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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魏文魁-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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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俘虏,是被绑起来了。就不知道眼前这位就容貌而言或许可以和包惜弱媲美的妇人,是不是心肠也很软,也跟包惜弱似的见天儿救护小猫小狗小兔子,故而也肯放自己离开呢?

是勋觉得有门儿,正好趁他老公醉卧,装装可怜,骗这妇人把自己给放了吧。他本有演戏的天赋,于是挤挤眼睛,哭丧着脸道:“尊夫若将我献于袁氏,恐怕难逃一死,夫人哪,救人一命,胜造……”突然想到这年月佛教还不流行,只好改口——“救人一命,乃积德善行也,还请夫人宽放于我。”

那妇人却不肯答允,只说:“妾身如何敢背了丈夫,宽放于你?”转过身去便要走。是勋急了,高声叫道:“且慢!……请教尊家姓氏?”

妇人转身瞟了他一眼:“夫家姓秦。”“原来是秦夫人,”是勋咬牙忍着痛,哀告道:“便不肯宽放某时,还请夫人帮忙包扎了伤口,免我血尽而亡。”

秦夫人为难地皱了一下眉头:“这……妾身不会包扎伤口……”是勋心说这你就要比包惜弱差得远了——“既如此,还请夫人取了刀剪来,为我截了这插着的箭杆吧……”

他觉得良家妇女不会包扎伤口很正常,不会使剪刀就不可能了。那先诓得这妇人取了剪刀来,给自己截断箭杆,好趁机会再多劝几句,说不定对方心肠一软或者受不了自己的“唐僧”般语言轰炸,就肯乖乖就范哪。可他想不到的是,那秦夫人却瞬间羞红了脸,说一声:“那地方……妾身不能……”转过身就小碎步地逃掉了。

是勋心说怎么了,你倒是给我把话说清楚了啊!什么地方你就不能……啊呀,不会是因为那箭是插在我屁股上,所以你才害羞,不敢取剪刀来截箭吧?我靠世上还有这种女人吗?宁可让一个大活人把血流尽而死,也不敢帮他一把,就因为他的伤在屁股上?!你真是白长了一副风姿绰约的好容貌啊,我真是白对你寄予厚望啊!

眼见得秦夫人越跑越远,是勋连喊两声都无回应,直气得紧咬牙关,恨声不绝。他就不禁想到了自家的妻妾,倘若是她们在这里,遇见这种情况会怎么办?管巳是绝对懂得如何包扎伤口的,曹淼倒未得知,但应该不怕截断一个陌生男人屁股的上的箭杆——这又不是明朝、清朝了,你哪儿学来的这种封建思想啊?!

等等,不对……倘若是我擒了一员血淋淋的敌将,绑在家中,恐怕她们两人便连水都不会端去给人喝,而且一言不合,怕会当场拔出刀来,将对方一刀两段……想到这里,不自禁地就打了一个冷战。

完了,完了,最后的希望也消逝了,现在只好跟这里等着,一直等到天亮,要么自己真的血尽而亡,要么被押去袁氏营中,斩下首级……不,还有机会,我这张利口说不得无知妇孺,难道还说不得男人么?等明日那姓秦的来押自己,再好好地劝说,许以千金也罢,许以二千石也罢,反正空头支票先给开着,定要说得他不但当场宽放自己,并且倒头便拜!

他把明日可能遇到的种种可能性都想了好几遍,大概是失血的缘故,想着想着,就觉得头脑昏沉,迷迷糊糊地便睡了过去。很快做了一梦,是他很久都没有做过的那种梦的类型。

他在梦中,回到了自己原本的时代,似乎是在课堂上参加考试。试题发下来,隐约见得是《尚书》中的题目,越想越是头大,不禁一拍课桌,站起身来,大声质问道:“这是要按夏侯胜的解释来答题,还是按夏侯建的解释来答题呢?”上面站着的监考老师白发苍苍,怒冲冲一拍讲台:“汝是古文派,如何敢按今文派大、小夏侯的解来答题?!”

