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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国师-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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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昨天来的晚,走的也晚,祷告的声音同样很低,那种事,本来也不好张扬。谁想到刘同寿的耳力很好,却是听了去。她只当是老神仙告诉弟子的,同时也有些疑惑,不知道姜婆婆却怎能解决她的难题。

“这事儿其实不难,咱们回头再说。”刘同寿笑了笑,并不说破此节,“此外,张大爷,林大伯,你们二位的麻烦也能用互相帮忙的方式解决啊,你们又何苦犯愁呢?”

“咱们?”这俩被点到名字的也是一愣。

张大爷就是那个丢牛的。而林大伯则是一个富户,他家有两处作坊,还有几十亩水田,可他家人丁却有些单薄,因此跑来求告。

这些年江南的年景还不错,也没有外地来的逃荒者,而府城、县城的经济非常繁荣,就算有些失地农民或者流民,也大可安置得下去,于是,就有了林家人手不足的问题。

说来倒也有趣,这人的苦恼因用工荒而来,不过他却是来求子的。想靠生孩子来解决眼前的劳动力不足问题,这还真是……刘同寿也只能用很傻很天真来形容了,但华夏老百姓的宗族理念,或者说小农意识就是这样,倒也怪不得林大伯想不通。

他一摊手道:“林大伯家有三头牛,却没有足够的人手,而张大爷家里有四个儿子,却没有牛……其实,你们两家匀一下子不就结了?林大伯从张家雇两个人手,张大爷从邻家租用头牛,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可是……老汉我自家有田有地,干吗要让儿子给别人家做工?”

“牲口又不是家什,自家的牛,自己会爱惜,租到别人家,又怎知别人会不会爱惜?”

刘同寿觉得理所应当的事情,却遭到了张、林二人异口同声的反对。这时代有佃农、雇工不假,但那些人通常都是失地的农民,或者家里田地不够,这才去给人打工,对于有条件的老百姓来说,他们还是更愿意男耕女织,自给自足。

其实不单是华夏,西方人也是这样的,工业革命初期进行的圈地运动,就是为了把农民从土地上赶走,然后才有足够的劳动力,构成了工业革命的必要条件。所以,刘同寿的办法虽好,却不太符合时人的观念。

“所以啊,家师才会这样说啊,他说……”

“老神仙还说什么了?”众人齐声追问。

“他说:天下万民都是一家人,那是一个大家;而咱们东山镇也是一个大家庭,是小家;至于各位自家呢,那就是小家中成员了……也就是说,咱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要同气连枝,要互相帮助,总之,大家好才是真的好,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多看新闻还是很有用的,要不是前世经常看晚上七点档,哥能编出来这么神奇的台词吗?看,这么多人,都被哥给震得哑口无言了。;

第14章共济社

“这么说的话,好像也有点道理……”林大伯有些动摇,他终究是半农半商的,理念比纯农民的张大爷要开明一些。

“当然了,这可是我师父说的,我师父何等道行,他说的还能有错?”刘同寿赶忙趁热打铁,“林大伯你想想,如果你们互相帮忙,张大爷的儿子在你家做工,又岂会虐待你的牛?他不怕你……”

老张头不满意了,他鼓着腮帮子赌气道:“小仙师你这话可说错了,俺老张是什么人,就算没有儿子在他家做工,又岂会虐待他家的牛,只是我家的阿黄……”

“逝者已矣,张大爷,过日子还是得向前看,不能老是回忆过去。你的牛丢了,不是也报过官了吗?县衙都没找到,恐怕……唉!”

刘同寿脸上表情变幻不停,口中鼓动如簧之舌,忽悠完这个忽悠那个,忽悠得不亦乐乎,“林大伯,你看,张大爷已经表态了,你怎么说?还是打算继续求我师父?我告诉你哦,天庭也是有分工的,我师父根本不管婚丧嫁娶这一摊儿。”

“那行,就……”林大伯踌躇片刻,就要答应。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插了一句:“小仙师,你开始的时候不是说,老神仙只告诉了你一句话么,怎么现在说了这么多?”

我擦,哪个不开眼的坏蛋,眼见就要大功告成了,却给哥插了这么一杠子,刘同寿怒了,最坏的莫过于半路劫胡的家伙了,尤其是这种语带讥嘲的!

他打眼一看,乐了,原来说话的是那个韦郎中。这家伙被人在路边拴了一个晚上,此时已经半死不活了,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想必他也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所以横插了这么一句。

“韦不宽,你又存了什么坏心眼,你敢对老神仙不敬吗?”刘同寿很生气,不过有人比他更生气。赵屠户第一个冲了上去,揪住对方的衣领就是一阵咆哮,他神色狰狞,另一手也是攥紧了拳头,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拳脚相向的架势。

“我就是问问,哪有存了什么心思,什么都是他说的,谁知道是不是他假传老神仙的钧旨……”虽然已经慌了神,不过韦郎中还是死鸭子嘴硬,“大伙儿说,难道不是吗?这么多人都看见、听见了,你便是打死我,又岂能封住全镇的悠悠之口?”

