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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魏文魁-第4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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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勋已经猜想到了,陈宫很可能拦着自己,不放自己去见吕布——终究自己舌辩的名声哄传天下,陈宫不能不有所担心,自己真把白的说成黑的,真把吕布给劝离了关中。所以他谋划着先派高堂隆去下战书,而且,先奔的益州阵营,然后再请求益州兵护送高堂隆前往凉州营中,去面见吕布。

倘若自己走这一趟,即便赍着战书前往,刘备也必然生疑,不肯让自己去见吕布——说不定法正、徐庶等就先拦着,不放自己去见刘备呢。可是向来无名、地位也较低的高堂隆去了,刘玄德乃不疑有他也。

曹操在战书中写道,五日后决战,刘备不肯批,说这事儿得吕将军决定,你应该先去见吕将军。高堂隆说我正怀揣着给吕将军的战书,要不您派人送我过去得了。刘备乃发一小队兵,护送高堂隆前往凉州军营。

陈宫早有指令,若曹营使来,先必禀报于他。问题这回曹营使者是由益州军送来的,自然一路畅通无阻,直接便来至吕布面前。吕奉先展开战书一瞧,上写道:“拜上左将军、温侯、领凉州牧吕……”不禁一愣,我的军号不是征西将军吗。啥时候升官儿了?

乃问高堂隆。高堂隆答道:“侍中是宏辅适自许都来。赍旨拜君侯为左将军,得未到耶?”左右瞧瞧,果然不见陈宫:“吾知之矣,闻陈公台素嫉是侍中,必为所阻也。”

吕布闻言大怒,心说陈宫你怕是勋前来游说于我,因而横加阻挠,这心情我可以理解。问题你得先问问清楚喽,他究竟干嘛来的啊。他如今可是来给我加官晋爵的,就这你也敢拦?你不想让我升官吗?便即一指魏续:“可往迎之!”

魏续等武将向来与陈宫不大和睦,闻言一拱手:“若公台相阻,奈何?”吕布说奈你妈何,他难道还敢拦你?难道你还怕陈宫不成吗?

魏续当即接令:“臣知之矣。”出帐上马,便疾驰来迎是勋。

这边吕布再瞧战书,面色阴冷:“吾四日前言五日后战,孟德乃欲拖延耶?”提起笔来,把“五日后”三字划掉。改成“明日”,然后掷回给高堂隆:“回复孟德。明日便要取他首级!”高堂隆喏喏而退。出帐来抹一把冷汗,心说我知道为啥是宏辅要找个有胆色的人来行计了,原来吕布名不虚传,威严正盛,要真是来个秦舞阳,说不定见了吕布如见秦王,当场就要“色变振恐”。

这出戏虽说只有一场,高堂隆的台词也仅两句,但难度系数未见得就小。首先得要能扛得住吕布的威压,演戏的重点在乎自然,你真要被吕布的威势吓住,面色惨白、神情猥琐,外加台词结结巴巴的,对方若起疑心,多问几句,或许便会露出马脚。而即便高堂隆演技高超,可比荆轲而非秦舞阳,若然吕布再有所问,那也要能够临机应变——所以胆色不可或缺,口才亦须便给。

好在吕布又没怎么过脑子,直接就派魏续去迎是勋了,高堂隆得以顺利地达成使命。他心说我的任务算是圆满啦,下面就看是令君,能否真的说动吕布退兵了。

再说魏续将是勋接至凉州营垒,吕布早已身率将吏,于辕门相迎,随即摆设香案,面北接旨。是勋即从怀内掏出诏书来,骈四俪六,一番诵读。

他当然不是才从许都过来,然而曹操实执国政,为了便宜行事,身边带着不少的空白诏旨呢,临时拟就一份,加吕布左将军号,伪造起来亦不为难——况且也不能完全算是伪造,只要他过后打个招呼,这左将军加号那也是妥妥地会落在吕布头上,不至于食言而肥。

其实重号将军亦国家重器,照道理来说无可如此仓促而封,好在那终究只是个空头衔,并无实际统属。这要是换了三公、九卿,即便如今汉之公卿亦皆备位而已,也不是曹操想封就能封的——他终究还不是天子,而即便已登宝位,亦须尚书配合,才能颁此诏旨。皇帝一言而决,那只是理论上的说法,实际也必须受到相权的制约,否则曹操直接以汉帝之命封拜吕布为凉公,与其数郡建国,而不是空口许诺,那吕布不得乐坏了吗?还有什么事情不好商量的?

