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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懿吃三国-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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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他自己有意泄露,那又有谁有这个可能?”孟达冷冷地横了他俩一眼。

“不过,属下也很疑惑:诸葛丞相自己向外泄露这等机密要事,实在是大大出乎常理之中——他这样做的用意又何在呢?”李辅皱着眉头久久沉吟着。

恰在这时,书房木门被人从外面轻轻叩了四下。孟达连忙向孟兴一丢眼色。孟兴会意,立刻上前开门出去了半晌,又回身关门而入。他脸色显得大为意外,将手中拿着的一封信函呈上,诧然道:“父亲大人,诸葛亮竟派了他的一员贴身侍卫,也就是咱们的同乡——那个叫做孟小四的,翻山越岭从汉中郡日夜兼程徒步赶来,要将此信送呈父亲大人亲阅!”

“孟小四?是他带来了诸葛亮的信?”孟达急忙伸手一把抓过,拆开一看,果然是诸葛亮那疏密相间的一幅清丽小隶:

孟君亲启:

请恕本相疏忽失责,一时不察,竟让帐中偏将郭模忽生异心而窃了“青莲碧玉玦”叛投申仪之处。只恐我等里应外合、匡汉讨魏之机密大事已尽泄于外矣!孟君千万不可坐等祸发,自收悉此信之日始便当速速举兵起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疾趋魏兴郡之后背而猛攻之!本相亦会同时调遣强将劲卒自魏兴郡之正面而奇袭之!我等两面夹击,则魏兴郡腹背受敌,必不能支,指日可破矣!魏兴郡一破,伪魏之西南门户顿开矣!而孟君举手便成我大汉中兴第一功臣也,陛下以万户之侯、三公之爵亦不足以赏君也!欣然预贺之余,本相仍切切叮嘱焉:当前情势之危急犹如火燎眉睫,孟君此刻万万不可迟延,务必见信即发,不然迟则生变,悔之无及矣。

孟达看完之后,不禁气得连连顿足长叹:“哎呀!这个诸葛孔明!你怎么如此不周不密地泄了此事?真真正正是害苦了孟某也!”

李辅上前取过诸葛亮那封密函细细看罢,沉吟有顷,肃然谏道:“主公此刻悔也无用矣——事已至此,依属下之见,别无他途,唯有谨遵诸葛丞相所言,一方面让孟小四快快赶回汉中郡报讯,请他们火速发兵来援;另一方面则速速举兵起义,趁申仪目前尚未准备完善之际,连夜潜军直袭魏兴郡之背城——只要一鼓作气攻下魏兴郡,我等便为大汉王师打开了曹魏的‘西南大门’,数万大汉精兵一拥而入,则我等自是安然如山,再也不惧司马懿之闻警来攻了!”

孟达歪着头听完了他的这番话,思忖了许久,却忽地开口向邓贤问道:“贤侄,你近来可曾与高冲联系过?李严那边可有什么消息送来?”

邓贤摇了摇头:“自从上次高冲一别之后,李严那边再没什么消息传来了。”

“主公!诸葛丞相今日来信讲得如此深切,看来他的这些话是代表了整个大汉朝廷的意见——李严可能是只得待在永安宫留守不出了,对他您是再莫抱什么指望了!”李辅很是着急地继续劝道,“您且按着诸葛丞相的信中之话切实去办吧……”

“且慢!李辅——你慌什么啊?反正此刻司马懿看上去还没起什么疑心,我等也就不必再这么火烧火燎地去魏兴郡那里自蹈险地!老实说,魏兴郡那里也着实是有些难以硬攻,我孟达岂能只为他诸葛亮一纸之函就轻易折损本部兵马?我可舍不得呢!还是让诸葛亮自己的十余万大汉天军为本座啃下那块‘硬骨头’吧!”

“这……这……”李辅一听,不禁面色剧变,“主公——速速举兵起义,杀出魏兴,实乃我等转危为安的唯一生路!您千万不可视为等闲啊!”

