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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魏文魁-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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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还好,瞧曹淼的神情,不但不郁闷,反而有三分羞涩,七分窃喜。仔细一打问,曹淼这才羞答答地禀报,说妾身前几天请医诊断,也诊出了喜脉。是勋心说看起来我功力不俗嘛,这下子起码能够安生大半年了,希望曹淼也生个儿子,嫡庶有序,年龄差距又不大,可以免了日后的很多纷争。只是,老……我才刚二十出头,就要做两个孩子的爹了?怎么就觉得那么不真实呢?

他去跟曹操告假,说我生了个儿子,想返回鄄城去探望。曹操说别介啊,正旦前后朝中事务很多,正要劳烦宏辅,你回来晚我就挺郁闷的,怎么这才刚回来又要走啊?何必如此心急——“若父母过于关注,幼儿便易夭折,若不见且似若无视,反易养活。”是勋心说你不是不讲迷信的吗?这也是迷信啊你知道不知道?!迷信会遭雷劈的哪!

可是他拧不过曹操,只好说那我暂且留下,年后再走。返回家中,却见曹淼正一手扶腰,指挥着她麾下那六名带刀侍……侍婢在收拾屋子。是勋问她干嘛,曹淼双颊飞红,低声道:“妾身要静居养胎,不能再伺候夫君了……”是勋心说即便在卧席上,除了第一晚,也没见你害过羞啊,怎么怀了孩子以后性情就变了?我这次回来,你都飞红过几次脸了?就不知道管巳有了孩子以后,性情是不是还跟从前一样火爆……

其实孕期只要姿势合适,别太过激烈,夫妇照样还是可以行房的。但是勋虽然前一世性知识丰富,可还真没想过去研究怎么跟孕妇做——罢了,罢了,还是分房睡比较稳妥。

可是这回出使宛城、华阴,一去三个月,他素得实在太久了,谁想回到家还没机会爱爱,心里多少有点儿郁闷和烦躁,当晚只好“五姑娘”解决了事。还好曹操马上就给他工作加码,让他少了很多闲空去胡思乱想。

曹操上奏,议郎是勋忠诚勤勉,前使宛城,不负使命,又赴华阴,说吕布与段煨罢兵,可进位少府丞,比千石。这时候皇宫都已经修盖得差不多了,刘协也正式住了进去,所以孔融交卸了将作大匠的职务,被任命为少府(原少府黄射徙为执金吾),正好做是勋的顶头上司。

少府负责皇家财政,包括皇帝的私库、私人工场和私人产业。按理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山泽林地的收入都该入于皇家,但从汉兴以来,这些产业就逐渐被外朝剥离出去。再说这时候刘协就是一枚空头司令,连皇庄都没几处,设置在各地的皇家工场也大多被诸侯们所侵吞,也就光剩下皇宫里宫女、仆役搞的一些小作坊了。

换句话说,这时候的所谓皇家,也就是是勋这类官员、士绅庄院和产业的略微放大而已(比起袁绍之流,或许还远远不及),少府孔融,去的就是是府管家鱼他那样的角色,而是勋则还不如鱼他呢……

但不管怎么说,鱼他为了个小小的是家庄院,还忙着整天脚不沾地呢,是勋管的事儿虽然不多,但架不住手下官吏也不多,更架不住孔融就是一甩手掌柜,所以他才回许昌不久,就被迫投入到繁忙的工作当中去了。比起当日做议郎,那简直一在高天,一在泥涂啊……他有时候也不禁发狠,心说曹孟德啊,我让你给我换个别那么清闲的职务,可也没让你一口气加码那么多工作啊……再说了,你能不能把少府换个人,换个靠谱一点儿的?(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文人落魄

是勋初任少府丞,对于公事还不熟悉,加上上司孔融趁机放羊,任何公文都“交丞议处”,就忙得他焦头烂额的,连续两个休沐日都不能回家。不过好在腊日就快到了,腊日以后就是正旦,连在一起就是个“春节大长假”,可以名正言顺地抛下所有公务,封衙不听政。

