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现在的守夜者高层人事动荡跌宕,但没有出现外界意料并且期待着的动乱,呼声最高坐上王座的二号人物王尔德被禁锢在忏悔教堂监牢,一样有望登顶黑暗王位的恶龙乌利塞被驱逐,由一个陌生的温莎家族六岁小孩承担起圣事部第二大机构的重责,甚至连圣灵庭和母羊至今都无法确定这个天生无性别的孩子到底是否条顿祭司的孙子,还是路西法实验室的新产物,近五十年,梵特兰蒂冈一直秘密进行荒谬癫狂的创神实验,路西法实验室专属于守夜者,是最成功的,十几位实验体除去中途夭折以及死于战事的几个,大多数秘密于存活各个阴暗角落,据说有两位达到半成熟体,有一个幸运的怪物则踏入了最后的禁区,只是对此,连异端裁决所最高督查人员都无从考证,伟大的条顿祭司生前轻轻用双手遮住了一切秘密。
一手策划了守夜者历史上最大政变的白色教袍人物单手佩戴一只镶金丝猩红手套,金丝密密麻麻,手背中央绘画有一枚圆日,如同一只盘踞在天空中的太阳。圣事部中唯有整个后半生都在“试图违抗上帝旨意”(神圣长矛列司盾语)的老头子和乌利塞确定她的性别,女性,26岁,不出意外,只剩下四年的时光,这就是人类踩入天神领域的代价。她的名字,是老头子亲自赐予的,伊甸盖娅,两个单词,前者象征“纯洁的圣殿”,后者在古拉兰经中意思是“大地之母”,至于那个显得滑稽可笑的姓氏,无人问津。她就是梵特兰蒂冈3号工程——路西法实验室的最大成果,第一个迈入成熟体,第一个进阶【半神】的终极体,这是一个奇迹,这条奇迹之路上,她付出了无数难以想象的灾难,她吸收了长生种十三族的血液,体内盛放了一只歌拉尔水杯,这意味着她居住着无数魔鬼的身体无时不刻在进行着煎熬,但即便如此,少女时代进入守夜者的她从未哭泣过一次,甚至连半点痛苦的表情都没有流露过,她不为人知的信仰,被条顿祭司私下誉为守夜者最大的荣光,这恐怕就是她能够成为帝国新守夜人老师的资本,异端中的最大异端,才有资格为守夜者的小领袖带路,携手行走于黑暗和深渊。
已经从分部审判长正式升职为守夜者第三号大人物的她安静望着稚嫩的新领袖,眼神并没有对权势的炙热,更没有长辈的慈祥,反而有些冷淡。
那个名叫梅纽因的孩子,如果只是当做一个天真懵懂的幼儿,谁都要遭殃,她第一次与这个温莎家族的“瑰宝”见面,诞生起就可以探知人心的孩子笑着说了一句“我知道你,是一座地狱,但我喜欢你”,与此类似,王尔德曾被梅纽因判定为“一把生锈的钝剑,我不喜欢”,于是被丢进了忏悔教堂,至于乌利塞,则被说成了“一头趴在玫瑰丛中的受伤恶龙,我很憎恶”,随后被驱逐。原先守夜者的一位排名靠后的年老巨头,现在名义上的二号执政官马克辛长老,就是因为一个“不讨厌”的评语,荒唐地崛起了,而且在梅纽因背后,隐匿着两位仅次于伊甸盖娅的路西法“宠儿”,还有很多张条顿祭司生前就安排好的密牌,一切的一切,都在那个老人的既定安排中一丝不苟地前行。
这才是真正的政客,最成功的不是生前如何显赫,而是死后能够带给接班人继位者继续的光辉。
冷漠的伊甸盖娅记起了一段与老头子最后的谈话,那要追溯到一年半前,事实上,老头子条顿·温莎真正死于一年前,而非乌利塞所知的一周前,那次对话,她秘密来到天使花园,老人已经很衰老,独自坐在花园一条石凳上,背后是繁茂绚烂的玫瑰花,眼前是一片美轮美奂的天使雕像群,他的神情祥和,只是眼神有些哀伤,当她鞠躬致敬,离死亡只有几步距离的疲态巨头微微一笑,轻声道:“帝国又要开始战争了。”
