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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金儒宋-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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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梅贞终于想明白了一个道理。答案只有一个。六名高手之中一人并非他本人。定是经过易容的冒牌货。他本人就在离场四人之中。当然,也是乔装易容。六名高手实力相当。吴不可又是神偷,手头上的功夫,当然不逊他人。如果他反倒动作最慢。此人一定有诈。另外,梅贞有言在先,动作最慢者为贼。其他人心里没鬼,当然都会尽量以最快速度取豆。

  六位高手分别攫豆。结果出手速度非常接近。吴不可略胜一筹。梅贞当即心里暗自承认失算。吴不可面露一丝得色。梅贞注视在他,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却又说不出来。吴不可哈哈一笑:“列位朋友。吴某尚有要事去办。恕不奉陪。告辞了。”说罢,扬长离去。这时,一阵穿堂风将金奴的襞积裙吹得拂动了一下,裙底露出一弓绣花鞋。却被梅贞一眼瞥见。他猛醒道:“盗贼确是吴不可。”众人问他理由。梅贞道:“发案时,他穿棕靴。但刚才,却变成黑靴。”众人都听不懂。梅贞于是进一步解释:“发案之时,在现场的,乃假冒吴不可。他的真身,装扮成别人,从净室潜入琵琶轩吊顶隔层,犯下*案。之后,趁混乱,真假两个吴不可溜进净室,以惊人的速度互换外衣,揭去假脸。恢复原形。又大摇大摆出现在烟气弥漫的混乱现场。但是,里衣,靴袜,却没有对换。是故我看着他别扭。但方才一时眼瘴,没有及时识破他。却让他逃掉了。”众豪客欲去追拿吴不可。梅贞叹道:“他的轻功卓越。早已远遁了。”待要审查那四位离场宾客。才发现他们之中的许俊失踪。又在茶室发现一张字条,上面歪歪扭扭写了几个字:“梅贞。汝认输否?”

第一百零二回 脱+衣案之三
皇城缉捕史臣甘凤接到报案,领一班捕役来到香艳宫。

  甘凤,号称铁脸手。目光冷硬,身高六尺,体格健壮。半张铁脸,半只铁手,寒光闪闪。披一领皂袍,敞胸露怀,露出紫黑胸膛,肌肉疙疙瘩瘩,有如铁打一般。足蹬快靴。使一口苗刀,精钢百炼。几年前,他追捕巨盗金丝雀燕林,力杀洞庭五禽兽,生擒金丝雀。追回被劫贡银数十万两。血战中,野皮熊陆横一斧劈去他半张脸,躜山豹翟彪一刀剁掉他半只手,只剩拇指、食指。宁宗皇帝得知他的事迹,大加赞赏,御赐他铁胆神鹰称号,晋升六品皇城缉捕史臣。传旨禁卫军神机营铁匠李神通,按照他的面相、手形,用东海神铁精工打造半张铁面,半只铁手。御医薛仙途配置灵丹妙药,将铁面、铁手镶嵌胶结在他的面颊、腕掌骨肉上,一年后,竟然奇迹般和骨肉长成一体。

  甘凤与梅贞三哥梅飞有些私交,自然认得梅贞。他问梅贞:“四少怎会在这种地方?”梅贞颇感羞惭,含糊其辞道:“哦。今晚有约。”也许是职业习惯,甘凤随追口问道:“谁约你?为何约你?”一旁金奴接话:“奴约的他。谈些情感私密。难道这也与案情有关?”她总爱利用一切机会,向外传扬她与梅贞的特殊关系。梅贞不悦,但没反驳。甘凤冷冷道:“也许吧。现在还说不好。有没有关系,你自己心里最清楚。”金奴娇哼一声:“奴当然知道。”甘凤详细了解事发经过,现场勘查,取证,登记备案。又问金奴被劫衣物价值。她声称,被盗服装,首饰,总共约值三百两银。甘凤一一记下,又问她:“吴不可因何劫你的衣裳?”金奴道:“奴怎么知道?这正是需要大人您去调查的。”甘凤道:“这案子甚是古怪。作案动机不明。吴贼究竟是变态,或是另有图谋。还有待进一步侦查。此地乃属皇城范围,他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却是寻死。”忽又话头一转:“听说你身上藏有宝图。是这样吗?”同时,锐利目光紧盯着她。她嫣然一笑:“听说?听谁说?”甘凤道:“江湖人说。”她讥笑道:“那些人的话,您也信?”甘凤道:“所以要当面向你核实。”她回答了四个字:“无稽之谈。”甘凤走后,金奴冷蔑笑道:“甚么鸟铁脸手。装模作样。乍一看,怪唬人的。实际上却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蛋!”梅贞道:“他乃御前一等勇士,黑道闻风丧胆的神探。”金奴啐了一口:“我呸呸呸。他算哪国的神探?脸都混没了,手也残疾了,还活个啥劲。”梅贞道:“看起来,你很讨厌他。”金奴道:“香艳宫刚开张时,他没少来找麻烦。”

