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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儿行-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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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现在就说派系倾轧的话早了点儿,大伙还不至于那么没眼光,没等饭蒸熟了就去抢碗。可两年之后,五年之后,乃至十年之后呢?!现在不谨小慎微,不把赶紧自己摆在一个臣子的位置上,等以后真的和别人发生利益冲突时,大伙拿什么去争?!

朱都督眼下虽然一直拿所有人当兄弟,可总有一天他会成为朱总管,朱王爷,乃至王爷上面再加一个白。大伙还不知进退满嘴跑舌头,万一哪天有人触了逆鳞,其他兄弟是救还是不救?!

正所谓人小鬼大,吴良谋虽然年纪轻轻,却是正规的儒家子弟,师门里一直强调的就是尊卑和秩序。因此看到大伙表现出来的苗头不对,就立刻出言警示。众参谋们见他说得郑重其事,随便心里头未必服气,嘴巴上却不愿意硬顶。纷纷点点头,笑着答应,“知道了,佑图兄。咱们这里你本事最大,你说什么,我等听着就是!”

“那就记住了,少说话,多干事。无论什么时候,能干一手漂亮活的人,都不会太吃亏!”吴良谋又敲打了一句,开始给自己收拾行装,“赶紧回去准备吧!到时候我派人去叫你们!别睡过头了!”

“是!谨遵吴将军号令!”众参谋笑呵呵调侃了一句,掀开帐篷门帘,小跑着回去做战前准备了。

他们当初来投奔左军时,家里都陪送了一批庄丁。朱八十一知道这些地主家的少爷们平素养尊处优,未必能适应军营生活。因此也没将庄丁全部打散。每个人身边都给他们留了十几个,作为各自的亲兵使用。故而大伙此刻召集起人手来极为方便,不一会儿,就已经整装待发。

但是吴良谋去了中军之后,却迟迟没有任何消息。就像一块石头掉进了大海里边,突然间就消失得无声无息。

众少年等得心急,便又偷偷跑到刘魁的帐篷里,低声议论道:“俊民兄,佑图,佑图他不会是因为自作主张,被都督给处分了吧?”

“是啊,平素议事,我等都要到场的。这次都督不论答应还是不答应,至少应该把大伙召集过去说一声!”

那刘魁也是个相对老成持重的,虽然此刻心里头直敲小鼓儿,却板着脸,低声呵斥道:“都瞎猜什么?大半夜的,都督擂鼓聚将的话,还让不让弟兄们睡了?!佑图现在还没回来,肯定是被都督留在身边谋划具体细节了。你们都赶紧回去睡觉,好歹睡上一个时辰,天亮前才有精神干活!”

“那,那倒也是!”众人听刘魁说得肯定,心中稍安。小声议论着,各自回去休息。说是养精蓄锐,可谁又能睡得着?躺在帐篷里辗转反侧,想得不是偷袭成功之后,如何万众瞩目。就是自己中途死在阴沟里,尸体也没人往外拖,从此让家中双亲日夜苦盼,却得不到任何消息。

正迷迷糊糊间,耳畔忽然又传来的自家亲兵的声音,“少爷,少爷,醒醒,赶紧醒醒。都督派人送铠甲来了!”

“什么?!”韩家庄少爷韩克昌翻身坐起,两眼一片模糊。

“朱都督派人给您送来了皮甲,还有一大瓶子油膏。都是从开船那帮弟兄手里匀出来的,您赶紧穿上试试!”忠心耿耿的亲兵们一边解释,一边七手八脚将他扒了个精光,抓起黏乎乎的油膏就往身上抹。

“这,这是什么?”韩克昌被抹得浑身发麻,晃了几下脑袋,强迫自己清醒。“你们朝我身上抹什么?!”

