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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缭绕-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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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流苏。

第207章:酒醒断肠(一)

傍晚时分,微浓草草用过饭便换了男装出门,直奔如意坊的晚香楼。  老鸨一眼看出她女扮男装,倒也没拦着,只是盘问得更仔细了些。  微浓想了想,报上个假名:“在下姓魏名浓,是流苏姑娘的故人,劳烦妈妈通传一声。”她说着便取出一锭银子来。  老鸨当即会意,立刻就去传话了。流苏听了来人的名字,什么也没问,径直推了一桌客人,在雅间设宴款待微浓。  当两个女人面对面坐下时,她们才意识到,这是彼此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照面。  直到这时,微浓才有机会好好打量流苏,她想起四个字来——淡雅脱俗。  微浓自问不是没见过比流苏更漂亮的女子,事实上明丹姝、姜王后、乃至云潇,容貌上都要比流苏高出一筹。但她莫名觉得,云辰会喜欢流苏这样的女子……  微浓强迫自己适时止住念头,可说出的话还是有些失了风度,多了几分绵里藏针:“从前在建章坊与流苏姑娘毗邻而居,夜夜欣赏姑娘的琵琶,真是仰慕已久了。”  流苏淡淡一笑:“彼此彼此。”  不过两句话而已,互相都听出了几分敌意。流苏开始给微浓斟酒。  微浓望着渐渐盈满的酒杯,直言道:“我既然来了,便是知道了姑娘的身份,还有您和楚璃的关系。”  “您误会了,流苏只为离侯效劳。”流苏斟酒的手连轻轻一抖都没有,非常自然地回道。  微浓低头沉默一瞬:“是我失言。”  流苏仍旧淡淡笑着:“上一次的事,真是对不住了。我早知道瞒不过您,可主子有命,我不得不演了那场戏。”  微浓也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情形,当时她把一个遭遇负心人背弃的糟糠之妻演绎得入木三分,若不是云潇的演技太假,也许自己当时真的就相信了。  可微浓不想落了下风,便故作从容地笑回:“流苏姑娘若不提,我都要忘了。”  流苏在风月场上打滚,男男女女阅人无数,自然分得出真话假话。她也不再多言,率先举起酒杯:“说正事之前,流苏先敬您一杯。”  微浓没多做矫情,与其碰杯一饮而尽。饮尽的一刹那,她看到流苏因喝酒而微微仰起的脖颈,白皙、修长、线条流畅、锁骨清晰,有一种诱人的优雅。微浓忍不住暗想,倘若自己是个男人,恐怕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要摸上一摸。  她忽然没了兴致再迂回曲折,便慢慢搁下酒杯,道明来意:“我想见云辰一面。”  流苏抿唇想了片刻:“您去过姜国了吧?一身的伤和大公主的话,难道还没让您打消念头?”  微浓听得好笑:“你还没资格对我说这句话。”  流苏的花容微微失色。  微浓这才觉得心里舒畅了些,又道:“做人,最主要是摆正位置。我好歹是你主子的故友,你不觉得你僭越了吗?”  流苏很快恢复神色:“作为下属,自然是要为主子分忧。自从燕国灭楚之后,我们都不想再看到您,我相信主子也不想。”  微浓闻言又是默然须臾,才半真半假地道:“请姑娘转告云辰,我知道他来宁国的目的,我也有他想要的东西。