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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辛夷-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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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当日,礼服被烧坏,这可是不祥之兆!”羊玄之指着羊献容咬牙道,“我羊家的气数可不能坏在你的手里!”

孙秀走进房门拍着羊玄之的肩:“不要慌,你出去应酬着宾客。你们十几个小丫头好好扶着你们小姐出去,必要好好地遮挡住……今日之事,谁敢透露出去一个字,当心着你们的小命!”

那十几个小丫鬟除了连声答应着,哪敢说一个不字?急忙扶好羊献容,替她盖上红盖头,出了闺房,穿过游廊,往大门外去了。

皇上续娶皇后,洛阳城内一片祥和,辛夷坞中便不能举孝。丽仙未施脂粉,坐在堂中,玉仙、水仙坐在两侧的椅子上。不过多时,丽仙、玉仙、水仙三个门头的丫鬟婢仆都到了。

丽仙适才缓缓开口:“这几日皇上大喜,主子的事竟不可以好好的操办。但为什么会出这样的事情,还要请姐妹们好好看看清楚!当日,主子带我去白马寺供佛,只带了丽仙门的四个丫头、玉仙的两个丫头、水仙的两个丫头。不料,玉仙的两个丫头刺杀了主子,我伺候不周,没能护得主子周全!”

玉仙撑着椅子的把手,沉着脸道:“这事我知道了,是妹妹管教不严,才让主子去了。”

“当日纷儿伤重不治,衙门里的人带了她去,也没问出是谁主使。只是这主使的人必定是辛夷坞里的人。妹妹作为玉仙门的掌事的,是不是也该好好想想,这玉仙门还该不该让你管?”

“怎么,今儿个原是不为别的,主子的事倒搁在一边,竟是夺我的权来了?”玉仙冷笑道,“你就比我和水仙体面些,主子疼你多些,但我们好歹是一样的人,凭什么你就能开发我?我不服!”说着,便拉着水仙的手道,“妹妹,你也说句话,你再不说,主子不在了,她丽仙就是辛夷坞的第一号人物了。我自认理亏,但这般就夺了我的管事,下一个就是妹妹你了!”

水仙道:“姐姐别急,丽仙姐姐也是说个理儿,你先认个错倒好,她也不会真心不让你管玉仙门。你不在,玉仙门还能有谁管呢?好歹你去主子灵前上个香……”

丽仙走到玉仙和水仙跟前,俯下身去,瞧着玉仙颊上的金花胭脂,撅起她的下巴道:“看你打扮的,是让哪个大人来好好地疼你啊!主子不在了,又碍于皇上大喜……所以辛夷坞里的人都不敢穿素服,你也打扮地太鲜艳了吧?”

玉仙“啪”地一声打开丽仙的手,贴着丽仙的脸道:“你不要得寸进尺,主子没有说你丽仙以后就是辛夷坞的主子,我玉仙虽心里对主子有愧,但轮不到你来发落。现在我玉仙门也少了两个丫头,你们门里头的人都好着呢,还不够么?”

丽仙点点头道:“是啊,我不该管你……”

玉仙站起来,向水仙道:“你看,她这急切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丽仙姑娘想要这辛夷坞,趁我们都不在眼前,就暗害了主子呢!”

水仙刚要拉开玉仙,丽仙早就一掌扇在了玉仙的颊上,本就被胭脂氤红的脸颊此时肿胀了起来。

玉仙推开水仙,大声道:“你别管,这个小蹄子敢和我动手,连主子都没动过我一根指头呢!你算老几?难道平日里的生意是我玉仙门不如你丽仙门么!”说着扬手要打丽仙。

水仙忙使眼色给下面的丫鬟仆妇,那些丫鬟婢仆一拥而上,生生地将玉仙和丽仙隔开。

水仙这才说道:“两位姐姐这样,主子便是在地下也不得安心。虽说是玉仙姐姐教管不当,丽仙姐姐你也将她作践地够了,再罚她两个月的例银便是。算了,玉仙门总是要人管的,我们这里自己乱了,岂不是让旁人看了笑话。想当初孙秀大人和陆机大人的这个闷葫芦,也只有玉仙姐姐能解不是么?我们大伙就推姐姐你总理辛夷坞的事宜,玉仙门为末,这样可好……”