“水貂油!”吴良谋掀开门帘走进来,大声催促。“别磨蹭,赶紧抹了油膏穿皮甲。都督专门派人从韩信城的船帮分舵借来的,搭了好大人情给他们。貂油可以防水,防止身上长水疥。皮甲也是浸过油的,没什么份量。”

“佑图兄,都督答应了?”韩克昌依旧不是非常清醒,一边抓起皮甲自己往身上套,一边急切的追问。

“废话,不答应,我能在中军待一晚上么?”吴良谋揉了一下疲惫的脸,没好气地回应,“快点儿,马上就要出发了。胡大海和刘子云带领所有战兵接应咱们,黄老二把炮也都推了出来,一会儿专门在东面弄动静给咱们打掩护。咱们兄弟能不能露脸,就看这一锤子了!你赶紧,我去催别人!一群懒骨头,居然这样也能睡得着!”

“不是,不是你让我们先养精蓄锐的么?”韩克昌小声嘀咕,弯腰去穿靴子。亲兵们给他找来先前就准备好的圆盾,朴刀,一个背在背上,一个挂在腰间。另外五名被挑选中了随同他一道出击的亲兵,则都光了膀子,也开始互相帮衬着动手朝身上抹貂油。

待一切都收拾停当,门外已经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韩克昌不敢再多耽搁,带领自己的五名亲兵快步追了出去。只见帐篷之间的空地上,已经黑压压排出了一条长队。所有人都殷切地抬着头,两只眼睛倒映着星光。

注1:雀蒙眼,即夜盲症。

第一百三十九章炮击

“来人,给壮士们倒酒!”在众人崇拜的目光中,朱八十一点了点头,低声命令。

徐洪三带领亲兵们抬起一个巨大的铁锅,用勺子舀起里边的酒,倒进碗里,然后一个个双手捧给即将出征的弟兄。

酒是温过的,里边还放了姜丝、茱萸等物。更温暖的是人心。手里捧着热气腾腾的黄酒,即便最珍惜性命的人,也都被酒雾熏得心潮澎湃。

用目光监督着亲兵给所有勇士都倒上了酒,朱八十一自己也捧了一碗,双手举到眉毛间,低声道:“朱某不会说话,只知道,尔等此去,不可能全都活着回来。可若是不让尔等去,弟兄们就得冒着滚木雷石爬三丈高的城墙,不知道多少人要丢掉性命。所以,朱某就只能把数千弟兄们性命,都交到尔等手上。拜托了!朱某先干为敬!”

说罢,仰起头,将一碗热酒直接从喉咙处倒了下去。

“干!”吴良谋带领众人,齐齐端起酒碗,大口大口地痛饮。每个人眼睛里,隐隐都涌上了层泪光。

他们不怕死,只是怕死得无声无息,死得毫无意义。而此刻,朱八十一却亲口告诉他们,他们的肩膀上担负着什么。

陈年黄酒有些烈,朱八十一被烧得大口大口喘气。喘过之后,却又命人给大伙倒上了第二碗,自己也又举了一碗,低声道:“此番夜袭淮安,由吴佑图领军。陈至善、李奇和朱强三人带领一百名水手协助。朱某待会儿会亲自带领其他弟兄,等在北门口,等诸位把吊桥放下来!干了!咱们不见不散!”

“干了,不见不散!”吴良谋、刘魁、陈德、朱强,还有白天刚刚投降过来的李奇等人,一起举起酒碗,与大伙一道喝光了第二碗黄酒。然后默默地将空碗放在了脚下,挺直腰,向朱八十一行了个抱拳礼,默默地向军营外走去。

朱八十一带领亲兵抱拳相还,直到整个队伍消失在黑暗中,才默默地将手臂放下来。转身去与其他人汇合。

五百多名战兵、一百名火枪兵和两百七十多名掷弹兵已经在刘子云的带领下,于营内的校场上悄悄地整好了队。见到朱八十一到来,立刻齐齐举起兵器施礼。

朱八十一向大伙点了点头,快步走到整个队伍最前列。然后从亲兵手里接过大盾和杀猪刀,将刀尖向门外指了指,用极低的声音命令,“出发,去北门!”

