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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儿行-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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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忧,并且还能源源不断地给他提供粮草。”

这番话,说得倒很是实在。由于大量地采用了火器,淮安军的战术和以往已经大不相同。外边新來的力量,很难融入到这个体系之内,更甭提能帮上什么忙了…

所以汤和等人听了后,也只能无奈地点头。正遗憾间,又听到审判场内传來一阵声嘶力竭的哭喊。抬头看去,只见淮安军士兵押着一批刚刚判了死刑的俘虏,正准备带出去处斩。而那些俘虏当中,有许多人都觉得自己冤枉,双腿在地上拖着不肯移动,嘴里还不停地哀告,“饶命啊,青天大老爷。饶命啊,小人以后不敢了,小人真的不敢了…”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汤和轻轻撇了下嘴,小声嘀咕。对于这些杀人放火的恶棍,他心里生不出任何同情。

“该杀的都杀差不多了,接下來就有好戏看喽…”朱重八的视角和别人总是不一样,叹了口气,也用极低的声音预告。

果然,接下來被押入审判场内的十几人,都是乱军中地位较低的小校。最高不过是个副百户,还有几个连牌子头都不是。仅仅因为被同伙攀扯出來,当夜曾经杀过人,所以被一并押入场内公审。

“冤枉啊,小人冤枉。小人当然喝醉了酒,一直在睡觉。小人真的什么都洠Ц桑 

“冤枉,那阎老二跟小人有仇。所以他才故意咬出了小人,想拉着小人这条命给他垫背…”

“冤枉。。。。。。”

无论官职高低,众数俘虏表现基本上都差多。逮到机会,就大声喊冤。将自己当日所犯下的罪过,矢口否认。

但是其中也有几个良心发现了的,无论被问到什么事情,都如实相告。只求以死赎罪。结果几轮审问下來,凡是大声喊冤抵赖的,都被陪审的宿老们一致赞同判处了斩刑。倒是那几个认罪态度好,一心求死的。只有一个因为情节严重,证据确凿,被判处了绞刑,其他则只判了个终生劳役。

众陪审的宿老们,非但大发慈悲,以证据不足为名,接连否决了好几个人的有死罪指控。并且大着胆子,替凶手们求起了情來,“当时城里那么乱,想必他们也是受了别人的蛊惑,一时迷失了本心。今天杀了张明鉴和他的嫡系爪牙,已经足够安慰枉死者。已经死去的人不能复生,大人今天杀再多的人,扬州城也不是原來的扬州了。还不如开恩饶过这些小鱼小虾,让他们戴罪立功,替扬州百姓,报答朱总管的恩德…”

“是啊。已经杀了快一百人了,足够了,足够了…”旁观的人群中,也有些曾经的大户,仗着胆子建议。“再杀下去,怕是有损天和。”

“是啊,是啊,饶过他们的小命不打紧,可不敢让朱佛爷背上嗜杀之名…”一些读书人和一些闲汉,也跟着大声帮腔。

众扬州百姓原本巴不得俘虏个个都被千刀万剐,可亲眼看到数十枚脑袋挂到了高杆上,心中的恨意早就消失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则是小老百姓们发自骨头里的慈悲情怀。不愿意再看到更多的性命在自己眼前消失,更不愿意因为杀孽过重,折损了大恩人朱八十一的福泽。

邓愈在旁边看得暗暗纳罕,侧过头,冲着朱重八问道,“八哥,你怎么知道会是这样?这,不可能是朱总管预料当中的事情吧…”

“当然不是大总管所预料…”朱重八笑笑脸,撇着嘴说道,“他只是觉得,让扬州人自己來审问乱兵,能最大地给当地人一个公道。却不知道,这人心最是难测。当地的官员,怎么可能审得好当地的案子?先前张明鉴等人作恶太甚,谁也不好公开宽纵了他们。可这些小鱼小虾,有哪个不是扬州附近的人家的子侄?再远,也跑不出扬州路去。平素族中长辈跟城里的大户们,就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扯。这次让扬州宿老们來断他们生死,怎么可能不留他们一命?”

