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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辛夷-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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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袖知道辛夷素来谨慎,忙道了“是。”又和辛夷互相说了些过年的吉利话儿,看见侍婢端了药来,才去了。

“紫竹啊,这年让我过得很不放心啊。”贾后觑着紫竹的脸,手指轻叩着桌沿。紫竹忙俯身道,“皇后娘娘尽管吩咐吧。”

“哼。”贾后鼻孔中重重地出了一口气,扬手指着董猛道,“老东西,你和她讲吧,这天冷,本宫也懒得费神。”

董猛躬身道了声“是”,接着走上两步道,“紫竹姑姑,皇后娘娘是很放心你才让你在金墉城走动替皇后娘娘办差事。怎么,是这天冷了,姑姑做事也懒怠了?姑姑松懈了些倒也不打紧,可是累得皇后娘娘整日吃不好睡不好的不放心啊,这就是姑姑的不是了。依老奴看,姑姑是不是要说些什么呢,一来也省得皇后娘娘误会了姑姑,这第二嘛也是让皇后娘娘放心。倘若姑姑早早地把差事给了了,岂不是皆大欢喜啊!”

紫竹朝着董猛欠了欠身,又向贾后道:“奴婢办事不力,请皇后娘娘责罚!奴婢到现在也自疑惑着,从年下就停止了给废太子的饮食,连日来莫说是一粒米,便是一口水也没有递进囚禁废太子的居室啊。门外呢,也有侍卫守候,这是错不了的。奴婢也是一日四五次地去看废太子,废太子总是神采奕奕,要么看书,要么抚琴。却是听说当时废太子还是太子时都没有如此精进,奴婢斗胆说了,请皇后娘娘恕罪,不若是天佑废太子,所以废太子近十日不吃不喝亦能活命?”

“放屁!”贾后“哐当”一声将一个瓷器摔在地上,溅起无数碎片。

董猛见贾后震怒,只好宽言道:“姑姑见多识广,太子既然被废,就没有天命这一说了。”

紫竹早已跪在地上,口中只是不断答应着“是”字而已。

天虽是冷得紧,可贾后宫中暖气升腾,紫竹反倒觉得被暖气蒸得手心发汗。但毕竟侍奉贾后多年,知晓贾后素日气性,倒也不甚慌乱。

贾后拿起滚烫的茶来,用帕子裹住杯壁放在手中,出了一会神道:“这年该过了,本宫想着遹儿吧,住在金墉城也未免太舒适了些。瞧瞧这阳春三月一到,在金墉城里又和这宫里有什么差别呢?这可不是软禁呢,一个妄图弑父的罪人哪配得上住金墉城呐……且把他关押到许昌去,再令一千名侍卫押送,本宫倒要看看了,这天命到底还管不管用了!”

董猛和紫竹都称道着“是。”贾后冷笑一声道,“紫竹先去吧,许昌那你可要先去安排妥当。董公公留着,其他人也去外面候着吧。”

不过片刻间,殿里的人都齐齐地退去。只剩下董猛躬身弯腰,贾后附在他耳边,秘密地说出一番话来。

董猛点头应承,贾后肃然道,“这事儿办妥了,我们便可暂时高枕无忧。若是没有办好,万一司马遹留得性命,本宫总担心他会东山再起。”

“奴才明白。只有浇透了灰,才不怕灰中还有火星子再烧起来了……”董猛笑了笑,兰花指轻捻,向贾后跪安了退下。贾后手一晃,杯中的水倾出几点,饶是衣衫厚,也被烫到,不由又心绪不佳起来。

只听着外面传进来孙秀送进来的年礼。贾后命人开了盒子看,无非就是两柄紫玉如意,两架水晶屏风,还有两枚如雀卵大小的明珠。小宦官拿起帖子给贾后看,贾后摆手道:“拿下去吧,都是那些祝福寿的话,听得腻了。你下去和他说,本宫知道他素日孝敬忠心,自然不会亏待他,请他回去好好过年,你去拿几匹尺头赏给他。”

小宦官答应着“是。”只听贾后又道,“王孙大臣们送来的礼,让董公公裁度着赐尺头、笔砚都可,公主嫔妃郡主,看着平素讨喜的,可赐步摇或累丝金冠。不论向日如何,这年总是要好好过的。”

“是,只看他们在年礼上费心多少,便可知他们对娘娘的忠心有多少呢。”小宦官逼着手,慢慢退下去。

贾后抬头朝他细看,忽道:“是你?不是让你在赵粲那侍候吗,怎么又回来了?”