她点了点头,这是帝国史上首次将战场推进到泰坦境内。
老人追忆道:“赤色果戈理平原,是个很漂亮的地方,我便是在那里遇到了我的妻子,如果我再年轻一些,或者能够再多活几年,哪怕惹来皇帝陛下的不快,也要阻止这场战争。对未谙兵事之人而言,战争无疑殊为浪漫。可惜我不是骑士,妻子一直拿这个取笑我,说真应该找个骑士丈夫。哈,我可不给她后悔的机会。”
恐怕整个神圣帝国都在敬佩这位巨头对妻子的爱情。老人的妻子是泰坦人,一位相貌和学识都很平凡的乡下小姐,那时候温莎的年轻继承人却已经是盛名在外的魔法师,被称作注定要进入玛雅神庙的真正天才,与老皇帝的关系也很融洽,并且多才多艺,仿佛世上就没有他不擅长的东西,年轻贵族更做出过二十岁出头便将一头公爵吸血鬼拖进阳光晒成灰烬的壮举,所有人都坚信这个温莎家族的继承人会是帝国的骄阳,但他却爱上了敌人战争之子的小姐,该死的是对方还竟然仅是一位不起眼的乡下姑娘,这不仅是古老温莎的耻辱,是神圣帝国的耻辱,为此,年轻的条顿与父亲和家族反目,进入守夜者,但婚姻仅仅维持了数年,陷入政敌阴谋泥潭的温莎上任家主为了重振家族的辉煌,需要儿子的复出,不知是头昏还是赌博,竟然秘密毒死了一直不顺眼的儿媳妇,很奇怪,条顿还是在家族位置飘摇中接管了温莎,带着古老的家族走出了阴影,并未对任何人采取报复,一直至今。
老人呢喃道:“我的妻子,死于我的怀抱,我本想亲眼看着那个丑陋的家族崩塌垮掉,但她说,她希望我原谅我们的父亲。很善良,对不对?”
老人继续道:“于是在我的执意下梵特兰蒂冈开始造神工程,我希望妻子弥留之际如沙漏般流逝的生命,能够重新被我把握住,这很蠢,我也知道,但不做些什么,活到一大把年纪又有什么意义呢。没有经历过爱情的人,像老列司盾和小海姬,真是遗憾。所幸这两个朋友再也没时间听到我的唠叨了,他们对于我的死亡,多半会轻松,但多少还是有些哀伤吧,希望如此。”
伊甸盖娅保持沉默,不想作任何言语,对于这桩平凡却沉重的爱情,外人不管是安慰还是赞美,都会显得轻浮。至于那两位与眼前老人地位并排的圣事部巨头,她并无半点好感。
老条顿轻轻歉意道:“对不起,小波旁,这些年让你在守夜者吃了很多苦,但这是我和一个朋友的约定,他如果还活着,我还可以讨价还价,为你求情,但他走得比我还快,就没办法了。”
伊甸盖娅摇头道:“这是我自己的选择,绝不后悔。”
老人感慨道:“梅纽因就交给你了,王尔德是个天生的政治家,守夜者不适合他,宫廷才对,所以到时候你们可能需要把他束缚起来,用点武力也无妨。乌利塞那个小子,其实要相对简单,原本不是来到守夜者,而且去做一名吟游诗人该多好,对乌利塞,别太苛刻了,把他驱赶出胡安郡和路桑郡就行了,哪怕他去圣灵庭和母羊,都不要为难他,这对于守夜者,并不是坏事,乌利塞是一颗可以是良性也可以是恶性的肿瘤,过于正直的列司盾和喜欢猜忌的小海姬不一定能驾驭好。但如果他一旦试图离开神圣帝国,前往拜占奥教廷,你们就不要犹豫了,杀了他,留下那本《死海文书》,说不定以后哪一天,守夜者可能因为这本禁书而被后人铭记千年。”
伊甸盖娅默记在心。
心中有些哀伤,这是遗言吗?
