为敌所占,以肃估算,不下三、五百人,且器械精良,非普通山匪流寇也。即平原对决,我军亦无胜算……”说着话瞟了王修一眼,那意思,除非青州兵也肯相助,当然啦,可能性不大。

鲁肃最后分析说:“观敌之意,专为阻我,不使通行,无下山掩杀之势也。”

是勋心说我就猜到是这样,当下注目王修:“青州境内有此悍匪,王公可知之乎?”王修一摊双手,说我不清楚,我主自入青州以后,原本的黄巾、残兵,还有豪强丁壮,闹事儿的就很不少,谁知道这是哪一股啊。

是勋冷笑道:“哪里来的鼠辈,也敢阻挡天使之车。我等且大张旗号、排出仪仗,且看他们敢不敢再放箭!”他估摸着这就是袁谭临时派来的兵马,伪装成山贼,目的只是拦路——要是咱们硬是往前冲呢?他们应该不敢真的伤了自己和郑玄吧。

王修闻言大惊,一把就攥住了是勋的腕子:“宏辅且慢!这……青州盗贼盛行,宏辅虽有所疑,亦恐真为盗贼也,受人唆使……”他话不能说得太明白了,基本意思就是:你怎么知道这些盗贼是官兵伪装的?就不能真是盗贼,是被青州派人给买通了的?要是真的盗贼,那可未必会顾忌你和郑玄的性命啊!

啊呦,是勋心说这点儿我倒是没想到,幸亏王叔治你提醒——当然也可能是欺骗和恐吓。不过他瞧王修的神情,对于这地方设伏阻路之事,可能还真不清楚。自己能够猜到是青州的计谋,王修也能猜到,所以刚开始流露出了一点点儿放松的表情,但袁谭的细致部署,王修这些天一直跟着自己,或许还没能接到通知?

怎么办呢?就此后退?返回郑家是不可能的,为今之计只有往山北绕路了,虽说其后可能会引出更多的麻烦来,那也只有见招拆招,没道理拿自己和郑玄的性命去赌对方不敢下手啊。

是勋这一路上也一直在琢磨,还多次秘密地跟鲁肃商量,说袁绍父子可能会耍出什么诡计来阻挠郑玄赴许呢?鲁肃说我对青州的情况不熟,说不好,最可能的方案就是设一支兵马,伪装盗贼阻路,这样顶多被朝廷斥责未能安靖地方而已。袁家这时候肯定是不会跟朝廷真正撕破脸,但是朝廷随便骂一骂,他们完全就当耳旁风,根本不会在乎。

是勋一想也是,袁家没道理公开阻挠天使宣诏,不放郑玄赴许,否则就会被天下士人所斥骂、耻笑。袁本初打着汉朝大将军、四世三公老官僚的旗号,这种舆论压力他还真未必扛得起,也没必要为了一个郑玄而硬扛上身。他唯一能干的事情,或许就是派人伪装盗贼阻路了——就跟刘焉派张鲁占据汉中,称“米贼拦路”而废弃职贡一般。

当然啦,袁家众谋士那么多花花肠子,或许就还能拿出两全其美的什么妙计来,但传达指令需要时间,起码袁谭此刻能够玩出的,是勋、鲁肃二人能够想到的,也只有这招而已。

所以前行遇贼,他是一点儿也不奇怪,甚至一开始也不惧怕,相信袁谭没这胆子真伤了自己和郑玄。但王修提醒他了,袁谭仓促之间,恐怕也不方便调兵伪装盗贼,大有可能是派人联络了原本就在这一带纵横的盗匪,许以重赏,让他们帮忙拦路。这些盗贼做事儿可没下限,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一犯狠就真下杀手呢?

那么,自己要不要冒这个险呢?

他正跟这儿苦思冥想呢,一低头,发现怎么着,王修你还攥着我的手腕子啊。想要拦我,得靠你的提醒,靠拉手是没用的,即便你的力气比我大那么一点儿……嗯?他突然心有所思,将手腕一抖,手掌一翻,反倒把王修的腕子给攥住了。

“王公,你我再同去探查一番,可好?”

王修闻言大惊:“宏辅,休要冒险!”是勋心说要光是我一个人冒险,那杀了谁也是不干的,扯上你同行就另说了。当下使个眼色,孙汶会意,一个翻身下了马车,趁是勋还扯着王修的腕子呢,就一把扶住了王修的腰,同时另一手牵起了王修的缰绳。王修就觉得腰上一股大力传来,捏得自己浑身酸麻,根本就挣扎不脱——“宏辅,你……”

是勋也下了车,问鲁肃借过马来跨上,微微一笑:“王公休惊,勋与公在一处。”王修心说就因为你要跟我一起去,我才吃惊哪。他本待不从,奈何孙汶力大,当时就牵着马、掐着腰,跟在是勋身后,直朝前面行去。

走不多远,估摸着也就半里多地吧,道路略一弯折,陡然变狭,是勋就瞧见地上插着的几支羽箭了。他当即扯住坐骑,高声叫道:“汝等是哪里人,怎敢阻拦天使车乘?!”

