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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我为王-第2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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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溷见状心中大喜,心中暗道:“老贼果然病重,公女是多虑了。”

他至床前拜道:“几日不见执政,谁想竟如此病重,今国君命余为去黄池筑城,特来拜辞。”

乐大心流着怎么也止不住的口水答道:“偪阳地近吴国,此国如长蛇恶虎,须得好生防备。”

乐溷暗骂这老贼真是糊涂了,他大声重复道:“执政,我是去黄池,不是偪阳!”

乐大心老眼昏花,笑道:“哦,是我听差了。”

他下一句话却让乐溷绝倒:“原来你是从偪阳来啊!”

乐溷对一旁乐大心的两个儿子问道:“执政往日多精明的一人,为何病成这样了?”

乐大心的两个儿子面面相觑,道:“父亲耳聋,还望大司城勿怪。”

乐溷乐得不行,却也高兴看到昔日不可一世的乐大心变成这番模样,便又道:“乞纸笔一用,既然听不明白,我给他写出来便是。”

不一会,竖人们端上来的有笔有帛,却无近来在宋国贵族圈子里流行的西鲁藤纸。

乐溷眉头微皱,这可是他为妹夫重点推销的货物,哪家卿大夫没有?

旁人解释道:“执政一向不许吾等采购瓷器、纸张等物件,说是不如漆器、简帛好用……”

乐溷鼻子里冷哼一声,这老不死还真是对赵无恤成见极深,只可惜自己家平白少了萧邑一大笔收入。

他将自己要前往黄池一事写下来,呈上让乐大心看了以后,一副糊涂模样的老人才拍着脑袋笑道:“我病的耳聋了,子明此去要保重啊,郑国是宋国的死敌,两国是十世不解之仇,君上就是因为郑国在齐盟之内,才不愿意加入的,惜哉。”

乐溷听罢突然怀疑起来:“这老匹夫最是狡猾,什么时候如此糊涂过,莫不是作伪罢!”

言毕,乐大心似乎想起了什么,以手指口,原来是用汤药的时候到了,隶妾们连忙过来侍候他服用药汤。

乐溷觉得这是机会,话语可以作为,动作却很难。他连忙在旁细细观看,却见乐大心连喝个药都无法独立完成,丑相百出,连他的两个儿子只能偏头不忍直视。

等到终于汤流满襟地喝完药后,乐大心这才用枯瘦的手拉着乐溷絮絮叨叨地说道:“乐氏同出于公子乐,如今你我两家虽然早已出了五服,但同宗的血缘和情分还在,吾今衰老病笃,死在旦夕矣。二子不肖,望子明教之,君来日若见到君上,千万为我这两个犬子说项一二。我不指望他们能继承卿位,只要能保住萧城的食邑就行,至于右师之职,我觉得子明来担当,也好过向氏那两兄弟!”

言毕,乐大心便倒在床上,声嘶气喘,仿佛立刻就要死去。

乐溷见这光景,才彻底放下心来,而乐大心刚才几句话也将他捧得走路都轻飘飘的,在宋国,右师之位几乎等同于执政!

他在拜辞后立刻去回见公女南子,却得知南子去了自己家。

于是又驾车奔回司城府,在南子面前细言此事,南子这才掩着樱唇笑道:“右师病的这么重,吾等无忧矣!”

所以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对朝她点头哈腰的乐溷说道:“如此一来,乐大心那边就不要管了,任由他得以善终罢,如今紧要的,是将剩下的两位公子也一并驱逐了……”

公子地和公子辰虽然跑路了,但他们的好弟弟公子仲佗、公子石彄仍在,这叫南子不能不担忧。

恩,再设计解决他们,计划就完美无缺了。她心里喜滋滋的,只要四公子和乐氏倒台,那朝中力挺宋卫联姻的一派便完全失势了,看到时候谁还敢逼自己去嫁卫侯那老不羞!

