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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东延真仙点头，“被自己最钟爱的道侣所背叛，这打击……唉，不过我们谁也帮不了他，对了，云尘道友，此次我赤明界域可还有赢的希望？”
云尘真仙乃是跟随人皇神农氏的，应该知道些消息。
云尘真仙摇摇头：“希望渺茫，战争到这份上，除非再调遣三界中赫赫有名的天神真仙，可是那些天神真仙都需要震慑各处，或者是应对一些大的危险。如果将他们调来，会影响整个三界布局。毕竟赤明界域在三界中，算比较弱的一界域。”
“是弱些，可我们毕竟征战数年，死伤无数。”东延真仙不甘心。
他们这些赤明界域的天神真仙，对家乡自然是有感情的。
谁也不想家乡被无间门占去。
“等吧，道祖已经找人皇了。”云尘真仙道，“看人皇那边有什么办法，不过我觉得，人皇如果有办法，早就传令了。”
东延真仙也点头。
“可惜，如果那神农之药没碎，如果纪宁没给余薇。”云尘真仙叹息。
“唉，纪宁太相信他道侣了。”东延真仙摇头。
……
战争到这份上，大夏一方几乎所有天神真仙都失去了希望，原先还有不少天神真仙非常震怒甚至要怒骂纪宁，不过渐渐的，他们也冷静了下来。不再迁怒了，他们也知道，遇到这种事情纪宁自己肯定是不愿的。
“纪宁呢？”
“还在城墙上呢。”
“都好几天了，我看他在城墙上就一动没动过，不知道在看什么。”
一些天神真仙聊着。
“人皇那边消息已经传来，没别的办法。神农之药炼制太难。即便是人皇也仅仅是送来了些解药，让其他仙人们恢复。”
“人皇放弃了？”
“竟然放弃了……”
“我兄长战死，就这么白死了？”
“我天曲一脉所在的刑天神被击溃，我这一脉十二天仙只有我运气好侥幸逃出，本想等大胜后，我让我的宗门好好休养生息。可现在……”
悲痛、伤心。
赤明界域对他们而言，是家乡，是根基，是无数岁月甚至说一代代的先辈心血灌注的地方。他们愿意为这家乡拼死一战，即便死掉兄弟。死掉师尊徒弟，可只要能够赢下也就值了！可是……赢不了了，要败了！
******
纪宁独自在城墙上。
“纪宁。”一头红色长发的红雪天神来了，轻轻拍了拍纪宁肩膀，“振作点，情，也仅仅是修仙路上的一道坎而已。”
“我明白。”纪宁点头。
“走过来，一切海阔天空。”红雪天神看着纪宁，眼神中有着期盼。
“让我再一个人想想。”纪宁道。
“好吧。”
红雪天神也没强求，他非常清楚纪宁的为人。所以才那般喜欢纪宁，支持纪宁，认为纪宁是最适合的摘星府主人！毕竟钟情义之人，才让同伴信任。像长青剑仙那种自私之辈……又有几个愿意和他交心的？
可钟情义之人，也会被伤的很深。
甚至在三界中都有些大能者，都被伤过，且无尽岁月也无法抚平心中伤痕。
红雪天神离开了。
“走过去？”纪宁喃喃自语，“怎么走过去？”
看着余薇身死，纪宁已经很绝望。
可发现余薇没死。刚惊喜却有面临抉择，自己亲手将余薇送进无尽地狱，这才让纪宁更心痛。
身虽在人间，可心已入地狱。
愧疚。
痛心。
纪宁想要压下去。想要让自己走过来。可是又怎么压得下去？
“我本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本以为自己天赋了得，信心满满。可我错了，错了。师姐在无尽地狱受尽困难，我毫无办法，一点办法都没有。”纪宁看着城墙外因为仙魔战争而破烂不堪的荒野。“就像那荒野，就像那荒野上的无数杂草，在仙魔之战面前，只能任凭踩踏摧毁。因为他们没有反抗之力。”
“弱小。”
“我依旧弱小。”
“天赋高？再高，也只是将来很久很久以后或许有可能和神王相当，现在，我依旧弱小。在神王面前，我只能接受这一切的发生，一点反抗、阻碍的办法都没有。”
那种绝望感，真正亲自体会后，才深入骨髓，深入灵魂。
神王让纪宁抉择。
纪宁就只能抉择！
神王要送余薇进无尽地狱，那纪宁只能看着！
