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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神色有些疲倦。
“你是介意当初那件事的吗,我和查兰,没有什么,只是……”
我打断他的话。
“轻言,我当初没有听你的解释,现在更是不想知道。”我撑着脑袋看着他,“你始终不懂我的,你看,一百多年,我喜欢了你一百多年,我从未觉得累,想要放弃,即使你从没给我过我回音,可是后来我发现,我们太不一样了。我等得起,却不想等了,我只是累了,我的喜欢,很浅很单薄,它经受不起太华丽的考验。这是我的病,也是我的命。”
我从未见过轻言露出那么憔悴的神情,明明前一秒他还是有神采的。他抬头望着我,他说。
“小七,你现在快乐吗?”
我快乐吗?我好像是快乐的,于是我点头。
“那么便好,那样便好。”他起身,若有所思的往外走。我叫住他,我说,“轻言,放下吧,不要执着。”
看着他的背影,我突然觉得有些忧伤。我爱了一百多年的人,一百多年的纠缠和执念,终于结束了吗?
爱情是一道明媚的忧伤。我爱得起,等得起也伤的起。可是放弃却也很容易。
我回到房间的时候,苍溪正坐在窗边看底下的闹市,小小落寞的身影。呀,我尽跟轻言说以前了,忘了正事,要把苍溪托付给他的事也没有成功。
“苍溪。”
我叫他,他缓缓的转过身,叫我姑姑。
我走过去托着他的肩,觉得不对劲又伸手摸了一把他的脸。
“你本就体寒,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吹风。”
我有些愠怒,为他的不爱惜自己。
他跳下窗台,我突然觉得这几日,他长的有些高了。
“对不起姑姑,我在想事情,没有注意。”
想事情?我突然有些好奇。
“喔?你在想些什么事情,竟然想的那么入迷。”
他站在窗前,眼神看向外面,从他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川流不息的街市,热闹的人群。
“我在想,姑姑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本就浮躁的心多了一丝冰凉。为什么他活这么想,他听到了什么?
“怎么这么说。”
“只是觉得姑姑一直想把我托付给那个叫做轻言的人,姑姑是不喜欢和我待在一起的吗。”
他的眼神有些暗淡,神情落寞。我有些烦躁,为何这一天这么多事,竟然这么不平顺。可是,我却还是把他搂紧在怀里。
“怎么会,姑姑是很喜欢你的。把你托付给他只是想治好你的体寒。”
他的身子一顿,问道。
“是这样的么。我的体寒是天生的,不碍事,我想和姑姑在一起,跟在你身边。”
我搂着他,没有回话,跟在我身边么?
其实,刚刚和轻言那么一番坦言,彼此都有些不明媚的心情,这个时候,我也是不愿意把苍溪交给他的。这个冰凉却能给我温暖的孩子。
可是我却不愿拿他的身体做代价,那么,到底是跟着我还是托付给轻言。我好看的眉头皱起。
这夜晚,怕是无眠。
12 漫漫苍山,梨花烨烨
躺在檀木大床,我身边的苍溪已经陷入熟睡。今天发生了太多事,他睡的有些熟,可是我却无心睡眠。
为什么呢?大概被往事所扰,或许为未来彷徨,还有可能是为了我身边的这个小小少年。
虽说不过半月,可是他带给我的,都是满满的温暖,像上瘾般让人不能放弃。
如果不能放弃的话……那么就留在我身边吧。
夜风经窗入我心,吹散了什么。我看一眼睡的安然的苍溪,浅笑入眠。
第二天早上仍然是在客栈大厅见到的轻言。他没有住在客栈,可是这么些天,每天清晨,总是一成不变的坐在那里,惹人视线。