然而就在此时,一直在旁轻轻捣药,轻易不搭话的素衣女子却说道:“兄长和公女这次却是做差了……”

正是在家中守孝三年,如今即将期满的乐灵子。

……

“你懂什么,休得乱说!”

乐溷近来几乎成了南子媚眼下的一条狗,好容易有了次表现不错的机会,见被妹妹质疑,顿时眉头大皱。

他斥责了一声后想起自己妹夫现在可不是一般人了,城邑已经和司城乐氏一样多,实际控制的人口和兵力还要更胜几分,话语顿时软了下来。

“灵子你不懂政事,就不要搀和这些事情了……”

乐灵子柔夷停下了药杵,抬眼看着兄长和表面亲密,内里却从未停止过和自己较量的闺蜜,淡淡地说道:“我固然不懂政事,也不想去懂,只是天下的事都是通的,我懂药理,这就够了。”

“药理?我今日倒是想听灵子的看法。”

南子则只是笑吟吟地看着乐灵子,想看看她有什么见解。

如果说南子是一朵大紫大红的娇艳花朵,那乐灵子就是在她身边静静绽放的淡夜来香,虽然外表被喧宾夺主,但夜久弥香,在气质上不逊色分毫。

乐灵子拨弄着手里的药材,它们散发出各异的味道,有的能救人一命,有的却能杀人伤己……

“医扁鹊一门治病讲究六不治,但夫子说过,其实只需要划分成两种,要么不治,要么就得除根。兄长和公女的忧虑我也听了不少,源头似乎都是来自右师,现如今真的算是解决了么?”

乐溷嘟囔道:“乐大心垂垂将死,可不是已经解决了!”

乐灵子摇了摇头。

“夫子前些日子传讯来说,他已经往宋国派了一位师兄来开设灵鹊的分支,就住在司城府内,此事宋城所有人都知道,但右师府上从未有人来求医。右师之所以病成这样,大概是不信赖医者,拒不就医的缘故,但也是小心过度了,生怕我家会害他……我甚至听说他连我家转售的纸张、瓷器也不用,据说是因为怕人在这些肌肤接触的器皿上下毒。这样一个在琐事上小心翼翼的人,竟然会对兄长吐露真情?还涕泪满面?若非亲耳听闻,我是决然不信的……”

乐溷和南子听罢,顿时一阵沉默。

“所以兄长和公女不将右师彻底击倒,却想要对并没有跟着出奔外国,显然是想要与国君和解的两位公子穷追不舍,这不是做差了,还是什么?”

乐灵子心思极细,许多东西都能用慧眼看穿,这是平日不愿意说开而已:比如多年前,自己未婚夫与他阿姊那点暧昧关系;比如兄长乐溷对南子的非分之想;比如南子就利用了乐溷的这一点,她利用身边所有男子,却不让他们近身分寸——除了赵无恤。那些勾心斗角,那些隐秘约定,那些暗通款曲,真当她不知道?

但她的聪慧宁可用来协助医扁鹊研究一个药方,写成一本传世医书,用来静静地守着父亲即将完全消逝的亡魂,用来耐心等待约定三年的未婚夫,也不会转移到这些事情上面。

政争,阴谋,已经害死了她的父亲,同时将周围的人变得面目全非:南子越发沉迷于权术,乐溷在她的点播挑动下,竟然渐渐有了野心。

而远在鲁国的赵无恤,似乎也离他越来越远。

这都是祸患的开端。

更何况,现在兄长和南子要做的事情,已经超过了一般斗争的限度,若是一着不慎引发大乱,后果不堪设想。

乐灵子不能眼看着兄长让司城乐氏出现弊漏,出现亡族之危,故特地出言提醒。

但她的好心却被无视了。

“灵子,你多虑了,你兄长与我自会处置好,何况还有国君、向氏站在吾等这边,勿虑也,乐大心就算是大江里的九首相柳,也翻不了大浪!你就好好等着婚期到时,你的重耳来迎娶你罢!”