他甚至唯一能做的就是跪伏下，希望能说动对方……可惜，没用。
无力！
一切尽皆操于对方之手。自己只能接受这一切。
……
纪宁看着荒野上的那些杂草，感觉自己就仿佛那些杂草，被仙魔们不断的踩踏、攻击波及到，被摧毁。自己能做的就只是承受！
飘飘忽忽间……
纪宁的心飘荡着，一切变得空冥、虚无、飘渺……
无数的杂草、尘土，都仿佛纪宁心的延伸，纪宁的心在不断的延伸扩大，甚至连天空也被延伸，渐渐的，整个白极郡都在纪宁的心中，而纪宁的心依旧在延伸……
心，无尽广阔。
无尽的天地，一切存于一心。
虚无飘渺间三千六百郡都在纪宁心的笼罩下，甚至连广袤的海洋也在笼罩下，整个大夏世界，被世界膜壁保护着，仿佛一个椭圆形的大球，而此刻这个椭圆形的大球和纪宁的心已经完全为一。
甚至心还努力想要继续扩展延伸，朝虚空中延伸……
那是一种强烈的渴望。
“我本微末凡尘，可也心向天空。”纪宁坐在城墙上，轻声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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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十八卷 第五十一章 心力第四层次
擦拭了一下眼角，竟然都有了泪水，纪宁明白，这是之前心和天地合，‘闻道心喜’情不自禁流下了泪水。
“原来过去我错的那般离谱。”
“难怪三界当中最顶尖的神箭手，一个个都低调的很。”
纪宁终于顿悟了心力第四层次‘凡尘’之境的真意。
就像荒野上的一株野草……
它艰难的破土而出，艰难的生长，它汲取着每一份阳光雨露，就是想要生长的更高。或许它很低微，不起眼。可是即便是高高在上的三界大能者，也无法阻止一株野草的‘心’，心是无限的，即便是乞丐，也可以有一颗当帝皇的心。
心的力量，虚无缥缈，可是却有神奇无比。
即便是凡人，如果内心力量强大，也能产生奇迹。凡人也能成为伟人！
而作为修仙者……
这心力第四层次‘凡尘’，即便是放眼三界，也是少之又少！在天神真仙当中达到心力第四层次的更是屈指可数。就算是高高在上的真神道祖当中……心力第四层次也近乎是一个极致了，唯一突破这个极致的只有一位——后羿！
后羿是已知的唯一达到心力第五层次，并且还留下成系统修炼之法的，他的实力也是公认的，只是他失踪了。
由此可见心力第四层次是何等的艰难。
“我就像那株野草，仅仅只是微末凡尘。面对神王，面对其他大能者。我弱小无比。”原本坐在城墙上的纪宁，站了起来，他抬头看着天空，“可我也想要走的更高，走的更远，想要比神王更强，甚至想要走到盘古女娲的那一层，甚至超越他们！”
“自身卑微。心却无限。”
纪宁心中感动。
顿悟的感觉很美妙。
经历诸多打击，特别是那最是痛苦的抉择，的确对纪宁的心境影响非常大，可在那等心境下，他才真正体会到‘微末凡尘’的意境，在渐渐领悟……道理大家都懂，可是想要真正明白。真正内心完全悟了，却是要难上千倍万倍。
毕竟，知易行难！
当纪宁的心延伸时，他的心力就已经在提升，而当纪宁的心和那仿佛椭圆形球体的整个大夏世界完全合一，甚至朝无尽虚空中延伸时。那时候纪宁的心力已经达到了一个无比惊人的地步。一个甚至很多真神道祖也就这么一个极限，乃至于部分真神道祖都不一定心力有如此之强。
这……就是心力第四层次！
纪宁突破了！
除了失踪的后羿大神外，纪宁的心力放眼整个三界都已经站在了巅峰！
“永远将自己放在微末凡尘，永远向往更高。即便是盘古神，也依旧不是终点。”纪宁不知道盘古神是否是修炼的终点。可心却是没有终点的，心可以无限的大。无限的高。
“心力第四层次，和心力第三层次，差别太大了。”
心力第三层次，只能算是天仙极致的力量。
而心力第四层次，却是天神真仙极致的力量！