是勋一惊之下,颓然坐倒。突然觉得旁边有人扯了扯自己的衣襟,转过头去一瞧,原来是“同桌的她”——那女生偷偷递给他一张纸条,低声说:“正确答案都在上面。”

是勋大喜,急忙接过纸条来摊在桌上,就待照抄,可是纸条上字迹模模糊糊的,根本就瞧不清楚。正在惶急之际,突然脑海中响起了一个声音:“为啥要正确答案?老子都能自家注经了,还要什么正确答案?!”于是再次站起身来,理直气壮地说道:“郑老师,我都把同学们推荐做了五经博士,我就够当教授了,还考什么试啊?我回家了,曹公还等着我哪!”背起书包,朝外就走。

醒来以后,他不禁潸然泪下,心说当初那么讨厌上课和考试,如今想再回到那种虽然乏味却很平静的生活中去,正如此梦,再不可得矣。梦中那白发的监考老师,分明就是郑玄嘛,自己如今就连做梦,也都梦不见前一世的故人了,而全都是这一世的……话说那“同桌的她”又是谁了,相貌好生熟悉,难道是……甘氏?!怎么又会梦见她来?!

正常的意识逐渐恢复,这才发现天已经大亮了。这是什么时候了?往棚外的天空瞧了瞧,都将近中午了吧,怎么这户的男主人还没来押解自己?一夜兵荒马乱的,不会出了什么事儿吧?他倒是真恨这家人,还诅咒这家人死绝呢,可是万一他们出了啥事儿,要没人发现自己,自己可会活生生渴死、饿死在这矮棚之中哪!

当下惊慌地挣扎了两下,可是绑得甚牢,根本挣扎不脱,是勋就不禁暗中咒骂道:老天爷呀,拜托你不要太过凶残好吗?!

正当此际,忽听得脚步声匆匆响起,只见一名男子手提长刀,直奔捆绑自己的矮棚而来。是勋心里就是一惊,心说你提刀来做啥?难道嫌押解我比较麻烦,打算直接割了脑袋献给袁术?不要啊!(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悲摧人生

是勋注目而瞧奔自己来的这家主人,只见那男子三十颇有余,四十略不足,方面广颐,体格颇为魁梧,便不似普通的读书人,瞧着似是鲁肃一类人物——也就是说,读过几天书的乡下(或城镇)土包子。那人提着刀来到自己面前,上下打量了自己几眼,开口便问:“你老实说,究竟姓甚名谁,在曹军中任何职务?”

他要是不提刀过来,是勋就打算随便报个假名,然后央告他宽放了自己,但这一提刀过来……还是报真名吧,好让对方明白,活的自己比死的自己更有价值,即便要献给袁术,也还是活着押去为好。于是老实答道:“某姓是名勋,见为朝廷所任少府丞。”

那男子闻言一愣,是勋瞧不明白对方的表情,又似惊讶,又似惶恐,隐约还透露出三分杀意来。只见那男子把刀在是勋脖子上一比划:“原来是是少府,倒是某莽撞了——是少府深得曹公信赖,若杀了你时,恐怕后患无穷,若宽放了你时,又恐你要寻我复仇。”

是勋心说耶?这是有放我的意思了,只是要先讨个好价钱是吗?急忙辩解道:“绝无此理!阁下若肯宽放是某,是某必有重谢,安有怨怼阁下之意?!”既然对方在要价,那自己就先不报价,什么百金酬谢云云,就当我没说过,咱们重新再来——你先说吧,你要点儿啥?

那男子冷哼一声:“你若发个毒誓,我便信了。”是勋赶紧指……他是想指天划地发誓来的,可惜手足难动。只好光嘴上说:“阁下若宽放了是某。是某绝无丝毫怨怼阁下。反将重谢。皇天在上,有违此誓,我是家祖宗虽在黄泉,亦永不得安!”这在当时是很毒的誓言了,只是是勋既不信鬼神,其实更不是真的“是家”子孙,所以嘛……你先放了我再说。

那男子听了这话,才举起刀来。将是勋身上的绑缚尽割断了。是勋本以为他这就要开始谈条件了,却不料对方将刀一抛,突然很传统穿越小说似地纳头便拜:“小人新兴秦谊,得罪了是少府,承蒙大量宽宥,从此愿为主公执鞭引马,永效忠荩!”

