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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王-第6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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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也给你吞了。你居然还嫌十两银子少了?信不信你在街上露出这鹿茸,立马就会有人逮了你去见官。”

这话里的威胁意味已经很浓了。

温义身上冷汗直流,转过身来,乞求地看着掌柜,“掌柜的,我指望着卖了他筹买地的钱呢,再加一点吧!”

“买地?”掌柜的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温义,“好吧,我再加二两,再多是一点也没有了,我也还要赚钱呢!”

温义一步步挪到了柜台前,将破口袋连着鹿茸一起放到了柜台上,有些绝望地道:“好,十二两便十二两,卖给你了。”

掌柜的一听之下,顿时转怒为喜,从柜台里拿出一个元宝,再拿出一些碎银,用小秤称了,“瞧好了年轻人,十二两,我可是一点也没有扣你的秤啊,我可是良心买卖。”

温义忍气吞声,什么良心买卖,三十两的货,硬是只给十二两,还威胁自己,有这样的良心吗?也不说话,将十两银子揣进了怀里,转身便走。

“年轻人,看你也是个实在人,给你提个醒儿吧!”看着温义的背影,掌柜的突然喊住了温义。

温义转过了身,看着掌柜的,那掌柜的似乎又犹豫了一下,才压低了声音道:“我劝你一句,那地,不买也罢。”

温义有些恼火地瞅了一眼掌柜,我一个农民,能有一块土地,是一辈子的梦想,好不容易盼到这样一个机会,哪能不买呢,虽然只有十二两,便总也能付个首期吧,不是说三年之内还完吗?自己先付十两,还有一点可以买点杂粮,以便度过这几个月才好。

腰里揣了十几两银子,温义可不敢再在镇子上呆了,这里面龙蛇混杂,要是给人瞧见了,只怕便会打了自己的闷棍,当下去买了百来斤杂粮,与温成打了一个招呼,便提前回家了。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温义一家人,便在急切的盼望之中等待着,其实与他一样,村子里的其它人也在盼望着这一天。

眼看着官家派了人在村子外丈量着土地,温义的心更是急切了起来,家中好歹有了十两银子打底,听温成说一家人还在到处筹措呢,原本温义是打算鹿茸能卖个三十两银子,还可以借给温成一点,但现在却是只能顾自己了,对于温成四处筹钱也只是爱莫能助了。

大约过去了半个月,终于等来了官府来人,就在村口,支上了桌子,一个老爷坐在了桌子后面,面前摆着厚厚的一本册子,一个衙役打扮的人则满村子敲着锣,招呼着众人到村子外头集合。

整个村子都在盼望着这一天,自然是一呼即至,顷刻之间,便已是倾巢而出,每个人的眼中都是满满的期盼,终于要有自己的土地了,对于他们来说,哪一个不激动万分。

桌子后头的老爷干咳了几声,满村子的人顿时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都在随着老爷的动作而移动着。

“大王圣明,要给你们分地了,县里郭老爷这一个月是食不知味,睡不安寝,就是为了能将这件事做好,现在终于有了眉目,地已经丈量好了,也划成块了,今天来呢,就是登记,收钱,交了钱的,便可以拿到地,没交钱的,呵呵呵,那就只能暂时先等着了,什么时候筹到钱,什么时候才能拿到地。”老爷清了清嗓子后,终于开了口。

“老爷,不是说可以三年之内还清,不用交钱的么?”一个老年人颤颤巍巍地道,看来又是一家没有筹到钱的。

“朝廷的文告上是这么说的,但各地嘛有各地的实际,我们紫阳,却是需要一次性将钱交清的,特别是你们这里,更是不许差了一文,你们村子,可是去年闹匪的匪窝,虽然去年杀了一波人,但谁知里头还有没有匪人的探子啊!”老爷的口气立时便变冷了。“需要的,便马上来登记,我可话说在头里,先到先得,咱们紫阳县的地也是有限的,每个镇子里的人可也不少,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到时候你来晚了,没有了地,可别说大王不仁慈,哪是你自己不要的。”

一片嘈杂声中,不少人脸上再一次露出了绝望的神色,原本指望着三年内还清,现在看来,根本没门。

温义咬了咬牙,走上前去,“老爷,我要地。”

“好!”看到有了开头的,那老爷却是喜上眉梢,提起笔来,“一家有几口?”

“三口,我,我女人,还有一个娃娃。”

“三口便是三十亩地,一共需银六十两!”老爷笑咪咪地放下了笔。

温义顿时吓了一跳,“六十两,不是三十两么,朝廷的告示之上不是说了每亩地十两银子么?”