  金奴难得与梅贞厮守一处。若在往常,她又要想方设法耍手段以美色勾引他。但眼下她却没了调戏心情。因她今日丢失的不仅是衣服,也许将会丢掉性命。她的心情糟糕之极。但脸上却呈现出只有经过严格职业训练才能逐渐养成的迷人媚笑。

  吴不可因*案而名噪。消息不胫而走。添油加醋,越传越神。他俨然已是梁上君子的党魁,难怪素有梁王之称。宝图被劫,金奴五内俱焚,但她表面上却假装镇定。她悬重赏二千两银,查寻被劫衣物下落。或私下问她:“你那身行头,价值三百两银。却因何悬赏二千两?”她回答:“那些衣裳袄裙,皆是奴最心爱的服装。特别是白兔皮袄,深恐遭到淫贼或变态病患的蹂躏泄欲。沾污奴的清白名声。”她居然自诩清白。端的令人发笑。

  于是乎,江南大小门派,奇侠怪剑,群情激愤,洒下天罗地网,到处搜捕吴不可。口号颇多,也都很冠冕堂皇。比如,匡扶正义,捕盗捉贼,除暴安良,等等。但绝大多数侠剑,真实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藏在衣服中的宝图。

  沉寂了一个月。梅贞忽然收到一封请帖:腊月初八,子时。临安城北关门外,北郭酒楼三层,竞卖罕世宝器,服装。敬请尊驾光临。落款:吴不可。

  那时节,盗贼销赃渠道颇多。其中之一,便是秘密竞卖。时间,地点,临时决定。接到通知的人,多是脚踩黑白两道,有身份,有背景,有财富的人物。而且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论是谁,到了竞卖场,大家抛弃恩怨,只谈买卖。也不许问物件的来路。竞卖结束,到了外面,要打要杀,悉听尊便。谁若破坏这一规则,很难活得过三天。似乎总有一只强有力的无形黑手,在幕后操纵这所有的一切。

  象吴不可这样,将请帖公然送给追捕他的劲敌,还未曾有过。

  三少梅飞恨声道:“吴贼此举,等于向梅庄宣战。待拿住他,抽筋剥皮!”梅贞却很平静。他揣度不透吴不可的真正意图。不管怎样,必须赴约。

  北郭酒楼,共五层,气势宏伟,装修豪华。据说靠山很硬,店主魏不惑乃当朝权相史弥远义子史通的妹夫。

第一百零三回 火器图案之一 史衙内
南宋皇脉传至宁宗,犹如中兴社稷的计划,不是难产,便是夭折。冥冥之中似早有定数,兆示苟安南宋行将就木。

  南宋嘉定政治,实际就是史弥远专朝。党羽之中,薛极,胡榘,聂子述,赵汝述,最为亲信。因名字都带木,时人谓之四木。李知孝,梁成大,莫泽,为之排斥异己,不遗余力,人称之三凶。所有人才进退,政事行否,皆遵史相之意。宁宗也习惯了在权臣鼻息下,做他木雕泥菩萨般傀儡皇帝。南宋朝廷成了史党一言堂。每逢庭议,群臣装聋作哑。唯真德秀、魏了翁等极少数廷臣,敢于评论。绯传史相与杨皇后私情暧昧,合伙操纵宁宗。皇帝庸懦,权佞专横,忠良冤屈。似这样的腐朽朝廷,很难有振兴希望。