每一个掌握心力第四层次的天神真仙，都是站在巅峰的，就像那神箭手‘东折’，仅仅一人借助混沌道果，几乎压制了整个战场！虽说混沌道果很厉害，可是如果没有东折的箭术心力，其他天神真仙又有几个能将混沌道果威能发挥到如此地步？
“我的心力神魂法门虽然仅仅小成。可即便大成，恐怕也就增加十倍之力，提升一个层次而已。”
“而现在，心力第三层次到第四层次……我的力量却提升了数个层次。”
纪宁明白自己提升很大。
……
“该见道祖了。”纪宁起身，他对赤明道祖是怀有愧疚的，毕竟道祖亲手将神农之药给他，对他很是信任，虽说是余薇背叛，可这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纪宁看了眼无尽荒野，也看了眼那悬浮着的巨大的黑色城邑‘无间城’，默默道：“此战，还没有结束。”
之前自己统领的刑天神就很厉害。
现在心力跨越了一个大的境界，统领的刑天神得多厉害？纪宁自己也不知道。
因为天神真仙中心力达到第四层次的就那么几个，这几个中，又悟出心力神魂法门的却仅仅只有纪宁一个！也就是说……放眼三界，天神真仙中统领刑天神最强的，便是纪宁。
“神王。”纪宁心中是有着无尽杀意的。
呼。
随即纪宁走下了城墙，朝远处的八龙云城大殿走去。
如果神王知道，他逼迫纪宁抉择，这最痛苦的心灵抉择……却让纪宁从心力第三层次跃迁到第四层次。这可比心力神魂法门圆满还要可怕！如果他知道这事，真不知道会后悔成什么样，毕竟心力第四层次、通晓心力神魂法门的‘怪物’被他造就出来了。
神王原先的目的，仅仅是让纪宁投靠而已。
******
八龙云城大殿。
纪宁朝大殿走去。
“是纪宁。”
“纪宁怎么去大殿那边了。”
“在城墙上枯坐几日，不知道他现在心中想什么，别是这次打击太大，界域战争又要输了，他太自责，所以胡思乱想，现在去找道祖吧。”
“唉，这真是罕见的妖孽般的天才，希望别因为他道侣的事，而废了。”
一些看到纪宁走向大殿的仙人们彼此议论着。
因为情之一字，甚至颓废，甚至泯然众人矣的……三界中太多太多了。而能够遭受巨大打击后，继续往上走，继续前进的。无一不是三界中赫赫有名的人物。那已经不能被称之为妖孽天才了，那是……真正的三界强者！
“纪宁？”从大殿中。夏皇走了出来，惊讶道，“你来这？”
“我要见道祖。”纪宁道。
“道祖现在心情不好，你就别去了。”夏皇连劝说道。
“心情不好？”纪宁一怔。
“嗯。”夏皇点头，“人皇神农氏没办法，可道祖依旧没有放弃，毕竟我们这一界域是道祖无尽岁月的根基所在。所以道祖又去了见了其他大能者，道门佛门的两位领袖。还有其他一位位大能者……可是……唉……”
纪宁点头：“我明白。”
“那你还要见道祖？”夏皇看向纪宁。
纪宁点头。
哗。
纪宁的气息忽然变了，从天仙气息恢复成了纯阳真仙气息。
“纯，纯阳？”夏皇眼睛瞪得滚圆，随即狂喜，“纪宁，你突破了？”
“嗯。”纪宁点头。
既然决定要赢下界域战争，那么就必须小心无间门阵营的情报。所以这次纪宁仅仅暴露出纯阳真仙的实力，让无间门那边有一个错误的推测。至于心力第四层次……还需要隐瞒，只有在关键时刻爆发，才能一举改变战局。
而要隐瞒……
就必须隐瞒住所有人！只有自己一人知道，这个秘密才是真正的秘密！只要告诉第二人，无间门那边就可能知晓。
“太好了。这，这，太好了。”夏皇激动万分，“你突破到纯阳，那你的刑天神威能大增。和七曜天神联手。说不定就能完全牵制住那头道祖傀儡了。上次大战，无间门最后溃逃。我们一路追杀，他们本就损失惨重。你和七曜天神只要牵制住道祖傀儡，其他的包括那个三眼魔神，尽皆交给我们。”
“走走走，去见道祖。”夏皇无比激动。
“嗯。”纪宁跟随夏皇，一道进入了大殿。
“道祖在偏殿。”夏皇却是很是熟悉，一直带着纪宁往里走，很快纪宁就看到了一宁静的偏殿中，赤明道祖正盘膝坐在那。
只是纪宁从赤明道祖身上感觉到了一股暮气。
那是一种无力后，自然而然的暮气。
“师尊。”夏皇开口。
“道祖。”纪宁恭敬道。