“不行!他诸葛亮就是想借我新城郡之众为他做‘铺路石’以打通进军曹魏的‘西南门户’——哼!我的这三万人马可是日后用以在蜀汉之域立基建业的最大本钱,岂会为他而白白损失乎?李辅!本座心意已决:我新城郡倚山靠岭,三面环水,地势险要之极;而且本座在城里早已囤积下一百六十万石粮食,足可支应城中三万将士在此据守整整一年!他司马懿就算是闻警火速来攻,我兵精粮足、城坚池险、易守难攻,又有何患?”

李辅想了一想,觉得还是不能轻易放弃自己的正确意见,便痛心疾首地言道:“主公,诚如您之所言,我方兵精粮足、城坚池险、易守难攻,但归根到底我等所据守的始终是一座孤城、一座死城啊!倘若司马懿一路分兵敌诸葛丞相于魏兴郡外,一路分兵拒东吴援军于木阑寨下,斩断我方的一切外援之路,然后再对我们这座城池来一记瓮中捉鳖的毒招——那时候,我方战局岂不成了一盘死棋?”

“你这李辅,遇事怎是这般怕前怕后、畏首畏尾?简直是大长敌人威风,大灭我方志气!诸葛亮这么一激一逼,你自己就先乱了分寸哪?告诉你——他就算是提兵十万来攻,但这一带山路崎岖、运粮不易,又能在我这坚城高垒之下撑得了多久?只要本座能够耗上他一月数旬,而届时诸葛亮兴兵征伐于西、陆伯言挥师震撼于东,司马懿自己又粮乏兵疲,也唯有不战而退了!”

李辅听他这般自我陶醉、盲目乐观,已知他实是鬼迷心窍、利令智昏、难以救药了,只得长叹一声,闭上了口不再多言。

孟达却以为自己终于将李辅彻底辩服了,就自鸣得意地嘻嘻一笑:“孟小四既是来此,也总不能让他空手而返吧?也罢,待我让他带回一封信函去好好启示一下诸葛亮!”于是便扯过一张绢帛,提笔写道:

诸葛君亲启:

适承钧教,吾安敢少怠乎?窃谓骤然起兵而取魏兴郡之事,岂非太过张皇也?待吾城池修固、内外俱备之余,方可徐徐图之!司马懿亦未必疑吾。纵使他闻警来攻,亦滞于失机也!宛城离洛阳约千里之遥,距新城又有一千六百里。若司马懿探悉吾之举事,必先表奏魏主许可,往复之间已耗一月之时,他之来此何其缓也!而吾自可从容举兵而俟尊驾相会于汉水之滨,共枭此贼首级于坚城之下也!

第4卷隐忍二十年,司马懿野心毕露第29章扫平叛将孟达第203节城池之下

新城郡北、西、南三面均是河流环绕,而且这一条深深的护城河都是从城池北方的汉水引来的,可谓“常流常满,四季不涸”。倘若有谁想像对付普通城垒的护城河一般以汲车抽尽之,几乎是永无可能!

此城唯有东墙之外,是一条平坦宽阔的陆路。它是连接城内城外唯一的通道,同时它也最有可能是敌军攻进城里的“切入口”。孟达在得知有自己举事之密已泄后,马上便派了郡尉邓贤和屯田校尉程可带领五千战士在东墙外面日夜劳作,层层设置鹿角栅栏以备护城之用。

“树桩下次要砍得再粗些——这几根不行!马上换掉!至少要换成桶口般粗!”邓贤乘着一匹枣红马,顶着火辣辣的日头,一边仔细巡视着栅栏工事,一边用手揩着脸庞的热汗,不时地向那些工兵呵斥道,“你们见识过荆州兵的那‘霹雳车’有多厉害么?那一年本尉奉孟太守之令到当阳县协助夏侯镇南攻打江陵城——啊哟!好家伙!程可——你怕是没看到过,那‘霹雳车’抛出去的石块足有磨盘般大!吴军那些海碗样粗的栅栏全被砸得七零八落!”

“邓郡尉你放心——依程某看来,那‘霹雳车’再厉害,只怕也运不到咱们这崎岖险峻的深山老林里来吧!”程可与他并辔而行,嘴里唠唠叨叨地说着,“程某也曾见过那‘霹雳车’啊!它在城墙下搭起来足有二十多丈高,都有城墙高了……那得花费多少人力、马匹才搬运得到这深山险地里来啊!”