乐灵子微微叹息,继续专注于药材,不再多言。

南子很固执,她自视甚高,对乐灵子的忠言不以为然。

随着年龄增长,一对要好的闺蜜间隙暗生,容貌、穿着、谈吐、权势、甚至身边的男伴,凡事南子都要胜过她一头。这种情况在乐灵子与赵无恤婚约定下,而南子却只能嫁给龌龊的卫侯后愈发严重。

但南子的这股自傲的小女儿脾性,在立秋日祭祀那天的政变里荡然无存,看着精神抖擞站在戎车上的乐大心,哪里还有重病垂死的模样,她俏丽的脸上顿时血色全无……

第499章 宋之乱(下)

等乐溷的探望结束告辞而去后,乐大心又在榻上躺了一会,但当宅院大门一关,他便立刻招呼两个儿子过来说道:“乐溷去了么?”

“去了。”

“善!他一定是受人指使,来探听吾病之虚实。见了今日情形,归去回报消息,向氏兄弟和公女必不忌我矣,萧地的兵卒都召集了么?”

“禀父亲,已经召集了,足足有一师之众!”

“公子地、公子辰那边呢?可传来消息了?”

“两位公子带着公族和大量国人去了匡地,召集邑兵,正准备归来,也有一师之众!”

乐大心欣然起身:“善!只待立秋那日国君命众臣出城祭祀之时,便可图之!”

他先前的糊涂与衰老一扫而空,只剩下一对鹰隼也似的眼睛闪着精光。

“国君是我扶持上位的,他就像是太甲,受奸佞小人离间,既然如此,我就不得不做一次伊尹了!”

……

孟秋七月有立秋的节气,立秋前三天,宋国太史算定时令,禀报宋公说:“某日立秋,金德当令。”宋公按照惯例斋戒,准备迎秋。可到了立秋当日,宋公因为身体抱恙,令向氏兄弟和诸位卿大夫在西郊设坛祭祀白帝,已经对乐大心放松警惕的南子也代表国君同行,然而就在这一日,宋城内竟出了大事……

政变在所有人都未想到的情况下发生。

乐大心帅数百家兵突然发难,而一直被向氏和南子逼迫,除了逃亡,亦或是反叛别无选择的公子仲佗、公子石彄以宋公的名义举行兵变。对向氏早已不满的公族近支纷纷响应,他们包围了宫室,控制了国君,然后关闭各个城门,率兵占据武库,并派人出城据守睢水浮桥……

所以当去西郊祭祀少昊的人问讯赶回时,便只能面对紧闭的城门,以及城楼上器宇轩昂,在朝他们念檄文的乐大心。

执政的声音老迈却依旧不失洪亮:“牧誓上说,牝鸡无晨,牝鸡是没有在清晨报晓的;若牝鸡报晓,说明这户人家就要衰落了。现在国君受了小人蒙蔽,只听信公女南子之言,轻蔑废弃同母兄弟而不任用,却对向氏等叛逆余孽推崇尊敬,以他们为卿士、大夫。这些人施残暴于公族、国人,违法作乱于商丘。现在,我作为宋国执政,欲驱逐君侧之恶人,奉天命进行惩讨!”

他们已经控制了国君,所以讨得虎符,力求将自己的叛乱合法化。一日之内,宋城变了天,六卿之中,乐大心和公子辰是一丘之貉,大司城乐溷受君命去了黄池防备郑国人赶不回来,大司寇皇瑗选择了自保中立,只剩下向巢和向魋兄弟连忙奔赴城西调集向氏族兵。

向氏一门两卿,实力并不弱,在最初几日的战斗里尚能占据上风,但随着公子地、公子辰的援军从西面赶到,乐大心的萧邑兵从东面赶到,三方夹击下,向氏败北。

他们五兄弟是乐大心号召宋人群起而攻之的罪魁祸首,落入敌手绝无生机可言,于是便只能朝位于宋国西北面的领地鞍奔逃,司马牛则准备奔鲁,去向自己的老师孔子求助……

树倒猢狲散,而另一个被列在靠前位置的祸首,则是公女南子。

这是一次不亚于华向之乱的大叛乱,南子虽然喜欢玩弄权谋,但毕竟长于深宫,哪里见过这般厮杀的场面,顿时傻了眼。

向氏的先胜后败导致了溃散,南子的车驾也失散在人潮中,乐大心让人在商丘周围大肆搜索,扬言要抓获南子后立刻将她嫁到卫国去。她不得已,只能紧紧抱着被己方单方面宣布为太子的堂弟公孙纠,在几名宫甲的护送下逃进了司城乐氏位于城北郊外的宅院内……

