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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魏文魁-第2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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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军主力大多来自于中原地区,战马数量不少,尤其自是勋吞并南匈奴呼厨泉部、招安鲜卑拓拔等部,进而曹德守牧朔州、曹操平定幽州以后,更有相当数量的北地良马陆续贡入或者贩入,使得曹军的用马比率成为中国之冠——就连凉州的吕布、韩遂都比不上。此番南征,因为水土不服之故,战马死伤率非常之高,高到连曹操一想起来都会嘬牙花子心疼,但剩下的数量仍然不是江东军所可以比拟的。

江东根本就不产马,倒是驴、骡的数量不少,江东军中的战马能够让五百人以上将领人手一匹,那就已经顶天啦。曹家则不同,即便战马大批死亡,即便再抛除质量中等以下只能备拉车和驮运的那一部分——就这一部分,运到江东也能被当成宝贝——仍可选出近两千的良马。曹操即以这些良马组建了今天的突袭部队,无论速度还是冲击力,都是江东军难以望其项背,甚至都很难想象的。

在曹操看来,只要能够诱使江东军阵向北方移动,在阵列和本营之间留下一道空隙来,两支骑兵便可顺利楔入,就算一时间难以摧垮敌方本营,周瑜反应得快,及时回援,但隔断了江东军登舟之路,敌方士气亦必大落。本军趁势而进,那是必胜无疑啊!

但破周瑜,西陵亦可一鼓而下,就此沿江筑垒,封堵南军,就算自己没能拿下整个荆州就被迫收兵,那这一趟也不算白来了。假以时日,刘表、孙权必将俯首称臣,天下乃可定矣!(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江船上陆

曹操派曹休、张合率领骑兵左右杀出,直取江东军之后,预先也曾反复叮咛二将:“卿等任重,要在断其首尾,勿贪功也。”你们的主要作用就是切断江东军与其本营之间的联系,可千万别妄图一举拿下敌营——那不现实啊。

诚然,江东兵少,周瑜若想在两军阵前击败或起码击退曹操,必然将主力全都调派上来,营中不会留多少兵马,你们真要想拿,应该是拿得下的。但问题是敌营背靠大江,大小战船在江面上游弋,哪怕船上只有必须的水手,那也肯定都配给了武器啊。一见本营遭袭,战船必然靠近了放箭遮护,到时候他们射得着你们,你们射不中他们——一则是马弓比步弓射程近,二则战船船舷高出平地,居高临下,莫能御之——必受重挫啊。断后之军倘若遇挫,整个计划全都要泡汤。

所以曹操反复告诫,说你们顶多挑开鹿砦,破其辕门即可,要是行有余力,不防也放两把火,以报周瑜昔日江陵城下烧我之仇。但是千万可别深入敌营,不要进入敌船的射程之内。

曹休、张合,那也都是曹营名将,既深通进退之道,又不敢违反曹操的军令,二将皆长于骑兵,两支部队楔入的角度和位置都非常准确,只一眨眼的功夫,便顺利地冲至江东营寨之前。二将会面,抬眼朝前线一望,就见江东军后阵有转向来救之意——不过等着正经转过身来,重新列好阵势,再冲回营门口。怎么也够我等挑开鹿砦。冲破辕门啦。

再望向营垒方向。果然冲过来好几队敌兵,当下二将一挥长槊,部下各自抽弓搭箭,一轮箭羽过去,当场射翻十数名江东步卒,余皆跑散——嗯,周瑜在本营果然没留多少人。

张合为人比较谨慎,当下朝曹休抱拳道:“某率部袭敌后阵。加以拖延,文烈将军可蹈踏其营,然切切勿深入也。”曹休微微一笑:“休焉敢有违丞相之将令乎?”