“可,可他们那天晚上杀起人來,却洠钏亢辆汕椤钡擞寐肺硭凰⊙劬锶际切切恰

“当日他们只能算随大流…”朱重八叹了口气,继续低声补充,“形势那么乱,想念旧情也不可能。而今天,几个宿老却不可能不考虑他们背后的家族。网开一面,日后才好去收人情。弄不好,陪审人名单刚一确定之时,双方早就已经开始暗中勾搭了。多少钱多少粮食换一条命,早就有了明码标价。”

“这,这怎么可能?…”不仅邓愈,汤和、吴氏兄弟的额头也是汗津津的,满脸难以置信。

然而甭管他们信不信,接下來的审问中,宿老们越來越胆大,越來越频繁地行使了否决权…让大部分被俘虏的乱兵,都逃过了死劫…只有少数几个,被围观百姓当场认出來的,罪行无可抵赖,才被判处了极刑…但是也多以绞刑为主,保住了一具囫囵个尸体…

而那些被押上审判场的乱兵,也越來越乖觉…发现老实认罪就有很大希望免死,而越是百般抵赖越在劫难逃之后,个个都变得敢作敢当…所有指控,都毫不反抗地予以承认…并且痛哭流涕,愿意以命赎罪…

如此一來,审判的速度大大地加快…几乎成批的乱兵被押上去,然后成批地被宽恕,逃离生天…虽然当中绝大多数,都要在军队或者地方上服一辈子苦役…但比起先前那些被斩首示众的同伙來,结果无异于天上地下…

包括一些契丹、蒙古和色目士卒,也被陪审人本着欲盖弥彰的心思,大多数都给放了一条生路…让这些人在稀里糊涂地逃过了一劫后,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个跪在地上,朝四下叩头,拜谢扬州百姓的不杀之恩…

那些百姓们哪里知道陪审宿老们所玩的猫腻?反倒红着眼睛,连连摆手,“人都是亲生父母养的,这次放过你,不指望你们的报答…只盼着你们以后知道好歹,切莫逮到机会再去投了朝廷,把刀砍到我等头上來…”

“一定,一定…父老们的再造之恩,我等,我等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众色目、蒙古和契丹将士流着泪,连声答应…然后在心中默默盘算,该如何联系上自己远处的亲朋,让他们带着钱财來找淮安军赎人,让自己早日脱离苦海…

至于脱离苦海之后,是从此放下兵器,踏踏实实做一个小老百姓…还是继续助纣为虐,则是今后才要考虑到的事情了…反正将來只要别再对上淮安军,就基本上不用担心各自的性命和前程…

“來人,把光明右使范书童带上來…”看看天色已晚,主审官罗本用力一拍惊堂木,哑着嗓子命令…

武将和兵卒都处理的差不多了,接下來对被俘文职官员的处理,才是个大难睿庑┘一锟隙ǘ紱'亲自动手去杀人放火,可坐地分赃,给张明鉴出谋划策的事情,也都洠俑伞乇鹗钦飧龇妒橥钡奖环仓暗哪且豢蹋菇艚舻刈匪嬖谡琶骷聿啵路鸲耸嵌嗌倌甑睦辖磺榘悖焕氩黄

“冤枉啊…”人还洠У妊航笈谐。妒橥丫笊腥铝似饋怼靶∪艘恢痹诙准嘤恢痹诙准嘤静恢姥镏莩侵胺⑸耸裁础劣诤髞恚琶骷攘诵∪艘幻∪说比灰Ρǘ鳌蘼鬯侨嘶故侵磺菔蓿∪硕紱'得选,只能认命…”

第二百四十一章糊涂官糊涂案上

“你倒是忠心?”审了一天案子,参军罗本精疲力竭,听范书童如此无赖,立刻火冒三丈。“來人,给我拖下去,先打三十板子…”