“出发!”“出发!”“出发,跟上都督!”在千夫长和百夫长们的低声协调下,整个队伍开始默默地向前移动,像潜行在云端的巨龙一般,没有发出半点儿声息。

“炮队出发!”黄老二也低低地发出一道命令,指挥着炮手们推起炮车,缓缓地走向二里外的东河。

脚下的地有些软,炮车的轮子压上去,碾出两道深深的辙痕。表面包裹着青铜的车轴没过多久就开始发烫,不停地发出吱吱呀呀的摩擦声。仿佛毒蛇一般,拼命吞噬着所有人的心脏。

黄老二被毒蛇吐信般摩擦声,撕咬得脸色煞白,满脸冷汗。转身走到距离自己最近的一辆炮车旁,冲着车轮狠狠踢了一脚。“噗!”木制的车轮晃了晃,毒蛇吐信声不降反增。他无可耐何地叹了口气,把肩膀上表示身份的披风解下来,拧成一根绳子,套在炮车前端,弯腰,肩膀搭起披风的另外一端,用力向前狠拉。

“吱吱吱!”车头被拉得微微抬起,车轮缓缓转动。摩擦声瞬间降低了许多,被远处的流水声一卷,转眼就混于其间,再也无法分辨。

其他几个炮长见状,也纷纷脱下披风,学着黄老二的样子将披风拧成绳索拴在车头上,躬身拉车。

后边负责护卫炮车的五百辅兵们也快步冲上来,七手八脚帮忙推车。六辆炮车瞬间都变得无比轻盈,像小船一样滑过地面,缓缓朝淮安城东门外的河滩驶去。

二里远的路程,转眼就走过了一半儿。淮安城轮廓越来越清晰。在数以百计的灯球火把照耀下,暗灰色的城墙显得格外巍峨。走在黑暗处,黄老二每次抬头,都能看到敌楼上高悬的牌匾,还有上面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像城市的两只眼睛一般,居高临下,俯视着外边的旷野。

不停地有几串寒星在牌匾下闪动,是守军兵器倒映出来的火光。为了防止重蹈去年徐州失陷的覆辙,他们表现得极为敏感。稍微有风吹草动,就将成排的羽箭朝东门外射下来。以至于黑暗中不知道多少夜间才会出没的小动物遭受了池鱼之殃,被射得就像刺猬般,一个个倒在城门与河岸之间的空地上,嘴里发出绝望的悲鸣。

“我这边是疑兵!”黄老二在心中再度重复自己的任务,松开肩膀上的绳索,将炮车停在了距离城门三百步远的空地上。

其他几辆炮车缓缓推过来,在他身边一字排开。彼此间隔着十步左右距离,仿佛一头头翘首以待的猛兽。

“队长,吴秀才他们,能行吗?”一号炮的炮长冯五凑上前,不是问何时开炮,而是替吴良谋等人担心。读书人金贵,普通人家攒上两代人的钱,才能供一个孩子去读书。而那队去钻阴沟的勇士里头,却有一成半以上为读书人。让大伙想起来就觉得心疼。

“一定行!”黄老二狠狠瞪了他一眼,自己给自己打气儿。“他们一定行,都是读书的秀才,比咱们机灵。”

‘他们必须行!’此时此刻,在他心里边,响起的却是另外一个声音。‘吴秀才自己也亲口说过,不能给者逗挠太多时间。给他的时间越多,被他拉成同伙的盐贩子们越多。那些盐贩子,怎么不把自一家老小都腌了,挂在树枝上风干?’

“呱呱——呱呱——呱呱——”河滩上,响起一串青蛙的叫喊。死寂的夜里,它们是最喧闹的存在。黄老二被蛙声吓了一个哆嗦,回过头,以极低的声音命令,“装药,装发烟弹。尽量瞄准敌楼,熏死那帮狗娘养的!”