两人商量好了,张合率军前去袭扰江东后阵的程普所部,尽量拖延对方重组阵列,还救本营的时间,攻打敌营的重任,那就都交给曹休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把最大的功劳让给了曹休,没办法。人家才是曹操心腹、同族爱将,自己若想长留曹营。必须得懂得谦逊退让。

张合打马去了,曹休转过头来便猛攻敌营。要说周瑜这本营修建得颇为牢固,外挖浅壕,引入长江之水,壕后还有土垒、木栅,曹休所部都是骑兵,不下马根本没法破垒,可是下了马呢,万一把敌人逼急了猛冲出来,又未免减弱了己方原本的长处。所以曹休也不越壕,也不破垒,指挥骑兵就全奔了辕门而来。

古代车战时代,往往围车为营,中间两车立起,车辕向天,合成一门,故名“辕门”。当然这年月已经不兴车战了,而且江东军多以船只运输粮秣,也没多少拉货的大车,辕门仅取其名而已,是临时用未刨光的树干搭建起来的。为了便于出入,辕门前的壕沟并未合龙,正好冲突。

当下十多柄马槊一起用力,即将辕门撞开,曹军就待一拥而进。曹休关照了,不可深入,左右散开,驱散垒后之敌,同时部分兵点燃火把,去烧江东最外层的营帐——现在可没有南风,仍然是北风肆虐,正好烧烧你们!

才刚分派得定,突然有部曲惊呼一声:“将军且看!”曹休抬眼望江东营中一瞧,“啊呦”,不禁是大惊失色啊!

只见帆樯如云,几乎是近在眼前——曹休当场就愣住了,心说难道南人把战船都给扯到陆地上来了吗?瞧这距离,船只不在江上,而在营内啊!

其实船只怎可上岸?上了岸还剩多少战斗力?只能当高橹使用吧,而周瑜临时搭建一些高橹,不比拽船要容易?那是周公瑾预先耍了一个心眼儿,即在营中挖掘深壕,连通长江,把个陆寨给改造成了水寨,江上的战船随时可以驶近辕门。他本来的用意,万一出战不利,那便退守营垒,有战船的遮护,曹军根本打不进来。

如今江东阵中并不仅仅都是孙家兵马,还有文聘、黄忠所率的部分荆州军,独立作战的倾向非常严重,周瑜基本上调派不动。此番与曹操决战,那二位就说啦,敌众我寡,出战难保取胜,何如深沟高垒,逼其自退呢?周瑜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倘若告诉他们吴会示警,吴侯召我回去,所以我才急着要跟曹操决战,谁知道这些荆州人会怎么反应?说不定直接拉着人马就前往西陵,甚至退回江陵去啦。所以他只能反复恳请二位将军,给我一半兵马去跟曹操决战,你们若是不愿出战,那就率领余部登船,为我守营好了。

文聘、黄忠,是并没有多大战意的,但也并非怯懦之将,或者三心二意的小人,二将听令守在船上,遥观战局,一瞧见曹营骑兵趁隙来取大营,急忙催动战船,便驶入壕中,直迫辕门。随即是漫天的箭羽,如雨点般便洒将下来。

曹休所部猝不及防,惨呼声中,十骑中倒有四骑翻倒,当即乱成一团——“虎豹骑”再如何精锐,在缺乏足够速度的前提下,箭雨之前,那也跟普通部队一样,都只是靶子而已。曹文烈是惊得肝胆俱碎啊,一马当先就逃出了辕门……

荆州的水军登高而射,距离极远,准头虽然不足,亦可以数量来做补偿——不但一鼓作气放倒了不少“虎豹骑”,甚至箭矢最远处都摸到了张合所部的屁股。张儁乂还正在琢磨着该怎么骚扰和阻止程普所部还救本营呢,队列尾部数卒中箭摔倒,呼声传来,转头一望,大脑也当场宕机……

距离遥远,曹操还望不大见其间情况,江东阵中周瑜可瞧得一清二楚,心说正好,后路无虞,那不趁势急冲直前,要更待何时啊!手中旗帜一挥,江东军满山遍野地掩杀过去,同时周瑜还派人快马去通知西陵城中的黄祖,说曹军败了,府君此刻出城夹击,必奏奇功!