……

这座属于乐氏的小型堡垒,被地人称之为“赵丘”,是座土石结构的坚固坞堡。

土石结构的望楼在庄园四角树立,虽然墙高有限,但却非常结实。干燥小丘上的仓禀被各地买来的粮食装的满满的,能保证粟支一年之用,但凡商丘有事,这里是天然的避难地点。乐大心之乱后,路过此处避乱的宋国士大夫们都感慨建立堡垒的人真是远见卓识。

这儿正是三年前赵无恤在宋国的立足之地,也是叛乱后乐灵子在一众留守家臣护送下避难的地方。

南子被前来追捕她的公族之兵紧追不舍,逃入赵丘后才松了口气,外面的人都被挡在强弓劲弩之外,而此地的女主人乐灵子依旧身着素衣,在这儿静静地等着她来投奔。

她本可以早早逃离,却一直等到了现在。

南子没了往昔的艳丽与卓尔不群,她头发散乱,面色苍白,能够搅动乾坤的九尾青丘纯狐成了一只怯怯需要人保护的小狐狸。

乐灵子叹了口气,她曾见南子起朱楼,眼看她长袖善舞,宾客满堂,今日却又眼看她楼塌了。

以涉世不深的心机跟右师那样的老政客玩弄权势,终究是敌不过啊……

南子看了看乐灵子,两女一时无言。

她又瞧了瞧比她更加怯懦害怕的公孙纠,心里一阵厌烦。她苦心挑拨乐大心、四公子与向氏兄弟之间的矛盾,这一点上她成功了,但随之引发的动乱和火拼却连同她依靠的树林一起吞噬。

“一切都完了。”

向氏败北了,国君父亲被老逆贼乐大心控制了,连她平日里不屑的司城乐氏也无法回援,在宋国,她失去了一切可以凭借的对象。没了借力的藤蔓,终究只能无力地瘫软倒地,无论上面能开出多么美丽的姹紫嫣红,都只是别人的附庸而已,这就是她南子的写照。

接下来,她便只能闭着眼等待命运,被强行带回宫中,强行嫁到卫国,用身体和媚术取悦卫侯元那棵生虫垂死的老槐树,希望还能依附到他身上?等到他死了,自己还能仰仗谁?继续勾引卫国的各色卿大夫,为了在朝堂厅室里求生存而人尽可夫么?

像美女息媯一样,或者连息媯都不如,只能效仿夏姬?

那样的话,好歹能求得一条活命。

门外响起了金鼓齐鸣,还有防守者的高呼,弓矢释放的微响,以及门口处传来的巨大撞击声。

砰砰砰!赵丘的正面已经被包围,这座乱海里的小岛,也在狂风骇浪下飘零不已。

公子纠吓得抱头大哭,南子也苦恼地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不,无论是息媯还是夏姬,那都不是她想要的未来。

哪怕是三尺白绫,也好过苟延残喘!

“灵子,求求你。”

南子垂泪,看着依然淡漠而无惧的乐灵子,她仿佛一朵永远独立绽放的夜来香。司城乐氏实力尚存,也不算乐大心的死敌,那些叛逆不大可能非难她,所以她其实没太大危险。

“你的医术能救人,也能杀人,有没有这样的毒药,能让我死后依旧带笑的那种!”