“我总理了辛夷坞的事宜,那丽仙门的事宜自然不能兼顾……总要推个人能替我分担些许丽仙门的琐事……再者,这只是你的提议,玉仙妹妹正不服我呢!”丽仙惊异于水仙适才的反应,平日从不多话的她,怎么现在倒是提起了十分的劲儿。

“主子平日里的示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丽仙、水仙、玉仙三门都是以你为首的……本来我也不敢托大,现在三个门头的姐妹们都在,不妨让她们说说,到底我说的是也不是?只是还是让玉仙姐姐管她的玉仙门吧!”水仙向丽仙微微笑道。

“那姐妹们怎么说吧?”丽仙重又坐下来,各人又各自散开,仍是在堂上规规矩矩地站立着。

“水仙姑娘说的极是,就恕了玉仙姑娘这次,只罚月例,下次若再犯,严惩不贷可好?”

“好,既然都为玉仙求情,我也不必太过苛责,水仙以后每日一早来丽仙门打点事情,晌午向我回报了再回水仙门……”

“是,水仙知道了。”

大堂中的人终究是散去了,杯中的茶粥早已冷却。丽仙到现在仍不能理清头绪:究竟是自己想错了么?水仙、玉仙今日的举动,到底是为哪般?还是自己也在不经意间推波助澜了一番……但是,现在她不得不留心,除了玉仙外,还有水仙的一切需要她去探查。

主子说得不错,若不是白马寺的变故,仍然不知道辛夷坞里头也是隐患重重呢……

十三、声疾知色厉,红萼成绿蜡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若我再如此逼迫了玉仙,说不得她要和水仙合起伙来对付我,到时候我如何一边支撑着辛夷坞,一边再和玉仙、水仙两个较量,到后来岂不是要我先死了?只是不知道现在的形势,到底玉仙和水仙是不是已经是一丘之貉了……”丽仙兀自想着,只是账台上的金算盘和帐台下的胭脂盒子她不敢打开来去看。她瞧着那幅六博图齐地屏风,心道:“主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丽仙姑娘,门口一小孩儿递进来帖子,说是要丽仙姑娘亲启。”一个门上的小幺儿将帖子递给丽仙道。

“有没有让其他人看见?”

“说是给姑娘看的,若给了其他人看到一眼,姑娘挖了我眼睛就是了。”

丽仙拿出一块一两重的银子给他笑道:“多谢你,别怪我多心,现在辛夷坞这个样子,到时我的不是了,你且去吧。”

丽仙拢过了烛台,打开那帖子看上面的内容:“上呈辛夷坞丽仙门管事丽仙姑娘:明日申时老衲将于白马寺接引殿,为辛夷坞三位逝者做水陆道场超度亡魂,烦请丽仙姑娘率众前来祭拜,也算是不枉相处一场的情谊……白马寺住持渡空拜上”

丽仙将帖子合上放在帐台上头,心中暗想:“这是主子的意思么?我正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才是,若此行能得一二指点,也可将辛夷坞中污垢剔除干净。”想毕,丽仙命人唤来玉仙和水仙道,“白马寺的住持命人送来帖子,你们且看看。”说着,早有人将那帖子呈给水仙和玉仙。

玉仙粗粗地看了一下便将帖子给了水仙,“白马寺的住持下了帖子,于情于理我们也该去的。也是我玉仙管教丫鬟不严,前几日皇上大喜又不能向主子请罪,现在倒好,也了却我玉仙的一桩心事!”

“水仙妹妹你怎么说?”