曹操还以为大局将定呢,才刚爬下礟车,去询问刚逃回来的乐进:“文谦若何?”乐进抖抖胳膊:“无恙耳。”肩膀上是中了一箭,但入肉不深,也就皮肉小伤而已,我只是趁这个机会完成丞相您的嘱托,假装战败罢了。曹操不禁大笑:“此战,当以文谦为第一功也!”

可是随即前方就有败报传来,说南军紧追不舍,夏侯惇所部无法收束,竟然从诈败瞬间转变成了真败。曹操不禁皱眉:“文烈、儁乂何处?”那俩货究竟干啥去了?曹洪正好从前线跑回来,说丞相您先别研究啦,敌军即将杀到面前,还是赶紧上马跑吧,回去守住本营乃第一要务!

曹操没有办法,只得翻身上马,然后关照曹洪:“速往相助子孝!”我估计黄祖也会趁机杀出西陵城来,你必须配合曹仁把大营给守住喽!

这一场大战,曹军功败垂成,狼狈败逃回营,兵卒十停里又折了三停,除去曹休、张合带伤逃归,基本上把骑兵全都给扔了以外,主要遭受重创的就是前锋夏侯惇所部。战将亦有多人阵亡,包括偏将军徐翕。

这位徐翕本是曹操的兖州故将,后来党同陈宫等作乱,战败后逃至青州,曾受袁谭唆使,欲图劫持赴京途中的郑玄。是勋临阵说降徐翕,许了他一个二千石的职位,曹操不便食言,即任其为山阳太守。可是徐翕作战尚可,理民无能,在任三年是弹劾不断,最后他自己就缩了,哀求曹操,我不当地方官啦,还是继续从军吧——今朝即殁于是役。

倘若江陵城内的黄祖所部江夏兵可以完美地配合上周瑜的脚步,形成夹击之势的话,估计曹仁、曹洪未必能够守住大营,在前方溃败、士气低落、卒伍散乱的情况下,曹军非大败亏输不可。问题黄祖本来就没打算好好配合周瑜,所以出城晚了一步,等来到曹营前一瞧,刁斗森严,严阵以待,明知不付出重大代价难以取胜,干脆,拨转马头,便即返回城内。周瑜事后得知,不禁顿足而叹,甚至忍不住口出恶言:“黄祖真豚耳!”那货就是只猪,还是只毫无战斗力的小猪!

再说曹操退返本营,计点伤亡,也不由得长叹,心说难道周瑜就是我的克星吗?这小家伙可太鬼啦,竟然能够想到在营中掘壕,把陆寨给修成水寨——这身为北人的我等哪儿能够料得到啊!如今兵卒伤损暂且不论,士气已极低落,别说攻克江陵城了,就连战退周瑜都已毫无希望——得了,收拾收拾,咱们准备退兵吧。

那边周公瑾纵然战胜,也并不见得有多欣悦——曹军虽败,却并没有伤筋动骨。返回营中,步骘近前恭贺,同时提醒周瑜,说您也已经战败曹军啦,咱这就可以撤兵返回江东去了吗?

周瑜说还不成,曹操还没有正式撤兵,不过我估计他也熬不了几天啦,子山你且再等个两三日,等曹操一走,咱就回家。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翌日清晨,突然又有使者从江东而来,催促班师,并且言辞相当激烈。周瑜好言相劝,说请您再多等几天啊,孰料使者自行去游说各营,程普、韩当、黄盖等老将不等周瑜下令,竟然率先弃营登船去也。

周公瑾闻讯,不禁大叫一声,口中吐出血来,朝后便倒……(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蜮蚓岂龙

是勋反复骚扰吴会,孙权暴怒之下,听从属吏的建议,派了阚泽前赴如皋岛,去向是勋下战书,那意思——有本事你便登岸来战,只在海上游弋,何其的卑劣乃尔!