“你以为俺不敢打你?哼!”赵屠户是个直肠子,当下怒吼一声,抖起沙钵大的拳头,就要往对方脸上招呼。

“慢着!”这人已经半死不活了,再挨顿揍可能就挂了,刘同寿赶忙叫停。

赵屠户虽然莽撞,但对刘同寿却很尊敬,闻声也是停了手,但犹自愤愤不平的说道:“小仙师,这厮对老神仙不敬,岂能不狠狠教训一下?”

“我哪有不敬,他的话前后矛盾在先,然后又说什么互相帮助就能解决问题……”韦郎中也是豁出去了,而且比起憨直的赵屠户,他的心眼多了不少,一连串的问题不少都问到了点子上。

他冲着周老板、赵屠户努努嘴:“我倒要问问,这两家的麻烦,又要和哪个一起来解决?而且,现在的麻烦解决了,将来再有,又要怎么办?难道挨家去问吗?哪里就有那么多恰好的?万一我有求于人,人却无求于我,又为之奈何?”

“好像是这个理儿啊,这样一搞,岂不是跟借贷一样了?”

“是啊,眼前的难关虽然过了,但却不是个天长日久的法子。”

被他这么一引导,众人也是议论纷纷。

周老板的麻烦不小,赵屠户的同样也很棘手,他求的是什么?全镇人都知道,这位三十好几的年纪了,却是一直打着光棍,你说,他能不急吗?

可这种事,谁能帮得上忙?就算想,自家也得有个女儿才行啊,嗯,年龄还得刚好合适。

韦郎中得意的笑了起来。

小道士吓跑了衙役,要是他能解决小道士,那谢家的好处就要落在他的头上了。这人也算是穷星未脱色心又起,笑得很是奸诈。

“其实……”

刘同寿面色一整,却是带了几分哀戚,“刚才那些话,都是家师在世的时候对我说过的……大家都知道,我先前脑子不大清楚,不过神智却是在的,只是被……”他再次现身说法,提醒众人老道神通广大的同时,也把先前的疏漏给圆上了。

“每每念及众生疾苦,家师都是神色黯然,如有感同身受,我当时虽然口不能言,但心中却是明白……时至今日,师父仙踪已渺,可众生之苦却依然如故,想起他老人家的言传身教,我这心呐,也是……万般滋味在心头啊。”

“……”韦郎中笑不出来了,其他人也顾不上质疑了,有那心肠软的女人家,甚至已经开始抹起眼泪了。

想到一老一少两个道士,窝在一个四处漏风的小道观里吃糠咽菜,却不忘世间众生疾苦的伟大情操,所有人都被感动了。难怪老神仙能得道升仙呢,古人诚不我欺,人有多大的胸怀,就能做出多大的事业啊。

哼,还有谁敢跳出来?比演技?比忽悠人?当今之世,又有几人能超越本天才?刘同寿貌似悲苦,实则偷笑不已,只是谁也看不出端详罢了。

“莫非,现在的办法也是老神仙想出来的?”有人问。

“非也。”刘同寿木然摇头。

“家师当时还没得道,每日为生计所苦,更加不知各位究竟烦恼何事,又岂能因此而定计?他那时只是将所闻所见说给我听,并一同在道尊驾前祈祷,为众生祈福罢了……近日师父仙踪少现,乡亲们来了一天,他却只留下八个字,说不定是水患将至,因此……”

说着,小道士的眼圈就红了,听了他这话,在场的人几乎哭成了一片,哭的最响亮的就是赵屠户,那几个提出质疑的也是冲着神像磕头不已,或是忏悔,或是感念。可不是么,大伙儿都忘了这茬了,怎么能为了自家的小事,耽误老神仙阻挡天灾的大事呢?

小道士偷笑。

……感情牌很成功。

他哑着嗓子继续说道:“这些也是我听了师父的提点后,结合他老人家以前的教诲,费了心神想出来的,可能有些不太周全,不过,不过……”

“谁说不周全?很周全,非常周全,周全的不能再周全了,俺就是这么觉得的,林老弟,你说是不是?”老张头瞪着眼睛站了出来。

林大伯死死的盯着韦郎中,高声应道:“是,我也这么觉着的,老神仙舍身成道,小仙师殚精竭虑,谁要是再啰嗦,那不是狼心狗肺吗?”

韦郎中吓得一哆嗦,妈呀,又犯众怒了,这傻子敢情还真变天才了?要不嘴皮子咋就这么溜呢?