老条顿咳嗽了几声,招招手示意小波旁坐在身边,但她微笑婉拒了,老条顿有些寂寞,倒是有些怀念那个没大没小的奥古斯丁了,那家伙可一点不懂客套,比起当年让自己提箱子的乌利塞还要脸皮厚,唉,之所以难免眷念守夜者,不就是因为这里有比圣灵庭和母羊更多的有趣后辈吗?奥古斯丁这一代,除了这个烙上教父深刻圣徒烙印的叛国者子孙,还有朱庇特城出来的查尼士丁,西南部靠战绩冒头的彼得,都是身上有很多闪光点的优秀年轻人,但最像自己的,还是小奥古斯丁呀,可惜厄运来得太快,小家伙太早离开守夜者了,为此哲罗姆没少埋怨自己,还专门寄来一封措辞颇愤愤的正式谴责信,大骂自己把一个年轻贵族变成手染鲜血的屠夫,利用完了就丢出去,还不肯负责。老人想到这个,微微一笑,哲罗姆还是这臭脾气,真是让自己这个朋友头疼。
老人回过神,柔声道:“我不怎么喜欢梅纽因这个太像我父亲的孩子,但守夜者需要这样的继承人,你可以当它的老师,但别投入太多私人感情,那并不明智,将来,你总归是要离开守夜者的,至于你能带走多少嫁妆,就靠你自己的本事了。别奢望能够驾驭梅纽因,它简直就不应该属于这个世界,就跟高加索地区罗马大公的雌性宠物‘海默尔’一样,是位面的破坏者。”
是它,而不是他或者她。
足见老条顿的确不怎么喜欢这个连孙子还是孙女都无法说明的畸形角色。
因为它的诞生,老人的唯一心爱儿子和颇喜欢的儿媳妇死于一场毫无征兆的疾病,让这位老祭司彻底对温莎家族失去了最后的好感。
崇高的地位,辉煌的权杖,华贵的外衣,永远不能带来看似理所当然的幸福,这一点,老条顿比谁都看得透。
“小波旁,明年大概等赤色果戈理平原的硝烟开始消散,你就可以正大光明返回天使花园了,别输给王尔德和乌利塞,至于谁来做守夜者象征意义上的第二号领袖,就看你和梅纽因的心情吧,这是小事。”
老人挥挥手,示意伊甸盖娅可以离开了,自言自语道:“灾难教会我们谦卑,厄运迫使我们坚强。这是波旁的主人当年对我说的,那种神情,是我见过最像教士的神情了。”
从头到尾,老人始终保持同一个姿势坐在原位。等女人完全离开视野,老条顿收回视线,看了眼身边石凳空无一人的位置,眼神温柔。
似乎在老人眼中,妻子就安静坐在那里。
老人望向雕像群,微笑道:“真的老了,不管如何努力去回忆,却连你的脸孔都模糊了,你不会怪我吧?”
老人艰难起身,伸出干枯的手,在花丛中摘下一朵鲜艳欲滴的玫瑰花,缓缓走到一座雕像下,弯腰将花朵放在雕像底座上,轻轻道:“我来了。”
这一年这一天,与两位老朋友一同将圣事部打造成能够与拜占奥教皇厅一较高低的老人,秘密死于安详的床榻。
圣事部第一序列巨头,神圣长矛列司盾,曾经离拜占奥教廷教皇宝座只差半步的一头黄金巨龙,已经无数年不曾开口说话的黑暗帝王,走出书房,仰望星空,神情哀伤。
黑羊,玩世不恭的母羊之母海姬大人,走到黑羊专有的安息者墓地,手中拈着一朵白蔷薇花,来到一块没有墓志铭的墓碑前,坐在那里发呆,柔声道:“一个伟大的男人用一生去爱一个平凡女人,整个后半生都在违抗上帝的旨意,这还不够浪漫吗?这个世界,还有这样的傻瓜吗?如果有,请来到我面前,我可以送给你一整头黑羊。”
此时,孩子梅纽因站在守夜者中被誉为与国务卿歌谢尔女王和清道夫家族女管家一样危险的老师面前,奶声奶气道:“你现在很悲伤,是在怀念谁吗?”