是勋见信,不禁莞尔,心说孙仲谋果然是无有御我之策啊,就只好在口头上抖威风了。他略一沉吟,即提起笔来回复,先抄了原本历史上曹操的原话,说:“近者奉辞伐罪,旌麾南指。今治水军十万众,方与将军会猎于吴……”

不过原文是“水军八十万众”,吹牛吹得没边儿了,他是宏辅可是个实诚人,仅仅把手头兵力夸张了二十倍而已,没敢多说。

其后又赋诗一首,以激孙权。这首新诗的原型乃金代海陵王完颜亮伐宋时所作的《南征至维扬望江左》,诗云:“万里车书一混同,江南岂有别疆封?提兵百万西湖上,立马吴山第一峰!”亮虽鞑虏,但汉化程度非常高,诗词文章莫不拿手,以所传此诗为最佳——虽然不乏自矜叫嚣之意,尤其对照他后来采石大败,那就更加可笑。

是勋将其诗改作五言,并且添上几句,提笔写道:

“秦王扫六合,车书一混同。亚夫平吴楚,江南无别封。斩浪东海上,樯橹如连峰。横来小者侯,蜮蚓岂化龙?”

“横来小者侯”,语出光武帝与隗嚣诏,说:“若束手自诣,父子相见,保无他也。高皇帝云:‘横来,大者王。小者侯。若遂欲为黥布者。亦自任也。’”昔年高祖曾说。若田横肯来归附,大者可以封王,小者可以封侯,倘欲仿效黥布自立,那后果就自己承担吧。光武将此言以赠隗嚣,如今是勋再抄来以赠孙权。

结句所言“蜮蚓”,也就是后世俗谓的蚯蚓,是勋说你丫就一小虫子。不肯归降朝廷,难道还想着飞腾化龙吗?世间哪会有如此可笑之事?

孙权接信,怒填胸膺,三两下就给撕得粉碎。随即他便要亲自上阵,召长江水师出江口入海,直取如皋岛——我江船对你海船,并无胜算,何如直接载兵去攻你的大本营呢?众将吏匆忙劝阻,好不容易才让孙权消了气。于是孙权就问啦:“公瑾何日得归?必要催破是勋,获其首级。方舒吾心头之恨也!”

张昭说周瑜在荆州正打得开心哪,我估计他未必肯奉诏而归。起码也得多拖上十天半个月的——“前使严曼才、步子山往召,然皆下吏也,恐未能动公瑾,所谓‘将在外而君命有所不受’也。当遣重臣继往,若公瑾不奉诏,可使程德谋、黄公覆等先归。”

孙权点一点头,就问:“张公可愿往乎?”张昭说我不能去,我在军中并无威望,不但拉不动周瑜,并且也拉不动程普、黄盖——“扶义将军可当此任。”

所谓“扶义将军”,就是指的吴郡太守朱治朱君理,他本孙坚故吏,历仕三朝,资格老、威望高,比张昭、张纮这种第二代方才投效的士人更适合压服周瑜。况且朱治非止文吏也,也领过兵,打过仗,在军中有一定的威名——要不然孙权也不会自拜他扶义将军号啦。

就这么着,江东的第三位使节又上路了,正好赶上周瑜在江夏大破曹军。朱治劝周瑜赶紧退兵——吴会如今的形势非常糟糕啊,咱可耽误不起,周瑜一再推说多等几日,且待曹操先退。朱君理一瞧说不通,干脆,绕开周瑜,直接去找了程普、韩当、黄盖等人——那些也都是老资格的孙坚旧臣,本来就不大乐意屈居周瑜这小年轻之下,如今得朱治一劝,好,他不奉诏咱奉诏,这就上船回家去吧。

周瑜闻讯,“噗”的一口血就喷出来了,仰天便倒。众将匆忙扶住,见周瑜已然人事不醒,无奈之下,只得把他也抬上船去,跟着朱治他们撤离了江夏。消息报来,倒惊得正在收拾行李的曹操一愣——啥,周瑜撤兵了?焉有是理!其中莫非有诈乎?再探,再探!