“看来你也是一个听了朝廷的文告的人了,朝廷的确是说十两银子一某,不过后头还有几句话你没有认真听吧?各地可根据实际情部自行调整,这二十两呢,便是我们紫阳县的实际。”

温义顿时蔫了,六十两银子,需要一次性缴清,可自己只有十两。

“我没有这么多钱?”温义垂头丧气地道。

“没有钱,可以去借贷嘛!”老爷笑咪咪地道:“给你指一条路,镇子里鲁员外家正放钱呢,借几十两银子,便可以买得三十亩地,只要勤劳一点,一两年便能赚回来,到时候这三十亩地可就是你的了。”

“借贷?”温义自然知道,这借贷自然就是高利贷了,但盼了这许久的土地,眼睁睁的拿不到手却是怎么也不甘心,这老爷说得对,借了银子,买了地,辛苦上几年,总是能还清的,到时候地就是自己的了,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儿子长大的时候,可有这几十亩地傍身,不至于像现在自己这般凄惶。

回头看了一眼女人怀里的儿子,温义瞬息之间便下定了决心。

第一千二百五十二章:继往开来(142)家破人亡

温义在镇子上鲁员外家借了五十两银子,一年翻一番的高利贷,温义盘算着等拿到地后,明年拼死拼活做上一年,就算再过上一年的苦日子,也要将这一百两银子的外债还清,只要有了地,总还是有希望的。

回来交了钱,从文书老爷手里拿了一只筹,回到家中急切地等待着第二天的到来,明天,文书老爷会将划给他的地的契书带来。村子里属于官田的都是上等的好田,足足有上千亩呢,夜里温义还在那些田边去转了一圈又一圈,憧憬着那一块将真正的属于自己。

晚上温成来家一趟,在温义屋里待了一会儿,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便又离开了,温成家里有七口人,按理得有七十亩地,可一百四十两银子成了一道高高的门槛,温成本来也想去借高利贷,但被他的父亲阻止了。他们仍然将持续没有自己的土地,只能租种官田的命运。

温义与女人都是激动的一夜没有睡着,天刚朦朦亮便爬了起来,女人抱着仍然睡得香甜的儿子,同温义一起到了村口,等待着文书老爷带着契书过来。

一直等到日上三杆,镇子里的文书老爷终于在两名衙役的陪同下,骑着一匹小叫驴摇摇晃晃地来了,看到温义,哧的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份契书,随手扔给了他们,“这是你们的契书,跟我走吧,带你们去你们的土地哪里,插上界牌,我就算完事了,今天还有十几家要跑呢!”文书老爷伸了一个懒腰,懒洋洋地道。

看着文书老爷有些浮肿的脸庞,闻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酒意,温义心道。这位老爷昨天一定没有睡好,看他骑在驴子上的模样,可别跌下来摔坏了。

文书老爷虽然摇摇晃晃,但却一直没有掉下来,穿过一片片长得绿油油的庄稼,带着温义一家人向前走去,这些都是官田,前两天已经被上面的人由白灰描上了印迹,一块一块的极是分明,每走过一块。温义的心里就像猫抓一般。

太阳渐渐地升高,眼看着就要走出这一片庄稼地了,温义不由忐忑起来,隔村子已经很远了,怎么还没有到自家的地头啊,“老爷,分给我家的三十亩地,到底是哪一块啊?”他忍不住问道。

文书老爷斜瞄了他一眼,“慌什么?朝廷还会骗你啊。县令大人还会骗你啊,说是三十亩,就是三十亩,一分也不会差了你的。”

“是是是。小人自然是相信县令老爷的。”看到文书老爷发怒了,温义忙不迭地道。

说话间,文书老爷已经停了下来,指着前面道:“喏。那就是你的地了,三十亩,只多不少。你们两个,快点过去把界牌插上,我们还要去下一家呢!”

两个衙役应了一声,拿着几块界牌,飞快地奔向那个地方,看到两个衙役插下界牌的地方,温义的一颗心唰地一下凉了,那一大片地又哪是什么良田了,那是一片荒地,乱石遍布,别说种庄稼,就是草,也没有长多少根。

“这,这是我的地?”他手脚颤抖着,看着文书老爷,“这是我花了六十两银子买的地?”

“当然是了,小子,这三十亩地以后就是你的了,好生侍候着吧。”文书老爷呵呵笑着。

温义两腿发软,卟嗵一声,跌跪在地上。

“不,不,不,我不要了,我不要地了,把钱退给我吧,我不要地了。”温义呐呐地道,他身后,女人已经是绝望地哭了起来,都是本地人,哪里不知道这块地根本就种不了。

“小子,你以为朝廷大计是儿戏啊,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告诉你,要了就不能退。”文书老爷坐在驴背之上,鞭子指着前方,威风凛凛地道。

两个衙役很快就奔了回来,文书老爷瞄了一眼哭嚎着的两个草民,冷冷地道:“我们走。”