脚下蹲着一只黑猫的伊甸盖娅微笑摇头。
孩子也不追究,只是哦了一声,就继续跑去抓蝴蝶。
跑了一半,孩子停下脚步转身问道:“秩序分别向我们守夜者还有圣灵庭和母羊递交了圣事部资源选择分配申请书,圣灵庭和母羊都批准了,我们?”
她平静回复:“对于接纳乌利塞的组织,就是守夜者的敌人。”
孩子咧嘴笑了笑,谈不上天真可爱,不再这个问题上纠缠,只是视线望向老师脚下的宠物,歪着脑袋问道:“老师,这只黑阿育王能送给我吗?”
听到这句话,小黑猫毛发竖起,充满警惕。
伊甸盖娅依然语调平淡道:“不可以。”
帝国新守夜人再次哦了一声,这场简单谈话便告结束。
帝国西北,加雅尔郡,这个郡省有一个出现过两位圣徒、两任牧首、九位红衣大主教和三位司祭长的修道院,那就是脉代奥拉神学院,在最近几年,声望更是一举超越帝国保持百年第一修道院的北欧奥丁,因为两件事,第一件是脉代奥拉老院长圣哲罗姆登上使徒人头牌,第二件事的影响更加深远,脉代奥拉的上任院长伊耶塔成为梵特兰蒂冈最新圣徒,他那本遗作《教诲》也成为教廷第四根精神支柱,对此连北欧奥丁都不曾怀有任何质疑异议,这是本该属于脉代奥拉的荣誉。
与帝国绝大多数神学院不同,脉代奥拉所有24个修道院都建筑于巨石上,如同悬于空中,这里拒绝所有信徒的捐助,创立至今,没有收过一枚铜板,所有教士都要自足自给,生活艰苦朴素,除了每日摘抄经书,严格按照典籍所述的“一次六次赞美主”,每天需要祷告六次,这个传统,连历届院长都不能例外,凌晨3点就要起床开始第一次祷告,接下来还有晨祷、正午祷告、黄昏祷告、晚祷和最后的夜祷,仅仅这个环节,就要耗时四个钟头整,正是这种虔诚的苦修生活,让脉代奥拉走出了天使神学家阿乐翰,走出了圣哲罗姆,走出了伊耶塔,以后,也肯定会走出下一位圣徒或者红衣大主教。
一位面容很显老态的青年穿过大雪铺盖的红玛瑙平原,带着两名收养的孤儿,来到脉代奥拉主修道院的山脚,随着新圣徒伊耶塔的出现,这两年脉代奥拉出现了一轮朝圣热,贵族们从帝国各个郡省赶来,但见识到那条通往修道院那条充满危险的羊肠小径后,都畏难止步,因为脉代奥拉一直无意拓宽山崖间只许一人前行的狭缝,许多地段,甚至需要行人攀附铁链才行弯腰前行,每年都有信徒坠落山崖。
青年教士显然不愿意就此返回,理了理补丁无数的寒酸教袍,神态愈发虔诚,其中一名孤儿男孩依然不满年轻教父在红玛瑙平原上被人讹诈,絮絮叨叨,也难怪孩子愤懑,这个贫穷教父在路边看到了一名倒地不起的饥饿老妇,依然掏出了身上所有的面包,但却被老妇的农奴儿子说成是推倒他母亲的罪人,差点被拖到小贵族领主那里索要更多的铜板,而两个孩子的教父一直在诉说一些毫无意义的教理,没有任何实质效果的反驳,还挨了壮硕农奴的一拳头,脸颊现在还红肿着,教士听了一路教子的唠叨,呵呵一笑,摸了摸小脑袋,轻轻道:“小基思,主告诉我们纵然动怒,却不可犯罪,不可让太阳在你们含怒时西落,也不可给魔鬼留有余地。你看看,我们头顶的夕阳是不是很美丽,所以别生气了,面包会有的。”
小孩子其实不是生气贫穷的教父将所有食物送出去,而是在付出善意后被污蔑却不反抗,要是自己的力气更大一些,一定要狠狠揍一顿那个看上却很强壮的坏蛋,但孩子嘴上还是很不客气,“你又来了!诺英森,你是不是又要告诉我‘谁若口渴,只要凡信从主的,就能够从他的心中流出活水的江河’?”
