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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儿行-第3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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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年,朱重九凭着一句“驱逐鞑虏”,就能唤起全天下的汉家豪杰同仇敌忾,同样作为天底下曾经辉煌过的大族,蒙古人怎么可能就愿意自相残杀,出卖族人而换取自家的平安,,有些东西,乃是人类的共性,根本不只属于某个特定的族群,也就是其中的某些绝对渣滓,才会认为出卖自己的民族是一件荣耀,而这些渣滓无论地位爬得多高,也不会被他所投靠的那一方真正瞧得起,

作为朱重九的铁杆追随者,大厨路汶实在是太理解月阔察儿等人此刻心里的感受了,但是,他同样早已在心中找到了相关答案,因此只是稍做斟酌,就笑着摇头:“有句大实话,太尉大人还请勿怪,除了战场上交手之外,太尉大人和诸位将军算过洠в校馕迥陙恚撬涝谖一囱锎笞诟械拿晒湃硕嘈故撬涝诠蠓交实郾菹率种械拿晒湃烁嘁恍

“这,,,”月阔察儿等人俱是一愣,旋即羞愧得面红耳赤,

朱重九虽然被蔑称为屠户,却总被笑话妇人之仁,凡是战场上被他抓到的俘虏,即便出不起任何赎金,替淮安军干一两个月活后,都会被6续释放,而目前被淮安军攻陷的地区,也未曾生过对蒙古百姓的任何屠杀,相反,只要那些蒙古百姓愿意主动出來做事,淮扬的各级官府基本上都能做到与治下的汉家子弟一视同仁,

非常令人惭愧的是,最近这些年,妥欢帖木儿却屡屡对当朝文武官员举起屠刀,不算他与爱猷识理达腊父子相残这次,当年为了拿下脱脱,多少有名有姓的文武官吏死得稀里糊涂,而几个月前清洗哈麻,又有多少曾经跟哈麻走得比较近者,遭受了池鱼之殃,,

这还只是对官员的处置,念在他们曾经给朝廷效力的份上,妥欢帖木儿多少还会手下留情,尽量不将对方的妻子儿女斩草除根,而对于底层不幸跟错了东家,或者卷进了政治漩涡的家丁、奴仆、小吏以及普通兵卒,就洠в姓饷础坝糯绷耍ǔ4蟊室换樱褪乔О倏湃送仿涞兀淮λ勒叩拿趾汀白镄小倍祭恋眉锹记宄

换句话说,最近五年來,死在大元朝廷自己手里的蒙古人,恐怕是死在朱重九手里的十倍乃至二十倍都不止,哪怕是将战场上被杀的将士都算在内,大元朝廷都遥遥领先,这是血写的事实,月阔察儿根本无法否认,也洠в杏缕シ袢希

“伊万诺夫、阿斯兰、俞通海他们,在我淮扬官居何职,想必大元朝廷这边,也早就探听得清清楚楚,”大厨路汶的再度传來,听上去充满了诱惑,

月阔察儿用力咬了下嘴唇,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当然知道,这点路大人毋庸置疑,可大元这边,也有韩元让,韩镛,最近还有李思齐,”

“太尉大人又在强词夺理了,”大厨路汶笑着摆手,“您老明名知道,在下说得不是一个意思,诚然,大元朝自开国之初,就不乏汉人担任高官,但大元朝的祖宗规矩,却是蒙古人最为尊贵,色目人第二,至于汉人和南方汉人,除非对朝廷有大用者,会被高看一眼,其他,地位不过是一群可以交粮纳税的奴才而已,连主人家养的牛马都不如,甚至那些被高看一眼的,万一逾越了跟蒙古人之间的等级,哪怕在职责范围内惩处了一群乱兵,也会被抄家灭族,朝廷根本不念其旧日功劳,”

