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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儿行-第2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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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锋芒也露得实在过盛…岂不闻,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嗯。。。。。”朱重九眉头紧锁,低声沉吟。

淮安军的兵力有限,大总管府也还洠в写尤ツ旰屯淹训亩裾街谢指垂鴣恚栽谥贫ㄏ乱徊侥勘晔保蠡锒疾桓医阶勇醯锰蟆V患苹孟录熘螅仍诮先〉靡桓鲈档牧⒆愕悖沟捉饩隽覆莨└暑}。并未打算现在就跟周围的其他群雄起直接冲突。

正犹豫间,却又听刘伯温大声劝阻道:“太平路对面便是庐州,彭和尚的池州路则恰恰与宁国路相接。主公若欲一口气吃下集庆、宁国、太平、镇江、广德五路之地。就必须做好随时跟朱元璋、彭莹玉、张士诚三人冲突的准备。必要时,甚至要以一敌三…”

说着话,他也走到舆图前,抓起炭笔,刷刷刷数下,就将自己刚才提起的几个地方都涂成了淡黑色。如此一來,淮安军即将面临形势立刻变得无比清晰。打下了太平府后,就等同于堵住了和州军南下的大门。朱元璋的势力,就会被彻底憋在了庐州路。无论向南、向北还是向东,都得跟淮安军起冲突。

而彭莹玉的发展方向,也只能是西南。虽然眼下他有求于淮安军,双方关系极为密切。但倘若真的受到威胁,谁也保证不了,他还能继续跟淮安军和平相处下去。

剩下一个张士诚,恐怕更不是个省油的灯。好不容易才摆脱了淮扬大总管府的掌控,在江南打下了一片立足之地。回过头,却忽然发现自己的藏身老巢,就暴露在淮安军的炮口之下,他要不立刻吓得汗毛倒竖,才怪…

“主公,末将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眼看着朱重九有可能就要被刘伯温说服,吴良谋忽然挤到了舆图前,大声进谏。

“佑图请说…咱们淮安军,洠Р蛔既怂祷暗墓婢亍敝熘鼐琶偷靥鹜罚馕渡畛さ厮档馈

“那末将就僭越了…”吴良谋看了看小心思被戳穿后,故作可怜巴巴状的唐子豪,又看了一眼满脸肃然的刘伯温,大声补充,“末将以为,淮安军乃主公和淮扬人的淮安军,理周围那些诸侯作甚?他们想打,尽管放马过來。末将就不信,他们还能比鞑子更厉害。至于堵了谁家洠Ф滤业拇竺牛俏藁浮S械朗乔厝耸渎梗煜鹿仓鹬<热辉缤砘岢晌吵《允郑一窗簿怀米牌淙跣〈蛏厦湃ソ涠笊保丫侨手烈寰×恕T趺纯赡茉俑每愎坏牡赝罚⑽迹浚 

第二十六章偶遇中

“佑图…”朱重九狠狠瞪了吴良谋一眼,低声呵斥。“刘参军是怕我军树敌太多,兵力分得太散…”

“末将说得不光是这一件事……”吴良谋梗着脖子,非常不服气地回应,“咱们淮安军,总是对周围的其他势力太手软了些。让末将和末将手底下很多弟兄说起來,都觉得十分憋气。若是换了蒙古人,借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如此折腾…”

“行了,你先退下。蒙古人退出中原之前,我军绝不主动向同僚挑起战火…”朱重九又瞪了他一眼,皱着眉头挥手。

“是,末将遵命…”吴良谋气哼哼地敬了个军礼,然后转身离去。路过刘伯温和唐子豪两人之时,脚上却故意增加了几分力气,把战靴跺得“咚咚”作响。

“刘参军不要跟他一般见识,这小子天生就是直心肠。并非刻意针对任何人…”朱重九望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赶紧将目光转向刘伯温,低声开解。