“是…”衙役们如狼似虎地扑上前,按到范书童,扒下裤子,就是一顿狠揍。不一会儿,就将疑犯打得皮开肉绽,鬼哭狼嚎。

然而打得场面虽然惨烈,范书童却洠в斜换罨畲蛩馈2灰换岫遄影ね炅耍直谎靡勖羌芰似饋怼

“青天大老爷…”他双手扶地,哭鼻子抹泪儿。“范某自打做了教徒起,就洠У弊约夯鼓芷桨不畹嚼稀?扇绻涝谀牡断拢赌臣幢阕隽斯恚惨耙簧┩鳌7赌持运佬乃馗ㄗ粽琶骷蔷醯盟玖旄咔浚胶旖碚獗邅恚芎霉绦琶稍⒏桑绦啊V劣谒鱿碌哪切┒裥校赌掣緵'参与。以范某当时的身份,想阻止,也肯定阻止不了…”

“那你到底阻止洠в校磕呐率翘嫜镏莞咐锨笠痪淝橐菜闵希俊辈尉薇疽慌木媚荆笊饰省

“洠В笔睕'敢…”光明右使范书童抹了把眼泪,低着头承认。“当时如果小人阻止了,也许就被他一刀砍了。然后他就断了投奔红巾的退路,要么立刻去庐州追赶帖木儿不花叔侄,要么直接渡过江去,祸害南面的百姓…”

“这么说,你还救了江南几百万人了?”参军罗本鼻子都快气歪了,扬起惊堂木,就准备再叫人将范书童按倒痛打。

范书童被吓了一哆嗦,赶紧摆着手,大声哭喊,“不敢,不敢,小人不敢居功啊。小人只是说,小人当时人微言轻,劝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啊。还不如留着一条命,待将來努力把张明鉴往正道上引,让他也起兵抗元,驱逐鞑虏。小的,小的见识浅薄,只懂这些啊。小的若是早听到朱总管的教诲,只恨那蒙古人做下的恶事,而不是针对蒙古人。小的,小的说啥也不会打把张明鉴拉进红巾军的主意啊…”

一番胡搅蛮缠下來,还真叫罗本拿他洠О旆āJ率瞪希旖砭舷滤腥耍薇驹谀冢绻凑蘸笫赖谋曜迹丝潭际强袢鹊拿褡逯饕逭摺V幌胱欧俏易謇啵湫谋匾臁V幌胱虐衙晒湃饲鸪鲋性飧春杭疑胶印V劣谇鹆嗣晒湃酥螅喝俗约荷弊约喝怂悴凰阕铮拐鏇'來得及仔细琢磨。

“子曰,不教而诛,则刑繁而邪不胜;教而不诛,则奸民不惩…”范书童早年间行走江湖,凭得就是一张好嘴。此刻见罗本被自己给绕了进去,立刻重重磕了个头,大声补充,“小人之罪,罪在不能明辨是非。至于残害无辜,那是绝对不敢的。小人原先不懂,所以犯下了天大的错误。可小人罪出无心,若是连个悔改的机会都洠в械幕埃∪司退啦活俊K啦活堪 

一边哭,他还一边拿眼神偷偷四下张望,发现周围人的目光里,都洠嗪抟猓旨绦笞诺ㄗ硬钩涞溃叭绻笕朔且∪怂赖幕埃敫∪艘话训叮眯∪松惫ィ涝邝沧邮掷铩P∪苏獗沧邮钢厩瘅猜玻呐率潜煌蚣┥恚沧芎霉涝谧约喝说断隆N匚兀匚兀匚亍!!!!!!

说罢,一阵悲从心來,趴在地上,放声嚎啕。

参军罗本原來就对是否处死他非常犹豫。此刻听了他“宁愿死在鞑虏之手”的志向,心里也涌起一阵难过。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说道,“大错已成,你哭也晚了。來人,把他先扶到一旁去,听候宣判。”

然后,又将目光转向众陪审宿老,大声说道,“范书童身为张明鉴幕僚,对其恶行却不加以阻止。事后还千方百计想让他逃脱惩罚。所以本官以为,他犯有两条大罪,第一,为虎作伥,纵容乱兵杀人放火。第二,包庇张明鉴,试图替他洗脱罪行。诸位长者以为如何?”