这话,也是句句都能找到事实为例子,让月阔察儿根本反驳不得,想当年,张弘范屠杀了大宋最后几万官兵,勒石为铭,是何等的威风,何等地惊天之功,而张家子孙却因为制止了一伙蒙古乱兵洗劫百姓,就差一点儿被朝廷屠戮殆尽,根本洠в腥魏蚊晒鸥吖伲肫鹚姹驳墓停鼪'有任何蒙古武将,拿他们当作自己人,

“路某以伊万诺夫,阿斯兰、俞通海三位将军为例,不止是说明我家主公有广纳天下豪杰的胸怀,而是想告诉太尉大人,他们三个之所以能够被委以重任,是因为我淮扬有一条谁也不准碰的铁律,人人生而平等,不管你是汉人,蒙古人,还是其他什么民族,”刹那间,大厨路汶的声音高亢了起來,每一句的背后,都写满了自豪,

“我家主公之所以对治下蒙古百姓不会另眼相看,是因为他坚持认为,人人生而平等,蒙古人,汉人,乃至色目人,可以作为兄弟、朋友,而不是某一方高高在上,我淮扬用人,看重的是他的才能,忠心,以及是否努力,而不是他是谁的种,身上流着哪一族的血,更不会看他信什么神,这,与大元,是天壤之别,根本无法混同于一谈,”

“谈何容易,”月阔察儿洠в辛ζ床荡蟪枫氲幕埃皇勤ㄐψ乓⊥罚澳忝呛喝嘶嶂值兀雎蚵簦鞣唬颐敲晒湃耍俗萋砺盏吨猓粗换岱拍裂颍凳瞧降龋詈笄共欢嫉谋荒忝亲巳ィ业淖迦巳粗荒芤ё叛揽噢撸

“养羊养好了,可比种地赚钱多,”大厨路汶缓缓站起身,笑着反驳,“而不会的东西,只要用心学,就一定能学会,路某记得前年偷偷刺探朝廷的军情,朝廷这边所造火炮,又重又笨,还容易炸膛,而现在,朝廷所造之炮,却不比我淮安军几年前所造差多少,火枪也造了一批又一批,源源不断,”

“终究还是有差距,”月阔察儿难得心情振奋了些,笑着谦虚,

大元这边,在武器制造方面,的确追赶得很快,甚至在水力工坊方面,也取得了不俗的成绩,虽然,这里边大部分东西,都是从淮扬偷师,但至少它们说明了,蒙古人在学习能力方面,并不比汉人差得太多,

“只要肯努力,差距就只会越來越小,而一味地给予照顾,或者高高在上吃人供奉,才会遗祸千年,”大厨路汶心态非常平静,只是简单的就事论事,“想当年,两万蒙古军,可以横扫天下,而如今,蒙古军的战斗力到底如何,太尉大人比路某清楚,”

“嗯,”月阔察儿的身体晃了晃,差点儿洠У背⊥卵晒啪恼蕉妨θ绾位谷绲背醯幕埃⒃趺从只嶂竿切耙灞保庑┠辏刹恢皇窃诙剑晒啪耪铰虐埽谖饔颍踔粮兜拇竽鳎晒啪脖辉氖窒掳芙虻寐卣已溃

而这距离当年横扫天下,不过才区区七十几年,七十几年时间里,蒙古人享受到了全天下的供奉,却为此付出了整个民族无论武力还是心智,都大幅退化的代价,这到受人供奉到底是祸是福,有谁能说得清楚,,

将月阔察儿的郁闷看在眼里,路汶忽然提高了声音,大声总结道:“我家主公曾经说过,不劳而获,乃取死之道也,非智者所为,而只有各族人都平等相待,才可能和睦相处,彼此之间互相认同,相反,越是人为地制造差异,差异也会越來越大,”

不待月阔察儿表示理解,或者出言反驳,他又迅补充,“哈麻大人在逃离大都之前,也曾经对路某说过,全天下的蒙古人加起來,也不过五百万,以区区五百万,奴役五千万乃至更众,被推翻乃是早晚的事情,而即便大元朝廷能跟我淮扬拼得两败俱伤,将來也注定会亡于其他豪杰之手,到那时,恐怕就洠嗽倩岣壹抑鞴谎敢饽霉蠓桨傩掌降认啻耍敬笕思热荒钅畈煌约菏敲晒湃耍陀Ω弥朗裁炊蕴煜旅晒湃藖硭担攀亲詈玫慕峋郑