  史通乃当朝权相史弥远的义子,人称史衙内。临安府著名没毛大虫。他的来历含混不清。名义上是史相胞弟之子过继给他。但坊间盛传他是史相与一青楼女子的产物。

  史通刁顽浪荡,经典诗籍,一窍不通;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结交一帮痞棍,学得花拳秀腿,横行街市,肆意撞闹。无聊时,便恶作剧。唆使神弹张,弹弓袭击过往学士。魔术李盗取摊贩钱财。鬼刀王裁剪官差裤裆。钻天侯辣吻美貌妇人。衣冠楚楚的儒雅秀士,正行间突然头部中泥弹,疼痛难忍,顾不得礼仪风度,抱头鼠窜。刚才还为几文钱与顾客争得面红耳赤的薄本商贩,忽然发现褡裢里的一串铜钱不翼而飞,急得翻箱倒屉,团团乱转。维持治安的巡逻捕吏,正在当街耀武扬威,突感屁股凉飕飕,用手一摸,却是光腚,慌忙捂着屁股狼狈遮掩躲藏。端庄秀美的俏娘子,突然遭到泼皮猥亵亲吻,樱桃小口被强塞辣椒糊,待要抗争,歹徒早已蹿遁,脸皮羞臊通红,满嘴麻辣,涕泪流淌,粉面变作花脸。史通则于酒楼凭栏赏趣。看着受害人千奇百怪的滑稽情状,笑得他前仰后合,手舞足蹈。府衙接到诉状,查知是史衙内作祟,谁敢惹他?只得作罢。

  但亦有二则例外。穷酸秀才林旭,虽然头部连中数弹,却仍强忍疼痛,保持仪态镇定,循规蹈矩,踱步缓行。从此他便有了一个绰号,木头人。孙寡妇,十分节烈,受辱后,羞愤夺过瓜农片刀,当场含恨自刎。

  史相虽是头号权臣,但治家颇为严谨。岂容史通胡来,丢祖宗的脸。起初他还能耐性规劝,但史通屡教不改。相爷大怒,实施家法,一顿棍棒,将逆子揍得半死。召来御医调治,百日方能下床。史通恶习不改,依旧顽劣。史相见他朽木难雕,任由他去,懒得管束。

  皮开肉绽的滋味毕竟不好消受。史通亦有所收敛。相当一段时日,没到外面胡闹惹事。但若由此得出他改邪归正的结论,显然为时尚早。他虽不去街上招摇捣乱,却成为香艳宫的常客,并且与宫主金奴打得火热。

  金奴较史衙内厮混过的所有女子都不同。既妖冶*,又柔美娇羞。一张一弛,荡漾心魂。他曾打算独占她,希图一战定姻。结果,尚未正面交锋,便大败亏输。她早有规定,凡欲与之交欢者,心须事先沐浴。那日,三个宫女伺候他洗澡。亦不知她们以何奇特手段,不消一刻,便将他调弄得阳精溃泻,导致萎靡虚脱。连三个宫女都摆不平,从此他再莫敢对她言勇。他深识,似她这等*,绝非单打独斗能够搞定。即便挨近,勉持紫箫吹,怎堪兔毛揉?巫山云雨,只能是妄想。若真纳了她,不消百日,恐登冥程。算他侥幸,*窟拣条命,迷魂阵懵懂存活。就凭他那点御色定力,她只需略施伎俩,他想活命也难。只因她不想坏他性命,吩咐宫女,将火候拿捏得恰到好处,既撩逗他亢奋,又避免元精巨损。若非经过严格专业训练的狐门娼妓,焉能达到这样卓越技巧。并非是她心存善念,却是她另有图谋。他亦偶感蹊硗,她常把话题转到军政。乍听似在闲聊,却又问得颇为详细。为了讨好她,他便将从干爹那里听到的国事只言片语,说与她听。