温义瘫软在了地上,为了买这块地,他还借了五十两的高利贷,明年的这个时候,他就得还一百两,可这块地,别说是还一百两,就连十两,只怕也还不了,可这是驴打滚的高利贷,一年是一百两,到了第二年,可就变成二百两了。

在温义的哭声中,女人却是冲了上去,猛地一把揪住了驴子的缰绳,用力一带,将驴子生生地扯了回来,尖声叫道:“我们不要田了,退我们钱来。”

文书老爷没防备,再加上昨夜荒唐久了,这一下驴子猛地转了半个圈子,本来就有些摇晃的他,顿时一个倒栽葱从驴子身上栽了下来,结结实实跌了一个狗吃屎,痛得叫唤起来,两个衙役手忙脚乱地扶起文书老爷,却只见文书老爷的额头上已是多了一个又红又亮的大包。

文书老爷伸手一摸,痛得嘶嘶叫了起来,眼见着前边这个害得自己跌了一跤的腌攒婆娘伸手一只骨头棒子一般的人又向自己伸过来,顿时怒由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抬腿便是一个窝心脚过去,“你个疯婆娘,敢打你家老爷。”

女人挨了这一脚,仰身便倒,这一脚竟是将她踢得生生地昏了过去,另一只手上抱着的岁余的娃娃脱手飞出数米远,重重地跌在地上,只是哇哇地哭了两声,便没了声息。

一个衙役奔了过去,只瞅了一眼,便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个小娃娃的头无巧不巧地正好嗑在了一块半截埋在土里的石头之上,外露的那一截却是一个尖锐的三角形的突起,小娃娃的头上,一个大窟窿正在沽沽地流着鲜血。伸手在小娃娃的鼻子下一触,衙役一下子跳了起来,“老爷,没气了,死了!”

温义此时终于反应过来,看到倒在地上的女人,孩子,他野狼一般嗥叫着冲了过来,一手抱起孩子,一手搂起女人。

文书老爷脸都白了,慌里慌张地爬上驴子,“他是自己跌死的,可给本老爷无关。”一鞭子打在驴子屁股上,带着两个衙役一溜烟儿地跑了。

村子里到处都是哭声一片,被骗的不止是温义一家,所有拿钱买了土地的家庭,得到的并不是他们盼望的那些一直由他们租种着的官田,与温义一样,分给他们的都是一些鸟不拉屎的荒地,别说种粮了,就算是种草,也不见得能长出多少。

温成叹着气,看着抱着头蜷缩在屋里的温义,温义的女人手里抱着早已没有了气息的孩子,痴痴呆呆的缩在屋角里。长发披肩,宛如恶鬼,温成几次想上次将死了的孩子从女人怀里取过来,每一次,女人都嗬嗬地怪叫着,乱踢乱打,张嘴乱咬,温成也只能作罢。

“阿义,事儿已经这样了,还能有什么办法,你跟我先出去,弄几块薄板,好歹也打口薄木棺材,让孩子入土为安吧。”温成将温义从地上硬扯起来,往外拖去。

“走吧,我家里还有一些板子,你跟我去拿了来,钉上将孩子安葬吧!”温成看着这家的惨状,心里也是凄然,同时又感到一阵幸运,亏得老爹不许自己借高利贷,不然今天村子里哭的人家又要多一户。

温义痴痴呆呆地跟着温成去了他家,两人抬了几木薄板,回到温义的屋里时,女人和孩子却不见了踪影。

“阿义,你女人呢?”温成大吃一惊,大声喊道。

温义似乎也清醒了一些,满屋子里疯找,却是一片衣角也没有发现,从屋里出来,温成不经意见走到一角的井台跟前,向下一瞄,顿时只觉得呼吸都停滞了,井下面,飘着一片乌泱乌泱的头发。

“阿义!”他大声叫了起来。

女人和孩子被打捞了起来,可早就没有了气息,女人仍然将孩子紧紧地抱在怀里,怎么也抠不开。

温义疯子一般,拿着羊叉,将所有的人包括温成在内都赶出了屋去,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阿义,阿义,你不要胡来啊!”温成在屋外焦急的大声喊叫着。

屋里没有回音,只是传来温义狼一般的嚎哭之声。

“走吧,先走吧,让阿义哭一阵子,兴许就好一点,晚上我们在过来帮他料理婆娘娃娃的丧事吧,可怜呐!”温成的老爹戚然道。好端端的一个家,转眼之间,就这样没了。

整个村子都如丧考妣,拿到地的绝望,这件事将他们本来就贫困的生活,更进一步地推到了深渊之中,而没有拿到地的,也看不到前路之上有任何希望,漆黑的夜里,整个村子里却没有一盏灯亮起。温成出了屋子,准备去温义那里去看一看。