是勋绝处逢生,就觉得这剧本吧……怎么就这么神转折呢?这是啥小白编剧啊,脑袋里进水了吧?写出去会遭读者跳脚骂的吧?会弃文的吧!他挣扎着舒缓了一下四肢,第一要求:“秦兄。能否先帮我处理一下伤口?”

“啊呀,”秦谊跳将起来。“是小人疏忽了,主公稍候。”说着话疾步奔了出去——其实这时候是勋正好趁机溜走,但一来身上绵软无力,二来,对方既然已经释放了善意,还是先瞧瞧看吧,终究他手中有刀,要是恼怒自己把他好心当作驴肝肺,干脆举起刀来……好,我等着你。

过不多时,便见那秦谊带着其妻一起返回到矮棚之中。秦夫人为丈夫捧着工具,秦谊先取剪刀来截断箭杆,接着小心翼翼地帮是勋掀开战裙,剪开裤子,然后用一柄铁钳轻轻地取出箭簇,敷上伤药,再用细麻布层层包扎起来。

是勋疼得都麻木了,他本能地察觉到,这位秦谊处理伤口的手法就很老练呀。他是医生,还是……

于是忍不住问:“秦兄以何为业?”秦谊一边包扎,一边回答道:“小人既已愿从主公,主公再不可如此称呼。直呼小人之名即可……”“秦兄匿我,救我,勋如何敢如此无礼?”“要么称呼小人之字也可,小人草字宜禄。”

秦……宜禄,原来是他!是勋恍然大悟,忍不住就又瞟了其妻一眼——怪不得他老婆这么漂亮哪!

秦宜禄,以字行,其实是一个挺悲摧的人物。在原本的历史上,他本为吕布之将,后来奉命出使淮南,袁术给他娶了个汉室宗女为妻,他就把徐州的老婆孩子全都抛下,跟了袁术了。其后曹操破吕布,关羽因向曹操求取秦宜禄之妻杜氏,曹操就此起了疑心,先跑去瞧了杜氏一眼,就此走不动道儿了——曹操是古往今来第一人妻控,那本是尽人皆知的事情——“乃自纳之”。

于是秦门杜氏,就此变成了曹操的杜夫人,先后为曹操生下曹林、曹衮两名庶子。但她在跟曹操之前就已经有所出了,秦家小崽儿名叫阿苏,就此做了拖油瓶儿,并且还挺得曹操宠爱。据说曹操经常在大庭广众之下炫耀:“世有人爱假子如孤者乎?”其后阿苏长大,起大号秦朗,仕魏为显爵高官,文帝、明帝,几乎都把他真当宗室看待——哦,更准确点儿来说,秦朗得宗室般优荣,却不似宗室般受忌,当真风光并且悠闲得不得了。

再说回秦宜禄,后来也归降曹操,被任命为铚县长。其后刘备叛曹,张飞经过铚县,就责备秦宜禄,说别人抢了你老婆,你还在他手底下当官儿,你丫要脸不要脸啊?!煽动秦宜禄跟着一起落跑。秦宜禄一开始动心跟随,可是才跑出去几里地就后悔了,想要折返回去,被张三爷恼恨起来,手起刀落,取了狗命——这是多么悲摧的人生啊!

这一条时间线上的发展则有所不同。当日吕布败出兖州之际,秦宜禄恰在东郡之胙城,为曹兵所阻,不得跟随,被迫改装逃亡,经豫州蹿往淮南,最后定居在寿春,并且将妻子杜氏亦从家乡接来。原本的历史上,秦宜禄颇得袁术所爱,故此还选汉室宗女妻之,但那是因为他奉吕布之命,出使淮南,而在这条时间线上,没有吕布之将的身份罩着,袁术那么自傲的人,哪儿会见你一个平头百姓?故此秦宜禄在寿春蹉跎年许,终难寻进身之阶。