所以放假前一天,也就是腊日前两天的酉日,是勋早早地就下班了,打算先去司空府上拜个早年,然后就回家去睡上一整天。他乘车走在许都整洁的街道上,不禁心说孔融还是挺有两把刷子的嘛,这新都的建设就比袁涣主持的时候要快得多,并非只会吟诗作文外加嘲讽他人的书呆子。可是你有这本事,为啥不肯好好运用,而要犯懒呢?就你这德性,还指望曹操重用你吗?

正这么想着,忽见前面驶来一辆牛车,见了自己也不避道,就这么直迎着过来了。给是勋驾车的仆佣不禁怒道:“是何等人,安敢不避?”是勋心说我做成阳令那会儿,要是有车胆敢不避,那就当场叫人去掀翻了,揪出乘客来暴捶一顿,可如今不同,这是在许都唉,随便扔块砖头就能打到一位二千石,而我才是比千石……虽然那不是公车,但说不定是什么高官显宦的家眷,咱还是别托大,他不避我,我避避他,也不见得就丢脸了。

当下拍拍驭者的肩头,要他拐进条小巷去暂避。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就见前面的牛车停了下来,车夫跳下车来。小跑两步。到了是勋的车前。毕恭毕敬地作揖道:“敢问可是少府丞是君的车乘吗?”是勋扶轼站起身:“某正是是勋,尊驾是?”车夫答道:“我家主人乃故左中郎将蔡公之女,敢请是君移步相顾。”

哦,原来是蔡文姬啊,是勋心说自打来了许都,我倒是还没有见过她,也不知道她最近过得如何。既是文姬相邀,那便过去见她一面吧。

于是跳下车。跟着那名车夫前往,到得车厢前,只见厢帘挑开,露出一张清丽脱俗的玉面来。是勋心说你肯定化过妆了,这就比当日在偃师城内初见,要漂亮得多啊……嗯,也说不定是最近饮食比较好,加上不再担惊受怕,所以才光彩胜昔。

他才刚拱手想要作揖,蔡琰却跪在车上稽首。并且先开了口:“妾前得是先生相救,一向未有机会答报。腊日将至。欲设一小宴款待先生,不知先生肯俯允否?”是勋心说怎么的,女作家请吃饭?那哪有不去的道理啊?急忙躬下身去:“不敢受谢。虽然,夫……女公子盛情难却,勋只得叨扰。”当下说定了明天朝食请客,蔡琰又指点了自家的方位,然后才告别分手。

等到了曹操府上,是勋就把这事儿跟曹操说了,顺便探问蔡琰的近况。曹操说自从宏辅你把她从匈奴军中救了出来,交给我以后,我就带她来了许都,安排府邸居住。最近我还派了些人手去帮忙,请她把蔡中郎的遗稿都默写出来——“明日宏辅既往赴宴,便可先睹,操甚妒也。”说着话捻着胡子“哈哈”大笑。

是勋忙了好几天了,本来想回家就倒头大睡的,可是偏偏就是睡不大着。想着明日的宴会,主人那不仅仅是“文艺女青年”啊,还是正牌的“女作家”甚至可以说是这时代的“女文豪”啊,要是问出点儿什么深奥问题来,不巧揭穿了自己“文抄公”的真面目,那可怎么办?当时自己随口答应了,现在却又犹豫,只是犹豫归犹豫,真要临时变卦不去吧,却又有点儿舍不得……

这是怎么了?想那蔡文姬貌不甚美,又可能比自己还大着一两岁,自己对她应该没啥妄想啊。要说是出于自己对名女人的崇敬吧……自己这一世也已经过了崇拜名人的青葱时光了……

可是他第二天到了蔡琰府上,这才知道,敢情所请的并非自己一人,还有一个王粲王仲宣。转念想想也是,蔡琰是孀居之妇,就算她跟卫家断绝了恩义,那也是未适之女,在家中宴请一个男人,瓜田李下,诸多不便,多请一个,闲话就要少得多啦。

