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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魏文魁-第3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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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循本年不满三十,年轻人最是贪图新奇、刺激,尤其这些海商,本来对风险的心理承受能力就较旁人为强,能够战敌而胜之,不禁把满腔热血全都激奋了起来。此后他奉夏侯渊之命,从海路运送粮秣,有力地支持了是勋伐辽的战争。返回幽州后论功行赏,是勋就说啦,你起初纵敌,使敌断我后路,后乃破之,将功折罪,乃不加罚;至于运送粮草有功,必当赏赐——说吧,你要什么?要钱要地,还是要功名哪?

卫循一听啥?还能捞到功名?当场就给跪了。是勋说我给你两条道路选择:其一,推荐你去京师太学,学成后或可授郎——举孝廉你就别想啦,我手上名额有限,且轮不到你哪;其二。我要正式建立一支海上水师。你有海战的经验。我可以聘你为督。

这年月州县属吏多为长官自辟,某些是有正式名分的,比方说督邮啊、别驾啊之类,但也有很多临时设置,并无朝廷明定的品级,俸禄多寡,也由长官自己说了算。这类职务,其实说白了仍算是长官的宾客。只是有机会在长官转任或者升职的时候,混个正式头衔出来。况且正当乱世,文职不如武职,真要能立下战功,长官乃可向朝廷保荐,就有机会正式踏上宦途啊。

所以卫循一口应承下来,说我愿意为水师督,为使君效劳——去上太学?就我这两把刷子,再怎么努力也读不出个结果来呀。

于是是勋便委卫循为勃海水师督,要他跟护港校尉刘喣二人好好配合。尽快把水师整练出个样子出来。卫循倒也聪明,虽然不明白该怎么训练水师。但平常训练水手的那一套终归是懂的,于是招募来的水兵,一方面练观风、使舵、操桨、运帆、游泳,再挑那膂力强健的,练弓矢、投掷(焙烙)、格斗和释放拍杆,倒也搞得有声有色。

再说是勋定计之后,即安心等待曹操的回复。等了十来天,首先接到曹操来信,备言前线艰危、推进困难,试探说宏辅你到南阳来帮我如何?这本来是贾诩定计,要是勋主动请求辞去幽州刺史之职,前去辅佐曹操,可是倒看得是勋吓一大跳,心说前线真有那么惨吗?瞧曹操信中语气,起码就有半场赤壁了呀!赶紧的,心动不如行动,我这就率领舟师南下!

其实曹操要隔了好几天以后,才接到是勋请求自海路扰敌的计划书,再等跟荀攸、贾诩等人商议,允其所奏,那封信可还在路上呢。

是勋管不了那么多了,克日扬帆,启程南下。他把幽州的政务全都委托给了司马懿,军务全都委托给了夏侯渊,自己只带着诸葛亮、郭淮、秦谊、是峻等人,二十条海船浩浩荡荡直放登州。

事先自有小舟为前导,去通知地方。不日舟至黄县,拋下铁锚,是勋、是峻乃弃船登岸,前去拜见登州刺史是仪。

登州四郡国:东莱、昌阳、不其、北海,州治原本设置在北海国重镇胶东。可是后来是勋刺史幽州,大力发展海贸,东莱郡治黄县因为拥有良港而日益繁华,商贾辐辏,是仪干脆就把州治给搬过来了。起因是是勋写信教了他一套课商税的方法,如何能在保证繁荣的前提下尽可能地从商人身上榨出油来——“青登屡经兵燹,百姓逃亡、田地荒芜,今税由商,乃可息农也”,是仪觉得有道理,那自然要把政府安置在最方便收商税的地方啦。

所以这回是勋、是峻既然在黄县登岸,必然要去拜见是仪——倘若是仪还在内陆的胶东,肯定就不去了,没那个闲空啊。一行人午后登岸,在城外歇了一宿,翌晨即入城拜谒。行至刺史衙署,一声通报,是仪、是著立开大门相迎。

是家兄弟皆已出仕,除了老大是著,那家伙只会读死书而毫无实务能力,是仪干脆以需要子女服侍为借口,始终把他带在身边。是著曾经请求老爹,你举我个孝廉吧,结果是仪把脸一板,你小子不够格!倘若我不在朝为官还则罢了,如今贵为刺史,不管是我举你,还是请求别州、别郡举你,都是徇私。你以为老爹留下一个任人唯亲的庸吏的名声,对你就有好处吗?