是勋读诏既毕,吕布拜伏叩谢,双手接过诏书——若为公卿之命,甚而封国之诏,按习惯必须三辞三让,将军号那就算了,可直受之也。

这边吕布才刚站起身来,是勋一拱手,就打算开言游说,谁想到这回陈宫嘴皮子倒快,插口便道:“敬送天使。”好了,诏也宣了,事儿也完了,是宏辅你赶紧滚蛋吧。

是勋斜眼瞟瞟陈宫,心说你未免想得太美啦,我既得见吕布之面,哪有一言不发便即闪人的道理?你以为还能拦得住我吗?当下微微一笑:“勋千里而来,冲冒风霜,实饥渴矣。”吕布赶紧一摆手:“宴已设下,专待宏辅。”

重臣奉命前来宣诏,是不是得以祖道为名献点儿财物、给点儿贿赂,暂且不论,饭你总得留人吃一顿吧,哪有诏书一宣完就赶人走路的道理?吕布又不是初入宦途的毛头小子,这种道理不会不懂——真就这么赶天使走了,恐怕会成为全天下的笑柄啊。

然而吕布躬身相请,是勋却先不动,却又瞟了陈宫一眼:“未知此间主事者,吕将军耶,抑陈公台耶?”你请我吃饭,陈宫却要赶我走,究竟你们谁能拿主意啊?究竟你们谁是主,而谁是从?!

吕布瞪了陈宫一眼,随即望向是勋,黑面堆笑:“公台戏言耳,宏辅毋罪——请,请。”

于是是勋大摇大摆地跟随吕布入帐,即在客位坐下,凉州将吏以陈宫为首,也分列两排相陪。这边吕布还没有举杯呢,陈宫先满了酒,双手举起,朝是勋遥遥一敬:“宏辅远来辛苦,请胜饮。”是勋心中暗笑,你干嘛?想拿酒来堵我的嘴?汝当我为三岁小童不成吗?伸手一遮杯口:“且慢——公台得无不欲吕将军高升耶?”

你是不想让吕布升官吧?要不然干嘛要亲自跑雍水边去拦我?

陈宫一肚子的气,心说我干脆把事儿道明了,把脸撕破了吧,省得你阴阳怪气,想趁机离间我和吕布之间的关系。当即冷笑着把酒杯就给放下了:“宏辅此来,非为朝廷宣旨也,实为曹操……”

谁想话没说完,却又被是勋给打断了。是勋一副恍然大悟状:“吾知之矣,为朝廷封拜吕将军,而不及公台,是以公台不怿。”陈宫又惊又怒,急忙分辩:“宫非贪恋名位者也!”是勋点头:“乃是谓吕将军为贪恋名位者耶?”随即一摆手,环视众将:“或云卿等为贪恋名位者耶?吕将军得加左将军号,难道卿等不喜耶?”

魏续、侯成等人纷纷表态:“吾等甚喜。”纷纷举起酒杯来:“为主公贺!”是勋也跟着举杯,顺便还刺一句陈宫:“公台不怿,是以不饮耶?”陈宫心说你有完没完啦,我这才把酒杯放下,所以比别人慢了一拍再举而已——不行,再与此贼口舌相拼,恐无胜算,反启吕布之怒……

想到这里,干脆举着酒杯站起来了,而且喊的声音比谁都响:“宫为主公贺!”随即一口气干尽杯中之酒。吕布满脸的得意,举起杯来朝众人点点头,随即又转向是勋:“朝廷如此重布,不敢不竭诚以报天子深恩。”

陈宫先把酒给喝了,然后趁着是勋正饮酒的机会,仗着酒气遮脸,加快了嘴皮子抖动的速度,一口气说道:“吾等必佐主公,伐灭擅权曹贼,以卫天子——宏辅以为若何?”