“不成立…”话音未落,有个姓吴的宿老立刻站起來,义愤填膺地说道,“青天大老爷,按道理,您给咱们扬州百姓出气,咱们理应帮您说话。但咱们这些人,却不能看着您老断错了案子,损害了朱总管的名头。那姓范的虽然是非不分,跟着张明鉴一条道走到黑。但是他的确算不得渎职。张明鉴把他从大狱里捞出來,就是为了利用他。他当日无论说不说话,结果都是一个样…”

“是啊,大人,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以报。张明鉴救了他的命,他理所当然想尽办法替张明鉴脱罪。这是人之常情。如果大人您因为他始终对张明鉴不离不弃,就要治他的罪。那岂不是告诉天下人,忠心侍主就是一项罪名?那以后,谁还敢尽心为朱总管做事?哪个店家还敢雇伙计,哪个官员还敢请师爷?大伙看到主公有难,全都撒腿跑了算。反正留下來,就是错的。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另外一个姓刘的老汉,也站起來,气鼓鼓地说道。

“是啊,大人,自古以來,两国交兵,还只杀国主,不害忠良呢。咱们淮安军乃仁义之师,不能干糊涂事儿…”

“可不是么?姓范的虽然做事糊涂,可是个忠义之人。杀了他,实在有损咱们淮安军的威名…”

“是啊,自古忠臣孝子,人人敬之。大人如果想杀他,可以说,为了成全他的忠义之名,才送他去九泉之下,与张明鉴那恶贼相伴。却不可随便给他安一个什么渎职之类的罪责…”

。。。。。。。

一帮宿老以前家境不错,都读过许多书,引经据典,把参军罗本说得哑口无言。包括围观的百姓们,大多数人也觉得范书童这事儿有点纠缠不清,纷纷侧过头去,交头接耳,“按吴老说,这姓范的倒成了好人了?我怎么听着好生别扭呢…”

“好人倒不至于,但罪不至死吧…”旁边的人摇摇头,皱着眉接茬,“毕竟张明鉴救过他的命,怎么着,他也得报答人家。如果他当初把张明鉴给卖了,我看罗老爷才更该杀了他…”

“是啊…他就好比张明鉴雇佣的大伙计。东家错得再厉害,也轮不到他來出卖啊…”周围的百姓,也跟着轻轻摇头。

扬州城位于长江与运河的交汇处,南北货物都在此汇集,然后由水路发往全国。因此扬州百姓多以经商或者制造各种灵巧之物为生,信奉的是一种古典的商业文化,讲究的是商人之间信誉和伙计对雇主的绝对忠诚。故而在他们当中绝大多数人看來,光明右使范书童替张明鉴联系刘福通,努力帮后者逃过惩罚的行为,虽然可恶,但同时也极为可敬。毕竟作为曾经的东家和作坊主,谁也不希望自己遇到麻烦时,手下的伙计和学徒们纷纷落井下石,哪个都不肯留下來跟自己患难与共。

全体扬州人的判断,在这一刻居然是出奇的一致。几个宿老暂且放弃了彼此之间的恩怨,七嘴八舌地替范书童辩解。底下的百姓虽然无法让自己的声音被主审官听见,可一个个目光里,却分明地表达出了自己的态度。就连临时招募起來的那些衙役,也都偷偷地拿目光互相打招呼,准备万一主审大人恼羞成怒,准备再狠狠教训范书童一顿的话,就一起手下留情,无论如何不会将此人活活打死于自己的杖下。

主审官罗本几曾见过如此阵仗?无奈之下,只好尊重了宿老们的选择,将自己提出來的两项罪名逐个否定掉。然后仗着自己这一天担任主审官积累起來的威信,重新给范书童定了一个“行事糊涂狂悖,在朱总管面前失礼”的轻罪。众陪审宿老虽然还想否决,但考虑到要给朱八十一留面子,也勉强让其通过了。

如此一來,范书童只需要在废墟中搬三个月砖头,就可以继续去打着光明右使的旗号去招摇撞骗了。把旁观的汤和等人气得火冒三丈,朝地上吐了个吐沫,小声嘀咕道:“这帮老糊涂蛋,给根汗毛就敢当旗杆竖…那范书童哪里是什么忠义之辈?他要是真忠义的话,就早该主动求死了,何必大呼小叫说自己冤枉?分明是投机不成,折光了老本儿。最后反而被这帮糊涂蛋当成了宝贝,白白落了个好名声…”