刚刚踏出屋门,他的眼前便闪烁着一团火光,转眼之间,那火光便越来越大,越来越耀眼,几乎要将整个村子都照见了。那是阿义的家,温成大吃一惊,飞奔着跑向温义的屋子。

温义的房子已经陷入到了一片火海之中。

“阿义,阿义!”温成在火场外跳着脚大喊道,但回答他的,却只是大火的劈里啪拉的爆裂之声。

第一千二百五十三章:继往开来(143)报仇雪恨

因为分田而死了人,紫阳县令郭庆也没有太当回不,不过是几个泥腿子而已,按文书和衙役的说法,那个女人当时有袭官的举动嘛,至于那个小娃娃的死,完全是个意外嘛!这个叫郭漳的文书是他的一个远方亲戚,出了这事儿,郭庆也只是训斥了他一顿,让他先在家里呆几天,避避风头了事。

这段日子以来,因为分地的事情,紫阳县各地都出了不少乱子,亏得钦差鲁大人早有预计,先给驻扎在紫阳县的驻军将领周良行贿了一笔钱,哪里出了乱子,便由周良派出麾下军队去镇压,这支军队在紫阳县恶名在外,倒是吓着了不少人。也幸得如此,紫阳县才没有酿成大乱子,郭庆原本有些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必竟只是一帮泥腿子,去年杀了一批,将他们的胆子都杀掉了。

等了两天,那头传来消息,那个死了娃娃的家,女人投了井,男人一把火烧了屋子,将自己也烧死在里头了,全家算是死绝了,郭庆也松了一口气,后患全无了,便将郭漳又叫了出来,派到另一个镇子里头继续干活。

这一次土地改革,对于他而言,可是一个难得的发大财的机会,这才进行了一小半,聚起来的财富,已经抵得上自己前半辈子的所得了,当然,自己得的还不算大头,那鲁钦差,钟候爷家拿到的才算是大头啊。

感谢范首辅给了我们发财的机会,郭庆乐得冲着咸阳方向连连拱手。做完这一任县令,自己也有足够的资本儿去上上下下打点一翻,让自己再向上走一走,以前投入的可不能白白浪费了,现在朝廷还在同步进行的改革官制,不少人要下台,郡里可会空出不少位置来呢!

郭县令在家里数着银子。做着升官的美梦,文书郭漳可就没有这么好命了,一大清早便又骑着他的毛驴,带着两个衙役出了城,仍然是先前跟着他的两个衙役,这一次出了事儿,两人一齐被郭县令给放了假。

“死个泥腿子,有什么大不了的,多大个事儿啊!”骑在毛驴上,郭漳满不在乎。放了两天假,在屋里倒是养得满面红光。

“那也就是郭文书您啊,换了别人,那也不成啊。郭文书,您听说了吗,那一家子都死绝了,女人投井了,男人一把火将房子和自己都烧死了。”一个衙役凑了上来。

“死了好,死了干净。”郭漳冷笑着摸了摸脑袋。养了好几天,那上面的包才消肿,现在摸着还有点疼呢!“那个疯婆子,险些让我跌死。死了正好。”

“那是那是,那些泥腿子,哪里能与郭文书您相比呢,郭文书。我可听说了,郭县令这一次可是要高升了,到时候郭文书肯定也要跟着郭县令去郡里。到时候我哥儿俩去郡里,郭文书可不能装作不认识我们啊!”

郭漳呵呵大笑起来,“这话说得,别人不认,你们两个我能不认嘛,咱们也算一起共过患难不是吗?”

两个衙役都是大笑起来,“郭文书,今天我们早点把活儿干完,回来我兄弟俩请客,请郭文书去醉仙楼,好好地喝上几杯。”

“好,好!”郭漳眉开言笑地道,那几个乡民的死亡,在他们这里,就像是身上的灰尘一般,掸一掸,就不再存在了。

今天要去的是渔渡镇,离县城可就有点远了,中间还要穿过星子山,不抓紧点儿,还真是赶不回来,一行三人不再闲话唠叼,一个衙役讨好地替郭漳牵着驴子,另一个在前头领路,很快便进入了星子山下的羊肠小道。

已是春夏之交的季节,山中的草疯长,原本的小道没有多少人行走,早已被草淹没了,不走近看,根本看不清这里还有一条道路。

三人拨着茅草,有些艰难地向前行走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一个衙役回头一看,顿时妈呀一声叫了出来,这一叫,另外两人也都回过头去,在他们身后,一个浑身乌了麻黑,连脸上都黑漆漆的人正冲着他们跑来,浑身上下,就那一双眼睛,还是亮晶晶的。

“什么东西?”郭漳惊叫起来,从毛驴身上直接滚了下来。

那人的手上拿着一根羊叉,看着三人,眼里如同喷出火来。

“狗官,还我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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