“玉仙姐姐说得很是,于情于理我都该去的,不然就是主子白疼我一场了。”

“好,明日吃过午饭,咱们各自带两个小丫头去白马寺。两位妹妹各自收拾妥当便是,我命人备下牛车、祭祀的物事,并不用你们操心的。”

“那就烦劳姐姐了。”玉仙和水仙面上客气着,一齐告辞了出去。

第二日,刚到白马寺,却见住持的身边立着一个手持念珠素服的人。

丽仙微微变了脸色,斜眼见到玉仙也是一脸尴尬,便笑着走上去道:“孙大人高升,却不知今日来白马寺……”

“哈哈,辛姨娘也算是孙某的朋友,孙某忙完皇上的婚事,忽然听说姨娘在白马寺香消玉殒,特来吊唁。”

玉仙的神色依旧是不安的,唯独水仙一脸和煦。丽仙心中暗道:“玉仙是要避嫌的,太过热情却也不像,只是水仙怎么会如此……我们来白马寺,孙秀又如何知晓,这其中的高低……”

孙秀见丽仙不语,便向着玉仙和水仙道:“几位姑娘不会是嫌孙某来得过于突兀吧?”

水仙微笑道:“怎么会?孙大人能来,是我们的荣幸。”

“就你会说话么?”玉仙白了水仙一眼,转而向孙秀道,“孙大人省心些罢,总做些出人意表的事情,我可折腾不起!”不知为何玉仙冷冷地说出这句话来,丽仙忙道,“近日她自责过深,大人不必见怪,我去追她,孙大人自便吧!”

孙秀点头道:“怎么会见怪,只盼姑娘们不要放在心上便是。”

玉仙快步朝着山边树林中走去,丽仙趋步急赶才拉住她:“你怎么了?孙大人说了什么惹你生气了……”

“我怎么了,不需要你这个当家的管!”玉仙嚷道。

丽仙正要激她,于是讪笑了一声道:“原来都说你比水仙强些,水仙性子柔弱,主子虽待我们一样的,但面上还不是多用你我一些?你倒好,先是手底下的丫鬟没管住,还和我吵个不清让别人钻了空子。你看水仙,她倒是劝着、分说着,倒让那些人心服了。你呢,不给我脸,我也没克制住自己,现在想想,也是不给主子脸呢。”

玉仙红了眼圈道:“你们都只认水仙,她最是温柔、最是良善,是我不会调教人,是我唆使底下的丫鬟害了主子么?人心各有异,怎容我分辩?实情是什么,我是做错了些时,但也犯不着把过失尽数往我身上推,你就没有错么?我拿捏你什么了,须这般赶尽杀绝……赶明儿还是各自干各自的吧!”

见玉仙带着两个小丫鬟独自向着接引殿走去,丽仙缓步走回白马寺住持的身畔,双手合十道:“大师,请您把我们带到道场去吧。”

水仙正和孙秀讲得投机,见丽仙来了,才问道:“玉仙姐姐怎么了?像是吃了炮仗!”

“算了,都是我这几日来苛责她太过,孙大人,我再向你陪个礼吧!”说着,丽仙又向孙秀施了一礼。

孙秀笑道:“哪能呢?水仙姑娘才陪过不是。你们每个人都如此,倒显得孙某斤斤计较了。”

丽仙暗暗思忖,“你这般睚眦必报,就算是我赔了不是也未尝能消解你心中的不满……”正想着,那白马寺主持道:“施主请随老衲去道场吧,孙大人已经来了很久早就拜祭过了,你们随老衲来便是……”

“孙大人,多谢你了,告辞!”丽仙和水仙辞过了他,带着小丫鬟们跟着主持向着接引殿走去。

“骠骑将军司马允称病不上朝,王爷命我来讨孙大人的示下!”

孙秀正目送着丽仙和水仙的身影,听得心腹来报,便道:“他也机警,知道王爷封他太尉是假,夺他兵权是真。”

“那便如何?”