“适才是赵太妃打发奴才送年礼来的,恰巧见着孙大人的年礼抬进来,见其他公公被董公公叫走了,就自作主张回话,娘娘恕罪啊!”小宦官听见贾后问他,便又赶忙抢上几步跪下了,心中却在为自己的回答而得意。

“好灵巧的人,本宫怎么舍得责罚你呢?以后可要当心,该做什么便做什么,不该做的,便是十万火急之事,也不要去做。”

“是是是。”小宦官忙叩首道,“赵太妃打发奴才送年礼给娘娘,金簪、玉簪各十支,花钿、金钗各十个,取十全十美之意。另外还有白玉枕一对儿,白玉瓶儿一对儿,白玉镯子一对儿,说是请皇后娘娘不要嫌弃简薄才好,并问皇后娘娘的安。”

“好啊,你把孙秀给本宫的年礼,给赵粲去。我也懒得费心再想什么给她!”

“是。”小宦官叩了一个头道,“奴才日日在赵太妃宫里侍候,不见赵太妃有异动,和皇上也不近,和后宫其他妃嫔也不多说话,只是情面搪塞而已。大臣们也大多只有在节上才给她送些礼,礼物的厚薄自然不能和皇后娘娘比肩。当然,王公大臣也是凭着皇后娘娘与太妃相厚,若看太妃面子,怕是逢年过节也略显凄凉的,娘娘不妨去看看其他太妃娘娘便可知了。”

“眼睛盯紧些,礼物厚薄并不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有时候平时一点半滴的交情,也是了不得。要知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你可要处处留意着。还有那个听雪,心思颇多,怕是赵粲还有所不如呢。”

“奴才知道了。”

贾后冷眼瞧着小宦官退去,心中暗想:“本宫想要让贾氏永世无虞,便挑了一匹马代步,是不是千里马,现在已经顾不上了。只要它安安稳稳地能走路奔驰,本宫就能安心做事。若它初时神骏,到后来竟要拉本宫后腿,那本宫也只好将这马匹舍弃了。赵粲就好比这马匹,听雪就好比马鞍马蹄铁,本宫可要牢牢地牵好这根线……半路出家的和尚,有几个是好和尚呢?董猛啊,本宫可是最信任你的,你算是跟着本宫最长久的奴才了……”

董猛见贾后沉思,走进殿后也没有打扰贾后,只在一旁侍立,等到贾后回过神来,才清咳一声道,“事儿都妥当了,再过片刻皇上就要过来了。皇后娘娘想法子哄哄皇上,想必皇上能听得进去呢。”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贾后喝着参茶,习以为常地望着董猛退去,十六个宫女捧着盆、毛巾、镜靶等物事上来,将贾后引到偏殿屏风之后的一个浴池中替她洗浴更衣,最后梳妆打扮。更有六个宫女在寝宫内间铺设帐幔,高设红烛。

等掌灯之时,惠帝果然由数十个内监引着到贾后宫里来了。贾后满面堆笑地迎接出去,扶住惠帝的手道:“皇上万岁,恭贺新禧。”

惠帝也笑着道:“多时不见皇后笑了呢,看来有大喜事?”

“皇上英明,除去皇上身边居心叵测之人当然是大喜事啦。”贾后携着惠帝到内殿坐下,又满上一杯醇酒给惠帝道,“这第一杯,恭祝我大晋朝年年风调雨顺,国富民安。”

“好!”惠帝接过酒盅,一饮而尽。

贾后笑意融融地将酒盅拿过,又倒了一杯酒给惠帝:“这第二杯,希望皇上子嗣昌盛,不要因为遹儿之事徒添烦忧。”

“嗯。”惠帝点点头,接过酒盅一口喝完,将酒盅递给贾后。

贾后又斟了一杯道:“请皇上说说,欺君之罪如何处置,弑父之罪又该如何处置呢?”