这回赶上曹操来攻寿春,秦宜禄早早地就命妻子熄了灯,藏在屋中不可出声儿,他自己搬张凳子,趴在围墙上观望风色。他也是跟随吕布打老了仗的家伙,瞧着瞧着,就瞧出不对来了——曹军虽然中伏,但袁军的指挥也太过混乱了,这仗打下去,究竟谁胜谁负,殊难预料啊。

可是有一点,只有战败一方的将领,才会钻狗洞逃进自己家里来躲藏哪。所以听得是勋的动静,他便让妻子秉了烛,吸引对方的注意,自己绕至其后,狠狠一棍打翻,然后捆绑起来。在他想来,不管谁胜谁负,明日自己将此败将一献,必有出仕的机会,筹划到快乐处,竟然大半夜的让妻子热上酒来,喝得酩酊大醉,倒头便睡。

其后杜氏去给是勋送水,秦宜禄是并不知道的。

第二天早上,秦宜禄直睡到日上三杆才始酒醒,当下起得身来,梳洗毕了,便手提长刀,待去押解是勋。杜氏不合在旁边问了一句:“押了此人去献给袁公,便可得官做么?”秦宜禄“嘿嘿”笑道:“也未必是去解与袁公。”杜氏就问啊:“他说乃是朝廷之吏,若不解与袁公,还解与谁?”

秦宜禄刚想解释,说既然这败将是曹操的人,那我确实是要把他去献给袁术,可是他本来就不傻,听了老婆这几句话,突然长了个心眼儿,忙放下刀,说你好好在家呆着,我先出去探听一下风色再说。出了门不远,便见一队士兵巡街而过,瞧装扮却不似袁军。秦宜禄这下不禁脊背上冷汗直冒,当下又潜行了几条街,到处寻摸,终于被他见到几面大旗——这却似曹军的旗号!

秦宜禄逃跑一般返回家中,寻杜氏商议。杜氏妇人,毫无主意,只是急得要哭,说:“早知如此,他半夜向我哀恳,我放了他便好了。”秦宜禄听这话不对,忙问:“汝何时去见过那人?”杜氏不敢隐瞒,便将送水之事备悉说了,秦宜禄眼中掠过一道阴影:“罢了,罢了,这份功劳不要也罢,干脆一刀杀了,以绝后患!”

杜氏一把扳住丈夫的胳膊:“不可!”她倒不是有多良善,不愿丈夫杀人——秦宜禄也是曾经为将之人,那杀的人还少吗?——只是害怕杀人后无处埋尸,终将为人所窥破。秦宜禄思前想后,说那干脆这样,我去问问此人究竟姓甚名谁,若是无名下将,杀便杀了,外巷还有尸体未及清理,倒时候拖出去一抛,谁知道是我动的手?若是有名之将么……

是勋是宏辅,倒还真算曹操麾下有名之将……之吏,所以秦宜禄听了他的名字,便别起心思,心说这般文官最重名声,最守承诺,我只须逼得他立誓,他便不能再怨怼于我,而我再趁机投在其门下为客——是勋为朝中千石之吏,又深得曹操宠信,若得而为客,我前途也可无量啊!

他当然想不到,那是勋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士大夫,且又不信鬼神,这一夜的担惊受怕、绑缚寒冷,他心中早将秦宜禄恨入骨髓。发毒誓对是勋来说,那是一点儿约束效果也没有啊!(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杀夫献妻

秦宜禄为是勋包扎好了伤口,是勋想要站起身来,却觉得四肢皆软,而且脑后又开始阵阵疼痛。他伸手解开缨结,摘下头盔,伸手一摸,还好,应该没有流血——心说秦宜禄你好狠哪!你老婆这么漂亮,怕有乱兵、宵小潜入家中,必要先绑上再作区处,这我可以理解,但你本就有刀,只要提了刀过来,难道我敢跟你放对吗?干嘛要这么狠打我一棒?我就是靠动脑筋混饭吃的,要是被你打出个脑震荡来可怎么办?此仇不报,枉为人也!

他就没想到,自己穿着满身的甲胄,秦宜禄知道你武艺有多高啊?不打闷棍改使刀?要是万一战之不下,全家都要遭难哪!