说罢,大厨路汶笑着向众人拱手,“不多啰嗦了,反正今晚该说的,不该说的,路某都交代清楚了,谢谢太尉大人赐宴,路某先行告退,这两天,路某就住在伯颜兄弟家里头,到底何去何从,太尉大人可以慢慢地想,”

“且慢,”见对方说走就走,月阔察儿本能地伸出一只手去拦阻,但手指眼看着就要碰到路汶的衣袖,却又忽然僵在了半空当中,

不是因为畏惧对方怀里还藏着掌心雷,这一次,令他失去留客勇气的,是一种看不到,摸不着,威力却丝毫不亚于掌心雷的东西,平等,当年朱屠户刚提出來,被全天下都视作梦呓的治政理念,居然还包含着如此深邃的内核,汉人、蒙古人、色目人以及这片土地上的所有百姓,都平等相待,一视同仁,这样的梦想,看起來竟然如此充满了诱惑力,即便感觉到其不可能实现,也让人忍不住想全力去试一试,

其他几位武将,此刻亦心乱如麻,如果大元朝注定要灭亡的话,无疑,亡于淮安军之手是最好的结局,至少,淮安军不会向任何人展开血腥报复,至少,在朱屠户的治下,任何民族都不会被另眼相待,

“太尉大人还有话要叮嘱路某么,”感觉到了月阔察儿等人内心的挣扎,已经一步迈出了门坎儿的路汶笑着转身,“真的不用着急,路某说住在伯颜家,就住在伯颜家,太尉想要抓路某立功,随时都可以派人过來,”

月阔察儿的脸色,立刻又开始红得紫,向前追了两步,以极低的声音说道:“伯颜心中恨意太重,实在不适合做卧底,明天一早,老夫给他指派个南下巡视地方防务的差事,打他远离大都,而路大人,还请给朱总管捎个口信儿,就说,就说”

回过头看看自己的心腹将领们,月阔察儿再度用力咬牙,“当年的手下留情之德,月阔察儿洠С菽淹窈笕羰怯邢嗉保灰笞芄苡杏玫玫侥车牡胤剑吃敢飧疤赖富穑

“只要大总管北伐时不忘了他的平等之诺,我等愿意任其驱策,百死而不旋踵,”几个禁军高级将领紧随月阔察儿之后,齐齐拱手,

“这几句话,路某会尽快带给我家主公,”大厨路汶心中狂喜,表面上却依旧古井无波,“但我家主公不会让任何人为了他去死,他希望大伙都好好活着,你,我,还有全天下所有人,都好好活着,”

酒徒注:关于民族独立和平等的关联,且容酒徒啰嗦几句,民族独立,是为了不受异族欺凌,而既然受异族欺凌不可容忍,同一民族的百姓之间彼此欺凌,恐怕也同样是一种罪恶,在每个人都不愿意受欺凌的情况下,平等,就是民族与民族之间,人与人之间,最简单同时也最好相处之道,而人为地搞什么优待,则是人为地制造不平等,只会令彼此越來越疏远,

。。。

第四十三章徐州上

有月阔察儿这个当朝太尉带着一群禁军高级将领做内应,大都情报站当然不再需要让伯颜继续留下冒险。当晚,大厨路汶就为此人制定出一条紧急撤离方案。第二天一大早,待其从顶头上司那里拿到了外派命令之后,又轻松将此人送出了城外。

“月阔察儿多疑善变,他的承诺,恐怕当不得真!”虽然知道自己的提醒纯属多余,临别之前,伯颜还是小心翼翼地啰嗦了一句。

“变不变要看咱们淮安军开局那几仗打得怎么样。至于其他,其实都是细枝末节!”大厨路汶友善地笑了笑,低声回应。“倒是你,想好了去扬州后干什么了么?那边米价比起大都来,可是丝毫都不逊‘色’!”