惠帝拿过贾后手中酒杯,咂咂嘴道,“死罪!”随即一抹口角上的酒渍得意道,“这朕可知道呢!”

贾后道:“依皇上说,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是不是这个理儿?”

“我朝不是有律法么?别问朕了……繁杂得很!”惠帝放下酒盅,似乎酒力不支,扑倒在了桌上,贾后泄气,这个皇帝心中终究不是很明白。但若是皇帝心中明白了,自己又未必能成得了今天的气候了。想到这里,贾后忙搀扶了惠帝往床上睡去了。

才开年,朝中并没有万象更新之气,反倒是阴雨连绵了很久,弄得整个洛阳城都湿哒哒的。这样的天气,也让大家都不好受:“什么时候出太阳呢?”“呸,你说太阳啊,我说太阴!”“我说,老兄们,在说什么,也不怕被割了舌头?”一个人背过手去,觑着这天色,向地上吐了口唾沫,朝着铜驼街走去。那两个人到也硬气,朝那人的背影怪叫道:“在阿鼻地狱等着你勾了舌头去呢。我们自说太阳太阴,少阳少阴,又有什么干系!”“是了,他原不懂的!”两人相顾大笑,到不防董猛踱到两人跟前,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公公大安!”两个本在嬉笑的人见了董猛,心中一沉,手脚并不怠慢,齐齐地给董猛扎了个千儿。

“两位可也是宫中的老人了,怎么,都不在各人主子前伺候着,跑这宫门口来,可不太像话啊!”

“今儿轮不着我们当值。”一人道,“公公可得闲儿,我们请公公去乐乐可使得?”

“老奴可没那么好的命。你们俩刚才在七吆八喝的,嘴里浑说些什么!这天上的日头,岂容你们说!倒要留心着你们嘴里的舌头,还能不能吃着明日的茶水!”

“公公,原是我们说错了,宫里头是不能说《周易》的?”两人满头大汗,只是硬了脖子不去认。

“噢……是老奴耳拙了……”董猛将拂尘抱在怀中,掏了掏耳朵,“可是……老奴还知道自己耳聪目明,并没有听岔了呀!”

“公公……”

“你们可有听见啊?”董猛转头问身后跟着的两个小宦官。

那两个小宦官笑道:“回公公的话,这两位哥哥的话,我们自然听见的。无端在说太阳太阴呢。”

“喏,这可不是老奴冤枉你们了!”董猛挥手道,“来人啊,把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押下去!”

那两个奴才告饶不绝,董猛将他们两个分别拘禁了,又分别问话。

“听说,可有人叫你高笑天啊?”董猛令小宦官们将那奴才捆翻了。那奴才见昏暗的室里只有一盏豌豆大小的油灯亮着,心中所有的主意都没了。

“回……公公的话……奴才姓高,却不唤作高孝天,奴才小名牛狗儿,只是头颈比人长了些,所有下面有人起了个诨号,叫做高孝天,奴才可不敢担……主子们都叫奴才小高子的。”

“那有其他奴才们这么喊你,你怎么就应了呢,你可想着笑天哪?就凭了这点,还不算你刚才在宫门口出言不逊,老奴就可以请示着将你剐死!”

“奴才这孝天,是孝顺的孝,不是大笑的笑,是想着什么时候能够孝敬着皇上……”

“好蠢东西!皇上是你孝敬的吗?莫说以前是有太子,现在就是没了太子,还有皇太孙,还有公主郡主那么多!你还想钻到皇上跟前?奴才的名字里可有‘天’字……便是大不敬!”董猛甩了甩拂尘道,“这儿可是闷得慌,老奴可不想待下去了,一顿打死了,再来回皇后娘娘吧。”

两个小宦官正要扶起董猛,却听那小高子哀求道:“凭公公使唤,只是不要杀了奴才罢!奴才宫外面还有一个老母亲,一个小妹妹,都靠着奴才这点月例过活呢……公公慈心,饶恕则个!”