“程可呀!你这样说就有些不对——俗话讲,‘小心驶得万年船。’咱们既然是要拼死举事,就应当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倘若司马懿那老小子真是将那‘霹雳车’拆开了用马车一辆一辆地硬拉了进来又咋办呢?”邓贤这个人最是不喜手下做事敷衍潦草,开口便驳斥起来,眼角余光一掠,手中马鞭就朝旁边指了过去,“你们几个过来——用麻绳把这几个鹿角栅栏捆绑得再牢实一些,像这样松松塌塌的怎么行?”

他话音未落,耳朵里蓦地听到半空中“咻”的一声锐响一划而来。

“波”的一声轻轻爆响,他目光一敛,只见一支粗若拇指的狼牙箭远远飞来,正钉在自己那匹坐骑裸露于甲胄之外的马眼上:箭杆足足贯进那马头内三寸有余!滚烫的血液一下飞溅开来,有几点还洒在了他的脸颊上!

那浑身披甲的枣红战马稀溜溜一声惨叫,前蹄扬起,后腿狂蹬——邓贤大叫一声,竟被那马一下给颠了下来,“扑通”一响,在死硬的黄土地上摔得个七荤八素、眼冒金星!在他勉强爬起身来的时候,自己那匹坐骑已是随着一声哀鸣,缓缓软倒在地,抽搐着渐渐僵硬了……

“有敌军偷袭!”程可扯开公鸭般的嗓子呼叫着,一夹马腹,率领着一队骑兵往前就冲了出去,“快!快!快!大家快反击!”

他还没向前冲出十五丈,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疾驰而至,一匹没有披甲的白马从滚滚尘烟中豁然冲了出来!

那马背上竟然没人……

程可正在一怔之际,一柄红缨长枪已经从那匹白马的右下腹部飒然掠了出来,化作一弧银光划过——程可只觉颈侧一寒,随即一股勃发奔放的热流便自颈项间一泻而出。随着这热流的快速喷涌,程可只觉得浑身的热量和力气都在急速流失着……他摇摇晃晃地扯着缰绳想稳住身形,只是他无论如何使劲,似乎都无济于事,晃了几晃,“咚”的一响从马背上栽倒了下来!

在程可倒下地来之前的最后一瞥里,他看到的是一个白袍银铠的高大身影,凛然雄踞于适才所见的那匹无主白马的背上!

“牛金!”邓贤在后面瞧得清楚——这员白袍骁将赫然正是名震荆楚的襄阳太守牛金!

更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是——跟在牛金身后的那个手端六尺劲弩一箭射死自己战马的黑衫小将,居然正是一两个月前还在新城郡街坊集市间叫卖铁器的青年商贩州泰!

邓贤咬了咬牙,正欲举刀喝令众军准备抵抗。他一仰头,赫然竟望到对面的岭峦丛林之间一杆杆“魏”字旌旗齐刷刷地直插而起,迎空招展,纷纷扬扬,恍若一片黑云翻翻卷卷——也不知那漫山遍野之际藏了多少伏兵!

“啊呀!大事不好了!”邓贤一下扭转了身,抢过一匹坐骑,飞也似的往城东门内狂奔而回——他一边打马急驰,一边嘶声大叫:“快快合拢鹿角,关上城门——大队敌军杀过来了……”

他这带头一跑,他手下的那些兵卒们哪里还会舍生忘死地听令去“合拢鹿角”?也都纷纷弃了工事,跟在他马后撒腿一溜烟儿似的逃了……

州泰慢慢放下那架六尺劲弩,轻蔑地瞧着他们的背影,“呸”了一声,道:“真没用!”然后,他望着那些被邓贤和孟军抛下的重重鹿角栅栏,轻轻一笑,侧头对牛金说道:“孟达这厮可真有趣——居然替咱们把安营立寨的木料都准备好了……”

“不要以为在那丛林之间光插了几杆旌旗、假布了几道‘疑兵’,就真能唬住孟达他们了!他们醒过神来后一定会疯狂反扑的!”牛金在马背上永远是那么一副冰冷沉峻的表情,“你马上去后面调派一千战士上来,带上火、油、烟硝等,把这些鹿角栅栏全都点燃了,烧得旺旺的,让他们暂时冲杀不出来!咱们也不要擅自妄动,静待大军后续人马悉数到齐后再说……不要忘了司马大都督临行前的密嘱,‘不惧贼战,只忧贼逃;封其出路,瓮中捉鳖’!”