王粲跟蔡家是世交,跟是勋也交情不浅,有他在宴中,是勋和蔡琰对起话来,也就更加自然了。蔡琰先千恩万谢了是勋的搭救,等酒菜上来,就端起杯子:“妾不惯饮酒,止此一杯,为是先生寿。”等干了酒,就转过头去:“仲宣,要请你多敬是先生几杯了。”

是勋说:“令尊的道德、文章,勋素所仰慕也,能在匈奴军中救下其女公子,此丈夫必为之事,安敢受谢?女公子不必如此客气,称呼某的名字便可。”

蔡琰笑道:“妾似痴长几岁,如此便不恭,称君为宏辅了——听闻宏辅亦雅擅诗文,前在御前作‘但愿人长久’之诗,名传都畿,不知近日可有佳构否?”

是勋心说来了,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他不愿意在蔡文姬面前肆意抄诗,干脆摇摇头:“公务繁冗,近日便无诗兴……勋今劳于刀笔之间,恐将与诗绝缘矣。”

“是何言欤?”王粲表示反对,“宏辅前使宛城,又赴华阴,千里之途,尽见名山大川,何云‘劳于刀笔之间’?宏辅若不能为诗,则我等安居许下者,更不敢言诗矣。”

是勋心说你不敢言诗就对了。在原本的历史上,你诗歌创作的高峰期就是窝在荆州,寄刘表篱下的那段时间,如今我帮你把那段蹉跎岁月给一刀砍了,说不定你的诗文成就就要因此而降一个档次。

他想着想着,不自禁地就说出口来:“史迁有云:‘西伯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抵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此人皆意有所郁结,不得通其道,故述往事、思来者。乃如左丘无目,孙子断足,终不可用,退而论书策,以舒其愤,思垂空文以自见。’正所谓‘诗穷而后工’,今我等得司空所重,以兴邦为任,恐于诗文一道,将日行而渐远者矣。”

他心里说日行渐远正好,反正我已经抱上了曹操的粗腿,不必要再靠诗文扬名了,正好趁这个机会‘是郎才尽’。但是王粲听了这话,就不禁皱起了眉头,有点儿小郁闷:“粲居于司空府中,案牍劳形,果如宏辅所言,诗兴渐远矣。前此南征袁术,又不得从,且待来年再动兵时,必要随于军中,于长枪大戟之间,以求文思也。”

王粲所说的“前此南征袁术”,是在是勋前往宛城的时候,曹操派曹仁、太史慈、夏侯惇、曹纯等将,分道南下,渡过淮水,基本上占据了整个庐江郡。袁术吓破了胆,不敢来战,只是一封封书信往江东送,要孙策渡江应援。其实倘若他言辞谦恭一些,“小霸王”虽受朝廷之官,终究却不过情面,就可能装模作样地调调兵,以威胁曹军侧翼。但袁术还是一副君主对臣下的臭美嘴脸,书信的言辞也越来越激烈,孙策瞧着就腻味,干脆借口正忙着收取吴郡呢,理都不理。

就此堂堂的袁公路蜷曲于小小的九江郡内,再无振作的可能。是勋估摸着,这回那家伙不敢再称帝了吧?也算是我救了你,让你即便死了,名声也不会太臭。

王粲坦承自己最近诗兴不佳,所以想要下回跟随曹操出征,好去战阵之上找灵感。是勋就劝他啦:“大丈夫当以匡扶社稷为己任,诗文终为小道。况古来以诗名传世之人,安有不穷蹙艰险者乎?适才所诵史迁《报仁安书》中语,正此意也。”

王粲说啦,那是因为屈原他们没能遇见明主——“如曹公恢弘广度,似你我必不会见囚、见放,而不得施展才智也。”是勋心说别你我,你就是文学侍从之士的命,我如今可想着更进一步,爬得再高一点儿哪。