请他出来见我一面。”  流苏仍旧端着架子,轻笑拒绝:“既然您想见主子,为何不亲自寻上门去?您转到晚香楼来,岂不是舍近求远?”  “我若直接找上去,他不会见我的。”微浓出奇得清醒:“而且他府上必有宁王的眼线,我不想让有心人看见。”  流苏抿唇再笑,打定了主意不接话。  微浓见状,便慢慢从怀中取出一张图纸,“撕拉”一声撕掉一半,推到流苏面前:“这是龙吟剑的藏剑之地和入门机关,你交给他,看他见不见我。”  流苏闻言脸色骤变,猝然出手去夺微浓手中的另一半图纸。  微浓早有防备,转身掠过面前的酒壶,将一半图纸塞了进去。满满一壶酒才刚喝了两杯,图纸遇上酒水,后果如何不想而知。她晃了晃酒壶,笑着盖上盖子,这次换她给流苏倒酒。  “哗啦”,酒水清脆碰响琉璃杯,壶嘴里流出的酒都成了黑色,空气中缓缓弥散开浓重的墨香,遮住了美酒的原味。  流苏望着面前被墨色染尽的酒杯,立即起身道:“我去禀报主子。”  微浓坐着没动,轻轻一笑:“那我敬候佳音。”  *****  一个半时辰后,云辰才姗姗来迟。他的白色衣袍上还沾染着些许酒意,可见是从哪个酒局上半路跑出来的。  而看见微浓时,他显得一点也不意外。  整整十五个月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正式碰面,微浓以为他至少会寒暄一句。  但没有,他径直讽刺:“去了一趟姜国,还没死心?”  微浓瞥了一眼他身后的流苏,只道:“我想单独与你谈谈。”  “不必,”云辰表情自若,“流苏是自己人。”言罢他转身招呼流苏:“重新上一桌酒菜,我与微浓姑娘喝几杯。”  流苏应声退下,临去前淡淡瞟了微浓一眼,她眸光很淡很轻,却掩不住那一丝示威之意。  微浓就势垂下长睫,只对云辰问道:“我在姜国受伤的事,你知不知道?”  “知道。王姐做的事,经过我同意的。”  微浓猛然抬眸:“所以我背后的伤,你是知情者?”  “我只是没想到你伤得这么重。”云辰神情坦然:“我让你去姜国,不过是想让你死心而已……我习惯先震慑后安抚。”  “先震慑后安抚?”微浓恍然一笑:“可惜我让你失望了。”  云辰从袖中掏出那一半图纸,濯清的目光闪现不悦:“我的身份王姐已经告诉你了,能说的内情都说了,你还来做什么?”  “你知道我为何而来。”微浓锲而不舍:“楚璃,我知道是你。”  她的盈盈目光已近偏执,一动不动地望着对方,似要从他身上看出什么端倪。  云辰却是倏然起身:“一天到晚‘楚璃楚璃’,你有完没完?你是疯了吗?还是想害死我?”  “只要你告诉我实情,我立刻离开,绝不会破坏你的大计。”微浓近乎乞求地望着他:“楚璃,我只要你一句话。”  “你想要句什么话?”云辰怒极反笑:“是你心目中的天人尚且苟活于世?还是他为了生还,让孪生的兄弟替他送死?”  微浓丝毫没被他的情绪所影响,执着地等待着。  “你把王兄当成什么人了?他宁愿去死也不会忍辱偷生!”云辰一把甩出手上的图纸,双目猩红地指着门口:“不管你想做什么,立刻拿着你这鬼画符的东西滚出黎都!”  微浓静静地听他说完,却自顾自笑起来:“我知道你想保护我。你赶我走,是怕我被人盯上脱不了身,也怕你自己被人掣肘。”  云辰诧异地冷笑:“你还真会想象。”  微浓就像没听见一般,兀自又道:“如今想想,我可真是傻。当年没看到你的尸首,我就不该相信你已经死了。后来知道你们是双生子,我……”  云辰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她,目中满是戒备。  微浓也没再往下说。  云辰又淡淡扫了一眼那半张图纸:“你从哪里得来的?”  “我在魏侯京邸做女护卫,偶然探知了龙吟剑的藏地。知道你上次与魏侯世子酒后打赌,便猜测你是想要龙吟剑。”  “我不需要。”云辰的态度很坚决,根本没再看微浓一眼。  他话音甫落,流苏已端着酒菜走了进来,一一摆上,又给两人斟了酒。这之后,她便没再出去。  微浓只得当着她的面道:“可是我方才拿出藏剑图纸时,流苏姑娘的表情告诉我,你很需要。”  云辰闻言毫无反应:“她会错意了。”  “那她后背上的刺青是怎么回事?”微浓“啪”地一声甩出袖中峨眉刺,重重拍在桌案上:“我不建议当场比对一下,看看是谁在觊觎四大神兵!”  此言一处,流苏大惊失色,云辰也终于蹙起眉峰。  青鸾与火凤的光泽交织辉映,照得屋内既流彩又诡异。  微浓步步紧逼:“怎么?无话可说了?被我猜中……”  一瞬间,她余下的话语淹没在了流苏的惊呼之中——是云辰突然伸出右臂,一把扼住了她的脖子,猛然将她按在了墙壁之上。  微浓难以置信地看着云辰,她看到他面上浮起狠戾之色,澄澈的目光杀意凛凛:“你都知道了?那我就容不下你了!”  微浓后知后觉地感到呼吸困难,她下意识地想要挣扎,流苏却立即跑过来做帮凶,先扯下腰带捆住她双腿,又将她双手钳制住。  身后是冷冰冰的墙壁,身前是云辰风清月明的身姿,可是,他宽大有力温热的双手正紧紧扼着她。  微浓感受着咽喉处窒息的疼痛,眼泪却不由自主流淌下来,瞪大双眸看向云辰。  这一刻,她清楚地感觉到,他是想要置她于死地。  “既然你都要死了,我也不介意告诉你实情。”云辰的手劲突然松了一松,面上戾气却重了三分:“你一直觉得王兄对你很好是吧?别做梦了,你一个燕王的野种,出身低微,资质平庸,他为何对你这么好?难道你就没想过吗?”  微浓身子一震,还没来得及多想,云辰已脱口而出:“他是为了你的峨眉刺!”

第208章:酒醒断肠(二)19000票加更

楚璃是为了峨眉刺!微浓不相信,拼命地摇着头,然而心里有个声音却在怂恿着她:听下去!听下去!  “青鸾火凤龙吟惊鸿,隐藏着一个巨大秘密,只有我们楚王室知道。数十年前四大神兵散落各地,我们花了无数功夫,才查出青鸾火凤流落到燕国聂星痕的手里,而他却转赠给了你!”  云辰的面容渐渐浮现巨大讽刺:“你以为你和他的丑事瞒得过去吗?要不是为了你手上这对峨眉刺,王兄怎么会让太傅去燕国提亲,钦点你做楚太子妃?你配吗?!”  是,她不配!微浓知道,自己不配。那个宛如天人的男子,她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微浓渐渐停止了挣扎,任由云辰扼着自己。  她死也要死个明白!  “不过苍天有眼,你成了燕王的私生女!省了王兄不少功夫。”云辰的手劲又是一收,仿佛有巨大的怒意无处发泄:“只可惜阴差阳错,联姻之后我们才得知,你把青鸾火凤给当掉了!我们立刻出面买了回来,又发现聂星痕一直在寻找峨眉刺的下落,王兄怕引起他怀疑,便誊抄了图样,在你们成婚之后把峨眉刺重新卖给了那家当铺!”  云辰眸中的阴郁越来越浓,像是墨入清水,渐渐浑浊:“青城公主,你真是傻得可以!也不瞧瞧自己残花败柳的样子!与亲兄长有染,还妄想得到王兄的爱护?你真是异想天开!”  微浓闻言如遭雷击!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都觉得疑惑,从见到楚璃的第一面开始,他就一直对她很体贴。他们是陌生人才对,他为何无缘无故对她这么好?  而云辰这一番话就像是星星之火,立刻燎起了她心中那片耿耿于怀的荒原!  当年楚璃为何会有她的画像,为何会让太傅携画求娶,又为何在她面前提起四大神兵!原来这就是真相!