是勋放下酒杯,撇嘴一笑:“吾自许都来,未识吕将军与魏公何以争也……”不待陈宫或解释或质问,直接把面孔转向吕布:“然将军以为此战可得胜否?”

吕布志得意满地回答:“吾有凉州百战精骑,而曹军势沮,安有胜之理?”

是勋又问:“然将军必取长安否?”吕布点头:“可一鼓而下也。”“将军欲入河南否?”吕布轻轻摇头:“待塞桃林,应势而作。”我本没打算顺势杀入河南的,但这是军事机密,不能告诉你,只能跟你说,关中我要定了,至于河南,可再因应形势需要而定。

是勋一皱眉头:“桃林不可守也。”突然瞥一眼陈宫:“公台多智,必能见此,孰不与吕将军言之?”

嗯?吕布浓眉一拧,心说这是什么意思,为何“桃林不可守”?那般险要地形,若再筑起营垒,即万马千军不得过也,哪有守不住的道理?其中有啥缘由,为什么说陈宫“必能见此”,却不肯跟我提起?也不由得注目陈宫。

陈宫断喝一声:“宏辅慎言,孰谓桃林不可守耶?!”

是勋也不理他,只是面对吕布,一字顿地说道:“吾试为将军言魏之必败之势,将军愿听否?”(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魏之必败

是勋想要利用酒宴欢会的机会游说吕布,但可惜陈宫在侧,屡屡作梗。你别瞧就表面上看起来,是勋多次打断陈宫的话——虽然说这很不礼貌,但陈宫此前亲身相阻,其后又宣完诏就要赶他走路,无礼在前,是勋趁机报复,也是人之常情——其实他自己的话也因此而被陈宫反复割裂,再没有长篇大论的可能了。

就光靠着东刺一下陈宫,西赞一言吕布,就真能把吕布给劝退了吗?哪有那么简单的事儿。你看古来舌辩之士,谁不是先用一两句耸听危言先吸引受话者注意,然后再长长的一篇文章,有理有据,才能最终将对方说服的?是勋想要吸引吕布注意很方便,可是就怕陈宫不时插嘴,把自己的长篇大论再给打断喽,文章如滔滔大河,汹涌澎湃,乃能直指人心,若然中道断流,那还有什么气势啊,还有什么说服力啊?

所以是勋先得玩儿点邪的,张嘴就对吕布说:“吾试为将军言魏之必败之势,将军愿听否?”

吕布、陈宫,听了这话就都不禁一愣啊。吕布也不傻,他即便相信是勋真是从许都赍了诏书而来,也不信此公仅仅代表了朝廷,而不会趁机为曹操说话——人本身就挂着魏国中书令的头衔哪。所以是勋突兀而言“魏之必败之势”,吕、陈同时皱眉——他这是什么意思?是想正话反说呢,还是想趁机改换门庭?

不能,此人非止曹操重臣,亦为曹家姻亲。还身带儒宗文魁的光环。那光环既足煊赫。同时又是一个负担,使这人轻易做不出太过无耻的事儿来。那么他究竟想说些什么?

陈宫本能地觉得是勋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可是又多少有些好奇——他究竟会怎样分析时局,何言“魏之必败”?不妨听上一听,若然其中有诈,正好一言喝破,降低他在吕布心目中的可信度。

“宏辅可试言之。”

陈宫一时心急加好奇,不禁脱口而出。谁想是勋冷笑着瞥他一眼:“吾请吕将军,未请公台也。”谁问你啦?这里到底由谁说了算?吕布就此横了陈宫一眼:“公台且饮。”你那么多废话干嘛?低头喝你的酒吧。然后转向是勋:“宏辅但言无妨。”

是勋微微摇头:“此必公台心知,但不肯与将军言者也。吾欲言之,又恐为公台所挠,即适才不欲使勋宣旨封拜将军之意。将军欲听,可即摒众人,吾独与将军言之。”