刘伯温曾经非常推崇朱重八那边的诸多治政举措,在日常议事时,也在努力将淮扬大总管府朝传统的理学准则方向拉,但这些却都不能成为怀疑其操守的理由。至少,朱重九不认为,眼下的刘伯温在给自己出谋划策的同时,还会对和州军那边留有余情。

“吴将军乃武将,自然期望马上博取功名…”刘伯温退开半步,轻轻拱手,脸上的表情却显得非常不自然。

他之所以选择加入朱重九的幕府,很大原因是由于脱脱在睢阳炸开黄河杀人,彻底激发了他心中的义愤,令他再也无法忍受一群杀人恶魔在华夏大地上肆虐。另外还有一个不欲被人知道的原因则是,他希望通过自己的潜移默化,对朱重九施加影响,让后者不至于背离儒家理念过于远。

很显然,后一种努力至今收效甚微。不光是朱重九一个人离经叛道,淮扬大总管府里头绝大多数文武,如今都对程朱之学深表怀疑。甚至还有一群读书人,以罗贯中、冯国用两人为核心,隐隐形成了一个新的流派。公然宣布要复古,越过程朱,直接投入亚圣孟子门下。要“求仁”,要“格物”,要兼修并蓄,接纳百家之长。

这令刘伯温觉得非常愤懑,也非常孤独。虽然他身边也有一群坚持程朱理学才是正道的追随者,但比起罗贯中和冯国用等人对整个大总管府的影响,却势弱得多。特别是在对军队的影响力上,双方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好在淮安军如今整体发展迅速,上升通道极多,所以大伙彼此之间虽然政见不合,却依旧停留在君子之争的程度,不至于党同伐异。否则,即便有朱重九的无条件支持,刘伯温也早就被远远地踢出决策圈了,根本不可能还挺立到现在。

“大总管这边,真让人羡慕。所有话都能拿在明白处说,谁都不用藏着掖着…”作为今天争执的导火索,唐子豪比在场任何人都尴尬。趁着还洠П换窗簿比嗣鹂谥埃辖舫鲅愿蠡镎姨ń紫隆

“不怕争执,整个议事堂里只有一个声音在说话,才最可怕…”朱重九自己也觉得不太舒服,立刻顺着唐子豪的话头往下走。“在做出最后决策之前,什么话都可以说。但做出决策之后,无论赞同还是反对,都必须不折不扣地去执行…”

“大总管此言甚善…”唐子豪闻听,大笑着抚掌。

“总不能将精力都花费在内耗上…”朱重九摇摇头,也笑着回应。“朱某这边本钱小,耗不起…”

二人一搭一唱,心照不宣地将尴尬的氛围化解了开去。至于唐子豪当初给淮安军的提议,到底是否包藏着祸心,连带着也无法继续深究了。

“伯温刚才说得也在理…一口气吃下五路之地,的确超过了我淮安军当前的最大能力…”看看气氛已经缓和得差不多了,朱重九笑着将话头又转到了正睿希八蕴谱笫瓜惹暗奶嵋椋咀芄芸峙挛薹ú赡闪恕骨胩谱笫共灰煤谩

“不妨事,不妨事…唐某只是想对大总管有所回报而已…”唐子豪笑了笑,客气地摆手。“大总管具体怎么做,当然要自己來决定。唐某岂敢胡乱置喙?…”

“但太平路,我军却不可不夺…”朱重九冲他友善地点点头,再度将目光转向刘伯温,“所以,还得劳烦刘参军带领一众参谋,尽快拿出个新的作战方案來。发挥我军在水面上的优势,避开康茂才的主力,直扑采石矶。此战,以取得太平、集庆、广德三路为目标,至少,要把太平和集庆两路握在手里。”

“取天下在仁,而不在兵戈之利…若是。。。。。。”刘伯温的身体又迅速僵硬,皱着眉头劝阻。然而话只说到一半,却又被他自己吞了下去。阴沉的脸上,写满了苦涩。

如果淮安军只取太平、集庆、广德三路,跟张士诚和彭莹玉两人起冲突的可能就会大幅度降低。唯独对朱重八那边,构成了半包围状态。令后者的发展空间被严格限制于庐州一地,除非向西或者向南杀出一条血路,否则就只能坐以待毙。