她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云辰说得都是真的!  “还有,当年惊鸿剑从天禄阁被盗,王兄为何急急忙忙去看你?他可不是担心你的安危,是怀疑你盗了惊鸿剑!我们都在猜,是不是燕国发现了这个秘密,特意让你在母后薨逝时趁机盗剑!”  云辰抬起无力的左手,狠狠给了微浓一巴掌:“而你做了什么?要不是王兄为了燕楚邦交,想法子守住你的清誉,你早在八年前就被处死了!和亲公主还未过门就私藏钦犯,如此不知廉耻的事情,燕国有脸替你出头吗?”  自己不知廉耻?微浓心中大为惶然,拼命地想要呐喊否认,奈何她咽喉上的手力时紧时松,她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眼前只剩一片漆黑。  然而云辰仿佛还有话要说,无情地在她心口上继续捅着刀子:“今日既然说开了,我索性全都告诉你。当年楚燕交战时,王兄把惊鸿剑交给你,也只是权宜之计。无非是看在你和聂星痕的关系,与其楚国兵败之后让剑落在他手中,倒不如给了你,至少他不会去动你的东西。”  云辰朗声大笑着,笑声却渐渐悲愤:“楚国降了之后,我去见过你两次,就是想要回惊鸿剑。可惜你实在太蠢,一回国就行刺聂星痕,还让他把剑拿走了!你当真以为王兄临终念着你吗?真是笑话!他为何要念着你这个不忠不贞的荡妇!”  不忠不贞的荡妇……也许在楚国国破之时,她还能底气十足地反驳这句话。然而如今,在她改嫁过聂星逸之后,她还能反驳吗?不!她再也没有资格了!  想到此处,微浓的眼泪流得更加凶猛,几乎要忘记了脖颈上的疼痛。那些泪水一滴一滴落在云辰的手背上,像是灼烫了他的皮肤。他猛然松开手劲,任由微浓瘫坐在地,大声咳嗽起来。  但此时此刻,她宁愿继续被云辰扼着!仿佛唯有如此,心里的疼痛就会被**所取代!  “不是的,你在骗我……你在骗我!”她喉头疼痛难忍,呼吸几乎凝滞,就连放声大哭都哭不出来。她一边咳嗽一边流泪摇头,难以想象从前楚璃对她的种种美好,竟然都是处心积虑!  他明明如此体贴温存,明明对她万般呵护,明明到了交战的最后关头还在保护着她……  可是云辰的这些话,击溃了她心头最后一道防线!  她忽然不敢去想,到底什么才是真,什么是假。为何同样一件事情在她和云辰的眼中,动机竟是天壤之别!  那些支撑她到如今的信念、回忆,轰然崩塌!  “去年你夜闯我的府邸,我也是看到惊鸿剑才认出你的。”云辰负手看着微浓,目中的恨意有增无减:“按道理而言,你是和亲公主,又是聂星痕的女人,我是杀你千百次也不能解恨。但看在你曾维护楚王室的份上……”  云辰缓缓阖上双目:“我不知道王姐为何允许你过来,但这是最后一次,你若再来坏我的事……”  “见一次我杀一次!”最后七个字,他说得如此咬牙切齿,其中那恨意难以遮掩,就连流苏听后都打了个寒颤。  微浓却只是捂着脖颈,跪坐在地上凄然大笑:“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在骗我!”  “骗你?”云辰冷笑,突然一把抓住流苏,猛地剥下她的纱衣:“流苏,让她看看你的后背!”  “是。”流苏不见半分羞涩,当着微浓的面将上半身衣裳褪下,用手轻轻挽起背后青丝,露出大片光洁雪肤。  青鸾在云海之上振翅欲飞,这逼真的图案,正是微浓手中峨眉刺的放大版。可她脑子里乱成一片,根本不明白云辰想让她看什么,只得睁大泪眸怔怔望着流苏的后背。  云辰沉声说道:“青鸾的图案是王兄亲笔所画,一式两份,流苏背上一幅,我手上一幅。为防止有人偷天换日,王兄都在右下角留了特殊记号。你若有心,理应看得出来。”  