不等我招呼,苍溪就恭敬的叫了一声师公,我闭上因为错愕微张的嘴。这孩子,是已经接受了要跟着轻言的事实了吗,还真是……可爱呢。
轻言也有些吃惊,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过头妖娆的对着苍溪笑了一笑。他该不会以为我说什么了吧。
早饭已经上了,我们两只妖精都不怎么动筷子,苍溪却安静的吃的很香,几乎都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可是我却觉得他安静的太过分了,虽说他一直都很安静。
我暗中打量了轻言许久,思量着最终还是开口道。
“轻言。”
等他看了我,我才继续说。
“我想了一道,把苍溪托付给你是有些不尽人意,所以,还是我带着罢。”
他好像不甚惊讶,仿佛早已料到,只有点头。
半晌他才说,“既然如此,那就没有我什么事了罢,人世间的大好风水我还没有看遍,我该上路了。”
他一身黑衣,绝代风华,双手交叉在脑后,慵懒的靠着,三分魅惑三分妖娆。
我想,关于曾经,是真的结束了罢。我这么想着,突然听得“趴”的一声。
“苍溪,你为何如此激动。”
少年迷雾般的眼睛里闪烁着什么我却看不清,他伸手去捡地上的茶碗碎片,被我叫住了。
“不必去捡,小心手”
小二麻利的来收拾了,期间我和轻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大抵都是他这些年去了什么地方,我这些年都在哪儿。
不过我却始终没有告诉他那个叫做苍山的地方。
“姑姑,你要带着我回家吗。”
苍溪一直没有说话,我以为他要一直沉默下去。可是他那句话叫轻言震惊了一把,却逗乐了我。
“是呀,我们回家。怎么你不开心吗。”
沉默了许久的少年,脸上终于带了笑。声音微微上扬。
“能和姑姑回家,我怎么会不开心呢,我很开心,真的。”
他说了那么几句话倒是叫我汗颜了一把。
轻言轻轻的笑了,带着独特醇厚的嗓音。我不知道他在笑什么,我也没有问。很多事,不必太过纠缠。
既然一切都已成定局,轻言也要继续在人间过他的闲逸生活。所以我提议我们去外边走走听说今天有一个有趣的活动。
街上人群攘攘,都往一个地方走。于是我们跟着人群,往前面移动,托得轻言的福,我们身边比上那场上的比赛之处,还要热闹的多,都往我们身边走,我拉着苍溪,轻言护着我,却也还是顺利的往前走,不多时,终于到了比赛的场地。
我们的到来,掀起了不小的轰动,当然带来轰动的不能是我,我戴着面纱,实在看不出是丑是美,一双眼睛也不能说明些什么,轻言的妖孽帅气,苍溪的纯净如玉。所以我就听到了以下的那一番话语。
“这女子是谁,周身风华不俗,这一个男子一个少年,真是有福气。”
“哼,一身狐媚,还戴着面纱掩面,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莫非这两人是夫妻,这孩子……”
“怎么的会。”
轻言拉着我转了个身,温柔无比的问,“娘子往为夫身边来,人群熙攘杂乱,小心受伤。”
我知道他是故意的,狐狸一向狡猾,于是我也顺了他的话,浅笑着点头却不言语。
那女子就在我们身侧,听得这话闹了个大红脸。却还是不甘心的小声嘀咕,“谁知道面纱下是哪样的一张脸?”
这样的一再挑衅,我其实是不太在乎的,以前也没少遇到过,轻言笑着准备说话,苍溪却抢先一步走到他身前,我拉住轻言,示意他不要动,静静的看着苍溪,看他下一步怎么做。
他看着那女子,笑的灿烂。然后转过身,苍溪缓缓地走,走到我身前,看着我的眼睛问我,“娘亲觉得自己美吗?”