“那帮老家伙根本不是糊涂,而是怕得罪了明教,招來刘福通的报复…”朱重八的目光冰冷,撇着嘴说道。“蒙古人那边,对于红巾军占领过的地方,向來是当作敌国领土对待。所以那帮宿老不必考虑去讨好蒙古人,讨好了也洠裁从谩蛞怀⒌谋泶蚧貋恚猛莱腔故且莱恰?闪醺Mň筒灰谎耍暇故翘煜潞旖淼淖芡沉臁M蛞凰墙穸雠辛朔妒橥凶铮奶炝醺Mㄔ俅蚬齺恚熳芄芰τ胁恢В瞧癫皇且醺Mㄒ桓鼋淮坑谑呛酰纱啵右豢季筒坏米铩7凑浅远酥熳芄艽笕舜罅浚换嵛獾愣∈赂羌平稀

“原來还藏着这道猫腻儿…”汤和恍然大悟,气得咬牙切齿。朱重八却好像两只眼睛能看穿一切般,又笑了笑,低声说道,“你看着吧,将來这种糊涂事情还多着呢。咱们这位朱大总管啊,也不知道从哪里來的这么多新主意。用來造那些神兵利器,绝对是一等一。用來治国治家,早晚非出大漏子不可…”

“这儿,八哥,你这话从何而來?”汤和心中对朱八十一极为推崇,立刻皱着眉头追问。

“嘿嘿…”朱重八笑了笑,满脸神秘,“你不信?不信咱们走着瞧好了?洠倒矗馐ト撕头枳樱芏嗍焙颍涫抵挥邪氩降牟畋穑俊

“疯子?”这一回,可又不止是汤和一个人不懂了。邓愈,吴氏兄弟,都纷纷转过脸來,眉头紧锁。朱重八却不跟大伙解释,笑了笑,将目光再度转向审判场,“不闲扯了。看姓吴的审案。让人惊诧的事情还在后边呢…”

“什么事情?”汤和,邓愈,还有吴氏兄弟等人纷纷抬起头,再度关注审判场里的动静。只见又一名原扬州城的文官被押了进來,接受主审罗本的讯问。

那名官员姓刘,名文才,原本是个正六品推官,掌管整个扬州路的推勾狱讼之事。平素吃完了原告吃被告,捞了无数好处。扬州城被毁于大火之后,他带着家眷和奴仆,跟张明鉴一道跑路。结果一连串的败仗吃下來,家眷走散,不义之财丢光,自己也做了淮安军的俘虏,落个鸡飞蛋打,一无所有。

“冤枉啊…”参军罗本刚刚问清楚了案犯的姓名,还洠У瓤嘉恃镏荼换俚比沾巳说乃魉NЧ鄣陌傩盏敝校丫炱鹆艘黄霸┲=舾牛甙烁雠钍坠该娴哪信黄鸪褰∧冢蛟诘厣希咦彀松嗟睾暗溃扒嗵齑罄弦汕蚋∪俗鲋靼 U饬醢瞧ぃ砂巡菝窀Σ伊恕

“怎么回事儿,你们先停下,一个接一个说…”参军罗本洠氲交褂姓饷匆怀觯镁媚厩崆峥拇蛄艘幌伦腊福蜕愿馈

“我先…”“我先…”“我先喊冤的,我先…”几个含冤者立刻争抢了起來,谁也不肯居于人后。

参军罗本无奈,只好又用惊堂木拍了下桌案,大声命令,“别争,一个一个來,那位阿婆,您年纪大,您先…”

“青天大老爷啊,冤枉啊…”年纪大的告状老妇立刻哭了起來,趴在地上,大声控诉,“我儿子是给盐商刘老爷行船的,说好了一年给六吊工钱,管一身衣服,两双布鞋。结果去年年底,刘老爷却以水路不通,生意难做为名,只一吊铜钱把他给打发了。我儿子不服,就跟他家的管事起了争执,他家的管事和家将就将我那苦命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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