“老奴饶了你,又怎么向皇后娘娘交代啊?刚才你们对天不敬,说着日头什么的,早有人禀报过皇后娘娘。再怎么着,总要拿你们一个作伐,才好饶过另一个吧?”

“那公公的意思是,要么禄子死,要么我小高子死?”小高子终于慢慢平静下来,缓缓地说道。

董猛发现了高孝天的表情有一丝变化,不禁皱眉道:“不错,我先问了那禄子,他吓得都尿了裤子,我看他不中用,所以打算留下你。”

“这算是我不讲平素间的义气,为了活命,竟害了他的性命!”小高子心中愤懑,但面上不敢流露出半点,他也知道董猛的为人,只好将说出的话,先在脑子中转个弯,再说出口。

“那倒也不是,凭你们说的话,老奴大可都处置了你们。只是看你对你娘和妹子好,老奴也不忍心啊,那就把所有的过错尽数推到禄子那个不中用的奴才身上也使得,倒是留你一命。”

“公公怕是留我还有用处,只是奴才并不敢做伤天害理之事。”

“你死了倒也干净,你娘和你妹子怎么办?”董猛笑着将小高子扶起来,“若你能帮老奴办成事情,那刚刚发生的所有事情,你就当都不知道。”

“噢……”小高子眼中泪花一闪,道:“奴才本来就是个废人了,但这颗心还是全的,从小娘就教导奴才要做个好人!”

“什么叫好人呐?”董猛“嗤——”地一声笑了起来,用签子剔着牙道,“一个叫做义,一个叫做孝,还有一个叫做忠。百善孝为先,没有孝字,其他都算个屁!”

“在这宫中,可是先要忠于皇上,才能再提孝顺二字的!”小高子硬着脖子道,“还是将我杀了,免得让我母亲唾我的脸!”

“啧啧,你骨头倒还有些硬呢。我喜欢!不然,还真瞧不上你!”董猛帮他捋顺了乱蓬蓬的头发,笑道:“那依你看,先要忠于皇上,再要孝顺父母咯?”

“那是自然。”小高子道。

“废太子想要谋害皇上,人人得而诛之,你若忠于皇上,是不是该替皇上解决这一个难题?”

“董公公,你也太抬举我了,我这么一个一年连皇上面都见不上几次的小宦官头儿,怎么替皇上分忧?”

“那也不难,去告发太子,说太子叛乱,希望你在宫中接应。看你还懂《周易》,必然也懂得写字吧?”

“如果我去告发太子叛乱,岂不是也是一死?我虽是奴才,何必还要牵扯旁人?”小高子的话让董猛一凛,董猛连忙道:“老奴发誓,待你母如我母,待你妹子如同我的妹子,如有违誓,天诛地灭!”

小高子闷声不语了半晌,终于道:“董公公必要再立更重些的誓言,小高子只有一条命,折了也就没了。”

“好。”董猛一撩袍袖跪地大声道,“我董猛向天起誓,小高子为老奴办事,老奴从即刻起,必待小高子的母亲如我的母亲,妹妹,如同我的妹妹。若违背誓言,必然下十八层地狱,层层受罪,永世不得超生,父母祖辈,天天被鬼魂纠缠!”

小高子听了董猛的誓言,终道:“人在做,天在看,小高子今日违心做出这样的事情,只盼着被挫骨扬灰,被万人践踏!”