13 漫漫苍山,梨花烨烨
“阿婆,那你觉得自己美吗。”
苍溪说完话,我听的周围人一阵止不住的笑。我也笑了,那句阿婆,实在是太过讽刺。
那女子也算得极品,听了这话脸色一阵发黑却温声细语的纠正。
“我和你娘亲一般大小,你怎的如此唤我呢。”
苍溪转过脸,黑白分明的眼。故作惊讶的说。“如若这般,唤你阿婆还年轻了。”
我终于忍不住,笑的乐弯了腰,眼角都泛出朵朵泪星。我的苍溪,怎么那么可爱,明明是骂人,却说的那般正经。
周围人笑的更热烈,那女子涨红了脸拿袖子掩了脸,灰溜溜的遁走。
虽有这么个小插曲,却也一点没有影响到我们的兴致,托的轻言一张桃花脸的福,我们挤到了最前端,这一路,轻言护着我,我闻的到他身上独特的香。
都结束了不是吗。
张灯结彩的台上,比赛正如火如荼的进行中。评委台上正中坐着,听说奖品有些丰盛,才惹得京城才俊如此热切。
穿着青衫小褂的童子一手捧一物立在台前,不管是台上台下都在议论纷纷,猜测这物件到底是个什么。
我偏头问轻言,略微有些好奇,“嗳你说,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瞟了我一眼,视线继续回到台上,仔细看了半晌。
“这凡间还有如此奇物,我居然看不出是什么来头。”轻言食指轻轻摩挲着他的下巴,微微的困惑。
“喔?”我诧异的轻叫一声。
凡间有不少遗留的宝物,神器灵石更是不在少数,许多年以前我也碰到过那么一遭,就是那件水火不入的金缕衣。这一次可叫我感了兴趣,不知是哪方宝物。
于是我低下头问苍溪,他听不到我们的对话,只是有着出神的看着台上。
“苍溪,娘亲替你赢过来可好。”
我听到了几声嗤笑,我不介意。我只能看到小小少年眼中闪烁的光,灿烂的比过天上的星星。
“好。”
他说好,于是我给了轻言一个眼神,他点头。我们之间,作为老友,默契还是有的,他会帮我照顾好苍溪。
从侧面上台,我站在台正中,不卑不亢,直接告诉上位的评委贵胄,我要参加。
于是,不悦的眼神从四面向我袭来。台上正中坐着的老者问我,“姑娘可知,这是才子比赛。”
他穿着藏蓝色的袍子,两鬓白白却有些一双锐利的眼,嗯,是个上位者。
其实我想要的东西,完全可以抢来,不过既然是给苍溪的,还是光明正大来的好。
我转个圈,直接问台下的人。
“怎么,女子有才便不算的才子吗,才字一说,应该不分男女。”
我这么一说,激起了台上众才子的不满。撩袍甩手好不热闹。
“自古以来,哪有女子参加才子比赛,还这般大言不惭。”
“就是,才子才子,哪有女子为才子的说法。”
“女子无才便是德,哪家妇人这般抛头露面不顾夫颜。”
不去理会周围的嘈杂,我只是定眼看着那老者,浅笑不语,等待一个答复。
老者双手一拍,“好,好一个小女子,那老夫便依了你,看看你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本事。”
对于这一变故,众人即使有再大的怨言也只得吞到肚子里,瞬间安静。
我站到一边,混在才子的人群里头,冲着台下的轻言苍溪眨眼。轻言倒是没多大反应,浅笑的点头,惹得一阵抽气声。倒是苍溪小脸皱作一团,有些担心。
“咚咚咚咚咚……”侧面鼓起,只听的一声“比赛开始。”十多个偏偏公子举步上前,于是我也跟在后面,到了台正中。站在最末尾的地方。
“第一轮~比书法。上笔墨纸砚~”
书法,我不会。但是,我有法力。
于是乎,小女子轻念口诀,笔在纸上走。
当所有人的作品被放到一处,我分明听到了抽气声。毫无悬念的,我胜了。
“想不到那小女娃还有几分资本,也难怪那么傲。”我听到那老者这么对侍者说,我很想辩驳一声。我不傲。但是这话是我偷听的,他们离我那么远,走过去太不方便。
身边三尺的怨气,更重了些。
“第二轮~比画。”在众人磨拳擦掌准备开始时,却迟迟没有上染料和纸笔,只是上了一张白纸。
疑惑盘旋在人们脑中,没有人懂得这样的意义。
“请各位才子们述说如何一笔成画。”
台上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纸上谈兵?”
“让我们如何用说的来画?”
“要是给我笔我还能试着画出来,可是这说……”
听着听着我就笑了。
“姑娘莫非答的出来,那就请上前吧。”我环视一周,人人都在看我的笑话,因为我笑了。
我讽刺一笑,被掩在面纱下的嘴角翘起。举步上前。大约是没想到我真的敢上前,周围的嘲笑声戛然而止。
我看着那蓝衣老者,缓缓开口:“不就是一笔成画,何必如此为难于人。这题,我来答。”
他眼里闪过些许亮光。点头示意我作答。我不扭捏,开口道。
“这一笔成画嘛,就是一笔成画。”
热闹的探讨声又开始了。我不语,等着他们说完。再次开口。
“一笔写一个画字,我说的可对?”