“对,这法子好,咱们都听小仙师的。”先前被刘同寿配对的那些人纷纷附和。本来他们心里还不大情愿,可现在被刘同寿师徒的高尚情操所打动,心里那点不自在早就抛在脑后了,反正难题确实可以解决,面子什么的有啥可放不下的?

“诶,也没有那么好了,还是大家集思广益的好。”刘同寿假模假式的谦虚起来。

“不,都听小仙师的,您怎么说,咱们怎么办!”众人哪里肯依。人的心理就是这么奇怪,别人强加的东西如果违背了旧有观念,就总是觉得抗拒。等到心里障碍一去,就会从一个极端转变到另一个极端。

这会儿想想,先前那法子真是越琢磨就越有味道,越想越有道理,不愧是被老神仙点化的天才,随便出个主意都这么了得,这种点石成金的法子,凡夫俗子又岂能想得出来。

“可是,万一有人接受了别人的帮助,然后耍滑不出力了怎么办?”

“是啊,以前邻里之间帮忙,都是……”

吵嚷了一阵子,再次有人提出了顾虑,这一次提出疑问的,是几个老者,他们和韦郎中不同,不是想捣乱,只是凭着多年的阅历和经验,下意识的发现了漏洞而已。

大锅饭听起来很美好,但操作起来问题却很大。比如说:为什么远亲不如近邻呢?离的近,打交道就多,相互有了比较深的了解,知道对方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这边才会放心的伸出援手。

这里面就有个信用的问题了。

“这就需要大家共同监督了,我建议,大家推举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者出来,专门监督协调此事,有人求助,他们就进行资格审查,合格的话,便发布出来,有能力者可以自行登门,然后双方在这紫阳观内立下契约,有了道尊和先师的监督,应该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吧?”

刘同寿心中早有成算,他设置了双保险,一层是镇民相互之间的,另一层就是虚无缥缈的神鬼之事,前者可以确保细节,后者可以震慑人心。

又敬又畏,就能确保制度的执行了。

他没打算进行社会改革之类的东西,别说他不会,就算真的是个社会学家,也不敢冒那个风险,在这个时代的江南小镇搞变革,纯粹就是找死。

他无非是想弄出来个差不多的规矩,解决问题的同时,凝聚起人心,以对抗世家和恶霸的压迫,顺便替他扬名。

这样的东西,不需要运作的多完美,只要能解决大多数问题就可以了,涉及的人又不多,规矩也不需要定那么死,这个时代还是讲究人治的。

他相信,这个制度在东山镇,至少也有三五年的寿命,对他来说,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这样就放心了,信不过别人,还信不过老神仙吗?有他老人家盯着,谁要是做那昧良心的事,肯定是要遭报应的。”

“妙哉,妙哉,如此善法,足可堪比古之经典,前宋之际,就有乡民结社自保,抗击鞑虏的义举曾被传为美谈,如今我东山镇结社互助,今后全镇上下一心,同舟共济,却也不让先贤专美于前,以在下之见,不若就取名为共济社如何?”

刘同寿的忽悠**见效了,众人纷纷叫好,那个梁秀才更是引经据典的给这个组织起了个名字,又是引得了一片哄然叫好声。

“同舟共济,这名字不错,秀才果然是秀才,到底是比咱们老粗有学问。”

不和谐的声音也有,有人指着周老板弱弱的提醒道:“小仙师,您看,老周和老赵的事儿……”

“好说,不就是银子的事儿吗?”刘同寿大袖一挥,豪情万丈的说道:“但凡是钱能解决的,那就不叫个事儿,包在贫道身上了。”

楚楚满眼星星的看着自家师兄,寿哥果然与时俱进,昨天明明为了没有补偿金愁了半个晚上,现在却如此意气风发,嗯,与时俱进真是个优良品质啊。;

第15章主动出击

刘同寿连施手段,将共济社的规程定了下来,紧接着,小镇就进入了极度繁忙的状态。

多数人都以配对为主,目标明确,并不复杂,不过也有比较复杂的,比如那个赵屠户的对头崔木匠,就忙得不可开交。

他的难题是木匠铺的位置不好。东山镇东南方向是山,西面临河,他住在镇西。

采伐木材要穿越整个镇子,很不方便,另外离水太近,也不利于木材的保存。再有就是他所在的位置有些偏僻,离码头倒是近了,可他做的都是些家什之类的东西,主要走零售路线,河上走的却都是大宗买卖,很不利于招揽生意。

而赵屠户的位置正在镇东,附近乡村的往来之人时有经过。

那些人不大会买肉,一是因为节俭的习惯使然,二来村庄也能自给自足,没这个需要,但那些人却会买家什,这东西要好一点的,还是得从他这个专业人士这里买。

若是两家位置互换,双方都有好处,离河近了取水也方便,养猪多少有些便利。只是以二人的关系,这种事崔木匠想都不敢想,结果刘同寿定下了共济社的章程,赵屠却是主动提出来了。