按照老规矩,孙汶有样学样,扯着嗓子把是勋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只听左侧山崖上有人叫道:“止步,再往前行,便休怪我等不客气了!”

是勋再叫:“叫汝等的首领出来打话!”对方却不回应。

是勋抬手一指:“此为青州治中从事王公,这便与某并骑行去,汝等若想放箭,便射过来吧,若伤及王公,恐袁青州断然不肯甘休,必发大军来将汝等剿灭,玉石俱焚!”(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兖州叛将

倘若真是拦路打劫的山贼,没道理不下山抢掠,而只是远远地射箭啊——是勋心里有把握,这百分百就是青州的计谋,目的只是拦阻自己,逼自己退回去,或者绕路。

那么,对方的真实身份有两种可能性。一是青州兵,假扮盗匪,如果真是那样,便断然不敢伤了自己和郑玄的性命,就算硬往前冲,他们也未必就敢动手;二是被青州派人收买了的当地土匪,那么或者匪性顽劣,毫无所惧,或者青州来人没有交待清楚,就有可能下狠心谋害自己这一行人。但是,既然是被青州给收买的匪徒,则必然不敢伤害青州治中——顺道儿把雇主的人也给杀了,你还想再拿到酬劳吗?

因此是勋就大着胆子,跟王修并马前行,而且还特意落后王修一个马头。他就不信这隔着五十多步的距离,土匪当中有也神射手,有笃定的把握光射中自己,而不误伤王修。果不其然,他们又往前走了几步,已经越过了地上插箭的所在,山上却只是连声斥喝,还往他们身边隔了十来步发了几箭聊作警告,就没敢真瞄着人射。

是勋一直提在嗓子眼儿里的心,这才缓缓放下。

对方每一次喊“止步”,是勋就让孙汶回复:“速叫汝等的首领出来打话!”好不容易,右侧山头上突然一声暴喝,喊出点儿新花样来:“某便是首领,汝等若再向前,休怪某辣手无情!”

是勋抬起头,却瞧不见喊话之人。光听得山上似有马蹄声响。他暂且停步。静静等待。就听着蹄声逐渐远去,忽高忽低的,大概是在寻路下山。约摸五、六分钟的时间,马蹄声又在道路前方响起,随即便见三骑绝尘而来,相距约三十步远,勒住坐骑。

是勋抬眼一瞧,只见三骑呈品字型。后两骑马上骑士,看一眼就知道是小卒,可以不论。前一骑马上之人,身高七尺,马脸短须,身上甲胄俱全,还系着一条黄色的披风,手端马槊——这是山贼?世上哪儿有这么威风的山贼啊?

他看这“山贼”首领的气质,绝非乡野草寇,肯定读过几天书。还曾经吃香的喝辣的大大风光过;看他身上甲胄,虽非至宝。可也不便宜,别说山贼了,就连普通大户都未必能置办得起。是勋就有点儿怀疑自己刚才的判断了——这不象山贼啊,就有七分象是官兵。

难道真是青州兵假扮的?那就更好说话啦。

他斜眼略瞟王修,瞧王修的眼神,并不认识这个“山贼”首领。于是开口问道:“某乃少府丞是勋,来将通名!”对方听到这话就微微一愣,然后犹犹豫豫地开口:“某……某乃此山大王,姓奚名虚。”

虾米,唏嘘?你还慨叹哪!是勋一听就明白,这肯定是假名啊。可有一桩,对方为何要在自己面前报假名,难道此人自己虽然没有见过,但他怀疑万一报出真名来,自己就能摸清楚他的底细?奚虚?许溪?那又是谁人了?

先不忙着考虑这些,是勋当即把鞭一扬:“某奉天子诏,往高密迎郑康成先生赴许,汝等为何拦住去路?”

奚虚把手中马槊一扬:“废话少说,卿……汝若能从某手上过得三招时,便放汝等过去,否则么,嘿嘿……”是勋心说你也知道很难光射中我而不伤到王修,所以亲自下山来了,打算催马过来把我生擒活捉是吧?你便料不到我身边儿还有一个孙汶了呀!可是再一琢磨,不对,孙汶要是放开王修,上前跟此将放对,王修朝后一跑,自己可就落到对方弓箭的射程里啦……这可怎么办?