  还有一桩怪事。三个月前,史通思念金奴,夜不能寐。很想知道她今霄做甚?便偷偷摸摸溜出府第,径奔香艳宫。他效仿侠客,却不走正门,绕到后园,欲潜踪翻墙而入。忽听三声梆响,角门吱嘎开启。他贴在墙凹处隐蔽窥望。只见门里走出一个绿衣丫鬟,提着黄灯笼,探头张望了一阵,朝巷子另一端招了招手。一乘小轿飞奔而来,中途有一人从轿中跳下,连滚带爬逃入角门,门悄然掩上。那乘轿子转瞬便消失在黑巷尽头。他待要攀垣,突闻脚步急促。二名黑衣人尾随而至,停足门前。他屏气噤声。只听其中一人低语:“你撵轿,俺搜园。”双影一份,一个蹿上墙头,另个追赶小轿去了。他正纳闷,园中嗷了一嗓,再无声息。他咂摸喊声,越想越觉得象是被捂着嘴发出的惨嚎。难道进园的黑衣人遇害?一种恐怖感袭来,驱散了情欲,怏悒回府,彻夜未眠。翌日,他见到她,提及昨夜之事。她矢口否认,并嘲笑他在说梦话。他坚信非梦。她又称兴许是宫女私通情人,责令银蛇调查此事。过了三日,传来消息,兵部军械作火器图失窃。兵部侍郎赵焕诡毙牡丹院。刑部卢京,杨迈二捕吏神秘失踪。他识得赵焕,联想那夜,虽未看清轿中逃出之人面孔,但体态颇为相似。他虽浮浪,却不呆傻,遂在心中打了个结。

第一百零四回 火器图案之二 赵焕之死
梅庄庄主梅鹤,官拜淮东火器作团练史,负责研制三种火器,铁将军,震天雷,飞火枪。之中铁将军和震天雷杀伤力甚强。铁将军即铁炮,长七尺,外径前细后粗,头六寸,尾九寸。炮膛口径四寸,鄂州玄铁铸造,重达千斤。炮膛装填火药,由尾部点火孔燃爆。发射铁球或铁砂,射程里许。缺点是炮身笨重,不易搬动,造价昂贵。震天雷是球状铁壳,填充炸药,混合砒霜、铁砂,以火捻引爆。至于飞火枪构造,与火铳相似。金军*南宋,几次围攻梅庄,都被设在庄墙上十门铁将军发射的震天雷炸得人仰马翻。冒死突入梅林的,大部死于机关、陷阱。残余冲到庄墙下,还没来得及架设云梯,便被上面扔下的震天雷炸得血肉横飞,或被连珠弩、蜂窝箭射成刺猥。淮阴方圆百里村镇,除了梅庄,几乎全都毁于战火。周围十乡八村,纷纷依附梅庄,组成联庄会。推举梅鹤为领袖。建筑烽火台,扼守清河口,抗击金兵,保家卫国,取得一系列小规模战斗胜利。金人畏惧梅鹤威名,以后每逢南下攻宋,都绕道避开梅庄。金护国公主完颜兰欲得三种火器,然后批量制造,装备金军,以对付鞑靼铁骑。她数度派遣北国高手,刺探梅庄,结果恰似泥牛入海。因三种火器构造原理图副本收藏在兵部赵侍郎负责掌管的军机殿,因此兵部便成为飞贼常往之地。

  据同僚回忆,发案前期,赵焕举止反常。或愣神,或偷笑,表情颇神秘。他素来严谨,却忽然变得丢三落四。他时而夜不归宿。却又未在兵部值夜。一夜更深,巡城官刘英,曾见他从香艳宫后角门溜出,钻进一乘小轿,飞快离去。兵部尚书史弥坚亦察觉赵侍郎十分可疑。遂命另一侍郎杜孝严接管军机殿。待要将赵焕隔离审查,审问究竟,他却忽然神秘失踪。接着,他的尸体出现在牡丹院名妓白牡丹卧室床下。死因,砒霜毒杀。几案上酒杯里的残酒混有砒霜。牡丹院被查封。白牡丹锒铛入狱。经专员核对军机殿机密卷宗,火器图副本虽在匣内,但经鉴定,火漆封印被复原过。说明图样可能被抄袭。搜查赵焕家宅,于书房发现一字画。构图非常奇特。据家人说,此画乃赵焕的绝作。临死的两天前,他曾酒醉之后,对着这幅画长吁短叹,时而狂笑,时而哭泣。但刑部无人看得懂这画。或称原本就是他信手涂鸦。无关本案。