是著退而求其次,说老爹如今你资格也足够了,那就上奏朝廷,荫我为郎吧。是仪说着的什么急,我不趁着还在世多管教管教你,等我哪天一咽气,你入朝为郎,结果除了读死书外任嘛儿不会,家族的脸不都给你丢尽了吗?且等几年再说。

是著没有法子,只好呆在老爹身边安心生儿育女,做传宗接代的机器。好在他唯一的兴趣就是读书,自从是勋建了书坊,但有新书面世,曹操是要献的,天子也不能落下,至于伯父是仪,那是第三个需要考虑的。是仪府中,如今藏书不少,足够是著每日打发无聊时光。

且说父子伯侄四人久别重逢,执手相看,不禁喜极而泣。当即摆下家宴,由是著的妻子亲自下厨,为叔叔们整治了一顿家乡风味的饭菜,是著还把大群儿女全都领过来,给两位叔父磕头——是勋、是峻光见面礼就送出去无数钱。宴间闲话家常,是著对是勋说你才一儿两女,比我差远了,为了宗族繁茂,你得多生;是仪给是峻讲了一大套为官的道理,要他跟着七哥好好干;是勋、是峻一起劝是仪,您老来须人服侍,不准备续弦,那就纳几个妾室吧,是仪一指是著,说我愚儿佳妇自在身边,要妾做什么?

等到酒过三巡,终于说起正事儿来了。是勋这回不是空船来的,他也不知道得在广陵屯扎多久,粮秣物资不能总仰仗陈登啊——那年月地方保护主义也很严重,要是一直吃徐州、喝徐州的,即便陈登不说什么,徐州群吏也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看——所以顺道载运了一些特产,打算先跟登州这儿卖了,再换装登州的特产,直接运往广陵。

是仪说这没问题,最近黄县商业发达,你再多的货我也吃得下,需要什么,三日之内,也都能给你办齐喽。完了突然一皱眉头,压低声音对是勋说:“宏辅,汝前定辽东,今又南伐吴会,位既尊而功又高,得无虑乎?”

是勋微微一笑,他明白是仪的意思,是怕自己功高震主,等到天下太平了,难免“兔死狗烹”之祸。其实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考虑过,但只要想深一层,就可知这并不是什么难以越过的难关。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中国历史上类似情况是屡见不鲜啊,只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就会发现往往掺杂着别的原因,并非“功高震主”四字所可以涵盖的。即以此语的源头而论,勾践杀文种,固然有其猜忌的一面,但也因为文种原不是越国贵族,他是楚人啊,还只混了一代,根基浅薄,那还不是说宰就宰了?晋有六卿,齐有高、国,后来还有田氏,鲁有三桓,再怎么震主,国君又敢动谁?

再说汉高祖刘邦,他之诛韩信、彭越,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不是杀功臣,而是杀异姓王。异姓王之祸,楚汉相争的时候见得还少吗?刘邦本人也是异姓王起家的呀。张良、萧何、樊哙、周勃,那些侯而不王的,你瞧他杀了几个?

说起来,过河拆桥,上房抽梯,兔死则烹狗,找不出别的理由来粉饰的,那就只有一个朱元璋了。可是明朝的中央集权已经发展到了顶点,而似老朱那般权力欲无限的皇帝,你也很难找出第二个来——连宰相干脆都不要了,君主直接掌控六部,除他以外还谁敢干?