“三号弹,三号弹,上画着一个红叉子的那种!”几个炮长借着蛙声掩护,将命令迅速传开。装药手们利索地打开木箱,将盛满了火药的纸袋子用刀子割破,借着头顶上的星光,小心翼翼地将火药倒进了炮口。然后再从另外一个木头箱子里翻了翻,找出一枚表面画着红叉的开花弹,检查了一遍引火的药捻子,缓缓地放入炮口,用木棍连同火药一道,慢慢压紧,压实。

“呱呱——呱呱——呱呱——”四下里蛙声更大,吵得人心脏直往嗓子眼外跳。黄老二屏住呼吸,竖起耳朵仔细在蛙声里分辨。

他听到水流相击的哗哗声,他听见徐徐而起的晨风。他听见有野鼠、水獭之类的小兽,沿着河岸悉悉索索,却就是听不见来自北方的半点动静。

吴秀才消失了,就像从来没在这世界上出现过一样,消失得干干净净。陈德也跟着消失了,不知道是死于守军的盲目射击,还是被水流直接冲进了黄河。朱八十一也消失了,一道消失的还有那几百战兵、火枪手和掷弹兵。唯独他黄老二和他的铜炮还在,焦急地等在又湿又热的黑夜中。

曾经有一瞬间,黄老二简直想跳起来逃走。他是个铁匠家的孩子,家传一身好手艺,没必要冒这个险,马上取什么功名。那都是读书人瞎说,徐州骡马巷几十户人家,谁家孩子曾经做到捕头以上?呸?做梦,祖宗坟头位置没那么正!

然而肩膀上的铜牌,又死死压着他,让他没勇气挪动脚步。那是百夫长才有资格带的护肩,虽然他手下只有六门炮,四十几个人,但也是百夫长。如果将来左军继续扩张,他就是第一任炮兵千夫长,炮兵万夫长,乃至炮兵大都督。

想到有朝一日,会有上千门铜炮归自己一个人指挥。举手之间,天崩地裂,所有勇气就立刻又回到了他的身体内。谁说祖宗坟头没埋正?跟着朱都督,什么没有可能?在朱都督醒来之前,大伙见过手雷么?见过铜炮么?见过火绳枪么?!既然都没见过,谁说铁匠的儿子不能当万夫长?!

“嘎嘎嘎——!”一阵低低的野鸭子叫,从背后的草丛中陆续传来,打断蛙鸣。是河滩上常见的那种绿头鸭子,公鸭求偶的时候最为噪呱。而此刻是盛夏,母鸭早生过蛋,小鸭子也早就在芦苇丛里头钻来钻去。

黄老二一个激灵跳起来,抓起令旗上下挥舞。“一号炮,开火——!”

“嗤!”一号炮位的炮长用火折子点燃炮捻,一眼不眨地看着火星朝炮膛内窜去。“轰——!”红光闪烁,香瓜大的炮弹呼啸着落进敌楼,炸裂,冒出滚滚浓烟。

“二号炮,发射——!”黄老二像疯了般,跳着脚大喊。“其他人,给我动起来,咱们是疑兵,疑兵也得有疑兵的样子!”

“咚咚咚!”“当当当!”“杀啊,杀啊!”护送炮队的辅兵们敲打着锣鼓,一队一队跑向河滩。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喊杀声中,古老淮安,慢慢开始战栗,战栗,直至从睡梦中惊醒。

第一百四十章奇袭

“三号弹,三号弹,你不认识字,还不认识上面的红叉儿!!”城墙下,黄家老二像个疯子般,在六门铜炮之后跑来跑去,嘴里不断发出声嘶力竭的呵斥,“四号炮,四号炮赶紧点火,干了干不了?干不了下次老子换人!”

“五号,五号,马上就该轮到你们了,把炮口摆正,给我尽量往敌楼里砸!”

“六号,六号别那么着急!六十息轮一次,这是规定!已经够六十息了,奶奶的,你喘那么快干什么?慢点儿,跟着我,深吸气,对,这样,就这样,记住了!五号开完了十息后,才轮到你!”

“辅兵,辅兵。你奶奶的,给我把木头杆子架河岸上去。给我摆出个搭桥的样子来!不会搭?不会搭你不会拿着锤子胡乱敲么?想骗人也得装得像一点儿!”

“谁带着手雷。哪个带了手雷?赶紧给我整点儿动静出来!站到河边去,把手雷点着了往城门口扔!我不管你用绳子还是用竹竿子,反正得扔到对岸去!不是让你炸门!老子这边炮不够多,得拿你们滥竽充数!”