你说不废话就不废话?我干脆就跟你把话给挑明了算!“不管是谁人买通汝等,使阻我去路,若能放某回兖州时,定然双倍奉上酬劳!”

奚虚把嘴一撇,理都不理,抖抖马槊,就待要往前冲。

是勋心说反正是空口许诺,我干脆把价码再报高一点儿,反正将来有曹老大报销——“我看汝等也非寻常草寇,料不是袁青州麾下,必是昔年被打散的官军,若放我等过去,上奏天子,招安汝等,虽郡守亦可致也!”

这二千石的筹码往前一抛,果然对方就有点儿含糊,当下一勒坐骑:“汝此言可真?”是勋赶紧拍胸脯保证,说我在天子面前完全说得上话,而且我还是曹司空的亲戚,既然答应了,就绝不反悔。王修在旁边急得就叫啊:“休要听他的,我青州……”叫到一半儿却又闭了嘴——不在于孙汶突然下重手捏他的肋骨,而是他突然想到,难道自己要喊只要拦住这些人,青州更有重赏吗?王叔治是要脸的,而且还想保住他家主公袁谭的脸面,有些事情大家心里明白就得,还真不方便直接喊出口来。

奚虚犹豫了一下,突然一咬牙关,重拧长槊:“别家还则罢了,某便曹家不去!”

是勋心说哎呦,敢情你跟曹家有仇啊!这是怎么话儿说的……眼看对方已经催起马来了,那边孙汶也打算松开王修,冲过来保护自己了,突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

“徐将军何必如此?曹公宽宏,定然既往不咎。”

“唏溜溜”,对方猛地一勒战马,面色阴晴不定:“汝识得我?!”

先前是勋一边儿跟对方搭话,一边儿在转脑筋,究竟这青、兖交界之处,有啥人物自己从没见过面,但是有可能听过名字,对方又怕被自己揭穿身份呢?接着听对方说跟曹家有仇,对应奚虚之名,他立刻就想到了——原来是这个鸟人!

《三国志》的犄角旮旯里记载过两个人名,一般人(包括是勋的上一世)读着读着就肯定滑过去了,根本就不可能记得住。要不是是勋这一世归了曹,又老在这青、徐、兖、豫等地转悠,他也压根儿就想不起来。

此二人,一名徐翕,一名毛晖,都是兖州本地的豪强,后来仕曹为将。吕布入兖的时候,徐、毛二人叛曹投吕,战败后落荒而逃。在原本的历史上,他们是跑去投了臧霸——两人的名字就记录在《臧霸传》中,说曹操要求刘备交出徐、毛二人,刘备下指令给臧霸,但是被臧宣高给拒了。曹操为此还挺敬重臧霸,所以后来臧霸投曹,曹操也就赦免了徐、毛之罪,任命二人都做了郡守。

但是在这条时间线上,徐、毛二人就没能去投臧霸——因为徐、兖合纵,臧霸等于认曹操当老板了,他们哪儿还敢去自投罗网啊。他们当然也不能去投袁氏,因为不清楚跟曹操结盟的袁家肯不肯收留自己,终究自己只是小角色而已,袁家说卖你也就卖了。

就好比原本的历史上,刘备连吕布都敢收留,就没道理不敢收留徐、毛,但是曹操一发话,他还就要臧霸将二人绑起来献给曹操——这俩货太没名气了,又没什么用处,为这点儿小事跟曹操翻脸,不值当的。所以臧霸单秉持着一个“义”字,公然拒绝,曹操才会不怒反喜,从而更加看重臧宣高。

因而徐翕、毛晖就只好在青、兖、徐三州的边境上转悠,打家劫舍,想瞅个空档杀出重围,奔西方去找吕布。是勋是这回经过鄄城的时候,听曹德说起过的,说那两贼要老在青州窝着,我拿他们没办法,可是时不时还回兖州来打劫,我就断不能容了。两人比原本历史上的运气要差太多,尤其是毛晖,被曹德派人打了场埋伏,砍下了首级。就此光剩了个徐翕,再不敢靠近兖州一步。

是勋心说怪不得呢,就算没跟曹德恳谈过,我这几年跟随曹操,也听过你们俩的名字,所以你不敢在我面前说真话。可是编假名就编假名吧,还只会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叫啥“奚虚”,要不是这样,我还真未必猜得到是你。不专业就是不专业啊,你瞧我两次报假名,一个杨过,一个杨修,就跟是勋二字有屁关系了?谁能联想得到啊!