就这年月,曹操敢杀未来可能前程远大,但目下还是个小孩子的周不疑,却未必敢因功高而杀大臣。再则说了,自己再怎么立功,那也比不上安坐中央的荀彧啊,天下还未定呢,需要考虑这种问题吗?

你瞧韩信要是不多次要挟刘邦封他为王,等天下平定后亦辞王而就侯,直接放弃军队,他再怎么能打,刘邦也找不着借口杀他啊。打天下的时候再怎么流氓,得了天下以后,刘邦多少也得要点儿脸呢,更何况曹操。

所以是勋没把是仪的话往心里去,当然也没有详细举例解释,而只是淡淡一笑,说伯父你放心,我会注意保全自己的。如今除长兄外,兄弟们皆已出仕,若等下一代长大成人,也皆为官,那我是家便可安如泰山了。

是勋是反感世族,但不代表他不会尝试着把是氏搞成个新的四世三公的天下之显姓——他的屁股早就歪了。(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行海索

在黄县歇足三日,易货完毕,是勋、是峻即辞别了是仪、是著,返回船上。继续扬帆的时候,就见舰队后面陆陆续续又跟上来十多条规模较小的海船。

原来那些都是东莱本地,或者途经东莱的海商,听闻有官家的船队要绕过胶东半岛,南下海、徐二州,专门等在港口,寻机跟随。这年月海上还算太平,没有太多海匪——虽说海商逮着机会也往往会撕破脸充一两回贼寇——但结伴而行,终究多点儿保障啊。说句不好听的话,万一撞见狂风大浪,自家的船小翻沉了,人家官船大还能继续漂着,那也有机会把自己打捞上来吧。

是勋在甲板上远远望见,不禁微微冷笑,当即吩咐刘煦,说逮个机会,你把这些船全都给我扣下,调为官用。这些商船虽然形质较小,也不能打,终究可以帮忙充充门面啊,真的航到吴会沿海去,这年月谁能瞧得出来战舰和商船的区别?谁能瞧得出来船上有没有载兵?

自家的舰队足二十条“巨”舟,放诸今日东亚,乃是无敌的存在,问题根本没人会凑过来跟你海战啊,简直是身负屠龙之技,毫无用武之地。此番远征,主要目的是威吓孙权,那么多一条船便多一分威吓的力量——谁叫汝等凑将上来的?官家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么?

一路无话,不日即绕过半岛,航至不其县境内,是勋按查粗糙无比的海图,询问刘煦附近地形。刘煦就说啦。前有一湾极大。若遇暴风,乃可入湾避之。是勋猛然省起,我靠那不是胶州湾吗?当即吩咐是峻,说你帮我记下来,此处可辟良港,必生财源,得着机会要禀报伯父知晓。

经过登州和海州交界处的时候,船队遭遇暴雨狂风。好在卫循这条海路也跑过三五回了,麾下更有那积年的水手,走了十回还不止,当即指挥船队靠拢附近小岛暂避——也就是后世的灵山岛,此时尚未有名。

风浪止息后继续南下。琅邪国琅邪县靠近海边,有一小港可以暂泊,船队就又在这里歇息了两日,补充食水。是勋前一世也是乘过船的,并无太大不适,但手下这些参谋——诸葛亮、郭淮等人——才上船便头昏气闷。随即呕吐不止,好些天才勉强缓了过来。如今又经风浪。眼瞧着几个年轻人面色蜡黄,整个儿瘦了一圈下去。是勋虽想尽快赶到广陵,好与陈登一起策划对东吴的战事,但也不能坐视他们病弱——要跑这一趟把郭伯济、诸葛孔明给累死了,那才是千古大悲剧哪!