“始皇岂非雄主乎?而韩非终不能得全首级;孝文皇帝岂非明君乎?而贾生(贾谊)不免贬为王国傅。诗文使人清高,然至清则必为时俗所讥,千夫所指,得无落魄乎?”那些文学之士所以当不了大官儿,或者是遭人陷害,都是因为不合流俗,iq高而eq低,你可别跟他们似的,最后落个没下场。

王粲有点儿不以为然,但还没来得及反驳,旁边蔡琰先说话了:“宏辅所言是也。即以先父论,一生执其董道,而不识变通,故为朝廷所贬,为董贼所挟,复为王允所害。其节固至高也,奈何亲人思来,不觉潸然……”说着话,不禁淌下了几滴清泪。

看到蔡琰落泪,是勋和王粲两个都慌了,赶紧解劝。是勋说:“不合使女公子念及先人,勋之过也,当自罚三杯。”王粲赶紧转换话题,说:“闻曹公语,使女公子默写中郎遗文,不知已有多少?粲愿先睹为快。”

蔡琰轻轻抬起袖子来,就在眼睑下面把泪水给接住,吸掉了,仪态之端庄,真是看得是勋自惭形秽。是勋心说这般奇女子,便应当有个好的归宿,陆小曼要嫁徐志摩、林徽因要嫁梁思成、李清照要嫁赵明诚、王宝钏要嫁薛平贵……好吧,最后那个是胡扯——总之,便不知蔡文姬的下场如何了?难道在这一世还要嫁给董祀吗?史上无一字为传,建安十二年以后还做屯田都尉这种小官儿,那董祀又算什么东西了!(未完待续。。)

ps:  今天四更,这是第二更。

第十五章、今古之争

蔡邕通经史、辞赋、书法,尤喜藏书,据说所藏超过万卷,其中将近一半赠与了王粲,剩下一半,以及他个人的作品,则都在战乱中散佚了。在原本的历史上,蔡文姬留胡十二年才被曹操接回,说曾读家中藏书四千卷,但能够默写得出来的,也只有四百多篇而已。而在这个时空,因为没有那十二年的坎坷经历,以她超群的记忆,所能记住的多过十倍还不止。

宴请是勋、王粲的时候,蔡琰就已经在曹操派来的数名精通文墨的女吏的帮助下,默写出了蔡邕所创作的近百篇文字,包括诗、赋、碑、诔、铭、赞、箴、吊、论议、祝文、章表、书记等等,当下分给王、是二人,说你们先读完了,再帮我献给曹公吧。两人当场就把这些文章给分了,诗、赋等文艺作品,全都归了王粲,章表、书记等应用文,是勋给打了包。

一方面,是勋不打算在文学之士的路上走得太远,能够维持自己现下的名声不堕,那就足够了,他觉得自己应该把更多精力用在经、史、表章上面——就广义来说,那也可以算是“文”,但却是比较应用性而非抒情性的“文”。另方面,他满肚子后世的诗词歌赋可以抄袭或者借鉴,相对的应用文就记得比较少,也不合适全篇抄袭,所以要利用这个机会,好好跟已故的蔡中郎学习学习。

回家以后,他把吴质等几名门客叫来,要他们尽快把所搜罗来的蔡邕的文字抄录一份。至于原本。还是应该早点儿献给曹操。这东西食髓知味。还真容易上瘾,这边儿刚抄完、读过一遍,他就忙不迭地再去找蔡琰,说你还默写出多少来了,都给我,都给我。

时间就这么在学习过程中很快被浪费掉了,终于迎来了正旦的朝会。在雒阳的时候,正旦朝会规定在德阳殿举行。迁许以后,皇宫规模变小了,但五脏俱全,主要殿堂仍然沿用旧名。那天天还不亮,是勋就穿戴整齐了,乘马车来至宫门,夜漏未尽之时,宫门大开,他按照排班,大踏步来到德阳殿前。