青年教士哈哈一笑,加重力道揉了揉小家伙的褐色头发,道:“小基思进步很大,都能记住这句话了。”
他们身旁一位枯瘦的女孩孤儿腼腆微笑,她有些羡慕同伴基思,他虽然调皮,但总能够轻松记得教父嘴里的义理,她就很吃力,这就是她最大的烦恼了,至于饥寒,她并不在意,数次差点死于疾病的她觉得能活下去就很好了。
教士站直身,望向将光辉洒满品杜斯山脉的美好夕阳,怔怔出神。
小基思扯了扯教父的教袍袖子,很小声好奇问道:“喂,英诺森,我听人说你是那位奥格斯歌城大贵族少爷的教子,叫奥古斯丁,现在可是教廷很大很大的大人物了,是真的吗?我看肯定是假的,要不然你为啥还是这么寒酸?我都替你修补教袍好几回了,海蒂清洗它的时候可都不敢用力,当然,她也没什么力气。要换做我来洗,非搓出几个窟窿来。”
双手双脚连双颊都生了冻疮的女孩涨红了脸,调皮的小基思朝她做了个鬼脸。
他们的教父没有回答这个敏感问题。
小基思只确认自己从不愿喊教父的教士出身最普通的农奴家庭,只听说前些年曾经拒绝了西北大教区授予的司祭职位,后来就凄惨了,不管走到加雅尔郡哪里,都会被高阶教士嘲笑一句“呦,这位不是叛国者子孙奥古斯丁的教子诺英森嘛,教袍可真够破的,不幸啊。”但心底,头脑聪慧的小基思还是很感激教父,他虽然年纪很小,但知道教父是一位值得尊重的好人,不管如何贫穷,都愿意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哪怕遭受劫难,都从不妥协。
加雅尔郡的塔梅廊城辖区红玛瑙平原是帝国的粮仓,但富裕自然独属于贵族和领主,穷人依然很穷。如果不是诺英森,孤儿小基思和海蒂会像很多孩子一样饿死或者冻死在路边。
穷人,总是最害怕冬天的。
富人眼中的美好雪景,对穷人来说,就是白色的地狱。
背着简陋行囊的教士诺英森上山前特意叮嘱道:“等一下小基思抓紧我的教袍,小基思,你抓紧海蒂的手,山上风大,可别丢下谁。”
教士率先走入石缝中凿出的之字形路径,伛偻着,身后跟着两名孩子,他实在不放心将两个衣衫单薄的孩子放在山下风雪中,若非如此,他不愿意带着他们冒险,对孩子来说,攀登这座神圣修道院实在过于艰辛了点。
中途歇息的时候,诺英森看到石壁上的刻字,伸出布满老茧的手,抹去冰霜,是一串古拉兰语:“我们的信仰,画石永驻,画水速灭。”
教士闭上眼睛默念了一遍,在胸口画了梵特兰蒂冈标准的三角手势。
瑟瑟发抖的小女孩海蒂不懂,却依然跟着做了稚嫩的手势。
小基思翻了个白眼。
他们足足攀爬了两个钟头才登上修道院,小基思一屁股坐在雪地上,气喘吁吁,英诺森赶紧握住海蒂的小手,这是他仅剩可以给予的小温暖了。
眼神很好的小基思突然瞪大眼睛,竟然好像有人出来迎接他们了,而且派头还不小的模样,为首是个陌生的老教士,比孩子去年在塔梅廊城远远看到的一位贵族主教还要更像大人物呢,老人身后还跟着几位枯槁神情中露出一些友善的教士,这种眼神,小基思极少见到,难道可怜的英诺森在这加雅尔郡的首位荣光之地还有朋友?可是这现实吗?要知道这所神学院哪怕走出去一位布道的最低品阶教士,在西北大教区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