故此在琅邪又歇两日,下一站是郁洲山——即后世的连云港,这年月陆地半沉,还只是一个海岛——再下一站盐渎,又各歇了两三日,等进入广陵境内的时候,都已经十一月份了。这一趟海上远航,即便沿岸算是侧风、顺流,也足足走了一个月的时间。

其间消息闭塞,不知道荆、扬两州的战事究竟如何了。是勋心说要是等我到了广陵,曹操那边儿已经被火烧了赤壁,狼狈逃回中原,而孙权也把主力调归了吴会,那可就搞笑啦……

这时候的广陵郡大致等同于后世江苏省的江北地区,但面积要小很多——因为后世的海岸线往东延展了一百公里还不止,都是淮河、长江及其支流两千年来携带泥沙冲刷出来的。如今海岸线内缩,沿海地区多为滩涂,并且礁石密布,本来并无港口。近年来因为是勋鼓吹海贸,在幽州任上也多次派遣船队打通前往广陵的商路,故而在长江口北侧的大岛上新开辟了一个小港。

此岛亦无名也,其西端恰好是后世京杭运河的河道,东端则为南通市如东县城所在地。

若非有这个小港在,是勋还真不敢行此远袭之计,因为那就必须把基地设立在海州盐渎县啦。开玩笑,从盐渎直指吴会,五六百里的海程,一来一去再加骚扰作战,起码得连续在海面上漂半个月,就这年月的航海技术、食水储藏技术,根本就是拿自己和水兵的性命在冒险撞大运哪!

且说是勋靠港以后,即命卫循征发岛上居民,协助扩建港口——他打算把这儿当作舰队主基地了,而就目前的规模,可根本不敷使用啊。本打算乘坐小船逆流而上长江口,在东陵亭登陆,前往广陵去拜见陈登,同时也商议贸易和物资补给的问题。却不料他还没有动身呢,广陵太守徐宣便主动寻上岛来。

这位徐宣字宝坚,也是史上有传的人物。他祖籍旧广陵郡的海西县——如今划归射阳郡——曾一度避难江东,因为拒绝孙策的征辟而返回故乡,协助陈登平定了海西的民乱,被署为五官掾。后来朝廷分徐州为海、徐二州,陈元龙出任海州刺史,即举荐徐宝坚出任广陵太守。

说起来,徐宣和陈矫并为陈登的左右手也,但这两只手不大和睦,谁都瞧谁不顺眼,见天儿“左右互搏”。所以陈登仍然把陈矫留在州府,却把徐宣荐为太守,也有分开这对宿世冤家的意思。

徐宣只带着一名属吏,三名军士,乘坐小舟翩然而至,跟是勋说丞相要我们配合您的公文早就到啦,吾等待之久矣。是勋这才知道,敢情曹操已经批准了他海道进兵的建议……

于是问起南方战局,徐宣就自己所知娓娓而道,原来自九月间孙权、周瑜悍然发兵以对抗朝廷以来,战事延绵不绝,曹家竟然未能寸进。广陵方面,孙权率军似欲从江乘以西渡江,陈登赶紧带着陈矫前往抵御,双方遥遥相峙,在江面上打了几场小仗,各有胜负。陈登手里没多少战船,基本采取守势,孙权要渡江而攻。可是每次出动的战船数量也很有限。根本打不破陈登的防御。徐宣转述陈登的判断。说孙权手下不应该只有这么些江船啊,估计主力都已西进,跟着周瑜往援江夏去啦。

可是明知道孙权只是佯动牵制,陈元龙却亦不敢不耐心应对,估计短时间内赶不回来了,所以请徐宣代他向是勋致歉。徐宣说我既为广陵太守,则使君驻军本境内的一应用度,皆由宣来筹措。可无忧也。

说着向是勋介绍他带来的那名属吏,姓邵名壹字子元,本博陵人士,仕于广陵为掾史。徐宣说使君有什么需要,都直接吩咐邵壹就成。

再说九江方面,东吴的水师假模假式开进巢湖,威胁合肥,可是并不敢真正上岸。太史慈派魏延搞了回物资封锁,他们没等鲁肃挥师来堵口,就主动撤退了。随即鲁子敬返回彭蠡。去封堵周瑜水师东返之路,暂时并未接战。

至于荆州的主战场。曹操又从中原调派了多路兵马南下,兵力逐渐接近二十万,陈兵于汉水以东,威胁襄阳。可是刘表就跟缩头乌龟似的,只是严守汉水防线,毫无反击的意图。间中曹操又偷着去打了一回江夏,仍旧损兵折将。据徐宣估计,最后决战估计得在十二月甚至翌年正月才会打响。

是勋心说得,这不又要到了火烧赤壁的季节了吗?