“回府!”孙秀眼中杀机又起,“识时务者为俊杰……”

白马寺中,丽仙、玉仙、水仙三个祭拜祈福已毕,住持道:“那间禅房自那日之事过后,没有人再敢居住,老衲命几个弟子打扫了一番,倒是打扫出几个新雕刻的佛像。想来便是你们主子生前的物事,施主们看看是否要带回辛夷坞……”

“就放这吧,住持替我们供奉着,我们每个月来添些香油钱岂不是最好?”水仙道。

“主子的东西,势必要拿回辛夷坞供着,这寺里的香油钱,还是照主子在时候给。再有就是请住持为我主子燃一盏长明的海灯,不拘每天烧掉十斤还是二十斤香油,都在辛夷坞的账上吧。”

“是了,都是丽仙姐姐做主的时候了,是我僭越了……”水仙笑着去拉玉仙的手。

玉仙躲开低低地笑道:“与我有何干系,又用不着我玉仙门的钱!”

“真是事不关已……”水仙冷笑了一声,再不说话。

那住持命人将数十个小佛像拿了出来,道:“这就是了,施主们看看吧。”

“妹妹们先看,我想先随住持去精舍看佛牙,你们暂且等我一会。”

那住持笑道:“施主真是好兴致,请随我来吧!”

丽仙让两个小丫鬟留在了玉仙和水仙身边,独自一人随着住持到了禅房精舍。丽仙道:“大师慈悲,请大师明示,哪处有禅机,可否指点一二?”

“处处有禅机,岂能处处给你指点?”

“大师慈悲,小女子愚钝,大师自然会处处给我指点。”

“这洛阳城里,雕得一手好佛像的是谁?那两位施主也不是等闲之人,抛砖自然要引玉。老衲这有一张你主子留下的条子,施主你自己看看吧。”

丽仙接过条子,上头写着:喧宾夺主之人,背后必有黑手。远交近攻方是上策。丽仙看着条子上的字,心道:“主子的意思是水仙的背后另有高人,自然暂且是动她不得,要我先将玉仙……攻心为上。”丽仙将纸条在烛火上燃着了,直至烧成灰烬。

“施主还要看佛牙么?”

“自然。”丽仙笑着轻轻接过住持手中的一截摩尼指骨道,“听说贵寺中还有舍利?不知是否有幸下次能一见?”

“阿弥陀佛,有缘自能见。”

“多谢大师!”丽仙将摩尼指骨双手托住,交还给住持。

“主子的事情,你知晓的不少?”丽仙将玉仙单独唤道一个小室里。

“你知晓多少,我便知晓多少,与你分毫不差!”

“你知道的,怕是比我还多一些!”丽仙道。

“主子没有死,还有就是拓跋公子说了,西六店也是主子的,让我当心着清荷坊、天袖馆。怕是来仪客栈、粮油店、脂粉铺子也是主子的吧?不过还有一家店我可猜不着了,若姐姐有兴趣可去探查一番,免得今年年末不好收账!”

“你的嘴忒毒了些,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你这张诱人的嘴坏的事!”

丽仙掐住她的下巴,“我知道杀主子,不是你的主意。”

“知道就好,主子没死,为什么不回来,还让你在这里呼三喝四?”

“你不妨猜一猜,这是为什么?”丽仙点燃了一把小棍子。

玉仙的眼神黯淡了下去,丽仙又逼近了一步。她被丽仙逼到了一个角落里,丽仙点燃一根根小棍子接连不断地掷到她身上,火舌迅速点着了她的衣服,她只好用力地不停拍打着身上的火焰,失声尖叫,抬头却见丽仙冷冷的眼对上了她的眼。

“你不该顶撞主子。你是奴才,我也是奴才,奴才就要安守本分。”丽仙又点燃一把小棍子,往她衣领中扎下——撕心裂肺的哭喊,直到杳无声息。

丽仙笑道:“任何人,都不能违逆主子,今生今世,都只能把自己的命赌给主子。”可是她听不到了。玉仙此时已经晕了过去……

“您不当太尉,就是谋逆!司马允,你还有什么话说!”

司马允接过圣旨,瞧了两眼,起初是疑惑,后来却仰天大笑了起来:“来人,将这御史大人押下去严加看管!”