于是我看到蓝衣老者笑眯眯的点头,也看到了一群惊讶的俗人,还有略微松一口气的苍溪。
“这算是个什么答案……裴老,你可要给我们个交代啊。”
原来那老者,被唤作裴老。
裴老走下台,不理会发难的一众才子,走到我面前,笑眯眯的开口:“女娃,老夫收你为徒可好。”
我诧异了一番,难不成这种儒者都有些收徒的怪癖不成,就因为我答对了他的一道题?
我摇摇头,纤纤素手指了指童子手中捧着的锦盒。半晌,吐出六个大字,“我的目的,是它。”
于是,又折煞了众人的眼。裴老笑笑,也不恼怒,回到上位坐着。开口解释,“各位也不必如此,这姑娘的答案老夫也不知对与不对,这题目是好些年前一位前辈遗留下来的,老夫研究数十载,始终未有答案,可这小女娃短短数秒就已想到,各位,我们凭心而论,她说的,未尝不对。”
他说完,又看了一眼我,环视再次说道,“老夫想收她为徒也是个人惜才,于比赛无关,各位都是京城年轻一辈的佼楚,想必这点容忍还是有的。接下来还有几个大项,各位请全力以赴。”
这样大的一顶帽子呵,于是乎,世界终于清净了,连同台下的。
“下一项,比琴~”
琴么,现代人是不会弹琴的,可是作为一个古代的妖精那么多年,我还是会的,更甚至是精通,因为喜欢,所以去学了,可是大抵是没有人见过我弹琴的。
“小七,你可会。”
我转了头去看轻言,他眼底有些担忧,这样也不奇怪,是在离开消音谷以后,我才去学的。
“不用担心,我自有应对。”
完了对着苍溪点点头,眼神示意,让他不用担心。
我始终觉得,琴是一种奇妙的乐器,我能听到琴声里的呼唤。
最后一个轮到我。
14 漫漫苍山。梨花烨烨
我撩袍坐温暖下,裙摆划出美丽的弧度。微曲的指尖有些颤抖,我听到了周围的议论和嘲笑。可是没关系。
好像有什么在召唤我。轻启菱唇,淡淡的一曲忧伤。
这是穿越时空的曲子,有趣的是,我仍然记得歌词。一百多年,有些事我努力的去记,有的事我努力的去忘,浮生未歇,怎敢老去。
“谁家的清笛渐响渐远
响过浮生多少年
谁家唱断的锦瑟丝弦
惊起西风冷楼阙
谁蛾眉轻敛袖舞流年
谁比肩天涯仗剑
谁今昔一别几度流连
花期渐远
断了流年
不如就此相忘于尘世间
今夜无风无月星河天悬
听罢笛声绕云烟
看却花谢离恨天
再相见方知浮生未歇
若挥袖作别流云万千
可有人千万流连
若今昔一别一别永年
苍山负雪浮生尽歇
今夕隔世百年一眼望却
叹只叹他轻许了誓言
把千年咒怨轻湮
成全了谁的祈愿
他不见她守韶华向远
不如就此相忘于尘世间”
这是我比较喜欢的曲子,所以尽管时空变换都能记得歌词,我的记忆一向是好的,尤其是在特意记得的情况之下。更何况,我现在是个妖精。
空气中飘来不知名的花香,我有些微醺。眼神不经意的瞟到轻言,他眼神闪烁,周身气息不明。他好像又误会了什么,这只是一首歌,实在不能表达我的想法,但是他如果想的多了……罢了,也随他去罢。他怎么想,与我何干。
“若挥袖作别流云万千
可有人千万流连
若今昔一别一别永年
苍山负雪浮生尽歇
今夕隔世百年一眼望却
叹只叹他轻许了誓言
把千年咒怨轻湮
成全了谁的祈愿
他不见她守韶华向远
不如就此相忘于尘世间
今夜无风无月星河天悬
听罢笛声绕云烟
看却花谢离恨天
再相见
方知浮生未歇
若挥袖作别流云万千
可有人千万流连
若今昔一别一别永年
苍山负雪浮生尽歇
今夕隔世百年一眼望却
叹只叹他轻许了誓言
把千年咒怨轻湮
成全了谁的祈愿
他不见
她守韶华向远
不如就此相忘于尘世间
今夜无风无月星河天悬
听罢笛声绕云烟
看却花谢离恨天
再相见
方知浮生未歇”
我是喜欢过轻言的