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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魏文魁-第2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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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良赶紧摆一摆手:“公悌敏锐,然此言切勿宣之于外。”你自己猜着就成了,千万别到处嚷嚷去。傅巽冷冷一笑:“如此,则恐吾等将皆无噍类矣!”(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败絮其中

傅巽是外来户,同时也属投降派,在原本的历史上,最终劝说刘琮归降曹操,史书便记载他为首功。与之相反,马良是本地土著,祖籍南郡宜城,地方保护主意色彩浓厚,是不大希望曹军入境,以替代刘表家族的统治的。

所以马良才会在刘琦掌权后颇受亲睐,并被赋予与益州军交涉的重任;而傅巽则投闲置散(其实刘表时代他就未能得到重用),并暗中与蔡瑁、蒯越等人勾通,此番即受命来劝说马良也。

傅巽说你要是真的从了刘琦之命,去接益州军来江陵,恐怕过不了多久,咱们就全都得死,一个都活不下去啊。马季长闻弦歌而识雅意,摆一摆手,阻止傅巽继续说下去:“公悌,人各有志,何必相强?若不与益州相合,即以我等之力,难保江陵,必没于曹贼之手,刘氏亦恐殄灭。你我生死,何足道哉?”

傅巽冷笑道:“益州军不入,则刘氏或存,益州军入,是必亡也——季长所见,何其短浅!”

马良皱眉问道:“何出此语?”

傅巽心说行,你这就算是上钩了,于是详加分析:“与益州相合,乃公子之意,非刘将军之意也……”公子就是指的刘琦,傅巽这票人压根儿就不承认刘琦是刘表的合法继承人,故此不肯称其为“主公”,而仍称为“公子”;刘将军则是指的刘磐——“若彼等入于江陵,刘将军必来相争,则兄弟阋于墙。恐不待王师之来。江陵必化血域!季长即不计个人生死。独不悯城内生民乎?”

马良闻言默然——刘琦和刘磐当日合谋架空了刘表,外联孙权、刘备,以御曹操,可是等到曹军一退,二人便生嫌隙,明争暗斗,无日止息,这些事儿他马季长当然全都瞧在眼里。如今刘磐才刚领兵出城。刘琦就放宽条件,答应益州军入境,他真是为了抵御曹兵吗?还是想趁机收拾刘磐?

就听傅巽又说:“魏公赍王命而西,原无意于我荆州,前使诸葛亮来吊先主,亦申和好之情。实益州欲移祸于我,乃使关羽出于巫峡,魏公不得已,方使李、于二将来伐。巽前进言公子,吾辈皆汉臣也。岂可久拒王命?当请赦先主之过,赍八郡图籍以入于朝。则族属可全,荆襄得安,惜乎公子不之听也。今若联益州以拒王师,其祸先起萧墙,其罪天所不赦!何如奉二公子为主,求赦于朝廷,则宗嗣可全,先主于地下亦可得安矣!

“再者,前是宏辅使荆,某与相交,得闻一语,云:‘前门拒虎,后门进狼。’此亦今日之征也——关羽本欲取我荆州之地,则见鹬蚌相争,必图渔人之利。待其跨有荆益,其益州悬远,魏公与之战,必先交锋于我荆州,是以荆襄为益州之门户,以我辈为彼之刀矛也——季长乃欲乡梓再历兵燹,百姓填于沟壑耶?!”

说到这里,突然又一转折:“是宏辅亦尝云,江陵有贾柑者,所藏经寒暑而不溃,出之烨然,玉质金色,市价十倍,人争鬻之。乃贸其一,剖之如有烟扑口鼻,视其中,干若败絮。怪而问之,贾者笑云:‘世之为欺者不寡,岂独我也夫?今佩虎符、坐皋比者,洸洸乎干城之具,果能授孙吴之略耶?峨大冠、拖长绅者,昂昂乎庙堂之器,果能建伊皋之业耶?是皆金玉其外,而败絮其中也哉!’