乐灵子轻抚她的手,沉默半晌后,淡淡地说道:“有,只需片刻,阿姊便能如愿。”

……

南子梳妆完毕,发髻梳理得一丝不苟,铜鉴里的她恢复了往昔的雍容。

她惨笑道:“夏亡以妺喜,殷亡以妲己,周亡以褒姒。夫美女者,亡国之物也。妹喜年代久远,且不论,灵子,你知道妲己是怎么死的么?”

作为殷商之余,宋国的女子怎么会没听说过那段往事?或许周人对有苏氏之女有许多非议,但宋人却暗暗带着点欣赏。

乐灵子一边配置着毒药,一边答道:“帝辛战败于牧野,于是奔命于朝歌,登鹿台之上,伴随着三万枚美玉一起自燔于火。妲己则不愿让烈火毁掉容貌,于是自缢而死,与帝同休。周武王登上鹿台后,用黄钺斩下帝辛之首,悬在太白旗上。又用玄钺斩其首,悬在小白旗上,展示给三军和殷民看……”

“那褒姒呢?她是怎么死的?”

“未死,被犬戎掳走后不知所终,据说秦人击戎,曾见过褒姒,她为犬戎王生了两个儿子,依旧闷闷不乐,轻易不笑……”

南子颔首,桃花眸子般的眼睛微眯:“为何不笑,身而为尤物,若是没了笑颜,那还有何意思?我还是喜欢妲己的死法,任由天下人唾弃也罢,毁谤也罢,但她却足够壮怀激烈!可惜没有像帝辛那样的英雄陪我一起死。”

乐灵子看了她一眼,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药好了……”

紫色的溶液盛放在闪烁光芒的金色杯盏中,倒映着南子美艳的脸,甚至是她眼睛里细密的恐惧。

“这药真能让我死了也带着笑?”

“它长得像芹菜和茛草,开白花,但汁液溶于水后却是紫红色的,服之立死,死后带笑。”

南子眼里泛出了期盼又害怕的光:“好,那样便好。”

温柔乡是英雄冢,南子没听过这句话,但打小却也痴心妄想,自己的容颜和身姿能否葬送一二不世英杰?那样的话死也无憾了……

也罢,此生便如此罢!

一举袂,一仰头,紫色的汁液入喉,金杯落地,美人眼神迷离,衣衫半露,整个人瘫倒在乐灵子的怀里。

她青葱般的柔指挑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玉环,另一只手臂则揽着乐灵子的脖颈,咬着她的粉润的耳垂,吹气如兰:“若是还能见到赵无恤,替我将此物交还给他,再告诉他,这是赵造父之玉,这块玉有段往事,藏着个秘密……”

第500章 美人离殇

话语戛然而止,素手垂落,只剩下洁白的玉环到了乐灵子的手心。

乐灵子怔了片刻,轻声一叹。

医药之道,多一味或者少一味药,换一种引子,加分毫或者减分毫,或许就是生与死的区别。

南子现在的状态,仿佛年少时二女在睢水之畔的公室苑囿里玩乐时,乐灵子好奇地在草堆里寻找药草和野果,她则在树荫里沉沉睡去,脸上还带着一丝甜美的笑……

“倾国倾城名不虚传,别说是男子,就算是我,也忍不住想多看一会……”

就在这时,外面的声响越来越大,这座名为赵丘的庄园虽然稳固,并且留下了一些从西鲁来的武卒护卫,但终究寡不敌众,陷落,只是时间问题。好在赵无恤当年在宋国时如同无根的浮萍一般,为了保命做到了极致,在地底数尺之下,还挖了一个通往山后的地道……

只是,必须有人在前门处吸引敌人注意力才行。

乐灵子目光投向在地上酣睡的南子,心中天人交战许久,这才重新将玉环系到了南子的腰间帛带上:“要交付的东西,想说的话,还是你亲自交予他,说予他为好……”

……

殷周春秋之世,正色有五种,是指青、赤、黄、白、玄五种纯正的颜色,间色是指绀(红青)、浅红、缥(淡青)、紫、流黄(褐黄色)五种正色混合而成的颜色。在周礼里,正色和间色成为明贵贱、辨等级的工具,丝毫不得混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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