崔木匠心里这个高兴劲就别提了,搬迁,赶猪,他也是忙了个不亦乐乎,即便这样,也耽误不了他夸人。搬家走了十几个来回,他逢人就说刘同寿的英明,赵屠的仗义,众人自然也是笑着回应。

笑谈声中,刘同寿的威望一时无两,仅在他杜撰出来的那个老道之下。

不过,在一片拥戴声中,也有那么一点不和谐的因素,那就是镇上的两个富户,张、齐二家都没有入社的打算,让全镇上下一心的口号,显得没有那么名副其实了。

“小仙师,不如你去开导开导他们吧,说不定又是一段佳话呢。”对这事儿最上心,张罗得最起劲的不是刘同寿,而是那梁秀才。

这人对出名出风头都很有热情,却不喜欢努力下功夫,象现在这样,只是起哄张罗就能出名,他再满意不过了。借着跟刘同寿商量帮忙送信的机会,他也是念叨个没完。

“开导?怎么开导?”刘同寿懒洋洋的反问道。

他正领着楚楚慢悠悠的打着太极拳,时不时还会出声指点两句:“师妹,这拳法的要点是要沉肩坠肘,配合呼吸,这才能附和自然之道,达到强身健体的功效……”

“就是……”话到嘴边,梁萧发现好像没啥可说的,那两家为啥不参加的理由是显而易见的,两家有财有势,又有什么需要别人援助的地方了?加进来的话,恐怕只能出钱出力,白白让人占便宜,那俩员外都不笨,哪里肯吃这个亏?

“总是有办法的,连崔木匠和赵屠户那对冤家你都说服了,区区一个齐胖子算得了什么?”他犹自不肯放弃。

一记云手从梁萧眼前拂过,将后者晃得头晕,刘同寿悠然道:“凡事莫强求,万法归自然,他若有心向善,自然不请自来,既然无心于此,又岂有强逼之理?”

“那周老板他们的麻烦呢?莫非小仙师你会点石成金的法术?”

“那个真没有。”刘同寿摇摇头,又摆了个单鞭的造型,看起来很有点世外高人的架势,“又不是啥大事儿,干嘛非得用法术啊?既然梁叔你这么上心,我看这样吧,左右乡试还有两个月,你随我走一趟好了,亲眼去看看我怎么搞定这事儿。”

“……小仙师,帮忙肯定没问题,不过我怎么觉得你的表情有点怪怪的?我要去了,不会有什么危险吧?”梁萧很谨慎。

“清平世道,哪来的许多危险?你只说去不去就是了,不去也没关系,”刘同寿转头吩咐道:“楚楚,你等下告诉冯大婶和姜婆婆,就说梁叔要安心备考,要在家闭关两个月,送信的事可能要延迟了……”

梁萧吓了一跳,连连摆手,改口道:“别介,我去,有危险更要去,小仙师您虽有法力,年纪毕竟还小,不懂这世间险恶,没有我这样老成持重之人护持,怎能放心在外行走?咱们这就动身吧?”

楚楚看看刘同寿,小道士气定神闲,又看看梁萧,梁大叔满头是汗,女孩觉得十分好笑,捂着小嘴,吃吃的笑了起来。

要说这梁秀才,在镇上也算是一号人物,他十六岁就已经考取了功名,虽然在文才汇聚的绍兴府算不得什么,可放在这小镇上,就是很劲爆的新闻了,神童之类的赞誉也是络绎不绝,很是风光了几年。

不过好景不长,随着他乡试中的几次折戟沉沙,赞誉声迅速消失,代之的是各种感慨。说法不同,内容却大同小异,无非是神童早夭,伤仲永故例之类的评价。

前后反差很大,梁秀才深受打击,就此消沉了下去,除了喜欢凑热闹,吹嘘过去的辉煌,还迷上了风月之事,另外,他还是个妻管严。

这也很正常,在考中举人之前,读书人就是只进不出的无底洞。即便是在相对富庶的江南,寻常之家想供出一个脱产的读书人,也是要节衣缩食,苦苦忍耐的。

梁家的经济来源,除了祖上传下来的二十亩水田之外,全靠冯大婶的丝布作坊。含辛茹苦的工作,只换得丈夫的吊儿郎当,就算再怎么有传统美德,冯大婶也不可能泰然处之啊。

梁萧虽然不着调,但却不是狼心狗肺的白眼狼,他心中也是惭愧,有心发奋,却屡屡名落孙山。最后也是无颜面对发妻,成了现在这模样。

就和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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