“吾观公子亦若是也,徒有先主之容,而无先主之能。昔囚其父以御王师,周瑜谋也,不过为人所用;王师既退,乃当归政先主,复上书求赦,而反自专其政;用刘将军而不能信,忌刘将军而不能去,乃至今日。似此岂安州郡之主耶?以之统众,荆襄必乱,刘氏必亡——季长以为忠之,其实害之也!”

当年是勋出使襄阳,跟傅巽交好,相互间恳谈过很多次,颇为投契。他一肚子后世的文章典故,文章可以抄袭出来蒙人,典故就不好随便往外掏啦,只是上辈子用惯的四字成语,还总会时不时地不过脑子便冲出口来,难免听得对方茫然不知所以。比方说这“前门拒虎,后门进狼”,出处是明朝李贽的《史评纲要》;再比如说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出处是明朝刘基的《卖柑者言》——你这会儿随口取用,听众必定迷糊啊。

“前门拒虎,后门进狼”还好说,意思比较容易明白,“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那就非得有讲不可了。傅巽一追问,是勋没有办法,只好大致背诵一遍《卖柑者言》,当是新编寓言——好在这“今佩虎符、坐皋比者,洸洸乎干城之具,果能授孙吴之略耶?峨大冠、拖长绅者,昂昂乎庙堂之器,果能建伊皋之业耶”的状况,非独元末如此,用来比拟汉末,那也是颇为允当的。

傅巽是个好学宝宝,听到这些崭新的词汇、寓言,难免心花怒放,赶紧就给记了下来,此时正好挑几段出来夹入自家的说词当中——是勋名满天下,借他的嘴来说话,分量又比自己空口白牙要重得多了。

说完这些,他一伸手扯住马良的袖子:“此蒯公之意也,季长独不念昔日荐举之恩乎?”

马良最初是由蒯越推荐给刘表的,派他出使江东,去游说孙权联兵相助。马良完满地达成了使命,然而回到襄阳没多久,周瑜便设计挑动刘琦、刘磐,架空刘表,还把蒯越、蔡瑁给幽禁了起来。此后马良便跟着刘琦啦,还曾经奉命前往曹营,假装蒯越的使者,去给曹操递过诈降书。

傅巽先是晓之以理,接着又动之以情:“今蒯公为囚,若非季长资供,几乎饿毙。人而不报其恩,可乎?”

这其实是谎话。确实刘琦幽禁了蔡、蒯二人之后,并不怎么在意对他们的供养,二人生计颇为窘迫,马良为此不止一次地在禀报过刘琦之后,派人给恩主蒯越馈送过饮食、钱绢。但要因此说没有马良的接济,蒯越就可能饿死,那却属于信口开河了——真要被圈得几乎活不下去的人,还有能力暗中与外界勾连相通吗?

傅巽苦口婆心地相劝,马良最终只得长叹一声:“然吾既奉主命,必当遵行,若应而不从,无信之人何以立世?”

傅巽说:“我非阻季长也,但请季长熟虑其中利弊。卿可往秭归去,唯请缓行,勿疾也。”说着伸手一摆,从后面匆匆跑过来三个人,躬身施礼——“此去艰险,吾有家将,弓马娴熟,可为卿护。”我派三个保镖给你吧。

马良心说你当我傻的啊?说什么保镖,这分明是派来监视我,不准我急速前往秭归,而要我拖拖拉拉,一步三摇的眼线。不过傅巽前面那番话,确实说得他挺矛盾,而且他猜度傅巽之意,恐怕党同刘琮之人不久后就打算动手,自己一介文士,还真是拦他们不住……罢了罢了,为乡党计,暂时抽身事外便是,且等一切尘埃落定了,再考虑自家的阵营归属吧。

其实这时候江陵城守兵马,大多数全都掌握在文聘手中,若非求稳,他们立刻就能动手驱逐刘琦,并且随便找几个人缀着马良,出城后于僻静处一刀两断,也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是蒯越说啦,“马氏五常,白眉最良,此荆州之宝,若即折损,是害国也。”所以才派傅巽先来劝说,要是马良肯缓上一步呢,政变后也还有相处的余地。

马良就此离开了江陵城,看似行色匆匆,其实才出城门,就逐渐地放慢了行进的速度。刘琦不知就里,还在苦苦等候益州军从西面顺江开过来应援呢,结果两日后的晚间,他正在寝室安卧,突然从人来报:“州署火起!”