陈宫一听可真急了——虾米?你要单独跟吕布谈话?那谁知道你会说些啥啊?我就算想拦阻也拦阻不住了呀。赶紧表态:“宏辅但言,吾但饮,不挠也。”你想说就说吧,起码得让我听见。哪怕当时不便阻挠,事后也好再单独跟吕布递小话。瞧那软耳朵根的家伙,究竟是信你还是信我?要真把我们全都轰走了,我就算想翻盘也恐怕说不到点儿上啊。

终于暂时性地堵住了陈宫的嘴,是勋这才朝吕布一拱手:“魏之败也,见其所面之势而可知……”

站起身来,一摆衣袖,开始侃侃而谈:“昔魏文使吴起取河西,此当秦之腹心,不得不救者也。而欲敌秦,必先安后,惠王乃迫而伐卫,伐卫则隔韩、赵,此亦韩、赵不得不应者也。韩、赵应则东乱,秦再挠之于西,则魏之丧败乃可知矣。”

“噗~~”陈宫还没反应过来呢,坐下首的赵昂先把含嘴里一口酒给喷出来了。我还当你堂堂是侍中想说些啥呢,是不是要揭曹操的老底,阵前倒戈,敢情此魏非彼魏也——“魏之必败之势”,原来是在说战国七雄的魏国!

倘若是勋真的谈论时局,但凡略微对曹操有些利,估计陈宫就要开口反驳啦。我是说过“不挠也”,但没说“不辩也”,既然你的论言暂时告一段落,岂有不容他人诘问之理?可是既然是勋满嘴跑火车,一扯十万八千里远,陈宫倒是不急着开口了,注目吕布,那意思:你就由得是勋跟这儿胡扯?这跟他此前所说的话有一星半点儿的关系没有?

吕布也迷糊啊,不禁动问:“宏辅前言‘桃林不可守’,则何所见而云然?与七雄之势,有何关联?”

是勋轻轻摇头:“知史乃可明兴替,前事乃可比今势。此间窍要,公台大才,而独不知乎?乃不敢为吕将军言表也。”

陈宫心说你别再扯我,每三句话必朝我面前一掉枪花,随时设谋离间我和吕布之间的关系,究竟有多大意义?要再这么搞下去,吕布在信你前就先得烦你啦。赶紧表态:“吾于我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孰云不敢言表?实此前事与今势无关也,宏辅毋得妄言。”

是勋面容一肃,戟指遥遥地一点陈宫:“孰云无关耶?既公台不相挠也,吾即试言,公台且听——”转过头去再问吕布:“闻将军欲魏公弃长安而东走,云但塞桃林,再不东向,有诸?”

吕布只得承认,说有这么回事儿,我是跟曹操这么说的。

是勋这才终于引入正题:“然魏公不肯从也,何故?为关中之不可弃。若将军得关中而塞桃林,河东在北,许都在东,如昔魏惠王伐卫而割裂韩、赵之势。关中东有桃林、函谷,西有陇关,北山、南山并峙,是谓四塞之地,而河南则徒恃大河,几无险可守。将军得关中而窥河南,易矣,则分裂魏之五郡,亦断汉、魏之所系,又譬如魏得西河,此秦不得不争之也……”

吕布冷笑一声:“吾岂惧其来争乎?”要打就打,谁怕谁啊?

是勋连连摇头:“则昔日魏之必败之势,又将见于吕将军。将军根基,本在凉州,其东有魏,而南有刘备。刘备岂可信者耶?昔从公孙而背之,南投陶恭祖;恭祖死而再南,附之刘景升;景升尚在,即西取益州,与之割裂。若将军畀关中于备,是辛苦为他人做嫁衣裳;若不畀之,则备东无所出,必谋陇上。乃自武都发兵,威胁金城,将军腹背受敌,岂非昔日魏惠王为六国夹攻之势耶?!

“是以欲固关中,必取河南,欲定河南,必伐河东,欲取河东,必讨汝颍,则战无止息矣!”