微浓依照提醒看过去,但见流苏的右后腰方位,画了一只丹桂的叶子,很轻很淡,已和整幅画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而且叶子的脉络很奇特,依稀像是一个“从”字,正是楚璃独特的笔法。  楚璃生前酷爱桂花,从前的云台宫就遍植名品桂树,他的衣裳从来都是用丹桂而熏。微浓还记得每到金秋时节,水月和霁月都会亲自去摘桂花,以作一年的储备。楚璃甚至还曾刻过一枚闲章,章子上就是这样一片丹桂叶子。  所以这图,的确是楚璃生前亲笔所画!楚璃,真的谋过那双峨眉刺!  微浓终于嘶哑地哭出声来。  流苏面无表情地穿好衣裳,云辰则冷眼看着微浓哭泣:“不见棺材不落泪!”  三人都不再多说什么,屋内低回着伤心欲绝的哭泣声,和屋外隐隐传来的丝竹之乐夹杂在一起,对比鲜明,更刺耳得鲜明。  “死心了?”半晌,云辰凉凉地道上一句。  微浓一手撑着地,一手撑着额头,唯恐自己会失去最后一丝尊严,失去支撑自己的最后一丝力气。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鼓足了勇气来见云辰,她也做好了准备再失望一次,她甚至能够接受楚璃死去五年的事实。  只是她没想到,事实比想象更加不堪。  “有些事情我原本不想戳破,你却上赶着问到底。”云辰将目光从她身上收回,抬头望着雅间里的琉璃灯盏,语气依旧冷冽:“今日之事让你吃个教训,往后也给自己留几分余地,不要每件事都非弄个清楚明白,到最后落得你自己难堪。”  是啊!她本可以拥有一段最美好的回忆,足以慰藉自己的余生,可她偏要亲手去打破,让她心底完美无缺的男人成了碎影,让她所怀念的美好恋情都成了阴谋诡计。  她曾自认是天底下最幸运的女子,可一转眼,却成了天底下最愚蠢的女人。  微浓凄然地笑了起来,唯有用双手捂住流泪不止的眼睛,强迫自己保留一丝尊严。  流苏的双眸轻轻转动,目光落在微浓抬起的左手手腕上,才发现那里早已肿了起来,不知是不是方才挣扎之间扭到了。  然而微浓本人是恍然未觉,竟还将左手慢慢伸进怀中,掏出了一张轻柔的绢帕:“这是藏剑之地和入门机关。”  云辰看了一眼她的手,直言拒绝:“我不需要。”  “主子!”流苏却忍不住发了声。  微浓亦是抬眸看他:“你与魏侯交好,不就是为了这把剑吗?”  “任何人的好意我都乐于接受,唯独你不行。”云辰负手而立,冷淡地道:“我们楚王室不欠你的情,更不想再与你有任何牵扯。”  微浓攥着手中绢帕:“就当是我为他做件事……毕竟,这是他的遗愿。”  言罢,她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将绢怕放在桌案上。她没有再说一个字,没有再看谁一眼,也没有再回一次头。  她选择默默地推门而去。  云辰保持着负手而立的姿势,目光望向门外她即将消失的背影,也不知是在对谁说道:“今晚的事瞒不住魏侯府,你明日记得去送药赔罪。”  流苏低着头,神色担忧:“主子,她已经猜到我们全部的计划了!”  “不必再说,到此为止。”云辰走到窗边,望着街上人来人往的热闹,沉声说道:“她养好伤就会离开。”  晚香楼的夜晚活色生香,上演着无数情情爱爱。微浓跨出门槛步下台阶,凄惶地转身望去。只见二楼临街的雅间里,云辰修长的身影正倚在窗边,不知和流苏说着什么。  他究竟是楚璃?还是楚珩?已经不再重要了。  她曾美梦迷离地大醉过一场,酒醒之后却断了肝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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