对方既然没有牺牲,其家人自然不可能一直享受烈士遗属的优待了。而伯颜本人当初又明确地表示过,将来只想做一个平头百姓,而不是继续做淮安军的细作或者军官。所以大厨路汶多少有点儿担心,这个骑在马背上挥了十几年刀的家伙,日后会不会坐吃山空!

“我这些年,攒了一些家底,大总管那边的赏赐,也还没来得及‘花’掉!”伯颜笑了笑,犹豫着摇头。“所以一时半会儿,倒不至于让家人挨饿受冻。至于其他,走一步看一步说罢!大不了我将来开个学校,专‘门’教人骑马。说不定会有很多人想学!”

“那倒是。我们淮扬最近两年没少从辽东买马。就是天气太过‘潮’湿,一般人都养不好!”大厨路汶眼睛一亮,笑着点头。“不过马上就往北打了,将来倒是不愁养马的地方!”

“那我自己就开个养马场,或者做兽医也行!”伯颜笑着四下张望,眼神里头竟然有几分期待。

他投奔淮扬是为了给脱脱报仇,等淮安军打下了大都城,他的仇就算报完了。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无债一身轻。而继续给大总管府效力,帮着淮安军对付其他‘蒙’古人,却不是他所愿意的。所以,拿着这些年的积蓄买块牧场,养牛养羊,就成了最好的选择。一则可供自己和家人谋生,二来,想起大元朝结局,心情也不会太难过。

“那我可以跟你搭伙,从你那买牛羊‘肉’,继续开我的酒楼!”大厨路汶也四下张望了一圈,满怀期待地说道。“要不是你义父当年炸开了黄河,说不定我现在还开酒楼呢。唉,算了,咱们不扯这些,都过去了。对了,你最近见过哈剌章和三宝奴两兄弟么?没试着劝劝他们?大元朝已经行将就木,他们两兄弟真的没必要趟这轮‘混’水!”

“我是义父的养子,跟他们两兄弟,却没任何情分!”伯颜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又变得有些黯然。

像他这种养子,脱脱有二十几个。并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样记得脱脱被谁所害,也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样,都曾经被脱脱视若己出。至于养子和亲生儿子之间,更不可能彼此都可以成为真正的兄弟。这里边不但涉及到了‘性’格品行才能和见识等方面。还涉及到了双方对各自亲情的认识,身份的认同,以及其他许多杂七杂八。

“好了,反正人各有志,该尽的责任你都尽到了!”感觉到了颜的眼睛里的苦涩,大厨路汶笑着安慰。“赶紧走吧,免得夜长梦多。到了那边记得先给自己买下个落脚的地方,咱们淮扬虽然不至于如大都这边寸土寸金,可城里头的房子,价格也是不菲!此外,军情处的事情你如果不想接着干,可以先请几个月长假。但无论如何,年前一定不要急着退。职位分红是到了年底才给,没了职位就拿不到了。还有,过了年就算两年,你再退出,退役补贴可能多得一些!”

二人生死与共了这么久,彼此之间已经有了很深的兄弟感情。所以在不违背大总管府和军情处的规矩情况下,路汶尽量地想让伯颜将来能把日子过得好一些。而伯颜也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听对方如亲哥哥一般处处替自己着想,不觉眼睛开始发红。拱拱手,哑着嗓子道:“记住了!哥哥你放心,我肯定把日子过得滋滋润润的。然后等着你回来一起喝酒!届时,咱们兄弟一定要不醉不归!”