汉代之规。二千石以上入殿觐见,余则于陛上恭贺。但是许都的德阳殿只有雒阳一半儿规模,所以唯中二千石才得上殿,是勋这种比千石,也从陛上被挤到了阶下——嗯,其实也可以叫“陛下”……

朝礼的第一步,是官员代表(主要是公、侯)向皇帝进献贺礼,少府太官令代表皇帝,赐酒食于献礼者。第二步,各地上计吏进献图籍,也就是反映本年度各地情况的文书——只是如今朝廷可以控制的地区,也就曹操所辖兖、徐、豫三州,以及扬州庐江郡而已,其他地区都只好随便指派个人装模作样地拿着往年的图籍凑数罢了。

第三步,殿上、殿下百官一起跪拜,口呼“万岁”,向天子上寿。第四步,太官令代天子赐百官酒食——也就是开通茶话会,观看文艺表演。只不过皇家舞乐队早就已经星散了,临时搭建的新班子人数有限,节目更有限,让是勋瞧着直犯困。他当然不敢公然打瞌睡啦,只好用袖子遮着脸,悄悄打了几个哈欠。

曾经听说从光武帝开始,正旦朝会以后往往会召开辩经会,所以他预先做了复习,甚至还打了点儿小抄。只可惜如今许都朝廷新创,五经博士都没有征全,加上曹操又对经学不怎么感冒,所以这回压根儿就没举行。日头还不过午,太官令就宣布朝会结束,请百官出宫,各回各家。

是勋才站起身来松快松快筋骨,打算离开,忽闻郎官呼唤:“天子召见是少府。”是勋心说为什么这会儿想起来要见我呢?不会是因为开不成辩经会,天子不大高兴,所以要找我商量商量,争取明年能够举办吧?

他猜得还真不错,刘协见了面果然就问:“今日未能辩经,是卿可遗憾否?”是勋心说我昨晚白复习了,从这个角度来说,还真是有点儿小遗憾,不过嘛……照我的意思,这类活动最好永远也别再举行。当然他不可能这样回答刘协,只好毕恭毕敬地安慰道:“许下初建,博士不全,故而难以辩经。然新都既定,天下行将安泰,四方才杰之士必然云涌而来,假以时日,辩经之会,定然还可复见。天子勿忧。”

刘协说我前阵子派人去青州征召郑康成,可惜他辞以疾病,不肯来许,要不然是卿你帮忙跑一趟去劝劝?是勋心说我是出差专业户吗?这从华阴回来还不到一个月嘛,就又要我奔青州去?再说了,我还打算年后请假回鄄城看儿子哪。可是他不好直接驳皇帝的面子,沉吟少顷,忽然开口道:“只恐便勋前往,郑师亦不肯入许来就职或讲经也。”

刘协皱眉问道:“是何缘故?”是勋假装很为难地咂巴咂巴嘴,直到刘协追问道:“但说无妨。”他才大胆回奏:“五经博士之中,无古文的位置!”

汉代经学,分为今、古两派,其中今文学派产生较早,所谓“今文”,就是指秦火之后,汉人搜集整理散佚的儒家典籍,因为以当时流行的隶书(今文)写成,因而得名。博士官就是御用的、官方认定的思想家,原本持诸子之言者皆可入选,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后,就只由儒门子弟担任了,专门研究和传播儒家核心的“五经”,故名“五经博士”。

武帝初立“五经博士”,共有七家,比世迭有增减,进入东汉以后,固定为十四家,即施、孟、梁丘、京氏四家《易》,欧阳和大、小夏侯的《尚书》、齐、鲁、韩三家《诗》,大、小戴的《礼》,以及严、颜两家《春秋》(《公羊传》和《谷梁传》)。

逮至西汉末年,又有“古文经学”兴起,其缘由是陆续发现了很多以籀书写就的古代文本,时人重新解读,自成一派,故称“古文”。古文经学与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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