州泰神色一凛,肃然应了一声:“是!”

两日之后,也就是孟达给诸葛亮写出那封回信的第八天早上,司马懿率领五万大军浩浩荡荡杀到了新城郡城池之下!

一股低沉浑厚的号角之声从魏军队伍中缓缓响起,紧接着四面八方回应着发出了一波拥着一波的沉浑声浪,激荡起伏、连绵不绝,仿佛萦绕了整个城池。

马蹄阵阵、尘土飞扬——朝霞辉映之下,一队队步骑便如一道道激流一般直泻而前,然后汇合为一,形成一片滔滔汪洋!

在那一片由魏军士卒组成的“汪洋”之中,一辆辆高耸云霄的“霹雳车”、云梯缓缓驶来——后面是一排排形同独角犀牛的铁壳冲车轰轰然紧随而上。

面对这等威武雄壮的大魏王师,新城郡便似变成了一叶孤舟,在无边无际的惊涛骇浪之中摇摇欲坠!

新城郡东城楼的指挥台上,孟达右手紧握刀鞘,把腮帮子咬得鼓鼓的,远远地望着城下的敌军情形,满眼全是惊恐之色——司马懿和他的兵马这么神速地便杀到了城池之下,实在是出人意料!

在他的视野里,那一片明晃晃的刀山戟林之中缓缓升起了一杆黑色大旗,上面绣着金边包裹的“司马”二字,迎风猎猎飞舞,犹如一头雄狮般凌空欲起!不消说,那大旗下立着的那一团焰红的一人一骑,就定是司马懿无疑了!

孟达当然看不到司马懿此刻的表情,但他已想象得出司马懿的脸上必是挂满了浓浓的笑意——那种笑意透出来的一定是先前他在长乐殿上曾经见到过的刺骨的轻蔑!孟达一想到这里,就禁不住把牙齿咬得“嘣嘣”直响,只恨不能夺过一支弩箭射毙了他!

“梁机小儿!你居然敢跟着你的主子一起来欺骗本座!亏了本座还这么信任你!”孟达一口闷气无处发泄,便恶狠狠地一转身,盯向指挥台偏柱上被牢牢捆缚着的梁机,跺脚大骂道,“司马懿这厮实在是诡诈无比,可恶可恨!你……你还笑!还笑!本座要割了你的脑袋为三军祭旗!”

梁机瞅着孟达被气得丑态百出,就将脸上淡淡的讥笑之色一敛,凛然正视着他,冷冷说道:“孟达——你不要再负隅顽抗了!快快向司马大都督投降吧!否则,天朝大军一旦进攻,你举城军民皆成齑粉矣!”

孟达听得心头火起,便如被人一脚踩了尾巴的疯狗一般,跳起来就是一拳打在梁机的脸颊上,同时厉声喝道:“你这小子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本座先让你化成齑粉!”

梁机的脸被“砰”地打得向左一偏,立刻绽起了一团淤青——他慢慢转过头来,朝着色厉内荏的孟达冷冷地剜了一眼,只“呸”的一声吐出了一口带着丝丝鲜血的唾痰!

孟达更是勃然大怒,“刷”地拔出鞘中宝刀就要砍去——这时,李辅却喊了一声“使不得”,从旁将他拦腰抱住了!

“滚开!本座要杀了他!”孟达一边猛力挣着,一边恨声大叫。

“主公息怒!主公息怒啊!”李辅拼命抱着他不肯放松,“这人亦堪称一介视死如归、不辱使命之义士!此刻杀他也是无用,反得滥杀义士之名——不如且学匈奴囚待苏武之法,暂时先将他收押起来!”

他一边这么劝着,一边向旁边丢了一个眼色——几个士卒上来,急忙将梁机押了下去!