江陵城内原本并没有州署,而只有郡署,但是刘琦等人奉着刘表迁居到此处以后,明知道短时间内别想再回去襄阳啦,于是候曹军一退,便即大兴土木,新建了一座宏伟的州署出来——刘琦跟他老爹刘表很象,一是礼贤下士,二是并无远志,三就是喜欢排场,所以不顾物资紧缺,先要把州署盖得象个样子。

听说署内火起,刘琦大惊,急忙披衣出看,但见火光之中,墙外露出无数人头来,个个戴盔着甲,手持利刃。刘琦也不傻,当即便明白了:“此非失火,而是军变!”急忙高叫:“速唤文将军来!”

手下有明白人告诉他:“此即文将军之卒也。”刘琦惊得面如土色,急忙召聚随从,连外衣都来不及穿,便从后门潜出,一路奔逃出江陵城去了……

本来按照蔡瑁的意思,干脆把刘琦一刀砍了最为稳便,但是蒯越不同意:“琦虽悖逆,终为先主血胤,岂忍相害?逐之可也。”文聘也不打算杀刘琦:“吾等所谋,为荆州得安,若即害主,天下人将何以目之?”以那家伙的软弱性格,必然不肯死守州署,所以啊,赶走他算了。

随即文聘便放出蔡瑁、蒯越,控制住了江陵全城。蒯越急匆匆下令,一是派傅巽快马去追赶马良,以新刺史刘琮之命,要他协助黄忠,阻止益州军入境;二是遣赵俨奉着荆州图籍北上,去献给李典;三是即刻切断王威和刘磐两军的粮秣供给……(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长坂坡前

刘磐率领一万多兵马,离开江陵,北上以拒李典。两日后逼近当阳,但见荆山巍峨,余脉悠长,道路险狭,旁多沼泽——虽当冬日,尚未冻严,亦难行人也。刘磐长年驻守江陵,向东协助黄祖以御孙氏,向南监视江南四郡,对江陵以北的地形地势还真不算很熟悉,当即扬鞭问其小校:“此地何名也?”

小校回禀道:“是为当阳长坂。”

有那读书较多的参谋插话:“当阳长坂,或名当阳坂。古之云梦较今为广,北端即在此处,今水虽退,泥沼尚存,不便大军行进。”

刘磐说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加快速度,赶紧冲到当阳城下去。要是李典未到,干脆先拿下当阳城,方便防御;若其已至,我等便背靠荆山下寨,与之周旋。然而话音才落,令未传下,突然四面鼓响,随即伏兵四出!

原来李典抛大军于后,亲率三千精锐急进,提前一天就已然进了当阳县城啦,随即便用诸葛亮之谋,在长坂设下埋伏,奇袭刘磐。刘磐所部仓促遇敌,不禁乱作一团,兵力虽雄,却被限制在片片沼泽之间,难以快速展开。李典当先冲阵,直取刘磐,刘磐策马相迎,战不三合,一则力气不及,二则士卒多溃,无奈之下,只得拨转马头,落荒而逃。

等退出七八里地,收束败卒,十停里竟然折了一停还多。刘磐一见士气蹉跌,恐难再战,于是下令退回江陵。凭坚而守。可是还没赶到江陵城下。就有消息传来。文聘竟然发动兵变,放逐刘琦,改立刘琮为荆州之主了!