消息也报至西陵城内,黄祖当场就慌了,赶紧派人前去追赶,询问退兵缘由,同时要求文聘、黄忠率军向自己靠近。可是东去的船只到了也没能追上江东军,南下的使节劝不服文、黄,二人直接率兵就撤回了江陵。

曹操深怕周瑜施诈,也不敢追击,仍然按照原计划就要撤返中原。黄射匆匆前来拜见,说不妨再做最后一把努力,臣再写信去劝说家父归降吧——不管周瑜是真退是假退,如今西陵已成孤城,或许有机会不战而胜呢。曹操斜眼瞟着黄射,沉吟良久,突然点一点头:“卿可自往西陵,以说卿父。”

黄射连声拜谢,高高兴兴地就出去了。刘放在旁边问:“黄公礼此去,可得归耶?”他还会回来吗?不会父子相见之后,直接就缩在西陵城里,从此助纣为虐吧?黄射在我军中,那是要挟黄祖的好人质啊,怎能遽然放归呢?

曹操微微而笑:“既用人,安有疑耶?”表面上表现自己的大度,用人不疑,其实内心却想:黄射要能说动黄祖归降最好,若敢背反,我就有机会将来父子并戮,把他这一族都杀个干干净净啦。话说这些时日黄祖党同周瑜,搞得曹操很恶心,不禁便油然而生了杀意。

再说黄射亲自来至西陵,劝说黄祖,黄祖说曹操不是才刚战败,眼瞧着就要退兵吗?而且他还把你给送回到了我的身边,那我还投降个屁啊。黄射摇头道:“若王师胜,即父亲欲降,亦恐再难得镇江夏也;今王师败绩,父乃归之,丞相必喜,我家乃可光大。”现在投降,那是雪中送炭,最好的机会,现在要是不降。等曹操返回中原。重整兵马。再伐荆州,咱们父子就都只有死路一条啦。您真以为丞相举中原之重兵来,拿不下这荒远的荆州吗?

反复劝说,黄祖终于心动,于是就把江夏太守的印绶交给黄射,让他返回曹营去献给曹操。曹操果然大喜,大大夸奖了黄射一番,并说:“公礼乃可赍印绶归之卿父。但允我二事,即上奏朝廷,使卿家续镇江夏也。”第一件事,要黄祖公开写信去跟刘表断绝关系,第二件事,要黄祖派船把一支曹兵送过长江,前往江南驻扎。

既然已经答应投降了,那黄祖自然无所不允,当日即迁部将苏飞率领船只前去接应。曹操乃派于禁率三千兵马南渡,屯扎在长江南岸的沙羡——我虽然没能打下西陵。但是收取了整个江夏,那就必须得把江夏的江南地区给控制住。如此才能顺利切断刘表和孙权的联系。

随即曹军即奏凯而返中原。

再说江东船队东还,到彭蠡泽附近遭遇了鲁肃的水师,双方恶战一场,因为江东军人心思归,不欲苦战,鲁子敬虽然没能拦住他们,倒也稍稍地占了一些便宜。舟至丹扬境内,周瑜终于清醒了过来,得知昏迷后的情景,不禁喟然而叹:“吾不能破曹也,岂天意乎?!”索了琴来,即于病榻上弹奏一曲,其调凄越,闻者无不垂泣。

船行至春谷附近,突然有人来报:“定武中郎将于岸上求见将军。”周瑜心说他来干嘛?可是身体正虚,头脑也有些昏沉,无暇深思,即命座舰拢岸,自己一袭儒衫,登岸来见。

就见一将身高八尺,相貌魁梧,匆匆而前,一把就抓住了周瑜的双手:“公瑾,此行荆州,颇辛苦否?”

这位定武中郎将名叫孙暠,乃孙坚之弟孙静的长子,在东吴宗室中是个被边缘化的人物。不过那也不怪旁人,而怪他自己:且说当日孙策遇刺身亡,灵柩送返老家富春,时孙暠率兵屯扎在乌程,,一时就起了歹意,欲图整军前往会稽去劫持孙权,抢夺家族之长的位置。虽然最终因为虞翻的劝说,以及会稽全郡都持不合作态度,孙暠并没有真的发动叛乱,但孙权继位之后,必然就把他给晾起来啦——使其率部曲守江,赶离了江东中枢。孙静次子孙瑜、三子孙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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