他们正在争执之际,“轰”的一声乍然响起,几乎震耳欲聋——接着脚下的城墙地砖面上传来了一阵剧烈的颤抖!李辅一下放开了孟达,目光投向了城墙之下,脸上露出惊骇之色,喃喃道:“他……他们开始攻城了!”

孟达站定身形,不禁突地打了一个寒战,浑身一下汗毛倒竖——这一刻终于到来了!

一瞥之间,只见一辆辆二十多丈高的“霹雳车”正在城下渐渐驶近——然后又见它们的巨型拍杆齐齐一扬,一块块重达三四十斤的巨石如同天降雷霆一般狠狠抛出,向城楼上飞砸而来!

“主公小心!”随着李辅一声呼喊,两个亲兵应声蹿来,举起巨盾挡到了孟达的身前。“嘭嘭”一阵巨响,大石块纷纷倾泻在城楼甬道上,激射开来的石屑漫天乱飞,犹如一枚枚铁弹般强劲有力!

孟达躲在盾牌的遮蔽之下,听着周围被碎石击中的士卒们发出的声声惨叫,他的心一下揪紧了:这个司马仲达,果然是有备而来!连“霹雳车”这样的重型军械都用上来了——新城的形势实在是危哉!危哉!看来自己得务必尽快向诸葛亮和陆逊求救了!

他正在急急盘算之际,场中忽又静了下来!一时之间,东城墙下,倏地万籁俱息!

孟军正自惊疑莫名,猝然听得漫空飒飒声响密如蜂鸣,灌耳而来!

孟达小心翼翼地刚从盾牌后边探出头来,就陡觉脸皮一凉,一股劲风扑面而至——他慌忙一缩脖子,“嗖”的一响,一支弩箭紧贴着他的脸颊擦过,一溜血水滑落,立时感到脸上一股热辣辣的剧痛直透心扉!他忍不住伸手捂着尖叫了一声!

“孟将军快卧倒!”亲兵们惊慌失色,飞身扑来,将他一下压倒在地,用他们自己结实的身躯护在了孟达的上方!

孟达惊魂未定之际,只听得“嗒嗒嗒”一串声音响起,又有千百架云梯纷纷架在了城墙墙头之上!

接着,城楼上下的震颤变得越来越激烈——魏军那蒙着生牛皮的铁壳巨型冲车一辆接一辆撞开东城墙外的一排排鹿角栅栏,直向城门疾撞而来。厚厚的东城闸门被撞得发出了“吱嘎吱嘎”的尖响之声!

“顶住!顶住!给我顶住!”在众位亲兵的身体庇护之下,孟达伸出了头,狼狈万分地喊道,“一个也别让他们杀进城来!”

东城墙外的一座山岗之上,司马懿驻马而立,远眺着四下里的情形。牛金、州泰、曹肇、司马师等将领似雁翎一般两边排开,侍立在他左右。而他们马后二丈开外,则是四百名甲胄鲜明、戈矛闪亮的护卫亲兵。山冈之下,箭雨纷纷,烈焰腾腾,吞云蔽日——原来魏军还在一刻不息地攻打着新城郡!

司马懿静静地望着那一切,表面上镇定如常,心中便似远处的汉水河一般波涛汹涌——他已经亲率大军猛攻此城足足七日七夜了,那孟达和他的手下竟然甚是顽强,一直拼死抵住了自己的猛烈进攻!鹿角栅栏被已冲破了十三四重,城墙厚壁也被己方打缺了七八个裂口,但隔不了多久,孟达手下的劲卒们硬生生又顶着箭林弹雨几乎是用血肉之躯和着泥石、木材给堵上了!

他微微皱起了两道浓眉,忽然问道:“魏兴郡那边的情形如何?”

牛金闻言,马上接过来回答道:“三日前诸葛亮虽然派来了王平、姚静、郑陀等蜀军将士二万三千人前来猛攻魏兴郡,但在家兄和申仪太守的勇力合作抵抗之下,他们始终未能占得上风。”

司马懿微微颔首,淡然言道:“唔……那可真是辛苦牛恒君了。他们在那里守得越好,我们才能在这里打得越顺啊!”

“启禀大都督,末将仍是不免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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