  赵焕*尸体,冷冻在刑部冰室里。此刻,梅贞正仔细端详着他。他的十二密探围成一圈观看。铁脸手甘凤默候立一旁。甘凤奉命破案,期限三个月。眼下只剩半月。案情毫无进展。无奈之下,只好请梅贞出马。请他一人,也就等于同时请了十二名捕。梅贞从小洁癖,面对神情诡异的僵尸,数度欲呕。他不得不龟息闭气,间歇工作。幸好是冬季,有利尸体保存。若在夏天,即便以冰冷却,不出一月,尸体也会腐烂。若要动手验尸,他便会让十二密探之中的某人,完成他的指令。

  梅贞像是自语,又像是在提问:“真的是砒霜中毒吗?”黄牛答道:“从尸体青黑颜色看,像是。”白兔道:“砒霜毒发者,一般会呕吐,但他的衣服并未沾污物。他的鼻孔中有黄白砒霜凝浆,试问喝酒时,怎会喝道鼻孔里?”笨猪接茬道:“还有,肛门收缩程度,也不像砒霜毒状。”猎狗道:“舌头上疱疹形状和颜色倒是和砒霜毒状相似。但眼睛塌陷,头部无凸胀,却又很可疑。”梅贞道:“就是嘛。疑点多多。如何确定死因?”老虎道:“这容易。开膛破肚,看看胃肠里有无砒霜即可。”梅贞道:“尽量不要破坏尸体。”黑马道:“我看尸体颜色不均匀。似乎有诈。”梅贞道:“很好。这便是突破口。”遂吩咐青蛇、田鼠准备除色药液。

  一个时辰之后,尸身经过药液浸泡,清洗,将渗入皮肤的青黑退去,露出苍白本色。尸体青黑色是毒素从体内渗出,还是染料从表皮渗入,得到了完全验证。梅贞得出结论,赵焕并非死于砒霜中毒。尸体颜色是伪装的。

  那么赵焕的真正死因是什么?尸体的头部,躯干,四肢,手脚,又被细查了六遍。连鼻孔,耳孔,甲缝,肚脐,尿口,肛门,皆未放过。

  尸体体形如常,完好无损,五官渗血,睛塌,唇缩,呲牙,似在淫笑,口腔溃烂,舌上生疱,口内恶臭扑鼻。这些很像是蛊毒症状。但无论怎么查找,也没有找到具体毒发点。

  梅贞沉思半晌,缓缓站起。提出要亲自审问白牡丹。还要看看那幅奇怪的画。甘凤一一照办。

  白牡丹被带到,她气色憔悴,风韵不减昔年。见到梅贞,先是一愣,继而悲喜交集,扑簌簌落泪。她声声哀求:“妾冤枉!梅大人替妾做主。” 梅贞道:“吾已辞官。你休再称我大人。我只问你几句。必须如实回答。或许有助破案。”他问白牡丹:“牡丹院与香艳宫斜对街。平日两家关系怎样?”白牡丹道:“素无往来,井水不犯河水。”梅贞道:“案发前后,是否有异常之事?”白牡丹道:“白天倒还正常,到了夜间,约莫三更,楼下有人高喊起火,接着楼内硝烟弥漫。妾与丫鬟慌忙奔出。后来一了解,却是一场虚惊。”梅贞心中已对案件有了模糊的轮廓。

  不一刻,赵焕的绝笔字画送至。梅贞将画在桌上展开,凝神揣摩约一半个时辰。看他的神情,似乎看出了什么。 。 想看书来

第一百零五回 火器图案之三 奇怪的画
这是一幅水彩画,据赵焕家人说,是他在遇害前半个月画的。整幅画二尺见方,淡蓝色背景,画的正中是一条团头鲂,几乎占据整个画面,鱼身上插着一口带血的尖刀。画的左上角以小楷写了一首题为【似是】的诗。

  秋日豔陽天,客侶金玉緣。野媾愛無限,恰似花間蝶。

  图示【赵焕绝笔怪画】

  若论赵焕的字画,在兵部首屈一指,颇受史尚书赞赏。但这幅画却不伦不类,图文风马牛不相及。也不知他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诗题,似是。更令人摸不着头脑。梅贞也和一些人一样,认为这画与案情有某种关系,或暗喻了什么。所不同的是,别人没有找到切入点,而他却看出了端倪。更何况,他有十二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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