“你!”那御史气急,“司马允你大胆,竟敢囚禁朝廷命官!”

“你大胆!这分明是孙秀的笔迹,你当我司马允是痴儿?本王好歹也是皇上血亲,又领中护军,你们竟然敢瞒天过海暗算到我头上!司马冏如此帮助那厮,现在竟被逼出京城!”司马允勃然大怒,“还不把那两个令史也拿了!先杀了那两个小贼,给我祭旗!”

“王爷,赵王司马伦这般逼迫王爷,是想让王爷万劫不复啊!”身边的剑客刚斩杀了那两个令史,手中的剑还在滴血。

“那老贼不知好歹,我何时得罪于他?愿辅佐本王的,请跟随本王杀进宫去,将那祸国殃民的老贼斩杀!”

“我们甘愿为王爷鞍前马后,浴血战死!”司马允本就蓄养了许多剑客死士,十年磨一剑,早就盼着司马允说出这句话来,才得以一展他们的抱负。

“报——”

“启禀王爷,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说王爷谋反,要杀进宫去,尚书左丞适才关了东掖门,我们的大军不能进宫!”

“就让那孙子缩着吧,去赵王府!”司马允冷哼道,“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东宫的兵卫里也有我的人,我看你今日插翅难逃!”

司马伦的士兵哪里是司马允那些剑客和死士的敌手,未到半个时辰便死了一千多人。司马伦很是焦切,屡战屡败,如何是好?“孙秀,孙秀呢!该死的,每到要用你的时候,都不见踪影,这外头乱成这样,本王能让谁去找你!”

太子左卫率陈徽正在赵王府中做客,见司马允率兵与司马伦的兵卫交战,便也故作声势,倒是为司马允的手下呐喊助威起来。赵王的兵卫本就乱哄哄地成了一锅粥,陈徽再给他捣糨糊:“王爷莫急,一时间宫中没办法调兵,我却正巧带了数百精兵来,给您壮胆!”

陈徽刚一挥手,那太子卫队的精兵就挥戈斩杀起来,一不小心就杀死了许多赵王府的兵士。

“这……这……不对,停!停手!”陈徽一巴掌甩在了那精兵队长的脸上,“怎么回事啊,家伙往自己人身上打?你是在赵王殿下面前打我的脸么!”

“属下不敢!”

“王爷小心!”一阵箭雨过来,赵王司马伦来不及回神,自己的主书趴在了他的身上,飞箭如雨下,司马伦眼前只有一个一个向外涌着血水的血洞。

“禀报将军,箭矢都从承华门来,已经来不及躲到屋里了!”陈徽见四下里参天大树甚多,忙命士兵都躲到府中的大树后。

箭矢如蝗,刹那间,每棵树上都中了数百箭。

陈徽忙拉过两个亲兵:“你们冲出去,去找中书令陈淮,问他向皇上要驺虞幡来解围,切切!”

那两个亲兵如何不明白陈徽的意思,立刻躲过箭雨飞奔出去。

“多谢将军,若有你兄长的帮助,本王可保无恙啊!”

“皇上,赵王司马伦与濮阳王司马允因故在械斗,臣以为都是皇族众人,这般厮杀未免不好,请皇上请出白虎幡解斗!”陈淮密见了晋惠帝司马衷,陈词激昂,让晋惠帝认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司马衷哪晓得白虎幡是主杀的凭信?见陈淮急切,于是将白虎幡请出交予了陈淮。

陈淮心道:“如此一来,便是皇上有命要诛杀司马伦,这样就算是濮阳王攻不进赵王府,还有弟弟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陈淮还没有来得及谢过司马衷,司马衷便道:“朕派督护伏胤与四百骑兵手持白虎幡随你前去,快快解斗,不得有误!”

“是!”陈淮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伏胤……平日里可是司马伦儿子的挚友,这下难办了……

陈淮提起了十二分的心,随着伏胤向着赵王府疾驰而去。

一路上两人并不搭话,陈淮倒心惊:“白虎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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