噩耗哄传之下,大军一夕四散,刘磐身边只剩下了两百多人。他本打算绕过江陵,逃去江南,途中却为小校所杀,将首级献给了刘琮。

另一路荆州军由大将王威统领。往赴江南去挡于禁,情况也与此类似。不过两军才刚对峙,尚未接触,后方兵变的消息就传到了,王威军散而逃,被曹军追上,扯下马来,做了俘虏。

于是李典、诸葛亮便联袂进入江陵城,拜见刘琮。随即李典接管了江陵城防,命文聘率军南渡。去安抚南郡的江南地区,诸葛亮则继续南下。以招降江南四郡。

至于刘琦究竟跑哪儿去了?竟然无人在意……

曹操安居雒阳,一方面继续召聚人马,整备粮秣,一方面等待荆州方向的消息,直到李典接到赵俨所献上的图籍,立刻再请赵俨快马送至雒阳,曹操这才捻须大喜:“荆州定矣!”就此放心地离开雒阳,西进关中。

再说江陵易主的消息传到巫峡,关羽、甘宁尽皆大惊,众将都打算撤了,但是甘宁坚决不允,说:“吾等奉主公之命,东进以挠曹氏之侧,今未接战即退,是违令也。管他前为曹军,还是荆州军,都可顺江杀去,以全主命!”

关羽也说:“吾等若退,曹军乃可专心向西,主公欲取关中,难矣哉!卿等欲退则退,吾与兴霸向前,即多斩敌一人,亦为主公分忧也!”

众将心说这不扯呢嘛,你是主将,甘宁是副将,你们不肯撤兵,我们哪儿敢自己走啊?不要脑袋啦?只得依从。于是关羽调取船只,奖率三军,便直向秭归杀来。

当道却被黄忠拦住。这时候傅巽已然抵达秭归,宣以刘琮之令,黄忠就问啦:“主公何在?”傅巽笑着答道:“见在江陵城中,下令者即是。”黄忠说我不是问的刘琮,我是问的刘琦:“得非害之乎?”傅巽摆摆手:“是皆为先主血胤,岂忍害之?逐之而已。今赵伯然(赵俨)已奉图籍北上,荆州复归于汉,汉升独欲为刘琦效死,以汉贼之名而终者耶?”

“汉贼”大帽子扣将上来,黄忠肩膀窄,还真不敢扛。他本就是个纯粹的武夫,只知道听命于上级,而没有自身什么政治理念和阵营判断,那么既然江陵换了主子了,并且同样是刘碑子,那好吧,我从了便是。

于是傅巽、马良便辅佐着黄忠,坚固城防,以御益州军。关羽一见对方严阵以待,知道这仗赢面不大,便叫唤敌将阵前答话。黄忠驰马而出,关羽一瞧,嘿,认识啊。

想当年曹操攻打荆州,关羽奉刘备之命来援,跟荆州大部分将校都是打过照面的,不过此人向来骄傲,懒得多跟他人交往而已,惯常冷面相对。所以他认识黄忠,但至于黄忠本领如何,何字何乡,那就彻底地不了解啦。

瞧着这黄忠一张老实面孔,甚至有些木讷,关羽不禁把嘴一撇,大声喝道:“今奉吾主之命,来援江陵,汝何故陈兵相阻?”黄忠就马上一抱拳:“关将军容禀,今江陵易主,以归朝廷,无须救援,请将军即返益州,以谢刘使君。”关羽冷笑一声:“何言朝廷?曹操挟主擅权,实汉贼也!汝今党从,亦欲为贼乎?!”

黄忠心说今儿一天我都连听到两回“汉贼”啦,忠何幸也,竟然有如此大帽频繁扣下……比起曹操、刘备来,我就是个小人物啊,这么大帽子我可当不起啊!他实在没有舌辩之才,干脆也不理关羽的话,只说:“请将军退去,若欲东往,则忠职守所在,不得不相阻也。”

关羽说那不如这样吧——“荆益二州,本为亲友,吾奉主命,必要东行,然亦不欲害友也。今可使军士后退,你我即阵前一决雌雄,汝若胜,吾便退,汝若败绩,便请放开通路。”

黄忠心说你是搞笑吧?战争乃国家大事,岂是靠武将单挑就能决定胜负的?正待拒绝,就见关羽一摆手,益州军已经开始整列后退了。他心中一动,暗道听闻关云长乃刘备麾下上将,益州军中勇不过此人,难得今日有机会与他较量一场,不如顺水推舟,我应了吧——反正跟从刘琮也是形势所迫,要是真打不过关羽,我放他们过去也有话说。