而无论朱重八向西跟徐寿辉先打起來,还是主动挑衅淮安军,恐怕都落不下什么好结果。高邮之约明确规定有五年之期,找到充足的借口之后,淮安军的一群虎狼之将,肯定不会再任由和州军在自己卧榻之旁酣睡…

想起自己曾经在朱重八那边看到的大治之世希望,刘伯温就觉得心里一阵阵发苦。但是他却清醒地知道,换了任何人与朱重九易位而处,也不会对朱重八更为宽容。毕竟双方最后还是要逐鹿中原的,而双方的治国理念,又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还是那句话,蒙古人洠顺鲋性埃窗簿换嶂鞫蛉魏瓮婪⑵鸾ァ狈路鸩碌搅肆醪滦闹械母惺埽熘鼐判ψ派锨凹覆剑崆崤牧伺乃募绨颉!叭绻锌赡埽蚁M煜潞澜芏甲聛硖柑浮N蘼鄞蠡镄欧畹氖强酌现溃故腔评现溃踔撩鹘痰哪切┕勰睿灰俏苏飧龉液茫伎梢蕴浮M俏税傩漳艹员ザ亲樱源蟊统遭危钟卸啻蠓直穑恳晃兜卮虼蛏鄙保换崃钔馊丝戳诵埃 

“主公说得是,基受教了…”刘伯温笑了笑,无奈地躬身。无论是真明白,还是曲意敷衍,他现在都已经牢牢地站立于淮安军这艘大船上。要么跟大伙一道抵达彼岸,要么中途被丢进水里淹死,根本不可能再有第三种选择。

“尽量把作战计划定得周详些,将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都考虑到。然后将计划交给徐达,让他斟酌执行。”朱重九伸手托住他的胳膊,继续认真地叮嘱,“这次南下,让冯国用去给徐达出谋划策。你还是留在我身边,跟我一道掌控全局。”

“是,主公!”刘伯温又用力将身体躬下去,低声回应。有股温热的东西,缓缓淌入了鼻腔。明知道他同情和州军,依旧将制定作战计划的重任交给他。为了避免他心中负担过大,刻意做出调整,让他不用亲眼看到和州军的血溅在淮安军的战旗上。如此细心体贴的安排,让他怎么可能还无动于衷?…

‘刘基啊刘基,你这辈子就卖给主公了罢,何必想得太多…’心中默默念着自己的名字,刘伯温努力将眼里的泪水全都憋了回去。“臣必不负所托…”

“去吧,尽量快一些,机不可失……”朱重九笑着挥了挥手,示意刘基先行告退。然后又迅速将面孔转向唐子豪,“唐大人不是说替刘元帅带了信來么?信在哪里,可否给朱某一观?”

“呃,在,在下官心里…”唐子豪正满脸羡慕地看着刘伯温的背影发呆,猛然听见朱重九的话,心中顿时开始发慌,说出的话也变得结结巴巴,“是,是一封口信儿。刘,刘元帅他,他不喜欢写字…”

“说來听听…”朱重九笑着摇头。不喜欢写字,恐怕是不想落人口实罢了。真的不喜欢写字的话,以前给自己的那些命令是从何而來?

“请大总管见谅…”唐子豪也知道自己的借口过于蹩脚,再度躬身下去,红着脸补充,“我家刘丞相,只是想告诉大总管。邀请赵君用等人去汴梁观礼之事,并非他的意思。他依旧希望,天下红巾,皆为兄弟…”

“刘元帅的处境已经如此艰难了,这怎么可能?…”朱重九立刻明白了其中意思,惊诧地追问。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的见识与当年那个杀猪的屠户不可同日而语。很轻松地,就推断出來颍州红巾内部已经到了要动刀子的边缘。

“倒不至于…”被朱重九一语中的,唐子豪心里反倒觉得轻松了许多。叹了口气,强笑着回应,“倒不至于如此,只是我家元帅,与大总管一样,不愿意手上沾了自家兄弟的血而已…”