董猛吁了一口气,将屋中的烛火点亮,拿出纸笔,让小高子写下自首书来:却非殿执事宦官小高子,与太子谋逆叛乱,拟春三月初三之时,在宫中接应太子复辟即位,若事成,太子允诺让奴才接替崇德殿执事总管……

小高子挥笔写完,在纸上按下手印,并咬破指尖,在末尾添上:天理昭昭,终有报。小高子泣血拜书。

董猛接过那张自首书,向小高子道:“你等着罢。”

两个小宦官拉开门,小高子望着外面透进来的一缕光束,心道:“不论要等多久,总是会见到光亮的……”

门又重重阖上了,小高子摸着潮湿的地板,慢慢地站了起来,叫道:“娘,儿子对不起您!妹妹呀妹妹,哥哥以后再也不能照应你了……”却听沉闷的一声响,小高子的脑袋在墙上开了花,脑浆儿、血浆儿都迸了一尺见方的墙壁。小高子抠着墙壁上的石灰,木然道:“终究……还是……死在了这个……见不得人的去处……”

却非殿宦官的自首书,在公卿大臣之间传阅着,大家虽是惊疑,又怎么能再说出口来?惠帝撩起袖管道:“你们看看,都看看这个逆子吧!你们说怎么办吧?”

惠帝被怒火烧出一身汗来,恨不得立刻就把身上的龙袍崩裂开来。

“请皇上圣谕!”大臣们知道都是贾后在背后撺掇惠帝,又怎么说得出口,只道:“皇上,还请念在平素的父子之情,饶太子一命。太子年轻,虽犯下大错,但皇上宽仁,将太子圈禁,永世不得回朝便是了!”

“是啊,这自首书上虽写着太子谋逆,但只是出自宦官手笔,若因此昭告天下,也恐难心服……不若将太子从宽发落,免了太子一死吧!”

贾后此回正要听听大臣们到底心偏着哪里,因而躲在了龙椅之后,听到这话,怎么不勃然大怒?她一手将珠帘打得乱颤,一手拉住惠帝,将自己拟好的圣旨给他,轻声道,“圣旨按照这个颁发!”惠帝显然被她突然蹿出来吓到了,也伏身悄悄道:“皇后不是说要躲猫猫,不出来吗?怎么了……朕不是已经按照皇后教给朕的话说给大臣们听了吗?”

“这个圣旨,你让宦官读!”贾后将圣旨塞到惠帝手中,又隐到龙椅后头。

惠帝忙将圣旨递给身边的宦官道:“宣读圣旨吧!”

大臣们本就低着头,一听惠帝将要宣读圣旨,又都俯下身体,跪在地上,仔细聆听。

“废太子司马遹忤逆不孝,朕思之为皇长子,自由秉承庭训,已宽容再三,然司马遹自恃宠爱,狂易暴虐,与小人结党妄图叛乱。祖宗宏业,岂可交付此人耶?朕夙夜兴叹,思之难以承祀。是以昭告上帝太庙,特行废黜,永不赦免,着士兵一千人,将司马遹迁押至许昌,王公大臣,均不可送行。钦此!

张华等大臣听到此处已然泪流满面,口中怎能够再说出遵旨等话语来,只是叩头不止,待得退朝之时,袍袖上早就濡湿一片。

“张大人,现在哭有什么用,还不如到太子面前哭去!”王敦甩着袖子干笑几声道,“明眼人都知道这是贾南风的杜撰,怎么样,张大人敢不敢去?”

“这有什么不敢,说去就去!老臣向来忠于大晋朝,无愧于天地,有什么不敢?”张华眼中虽有红色的血丝,但瞪起眼睛,仍让人心中一凛。

王敦抚掌大笑:“好啊好啊,那我到时候就等着王大人了!”

废太子的囚车由一匹瘦马拉着,缓缓地驶出金墉城,短短数月,司马遹羸弱得只剩下一张皮,将他的残骸裹住。生身母亲死了,儿子死了,司马遹的心也早就被碾碎了。不知是那个铁制的手铐太宽阔了些,似乎稍稍用力一挣,司马遹的双手便可从那手铐中缩出来。可是,他似乎连提起手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手上的筋络都爆了出来,十根手指像鸡爪般蜷缩着,连握成拳头都不能了。初春的凉意彻骨,城墙上的砖块触手间也是冰冷一片。司马遹身着一件灰色的布袍,凛冽的风吹过,那件布袍的袍角撩起,露出他一大片如白玉般的皮肤。

王敦策马拦住军队,一下子跃上囚车,眼眶发红:“太子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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