不过对于西方的战事,他远在近千里外,终究无法对局面施加任何影响,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开展对吴会沿海的骚扰战,迫使孙权撤兵回防。于是送走了徐宣以后,是勋便老实不客气吩咐邵壹三事:

其一,尽快从大陆上再招募数千民夫过来,协助扩建港口——是勋是不记得小小的如东县的,光记得后世往西一些,如今或许还沉在海水里,应该有个如皋县,故此便定岛名和港名并为如皋。其二,幽州的船队,也包括途中挟裹的登州的商船,都将陆续驶往东陵亭,卸下携带的货物,装载扩建和维持港口所需的物资,希望邵壹尽快加以调配。

其三,是勋要求广陵再出数百名水手或者善水的土兵,以作补充和调换之用。其四,将历年来侦察所得吴、会稽二郡沿海的水文情况,以及岸上的势力分布,尽快整理完备,交到自己手上——这件事,便派是峻去协助邵壹办理。

是勋前一世是汉末三国迷,对于这一时期的历史地图是颇有研究的,他知道徐、海二州的海岸线与后世大相径庭,扬州地区的海岸线变化却并不大,唯一可担心的,乃是沿海岛屿密布,若无明确的海图,颇有触礁之险。好在幽州的商船虽然最多只抵如皋,登州的商船可是有几条曾经南下过吴会的,当即把船主们全都召来,要他们赶紧献上海图。

这些船主本来只打算跟随着官船前往海、徐二州贸易,没想到一场风浪,逼得大家伙儿都在后世的灵山岛上暂避,而等到风停浪息,尚未提锚之际,却被幽州兵抢上船来,喝令说:“汝等的舟船,今皆为官家所征用也,敢不从者,杀!”就此落入了是勋的魔掌之中。所以他们对是勋是满肚子的怨气啊,串联商量着,何时能够返回登州,必要通过刺史向朝廷告上一状。

商人本身地位低微,别说朝廷了,就连太守、刺史,他们也未必真能够见得着,然而拥有偌大海船的商贾,背后必然有官家或者地方大家族的支持,那些人若抱起团来,声势也绝不会小。倘若是陆地上带着几乘、十几乘马车的行商,碰上官家征用,那只能自认倒霉罢了,便丝毫也不敢这般起上诉、告状的心思。

是勋召唤这些船主过来,一见他们的脸色,自然心中通明。他知道海图可是商家秘宝,轻易不肯示人——某条航线要是只有我懂得走,那沿线物资贸易不就由我垄断了吗?岂容他人来分一杯羹?哼哼,他心说今日若不能降服了汝等,别提你们日后告我的刁状了,就连海图也必然索取不到啊!(未完待续。。)

ps:  在微博上请求出场的ishmael_朋友:你家邵壹邵子元来了,目测确实如你所愿,不会领便当。

第十四章、海外异闻

被是勋所裹挟来的登州海船总共十七艘,大多是单船行商,也有两家拥有不止一条船,船主总数为十一名,受到召唤,全都来至是勋所暂居的宅邸,报门而入。

这所谓宅邸,原不过依港而建的一处小小院落罢了,他南下驻舟如皋的行程计划,早就已经通过快船提前送到了广陵境内,故此广陵太守徐宣便预先空出了这么一个小院,方便是勋入住。乡下地方,院小,厅堂也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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