第二十七章偶遇下

不愿意手上沾了自家兄弟的血…朱重九心中微微一痛,刹那间,对刘福通的处境感同身受。

他不愿意杀人,甚至连俘虏的蒙古将士,都找个由头让他们自己赎身。但在另一个方面,他却几乎隔三差五就要在杀人命令上,打上自己的亲笔批示。杀私通蒙元的士绅,杀蓄意谋反的盐商,杀地方上鱼肉百姓的宗族大户,杀刚上任洠Ы裉炀涂继霸咄鞣ǖ墓饭伲蹦切┦酝夹写套约憾痪傺锩慕阑酢!!!!!#舨皇窍氲搅硗庖桓鍪笨罩煸耙蛭壬倍晃娜四涂衽缌思赴倌甑谋蚁鲁。踔梁眉复危疾畹憬毒倨饋恚吃谡跃谩⑴泶蟆⑺锏卵碌热送飞稀

而那些不甘心失去权力者,却是换着花样试探他的底线,换着花样去作死。所以手上不沾自家兄弟血这句话看似简单,现实中实施起來,却难是无比的艰难。所以仅凭这一条,刘福通就依旧是那个值得他尊敬的刘丞相,那个在另外一个时空独立抵挡了蒙元反扑十余年,最后战死沙场的汉家英雄。(注1)

“我已经准许赵总管和彭总管亲自前往汴梁,参加宋王的登位大典。所以请唐左使转告刘丞相,不必再为此事多虑…”轻轻叹了口气,朱重九低声说道,“至于孙德崖,他在三天前,已经与郭总管一道,带着麾下兵马赶往庐州。我不好强留他们,就随他们自便了…”

“啊?!”这一回,轮到唐子豪震惊了。望着朱重九,满脸钦佩。

在最初的徐州义军中,赵君用和彭大两人的排名,都在朱重九之上。而这两个人的部将党羽,如今也有不少人于淮安军总担任要职。所以对朱重九來说,最佳选择是将这两个人找地方关起來,圈养一辈子。而不是放虎归山,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至于另外一个豪杰郭子兴,从寻常人角度看,更应该被淮安军牢牢握在手里,作为要挟朱元璋的筹码。而朱重九偏偏将此人连同其爪牙一并放走,真是妇人之仁到了极点…

“别这样看我…”朱重九瞪了唐子豪一眼,笑着抗议,“这群大爷每人手底下都有两三千兵马,每天人吃马嚼也是一大笔开销。我养不起也动不得,还不如放他们去欢迎他们的地方。所以某种程度上,杜遵道算是帮了我的一个大忙,我反而要好好感激他!”

不经意间,他就将“感激”两个字,咬得非常清晰。唐子豪闻听,立刻明白刘福通先前的担忧纯属多虑了。朱重九压根儿就洠Ы抛竦赖男〖苛┓旁谛纳希痪浠八担窗簿诓恢痪跫洌丫看蟮娇梢晕奘幽承┡悦抛蟮赖某潭龋抛竦滥亲砸晕指呙鞯睦爰涫侄危揪褪球夫莺呈鳌

到底是因为强大,所以才如此自信?还是因为自信,才导致了今日的强大?唐子豪分不清其中因果。但是,他却清楚地知道,在这样的淮安军中,任何人都会比在颍州军舒适得多,内心深处也不会顾虑重重。

下一个刹那,他心中甚至涌起了留在扬州,永远不再回汴梁的冲动。然而转瞬之后,这种冲动又迅速平息了下去。刘福通对于自己恩遇颇重,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弃他而去。此外,朱重九的淮安军早已自成一系,自己留下來,除了给人家添乱之外,还能起到什么用场?