于是亦命部下后退,自己便挺槊来战关羽。二将各逞豪雄,马打盘旋,顷刻间便连交了三五个回合,各自心中敬佩。不过杀到十个回合上下,黄忠多少有点儿吃不住劲儿了——倒不是他武艺不如关羽(或许差那么一点儿,也就95跟99的区别),而是马力不足。

一方面关羽是河东人,北方人本惯骑马,黄忠久在荆州,马术差了不止一筹;二则关羽身高体重,普通战马驮之不起,目下所骑的乃是昔日马超南投刘备,带来的一匹凉州良骥,关羽瞧着眼热,马超就送给他了,而黄忠的坐骑不过是普通战马而已。所以马不给力,马上武将的本领就未免要打折扣,多走几个回合,两人的差距便越拉越大。

这要是真的武艺不及,黄忠也就认了,因为坐骑的原因落在下风,他却实在难以释怀。于是再交一个回合,他勒停战马,朝关羽一招手:“关将军好马也!”关羽一听什么?你不夸我的武艺倒夸我的马?这是在嘲讽我占你便宜啊。关云长本是个骄傲之人,当即表态:“可敢与某步战乎?”

黄忠拱手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于是二将拋去长槊,跳下马来,各自拔刀来斗。可是这回却轮到黄忠大占上风了——黄忠所使环首刀,比一般的刀要长出一大截去,足有五尺二寸(在一米二以上),纯用精铁打就,锋锐无比,而关羽的刀却是普通大路货。

在原本历史上,南朝陶弘景作《古今刀剑录》,曾经记载道:“黄忠,汉先主定南郡得一刀,赤如血,于汉中击夏侯军,一日之中,手刃百数。”以那时候的铸铁技术,一柄刀可以砍杀一百多人而不废,确实算是神兵利器了。是不是目下黄忠使的这把刀,这不好说,但黄忠精于刀术,且因此到处搜集好刀,却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关羽逐渐地便落在了下风。远处甘宁瞧见,心中不忿,于是暗中擎弓在手,突发一箭,正中黄忠肩窝。黄忠“哎呀”一声,掉头便跑。关羽也不追赶,却返回己阵来责甘宁。甘宁朝他瞪眼:“主公所托,国家之事,将军以为儿戏乎?今若败于此老革之手,难道便真退去么?!”

关羽无话可应,只得勒兵后退,安歇一晚,翌日又来攻打黄忠之阵。黄忠再不肯出战,只是凭藉秭归县城与城外新筑的三座堡寨,以及江上水寨固守,关羽、甘宁水陆并进,连攻五日,亦不能克。

这边关羽打不下秭归城来,那边程普、黄盖等率军穿越山间狭道,为曹将高览阻遏于泾县,同样也无法突破。夏侯惇乃率领大军长驱直入,先后攻克故鄣、乌程等县,绕至太湖以南,与海上的魏延遥相呼应,基本上切断了吴、会之间的联系。孙权坐困愁城,一方面调兵抵御,一方面连着派遣使臣去曹营中求和。夏侯惇提条件出来,正是是勋所授“南人归南,北人归北”八字真言。

孙权心说这是个要命的圈套啊,我老爹留下来的大多是淮泗人士,哥哥留下来的大多是江北的庐江、九江之人,我上台以后就想收拢吴、会士人之心,可是尚未见到足够的成效,手下可信的南人就不多啊。北人要是全都走了,那些南人还能再听我的吗?剩我一光杆司令,就算得保首级,那又有什么意思?

正自彷徨,突然门上来报:“周将军幼平来也!”(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难为田横

周泰那就是不死小强,他顽强的生命力几乎非人类所有。想当初在宣城救护孙权,对战山贼,身被十二创,甚至多创见骨,偏偏就是不死;其后转战江南各地,往往奋勇先登,搞得满身是疤,换了别的将领,估计都死三回了(换了是勋等文士,死十回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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