“兄弟,不醉不归!”大厨路汶笑着伸手,与他凌空相击。

双方在马上相对而笑,然后各自一拉马缰绳,分南北而去。从此,再也不回一下头。虽然明知道再次坐于一起喝酒,恐怕至少也是两三年后的事情。也许,这一别就永无再见的可能。

怀着对好友的感‘激’和对新生活的渴望,伯颜星夜赶路,五日后,已经抵达河间路东光。按照大厨路汶的安排,他在城中找了个安静的客栈更换了衣衫,从奉命出巡的大元军官,摇身一变,成了南下贩货的商客。随即,又在码头旁与前来迎接的船帮子弟搭上了线,由对方提供了新的坐骑和行礼,‘混’在另外一伙要赶在新‘春’前后前往淮扬的商贩中,悄然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虽然时值冬末,运河上已经完全行不得船。但南来北往的商贩,依旧络绎不绝。很多人都相信,明年冰消雪尽之际,淮安军肯定会沿着运河北伐。届时商路断绝,南货的价格在北方就会扶摇直上。所以,能赶在此前囤积一批,就相当于囤积了一批真金白银。无论战事如何发展,最后肯定都不会折本。

当然,几乎九成以上的商贩,都认为淮安军打到大都城下,只是迟早问题。一则五年来淮安军的战绩大伙有目共睹,二来,只有淮安军赢了,他们才能继续做生意发财。而一旦让‘蒙’元朝廷赢了,则大伙就又回到了过去那种生命和财产都朝不保夕状态!那种日子,除了某些犯贱的腐儒之外,傻子才愿意忍受!

听了众人的议论,伯颜愈发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俗话说,得民心者得天下,而民心的向背,从来就不体现在那些文人的嘴巴上。而那些当兵的,种地的,打铁的,做生意的,虽然不懂得如何颠倒黑白,一个国家打仗收粮和缴税,却必须指望他们。如果连他们都中间的大多数,都认为淮安军不可力敌。你读书人即便把牛皮吹到天上去,也早晚被打回原型。

越靠近黄河,他心中的这种感觉越清晰。特别是与徐州只有两三百里远的济州滕州沛县各地,简直每件事都是明证。老百姓能提起淮扬大总管府和淮安军来,就赞不绝口。对自家头顶上的‘蒙’元官府,则嗤之以鼻。而地方官员和差役,也对就在自家眼皮底下的“背叛”行为,装聋作哑。

谁也不愿意在这最后的一两个月里,主动给自己找麻烦。如果没主动祸害过百姓的话,万一淮安军打到家‘门’口时来不及逃走,官吏好歹还能有条生路。而继续在距离徐州如此近的地方坑害百姓,被朱屠户的细作给记录在案了,将来江山易主之时,有人可就要去步张明鉴的后尘。

非但地方官吏们开始消极怠工,从济州到沛县的朝廷军队,也提不起什么‘精’神。原本这附近最强大的两支人马,察罕贴木儿与李思齐二人所掌控的“义兵”,全都都被妥欢帖木儿父子调到更北的地方自相残杀了,剩下这点而虾兵蟹将甭说阻挡朱屠户的十万大军,从黄河南岸随便杀过一个千人队来,都足以令他们尸横遍野。所以,那些带兵留守的武将,根本就不去考虑什么固守待援,坚清壁野。能应付一天就多应付一天,待哪天黄河北岸燃起了烽火,就赶紧开‘门’投降。反正朱佛子从不无缘无故诛杀俘虏,大伙有钱的‘交’钱赎身,没钱的服几个月劳役,从此就彻底洗清了一辈子罪业,每天再也不用提心掉胆。

等过了黄河,人的‘精’气神儿,瞬间就完全变成了另外一种模样。当兵的一个个走在码头城‘门’等要害位置,‘精’神抖擞。市井百姓则忙里忙外,赶在年关将至的当口,将自己的小家捯饬得焕然一新。即便是在北方最为面目可憎的小吏,在徐州这一带,对着周围的市井草民也是满脸笑容。张口闭口全是“您老,麻烦了,谢谢”之类,仿佛对着的是他的族中长辈一般。

“这朱屠户所行治国之策虽然处处与传统对着来,但看上去效果却是不错。”正在排队等待入境检查的伯颜一边四下张望,一边轻轻点头。他是横下一条心来下半辈子只做普通小民了,所以对市井风貌,地方吏治等方面,特别地留心。结果越是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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