“唐左使忙着回去么?”正迷茫间,耳畔却又传來朱重九的声音。像是在挽留,但更多的是一种客气。

“啊,不急,不急。刘丞相那边正在试图收复洛阳,战阵方面,非下官所长。所以,不是很急着回去…”唐子豪犹豫了一下,鬼使神差地回应。

“那就烦劳唐左使在我这里多逗留些时日,最好能担任向导,领着徐达他们去攻取采石矶。”朱重九看了他一眼,笑呵呵地发出邀请,“当然,这个忙不会让你白帮。事成之后,朱某会派遣另外一支水师逆黄河而上,炮击沿岸蒙元城池,给刘丞相以壮声威!”

“下官不敢有辞!”唐子豪喜出望外,立刻深深地俯首。

淮安军的黄河水师的攻击力强悍,天下皆知。而其赶赴洛阳附近,协助刘福通作战,本身亦表明了一种态度,即淮安军是站在刘福通这边,随时可以被后者引为外援。

“朱某不爱惹事,但别人无缘无故找上门來,朱某也不会怕了他…”抓起石桌上的茶水抿了几口,朱重九冷笑着说道。黑黝黝的面孔上,隐隐露出了几分罕见的刚毅果决。

有股肃然之意再度将唐子豪笼罩。令他不得不挺直身体,抬头仰视。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王霸之气吧?据说天生的英雄都会带着一点。而真龙天子只要稍微晃一晃肩膀,就可以令天下豪杰纳头便拜…

后面朱重九还说了一些场面话,唐子豪却全都洠ァV痪醯米约旱背醯耐撇馔耆珱'有错,朱重九就是弥勒佛祖转世而來。能知过去,现在、未來三生,能洞彻人心,看穿世间一切阴谋。而从前,此人只是被尘世污浊的侵染,灵智未开而已。如今随着世态的磨砺,灵智会越來越清醒,直到其感悟到前世之身,驾祥云飞升的那一天。

被自己想象中的神秘观点所蛊惑,接下來好几天,唐子豪都变得有些魂不守舍。先是被被刘伯温拉去画了好几张舆图,接着被徐达拉着摆了数次沙盘,再接着被胡大海、吴良谋等人拉去扯东扯西,忙忙碌碌地几乎忘记了时间流逝,直到多年來走南闯北积攒在肚子里的‘存货’被掏得差不多干净了,才豁然发现,淮安军南下的日子已经到來。

“这船是什么船,怎么如此庞大?…”手扶着船舷上的护墙,唐子豪大声询问。

“三桅杆福船…”站在他身边的胡大海,大声回应。腥红色战袍,被江风吹得飘起來,于空中飘飘荡荡。“主公委托沈万三,花重金从泉州那边买回來的,如今已经开始在海门那边仿制。如果再晚半年,也许咱们就可以乘坐大总管府自己打造了战船过江了…届时,随便拉十艘大舰在江面上一字排开,上百门炮同时朝岸上开火。任守将再有本事,也得被砸得人仰马翻…”

十艘三层甲板的大型战舰,上百门火炮,居高临下狂轰滥炸。他说得竟无比轻松,仿佛一切都理所当然一般。但听在唐子豪耳朵里,却又是惊雷滚滚。十艘载重足足有三千料的福船,光是木头钱,恐怕就得上百万贯…而每艘船上至少有两层甲板可布置火炮,每层甲板上单侧至少能摆放十门。四十门炮,那可是足足抵得上颍州军一整个万人队才有的火力。如此强悍的攻击力,天下英雄何人能敌?恐怕照这样下去,数百年后,任何谋略、军阵都将失去效果。两军交战,就剩下了火炮对轰…

正感概间,突然闻听身后的舰长室窗口,传來一声悠长的号角响“呜呜呜……………………”。似虎啸,似龙吟,深深地刺入了天际。紧跟着,头顶的主桅杆敌楼中,也有一记同样悠长的号角声相应,“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

龙吟声连绵不绝,一艘接一艘大大小小的战舰,驶出江湾港城,切向宽阔的扬子江面。先斜向下游切入江心,然后猛地一兜,雪白的风帆扯了起來,借着徐徐东风,掉头朝上游驶去。

巨大的舰队,顷刻间化作的一头银龙。摇头摆尾,鳞爪飞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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