当下秦宜禄见是勋摸摸后脑,心知不妙,赶紧抢先道歉,说我只当是潜入家中的乱兵,不知道是是少府,夜间多有不恭,还请主公恕罪。是勋瞟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无妨事的,宜禄不必自责。”他心说我这会儿可还在你的掌握之中哪,你好歹曾在吕布麾下为将,就算比不上宋宪、魏续,武艺也肯定比我这半瓶子醋要强啊!先让你得意会儿,等我脱离了危难,那时候再要你好看!

说着话就问了:“未知城内情势如何?”他估摸着袁军是赢了,曹军八成被赶出了城外,所以问问情况,是想琢磨琢磨,有没有机会逃出城去。却不料秦宜禄谄笑着回答道:“袁术夜遁,曹公已得寿春,小人这便领主公去寻王师。”

原来这场寿春之战。从半夜一直厮杀到凌晨。其间几次反复。才始终结。

袁术伪作出城潜逃,却兜个圈子绕了回来,与城中的惠衢、李丰、乐就等人内外夹击,想要重创曹军,但是还没杀到城下,就被曹纯和荀攸给堵住了。一开始的形势是袁军占优,曹纯军几乎就要崩溃,幸亏程昱引军来救。暂且挽救了危机。随即徐晃、李整等将也陆续杀来,又传报夏侯渊终于寻得袁军的踪迹,即将追至背后,袁术无奈之下,只得退兵,向合肥方向撤去。

城内的战斗,一开始也是袁军占据上风,曹军遇伏,遭层层割裂,被迫在狭窄的街道中各自为战。袁军早就占据了很多房舍。从屋顶上居高临下,乱箭齐发。给曹军造成了极大的杀伤。但是危急关头,曹昂却使出了曹操专门留给儿子的救命法宝——数百枚改良过的爆竹,乐就无巧不巧地被一枚爆竹正炸中左眼,惨叫一声翻滚下马,几乎丧命。

曹操是往城南逃的,曹昂、曹政等与之失散,却迷失了路途,最终在北门附近出现。曹洪正率军猛攻北门,袁军留在城中的不过万人,为了堵截曹操,城门口的防御力相对较弱。曹洪知道情势危急,不顾死伤,亲自擂鼓,命军士蚁附而登,在抛下千余具尸体以后,竟然侥幸攻破了城门,并顺利接应曹昂、曹政等人撤出。

另一方面,曹操在逃出寿春西门以后,正好徐晃等将率军赶到,于是立刻聚拢士卒,反身杀回。李丰猝不及防,身被数矢,被迫开东门逃遁。

当红日划破黑暗,升上天际的时候,战斗也终于拉下了帷幕。此战曹军总计五万,袁军不足三万,双方折损都在四成以上——曹军方面损失最严重的是随曹操进城的那五千人,几乎个个带伤,当场阵亡者超过半数。

照道理说,袁军谋定在先,又有城防可恃,又调开了夏侯渊的骑兵,本来胜算是相当大的,然而兵质实在太差,将领指挥也不得法,故而最终还是被迫弃城退去——这一战终究不是濮阳,城中并无吕奉先。

但这一战也不是宛城,城内也没有贾文和。惠衢不通军事,居中调度,多所失误,而李丰、乐就所设的伏兵,也没能牢牢控制好城门,导致是勋杀入,曹操逸出,最后功败垂成。李丰是逃走了,重伤的乐就却做了俘虏,翌日即被曹操于军前正法,惠衢自刎而亡。

但是曹军方面的损失也相当大,曹操本人身中数箭,手掌还被烧伤,胡子差点儿就被燎光,要不是他身经百战,体格健壮,或许就此躺倒,十天半月都爬不起来。跟随曹操进城的曹昂、曹政也皆身负重伤,尤其是曹政,右臂被创,医者诊治后说此臂已废,以后别说上战场了,就连提笔写字都恐难如愿。城外之将,李整腹中两槊,尤自裹创而战,终于倒地不起——就算按照原本的历史,他的大限也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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