眼下一见徐翕勒马,是勋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当下一撇嘴,举鞭遥指:“徐将军你好糊涂啊!你受人所佣,要拦阻我等,事后倘若曹公得知,必向青州要汝的首级,青州岂会不允?也正好将此事都推在汝等头上,以免得罪天子!难道真会与汝重赏么?难道会允许汝等归附袁家么?”他不知道袁谭给徐翕开出了什么价码,但估摸着不外乎给钱给粮,或者是直接收编。

徐翕听了是勋的话,这眼睛就努起来了,一副不愿意接受可又不得不接受的怂包样。只听是勋继续说道:“眼前本为大好机会,汝等若能安然护送我与郑康成先生返许,立下大功,前事均可不究。某二千石之诺,绝不反悔!”原本的历史上,曹操后来就拜了你们做了郡守嘛,我不过提前一点儿,不信曹操会不肯答应。

徐翕闻言,不禁犹豫,就把目光投向了王修。是勋“哈哈”一笑:“有卿等护送,王公也正好交卸了差事,拜别郑司农,返回临淄去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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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所忠者天

是勋临阵说动徐翕反正,不是他给自己脸上贴金,换了别的人还真未必能办得到。

首先,是勋“八卦王”的资质,可以使他打听到和记住很多旁人可能忽视的小细节。比方说徐翕之事,在徐翕想来曾经同仕兖州,虽然从来没见过面,但是勋肯定知道自己的名字,所以要临时编造一个“奚虚”的假名。但其实州署中一名文吏,又有啥必要知道别郡普通千人之将的名字了?也就是勋以前一世的阅读加这一世的八卦,才意外地记住了徐翕、毛晖这俩鸟货而已。

理论上,是勋未必就一定知道徐翕,但徐翕肯定知道是勋,因为对方既是曾经的主公曹操身旁的大红人,又与曹操有亲,加上这几年走南闯北,因缘巧合,颇在士人中挣了一点儿名头出来。所以徐翕知道,自己若想重归曹营,能够在曹操身旁帮忙递得上话,求得上情的,是勋绝对算其中一号。其实荀彧、毛玠等人也完全有这个能力,但是徐翕却并无相识之缘、进身之阶,再说了,是勋比起那两位来还有优势,他嘴皮子绝对好使啊,他都能说动曹操不杀管亥,自己又算啥了?当初叛迎吕布的那么多人,曹操饶了其中重归的七、八成,难道就饶不了自己吗?

所以是勋此言一出,徐翕当即动容,一瞧王修在旁边也起不了任何作用,让自己站稳立场,投向青州——王修还郁闷呢,就毫无理由来阻止是勋游说徐翕——于是匆匆下马,跪拜道边:“既如此。徐某从此便听是先生趋策!”

是勋微微一笑:“某今为少府丞。天子重臣。身后还有新任大司农郑康成公,卿能护卫我等,二千石,易得尔!”

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了,别说王修,就算他再附上沮授清晰的头脑、许攸诡诈的心态,以及田丰顽固不拔的精神,那也根本无力回天啊。他除了“跪送”郑玄之外也没有第二条道路可走了。

只是临别前。王修牵着是勋的手,殷殷嘱托道:“宏辅之才,修今日得见矣,感佩无地。希望卿能够辅弼天子,重光汉室,更使冀、豫两州共为汉佐,永不兵戎相见。”是勋心说很可惜啊王叔治,你提的这两条,“臣妾做不到啊”……我要辅的是曹操,就不是刘协。我是想新开曹魏的基业,就不可能重光炎汉天下了。此乃历史发展的必然走向,不破则不立,汉朝已经病入膏肓,难以复振了,强振者必死!至于冀州和豫州,袁绍和曹操是不是开仗,这个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甚至两家老大说了也都不能算——时势如此,非一人之力所可以扭转者也。

但是他表面上还是鞠躬如也,假装恭聆王修的教导。完了他问王修:“孔公见在许昌,为少府之职,王公何不辞了袁青州,再投孔公?”你跟孔融终究有君臣之谊,跟袁谭就有一半儿是被迫,为啥还要留在青州,不肯去复归孔融呢?

王修微微苦笑道:“既已应征,岂有无故辞别之理?卿昔所仕者,亦孔公也,难道辞了曹司空再入孔公幕下么?”

是勋见劝不动王修,也便只好作罢。仔细想想,这位王叔治还真是当代奇葩。他先仕孔融,孔融为黄巾或袁谭所困,他拚了命地救援——孔融曾说:“能冒难来,唯王修尔。”可是他活下来了,并且在孔融落跑后就归了袁谭。仕于袁谭的时代,袁谭先后为袁尚所迫,为曹操所逼,王修又不顾生死往救——袁谭曾说:“成吾军者,王别驾也。”可王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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