你以为可以在拿下关中以后得到一段休整的时期,再谋天下,那不是扯淡嘛!其实后世还有个更合衬的例子可以对照,只是不合适说出来,外加说了你也不明白而已——日本军国主义欲固满蒙,必取平津,欲定平津,乃下河北、河南……因为深陷中国战场这个大泥潭,为了保障石油等战略物资,就必须进军东南亚,跟英法撕破脸,为此而受到美国封锁,又必须向老美宣战……直至败亡。战事扩大很容易,想要收束那就难啦。

转过头去盯着陈宫:“此公台岂不知耶?特不敢为将军言耳。未知公台得刘备何贿,而独为其谋划,欺瞒将军……”

陈宫大怒,拍案而起:“吾与刘玄德,暂连结耳,何言受贿?!”

是勋冷笑道:“若未受贿,何以昔与夏侯一战,损兵折将,备独得利?请问公台为凉州吏耶,为益州吏耶?!”

这句话可算是捅到陈宫的软肋了,吕布一开始恼怒陈宫,主要也在于这方面,结果到了前线被陈公台三言两语,即将此事躲过,今天是勋却又重揭伤疤。

陈宫忍不住就说:“胜败兵家常事……”

是勋老实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胜败固然兵家常事,然身为人臣而为主谋者,其谋胜耶,抑谋败耶?时正春令,大军才动,旧谷将尽而新谷未播,未知军中粮秣尚可维持几日?即能夺取长安,复能长久战之河南耶?公台但与吕将军云取关中之策,而不计于日后,岂刘备能为吕将军赢粮耶?”转过身朝吕布一揖:“将军即可向刘备求百日之粮,若其肯与,勋无言矣,若其不与,乃请将军熟思勋之所言也!”

陈宫心说开玩笑,刘备那儿粮草也快要尽啦,所以才要急着请吕布前来,希图一举而定关中——这事儿才到前线的吕布未必清楚,我可是心知肚明啊。知道在这点上攻不破是勋,赶紧转换话题:“宏辅前言桃林不可守,然我但塞桃林,以候曹操之攻,其所耗粮亦少矣……”

是勋冷笑道:“河南北接河东而东连汝颍,桃林在其间,譬如卧榻之侧伏以利刃,魏公如何得安?必倾全师以攻桃林也,君其可保必守耶?而况魏公奄有中原,户口繁盛,若即不虑民生而不计伤亡,可遣大将逾河而西,可招鲜卑自朔而南,彭蠡水师溯沔而上,岂刘备能为吕将军御之乎?备可固守益州,坐观两雄鏖战,彼取渔人之利——公台所言,名为吕将军,实为刘玄德也!

“昔公台为兖州臣,而背主迎吕将军入兖,其今又为凉州臣,而欲背主迎刘玄德入凉耶?”转向吕布:“斯所谓‘一日不忠,一世不用’,将军以公台为雍齿乎?即当同于诸将,安得而列诸将之先,行萧张之事耶?遂为所欺,悔之晚矣!”

“噗~~”陈宫一口老血喷将出来,往后便倒。(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射戟小支

雍齿是刘邦的发小,初从之反秦,但不久即举丰县降魏,此后久经辗转,终于复归到刘邦麾下。当刘邦得着天下以后,因怕诸将谋反,乃问计于张良。张良就问啦,您平生最憎恨的人是谁?刘邦说:“雍齿与我故,数尝窘辱我,我欲杀之,为其功多,故不忍。”张良因此建议:“今急先封雍齿以示群臣,群臣见雍齿封,则人人自坚矣。”

所以是勋说啦,“一日不忠,一世不用”,象陈宫这类有反叛前科的人,你就不应该重用,即便想象刘邦那样,专为表现自己的宽宏大度,那也应该使其与诸将并列,没有抬到诸将头上做张良、萧何的道理啊。

其实是勋在此偷换了概念,陈宫确曾反叛,但不是反的吕布,而是反的曹操,若以之比拟汉初功臣,那应该比韩信、陈平,而不是比雍齿。但他后一句话主要不是说给吕布听的,而是说给在坐诸将听的——就陈宫这类货色,怎能高踞于君等之上呢?

陈宫此人确实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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