炮手、辅兵、还有负责保护火炮的掷弹兵们被他催得团团转,但互相之间的配合,却明显流畅了许多。十次呼吸一发炮弹,两、三次呼吸一波手雷,将东城门上下炸得黄烟弥漫,就好像从人间坠到了阿鼻地狱当中。

那发烟炮弹原本是黄老歪总结了上次跟阿速军交战的经验,专门为了对付战马所研制。里边除了装了许多葡萄大小的铅子之外,还汲取了这个时代“毒药烟球”的优点,又专门添加了砒霜、草头乌、巴豆、狼毒、茱萸、花椒等物。杀伤力虽然远不如普通开花弹,然而对鼻孔的刺激性,却已经发挥到了极致。(注1)

只是谁也没想到,此物第一次投入实战,并没用在骑兵身上,而是被黄老二用来熏人。六门青铜炮,以十息为间隔,轮番发射。速度不算快,但每一次炮击,都将城头上的守军向绝望里猛推了一大步。。

从白天逃回来的人口中,他们已经听说过红巾军手中大火铳的厉害,所以尽力将身体藏在城垛后,以免被弹丸砸成一团肉酱。谁料这次红巾发射的弹丸,居然不再是实心儿铁球。而是一种落地后谁也保证不了会不会开花,几时开花的毒雷。不炸则已,只要炸裂,就是浓烟滚滚。周围的兵卒即便不被当场炸死,也被熏得头晕目眩,鼻涕眼泪一起往外流。

“顶上去,顶上去放箭,朝城下放火箭。别让他们渡河!”副万户铁金挥刀砍翻两名从敌楼中逃出来的士卒,哑着嗓子命令。

虽然是站在城墙与马道连接位置,他也被毒烟给熏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头脑远不如白天时灵活,“都给我顶上去,谁敢再退,杀无赦!”

“大人,敌楼,敌楼里头根本站不住,站不住,哇!”恰恰跑到铁金刀下的千夫长刘葫芦将头趴在马道两侧的砖墙上,大吐特吐,“如果,如果您硬逼着弟兄们往,哇哇,往里头钻。不,不用杀,他,他们就全被熏死了!哇哇!”

“胡,胡说!熏,这点烟怎么能把人熏死!”副万户铁金用刀尖指着千夫长刘葫芦的后脑勺,大声威胁,“你,你到底上不上,不上,休怪,哇哇!”

话说到一半儿,他也趴在砖墙上狂吐不止。鼻涕眼泪顺着两颊成串地往下淌。

“将军,将军,顶不住了,真的顶不住啊!”蒙古千夫长保力格也跑下来,胡须上淌满了白色的吐沫。“红巾贼在火雷里放了断肠草,熏久了,即便不死人,弟兄也拿不起刀来了!”

“将军,将军,赶紧举火,向达鲁花赤大人求援。大伙们,大伙真的顶不住了!”敌楼另外一侧的马道上,淮安城的捕头郑万年也屁滚尿流地跑了下来,后边还跟着几十名脸色发黄的乡勇,“红巾贼,红巾贼都开始架桥了,再不求援,东门肯定第一个被攻破!”

“胡说!连红巾贼的影子都没看见,老子怎么可能求援?”副万户铁金揪着披风抹了一脸上的鼻涕眼泪,气急败坏地回应。“即便架了桥,三丈高的城墙,他们一时半会儿爬不上来!”

仿佛是专门为了扫他的面子,“嘭!”淮安城的东门猛地发生一声闷响,被砸得瑟瑟土落。紧跟着,爆炸声在门洞内响起,浓烟顺着门缝喷涌而入。

“他们在砸门,他们用大号盏口铳砸门!”已经退到瓮城侧墙上的守军们,扯开嗓子叫嚷了起来。有的立刻跑至城门和马道的连接处,准备下去加固城门。有的则瞪着绝望的眼睛,呆呆不知所措。

“杀啊,杀进淮安城,活捉者逗挠!”

“杀啊,活捉者逗挠,把他卖给鞑子皇帝!!”

“杀啊,打破淮安城,活捉者逗挠!”

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就在城门对面传了过来。中间还夹着锤子砸在木头上的“邦邦”声,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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