赤明道祖睁开眼，看到纪宁，随即轻轻点头：“看来，你也振作了些，纪宁，此次界域战争败了，也怪不得你。这种事毕竟你也想不到，败了就败了吧，毕竟战争终究有胜负，等会儿我会召集众天神真仙和将军统领，下令撤退。你也去三界中好好逛逛，放松下心神，我和你师傅对你都寄托了很大的希望，我们和无间门的战争，这次虽然败了，可下次其他的地方，还需要你来战斗。”
道祖，毕竟是道祖。
虽然悲哀自己的根基完了，可他的眼光依旧放眼三界，他自然不希望纪宁一蹶不振，甚至都不愿去责备纪宁。
“师尊，纪宁他突破到纯阳真仙了。”夏皇连道。
赤明道祖一怔，跟着眼睛就亮了！
身上的暮气都去了，依旧充满着勃勃生机，他看着纪宁，哈哈笑道：“我真是老了，被界域战争打击的都老眼昏花成这样。你就在我面前，我都没注意到你突破了。哈哈，纯阳真仙，你突破到纯阳，那统领刑天神实力岂不是大增？你和红雪统领的七曜天神联手，应该能牵制住那头道祖傀儡吧。”
“请道祖给我九千天仙、八十一万散仙，形成最强刑天神。”纪宁恭敬道。
“好。”
见纪宁信心如此足，赤明道祖也是大叫好字，纪宁那边本就有三千天仙了，等于再安排普通的六头刑天神过去就够了，六名普通刑天神……在整个战场上影响是非常小的。
“我会立即下令，准备和无间门最后决战！”赤明道祖眼中神光迸发，气息滔天，声音响亮如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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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卷 第五十二章 自信的长青
仅仅片刻后。
随着赤明道祖的命令，一众天神真仙以及将军统领们就齐聚在主殿。
“什么？”
“开战？”
“那无间门多了一尊道祖傀儡，我们怎么斗得过？”当赤明道祖说出要和无间门阵营真正决战时，自然是一片哗然。他们不怕死，可是在一点希望都没有的情况下，白白去送死却是谁都不愿意的。
赤明道祖俯瞰着下方，随即转头看向侧门：“纪宁，出来吧。”
众天神真仙、将军统领们都心存疑惑。
纪宁？
“让纪宁出来？经历过道侣背叛后，恐怕现在的纪宁都还没真正恢复吧。”
“不知道祖何意。”
“难道将希望寄托在快颓废崩溃的纪宁身上？”
“在说笑话不成？”
他们对纪宁有着不忿，也有着同情怜悯，他们甚至都认为这位绝世妖孽很可能经此打击一蹶不振。
脚步声响起。
“嗯？”一看到刚出来的纪宁，几乎所有人都是一惊。
“这，这……”
“纯阳？”
“不可能！”
整个大殿上几乎所有仙魔都呆滞了惊愕了，他们都清楚纪宁遭受了多么大的打击，他们在暗地里议论中甚至认为纪宁会被打击的可能颓废下去，谁都没想到纪宁竟然会在关键时刻，从天仙突破到了纯阳真仙！
要突破为纯阳，可不是容易事。毕竟大道，要突破瓶颈完全顿悟，不是那么简单的。在纪宁遭到打击之下，这种心态之下，想要剑道突破很难很难。
可是——
事实就在眼前，纪宁那浑厚的纯阳真仙法力无比的真实！
“纪宁突破为纯阳真仙，统领刑天神，也能发挥更强实力。”赤明道祖高坐大殿之上，声音轰隆，“我会安排九千天仙、八十一万散仙到其麾下，形成最完美的刑天神。尔后由纪宁统领！纪宁统领的刑天神，和红雪的七曜天神联手去应对道祖傀儡。”
“现在，你们速速开始领兵，准备决战！这一次决战……要一举击溃无间门阵营，保护住我们的界域。”赤明道祖道。
“是。”
所有仙魔都清醒过来，个个激动无比，眼睛都亮了。
之前他们一个个仿佛失了魂，完全没了士气，别说是他们，就算是赤明道祖之前都是暮气沉沉。可现在看到了胜利的希望，所有仙魔都充满了战意，都激动了起来，他们胸腔内的热血再一次澎湃起来。
“厉害。”
“竟然在打击之下，又突破，成了纯阳真仙。”
“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